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擒拿了浮云岛的两个叛逆,面色如冰,大踏步走将来,见了众修,微微点头道:诸位,我将献俘于师,故要先行一步。
我闻得那申公豹已成商朝国师,当日师父曾与其中下善因,今日必得善果。
那朝中的假妲己也与师父有善因,想来没有什么大事。
众修听罢,长叹一声,面色都有无奈之意。
兵戈之事,实乃国家大事。
能不打,就不打,要打,此时也不是打斗的时候。
虽然一个个心中难平,但还是勉强放下心来。
孔宣也不多言,随即带了这两个逆徒,复又叫人将来铁锁金钩,穿了琵琶骨,使其不得变化,又以两套金针各三百六十五根,制住其周身,惟恐这两个家伙有什么神通,突然逃跑。
他更不迟疑,一路腾云驾雾,连夜向浮云岛而去。
他心中委实焦急得紧,云路甚快,不过半日,早见东洋大海。
但见碧波万顷,大浪滔天。
这般景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孔宣心中微动,看了一番,终是长叹一声,向诸人道:我不走此路,也有年余,你们不走此路,怕也有几千载罢。
当年你们叛出岛去,终不肯回头。
以至于今日兵戈相见,不知你们有何感想?那金狮和白象落到这般田地,兀自不肯倒了旗枪,他们两个一个个面露凶光,恨道:我们缘何叛出浮云岛?还不是因为清虚老儿不肯将真功夫传授于我等?我等在岛上那许多岁月,修为终不过一金仙,如今我们叛出岛去,修为也没比他们差上多少。
可见当日,他只管将那小孩子的把戏糊弄我们。
孔宣大怒,他呵斥道:你们两个真个可恶,居然死不悔改。
到得岛上,师父少不得惩戒你们。
问心冷笑道:孔宣,你乃清虚道人的爱徒,他自然传授与你真本事。
至于我等,不过是些荒野的野兽罢了,他也不屑传授我等神通。
你多说无益,只管将我们交于他罢,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我们若有一丝迟疑,便不是好汉。
孔宣冷笑道:你们还要称好汉?真真是美得你们。
到时候你们能保得性命,便已是万幸,还敢奢望其他?他也不多言,径回浮云岛去了。
入得岛来,路上的修士见了这金狮和白象,一个个面上尽是惊疑之意,有那和孔宣熟识的,不禁低声询问:这两个家伙怎地犯到了你?他们虽然叛出岛来,但岛主老师也未曾寻他们的晦气,怎地又被抓到这里?孔宣恨声道:这几个叛逆居然投靠了截教,来北地寻我等的晦气。
那铁拐临死反噬,伤了贪狼,所幸无甚大碍。
这两个被我捉了,去见师父,听师父的分派,再做决定不迟。
说罢,也不和众修聒噪,急入内岛,这边妲己接了,急带进内殿,岛上各为一方首脑的修士齐聚一处,都静静的看着这两个逆徒,面上都多了丝默然。
他们也想看一看李随云究竟要如何处理叛徒。
李随云看着一脸苦闷之色的问心和问道,微微摇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长叹,低声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问心和问道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还会有机会见到李随云。
当年大战,他们三个幸存了下来,从那以后,他们一直躲避在深山密林中,本以为从那以后再没有机会见到李随云,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还会见面,而且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见到曾经的师长。
犹豫了一下,问心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如果可以从来的话,当年我绝不会受他人的鼓惑,叛出浮云岛。
即使出岛,在得到师父的命令之后,我们也会立刻赶回来。
绝对不会固执己见。
问道有些吃惊的看着问心,虽然周身尽被制住,但他面上的惊讶之色,还是不可遏止的露了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向不肯服输的兄长也会有服软的一天。
在一瞬间,他也有了一丝明悟,也许自己真的错了。
李随云又看了两个弟子一眼,终于做出了判决:既然叛岛而出,但又不知贤愚,复来寻当年同门之晦气,此诚可恨。
后又不认自己之过,兀自恃强,如此做为,天理难容。
说到此处,李随云复又顿了一顿,从他的眼中,众修士分明看到了一丝犹豫。
这两个叛徒当年毕竟在他身边呆了不短的时间,也算得上爱徒。
如今要让他下决定,未免有些难办。
李随云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将这两个逆徒的元神打入六道轮回,将他们的金丹将去炼丹,将其骨肉为食,将其皮革为裘,使他们受千世轮回之苦,始得机重修仙道。
孔宣面色不禁变了一变,眼中尽是惊讶之意,便欲出言相劝。
那两个家伙终归是他的同门,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到他们这般结局,千世轮回,说得简单,但对于一个修士来说,那可是无尽的痛苦。
李随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孔宣的动作,随即喝道: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若无他事,就此退下罢。
众修见得李随云这般煞气,心中尽是畏惧之意,面上多露震慑之意,一个个随即退了下去。
问心和问道心中满是悲怆之意。
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李随云会做出如此严酷的判决。
众修将问心和问道推将出去行刑。
孔宣心中实在不痛快,目睹二者被行刑后,慢吞吞的回到了殿中。
李随云知道他心中不快,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看书。
孔宣行中也是惊疑之意,但师长不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说。
只好捧了本书,在那里装模做样的读了起来。
又过得片刻,妹喜走将进来,禀报道:师父,天使前来,请师父到天庭赴宴。
说罢,递上一张烫金的请柬。
李随云接过看了一看,轻轻点了点头。
向孔宣笑道:也罢了,你便跟我去长长见识罢。
孔宣点头答应,心中却是倍加疑惑,他真不明白李随云为什么要带自己前去。
貌似天庭这般举动,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何需圣人亲自到场?似这等宴会,便是派自己这个大弟子前去,也是给足了面子罢。
李随云也不管孔宣如何想法,起身吩咐三个侍女备车,不过片刻,都已准备妥当。
他整了整衣襟,从容登车。
此次他颇注排场,居然还带了岛上三百望月龙纹犀骑,又将那尸兵大阵将了出来,收在百宝袋中。
孔宣最是精明不过,见了李随云这般动作,知道今日宴无好宴,怕是到时候少不得要闹个不休。
他心中也自不安,将怀中的昊天镜紧了一紧,这才去兽苑中寻了一只仙鹤,跨将上去,跟在后面。
圣人出行,声势又自不同,况且李随云这次压根没有想过要低调,故门下弟子尽按着圣人出行的排场。
前面仙子焚香清道,两侧犀骑护卫,又有那乘龙的,御凤的仙人、修士往来护持,真个是风光无限。
把守天门的天将远远的便见的祥云弥漫,知道有大神通的修士到了,更不敢有半点迟疑,急将出阵势,迎接来人。
浮云岛的车队更不曾停留半刻,直入天门。
路上仙娥彩女漫天飞舞,见了车队,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都规规矩矩的侍立一旁,看着车队,眼中既有羡慕,又有憧憬。
清虚圣人这等威势给人的感觉却是富贵无比。
修成仙道人人其实更愿意享受,像清虚道人这般,却是富贵莫比,便是昊天上帝也没有这般威势。
若是能有这般威势十之一二,却也不枉修仙一场。
李随云在车上对孔宣道:你如今有何感想?见这般威势,便是人皇也无这等荣耀,你可愿意享受这般荣耀?孔宣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复又笑道:师父说笑了。
我虽已证了仙道,不用担心生死轮回,但我也知道,修仙一道,首重修心。
若是心境不到,到时候修为反会退步。
似这等荣耀,看似风光无限,却非我能享受的。
盖因我未证混元,若专注于这等凡俗之荣耀,于仙道一途,定难又寸进。
李随云微微点头,于车中道:你能看到这点,无愧于我门下大弟子。
我知道你怪我处罚那问心、问道太重,但若非如此,浮云岛上之修士如何能心平?更何况他们叛岛之后,又来寻我门下晦气,如此作为,我便有心饶他,也饶他不得。
孔宣沉声道:师父所做所为,自有道理。
我如何敢有别样的想法?李随云微微点头笑道:如此最好。
随即直入那通明殿里,灵霄殿外,随即停下车驾。
孔宣抬眼看处,却见周围已是停了几个车驾,从上面的架势来看,正是那元始和通天的车驾。
他心中愈加疑惑,这天庭平日里的地位,只不过比各教的二代弟子略微高一些罢了。
绝对请不到圣人,可为何如今三大圣人到此?李随云下了车驾,微微看了看,摇头轻叹道:他们倒精明得紧,来得如此早。
随即下车,看了一眼门下弟子,轻哼了一声,又拉过一个天庭的仙女,看着她满面惊惶的模样,轻笑道:昊天帝这次是什么缘故,怎么找了这许多的修士?都有那些修士到了?那女仙见是清虚道人,心中虽然羞怯,但也不敢多不说,当即回道:这次请的乃是满天诸仙,十洲三岛仙翁,诸位证了混元的圣人,太乙天仙等众,并那九垒,海岳神仙,并天下间注世地仙,以及各宫各殿大小尊神。
如今阐、截二教的掌教已经到了,还有满天诸仙也都到了。
李随云微微点头,轻笑道:他还真找了不少的人,也罢了,我现在便进去罢。
说罢,带着孔宣昂然而入,但见各路大仙都按着位置依次而坐,面上表情各不相同。
通天和元始正坐对席,见了李随云,二人同时起身大笑道:清虚师弟,你来迟了,如此盛会,岂能如此晚到?片刻宴会开时,当罚酒三杯,以示惩戒。
李随云放声大笑,点头道:你们来得早了,更是该罚,居然不等你那小师弟,居然抢先到此,委实可恨得紧。
待到宴会开时,少不得罚上几杯,以报不等我之仇。
众仙听罢,不禁笑将起来,元始摇头感叹道:我就说嘛,这小子可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若想在这等事上占得上风,简直太难了点。
李随云微露笑意,在另一个座位上坐将下来,向诸人微微点头。
又过得片刻,女娲,老子先后到了,也都坐于李随云这一侧。
李随云见昊天帝尚未到此,轻哼了一声,点头道:照这般情景来看,他怕是还请了西方教的两位圣人罢,若非如此,他这主人,怎地还不到场?女娲娘娘听罢,摇头轻叹道:如此这般,却是让人着恼。
东方之事,怎地又招惹来西方的修士了?如此这般,却是让人好笑。
老子手中拿着卷竹简,正在翻看着打发时间,听得二人在这边絮叨不止,摇头轻笑道:昊天既为天庭之主,自然要考虑方方面面。
若是他止管我们东土的修士,怕是天下群修都要对他不满了。
有些时候,他也难做得紧。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向他们两个点头道:那也罢了,想来西方教便是来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们若是还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不介意再去寻他们的晦气。
三个圣人正说间,忽见接引和准提一起到了。
众仙中有不少仙人起身相迎。
这两个圣人也向众人回礼,径自到元始那边做了。
如此,天下群圣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伙。
众人看得分明,老子、女娲和清虚三人聚在一处,元始、准提、接引三个坐于一处,通天独子一人坐在一旁,显得有些势单力孤的感觉。
众仙见几个圣人如此作为,心中也自思量,他们也得找个靠山了。
正思量见,忽听人报:昊天帝与王母到了。
第六十一章 群仙欢宴大殿会,各怀心机渐相斗群仙见昊天帝到了,顿时寂然无声。
偌大的宫殿,人头攒动,却无半点声音,不能不说是奇迹。
昊天帝此时颇有天帝的威仪,他到得宝座,坐将下来,问身边的随侍仙人:所宴诸仙,还有谁未曾到?随侍仙人低声道:只有万寿山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未到……话未了,只听得殿外一人大笑道:我因俗事,耽误了片刻,来得迟了,大家万勿相怪。
众仙齐抬头,只见一老,身披道袍,慢悠悠的走将进来,正是那万寿山庄庄主,自号与世同君的镇元子大仙。
那镇元子入得大殿,先用眼睛扫了一遍,看得真切,这才微微点头,遥遥向昊天帝施了一礼,复又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的踱到李随云身边,坐将下来。
李随云轻轻点头,也不多说,一切了然于胸。
那边老子和女娲也面露微笑,眼中尽是了然之色。
这边元始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将头点了一点,随即闭目不言。
准提道人眼中多了丝冷漠之意,接引道人则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也恢复笑容,将全副的精力都放到了眼前。
通天道人的面色最值得他人玩味,初看到镇元子,不由得面露微笑,可随即看到镇元子向李随云的那帮座位走将过去,先是露出了一丝惊疑,随即又露出一丝恼火,接着又是愤恨,最后是漠然。
昊天帝见众人这般模样,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看了众人一眼,急举杯招呼众人。
众人齐齐举杯,欢宴一处。
王母见众仙欢聚,面露微笑,点头道:此次大宴,群仙欢聚一堂,此会,可为万仙会。
众仙听罢,欢乐无比。
李随云正在饮酒,听了这话,险些喷将出去,这也有点太那个了罢。
万仙会,怎么和万仙阵这么像?众仙欢聚,几个圣人互相遥敬,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和睦,但精明的人都看得明白,他们分明是施展神通,将这酒当成水来喝,那酒气一入喉咙,立刻化为雾气飞散开来,根本不被吸收。
李随云最是放肆不过,他抡开大手,流水价的将那食物塞入口中,真个惬意。
他的三个侍女在一旁忙个不休,帮他擦拭衣襟,端茶倒水不提。
王母见李随云这般放肆,全无半点身为圣人的觉悟,心中暗恨不已,她不禁想起当年李随云窃取蟠桃之事,心中恼恨之意更甚。
她看得明白对方三个侍女中,有一个正是苏妲己,眼睛一亮,点头道:清虚圣人好畅快。
李随云看了一眼王母,将手中金樽中的酒一饮而尽,点头大笑道:王母相邀,敢不尽兴?当年在老师身前,虽有心放浪形骸,却又哪里有那个胆子,今日好容易我等能齐聚一处,若不尽欢,岂不错失了这良辰美景?李随云这话说得忒毒了点。
他本就精明,王母一开口,李随云便摸清了对方的用意,怕是要寻自己的晦气。
他不露痕迹的点出了昊天上帝的出身,也暗地里讽刺了对方一下。
王母居于上位这么久,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她面色微微一变,眼中现出一丝恨意,若是情况允许,她恨不能将李随云痛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这边昊天帝见王母尴尬,心中也自着恼:你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如今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还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和清虚这等的存在怄气?若是真翻了脸,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他面露微笑,向诸人道:正是如此,我在天庭,遥想当年,往事时记于心。
今日我等有幸从会,却已是物事人非。
如今我等得聚,敢不尽谋一醉?这昊天帝也是好手段,不露痕迹的将话拉了回来,原本有点火药味的酒宴顿时变成了叙旧大会。
李随云慢条斯理的喝着美酒,他心总也自赞叹,这昊天帝真是人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他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度了。
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当然,前提是不再有这些圣人的掣肘。
不过他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点。
若李随云真的那么好糊弄,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办了。
便是李随云真的好糊弄,那几个圣人也不会甘于平淡。
这年头双方都红了眼了,都打着算盘欲分高下,他们又怎么能坐看风平浪静呢?双方又饮了三巡,这边接引按耐不住,长叹一声道:我等在此欢宴,只可惜下界苍生生活多苦,难享太平。
通天正为李随云等人分门别类感到气恼,见准提提及此事,愤恨不止,低喝道:黎民受苦,苍生不宁,只因某些人不甘安宁的缘故罢了。
若是能放下心中那一点执念,则万事可定。
准提听罢,点头称是道:道兄所言不错。
我们都是证了混元的人物,何必像那普通修士一般,有些事情能放下,便放下罢。
通天面色又是一变,对方如此狡猾,居然让自己放下。
他眉毛一立,便要发作。
眼中也腾腾的冒出火来。
李随云在这边轻笑道:都言放下,可怎地口上说放下,这手上却一点都不慢,都等着别人放下,自己占个大便宜,这般作为,没由来的让人耻笑。
口中口口声声的圣人的名誉,可实际上的作为,恰恰丢了圣人的颜面。
接引听罢,轻哼了一声,摇头感叹道:清虚圣人何出此言,莫非你便能放下不成?况且说到无甚颜面,以阁下朝三暮四之性情,又有谁能比得过?李随云听了,微微一窒,眼中冒出一丝火来,这家伙这张嘴真个可恶,自己虽然朝三暮四,但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可这苦衷偏偏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真是难办得紧。
不过不用他费心,旁边已经有人替他说话了。
这边女娲轻笑道:道兄差了,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凡事必有根据,岂能随意揣测?更何况朝三暮四?还不是因为一些人总盯着东土不放?可笑有些人手中有那万两黄金,却一心盯那别人的财富,似这般,岂不可笑?李随云此时也缓过气来,轻声冷笑道:何谓朝三暮四?我东方修士之间的事,自然有其道理,何时轮到别人来插嘴?真真好笑得紧。
元始眉头微皱,轻叹了口气,淡淡的道:天下不平之事不亦多乎?若是人人都视而不见,连说都不肯说,这天下间这般事,又有什么意义?李随云眉头轻皱,随即哼了一声,眼中多了丝感慨:何为顺天,何为逆天?何为正?何为恶?所谓是非功过,无非在乎我们一言而决。
我等何必装做那般任侠?我所为之事,你们也都看得明白,何必再将这没有用的话来糊弄他人?老子轻笑道:凡做大事者,必先取其大义。
若无大义,则明不正,言不顺。
若是下界小民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又有什么意思,他们又能济得甚事?师弟,你一向自诩万事看得精准,今日怎地有这般说法,真是着相了?李随云轻轻点头,目光深沉,面上也多了丝感慨之意,轻哼了一声,面露不愉之色,却不再搭理对面那几个圣人。
准提眉头轻皱,看了一眼通天,他此时却是好想法,若是将通天和李随云挑得斗将起来,那事情便好办的多了,不过照眼前这般情景看,事情却也难办得紧。
这几个圣人在这边斗口,那边昊天帝乐得看热闹,眼中满是玩味之意,他也清楚得紧,这几个圣人斗得愈乱,于他好处愈多。
他正好于乱中取栗。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要和清虚走得近些。
清虚虽然脾气古怪,但他对门下弟子的约束却是最严的,最起码没有刻意违反天庭的法度,这在众多圣人中,可是极为难得的。
这足以证明,当他强大起来之后,或是一家独大之后,应该会给予自己足够的尊重。
他见火候差不多了,又笑着出来打圆场。
那些饮宴的仙人一个个也都附和着陪酒,双方都不是笨蛋,一个个都看着几个圣人斗口,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日后该如何是好。
毕竟圣人大战,他们这些修为不够的,都是些被牺牲的角色。
如果不找好靠山,怕是难逃此劫。
这几个圣人虽然不多说什么,但他们门下子弟可不是甘心平淡之辈,一个个面上尽是愤恨之光,咬牙切齿,互相暗骂不休。
李随云这边的妲己年幼,有相貌绝美,显得幼小可爱,但同样,李随云身边三个侍女中,她是最顽皮的一个。
盖因她修道不久,而梅雪宜和妹喜都是有不小的修为,性子自然沉稳。
妲己口齿灵便得紧,不过片刻,便将那几个圣人身边的童子驳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上尽是愤恨之意。
那元始门下童子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将出神通来,但见头上现庆祝云一朵,但见祥光笼罩,犹如华盖一般,真个是耀眼的紧。
上面一只白鹤,翩翩起舞不提。
李随云正在这边饮酒,眉头轻轻一皱,这小子修为却是不错得紧,便是阐教十二金仙的,也不过如此修为罢。
这阐教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高手?元始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这白鹤童子修为也自不小,真想不到跟在自己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修成了这般神通。
李随云眉头一皱,轻哼了一声,身后孔宣神通也自不小,又和李随云配合得久了,如何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他也不示弱,清哼一声,头上现出了一朵五色庆云,随即云上现出青黄赤白黑五色位置,随即现出五个面色各异的修士,面沉似水,凝神而立。
妲己见对方如此作为,心中也恼恨得紧,奈何他神通有限得紧,实不是对方的对手,莫说庆云,便是腾云驾雾,此时也办不到。
充其量只会爬云而已,这还算修炼得快的。
这边妹喜见得清楚,面上已经多了丝恼火之意,眼见得孔宣把出神通,这岂不是落了浮云岛的面皮?毕竟对方只是一个童子,比起孔宣这浮云岛大弟子的身份,还要差上许多。
她轻哼了一声,将头摇一摇,头上也现庆云一朵,祥光笼罩,不过这朵祥云要比白鹤童子的小得多,上面也没有什么,但祥光四射,端的是神光闪烁。
梅雪宜眉头轻皱,也不甘示弱,头上也现出一朵庆云,她这朵庆云也是祥云笼罩,神光四射,其上现出一棵梅树,上面梅花朵朵,自有一般别样的光芒。
但见其上梅花含苞待放,上面隐隐有七色神光流动。
见了这般,几个圣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些圣人都见识不凡,凡事自然看得明白。
这梅雪宜虽然法力不高,但道基深厚。
待那庆云上的梅树百花齐放之时,便是她神通大成之时。
她真可称得上前途无量了。
准提和接引后面也有两个修士,一个面色狰狞,一个面色慈祥,齐齐低喝了一声,头上也现庆云一朵,但见面色狰狞的修士头上庆云中,一片红光,定睛看出,却是一面火海。
上面一人,面色狰狞无比,周身尽是毒蛇恶龙盘绕,又有无尽的红莲业火飞腾不休,端的是威风无比。
面色慈祥的修士头上庆云中,风光又自不同。
但见一座九品莲台,神光万道,上面一面目慈祥之修士端然而坐,身前飞舞着一颗神光闪烁的圆珠,却是那传说中的舍利子,随着那修士的手势,爆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通天身后只有多宝道人一个弟子相随,他既好多宝,身上自然法宝众多。
他见众圣门下都将出神通来,自然不肯弱了旗枪,失了通天的面子。
他也是截教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自有一般本事。
他头上亦现庆云一朵,只见云中七色神光如同喷薄而出的喷泉一般,耀人眼目。
神光中现一人,面目威严,周身现无数手笔,执各式法宝,又有那十八般兵器,与其余诸人遥遥相对。
这边老子和女娲身边的童子也不示弱,急将出神通,头上亦现庆云,不过有大有小罢了。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处即发之势。
第六十二章 只为见识不相同,欢宴之上惹刀兵众圣人身边的童子侍女已经抡开了架势要大斗一场,此时情景自然大不相同。
众仙看得明白,若论及修为,那边白鹤童子绝对是小一辈修士修为中神通最大的一个。
但同样,孔宣应该也是所有二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
明眼人都看的清楚,那妹喜和梅雪宜入得李随云门下不过千年功夫,居然修成这等神通。
似这般,清虚门下广有本事的修士,那还不知道有多少。
所谓树大根深,有不少人已经选定了自己的靠山。
李随云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几个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都在看热闹。
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们出手,由门下弟子服其劳,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动手的多是他们身边的童子,若真的输了,也不丢人。
三分天下,这是真正的三分天下。
李随云这边修士头上的庆云战据了十成中的四成,已是联成一片,守望相助。
这边元始和西方教两圣也不示弱,占了四成,只是苦了多宝道人,只有老哥一个,占了两成,是最弱的一方。
女娲娘娘见了这般情景,轻笑了一下,她神通广大,如何看不清楚如今之事?除了西方教的两个修士和孔宣,其余修士庆云中渐渐形成的影像,不过是徒具其行罢了。
看了西方教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她既为东方之圣,又为妖族之长,人族之母,自然见不得这般。
她将头轻轻摇了一摇,淡淡的哼了一声,向李随云道:西方教真个了得,居然又将人派将过来了。
那两个修士已是斩却分身,这等神通,也称得上高妙。
李随云轻笑道:雕虫小技罢了。
这般本事,连小孩子都比不得,若真斗将起来,只好欺负那金仙一流的修士,似这般,徒惹人笑。
老子眉头轻轻皱了一皱,眼中也多了丝笑意,轻声道:那几个修士的神通也勉强过得去。
西方教能有这等修士,也算不易。
难怪他们敢和我东土相抗。
李随云眉头微微一皱,复又哼了一声,淡淡的道:那又如何,我东土的修士也不见得比他们差。
师兄,你门下玄都大法师修为最是高深不过,若是没有斩出分身,我是半点都不信的。
老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边众童子此时也都将出神通来,但见庆云之上的光景,再不复方才那般祥和。
只见这边孔宣五大分身已是齐齐跳将起来,手中都多了几口宝剑,眼中凶光四射,冲将上去。
这边西方教那相貌狰狞的分身已是现出神通来,但见他伸展四肢,周身毒蛇恶龙尽数飞将起来,漫天盘旋,冲将上去。
这边相貌慈悲的分身也不示弱,周身光华四射,如同无数光箭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将过去。
梅雪宜眉头微皱,她知道自己本体所化之分身无甚大用,远当不得西方教两个修士的分身。
不过她既是浮云岛的修士,自然不能落了浮云岛的威势。
她也将出手段来,但见那梅树上的琼苞转眼间绽放开来,几朵花瓣落将下来,转眼间便生根发芽,不过片刻,长成参天大树。
这手神通端的好耍子,只见片刻,浮云岛这边联成一片的庆云之上,梅树成林,联结成片,又见那万树花开,将这边遮掩得严严实实,未曾得胜,先固根本,将要立于不败之地。
通天这边多宝道人也不示弱,他素来和阐教不和,而那浮云岛虽然也和截教反目,但终没有那解不开的深仇。
他见西方教两大修士都被他人拖住了,更不迟疑,周身灵气勉力凝聚的修士一振手中的法宝,便向白鹤童子扑将过去。
白鹤童子跟随元始日久,修为不同凡响,他虽然平日里低调得紧,根本见不到他买弄神通,但在元始的教导之下,他修为长进得却是极快。
他见那多宝道人向自己攻来,也不客气,但见庆云中猛的凝聚出一头白鹤,一振双翅,鹤鸣九天,冲将上去。
此时诸修方才真正的斗到一处。
按庆云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也不过是考验彼此间的修为罢了,便是落败,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现出分身相斗则不同,双方都将出真本事来,却是不分胜负誓不罢休的结局。
落败的一方若是有什么不小心,很可能要吃大亏。
孔宣还是修为最高的一个,他那五大分身,此时化为五个面色狰狞万分的天神,为首一个黄袍修士,手中擎着那昊天镜,居于空中,镇压住西方教两个修士的分身。
其余四个修士更不迟疑,幻化出几口宝剑,乒乒乓乓的围着两尊分身乱打,直打得烟火缭绕。
西方教的两个修士也憋屈得紧,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孔宣会如此难缠。
这家伙真不愧是无良师父教导出来的,也不愧是浮云岛的大弟子。
就冲他这般本事,东方各教中修为最高的弟子的名声便贴切得紧。
他们好歹也是修炼出分身的人物,可是免对孔宣,却又束手束脚得紧。
对方手中的昊天镜最是可恶不过,凡是照到的地方,尽数化为乌有。
那狰狞分身好容易弄出的毒蛇、恶龙还没有来得及发威,便化为灰烬。
那可是自身的真元啊,可是那么好化的?慈悲分身此时更是憋闷,按道理来说,那颗舍利子乃是正大光明之物,对上昊天镜,也不该有什么属性相克的说法。
可怪事偏偏出来了,在昊天镜的照射之下,那舍利子的威力减了一大半,连往日里三分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端的是大失水准。
好好的一件法宝,谁会想到在此时会成了鸡肋?西方教的两大修士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此地失了计算,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锐气既失,手下自然也就慢了几分,根本当不得对方的攻势。
也不知道当年鸿钧老祖究竟起了什么心思?居然赐下了这件法宝。
只可惜昊天上帝当年太过急噪,以至于这件法宝落到了李随云的手里。
孔宣看出便宜,心中自然欣喜,出手更不容情。
那四大分身如同走马灯相似,施展开车轮战法,围着那两个分身转个不休。
只见这四个分身掌中发雷,但见雷光闪烁,声音隆隆,一时间,真个是唱作俱佳。
梅雪宜见孔宣如此神通,心中也喜,连连催动神通,要做那锦上添花之举。
但见大地之上,渐渐生出无数的绿芽,又过得片刻,渐成锁链,不经意间已将那两个分身锁将起来。
那两个分身正斗到极处,猛的要跳将起来,却又觉出一丝不妙,急低头看处,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被绿色的蔓藤锁将住,哪里还挣脱得开!高手相争,只差一线,这两个分身虽然修为高强,但却少那打斗经验,哪里想到居然会被对方算计,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之感。
孔宣分身见得这般情景,如何肯放下这等好机会,但见四大分身齐齐怒吼,依着东南西北四面站定,齐声大喝,双手平举道:雷来了。
但见四面雷光四射,无数炸雷相交,气流激荡,着个是厉害非常。
那黄袍分身更是了得,擎着昊天镜,高居上方,向下罩将下来,镇住那两个分身,使其不能再变化。
这次西方教修士的两大分身可是吃了大亏,群雷齐聚,声如轰雷。
那狰狞分身最是凄惨,他周身袍子已是破烂不堪,连面上都多了许多伤痕,宛如街边乞丐相似,一时间,真个惹人发笑。
那面目慈祥的分身,也是狼狈得紧,他见机快,躲得及时,总算未曾伤到根本,只是座下的莲台被雷霆打得粉碎。
此时两个修士的神通已损,面上颇不好看,真个是伤及根本。
那两个修士此时模样端的恐怖,嘴角已是渗出鲜血来,委顿在地,动弹不得。
准提道人见了,眉头轻轻一皱,眼中多了丝感慨之意,从怀中取去两颗七彩的莲子,喂那两个修士一人一颗,又助那两个修士炼化,过了好一会,那两个修士方才缓和过来。
接引道人见了这般情景,摇头轻叹,西方教之势力,比起东方来,还要差上许多。
西方教入主东土之事,怕还要有得走呢。
这边多宝道人对战白鹤童子,双方却又拼个势均力敌。
若按常理来说,这白鹤童子本不是多宝道人的对手。
一来这多宝道人身有异宝护色怀念,终是占了不小的便宜,二来多宝道人乃是截教有名的修士,通天的得意门徒,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岂是白鹤童子这等普通的修士能比得了的?可如今以这般为文雅的方式相斗,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大亏。
多宝道人对战白鹤童子,他自己心里清楚,莫言取胜,便是双方斗个平手,自己也算得上输了。
他此时却又后悔不迟。
他也是精明至极的人物,如何看不出自己吃了个大亏?以多宝的修为,尚未到斩却分身之时,此时为了胜得对方,勉力将出神通,幻化出一个分身,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
可若真斗将起来却没有太大的作用。
虽有众多法宝,却也多起到唬人的作用。
反观白鹤童子,在元始的指点和教导下,将全副的精力都用到了修炼上,幻化出来的白鹤,倒比多宝道人要凝聚得多。
此时双方苦战不休,倒也惹得他人好笑。
通天面色颇为不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很自豪的弟子居然会和元始分身边的一个童子打得难解难分,真是丢了截教的脸。
多宝道人也自懊恼得紧,他知道通天的愤怒,一时间眼中也流露出焦急之色。
他将手中法宝连珠价似的打将出去,什么印、珠、剑、环,真个是种类繁多。
这边李随云见了,摇头感叹道:通天师兄却是太溺爱门下弟子了。
似多宝这般,手中法宝太多,他反倒不知道自己该专门修炼哪件法宝了。
若他专修一件法宝,到得现在,他便斩不出一个分身,也相差不远罢。
女娲点头称是道:通天道兄当年着实收拢了不少好宝贝,又广收门人,惟恐门下弟子吃亏,便将这法宝一发将与弟子。
可叹门下弟子不明其意,只道此事好事,一味的依赖于法宝,反倒忘记了修行。
若是对上普通修士还好,自然可以凭借法宝取胜,但对上了真正的高手,终是没有什么大用。
真可谓成也法宝,败也法宝。
此诚为我等之鉴。
老子在一旁笑道:娘娘说得是。
可叹通天道兄一翻辛苦,到头来反倒害了门下弟子,真是可悲可叹。
他门下弟子修行也都不弱,只可惜了一翻修为。
这三个圣人正嘀咕间,那边情景又是一变,只见多宝道人把出那江湖手段,一声大喝,居然拼着自己受伤,利用自身法宝,将白鹤童子幻化出来的分身轰得粉碎,而他自己也因吃了对方一击,渐渐消散。
一翻小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那些侍女、童子也都收了法相,一个个面色不一。
几个圣人面色却是如常,似乎对这个结局没有什么意外。
李随云将大弟子带在身边,门下几个侍女的神通又高,老子和女娲娘娘的门下神通也自不小,若是斗将起来,自然大占便宜。
反观其余几个圣人,则要差上许多。
西方教虽然称得上准备充分,但因根基太薄,还是吃了大亏。
几个圣人并不会在乎这个结局,这充其量只不过是双方一次试探性的交手罢了。
根本不是双方真实实力的反映。
说到底,众圣人不过把这次比斗当成一场玩笑事罢了,聊做消遣用。
可并非所有人都像圣人这般精明,有不少的修士在看到这场拼斗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他们不会向更深的层次去想,他们只知道早做出决定对自己有说不出的好处,反之,则要失去很多的利益。
修行界,也是这么残酷。
第六十三章 设此群仙缘何宴,雨惊虾蟆意未宁李随云见大获全胜,面上不禁露出微笑来,轻轻的向诸人将头点上一点,又给了身后四人一个嘉许的目光。
那妹喜和妲己虽然没有什么功劳,纯粹是凑数的,但有这份心,也就足够了。
他占了便宜,尤嫌不够,看向西方教的两位圣人,摇头轻叹道:道兄,你们也是苦得紧了。
似这般未曾斩却分身的修士,你也带出来了,这岂不是有意要让他们吃亏?说到这里,他连连摇头,大有你真不该如此之意。
准提道人的面色变了变,颜色颇不好看。
女娲娘娘见诸仙有疑惑之意,微笑着解释道:所谓分身,乃是寄托执念,斩却分身,即斩自身之执念。
执念即斩,自与本身无碍。
若是分身被毁,本体无事,大不了再凝聚一个分身,也就是了。
故清虚道人言对方未斩分身,盖因对方分身毁而本体伤。
李随云听罢,向女娲轻轻点头示意,眼中多了丝笑意。
能打击西方教在东土修士心中的地位,他一向是不遗余力的。
丫的,让你总盯着东土不放,不找你的晦气找哪个?元始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笑道:都是小儿辈的把戏,何必放在心上。
老子轻轻一笑,没有做声,眼中却已多了丝了然之色。
似他们这般,却也有趣得紧。
元始言及小儿辈,分明已经点出了众人的身份和地位,言及那些修士神通再高,也非诸位圣人的对手。
众圣暗打机锋,一个个面上多有闲散之意,似是浑不在意。
昊天帝见火候已到,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几个圣人说得僵了,便在此时动起手来。
若是那般,反为不美,急忙插言,又将事情插到别处去了。
李随云也不在意昊天帝的小动作,在他看来,这看似风光无限的昊天帝也有诸多的难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便是圣人,也应归在天庭的统治之下,便是不归天庭统治,那他们的门下,也该归人家统治,可现在真是那个样子吗?如果真是那样,昊天帝何必还玩这些手段?将樽中的美酒一口喝干,他轻声道:昊天,我有一事不明,好端端的,你为何要举办这万仙大宴?别和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我既然直言此事,自然要听真实的答案。
昊天帝尴尬的笑了笑,眼中多了丝疑惑,这清虚道人怎地如此沉不住气?这可不像他的为人。
若按照他往日的脾性,绝对不会有这般动作。
他难道又生出什么鬼主意不成?这也是李随云恶名太盛了,别人一见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坏的地方想。
王母犹豫了一下,眉头轻轻一皱,点头道:此次群仙宴固是为了大宴群仙,彰显天庭之兴盛。
其中还有一个意思,想请几位圣人费心。
众圣除了李随云,都有些疑惑之意,连最沉稳的老子眼中也多了丝惊奇,能让昊天帝夫妇如此,却是少见得紧,真不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思。
王母有些无奈的道:我的女儿龙吉,只因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尘。
也不知道她受了何人的鼓惑,居然生出这般心思,搅进了封神大战之中。
想那封神之战,便是诸位门下的金仙都小心得紧,整日里战战兢兢,惟恐走错一步。
我那龙吉不过是一介女流,能有多大本事?说到此处,她暗暗看了一眼诸修,见众圣都没有什么反应,依然一脸的微笑,不知道心中想什么,她心中不由得没底,壮着胆子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终不能坐看那丫头上那封神之榜,故请诸位前来,还请诸位看在我们夫妇的面上,多少看顾则个,能容她,便容她罢。
说罢,她和昊天帝一起施礼拜谢。
李随云眉头轻皱了皱,淡淡的哼了一声,抢在众人前面发言道:那龙吉不是在山中静修,怎地又惹入红尘来了?她怎地如此不晓事?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找我们又有何用?需知争斗之时,最是凶险不过,哪个修士能手下留情?况且她身边必有天庭秘宝,若真斗将起来,别人又能占到什么便宜?万一她真将哪个圣人的门下弟子送上那封神台,那又该如何?难道许她杀别人,便不许别人杀她吗?天下间可有那般道理?昊天帝听得李随云如此说,面色也不禁一变,他知道李随云明的是呵斥他,暗地里却是在向他指出几个圣人真正的心事。
便是口头答应,若真发生了这般故事,怕是这些圣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王母心思也灵便得紧,她眉头轻皱,低声道:若是那般,那又该如何是好?龙吉终是我的女儿,我终不能看她上那封神台罢。
李随云的眉头皱了皱,想不到王母如此精明,居然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她分明是想让自己开言,让她将龙吉带回天庭。
如此一来,却非她违反天条,而是圣人出言求情,不好驳了圣人之颜面,故有此等作为。
可惜她选择的对象是李随云,若是别人,兴许就顺水推舟按着她的思路走。
可偏偏李随云的性子古怪得紧,只有他算计别人,哪里有别人算计他的机会?他眼珠子转了转,又轻轻的笑了笑,点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既然为人父母,怎地还管不住自己的孩子?我若是你们,立刻去将她训斥一通,然后将她带回他修行之所。
严加管束,也就是了。
这边老子轻轻笑了笑,他如何不知道李随云的心思,他暗笑那边王母失了算计。
居然想算计这以狡猾而出名的清虚道人,真个是想得太简单了。
若是与其好言相商,想来这小子也不会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可如今,好事反倒多了几许麻烦。
王母见李随云这般说,心中也是大恨,这小子端的不知好歹,似他这般作为,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红尘中打了这么许久的滚,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有这么高的修为。
她却不真鲷,李随云虽然有些时候似小孩子一般计较,但更多的时候,他倒显得十分仁厚。
不过如今他证了混元,又有什么好怕的?王母虽然心中不平,但势比人强,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边昊天帝颇有些尴尬,心中也自腹诽不止:他早对王母说过,对着圣人的时候少使这些心机,如今吃了亏罢?他深吸了口气,轻叹道:几位道兄,我那小女性子刁蛮得紧,真若是使起小性子来,连我的话也不听。
还请几位道兄多多费心,我感激不尽。
李随云沉吟片刻,摇头苦笑道:昊天,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龙吉怎地如此不晓事?她也非哪教的门下,也非神通广大的金仙,何苦趟这趟浑水?我等若非身在局中,平日里那是躲都躲不及的,她倒好,居然主动参与此事。
她以为这封神大战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元始眉头轻皱,淡淡的道:道兄怕是着相了。
天下事天下人尽可参与,不平事忧不平者尽可管束。
似这般故事,却是那成汤气数已尽,合该灭亡。
周室当兴,此为天数。
想那龙吉也是颇有道基之人,若非如此,怎地会顺应天时,助周灭纣?待得大事定了,她少不得立下大功,到时候荣归天庭,又有什么不好?这边通天面色大变,怒哼了一声,大喝道:师兄,你说的是甚话,我本不愿意在这等事上和你争论不休,可你怎地如此不晓事?谁言那成汤合该灭亡?怎地不说那周室身为人臣,不思人臣之道?况且那纣王只不过有些昏庸罢了,可成汤六百年来,不也出了几个昏庸的君主?怎地不见你坏其根本?元始恰待说话,这边李随云轻笑道:元始师兄打得好算盘,龙吉手中多天庭异宝,若是助那西周,定能省了你们不小的气力。
你这算盘打的可是真响。
说到此处,他复又笑了笑,面上尽是诡异之色,轻声道:龙吉虽有异宝护身,修为却浅薄得紧,就是不知道在这场大战之中,她能不能保得自身的安危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通天,继续往火上浇油:当日若非龙吉,则西岐尽为焦土,再无兵戈之事,截教子弟也不用往来奔忙,可如今她插一手,以至于生灵涂炭,如今算将起来,貌似还要在西岐长住,难道欺截教门人无尺寸之刀,奈何她不得吗?此言一出,莫言元始、通天与那西方教二圣变色,便是老子和女娲也面上失色,这也挑拨得太明显了罢。
这哪里是圣人的做派,分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而且还是一个以搬弄是非为乐事,没有什么头脑的小人。
李随云看了众人那满面惊慌之色的表情一眼,眉毛一扬,大声道:怎么,我说得不对?还是我说得不在理?不服?不服你咬我啊!丫的,你不知道我忍你们四个很久了吗?没事总寻我门下的晦气,我浮云岛数万修士难道是摆设不成?你们若真有胆量,便放马过来,我当年能以一敌四,现在也不差。
女娲面色变了一变,拉了拉李随云的袖子,轻声道:道兄,你喝多了。
李随云大手一挥,大声道:什么多了,我千杯不醉,万杯不倒,怎么会多了?我今天便要和他们说一说这个道理。
为什么总寻我北地的麻烦?通天的面色愈发难看得紧,其余几圣面色也不好看,李随云在此装疯卖傻,他们都看得真切。
这小子究竟安得什么心思,怎地会有这般举动,委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昊天帝见众圣不能相和,大有立时反目之意,急出言相劝,只望这些惹不得的人物能暂时按下心中之不平之气。
不过这边群圣争论不休,自然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有些有心的仙人最是不耐,他们按照各自的阵营斗起嘴来。
并非所有的仙人都是那么质朴,其中也有些草莽出身的修士,口舌刁得狠,宛如一只毒枪,将对方驳得体无完肤。
昊天帝见好端端的大宴被这心人吵得乱七八糟,心中如何能喜?他正要说话,李随云的眼睛突然一亮,轻笑道:那龙吉也称得上美玉良材,我倒是有心让她归到云岚门下,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昊天帝眉毛一扬,有些惊讶的道:可是浮云岛上五弟子云岚仙子?我听闻她一身神通,最是厉害不过,真称得上神通广大。
李随云轻轻点头,微笑道:没错,就是她。
让龙吉拜入她的门下,也不辱没她罢。
李随云虽然没有多说,但昊天帝心中却是大喜,盖因浮云岛择徒极严,岛上数万修士,到得今日,真正拜入清虚门下的,不过数百罢了。
且多是四、五代的小弟子。
更何况浮云岛有一怪事,但凡出身高贵之人,皆不可入岛。
若依着他们的话,却是从来纨绔少伟男。
若是按照清虚护短的脾性,若是能拜到清虚门下,龙吉在红尘之时,却可保得无忧。
不过他这么想,有人可不那么想。
几个圣人听得李随云这般计算,都不禁变了脸色。
这天庭虽然没有什么实力,可终归是管束众仙,所谓名正言顺,正是这个道理。
若是让清虚道人收了龙吉为徒,以后可有他们门下的容身之地。
王母的面色微微变了一变,眼中多了丝感叹之意。
若真能拜到清虚道人门下,那天庭也多了个靠山。
不过若让对方这般容易便达成心愿,岂不是太容易了点?群圣因为李随云的几句话,已是犯起心思来,都开始盯着天庭,他们实在搞不懂,这李随云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屡次将出这般言语,未免也太古怪了点。
若是真斗将起来,这事情可委实难办。
休说圣人,便是那满殿的群仙,也都变了脸色,不知道李随云怎地会这般作为,这次怕是少不得一番乱事了,难道清虚圣人真要在此时,在此次和诸位圣人讲个高下,证个玄虚不成?第六十四章 群圣心焦恨难平,孤注一掷心意宁李随云的话真的很让人气恼,通天心中怒火勃烧,他实在不喜欢李随云这般小动作。
他难道将天下人都当成傻子不成?心中愈想愈恼,他一挥袖子,起身道:我那金螯岛上还有要事,便不在此耽搁了。
还请诸位见谅。
说罢,他向众人微一抱拳,起身便走。
他门下的弟子也跟着大步去了。
李随云嘿嘿笑了一笑,向老子道:通天师兄性子却也暴躁得紧,他这般举动,没由来的失了圣人的体统。
女娲在一旁轻哼了一声,调侃道:若论及体统,你最是可恶不过,圣人的体统都被你丢得尽了。
元始看在眼里,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既然通天师弟去了,我等在此,也无甚意思,不如散了罢。
西方教的两个圣人齐声笑道:正是,正是,散了罢。
说罢,这三圣自然带着门下、随从离开去了。
王母见好端端的一场大宴,被李随云这张破嘴弄的不欢而散,心中甚是恼怒。
昊天帝心中也费思量,清虚道人不过提了个由头,便惹得这些圣人恼火,若是龙吉真拜入他的门下,这些圣人怕不得立时打上天庭?他深深的看了王母一眼,王母也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复向李随云道:清虚道兄,你神通广大,孔宣真人也称得上道法高深,小女拜到他的门下,乃是小女的荣幸。
只不过小女性子顽劣,怕是难趁圣人之意。
女娲抿嘴轻轻笑了一笑,她心思精明得紧,已经猜到王母这般决定的原因。
这也难怪昊天帝和王母起了这般心思,便是自己听到李随云要收龙吉为再传弟子的时候,心中也颇有些不安。
浮云岛的实力已经相当强大了,如果再加上天庭……别说这些圣人看不过眼,但凡天下的明眼人怕是都不会放心罢。
当年四圣围一之战,难道被人遗忘了不成?清虚真正的实力谁知道,他藏了多少后手又有谁知道?李随云见昊天帝和王母拒绝,不由得摇头感叹道:干大事而惜身,念小利而忘险,如此作为,又怎能成得了大事?罢了,今日吃得不错,我那岛上俗事颇多,实在没有什么功夫,就此别过罢。
说罢,他不待对方回话,起身便走。
妹喜和妲己以及那梅雪宜并孔宣四个,立时起身,急匆匆的跟在后面去了。
女娲娘娘看了老子一眼,片有些无奈的道:清虚道兄今天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性子怎地如此急噪?他倒似主动挑惹火气。
老子看了昊天帝和王母一眼,轻轻一笑,向诸人微一点头,随即向女娲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正好顺路,何不一道?女娲娘娘听罢,心中微动。
老子定然有话要说,若非如此,断不至于这般言语。
她轻轻点头道:正该如此。
二圣随即向昊天帝和王母告辞。
众仙见诸圣散了,他们也失了兴趣,一个个纷纷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不过片刻,原本人头汹涌的大殿便已冷清了下来,再不似方才那般热闹。
昊天帝似是有些不耐这般落差,轻哼了一声,看向王母,摇头道:准备看好戏罢,天下要热闹了。
王母也面露微笑,轻轻点头道:正是如此,总算开始了。
今日之争,终将证个高下。
这边老子和女娲出得天宫,行步甚快,只过得片刻,便已远离了天门。
老子面上多了丝轻笑,向女娲娘娘微微点头道:娘娘却需做做准备了。
清虚一向最是沉稳,他今天这般举动,怕是别有用心。
女娲娘娘听了,面色为色微微一变,眼中已多了丝惊疑之意,可随即就变为释然。
她同样是证了混元的圣人,如何想不明白对方的话?更何况她对清虚道人今日所做所为也起了疑惑之心,只不过少了丝确定之意罢了。
沉吟了片刻,女娲娘娘轻声叹了叹,向老子道:清虚道兄虽与我等联合,但他似乎并不需要我们相助,虽说要未雨绸缪,但我们此时也不需要太费心思。
只看到时候的情况罢。
老子摇头叹道:得到的永远和付出的成正比,若想不劳而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若是不肯出手相助清虚,无论他胜败,天下间都没有我们门下的容身之处。
女娲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才微微点头,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顺天而行罢。
老子眼中闪过一抹化不开的笑意,轻轻点头道:如此甚好,顺天而行。
两个圣人相视一笑,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彼此间将头点了一点,便各自去了。
通天盛怒而去,回到岛上,见得诸仙,也不多言,径回宫中去了。
众仙心中委实疑惑,暗向多宝道人询问。
多宝道人见通天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悄悄将那事情说得明白。
众仙听罢,一个个义愤填膺,气不能遏。
那灵牙仙恨声道:诸位,我们都是截教的弟子,受师尊之大恩,如今那阐教、人教、西方教并那清虚、女娲如此欺凌,我们身为弟子的,不能为师尊解忧,便是修得无上的神通,又有什么作用?众仙听罢,齐声称是。
一个个怒气冲天,眼中杀意凛凛,似是腊月之寒风,能将一切冻结一般。
所谓火星入油锅,烈焰腾天起。
众仙哪里有那慈善之辈,一个个尽是神通广大之修。
正所谓侠以武犯禁,似这等修士,哪里将那天地纲常,人间法度放在眼里?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事,若不出了这口恶气,怎对得起师父的教导?众修心中愤恨难平,齐聚大殿,向通天请战。
通天面色不悦,心中也自思量,过了好一会,方才低声叹道:如今三足鼎立,已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平衡,也罢了。
我们再等上一等罢,乱世终不该在此时起。
多宝道人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师尊,此事怕是由不得你了。
通天面色一变,眼光如同两道冷电,嗖的一下扫将过去,让多宝道人生出了一声冷汗。
轻咳了一声,通天冷冷的道:由不得我?男你还要犯师不成?多宝面色大变,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师尊,弟子自得师尊教导神通,始有这等成就,弟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悖逆师尊的事。
我所言大战由不得师尊,实是有别的原因。
通天看了多宝一眼,见他面色诚恳,心中微动,将头轻轻点了一点,淡淡的道:说罢,怎地就由不得我了?多宝道人苦笑道:师尊,今日在那天庭大宴之事,您难道没有看出来,清虚道人的心意吗?一向低调的清虚道人今日如此猖狂,浑不将元始师伯和西方教的两个圣人放在眼里,这若是平时,他可不会干出这等事。
通天的眼角微微一动,随即轻轻笑了一笑,轻声道:清虚最是古怪不过,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准备开打的时候,他可能突然收手。
可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并不会出手的时候,十有八九他都要出手了。
多宝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道:师尊,若是清虚师叔已经知道了师尊您的想法,他又会怎么做?通天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变得很难看,他猛的起身,飞快的踱了几步,嘴教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轻轻将头点了一点,没有多说什么。
多宝受了鼓励,继续道:师尊,如今西岐城下连番大战,我截教修士也多有遭劫者。
阐教金仙虽然损了两人,但实力依然强横得紧。
邓九公不过一凡人,能有多大作为?西岐怕是不日兴兵讨伐殷纣,到那个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通天沉吟良久,长叹一声,淡然道:我本想寻个太平之意,保得你们无忧。
不想今日大势已变,容不得我们再享这安逸之事——也罢了,既然容不得我等安逸,我便再入红尘,与他们证个高下,也就是了。
时有真人马遂在侧,急出身道: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何需师尊动手,我们便去,自将他们拿下。
通天冷笑道:你们打的却是好主意。
你们虽称得上神通不小,但若元始师兄出手,你们又能奈何?此事需得我亲自出手,方保得万全。
众修听罢,齐齐施礼,要通天出手,以彰显截教之威仪。
通天心中既起争胜之心,再不迟疑,随即派门下弟子去那界牌关下,布万仙之阵,以待各教。
※※※元始和西方教的两位圣人出了天庭,面色不一,他们都明白李随云的用意,但一时间,他们却把握不定李随云将要出手的方向。
准提道人看了一眼元始,沉吟道:如今西周战火连连,生灵涂炭,道兄有什么好办法?元始轻笑道:成汤气数已尽,岂是人力所能扭转得了的?西岐虽然现在处于弱势,但既然清虚师弟想要开战,我们何妨将事情弄得简单点,最起码开辟出一片场地?西方教两个圣人都轻轻的笑了笑,面上多了丝了然之色。
准提道人轻笑道:同去?两个圣人一起点头笑道:同去,同去。
众圣齐出,不过片刻,便已到的西岐城中,城中阐教金仙不敢迟疑,急出来接了。
复有准备好芦棚,让三位圣人在上面坐了。
而后方依着身份地位依次而坐。
元始见众仙齐备,微微点头道:对面营中虽有小有神通之辈,但他的本事,也不过那般,没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只管前去,依着都天神煞之位布将开来,务要将对面军营毁了,免得再有无数生灵遭他们的毒手。
众修听罢,齐齐应是。
平日里,他们也强自控制自己,不与那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如今元始下令,他们也不在意,立刻出得西岐,围得对面大营站定,只待时辰一到,便出手相攻。
元始面色平淡,随即呵令门下动手,只听得轰雷阵阵,电光闪闪,转眼之间,成汤军营所在之地风云变色,顷刻,雷火连连,接着有风雨连连,一时间,成汤军营乱成一团。
成汤军中,罗宣面色大变,急道:此必是阐教众仙施展出的好手段,如今对方占了天时,又得地利,我们失了算计,不得抵挡,如今大势已去,需得速离此地,方保得姓名虞。
众修听罢,面色大变,一时间茫然无措,齐齐看向邓九公。
邓九公此时间也失了算计,他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众军,只得点头,令大军拼命向那朝歌方向撞去。
他也知此时军心已乱,难成大事,遂命各路兵马各自为战,又与其女邓蝉玉率中军兵马三万,横冲直撞,指望撞破包围,杀回朝歌。
那阐教十二金仙虽知这都天神煞之阵,但并不精通,他们借着此阵搅乱了敌句大阵,随即散将开来,或三两个一伙,或三五个一帮,杀入阵中,祭起法宝,但见天空中尽是神光,轰轰然,落将下来。
邓九公心中委实急迫,三万人马又是困兽犹斗,居然冲将出去,鼠窜狼奔,向朝歌方向冲将过去。
只可惜随军的修士损失无数,除了邬文化,其余人等,尽数遭了毒手,上了封神之榜。
姜子牙挥兵掩杀,杀戮无算,一时间,大地为之赤红。
到处都是残破的衣甲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赤精子足下生云,见了这般恐怖之景,心中感叹不已,向众修道:此处若是开垦成田,明年必定好收成。
广成子苦笑道:此乃天数,如何躲得?道兄也不需为此忧虑,毕竟天数如此,我等虽是修道之人,但也需依着天道而行。
这边黄龙真人恨声道:若非殷纣不知贤愚,不辨忠良,以至于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到头来兵戈大起,这些生灵也不至于因此而遭难。
归根结底,却是商纣昏庸所致。
众修听罢,齐齐点头称是,眼中尽是愤恨之意,尽道商纣之凶暴。
众修正絮絮叨叨纷说不修,忽有人报说元始见召,众金仙不敢怠慢,急整理装束,驾云回城,到那芦棚之上,向三位圣人见过了礼,方才依着位置坐了。
第六十五章 天下战乱终大起,各生心机暗流涌众仙听了元始之命,齐齐赶将上来,聚到一处,都盘膝而坐。
姜子牙面色凝重,左手杏黄旗,右手打神鞭,大步前来,向元始恭恭敬敬的见礼。
众仙齐聚,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元始必有分派,众修表情不一,或喜悦,或忧虑,或面沉似水,不一而足。
西方教的两个圣人见阐教众仙如此,心中也暗自衡量。
这些修士虽然面色不一,表情各异,却也反应出他们修为的不同。
若照着眼前这般情景来看,阐教仙人虽少,素质却要远胜西方教。
准提想到此处,复又笑了一笑,西方教之教义也有独到之处,若是公平竞争,未必就输于东方诸教,若非如此,清虚贼道也不至于视西方教如蛇蝎。
待得封神大战结束之后,西方教自有入主东土的机会。
元始待姜子牙施礼毕,这才轻笑道:姜尚,你自得代天封神之命,下山辅佐西岐,劳苦功高。
如今天命所归,成汤合灭,你可起大军,会合天下各路诸侯,杀奔朝歌,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姜子牙心中微微一动。
若是成汤早灭,对他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灭得成汤之基业,则西周必然裂土分袤。
自己功劳最大,定可为一方之主。
想到此处,他更不迟疑,当即开口道:老师之命,弟子不敢不从。
只是如今西周连遭兵戈战火,国力疲敝,兵力衰微,怕是难当殷商兵马之威……西方教准提圣人面露微笑,点头道:你西周此时能集结多少兵马,总要有个章程,如此方才知道强弱之分。
姜子牙知道准提道人和他师父是同等级别的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施了一礼,顿首道:西岐起倾国之力,不过得精兵五万。
杂兵奴兵十数万,守护根基尚需三万人马,如此推算,伐商灭纣,起倾国之力,不过能调动兵马十五万人罢了。
元始面色不变,口中感叹道:当年西岐可称强国,便是调动三五十万人马,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处。
如今却好,此地居然如此疲敝,可见兵祸害人不浅。
接引叹息道:成汤兵马尽是这般举动。
当年闻仲大军讨伐此地,尽掠野谷之资,所过之处,一片焦土。
莫论钱粮,便是人也被掠去充做杂役。
最终虽保得城池无忧,但终是元气大伤,不能复从前之旧观。
准提轻轻一笑,向姜子牙道:也罢了,你虽有精兵五万,我也有妙法,到时候自可让这五万人马,当那五十万精锐。
你可让他们抓扎起来,我便施法,少不得让成汤之军民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通。
姜子牙微一犹豫,看向元始,目露征询之意。
元始向他微微点头。
他也不迟疑,随即下令诸军点集兵马,明日于城外聚集,看准提施法。
分派已定,他又望向准提道:不知圣人可需什么准备之物,只望明言,我好吩咐兵士一起整备。
他也不知道叫准提什么才好,叫前辈?显得疏远。
叫师伯?怕元始不高兴。
叫师叔?怕准提又不高兴。
没奈何,只好如此称呼。
准提摇头轻笑道:无妨,所需之物,我尽已齐备,到时只需一张香案便可。
姜子牙领会得了,自去准备不提。
元始轻笑着摇头道:门下无能,倒让道兄见笑了。
便是伐商之事,也需道兄费心了。
准提轻笑道:成汤合灭,周室当兴,此乃天数,何言费心?况且便是通天和清虚两位道兄那般作为,我们也看不过眼,到时候少不得和他们见个高下。
众圣说了一会话,也自散了。
蒲团之上的诸修见诸位圣人散了,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多言,也各自散了。
到得第二日,姜子牙将西岐各路精兵调集一处,但见旌旗猎猎,兵戈森森。
一个个尽是虎贲之士,熊貔之兵。
西周虽然连年征战,国力大损,但他们也非全无收获,这只精兵若是在往日,绝非这般强横。
但见众多兵士,周身都有无尽的杀气,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将出来的,实在是难得得紧。
准提微微一向,到得香案前,焚香祷告毕,随即施展神通。
但见凭地涌金莲,天空落鲜花,一时间,将这五万兵马,尽数笼罩在花朵之中。
又过得片刻,但见那金莲与鲜花尽力附着在众兵士的衣甲之上,一时间,众军只觉得衣甲轻便万分,如同羽毛制作的一般。
一番忙碌下来,却见一切尽数不见。
众军有些糊涂一般,看着准提。
准提点头道:这些兵甲如今已得我密法淬炼,便是等闲兵器,也伤不得他们分毫。
你们尽可去同那成汤之兵相斗。
众兵听了,齐声欢呼起来。
这边广成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低声道:那些铠甲大概只有三年的时间罢,三年之后,怕是会变成一堆粉末。
黄龙真人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三年时光,若论及伐商,也太充裕了点罢。
若是师父也肯出手,怕是用不得半年,天下大势可定。
赤精子面色颇不好看,恨声道:准提圣人打的却是好算盘,居然把出这等手段来。
若照眼前这般情景看,怕是大战之后便见分晓。
玉鼎真人也点头道:道兄此言不错。
准提道人本不需如此费力,只消将那些盔甲聚集到一处,也就是了。
可如今他偏偏将出这等手段来,分明是在众军面前买弄本事,让人传播他的神通。
清虚道德真君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我等说这些做甚么?这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罢。
待得大战结束之后,我们自当避世隐居,追求天道。
似这小民之事,自然有他们自己费心。
道行天尊哼了一声道:说得是。
如此大事,自然有老师他们费心,我们只管按照老师的吩咐做就是了,哪里来得这许多闲话?元始在这边见了,心中也颇不悦,他眼中多了丝感叹之意,西方教的两个圣人修为却还略显浅薄,若非如此,怎地会将出这般手段来?如此明目张胆,徒惹人忌,对他们来说,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也不多说什么,待准提回来后,向其微微点头道:如此一番,道兄却又费了不小的力气,道兄费心了。
准提笑道:讨商伐纣,乃是天命,岂可违背?我等虽证混元,但也需顺应天道,如今有这等机会,怎不趁势积累功德?三圣齐笑,随即看姜子牙统帅兵马不提。
姜子牙随即入城,向周王讨要旨意,此时姬昌已是病体沉重,一时间哪里能主事!朝中大事,尽归姬发。
这姬发之所以不谋大业,不继大统,只因四方不定,如今姬书乾已表臣服,但伯邑考依然自立一方。
他不想冒险。
他听得姜子牙提出讨伐成汤的要求后,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他虽然不通过军事,但他心中也清楚得紧,此时实不是讨伐成汤的最好时机。
不过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毕竟他还要依靠姜子牙。
姜子牙得了旨意,心中暗喜,随即调动兵马,但见各路人马,兵戈森森,将士骁勇,一时间,天上云雾尽被这些虎贲之士搅得散了。
又过得数日,姬发登坛拜将毕,姜子牙大会各路兵马,阐教修士并那门下弟子尽数跟随不提。
姜子牙既统三军,随即申诉号令: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者斩;呼名不应,点视不起,违期不至者斩;动乖纪律,更筹违度,声号不明者斩;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者斩。
扬声笑语,藐视禁约,晓詈军门者斩;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者斩。
谣言诡语,蛊惑将士者斩。
奸舌利齿,妄为是非,互相争斗者斩;所到之地,凌忤百姓,逼凌妇女者斩;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音信,者斩;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者斩。
调用之计,结舌不应,低肩挽首,面有难色,此为怯军,犯者斩。
出队赴伍,搀前乱后不遵禁令者斩。
托伤诈病,捏故假死者斩。
主掌钱粮,阿私所亲者斩。
观寇不审,察审不详者斩。
一时间,数斩并行,军心凛凛,未有一人敢违背者,眼中尽是惊讶骇异之意。
虽有十万杂兵,但得了这般命令,又见众将面上尽是冷酷之意,一时间,无人敢有半点违拗。
众修在台上见了,心中都自感叹,如此这般,真不愧是代天封神之人。
不过片刻,便将那些杂兵训斥得如此规矩。
若是再耗费些时日,则这些兵士未必输于那五万精锐之士。
姜子牙申诉既已明令,他随即点集各路兵马,又耗费数十日,囤积粮草,积蓄力量,会集四俊八贤,并各路军将,克日出征。
众兵马一路无话,至首阳山,有那痴人伯夷、叔齐尚思以言语说动西周退兵,不想被人好一番嘲弄,二人心中之愤恨,无半点办法,只得恨恨而退。
又耻食周之粮秣,饿死首阳山,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西周大军兴兵四起,大下大震。
此时闻仲一战之后,天下有名有姓的修士,各路关口的忠良,多有遭了西周毒手的。
一时间,各路关口报急文书,雪片也似的飞向朝歌。
费仲、尤浑并那飞廉、恶来,同朝中众多忠良之臣,急匆匆赶到大殿,商议良久,急启用那带罪之臣邓九公,仍使其为将。
纣王听报,心中不快,随即怒喝道:邓九公丧师辱国,虽有你们保荐,让他在朝歌代罪立功,但如此大事,难道还要托付给一个败军之将吗?众臣听罢,一时间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纣王如此表情,措手不及之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对方。
纣王将群臣训斥了一番,兀嫌不够,眼中满是恼火之意,轻轻的哼了一声,向众臣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哑巴了?你们如此怠慢军机,安的却是什么心?你们要将成汤基业置之与何地?比干见说,心中微微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吟了片刻,他才长叹一声,淡淡的道:陛下有所不知,邓九公当日大败,非是人力所能抗衡。
况且观满朝文武,并无一人能强于邓九公,还请陛下允他代罪立功。
费仲、尤浑、飞廉、恶来四个并满朝文武齐声应该是,齐道:陛下三思,邓九公实是破敌的最好人选。
纣王听罢,也失了算计,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也罢了,既然如此,便让他代罪立功,也就是了。
不过他若是再败,则两罪并罚,绝饶不了他。
众臣齐声应是,尽言纣王圣明。
随即分派邓九公,使其点兵马十万,前去边关驻守不提。
时有穿山和无牙在侧,他们两个在朝中,也多有人脉,和那四大奸臣打得火热。
穿山向无牙使了一个眼色,上前回禀道:好叫陛下得知,此时北地虽看似宁静,然国事难知,如此作为,需得费一番心力。
微臣不才,愿提一旅之师,驻守北地边关,保得北方太平。
无牙听罢,眼中笑意一闪,随即出班道:陛下,那北地之兵最是剽悍不过,臣愿前往相助,定可保得北地无失。
说罢,他向四大奸臣使了一个眼色。
费仲心中微微一动,暗地里盘算对方的意思,没有立刻做声。
这边尤浑和飞廉、恶来却忍耐不住,急匆匆的拜将下去,奏道:大王,这般最是稳妥不过,还请大王下旨。
纣王听罢,微微轻笑,点头称是道:如此,再合适不过,就这般罢。
你们两个带三万人马,去比地边关驻守。
严加防备,不得有误。
众臣听罢,齐声应是,声如雷霆。
一时间,商臣气势复震,再不复方才之颓唐,仿佛只要努力,便可将敌人攻退一般。
其实也不怪他们有如此想法,此时商军尚未失了太大的算计,国力未失,仍有一战之力。
商王分派已定,众臣也不多做迟疑,随即准备兵器粮秣,各自出征不提。
第六十六章 普地难安纷相扰,群修界牌望万仙这西周各路兵马分派已定,称得上兵力雄厚,不日到得边关,连营数十里,声势震天,普地里都传遍了这事。
李随云在那浮云岛上也不愿理会那等俗事,当日搅了天庭大宴,便回到岛上好生静养,竟似对天下事不在乎一般。
此时他门下众弟子尽数派将出去,身边只有三个侍女相伴。
他的脾气却也古怪,外岛众修不得召唤,不得入浮云岛主岛。
一时间,岛上除了数百个小的、少的再传弟子,再无什么神通广大的修士。
不过李随云也乐得清净,再传弟子对他总是多了丝敬畏,不似那二代弟子,已经摸清了他的性子,言谈举止间总是多了些玩笑之意。
平日里也总好和他胡闹。
虽然李随云性子随和得紧,也乐得和门下胡闹,不过能得些闲时,好好享受一下宁静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就像大鱼大肉吃的腻了,总要吃点青菜萝卜调剂一下才好。
他正烹了一壶好茶,想要好好的享受一番,忽见妲己急匆匆的冲将进来,一见得李随云,便迫不及待的大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李随云正将滚烫的茶水往嘴里倒,听得这喊声,一时间被小唬了一下,一下子倒得多了。
他虽然修为高深,但不代表炼得皮厚,便是炼得皮厚,也不代表嘴上的皮厚。
一时间,他不由得被烫得手忙脚乱,将舌头伸出来一个劲的呵气。
妲己见了李随云这般模样,一时间也不由得呆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似李随云这般狼狈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
自从上得岛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般情景,她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李随云急将出一颗丹药,像吃糖豆一般吃将下去。
天下间大概也只有他这般奢侈,这根本不能算伤的情况下,用九转丹药治疗。
他颇有些恼火的看了妲己一眼,喝道:你丫的慌什么,什么打起来了?难不成有谁打上岛来了?将你慌成这般模样,委实可恼得紧。
说到此处,他恨恨的喝道:说罢,究竟是谁和谁打将起来了,居然将你慌到这般地步,若是传将出去,他人还以为我浮云岛上没有高手做镇,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到时候没由来的惹人耻笑。
妲己有些尴尬的看了李随云一眼,自己不过办错了点事,便惹来这么一大通非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低声道:西周已开始讨伐商纣,大军十五万,如同蚂蚁一般昼夜行军,向那朝歌进发。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颇有些恼火的道:就这点小事?就这点小事值得你这么紧张,鼠窜狼奔的跑进来?你也太能扯了罢?妲己犹豫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小声道:师父,您不知道,通天师伯也不甘心平淡,他派出了不少的修士,到那界牌关处,设了一个万仙阵,起码有上万的修士,等着阐教来攻。
李随云轻笑道:你这丫头倒也精明,这等消息也能探听得到,真够一说的。
不过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点,通天师兄修为虽高,却好那虚名,不肯使诡诈之计。
若依着我,哼哼,我定要先派人挑了西岐城,断了西周大军之根本,再和他们计算这事。
哼哼,到时候他便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
可像通天师兄这般,大事未定,便将出各种手段来,而且都放在了明面上,若让人知晓,又能起到什么突然性?你岂不闻,兵者,诡道也,能则示之不能,不能则示之能?像他这般,只会为他人所算。
妲己犹豫了一下,轻声叹息道:师父,我有些不明白,通天师伯成道极早,貌似比您得道还早,为什么会有这般举动?这亿万年的岁月,便是磨也磨出来了,真弄不懂他怎么会有这般举动。
李随云微微发出了一声叹息,眼中多了丝感慨,低声指点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名利二字最动人心吗?便是证了混元的修士,也逃脱不了这二字的束缚。
我之所以不在乎这两点,只因我知道这两点的害人之处,并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欲望。
可很显然,通天道兄和我并不一样。
通天道兄性子过于刚烈,所谓过刚易折,像他这般,凡事但求光明正大,如何能算计过元始道兄他们?说到此处,他微微摇头,显然对通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太满意,也难怪,他一向是那种出心思狡诈之辈,自然看不惯通天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
妲己犹豫了一下,看向李随云,低声道: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元始师伯他们已经开始下手了,我们还要像现在这样等待吗?李随云的笑了笑,轻声道:那么做的话,是我的风格吗?我不会多要求什么,但我也不希望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我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只想守护我值得我守护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妲己,轻声道:你让孔宣他们准备出征罢,我既然让这场火烧起来,何妨再浇一勺油?让他们等我的信,到时候自去攻打西岐。
断了他们的归路。
妲己微微吃了一惊,眼中多了丝疑惑,随即又转为了然,她轻声道:师父,我该如何说,只管直接言及此事吗?李随云轻轻的哼了一哼,眼中多了丝感慨,点头道:你只管照实说也就是了。
破军精通兵法,你只管和他这么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断然不会出错。
妲己听罢,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
李随云向其微微点头,眼中已多了丝冷漠之意,战争,早点开始罢。
浮云岛毕竟是东土有数的几个大势力之一,他们可以坐得住,全因为他们自身那恐怖的实力。
可这不代表别人能坐得住。
天下间的修士还是不少的,虽然有不少修士神通广大,但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实力。
有些修士倒是有点实力,但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撼动大局。
如果要生存,他们必须要抓紧一切的时间,选择一方加入。
弱者没有选泽如何生存的余地。
姜子牙对眼前这种情况感到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各路修士投奔者多如牛毛,这都是再好不过的炮灰……汗一个,说错了,这些都是再好不过的帮手啊。
有这些人相助莫说成汤实力雄厚,便是他们再厉害一百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人海战术,有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西周大军的战斗力真的很恐怖,尤其是穿上了被准提道人加持过的铠甲的士兵更恐怖,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能挡。
大军一路前行,速度真是飞快,直逼近那界牌关。
姜子牙到得关前,却又变了面色,眼中满是惊讶之意,但见关下煞气冲天,真个是声威震震,知道不好,急命人前去探听。
探马去了一圈,随即回报道:好教元帅得知,对面关下,多了一个大阵,守得严密异常。
远远的只见神光闪烁,也不知道有什么玄虚,便是到得跟前,也看不清楚。
只觉得眼前尽光芒,让人迷糊得紧。
姜子牙面色凝重,看向在坐的诸多金仙,沉声道:你们可知对面搞什么玄虚,怎地会有这般古怪之处?万仙……上万名仙人级别的修士聚集到一处,这有什么玄虚?玉鼎真人面色凝重,过了好一会,方才叹道:道兄,事情怕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我们讨商伐纣,这等大事哪里瞒得过别人?天下修士,怕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事罢!清虚道德真君眼中多了丝冷漠之意,轻哼了一声,眼中多了丝紧张之意,他看向对方,轻叹道:通天师叔出手了?!定是如此!通天师叔出手了!!万仙,万仙,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万仙阵吗?道行天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意,脱口道:万仙阵?由万名仙人布成的大阵?那岂不是截教的倾教之力?太乙真人点头道:我也听过那万仙大阵的名号,不过我对那大阵并不熟悉,毕竟那是截教中人才会施展出来的大阵。
这阵既号称万仙,自然宏大无比。
截教既然将出这等阵势来,其威力,怕也非比寻常。
若是斗将起来,胜负尚难知晓。
广成子摇头叹息道: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步,却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余地。
不是我们破了大阵,继续向朝歌进发,便是我等尽数折于这万仙大阵。
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
用凡人的话来说,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无论是进是退,都由不得我们做决定。
道行天尊眉头微皱,点头道:我们在此处如此乱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莫不如先到那万仙阵去,好好的看看对方的虚实,如此,方不负我们一番努力,若是我们真奈何不得对方,到时候再请老师前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众修同时点头称是。
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指望完自己之上劫,到时候自然可以望那混元道果,成就无上神通。
阐教众仙一个个赶将过来,有那乌云仙在万仙阵中,见玉鼎真人等修士顶上现了三花,冲上空中,已知玉虚门下众道者前来观阵,心中微微冷笑,随发一个雷声,振开万仙阵,一块烟雾撒开,现出万仙阵来。
阐教众仙远远立定,睁目细看数番,见截教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奇奇怪怪之人。
广成子见了,心中止不住的惊讶,点头对众道人叹道: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品。
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
黄龙真人听罢,心中微有不忿之意,对众人道:众位道友,自元始以来,为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真是可惜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岂不可悲!道行天尊轻笑道:我们在此处也看不清楚,如何把握得对方的玄虚?莫不如上前看看清楚,如此一来,岂不好办得紧?众修齐齐点头称是道:我等便近前看得一看,也就是了,到时候自有计算,若是他们太过霸道,我们也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只等老师前来,也就是了。
众仙一齐来看万仙阵。
只见门户重叠,杀气森然。
众仙看罢,心中惊骇,都摇首惊呼道:好利害!真个是人人异样,个个凶形,全无办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杀伐心。
若要破得这般阵势,却委实不容易。
太乙真人心中暗惊,微微摇头感叹,对众修道:诸位道兄,你看这截教中人,可是神仙了道之品!似他们这般,怕是穷一生之精力,都不得成就混元。
众修感叹良久,随即退将回去,以便准备芦棚并那众多杂事。
忽见对面大阵中一道人高歌而出,歌声激越: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
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广成子见罢,心中一惊,向众仙道:此人乃是截教真仙马遂,也是广有神通之人,他既出阵,怕是要同我们斗上一场,此事终不能小觑。
这边马遂歌罢,大喝道:玉虚门下,你们既来敢来偷看我方万仙之阵,定有大能,可敢与我见个高低?广成子见了,摇头苦笑道:是我们不是了,只管在此贪看这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
如今正如我所言,少不得一场争斗。
黄龙真人微微一笑,对众仙道:待我上前会他一会罢,料想我不输于他们。
说罢,大步上前,喝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
如今我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圣人来至,自有破阵之时。
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灭教。
马遂听罢,心头火发,跃步向前,仗剑来取。
黄龙真人手中剑急忙来迎。
只一合,马遂祭起金箍,把黄龙真人的头箍住了。
黄龙真人措手不及,遭了毒手,只觉得头疼不可忍。
阐教众仙齐出,救得黄龙真人回归本教,大家回到帐中。
黄龙真人急忙施法,要将金箍取下,不想那金箍箍得甚紧,除又除不掉,只箍得他三昧真火从眼中冒出。
众仙大惊失色,闹在一处,偏偏无法可施,只好在此地空等,以待元始到此不提。
第六十七章 独力难支难扶厦,心思突起乱根源众修吃了一个小亏,只得在芦棚上等待对几个圣人到此。
又过得半日,元始和西方教的两大圣人准提、接引到得此地,见了黄龙真人这般模样,心中愈加愤恨,眼光颇为不悦。
元始见门下吃了截教弟子的亏,心中之恼火,委实难当。
他面色清冷,随即取出灵符一道,贴在那金箍之上,复有手一指,此宝自然落将下来。
黄龙真人得脱大难,一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从没有过的惬意。
众仙谢过元始,随即依着班列,在两侧坐得齐备,一个个面色严肃,只等着元始吩咐不提。
元始看了众仙一眼,低声喝道:对面截教众仙不知天时,不知天道,只是一味的逞强。
通天师弟虽然神通了得,却也只知道依仗自身的神通,不将众修放在眼里,这般作为,便是传将出去,也没由来的惹人耻笑。
今日姜子牙依着天道,伐商灭纣,此乃天意。
岂是人力所能动摇?他后又代天封神,也是正理,又怎么会因为截教中人的设计而轻易罢休?准提点头称是道:道兄所言正合天道。
似截教这般举动,没由来的让人耻笑。
如今他们在此地摆那万仙之阵,远远看去,便见那煞气冲天,足见其阵势之强横。
如此作为,又怎能成就得了天道?接引复又笑道:通天道兄虽然广有神通,又有先天之宝诛仙四剑相助,但若真斗到一处,终难敌我等三人。
可见天道昭昭,岂可因人而变?元始和准提一起点头,显是颇为认同这番话语。
元始随即吩咐门下弟子道:明日我与两位道兄去破那万仙阵,凡我门下弟子,皆可入阵,以完杀劫。
众修凛然遵命,眼中也都多了丝激动。
来日大战,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自己这边有三位圣人出手,定能无往不利。
一想到明日之后,天下便是阐教一家独大,众修心中岂能不喜?这边大阵之中,通天圣人面沉似水,他已知对面群修至此,随即吩咐座下长耳定光仙道:你可去对面见几位圣人,下那战书,以证高下。
长耳定光仙听罢,也不迟疑,索了通天手书,随即驾云而去,不一时,到得那边,但见对面兵营之中,军威严整。
又见阐教修士各个英武不凡,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心中已是多少萌生了别样的心思。
他到得对面,自被阐教之人带上芦棚,元始看罢战书,随即批到:三日后破阵。
交与长耳定光仙将其带将回去不提。
过得三日,元始带阐教诸仙,与接引、准提带的西方教下十数个修士一道,去观那万仙之阵,近得跟前,定眼看处,真个不同凡响。
怎见得:一团怪雾,几阵寒风。
彩霞茏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
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头并散客。
东南西北尽是些道德清高奇异人、驾雾腾云清隐士;又或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海移山雄猛客。
翠蓝幡,青云绕绕;素白旗,彩气翩翩;大红旗,火云罩顶;皁盖旗,黑气施张;杏黄幡下千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藏着天上无、世上少、辟地开天无价宝。
又是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神光赳赳;灵牙仙、昆芦仙、金箍仙气概昂昂;各路金仙总督大阵。
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龙雾隐;羽扇摇,翩翩彩凤离瑶池。
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
只见长耳仙跟随在后,手捧四口宝剑,正是那截教立教之根本,诛仙四剑。
左右又有那金童随圣驾不提。
元始观这万仙阵良久,终是忍耐不得,低叹道:他教下就有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那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成仙之辈。
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
遭劫者,可不枉用工夫,可胜叹息!西方教两位圣人听罢,也自叹息不已,都道天数如此,委实难改。
正说间,这边通天出阵,见了三圣,眼中泛出火来,大喝道:你们却好如此。
整日里为凡间的事情聒噪不休,如今又要与我火并,真真是好得紧。
元始轻哼一声,眼中多了丝冷漠之意,他淡淡的道:师弟,你何必在我等面前将出这等言语来?我们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门下弟子的安危,为了道统的传承罢了。
多说无益,我只问你一件事,今日你在此地摆这万仙之阵,却是何意?通天怒哼一声,大喝道:你们要保那无德无行,背主忘忠的西岐,我偏要保这殷商,你们若真有本事,便来破我这万仙阵罢。
若是能破得此阵,你要做得甚事,还不是由得你们,何必将这等言语惑人?元始听罢,微微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随即回了本阵。
通天也自回转,自去本阵,操控大阵不提。
元始归得本阵,随即取出灵符数十道,分付与诸位弟子,嘱咐道:对面万仙阵中,有诛仙四宝剑相护。
你们当不得那宝剑一击,却需多加小心才是。
贴身佩带此符,则保得你们无虞。
又将盘古幡付与广成子,嘱咐道:我与三位道兄会那诛仙四剑,你可以此物铲除截教门下应劫之人,如此,大事可成。
广成子凛然遵守,将那法宝接过不提。
随即退到一旁,凝神而立。
元始又将姜子牙唤到一边,复又叮咛道:你入得阵中,也不需管得甚事,只管将那打神鞭祭起便是,再将那杏黄旗护住我门下弟子,勿使其为他人所伤。
姜子牙点头答应,随即侧身立于一旁不提。
元始复又对众弟子一番叮嘱罢,这才点头,向两大圣人道:道兄,我们便去会一会那万仙之阵罢。
接引和准提面露微笑,齐齐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同去,同去。
三大圣人带着门下弟子,直入那万仙阵中,双方还未曾大战,但见陆压道君同天空中撞将下来,也杀入大阵之中,转眼之间,各路神仙隐修再无平日的闲暇模样,一个个跳跃飞奔,往来冲杀不提。
神仙大战,最是不同,只见所过之处,一片血雨腥风,两教群修,并普地里依附于两教的群修,都斗到一处,彼此间各不能相容。
广成子祭起盘古幡,姜子牙祭起打神鞭,各个金仙都将出随身秘宝,赤精子祭起阴阳镜,度厄真人祭起定风珠,普贤真人祭起长虹索,清虚道德真君将出七禽五火扇并那混元幡、慈航道人将出清净流利瓶,云中子将出九龙神火柱……阐教之仙将出无数法宝,声势浩大,又有那姜子牙的杏黄旗相护,可谓攻守兼备。
那些法宝都将出无穷的威力来,只见宝剑过去,血肉横飞,异宝起处,烈焰飞腾。
只可惜那截教之修士,遭了诸般毒手。
玉虚一干门人,如狮子摇头,狻猊舞势,只杀得山崩地塌。
通天教主只见万仙受此屠戮,心中大怒,欲要相助,却又被三大圣人阻得住了。
他手中的四宝剑剑光闪烁,最是恐怖异常,饶是三大圣人神通广大,也难奈何得他分毫。
他虽有心出手相助门下,奈何自己被三个圣人绊住,根本脱身不得,便是大意,怕也要吃些大亏。
他心中焦躁得紧,急祭起紫雷锤来打元始。
元始大笑道:此物能奈我何?头上随即现出金花三朵,那紫雷锤虽然了得,却难落得下来,只在天空翻滚不休。
通天心中更怒,又将那陷仙剑射向阐教弟子,不想姜子牙的杏黄旗也是先天之数,将众仙护的一常安全,哪里伤得到半点。
通天终是分身,一时间露出一点破绽,措手不及之下,不由得吃了大亏,被元始一如意打中肩窝,真个是痛入骨髓,险些落下奎牛。
通天大怒,眼见得这边接引道人在万仙阵内,将乾坤袋打开,尽收那红气,三千之客,有缘往极乐之乡者,俱收了此袋内。
这边准提现出那二十四头,十八只手,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幢,架持神杵,宝锉金瓶等物,复来战通天。
通天见得这般,心中恼恨到了极点,顿起三昧真火,破口大骂道:好泼道!焉敢欺吾太甚?又来搅吾此阵也。
纵奎牛冲来,仗剑直取;准提将七宝妙树架开。
和通天斗到一处。
通天教主用剑砍来,准提将七宝妙树一刷,把通天教主手中剑刷到一旁。
通天见了,心中愈发愤恨,将四宝剑催到极至,但见整个大地,尽是一片银光,复又现出七彩神光,直耀人眼目。
三个圣人见得这般情景,心中也自惊疑得紧,眼中满是谨慎之意。
虽然同为证了混元的修士,但对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去的胜的敌手。
三个圣人紧守门护,都把出各自的神通来,他们也不着急,只等着门下弟子破得大阵地,再做分晓。
双方又斗得一阵,通天教主自知大事难济,又见门下弟子伤折愈多,心中愈发恼怒,自知难以取胜,把奎牛一提,跳出阵去了,便向天空而走。
元始低哼一声,收了法宝,准提道人也收了法身,也不赶通天,群仙共破了万仙阵,鸣动金钟,敲响玉磬,俱回芦篷上来不提。
元始面带微笑,笑诸仙道:今日大战,诸位可谓劳苦功高,截教散修,一朝尽成齑粉,此皆是通天师弟之过。
准提点头称是,这边接引也自微笑,心中暗叹不已,不知道是在感叹西方教得收截教之仙,终能实力大张,还是在感叹经此一役,截教元气大伤,再难有复起之时,又或是在感叹东土大地之上,从此再无一强横之教。
正在诸仙喜悦之时,忽有人连滚带爬的赶将来,也不顾众兵士阻拦,直冲上芦棚,见了姜子牙,放声大哭,呈上一封书信不提。
姜子牙见来人正是西周的兵将,接过书信,挥退冲将上来,要拿此人的士兵,随手打开书信,仔细阅读,看不过一半,便已脸色大变,满是惊骇之意,连手都微微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一般。
赤精子眼尖,急抬头看处,却又变了脸色。
他看得分明,信上分明说北地兵戈大起,也不知道那些人受了谁的鼓噪,手下十数万兵丁,直扑西周。
姜子牙的心现在拔凉拔凉的,他知道北周兵的实力如何,天下人没有疑惑的必要,姜子牙虽然也曾修习过兵家之道,但他知道,自己统帅大军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
根本比不过对方。
如果真想有什么成就,那至少得十年工夫。
自己和破军不同,破军到得北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地方上的一霸,无论是人脉和基业,都远非自己能比。
便是从君主的信任的来将,也远非自己能比。
哪里像姬发,一方面将国家大事托付给散宜生,一方面又暗中训练部队,发展自己的实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也多了丝感慨之意,看向众仙,又看向元始,露出了无奈之意。
元始看了一眼姜子牙,摇头轻笑道:姜尚,发生了甚么事情,让你如此失态?将那书信过来看看罢。
姜子牙苦笑着将信递将上去。
元始看罢,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大声呵斥道:如此,诚为可恨。
他们竟有如此胆量,这般看来,若不与他们好生理论一番,反倒显得我们怯懦。
准提道人在一旁看罢,眉头皱了又皱。
他沉吟片刻,看向姜子牙道:如今情况又怎么样?北周军战果如何,难道已经打破了城池不成?若是这般,事情便大条了,需得我们亲自出手,方才能将一切摆平。
元始心中微动,随即默运神通,窥探天机,过得片刻,看向诸人道:清虚出手颠倒了天机,根本看不清楚结局如何,只知道西岐尚未被攻下。
众人听得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既然城尚未破,则事有可为。
第六十八章 围城打援心计狠,群修乱战局初定西岐城下,北周军十五万精锐之师,将城池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别说是人,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破军端居于军中,面沉似水,身前几案上平铺着一张行军图,上面被各种颜色的小点布满,这分明是两军各自的位置。
上面画得分明,北周军各路兵马,围城的不过七八万人,真正的精锐,都在暗处休整。
很难想象破军的布局,谁也料想不到他居然会有这种手段。
围城打援,这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兵法,也被他施展开来。
这是一个大计划,这个时代,还从没有人设计过这么庞大的计划。
虽然闻仲当年动用了近五十万的人马,但他并没有充分发挥这些人的力量。
只有他,只有他破军,才能开创这个时代。
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亲卫,他轻哼了一声,这些士兵虽说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但真到了破敌的时候,这数百人马,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外面那五百乘战车。
在广阔的平原上,绝对是毁灭性的力量。
即使西周兵马有准提道人施展过法术的铠甲,也经受不住战车的践踏。
贪狼同其他修士相比,同样精通兵法。
当然,这只是其他的修士相比而已。
同破军相比,他还要差上许多。
若非如此,以李随云之狡诈,也不会让破军为首,让他为副。
贪狼微微沉吟了片刻,眼中多了丝感慨,轻声道:师兄,你那星罗棋布布得好了罢,到时候让那些精锐之兵入那大阵,到时候还怕那些西周兵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不成?破军轻叹了一声,眼中忧虑之意更盛,他没有回答贪狼的话。
为帅者,必须统筹全局,真正的忧虑,留在自己心里也就是了,如果让自己门下弟子和自己一样忧虑,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对战局又有什么弥补?李随云的心思真的很深沉,深沉到别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同样,他的得意弟子,能让他放心派出去独挡一面的得意弟子,又怎么会不精通此道?贪狼终是嫩些,他只道是自己多虑了,轻哼了一声,随即退将出去。
……西周军大营,姜子牙面沉似水,心中却似油煎一般。
对方下手太狠辣了点,让他没有半点准备。
在接到报告的那一瞬,他便开始整备军队,以三万人马驻扎界牌关,其余人马,尽数向西周进发。
大军滚滚而来,声势浩大。
他也不是那种不通军士之人,又派善穿山跃涧者万余,斜插北地,以求围北救西。
原本的计划是很好的,可是北周军的手段太阴毒了点,他们到处散布谣言,弄得西周军人心惶惶,一时间乱成一团。
如今西周军中已经出现了逃兵,这委实让他心焦。
那个时候的士兵并非职业兵,除了百战边关,他人根本不会有多少兵马,双方根本没有那种并要。
似商军,每次调动大军,多是临时征召的杂兵。
真正的精锐,也只有跟随闻仲往来冲突的二十几万人马罢了。
西周军连番争战,又得不了多少兵马补充,精锐少了不少,手下精甲大概只剩下三万之众。
这还是有准提所赐宝甲保护的缘故。
若非如此,损失怕还要更大。
可如今没有了足够的兵马,他又怎么能反攻西岐,讨灭北周?他身边没有别人能够帮他,除了他同门师兄弟,可阐教十二金仙,终不能像左道之士那般,对普通百姓出手,对抗普通兵丁的事,还得他自己费力。
正焦躁间,南宫适赶将过来,入得大帐,向姜子牙禀报道:元帅,离西岐还有三天路程,前锋禀报说看到了探马,双方还打了起来……姜子牙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哼了一声,眼中多了丝感慨,淡淡的道:我们损失了多少兵马?南宫适面色变了又变,有些沮丧的苦笑道:元帅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们损失惨重。
三辆战车,三百多号兵马,对上十人,结果折了百名精锐,结局真的很恐怖,那十名士兵,最后居然冲了出去,那真是一场噩梦……姜子牙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有什么好怕的,您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人,应该是北地最精锐的士兵,他们是战士,专门的战士。
他们人数并不太多,但绝非我们手下那些杂兵可以匹敌的,这事,你不用担心。
南宫适犹豫了良久,轻声道:可死去的百名士兵中,有三十名是我西周的精锐,那些探马所受的伤害,就是我们那些精造成的,同样是精锐,我们的实力,彼此间的差距也太大些了罢……姜子牙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局,一时间,他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眼中甚至多了丝恐惧。
差距,这就是差距,彼此间的差距怎么会如此巨大?如果说他手上的精锐尚且不是对方精锐的敌手的话,这仗不打也罢。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原本的自信,将乃军之胆,如果他这主帅失了计较,失了胆魄,那他手下的兵丁也将沦落到畏敌怯战的地步。
深深的吸了口气,潜藏在他骨子里的那股霸气又腾了起来,他命人将十二金仙请将来,这些同门也怕北地的修士有什么举动,所以都跟随在他身边,平日里也不乘风纵云,只是坐在车上,随大军前行,如今闻得姜子牙见召,急赶将来,纷纷在大帐中坐定。
姜子牙面色不悦,见得诸人,摇头苦笑道:诸位师兄,我今日请诸位来,却有一事在心,需得诸位师兄相助,还请诸位师兄相帮。
广成子眉头微皱,修士都是耳清目明之辈,方才他已得了讯息,知道西周军大败,心中委实焦躁得紧。
他看了姜子牙一眼,低声道:你想让我们出手,为你屠杀普通的北周兵士不成?姜子牙犹豫了一下,苦笑道:我本不想如此,实在是事情由不得我这般做。
盖因北周兵之强横,远超我之想象。
同他们交手,我没有半点胜算。
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众修士,他苦笑道:众师兄,不是我胆怯,也不是我危言耸听,实是我西周兵马的本事和他们差得太多了。
三百对十数众,居然被杀百人,而且还让对方跑了,这也实在太……赤精子的面色也微微变了变,他也颇知道些兵法,听了姜子牙的话,也知道事情不妙。
沉吟良久,他的脸苦得紧,颇有些无奈的道:道兄也不必放心不下,所谓斥候,必然是各路兵马中最强横的存在,败在他们手下,也不冤了。
姜子牙摇头苦笑不语,眼中满是苦恼之意,显然想得到同门的帮助。
太乙真人面色颇为不悦,看向同门,沉吟良久,终于发出一声长叹,轻声道:北地民风素来剽悍,又被破军好生调教,此时堪称天下至强之军,休说西周的杂兵,便是天下精锐汇聚一处,同等兵力相对,也绝非北兵的对手。
黄龙真人轻轻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出手罢。
反正老师有命,让我们相助子牙,成就大业。
玉鼎真人微微犹豫了片刻,轻声叹息道:话虽如此说,但我们手上若是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在修炼一途上,怕是要多些坎坷。
云中子摇头轻叹道:事已至此,也莫要顾念这许多事情了。
还是以大事为重罢。
众修都微微点头,虽然有的面上有不愉之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他们再不出手,姜子牙怕是真要吃上大亏了。
得了众修允诺的姜子牙犹如长出了牙齿的狮子一般,他此时再无甚么顾忌,随即吩咐手下兵将,整备行装,明日急行军。
他也不是那种心思愚笨之人,早就有了不小的准备。
他也担心北兵施展那围城打援之计,虽然他不知道这计策的名字,但他知道,若是对方在他归途上设下埋伏,自己怕是要吃大亏。
不过如今好了,有了同门师兄的帮助,便是北地兵马真的有什么埋伏,他也无所畏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便是再好的计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有了强硬后台的西周军马,此后再无半点顾忌,如同撒欢的野马,往来奔驰,速度快到了极点,不过一日,便行了平时一日半的路程。
众军行路之中,南宫适忽然赶将过来,他看向姜子牙,低声道:大帅,我们大军征讨商纣,这条路也不知道走上几遭,怎地从未经过此处?此处风格与他处窘异,怕是有什么古怪之处罢!姜子牙心中也自疑惑得紧,他也觉得此处多有古怪之处,但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看了一眼左右,终是仗着自己背后有同道支持,放宽心怀,低声道: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所谓沧海桑田,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值得奇怪的。
南宫适心中愈发疑惑,奈何姜子牙有言在先,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相从。
不过他的心情可不是太好,作为一个军人,他还是不太适应将所有的要事都交给修士,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万一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可是太大了点,大得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姜子牙所请的修士那里,如果他们有什么失败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那就是命运安排。
夜很静,静得让人有些疑惑,实在太静了,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
这种井让心中有事的南宫适实在难以适应。
他实在睡不着,只得提了帐中的青铜巨斧,夜游大营,查看各处岗哨。
他一出大帐,心中却又本能的一惊,你道怎么回事,盖因今夜,这星空太过璀璨,星辰的模样,最是古怪,他们似乎离大地太近了,近得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一伸手便能摸到一般。
正在他心中疑惑的时候,天空中的星辰又发生了改变,之间其中一颗星辰如同流行一般,越来越大,直向中军大营落将下来。
心中骇然的南宫适再也忍耐不住,他惊恐的发出了吼叫,大喝道:不好,快来人,星星落下来了……匆忙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这星星怎么会落将下来?听到这般吼叫的几个修士急赶将过来,看到巨大的星辰落将下来时,眼中已经多了丝惊骇之意。
玉鼎真人脑袋转得最快,他低吼一声,急施展神通,双手上托,他竟然想凭借一己之力,将这星辰托住。
那几个修士见机也不慢,齐齐出手,去托那星辰。
这边赤精子已经将出神通来,一连串的掌心雷轰将过去,一时间,但见雷光闪闪,直劈向那颗星辰。
可惜那星辰是上古时期,洪荒星辰,可不是现在那些圣人草草炼制的星辰,双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洪荒星辰,便是圣人出手,也需费点气力,何况他这种未证混元的修士?这边太乙真人心思转得最快,他已经知道势头不好,低喝一声道:遭了,这怕是清虚师叔的星罗棋布罢!这东西是用上古星辰炼成的,威力太过恐怖,我们怕是遭了他的算计,落入了大阵之中。
这边道行天尊听罢,竟也似吃了一惊,眼中已多了丝疑惧之意,他是后赶将过来的,比他们慢了些许,此时他已经知道什么错误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中计。
至于云中子,他此时心中最是激动不过,丫的,自己这也太憋屈点了吧,这帐也还得太快点了罢!别人看不明白,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
当日他施展佳计算计闻仲,如今可好,居然有人来算计自己。
云中子是阐教众金仙中的另类,他精通炼器之道,同样,也精通阵法之道,又少履红尘之事,可以说,他是福德之仙。
他唯一动过手的一次,大概也只有对付闻仲的那一次罢。
可他也清楚,既入红尘,自己必然沾染因果,果然,因果已经和自己纠缠得紧了,今日怕是要先收点利息了。
第六十九章 雨打残荷群修惨,星落云散浮云黯星罗棋布是一件很有特点的法宝,真的很有特点。
他最大的特点是鸡肋,真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鸡肋。
对于李随云来说,这东东虽然是用太古星辰所炼,但对上圣人,这东西怕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星辰,对于圣人来说,和面团大概也没有什么分别罢。
对于破军来说,这东西也称得上一件鸡肋法宝。
这东东有个致命的缺点,需要使用者精通棋道,依靠棋力来驾驭这件法宝。
换而言之,只要被困者的棋力够高,他就有能力从星罗棋布的束缚中脱身而出。
也许是李随云的恶趣味使然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一件原本可以说十分力量的法宝,硬生生的被他留下了这样一个破绽,虽然称不上致命,但终究是一个隐患。
破军心里也清楚这个隐患,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原本完美无缺的计划,似乎因为这个瑕疵而出现了纰漏。
云中子太过狡猾,他本身又是炼器的行家,在布置不觉间,他已经发现了这星罗棋布的奥妙。
虽然他不能依靠普通的兵士,但他可以带领阐教门人,冲击对方阵眼,渐渐的,他们的处境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难熬。
阐教十二金仙,既然那是阐教之达者,一身神通,自然非比寻常。
众修尽将出神通来,但见金花护体,异彩缤纷。
勉力护住西周之精锐,一时间,竟斗得难解难分。
众修在此恶战,不想双方之举动,早落入有心人眼中。
天空之上,白云之端,元始、接引、准提三个圣人正面露笑容,观看这难得一见之大战。
那星罗棋布虽然厉害,但却挡不住圣人之眼光。
接引摇头轻赞道:阐教金仙,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失了先手,尚能扳成平局,这等神通,真称得上名师出高徒了。
准提也轻笑道:如今看来,那浮云岛修士下手虽狠,终是未入真流,只仗着几件难得的法宝欺人,终是难成正果。
不过此时虽是平局,但阐教门下,终是不能占得上风,若在耽搁片刻,怕是西周兵马,折损殆尽,还是让我助他们一臂之力,以成此大功罢。
元始心中微动,故做淡然道:道兄有何等神通,可破得此宝?需真此宝乃是洪荒星辰所化,最是厉害不过,道兄若要破了此宝,除非本尊亲临,否则,怕是不容易啊。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李随云最是小气不过,若是知道自己的法宝被准提坏了,怕是和西方教没完,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
准提轻轻一笑,淡然道:道兄放心便是,那清虚道人的星罗棋布虽然称得上一件异宝,奈何清虚道人总好留那一线生机,故这法宝若要破它,却也容易得紧。
说罢,将手张开,手心三颗七彩莲子,神光闪烁,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他轻笑道:这七彩莲子乃是我西方教十二品莲台所生之物,最是珍贵不过。
若是等闲服得一颗,便可身轻体健,立地飞升。
这东西虽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却也是一件难得的法宝。
说罢,他伸手拿起一颗,轻轻一笑,复又伸手一弹,只见七彩神光闪烁处,那法宝已然落向大地。
什么叫地涌金莲?什么叫神光万道?眼前这情景便是。
只见金色莲花顷刻间遍布大地,金光闪烁处,直耀人眼目。
这般场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破军见得这般威势,心中大恼,咬着牙,催动星辰所化之棋子,只见几道耀眼的光芒闪烁,那星辰所化的棋子已是现了本相,如同流星一般砸将下来。
可惜破军还是嘀咕了金莲的威力,在一瞬间,无数朵金莲涌将起来,将那星辰托住,随即竟似扎根一般,不断的在那星辰之上开枝散叶,那金莲的威力太过恐怖,竟似要将者星辰毁坏一般。
破军从不怀疑植物的力量,他也不敢冒险,他眼中多了丝谨慎之意,星罗棋布是李随云赐予他的法宝,很难得,很少见,实在是一件难得的法宝,如果就这么毁了,实在太可惜了点,虽然他不知道那金色的莲花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他打腿堂鼓的一瞬间,星罗棋布上,忽然冒出了红色的火焰,颜色黯红色,似乎是血液即将干涸的颜色,让人感到心中不期然的生起一丝恐惧。
那暗红色的火焰,简直和那污秽之物有得一比,那金莲虽然恐怖,但转眼间,便似雪做的一般,消融得一干二净。
破军心中一动,眼中已是多了一丝欣喜,他自知自己绝没有这般神通,可如今会帮助他们的,除了清虚道人,他们伟大而龌龊的师父,还有哪个人会真么干呢?一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信心,自己有了足够强大的靠山,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只想着和对方好好的打上一打了。
准提见了对面这等神通,心中也自感叹,他知道,这等威势,怕是清虚道人到了,对于清虚道人,从两人交手开始,他似乎没有胜过一次,一时间,他不由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获胜的机会。
元始面上也多了丝感慨,当年一场大战,如今又要经历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他不由得百感临心,当年四圣之中,虽然都是投鼠忌器,未曾动得全力,但彼此间也都吃了不小的亏,如今自己这边三圣,对上清虚道人,又有什么结果呢?轻轻的出了口长气,他大手一挥,星罗棋布自然和破军断了联系,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滴溜溜的现出原本的模样,那些被困的军兵也自脱了大阵。
众人此时方才看清楚那星罗棋布的真实模样,但见一只两尺方圆的大棋盘,上面放着黑白两色棋子,那棋子也不掉落,恰似被棋盘吸附在上面一般。
元始摇头轻叹,将手一召,便要收那棋盘,不想李随云这边将出手段来,将手一召,那棋盘并那棋子滴溜溜的飞到他这原本的主人手中。
不过他这般动作,也自暴露了行踪,三个圣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向他看将过来。
李随云冷冷一笑,随手将这宝贝抛给破军,看向三个圣人,恨声道:你们三个真是好本事,居然欺负起晚辈来了。
当年口口声声说我以大欺小,坏了圣人的面皮,若是这般,你们和我一样,欺负小辈?真是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说,便怎么是。
说到这里,他一声大喝,但见山崩地裂,石破天惊,那西周兵马,顷刻间被那巨石砸死了七八成,又被他的大喝震死了七八成,其余兵马,又吓死了七八成,这样一来,残存人马不过千余人,十数万人马,顷刻间化为乌有。
李随云也怕对面三个圣人依法炮制,他大手一挥,但见一派霞光笼罩住北周军马,光芒散去,北周兵马早就不知道挪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此场地空旷,却好和几个圣人相斗。
元始冷眼旁观,始终没有出手,待李随云将手下兵丁并门下弟子挪得光了,方才冷哼一声,也是伸手一片霞光,将门下十二金仙移到玉虚宫去了。
李随云也没有阻止,他知道这是双方大战前的准备。
这也可以用礼仪来形容,便是自己有心阻止,怕也没有机会。
毕竟准提和接引还在一旁虎视耽耽,自己没有把握在阻值元始的同时,接下另外两个圣人的功绩,一旦有什么纰漏,那可是得不偿失。
冷冷的看了三个圣人一眼,他随即掣出了翠绿色的竹杖,眼中也多了丝冰冷的笑意,他向三圣点点头,随即缓缓的移动开来。
元始看了李随云一眼,轻轻点头道:清虚师弟,既然你执意如此,也怪不得我们了,今日少不得分出个高下,以完当日未完之因果。
准提道人在这边也点头笑道:清虚道人,此言不错,正好化解我等当年之因果,今日一战,便将我那西方大地上无数冤魂之恨,一发了结罢。
李随云面色猛的一变,大喝道:你西方大地上的生灵与我结下的因果需要了结,那我东土大地被你害了的生灵又该寻得何人?多说无益,也罢了,今日便和你理论一番,以明高下。
这边三圣布将开来,渐渐围了上去,将李随云困在当中,他们眼中尽露寒光,元始将手一张,已是取了盘古幡在手,这边接引道人也跳将起来,高坐于十二品莲台之上,准提道人也不示弱,现了丈六金身,提了七宝妙树,大步围将上来。
这三圣也经历了几次大战,已经有了不小的配合经验,彼此间多少都有了默契,将李随云围将起来,竟无半点生涩之感。
饶是李随云身经百战,见得这般模样,也不禁面色微变,眼中多了丝谨慎,行动间也多了几许稳重。
乾坤鼎和混沌钟也现将出来,将周身门户守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寻找着对面三圣的破绽。
四个圣人彼此间都在等待着最好的机会,一时间,不禁僵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