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落并未对君十安行的礼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微微一笑。
不管外界传的这个小皇子有多么无理取闹,云千落都不会带着偏见对待他。
她曾数次单独辅导过他,资质过人,一点就通。
陆陆续续有人给云千落行礼,几个胆子大的,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会儿就凑上前问了,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青云院。
这下大家也不意外了,青云院虽帮助皇家培养皇子,却从不出席宴会。
青云院但凡有点名望的,外人轻易见不到。
青云院掌院和长老都是男的,能代表青云院出席的,那这位应该就是少主了吧?传闻中的鬼医竟有如此出众的容貌!还是太后的面子大,竟能请的动这尊大佛。
大家议论纷纷,君鹤鸣只觉聒噪。
用手背将一个瓷杯,用力的推倒在地上,园内直接静下来,静到能听见互相的心跳……如此修罗场,谁还敢说话,面面相觑,观察君鹤鸣的表情。
见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后,不约而同的散开,甚至比刚才离得更远了些。
原本被人群包围的三人,顿时觉得场地宽敞了不少。
晋王殿下,厉害啊。
云千落忍不住想夸他,话到嘴边却不知要说什么。
祁连注意到云千落单手把玩白绸,话说,你眼睛是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这可没这毛病。
云千落漫不经心的说:没事儿,昨天放血放多了,压迫眼睛,暂时见不了强光。
广袖衣裙把手上的伤口遮挡住了,导致他们都没看到。
听到放血两个字,祁连眉头紧皱。
不要命了?青姨说过的话,你当成耳旁风吗?君鹤鸣有些听不懂,毕竟是认识云千落较晚。
只是这些事,为何从没听祁连说过。
云千落正想说什么,抬头却看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把抢过祁连的扇子,开扇挡脸。
心想:今日出门就应该看黄历,北明太后寿辰各国朝贺,西陵又怎么会例外。
可谁能算到,他会亲自来?云千落只露出两个眼睛,看了那么一眼。
接着用手戳了戳坐在对面的君鹤鸣,用手比划来比划去。
君鹤鸣先是一愣,而后看出她要做什么,便起身与她换座。
就这么顺利的混了过去,想来某人应该也认不出她。
她规规矩矩的坐着,直到身着锦衣华服的北明太后现身,她才转了个方向。
老寿星原是不必来这锦园的,可她老人家想着自己孙子辈的婚姻大事,想多盯着点。
云千落的外祖母同北明太后一同出席,丝毫不逊色在场的年轻人。
只是在场人众多,又都着华服,看的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都起身向太后、老国公夫人行礼,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自是受得起的。
当然,这所有人不包括云千落。
他们都行大礼,君鹤鸣看起来挺敬重这位祖母的,传闻中可是见了皇帝也不跪的,今日却跪了。
西陵来的那位站着行了个礼,若是站在高位看,云千落无疑是最醒目的。
无关乎别的,云千落活了两辈子,天地都没跪过。
跪了一片,站着的云千落格外醒目,北明太后一眼就看见了她。
小姑娘虽没行大礼,却也是规规矩矩的,并无带着傲慢的表情。
二人对视,云千落微微颔首,以示尊重。
只见太后侧身与一旁的老国公夫人说了几句话,老国公夫人含笑看着云千落。
无需行此大礼,都起来吧。
太后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不少女子倍感压力。
她们都知道齐聚锦园必定是为皇子挑选正妃或侧妃,她们也多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来的,若是选上了倒没什么,若是选不上,日后在家里便无地位可言。
太后玉手微抬,身后的女官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寿辰,齐聚锦园,往年锦园是作何用处的也都明了。
姑娘们有什么要展示的可以开始了。
陆陆续续有人上前表演,内向一点的就说几句吉利话,也有不少对此不在意的。
比如唐家两位嫡小姐以及云千落,不愧是一家人。
唐嘉禾早就开始玩袖子了,唐乐清早在刚才众人观看表演时,混到了云千落身边。
祁连目不转睛的盯着唐乐清,其实两人是相互喜欢,窗户纸也捅破了,只是祁连太过羞涩,一直没什么进展。
再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唐乐清打趣道。
祁连脸颊微微泛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唐乐清笑容灿烂,她也有梨涡,大概是家族遗传吧。
云千落看不下去了,你俩以前不是挺熟的吗,怎的数月不见变得如此生分了?唐乐清以手托腮,邪魅一笑,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云千落:他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话得私下说。
在外人面前唐乐清是冰山美人,在熟人面前,她是个开朗外向的。
原先君鹤鸣与唐乐清虽然没有太过深厚的情谊,但也算是好友。
后是有祁连这层关系,现在又多了个云千落,友上加友?他俩的事君鹤鸣也知道,于是趁热打铁,说道:都这样了,还不打算提亲啊?我可是听说想娶乐清的人,都快把唐家的门槛踩破了。
唐乐清用手戳了戳祁连,听到没,门槛都快踩破了也等不到你。
祁连含笑,我尽快。
其实聘礼什么的他早都备好了,只是一直觉得不够,配不上她。
于是他努力经营商铺,发展鬼市,就是想让这聘礼更丰厚些。
云千落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个心结,早都告诉他了,便是当今皇后的聘礼都没他祁连准备的多。
富甲一方这个词都配不上祁连,他可是富可敌国。
云千落一己之力能免去南诏百姓的赋税,祁连虽没那么夸张,但绝对差不了。
君鹤鸣也不止有晋王这一个身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弑神组织,以他为首,做的就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之事。
当然君鹤鸣自己是不参与的,他只负责数钱。
然后啊,他还有数不清的房契地契,据说北明最大的青楼背后的主人也是他,这点有待日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