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落扬手给了元衡一巴掌,北明帝被吓一跳,他知道云千落气性大,没想到她丝毫不顾虑元衡西陵国主的身份。
这有你跟本宫说话的份?云千落高傲的向前几步,本宫给你三日,这事可大可小,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思量。
君鹤鸣连发言机会都没有,就露了个脸,云千落放完狠话,就拉着他出宫了。
元衡面色阴沉,袖下拳头紧握。
北明帝疲倦的揉搓着眉间,你也看到了,北明与西陵之间横亘着南诏,她和她的父兄都不是你能随意摆布的,联姻合约就此作罢!元衡还要再说:怕什么?西陵和北明联合起来,兵强马壮,还怕他们?是朕老糊涂了,要联姻你去找东瀛吧,北明就不奉陪了。
北明帝于高位上,斩钉截铁的说着。
总管太监很有眼力的赶人,西陵国主,请吧。
北明帝也算病重了,从早到晚咳个不停,吃药吃的头发昏,元衡在一旁挑唆,条件太过诱人,他时脑热答应了元衡。
清醒时已经下了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便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君鹤鸣,还是得找个台阶自己下。
皇上,该喝药了。
总管太监穿着宝蓝色的官服,在北明帝面前晃悠。
北明帝罢手,去请林太医。
这么咳下去不是个事儿,他并非有重病,而是积劳成疾。
北明朝廷和南诏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需要整顿肃清。
云千落没回青云院,而是跟着君鹤鸣去了晋王府。
元潇在院中巴望着,等君鹤鸣回来。
见他进院,元潇从屋里跑出来,王爷,你回来啦。
声音娇滴滴的,直到她看到君鹤鸣身后的云千落,笑容当即凝住。
云千落温柔浅笑,语气却是狠戾,怎么不笑了?你很得意是吗?趁我没改变主意,把你的东西收拾好,麻利的滚!本宫奉旨联姻,与北明结秦晋之好,该走的或许不该是本宫啊,是吧,承明公主。
元潇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尚且有些底气。
元潇是嫉妒云千落的,嫉妒她的容颜,嫉妒她的能力,甚至嫉妒她的家世。
凭什么她是南诏嫡公主,生来就高人一等。
元潇位居长公主,只可惜是西陵的。
在自己国家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出了国门,在南诏面前还是得伏小做低。
君鹤鸣揽着云千落,笑得灿烂,本王觉得宁安长公主或许是磕到头,糊涂了。
你凭什么觉得北明放着南诏不和亲,要和你们西陵结秦晋之好呢?此话一出,仿佛上苍都可怜元潇,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元潇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你事事都要与我争。
她喃喃自语,云千落却听得真切。
倒也不是与你争,本宫就是看不惯西陵,世事本就不公,你又待如何?她生在高位,要什么有什么,被多少人嫉妒、厌恶,她早就无所谓了。
元衡找她借兵又过河拆桥之后,她就事事与西陵作对,针对的不止宁安长公主。
西陵很多东西不是自产自销,需要对外采买。
南诏盛产金银玉瓷,工匠技艺过人,这些出口物品销往各国,独独不卖西陵。
据她所知,鬼市她的丹药在西陵富商那一颗就卖的了几千两。
元潇寻焕颜丹,各国不过数百两,云千落却给她出价一万两。
元潇本可以选择不买,但她是一朝长公主,听了价格就退却,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于是她就成了,花一万两买价值一百两的焕颜丹的冤大头。
西陵皇城外的贵妇,明里暗里嘲笑了她很久。
本宫原是无意起事端,要怪就怪你的好弟弟。
云千落拂袖进屋,把元潇用过的都砸烂了。
君鹤鸣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等她摔完一屋子能摔的东西,他才慢慢靠近,问她手疼不疼。
云千落本来不生气的,但方才看到元潇在君鹤鸣面前晃悠,没来由的火大。
现在看君鹤鸣,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屋外雷声大作,淅淅沥沥的雨丝从窗子飘洒进屋,元潇还是呆坐在雨中。
额头上包扎的白纱被雨水冲散,还未结痂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
南风,把她弄进来。
她与元潇没什么过节,不应该因为元衡而迁怒她。
南风领命,出去劝元潇。
宁安长公主,雨势渐大,进屋去吧。
元潇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南风看不下去,将人打横抱起送进屋子。
这屋子并不是君鹤鸣住的,只是间客房。
云千落金尊玉贵,当然不会做帮别人换衣服的事宜。
南风唤来婢女,替元潇更衣。
这伤口毕竟是君鹤鸣弄出来的,云千落叹气,拿来白纱和药粉,帮她重新包扎,又给了她一小罐祛疤膏。
每日涂抹,早中晚各一次,不会留疤。
元潇一怔,接过祛疤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君鹤鸣甚至不愿意跟元潇待在一个屋里,南风把她抱进来时,君鹤鸣淋着雨就去了其他院落。
元潇本性不坏,只是娇纵了些,却从未做过害人之事。
云千落也理应优待她,你先在这等着,雨停了元衡就会来接你回去。
云千落一副女主人模样,元潇自嘲的笑了,你和他,很般配。
云千落没说话,元潇当她默认了。
屋内三人,元潇呆滞,云千落与南风大眼看小眼,气氛一时很怪异。
雨势渐大,如瓢泼,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见云千落迟迟没有回去,无踪询问了宫门口的守卫,又找到了晋王府来。
没回去也不说一声!看到云千落安然无恙,他才放心。
云千落不以为然,在上京城中,能出什么事。
倒是你,衣服都湿了。
南风很有眼力的寻了干净衣服,这是新的,去屏风那换上吧,别着凉了。
他担心无踪爱干净什么的,特意强调是新衣服。
多谢。
无踪也觉得身上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