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之在宫门遇见北凉公主,一见到她眉头就未曾松开过。
北凉公主谢清歌,也是一袭白衣,一头漆黑顺滑的秀发散披着,头戴白纱巾,额间戴着一条银绒链银绒链上镶嵌着几颗玉珠子,是北凉独有的饰品。
面容精致美艳,身姿婀娜曼妙,仿佛如坠入人间的仙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足矣让一座城沦陷。
谢清歌纤腰以微步,莲步轻移,朝他而来,冷冽的寒风随着她的颦动,漂浮着一阵淡淡的花香,似夏季的茉莉,纯洁中散发着迷人的花香。
沐之!谢清歌宛如风铃般的声音,对李沐之道;你为何要躲着我?北凉公主,本王何须躲你!李沐之冷淡地说道。
你可以叫我清歌,我不想和你过于生分。
谢清歌柔声细语地说道。
本王和公主一直都不熟络,何来生分。
李沐之神情复杂地道。
我千里迢迢来京都,只为能见到你,沐之说话要那么难听吗?谢清歌道。
李沐之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厌恶,冷声道;公主千里远赴京都,与本王何干?谢清歌清美绝伦的脸色,带着惊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沐之。
李沐之讽刺一笑,道;又不是本王让你来的!李沐之!谢清歌提声说道;你太过分了?我过分?李沐之轻蔑地笑道;若不是你一纸合约送入京都,本王的王妃会死吗?念及两国关系,你能活着入京都已是万幸,你还想让本王如何待你?谢清歌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我不是有意的,我未曾想到会害死她。
李沐之不愿见到她这幅嘴脸,直接甩袖离开。
谢清歌见他要走,小跑上前,不经意之间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李沐之停下,盯着她拽住自己的手,眼底满是厌恶之意,仿佛觉得她的手是脏东西般。
谢清歌觉得受到了严重打击,手足无措的松开李沐之。
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谢清歌道。
李沐之不语,似乎不愿意和她说话。
沐之,你我相识也十几年了,你知我对你情谊的,十年如一日的爱慕你,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
谢清歌认真地说道。
与我何干?李沐之丝毫没有动容。
我爱的是你,怎会无关?谢清歌问道。
李沐之讽刺她道;按照你的说辞,因为你的一厢情愿,本王就一定要和你一起?你不愿吗?我十几年对你的情谊,不够打动你吗?谢清歌一双深邃迷离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北凉公主,你可太天真了!李沐之对她的态度,是厌恶烦倦不已,本王与你绝无可能,你的情谊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本王更加厌恶你。
谢清歌再欲开口,却见李沐之快步走到马匹前,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
谢清歌失落的看着他离去背影,道;靠近你,怎么会如此艰难。
婢女上前安抚她道;公主,奴觉着宁王殿下未必不喜欢你,不然当初也不会接下你的信,定是有顾虑。
谢清歌眉头紧锁,阿果儿,你说的真的吗?公主长得倾国倾城,多少男子都为公主倾倒,奴觉宁王殿下也是如此。
婢女阿果儿道。
真的是因为有顾虑吗?谢清歌怀疑的问道。
阿果儿恍然大悟,道;奴婢想起来了,京都传言说宁王殿下克妻!胡说八道!谢清歌斥责道。
公主奴也是听到得流言蜚语,据说是锦瑟郡主所言,锦瑟郡主说宁王晦气、克妻。
阿果儿道。
谢清歌恼怒,惊道;怎能口出恶言,污蔑沐之呢!公主,这位锦瑟郡主不只是口出恶言,行为举止更是嚣张跋扈,而且还是大商第一草包废物,最近还疯了。
阿果儿把打听到,都说了一遍。
世上怎会恬不知耻的人。
谢清歌道。
公主何不给她一个教训。
阿果儿道。
谢清歌神色凝重,轻声说道;她也是一方郡主,我们以客来,教训大商郡主不妥吧!公主你书读五车,博览古今 ,大可和以诗词歌赋形式,羞辱她,让她为之道歉。
阿果儿道。
谢清歌莞尔一笑,果儿所言极是。
安王府俞思弦好说歹说才把穆景华带来了,指着前院的一大片腊梅,十分喜悦地说道;好看吧!穆景华淡淡地笑道;郡主说和我分享的,就是这片腊梅园!是呀!俞思弦开心的说道;我想和你分享每一次我的喜悦。
边说边跑到园中,手足舞蹈,景华快过来,林中看更美。
穆景华神情始终挂着浅浅地笑意,眼中闪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蜜意。
在梅林中的她,宛如精灵般绚烂夺目。
穆景华朝她漫步而去,腰间佩戴的银饰随他一动,便发出清脆悦动人的声响,伴随着俞思弦跳脱的身姿,如在给她伴奏起舞,是如此的和谐。
冬季的白昼时辰短,在梅林片玩耍间,天已经灰蒙蒙,太阳一落,气温骤降。
俞思弦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回去吧!穆景华道。
俞思弦摸摸鼻子,问道;你与我,一同用膳吗?穆景华轻声回道;不了,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怕她失落,还补上一句,道;改日吧!俞思弦点点头,明日见!好!穆景华轻轻拍拍她肩膀,轻声道;你回屋去吧!俞思弦依依不舍地想送他至门口。
天冷!穆景华提醒道。
俞思弦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屋内,穆景华见她进去后才离开。
清风见她不舍的神情,突然说道;郡主要不要属下,派人跟着。
俞思弦惊叹道;这点信任还是有点。
屋内众人忍俊不禁。
俞思弦眯着眼睛,道;你们在笑话我?众人纷纷摇头,属下不敢。
俞思弦洗漱后,披着厚厚的皮毛毯,坐在小榻上,怀中抱着气包,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气包舒服的发出哼哼声。
娩月把白日里从冠华芳阁,送来的衣物仔细整理出来,首饰配件一一放好。
娩月顿感自豪不已,郡主的眼光越发的好了,出宫后置办了很多件衣物、首饰,不再是花花绿绿的衣物。
郡主明日你穿那套衣物。
娩月道。
今日送来了几套?俞思弦问道。
五套华服,三套素雅的常服,两套头面。
娩月道。
俞思弦瞟了一眼架子上所有的衣物,指着了一件淡蓝色的,就这件吧!娩月道;郡主会不会太素了些。
我这名声穿得再华贵庄重,别人也只觉得俗气,倒不如穿的素雅些,不惹人眼。
俞思弦道。
娩月把俞思弦明日要穿的衣物,仔细熨烫好,熏了淡香,放在了匣子上。
首饰呢?郡主佩戴哪套?娩月又道。
你看着来吧!素雅一点就好。
俞思弦继续抚摸着气包。
炭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内温暖寂静。
俞思弦依靠在软枕上,发呆了许久。
郡主,在想什么?娩月问道。
长公主得到宫中什么赏赐。
俞思弦皱眉说道。
娩月摇头,随即道;郡主为何问这个?景华说明日他去拿回,不属于长公主府的东西。
俞思弦道。
景华既然如此肯定,就证明东西可能是宫中赏赐与长公主的,此物对景华来说非常重要,我想把它拿回来。
娩月不解地说;郡主你都不知道是何物,如何拿回来。
宫中赏赐下来的物件,都有专门库房存放,只可赠人不可变卖。
俞思弦思绪万千,究竟是何东西呢?郡主为何不去问穆少主?娩月道。
俞思弦讪讪一笑,想给他一个惊喜嘛!娩月一呆,连怀中的气包也是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她。
我们院里谁轻功最好!俞思弦问道。
飞筠轻功了得。
娩月说道。
你稍后去同飞筠说一声,今晚去偷偷潜入长公主府,查清宫中赏赐下来的所有物品,纸笔记录下来。
俞思弦吩咐道。
郡主想偷回来?娩月惊讶道。
俞思弦撇了她一眼,你郡主是这样的人吗?娩月抿唇憋笑。
趴在怀中的气包却是不给面子,哼唧一声,像是承认了俞思弦就是这样的。
俞思弦拍了拍气包屁股,你不想吃小鱼干了,是不是!气包转动着一双圆溜溜,墨绿的大眼睛,又趴了下来,在俞思弦怀里蹭了蹭。
郡主就算拿到了,所有物件的记录薄,又怎知穆少主想要的是物件,是那一件?娩月疑惑地问道。
景华最挂念放不下的,便是他阿娘。
东西定是他阿娘之物,就是苗疆的物件。
俞思弦对着娩月分析道。
长公主常年收到的赏赐数不胜数,郡主如何找到!娩月道。
那就要看太后赏赐了什么了。
俞思弦勾起难以捉摸的笑意。
娩月似懂非懂,郡主行事越发看不懂了。
娩月理好东西后,才道;郡主我现在去告诉飞筠。
俞思弦点头,去吧!怀中的气包舒服的睡了过去,俞思弦有的没的轻轻抚摸着它。
东西好找,就是如何把它正大光明拿来。
飞筠回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俞思弦看着桌上摆满了的纸,嘴角微微颤抖。
长公主收到的赏赐数不胜数,光看五十几页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顿感头疼。
飞筠道;郡主要的记录都在这了。
俞思弦点头,毫不吝啬地说;辛苦了,完成的非常好,待明日我另外讨要几样物件赏赐与你们。
飞筠心中暗自窃喜,能被肯定是一一件极大的荣誉。
多谢郡主!飞筠拱手道;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不需赏赐。
俞思弦则道;非也非也,你们以后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多攒着银子首饰,日后谈婚论嫁,给女方的聘礼也会贵重些。
当然了,你们日后成婚,我定会为你们,每一人奉上一份丰厚的聘礼。
俞思弦认真的说道。
几人心中为之一动,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会把他们记在心里。
跪下道;多谢郡主挂念!俞思弦起身上前扶起他们,道;你们与我都是家人,不必如此。
俞思弦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他们,不禁回忆起未重生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一心一意对待这随从婢女,换来的却是不断地背叛。
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俞思弦道。
郡主你这些如何看完?飞筠问道。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俞思弦笑道。
几人也只好告退离去。
气包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把头转向里面装作在睡觉。
俞思弦可不管它,先是温柔的拍拍它屁股,气包不理,继续装睡。
俞思弦一把揪起它脖子,你以为你睡了,就不让你干活了嘛。
气包被揪着后颈,圆溜溜眼睛盯着它,抗议的\'喵\'了一声。
俞思弦见它可怜,想想算了,道;你也不过是一只土猫而已,不勉强你了。
气包一听不答应了,不停的挥动着四肢,挣扎着要下来。
俞思弦把它放在小榻上,气包灵敏的跳到桌上,圆溜溜的眼睛不断的在纸上来回转动。
看完一张还示意俞思弦拿走,它要看下一页,模样傲娇不已。
不愧是灵猫,办事效率非常快,迅速找出太后赏赐的所有物件的记录。
俞思弦提笔,把这几个物件名字都抄录了下来。
仔细看看了这几样东西,从名字上看像是苗疆的东西只有五样。
花语铃铛,双鸪镯,听书杯弓,花里盏灯,颜之膏。
这些东西俞思弦都闻所未闻,很难看出是不是景华索要找的东西。
气包喵叫一声,催促她要睡觉了。
俞思弦抬眸看它,轻声道;先睡!气包跳到她的怀中,哼哼唧唧的撒娇,露出圆鼓鼓的肚皮,任人玩弄。
俞思弦道;你最近好像胖了!气包翻白眼,像是在告诉她,你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