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三更……当然不一定能做到……后面再跟着数十道童,手捧各种象征教主道法和权威的各种法器。
马车后面,甚至还有举着各种牌子的人手。
最后还有一支负责保护尚父安全的禁军。
大队人马行处,整个东京城都知道文飞这个天师出行。
如今半个东京城的百姓,都是道教或者说是文飞信徒。
这东京城之中商业发达的很,连赵佶这货晚上睡在那个妃子的殿里,说了什么话,第二天说不定能传遍整个东京城去。
文飞这次重伤回京,几乎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东京城去。
所有人都知道,文大天师率领大军,为大宋立下了不世奇功,施展通天法力。
不仅将那吐蕃之地吃人的魔教给打败,甚至还让整个西夏都发生了地震。
这般道法说起来,也当真和神仙差不多了。
可惜却被那些西夏贼子偷袭,受了伤。
这般流传出去,甚至不用刻意的去引导舆论,传言就已经成了这般样子。
文飞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尚父府外是无比的热闹,不仅那些文武百官们是天天要去尚父府上求见,做样子的。
更有无数百姓在尚父府外面上香祈祷的。
每日里都不下数千上万。
因此这时候天师出行,简直和那天子出行差不多。
封街清路,清水洒地,黄土垫道。
街道两边无数百姓摆下鲜花香案,拜倒在路边。
这般张张扬扬的一路出行而去,文飞倒是觉着兴致勃勃,也倒没有注意其他。
而在远远的一座酒楼之中相望的太子赵恒,却恨的几乎把牙齿都给咬碎了。
今日赵恒闲来无事,却就来到这酒楼之中散心。
最近他的日子却就不怎么好过,被他的父亲赵佶连挑了几次茬子,给骂的狗血淋头的。
原本就是满腔愤懑,这才出宫想要散心。
他身下亲信之人还在劝着:官家这些日子心气不顺,正在找大王的麻烦。
大王出宫,如果让官家知道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妥……赵恒恨恨地道:父皇偏袒赵楷,到处和别人说赵楷像他。
这般要置我这个太子于何地?要知道,我才是太子,是储君!亲信之人心中叫苦,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赵恒。
又怕他这声音太大,惊扰到别人,这话语被人听了去,传到官家耳中,却就不妙了。
要知道,这大宋一朝商业发达,宫中原本也算亲民。
已经不再像是汉唐时分那般,那些达官贵人都在家中养声色歌姬,享乐也都在家中。
这大宋饮食业也相当发达,正殿七十二家,小店无数。
便是大些的店里,饮食餐具都是无比整洁,甚至连杯盘之类的动手纯银,更是天南海北的天下间各色珍馐都能吃到。
可比自己家整治的要丰盛许多,也方便许多。
就算是官家赵佶都不是跑出宫去,更不要提那些达官贵人,也是在外间酒楼消费的多。
他们如今所在的酒楼,却也是正店之一,在东京城之中大大有名。
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在其中,若是被人听到赵恒的话,传出去,可当真就麻烦的很。
虽然这是包厢之中,可是毕竟也怕隔墙有耳。
正没奈何处,却就听到街上锣鼓喧天。
一下子把赵恒的目光给吸引了去。
赵恒就算再是微服,来这酒楼之中也是最好的位置,沿街窗口而坐,可以眺望整个东京城如那清明上河图一般的古典繁华。
他正要说话,就看见一座如同彩虹一般的虹桥之上,吹吹打打的有着一趟车架过来。
两岸行人退避开去,拜倒在尘埃之中。
赵恒开始还不知道是哪一家娶媳妇结婚,却见到一群道士捧着车架而出,后面高高张着的伞盖和棋牌上,就有尚父,天师,教主种种字样。
赵恒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看着路边行人恭恭敬敬的避道,行礼。
甚至有虔诚信徒五体投地,顿时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暗自道:此人何等狂妄,就是我大宋向来出门,也很少有这般仪仗。
除非是正式场合,否则出行都很是简易。
文飞这个妖道胆敢如此,都是官家纵容的结果……心中又恨妒交加,自己这个太子都没有这般得人心。
有文飞这个妖道在,把人心都给争夺光了,置自己这个太子于何地?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他虽然是太子,手下却没有多少能动用的势力。
一时间心中更是愤怒,也无心在饮酒,匆匆忙忙的回宫而去。
却不想他那车架过了东角楼,却在左掖门处,就又和林灵素刚刚从皇宫之中出来的车架撞在了一处。
自从文飞不在东京城中,那林灵素渐渐得了官家信任。
常常把林灵素召进宫中,谈玄论道。
这次林灵素入宫不久,就听到文飞居然要出城去逛逛的消息。
就急急忙忙的从宫内赶了出来,准备劝阻文飞。
却不料,就和太子赵恒的车架撞在了一处。
那太子赵恒私自出宫去民间,自然不敢大明其白的坐上太子车架。
双方撞在一处,林灵素的车架派头也是极大。
虽然比不得文飞的豪华,却也是足足数十个道人护持在身边。
这时候又急着回去,又不知道是太子车架,只当是寻常之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把赵恒的车架撞了,一句话没说,就扬长而去。
只留下那车辕都被撞断,差点摔下马车的赵恒一张脸黑的如同抹了煤粉一样……等到林灵素急匆匆的回了尚父府,却才知道文飞一行人早已经动身出发。
这时候怕是已经出了城门了。
已经是正月天气,北宋时候的温度要比现代冷上许多。
刚刚过完年,春风都还没有吹拂大地,一阵阵冷风吹来,看起来正是又要下雪的天气。
那庄稼地里都是一片光秃秃的,还有再过个把月,才是春耕的日子。
如今这地里,却连半丝绿意也无。
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等河流横贯东京城,将全国各地尤其是东南一带的物质源源不断的运抵京都,从而使开封成为天下之枢,万国咸通。
而且也使得东京城附近的田地,有着纵横交错的诸多的河流灌溉。
尤其是文飞的所有的田地,都是处在河流附近,灌溉方便,是相当肥沃之所在。
本天师手上现在差不多有着三四千顷的土地,这难道都是要我自己种不成?文飞对这么多的土地看着也有些头痛起来。
要知道这么多土地,虽然没有夸张到能让奔马跑一天的程度,但是也足有几万亩的土地。
虽然有些零碎,但是大部分却都在连在一处,这就相当的难得了。
文飞正在头痛之极这么的土地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到了路边有着一群农人正在路边迎接,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子,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茅草土墙。
教主,有徐河庄的村长带着人手来拜见尚父。
这些都是你手下的佃户,教主是见还是不见?佃户?这名字几乎就只有文飞在很小的时候学的那些课本之中才能见到,通常课本之中,这些佃户都是勤劳勇敢。
而那些地主往往都是肥头大耳,心黑人蠢之辈。
如同周扒皮,黄世仁,刘文彩之辈。
这么多的负面印象一下子,都涌入到了文飞的心头。
文飞暗自吐糟,奶奶的,难道我现在也成了万恶的地主阶级了?当下摇摇手,道:不见,我才不见!心里琢磨着,要在谁手里借几个精明能干的管事,帮自己把这些田地给管起来。
东京城附近的村庄,看起来并不会太穷,家家户户虽然都是夯土茅草的屋子居多。
但是看起来,却是相当的干净整齐,养着鸡犬,羊猪之类的,也都整洁有序。
细柳婆娑,绿水绕出,看起来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典风情。
就好像是从图画里面走出一般。
再行得不远,就见到一段荒山。
说是荒山,却也不是很高,看起来更像是丘陵,露出一些乱石。
整个开封府附近的地势都是相当平坦,却也没有什么高峰。
恐怕最高的山峰,还是那赵佶人造出来的艮岳。
这小山顶上,却有一处小庙,看起来颇为破旧,香火也不怎么旺盛。
这处地方,便是文飞选定的火药研究所了。
一行车架直上山来,远看这小庙本来就够冷清了,近看却更加破败,年深日久,却连庙上面的牌匾都看不清楚了。
庙中只有一个年老庙祝,见到文飞这一行车架阵仗,吓的远远的就出来迎接。
被前部鼓吹的道士喝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文飞下了车子。
招手把他叫了过来:这庙是什么庙?怎么连名字都没有一个?文飞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本来只是看到舆图上面有座小山。
这座小山乱石突出,却就不适合种地。
就想在此地来研究火药,根本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座庙。
那庙祝看起来七老八十的,耳朵眼睛也大好使,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的,看起来比叫花子也强不了多少,只是还算干净,没有什么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