第74章

2025-04-01 08:17:55

这其实不是韩陌言第一次为了保护她受伤。

初熙大学毕业那年和大学同学约好, 出去毕业旅行, 哪知韩陌言不同意, 好好的毕业旅行最后变成她和韩陌言了两个人。

后来两人去了内蒙牧场,初熙第一次来到草原,激动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就拉着韩陌言出去骑马。

韩陌言从小学的马术,带着初熙溜着高头骏马在草原上跑了一圈。

后来,初熙刚学几分钟不到便蠢蠢欲动,便趁着韩陌言不注意, 自己骑着上马去了。

牧场主牵给他们的高头骏马十分烈,初熙骑上去,结果下不来。

马嘶声惊得韩陌言从帐篷里出来,便看见初熙在马身上, 颠的如同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

初熙朝他喊救命,韩陌言散布跨出成一步走, 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过去。

马性烈, 背上的力气更大, 没多久初熙就被甩了下来。

那次韩陌言为了接住她摔断了手臂。

这次韩陌言为了接住她摔成了脑震动。

从十几级那么高的石梯上摔下来,初熙只有手臂上轻微擦伤, 别的地方好好的。

韩陌言的手一直护着她脑袋,结果他自己脑袋摔成那个样子。

哎……他们好像一直这样, 这次初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这个男人彻底了断——她甚至都想好了,等手头这个项目做完,她就带着初昌明去法国住一段时间。

如果初昌明习惯那里生活的话, 他们就在那里定居。

如果不喜欢,回国后,再找个别的城市。

这几年她挣得钱虽不说足够多,但安顿父女两人也还是够的。

病人醒了。

初熙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恍然抬头。

家属不进去吗?初熙站起来,推开病房门,韩陌言似乎还不太能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他轻轻地偏头,然后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家属尽量不要让病人脑袋移动,不然会恶心感。

初熙点头,护士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韩陌言用一种十分艰难的姿势转过脸来:你有没有事?初熙摇头,她坐过去:没事。

韩陌言松了口气,他动了动手指,你别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呢?这个人都护她到这种地步。

当时现场很混乱,但许明月还是立即被孔樊东按倒了,她被摁在地上,看着滚下台阶的两个人,又是哭又是笑。

嘶声裂肺地吼道:初熙,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呀!许明月将她的不幸全部推卸给了初熙,她恨初熙,从从前的嫉妒现在转成了刻骨铭心的恨。

韩陌言出手,打压得许家一蹶不振。

许明月不相信韩她心里一直爱慕的男人会对许家做这些事,但心里的怨恨还在,直到遇到初熙,这些恨才有了出口。

初熙每次回想许明月的嘶喊,心中都会有种恶寒。

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韩陌言不停地安慰她:你不要怕。

韩陌言精神很不好,睁开眼便一阵阵的恶心,医生让他闭眼休息,不要耗费任何脑力。

初熙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单独的在一起过,好像自从初熙知道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远离他后。

两人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机会,初熙都没给过他。

见他沉睡过去后,初熙出去找孔樊东。

孔樊东刚出来完许明月的事情,一身厉荏之色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初熙时,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初熙小姐。

初熙将他拦在病房门外:跟我讲讲这两年许家的事情。

她始终想不清楚许明月的恨意到底是为何而来,她到底做了什么,许明月会恨不得杀死她。

孔樊东:两年前,老爷子病重,先生做手术那次那次,许闻斌煽动一帮人过来想趁火打劫。

这件事初熙记得:这事后来不是解决了吗?孔樊东摇头:没有,后来许闻斌没有丝毫收敛,多次踩在先生的底线上,最后——最后竟然拿先生的身世说事。

初熙:身世?什么身世?许闻斌和韩夫人,还有先生的父亲是大学好友,在嫁给先生父亲之前,韩夫人和许闻斌是恋人。

什么?初熙真的被这个事情惊呆了:韩夫人居然跟许闻斌曾经是恋人。

这什么狗血三角恋,兄弟和老婆曾经在一起过?孔樊东立刻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韩陌言绝对是……初熙瞬间明白过来:你不会说……许闻斌造谣韩陌言是他的???这种话说出来,任何人都觉得不可能。

孔樊东:正因为这件事,先生才会不留余地的打压许家。

许家的公司很快资不抵债濒临破产,先生趁机收购了许家一部分有价值的产业,又将许明朗派遣到国外去——根据派遣合同许明朗可能十年都回不来。

之后便发生,还发生一件事……什么事?孔樊东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许明月曾经勾引过先生一次。

初熙:什么事?你出国不久,大约一年前那会儿,在一个商宴上,许明月不知怎么弄到了先生套房里的密码。

然后呢?先生自然没有对她……对她说了几句重话,然后又将她赶了出去。

什么重话?孔樊东回忆,当他赶到房间里时,韩陌言勃然大怒地指着地上衣衫不整的许明月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这个她,谁都知道是谁。

那时候,大概许明月想要救许家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至此之后,便在这个圈子里越陷越深。

——韩陌言再一次醒来是在晚上,九点多。

初熙刚把晚饭又热了一次拿进来,便见他睁着眼盯着自己。

醒了。

她放下手里的保温盒: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宜咀嚼,会引起头痛恶心,所以我让人给你送了粥。

初熙将粥装好,端过来。

刚热好,有点烫。

她看着韩陌言这样,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现在只有眼珠子能动了。

韩陌言眨了眨眼,很不满初熙的嘲笑。

初熙不笑了,她一边吹着手里的粥,韩陌言,我跟你说件事吧。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躲着你。

今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知道后可能会后悔等我这么多年,后悔现在还喜欢我。

韩陌言转过头,看着她:什么事儿?初熙平静地开口:我不能怀孕。

说完后,她没敢抬头看韩陌言的眼神,她挺害怕看到某种东西。

震惊,可怜,同情,后悔,又或是觉得她……韩陌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甚至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的不寻常。

他将视线落在初熙的手上的粥:我早就知道了。

比于鸿霄还要早知道。

初熙抬头,颇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早以前吧,记不清了。

说完,韩陌言还提示她:是当初我请文阿姨过来,并不是给你治湿疹,而是调养身体。

这些年你吃的药膳,也不是因为你的皮肤容易过敏,而是一直在调理身体。

初熙张了张嘴,还是不信:那爷爷知道吗?韩陌言想了一秒,他撒谎了:爷爷知道,他不介意。

韩家没有人会介意这个。

初熙低着头,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她一直以为待她最好的是于家,可于家在知道她的身体后,第一选择便是不接纳,即使那时候她根本没有跟于鸿霄在一起的意愿,可于家哪怕连一丁点的苗头都不允许发生。

韩家知道了,并且瞒了她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于家提起,韩陌言可能这辈子都不愿意告诉她。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韩陌言:是。

初熙:这么大的事儿,你觉得你能瞒得住吗?韩陌言颇有不在意的语气:有什么瞒住,大不了说是我的问题。

初熙一时语塞,居然无法反驳他的逻辑。

韩陌言似乎对有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点都不介意:你要是喜欢孩子,以后可以领养。

男孩女孩都行。

初熙再也忍不住,颤抖的声音问:那韩家怎么办?爷爷打拼了一辈子,你没日没夜工作,拼出来的韩家怎么办?韩陌言看了初熙一眼,似乎不太能理解初熙的话:管它怎么办,再过几十年,我们俩都死了。

管这些干嘛?初熙哭的泪眼婆娑:你不要骗我。

韩陌言想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我爱你,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就算以后有孩子了,也是基于爱你,才会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