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人触到了底线和逆鳞,他根本不屑于管萧正贤的这些破事。
但既然他不仁,那他也只能不义了。
萧正贤接下来会怎样,老爷子又会做什么,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烂事,不值得他浪费半点时间。
萧靖川上了车,司机询问他去哪里,他靠在车座上,想了许久,方才道:给维森他们打电话,去锦夜吧。
这是他们常聚会喝酒的地方。
车子穿过京都的流光溢彩与繁华奢靡,在平坦道路上疾驰。
萧靖川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司机将车子开的平稳,不敢惊动了他。
他做大公子的司机有五年了,自然也知晓一些他的习性,因此也瞧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也是,本来今天该订婚的,多好的日子,结果闹成了这样。
司机心里都有些替他难过。
萧靖川仿佛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梦里面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一样可爱的小姑娘。
他不知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一直哭鼻子,他想哄,却又怎么都没办法哄好。
再然后,那小姑娘就哭着飞走了。
他想要追,但梦里面总是会追不上你想追的那个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飞走了。
等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死去了。
他在梦里面抓着身边的人惊惶痛悔的询问,这小姑娘为什么突然死了?如果那天他能追上她,是不是就能护着她了?那些人告诉她,小姑娘临死前说,她的爸爸不要她了,她太伤心了,所以活不下去了……谁会舍得不要她呢,谁会舍得不要这样可爱的孩子?萧靖川从梦中惊醒过来,竟是出了满身的冷汗。
他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
到最后,定格在他眼前的画面,却是许菀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模样。
停车。
他忽然开了口,司机吓了一跳,忙减了车速靠边停车……去仁爱。
萧靖川有些嘶哑的开口,司机不敢多问,连忙调转了车头。
可车子刚走了几分钟,他却又开了口:去锦夜吧,不去仁爱了。
去仁爱做什么?去找许菀做什么?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赵医生是萧家用了多年的医生,他的检查结果,绝不会出错。
许菀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
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心底好像闪过了那样一个念头。
也许,她真的就意外怀孕了呢?他甚至……是有些期盼的。
但这份期盼,在事实面前,却又是如此的可笑。
萧靖川低头,望着袖口佩戴的那两枚袖扣。
珐琅琥珀的袖扣,那种上世纪古董的质感,是现在的奢侈品品牌极力追求都无法百分百复原的。
萧靖川的手指摩挲着袖扣,思绪却像是陷入了那粘稠的过往中,无法自拔。
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啊,这一场闹剧,他竟然浪费了这样多的精力和心思,想到自己还煞费苦心的让云嬗帮他隐瞒,将她送出国去,甚至还幼稚的送了她那颗钻石……他将袖扣摘了下来,车窗降了一半。
司机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心里却在想,大公子不会要扔掉这两枚袖扣吧?他可是记着的,大公子每天都戴着呢,还经常会摩挲把玩,时不时都要看几眼。
过了片刻,萧靖川却又将车窗升了起来,他打开车内置物箱,随手将袖扣丢了进去。
司机莫名的松了口气,这么漂亮精致的小玩意儿,丢了实在可惜了。
……瑞士,林迦南和萧云嬗坐在沙发上,两人皆是蓬头垢面,一副大大的黑眼圈。
一夜宿醉之后醒来,许菀那女人竟然不见了!萧云嬗下意识要给萧靖川打电话,但林迦南却发现了许菀留下的便笺纸。
上面只有很简单的几句话,说她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回国一趟,还要求,对,就是要求,不,简直是命令她们两人,不许泄露她的行踪。
萧云嬗气的立时要跳脚,但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听话。
毕竟,许菀的留言说,如果她们把她离开的消息告诉萧靖川,她就会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一起离开,永远都不再回京都了。
迦南和云嬗都惊呆了,吓傻了。
萧云嬗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忽然问了迦南一句:我这两天没有怎么欺负她吧?林迦南蹙了蹙眉,摇头:你欺负她了……冷嘲热讽,各种指使,逼人喝酒……萧云嬗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有小宝宝了,我要是知道,我一准儿把她供起来……那现在怎么办啊云嬗?林迦南也完全懵了,菀菀有宝宝了,是三哥的吧,那一定会长的特别可爱特别漂亮,她一定要做干妈!小宝宝……是我三哥的吗?肯定是!迦南猛点头,不是三哥的还能是谁的!萧云嬗搓搓手,眼睛亮闪闪的:那我是不是要做姑姑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姑姑。
那不一样!云嬗摆摆手:这可是三哥的宝宝诶,是三哥啊,我那做了四年单身狗的三哥的宝宝,那一定是我们萧家宝贝中的宝贝!不行,我得回国去……我也要回去!两个女孩子顾不得其他,站起来就往楼上冲,跑了两步,迦南忽然又停了脚步,生起气来:菀菀为什么连我都瞒着?我们说好了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妈的……云嬗一听,也觉得自己需要生气:是啊是啊,为什么瞒着我们,真不够姐妹……迦南横她一眼:你们早就绝交了,你不算,你生什么气啊。
云嬗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着林迦南:那我是姑姑,我是宝宝的姑姑,我有第一知情权!堂姑姑而已。
那也是唯一的姑姑!我还是干妈呢!我们有血缘关系,你有吗?那我和菀菀感情最好,我是第一闺蜜。
切,四年前我和菀菀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你们俩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