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受制

2025-04-01 08:23:49

山路颠簸,她有些想吐。

心里却是一点也静不下来,盘算着后续该如何补救。

下了山就是帝都,她掀开车帘,与那些劫持她的人对视。

云千落管不了这么多,她吹响骨哨。

大抵是背后之人有命,他们并未对云千落有任何言语上的冒犯,更别提动手了。

她吹完骨哨,那些人也只是说了一句,加快速度。

海东青应声而来,叫声惊空遏云。

小白的训练,无踪是有参与的。

她唤它来,它就知晓该去找谁。

无踪今日不在宫中,所以鸡鸣寺这一趟,他没有参与。

眼下小白去找无踪,会快些。

马车到城门时被守卫兵拦下,马车上是何人,下车,例行检查。

云千落在纠结要不要出面,不出面就真的要被带出城门了,可若出面,他们定会觉得是她自己要出城。

出城办事,这是路引。

那人拿着通关文牒,交给守卫兵。

守卫兵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没有错处,但还是坚持检查,路引是真的,不过这可不代表马车上没有违禁物品。

那人见状,拿出令牌,又塞给守卫兵一袋银钱。

还望通融一二。

守卫兵见令牌是四皇子的,原来是四皇子的人。

他动容了。

收了钱,就放他们出城。

放行。

他大手一挥,路障撤走。

云千落听到四皇子三个字,不可置信的掀开车帘。

你方才说什么?拜见承明公主,不知公主在此,多有得罪 守卫兵压根不接话。

公主,不能再耽搁了,晚些,恐怕姜姑娘会有危险。

那人隐晦的警告她。

云千落有些绝望,但眼下不能轻举妄动,一切以姜宜然为先。

她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出了城门。

难怪这些人不敢伤她,原来是云烨的人。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是她自己不愿意怀疑云烨,怪不得旁人,是她自己种种迹象指明他有谋逆之心,只要他说没有,她还是愿意信他。

他们前脚出城,后脚就有追兵。

他们担心会被追上,马车日夜兼程,看守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直到过了安泰村,看了马车行驶的方向,她才知道,云烨这是和元衡合作了。

把她和姜宜然藏在西陵,南诏两位能做决断的人定会方寸大乱。

她父兄疼她如命,又有姜宜然和其腹中之子,云千落深知父兄为了她们,会任人摆布,甚至会将皇位拱手让人。

必须想办法自救,或许云千落真的命不该绝,她身上恰好带着一包磷粉。

这马车简陋,是木板拼接而成的。

她蹲下身用簪子将木板之间的距离隔开些,将磷粉倒在马车的木板上,缝隙不大却足以让磷粉缓慢的落下。

磷粉白日里是看不出什么的,不过它在夜间会发出光亮,如果幸运不下雨的话,磷粉能维持数十天。

云千落昨日摆弄磷粉时,无踪是在场的。

别人她或许不清楚,但是无踪定会冲在最前线找她。

只要无踪看到磷粉,便能顺着磷粉一路找到她。

后续会如何,她不知晓。

但只要能先与无踪汇合,事情便好办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他们行至西陵都城之时,马车被人拦住。

是个眉目年轻的英俊男子,他一身窄袖劲装,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腰间别着的名剑,熠熠生辉。

他伪装的极好,像极了话本里写的高冷剑仙,神色淡漠,只可远观不敢近看,声音清冷,直击心神。

哪来的刁民,还不让道。

这些劫持云千落的是南诏人,哪儿见过元衔,说话冲了点。

元衔也觉得好笑,在西陵,说我是刁民?那你们是什么?他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锁定马车。

云小娘子,你也有今天。

云千落扶额,幸好有帘子隔着,不然当面看他说这话,她非得笑死不可。

不过他这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话,要救便救,多嘴什么。

再不让道,哥几个可就动手了。

云千落听着动静,他们已经拿起了匕首。

云烨的府兵,身手如何,她不知晓。

但,云烨能把如此重任交给他们,就证明他们差不到哪儿去。

元衔是锦衣怒马少年郎,一心想当游侠。

但西陵重文,他压根没有机会认真学武,是个半吊子。

住手,我与他说几句话,行个方便?云千落掀开车帘,那人走近要扶她,云千落没理。

他尴尬的收回手,咳咳,就在此处说吧。

他带着兄弟几个退让了几步,但他们的目光从未离开半步。

能给她机会是料定了她不会走。

落落!我带你离开。

元衔露出真面目,笑起来所有的伪装都破功了。

他笑容清浅,露出两颗洁白圆润的虎牙。

他大概也是知道元衡的谋划,才会在这苦等。

云千落叹气,他这样心性纯良的人,不该生在皇家的。

我需要你守在城门口,接应南诏的人。

他们带走了我的嫂嫂,我不能离开。

元衔思虑一会,毅然决然的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起来两人算是故交,元衔说要走江湖,第一趟就是去的西域。

西域马贼多,他刚上路就被人劫持,幸得云千落出手相救。

后又跟着云千落的商队,走遍万里黄沙。

元衔比云千落年长两岁,云千落却觉得和他相处,他把她当阿姊。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慢慢暗淡,万物的色彩慢慢褪去。

远处的景物变得朦胧,远方苍茫的山峦依稀可见。

景是美的,但此刻她却觉得无比悲凉。

公主,时候不早了。

他们走过来催促,误了时辰,他们也不好交代。

云千落决绝转身,上了马车。

西陵的规矩是马车不能进宫,只能步行。

不过他们有元衡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他们把她安置在荒凉偏远的宫殿,像是防着她与旁人接触。

一点不夸张,门外守着四五十人。

她从窗子往外瞧了一眼,一堆守卫挤满了院子。

有病。

她忍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