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被灌了药,这会浑身难受。
光线昏暗的房间,男人翘着二郎腿,冷冷打量着她。
半晌,他掐灭手里的烟,缓缓朝张悦走去。
啧,又见面了?丰茗烟俯下身,粗暴地掰过张悦的脸,那张意外好看的脸,带着阴柔的冷笑:那天踹老子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你的嚣张劲哪里去了?张悦往后退了退,紧张道:我是京大的学生,出事了,你也讨不到好。
我敢去京大逮人,就是把你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
一个学生要自甘堕落,京大能管的着吗?丰茗烟说着扯开张悦衣服,淫笑道:看你没几两肉,身上还挺有料的。
张悦尖叫着反抗,奈何浑身没劲,打在丰茗烟身上的拳头像是小猫挠一样。
你可真是不听话。
丰茗烟扯着张悦的头发,狠狠地甩了她两个耳光,本想着你若是乖一点,我还能让你舒服舒服,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着拿出一个相机,对着张悦一顿乱拍。
你个人渣,畜牲,不得好死。
张悦绝望地流泪。
今夜之后,她的人生毁了。
这会是她的不雅照,稍后会是更恐怖的事。
如果可以,她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可是……脑海一会是上了年纪的父母,一会是上初中的弟弟,深入骨髓的绝望,一下子将她填满了。
她抱着胳膊,无助大哭。
看着痛哭流涕的少女,丰茗烟心里一阵畅快,把手里的相机往旁边一扔,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房门被踹开。
逆光中,一道窈窕的人影笔直站着,她视线从丰茗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张悦身上。
他欺负你了?童蓁一边脱外套,一边看着张悦。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张悦又惊又喜,哆哆嗦嗦:小蓁,你怎么来了?衣服穿上。
童蓁把外套扔到张悦身上。
谁他妈让这妞进来坏老子好事?丰茗烟勃然大怒,嚷嚷着去抓童蓁。
童蓁这会正憋着一肚子气,看着冲过来的丰茗烟,她不退反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一扭一踹,直接将他胳膊掰断。
剧烈的疼痛让丰茗烟整个面部表情扭曲:贱人,你他妈的找死。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童蓁低笑,一脚把丰茗烟踹到墙角。
五分钟后。
丰茗烟直挺挺躺在地上,五官扭曲变形,看不出原来模样。
他不会死了吧?张悦哑着声音,不安的看着童蓁:这这事……这事和你无关,我我……会承担后果,在警察来……来之前,你赶紧走吧。
童蓁转了转手腕,不紧不慢:死不了。
走了。
也就在这时,张悦才发现外面走廊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
张悦哆哆嗦嗦跟着,没走几步,腿就抖得走不动了:小小蓁,相机……相机没拿。
童蓁折返回房间,拿起地上的相机。
他们给你吃药了?张悦红肿着眼睛,低低的回了声:是。
上来,我背你。
张悦咬了咬牙,趴在她背上。
地下赌场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一路到赌场入口都没遇见什么人。
就在张悦松了口气的功夫,一阵阵刺耳的引擎声响起。
紧接着,毫不起眼的郊野路上,一辆,两辆,三辆……多到数不清的机车截住了去路。
一群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接二连三从机车上下来。
张悦已经吓傻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童蓁拍了拍张悦的手背,把她放到一旁的石墩,安抚意味很浓。
小小……张悦拉着她衣角。
童蓁知道她害怕,用着两人能听到声音:别怕,我报警了。
与此同时,黑压压的人群后传来响动,一道嚣张咀嚼泡泡糖的声。
紧接着人群中让出一条道,一个身形不高的男人迈着懒散的步子出现在视野。
与他散漫作风截然不同的是,男人穿着考究,西装革履,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乍一看俨然是一个商业精英。
砸场子的?男人斜靠在机车上,浑身透着一股痞气,眼皮都没抬一下,找茬前,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活腻了?看清来人面容,童蓁愣了愣。
哦豁,熟人。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撩起眼皮,凉凉打量苏云光一眼,似笑非笑:这里是谁的地盘?夜风里,少女声音软绵绵的,像泡了蜜糖一般,带着一股子甜味。
可偏偏这样的声音,让苏云光炸了,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口香糖从舌尖滑落,惊疑不定抬起头。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破胆。
苏云光潜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脚踝撞到身后的机车,疼痛让他脸上表情扭曲,迟疑:童……童表妹。
童蓁笑看着苏云光,眼里的笑意未达眼底,声音算得上温柔,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姿态:这是你的赌场?做欺男霸女、为虎作伥的勾当?不是……我只……苏云光内心慌的一批,童家做正经生意,往前数两代是军门世家,一身正气。
苏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十来年依附童家,渐渐在姑苏和燕都站稳脚跟。
若是让童老爷子知道,他背着童家干这事,别说是他,就连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表妹,你听我说……有什么话,你去警局说。
童蓁打断他的话,扶起受伤的张悦。
好。
苏云光面色微僵,面上带着假笑:你朋友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
童蓁拒绝:不用。
苏云光讪讪收住脚,瞟了眼底下的人,呵斥道:堵着做什么,还不滚远点。
看着向来向来嚣张跋扈的苏少,突然用一种低声下气的姿态,与一个少女攀谈时,他底下的一群小弟皲裂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的让出一条道。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苏云光暴怒踹了脚机车,车子轰隆一声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