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弦看了看这三位大人,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三人顿时感到不妙。
请问柳丞相两位尚书大人,大商朝有那条律令是指,百姓见到官员需要跪下磕头叩拜吗?俞思弦表情认真的问道。
柳丞相出言道;自大商百年来,只有陛下,皇亲国戚才能享受百姓的叩拜之礼,百姓见到官员无须跪下叩拜!哦……俞思弦又疑惑地问;那请问常大人,你是皇亲国戚吗?常尚书一听由连忙磕头,郡主不要胡言乱语,下官怎么能同皇亲国戚并论!那为何常小姐一见到本郡主,就要本郡主给她磕头道歉?俞思弦话音加重的说;常小姐这样一说,本郡主还有以为常尚书是\'皇亲国戚\'呢!常尚书顿时冷汗直流,辩解道;郡主怕是听错了,小女怎会出这样的话!俞思弦笑了笑,脸上带着玩弄的神情,怎么可能听错,不只是我听到了,我的婢女也听到了!指了指萧隽一,萧世子也听到了,在场所有百姓也都听到了。
常小姐原话怎么说的来着!我脑子不好!想不起来了。
俞思弦轻轻拍了拍头,动作十分调皮。
娩月跪下道;启禀陛下,常小姐的原话是!见到我们是你荣幸,让你磕头是给你的恩赐。
李怀瑾眉头就没展开过,挥手让把十七和希羽进来。
属下参见陛下!属下参见陛下!你们两个一直道跟着郡主,你们说医馆内发生了什么?李怀瑾道。
十七点头,一板一板地说道;萧世子侧妃身边的丫鬟要郡主跪下磕头,郡主问到为何?常小姐说见到她们是郡主的荣幸,磕头是恩赐。
最后常小姐知道了郡主身份,更加是恼怒,伸手欲打郡主,被属下拦住,常小姐又第二次动手。
十七没说郡主把常小姐的手买下来,扔去喂狗了。
李怀瑾看萧隽一,世子侧妃也参与其中?臣侧妃与常小姐一同前往医馆的!萧隽一说完看向她,不料对方正一脸冷笑的盯着她,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萧隽一顿感难受。
常大人早已汗流浃背,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事,家仆就说是锦瑟郡主无缘无故砍了小姐手臂,他没弄清缘由就立即入宫面见陛下,求一个公道。
陛下柳丞相出言说道;常小姐是冲撞郡主,也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俞思弦反问道;柳丞相贵为丞相不知道官阶之分吗?自然知道!柳丞相沉声道。
那我问柳丞相,你官品几级?俞思弦道。
正二品!柳丞相一脸严肃地说。
常尚书官品几级?俞思弦又问。
尚书正三品!柳丞相不假思索的说。
柳丞相见到一品侯爷,王爷公主郡主,是否要行礼拜见?俞思弦问。
自然需要拜见的!柳丞相说。
俞思弦冷笑道;我乃安阳王之女,豫州五郡的郡主,一品郡主,柳丞相和常尚书见我都需跪拜之礼,一个三品官员之女却不顾尊卑两次对我动手,敢问柳丞相以下犯上是何罪?柳丞相思索半晌才道;以下犯上者乱棍打死!砍掉她一只手,已经是宽恕了她,不要觉得我脑子不好,就恶人先告状吧!俞思弦又故作头疼的模样。
陛下恕罪,小女不过是好友间的小打小闹,没拿捏住分寸。
常尚书小声辩解道。
俞思弦冷声说;我与常小姐素不相识!何来小打小闹?你脸皮还真厚,你自己说的都不信吧!李怀瑾脸色很不好看,大商朝最忌讳以下犯上,尊卑有别,目光看向萧隽一;隽一你也在场,他们所言是真的吗?回陛下的确如此。
萧隽一道。
既然如此,此事就作罢!李怀瑾道。
李怀瑾这脸变的还真快,说了两次贬她为庶人,砍她手。
陛下!锦瑟有疑?俞思弦不想就此算了,还有一人没算呢?锦瑟还有何疑问?李怀瑾头大,还没完没了。
萧世子侧妃可是同常小姐一起的?俞思弦对着萧隽一挑眉道;萧世子你的侧妃先辱骂本郡主在先的?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李怀瑾暗自好奇萧隽一怎么处理侧妃,锦瑟既然要追究,那隽一你给郡主一个交代!萧隽一对俞思弦笑道;郡主想要在下给郡主什么交代?俞思弦心里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这人口口声声说着他们之间情意深厚,刚才却一句话不为她说,倒是事不关己般,在一旁看戏。
世子侧妃冲撞我,还怂恿她人出头。
俞思弦暗有所指。
常尚书顿时明白,他就知道他女儿肯定是受人怂恿,不然她女儿怎会口出逆言,他女儿掉了一只手,始作俑者却平安无事,看向萧隽一的眼神越发不善。
世子治家不严,侧妃助纣为虐,家仆狗仗人势。
俞思弦认真的说。
郡主说的是,在下有过失,在下改日设宴当面带着侧妃给郡主赔罪!萧隽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俞思弦越发看不懂萧隽一想干嘛?赔罪?看他恩爱?得了吧!我又不是锦瑟才不稀罕见他。
我脑子不好使!你要是说改日指不定哪天我一生病就忘了!俞思弦很说恼火的捂着头,长叹一声,从得病来后!我就喜欢当下的事情当下做!俞思弦摇头叹息道;萧世子,你说的设宴赔罪,我很不满意!李沐之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她摇头叹息的模样,和思弦如出一辙。
这样吧!俞思弦替他想了一个,说道;第一,萧世子把侧妃休了,我就不计较了,第二侧妃杖责五十鞭,不过五十鞭下去,侧妃可能会没命哦!萧隽一眉头紧锁,一脸为难的看着俞思弦。
俞思弦挑眉;这对萧世子来说很难选吗?萧隽一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萧世子如此深爱侧妃,我也不做这般恶人!俞思弦羡慕的说,眼底满是厌恶。
俞思弦朝李怀瑾跪下道;陛下请为我做主吧!李怀瑾眼角一抽,心道,你不做恶人,让朕拆鸳鸯?亏的她说的出口。
锦瑟让隽一休妾是家事,朕怎么能插手臣子家事呢!李怀瑾道。
陛下萧世子不愿休掉侧妃,那就只有杖责侧妃了。
俞思弦可惜的说。
陛下可否在下带妾室受罚!萧隽一道。
这....!李怀瑾看俞思弦,锦瑟你说呢!萧世子真是爱的深重。
俞思弦十分诚恳的说;陛下,锦瑟同意!隽一代侧妃受罚,杖鞭三十,常大人,你女儿已受过惩罚,朕念在你为国效力多年,不严惩你家风不严之罪,就罚一月俸禄。
李怀瑾说道。
臣谢恩!常尚书擦汗道。
都退下吧!李怀瑾揉眉道。
从御书房出来,一股寒风直吹脑门,俞思弦不由打了个喷嚏,自己捏了捏鼻尖。
李沐之看着她的动作,和脑中的画面重叠,太像了,思弦也做过这个动作。
才片刻皇宫就被大雪盖住了,一脚下去都有印子了,俞思弦想玩雪,无奈穿的少,直打喷嚏。
萧隽一此时正跪在雪中,喊道;开始吧!世子得罪了!行刑的侍卫说道。
话音刚落,长鞭落在萧隽一背上,发出一声闷哼。
俞思弦没有走,同白天一般侧靠着柱子,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微笑,圆圆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萧隽一,看着他受伤发出的声音,心底莫名觉得难受。
俞思弦暗自觉得这幅身体不争气,拍拍心口位置,心道给本小姐静下来。
李沐之走过来,在她身侧沉声道;你和思弦什么关系!俞思弦一本正经的说;不瞒宁王殿下你说,我宁王妃仰慕许久,女子中的典范。
说完比个大拇指。
李沐之冷哼一声,明显不相信。
可惜就是死的早,没能见上一面。
俞思弦看向李沐之,果然脸又黑了,俞思弦看在他刚才在御书房为她说了一句,也没有再说他克妻。
李沐之就觉得他自己有病,有些恼怒自己,甩袖离开。
三十鞭一鞭不落的打在萧隽一身上,锦衣被打破几处,后背衣物被血渗透,天气严寒,又很快的结冰,冰凉的贴在身上。
看完后,俞思弦搓了搓手臂,准备离开,和娩月走到宫道口,俞思弦手被人从后面抓住。
一回头萧隽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里全是无奈。
娩月我冷,你去拿披风来。
俞思弦对娩月说道。
是!娩月看了她们一眼立即跑回去,拿披风。
有话快说?俞思弦催促道。
你在怨恨我,对吗?萧隽一盯着她眼睛,认真的问。
俞思弦甩开他冰凉的手,本来穿的就不多,她都快冻死了,还拿冰凉的手抓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怨恨你了?俞思弦嘲讽的说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锦瑟!萧隽一怒声道;你非要这样吗?俞思弦被他吼一声,顿时怒目圆睁,莫名其妙,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萧隽一自己造成的吧!他不跟着她,会把他爱妾惹来?会发生后面一系列事情!现在质问她要如何?我要怎样?俞思弦冷冷的说;今天从头到尾都是你惹出来,你反问我要怎么样?你脑子是比我还不好吗?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隽一底下声道。
萧隽一你不段的在试探我什么?俞思弦问道。
萧隽一不语。
俞思弦不想再和他废话,我告诉过你我不是锦瑟郡主!萧隽一看着她依旧不语。
俞思弦压低声音道;还有不要再试图我!靠近他拍拍他肩上的雪花,也不要再靠近我,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俞思弦相信锦瑟对他用情至深,见到他护着别人,替别人受罚,身体还是心理都很难过。
俞思弦欲转身离去,手腕又被抓住,正要甩开,身后响起萧隽一深沉的声音;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能等着我吗?俞思弦想也不想的说:不能!再次甩开他,只留萧隽一一人孤寂的站在冷风中,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暗自伤神。
俞思弦走到一半时,娩月迎面而来,一见到她立马给她披上披风,郡主冻坏了吧!俞思弦把自己裹在披风中,好一会儿才感受到暖意,雪还在下,白茫茫的雪地上,亮晶晶一个一片。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长长的宫道上留下两双脚印。
俞思弦想起娩月在酒楼时对十七和希羽说的,不解的问她道;骠骑军很厉害吗?郡主骠骑军是一支无所不能的军队。
娩月缓缓的说与她听,骠骑军,是王妃留下给郡主的!这世上只有郡主能命令他们。
俞思弦一听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闪着光芒,只听我命令吗?娩月点头,左右看了看,在俞思弦耳边低声说;清风就是骠骑军的统领。
俞思弦不可思议,那她岂不是杀鸡焉用牛刀,大材小用了吧,顿时觉得难为清风了,这般大人物她却只让他查查线索。
俞思弦感觉她重生在锦瑟郡主身上,和捡漏一样,锦瑟出生高贵,虽然俞家是侯府却也越发没落,安阳王手握五十万大军,掌管俞州五城三郡,锦瑟身边的人个个衷心耿耿,还个个武功高强,娩月就先不说。
不过锦瑟究竟在瞒着什么,不让任何人知道呢?回到西苑,娩月立即忙活起来,烧水端碳盆,拿衣服,俞思弦的鞋被雪侵湿了,冻的无知觉了。
娩月提了几桶水进来,郡主泡个澡吧!娩月!俞思弦喊住她。
怎了郡主。
娩月提起水桶倒入浴桶中。
可以了,你也下去泡个澡吧!接下来的我自己弄!俞思弦道。
可是!娩月还想说什么。
去吧!这些明日在收拾!俞思弦道。
脱下衣服把泡入热水中,整个人被温暖包围,娩月替她掩上房门,在窗户留了个缝,做好一切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