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晴大师那一袋子珠宝,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给神王的那一袋子佛宝,自己当时被神王的红粉杀阵吓退,竟然连那宝贝袋子都忘记要了。
下次去的时候,一定要从神王那里讨回来。
开源节流,才能财源滚滚,袋子是小,原则是大。
罗迁一路思量着,还没到真化源呢,怀中的传讯玉符突然响了起来,罗迁磨磨蹭蹭的找出玉符,徐湖依旧是一脸的不高兴:怎么这么慢?罗迁道:我不是送给你一只通讯海螺了吗,那东西多方便。
徐湖打断他的话:陛下要见你!罗迁连天宫的门都找不到,自然要徐湖将他领进去。
罗迁也不知道这座宫殿叫个什么名字,不过从布置上来看,还是比较私人的地方。
太清帝脸色不太好看,罗迁不干怠慢,连忙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行了!太清帝轻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表演:少跟朕来这一套,什么山呼万岁,你心中必定巴不得朕早死呢。
罗迁嬉笑道:哪能呢,您是我的大靠山,你要是倒了,不管是鲁啸风还是醒王,都不会放过微臣哪。
太清帝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提醒朕,你在醒王的事情上,与朕有大功?罗迁的用心被戳破,却厚着脸皮不肯承认:为臣绝无此意!哼,朕为了你敲打了鲁啸风,不过他是个忠臣,你也不要指望朕为了你罢了他的官。
罗迁连忙道:微臣决不敢胡思乱想。
太清帝看了看他,突然发怒:你自己也小心一点!你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朕要找个由头压下来,也很费心思。
西方神界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明白吗!罗迁浑身一震,连忙叩首道:臣、明白。
太清帝看了看他,这才缓和了语气:行了,起来吧,说说现在西方的情形。
罗迁站了起来,一旁有人送上一只圆凳,罗迁坐了,将西方的战事说了一遍,当然了他可没有说自己私入佛界的事情。
太清帝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有了朕的兵器,还不是魔界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罗迁心中早已经盘算过了,此时,貌似硬着头皮:陛下,实在不行,惟有微臣亲上战场,施展我仙界的无上仙器,协助西方神界击退敌军。
太清帝突然一笑,指着他骂道:好你个罗迁,主意打到了朕的头上!你借着助神界抗敌的名头,又来敲诈朕了。
罗迁的用心又被识破,尴尬一笑,道:陛下目光如炬,小臣用心无处遁形……只是、只是惟有如此,才能保证在不泄漏我们的机密的情况下,帮助神界击退魔界的进攻。
太清帝看了看他,罗迁心中紧张: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推出南天门斩首的!太清帝突然一笑,罗迁松了一口气。
罗迁,你这可真是难为朕了。
仙器的威力要足够大,而且还不能有使用的门坎,唉……仙帝以掌抚额,思量了许久,终于说道:也罢,便是他了。
太清帝伸手一托,一团朦胧的青光在掌心一阵盘旋,光芒熄灭,露出一柄青铜的短戈。
这是伐神戈,神器级别,对付魔界的炮吼兽应该足够了。
太清帝说道。
罗迁大喜,双手接过拜倒谢恩:多谢陛下厚赐!太清帝嘿嘿一笑:谁说给你了?罗迁一愣。
这是朕借给你用的,用过了要还回来的。
罗迁一阵失望,不过心中却在盘算,说什么也要将这宝贝赖下来,刘备借个荆州,都可以有借无还,自己借个小铜戈,赖个帐应该不影响自己的人品。
看他收好了伐神戈,太清帝道:行了,你回去吧。
记住,除了西方神界的事情,还要密切注意仙界的动向,尤其是醒王的动向!徐湖将罗迁送了出来,罗迁想到印泉饮拜托他的事情,咳嗽了一声,说道:统领,今晚有没有空?没有。
那明晚呢?没有。
后天呢?没有。
大后天也没有?没有。
……罗迁突然拉住他,上上下下瞅了他半天:你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徐湖冷冷的看着他,罗迁无奈,举手投降道:好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罗氏珠宝门口,罗迁鬼头鬼脑,四处张望,走一步看三步,楼上的伙计看到了,笑着喊道:东家,放心进来吧,杜家嫂子已经回去了。
罗迁松了一口气:那头母老虎走了。
他刚刚走进罗氏珠宝的大门,迎面飞来一道黑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罗迁,还我自由!咳咳咳……罗迁一阵咳嗽,一把将那人推开,怒声道:杜冷凝,你要掐死我啊!杜冷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下子我这辈子算是完了……罗迁一阵纳闷:怎么了?肖湘子出来说道:黎雪绡跟他下了最后通牒,半年之内必须成亲。
罗迁一愣:不会是因为我上一次……还能因为什么?杜冷凝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你胡乱说话,雪绡觉得不放心,所以、所以……罗迁已经明白了:所以她要先确定了自己大妇的位置!罗迁上前,拍了拍杜冷凝的肩膀:杜少……恭喜你啊!哈哈哈……杜冷凝面色怨毒:罗迁!罗迁嘻嘻一笑:别介意吗,这是早晚的事情。
再说了,你忘了当初你是多么辛苦的追求人家的了,怎么现在到手了,就不肯珍惜了?杜冷凝一阵泄气:不是那么回事,这、这……算了,我也说不清楚。
罗迁还要火上浇油: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肖湘子拽了拽他:老罗,蚨山那边来消息了,实验的原材料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需要再次采购。
蚨山地宫中,粗工老人和辛冶子正在实验罗迁构想中的超级武器,材料损耗巨大。
这是一项十分昂贵的实验,罗迁为此已经投入了超过六千万上品仙玉。
尽管有些肉痛,但是想到一旦成功,将拥有的可怕力量,罗迁还是毅然决然地掏腰包。
虚晴大师给他的那一袋宝石中,能够用得上的超级品仙玉他已经挑选了出来,他将剩下的交给肖湘子:拿去齐仁那里,兑换成资金。
大师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他们采购什么。
肖湘子打开袋子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老罗,最近没什么生意啊,你怎么转到这么多钱的?罗迁摆摆手:山人自有妙计。
杜少!杜少!印泉饮欢天喜地的闯了进来,看到杜冷凝,哈哈一笑,给了他一个拥抱:恭喜恭喜!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你是不是准备明天结婚,今天才通知我?太不够朋友了……杜冷凝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怎么你也知道了?印泉饮扬了扬手里的请柬:令尊已经光洒喜帖,请大家三月之后光临宁遥山喝杯喜酒……杜冷凝如遭电击,目光呆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没有动静。
杜少、杜少?罗迁!我要杀了你……杜冷凝突然爆发,肖湘子扑将上去,死命扯住他:老罗,快走,快走。
罗迁拉起印泉饮就跑,印泉饮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两人躲进了印家府邸,罗迁有些歉意道:印少,徐湖的事情我看来是爱莫能助了。
印泉饮一阵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我知道你必定是尽力了,我一样感谢你。
走,我刚刚搞到了一罐好茶,请你去品品。
罗迁不敢回罗氏珠宝,便跟他一起去了。
印泉饮如今在印家,地位卓然,不论下人还是本家亲戚,见到了他无不含笑问候,态度甚是恭敬,看来用不了多久,印家三少爷,就要成为印家家主了。
印泉饮又问起来杜冷凝的事情,罗迁照实说了,乐得印泉饮哈哈大笑。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要看缘份的。
印泉饮生长在印家这样的大家族之中,平日里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他的性格自然也有阴暗的一面。
就算是与齐仁他们交往,也时刻保持着警惕,惟有与罗迁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开心扉。
罗迁也是一样,他虽然贪财,却从来不曾占过印泉饮的便宜。
两人喝茶聊天,倒也快意。
印泉饮突地说道:这样无趣,我家中有舞妓,不如叫她们出来助助兴。
若是以前,印泉饮一个三少爷的身份,不是随便就能召唤家中的舞妓的,可是如今的印家,哪个不费尽心思讨好印泉饮?因此他一招呼,不多时便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一队妖娆的舞妓在丝竹声中,举着羽扇遮住面孔,碎步而入。
罗迁对这些东西并不很欣赏,随便看了两眼。
柔软的羽毛遮住了舞妓的面孔,偶尔才露出一两次。
罗迁随便瞥了一眼,却突然被一个人吸引,起身下去,拉住一名舞妓看个仔细。
印泉饮呵呵一笑:罗少,要是你喜欢,我就把她送给你好了……罗迁抓着那名舞妓,突然笑了:徐湖的事情,或许还有希望……罗迁手中的那名舞伎,容貌上像极了那无名小山上的彩衣丽人,只是神韵气质上逊色了许多,看上去不如那丽人那般的灵动。
印泉饮似乎明白了一些,不过罗迁不肯多说,他也不多问,只是道:你若是有用处,便领回去好了。
罗迁笑了笑,摇头说道:要想成功,还需要一些打扮。
罗迁跟他描述了一下那彩衣丽人的穿着,印泉饮以真奇怪,不过还是按照罗迁的吩咐去做了。
罗迁拍拍手:行了,等我准备好,就来通知你。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罗迁回到自己的珠宝行,杜冷凝的房间里鬼哭神嚎,罗迁不去理他,花花公子大多如此。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取出徐湖的传讯玉符:大统领,我发现了一个醒王的秘密巢穴!他说起来煞有介事,徐湖眉头一皱:这种事情你不去向郑道光禀告,来与我说做甚?罗迁道:我还不能肯定,而且那里面的人修为高深,恐怕除了统领,别人难能一探究竟。
徐湖不疑有它,便问道:在哪里?就在真化源,你先过来,我领你去。
罗迁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徐湖点了点头:等着我。
不过半天工夫,徐湖就出现在了罗氏珠宝行中。
罗迁拉住他:且等等,天色暗了再出发。
想到要刺探情报,自然夜间行事更加方便,徐湖便点点头,大刀金马的坐了下来,冷着面孔,也不与他说话。
夜幕悄然落下,大地披上了一层黑纱,华灯初上,真化源上的霓虹灯争相闪烁。
罗迁道:便是此时!统领请随我来。
罗迁领着他,左一绕、右一拐,三两下就将本就不怎么熟悉地形的徐湖给弄糊涂了。
罗迁与印泉饮早已经商量好了,带着徐湖从一侧的围墙翻了进去——印泉饮特意嘱咐过,今晚这段围墙无人巡逻。
徐湖进了印家府邸,身上一片黑雾将罗迁一起笼罩起来。
罗迁心中有些感动,这徐湖人冷冰冰的,但是对部下却十分照顾。
等等。
徐湖突然道:你这是带我去哪里?罗迁指了指一座没有灯光的大屋:那里是他们密室入口的所在。
徐湖有些起疑了,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罗迁会骗他,迟疑了一下,又跟着罗迁往前走了。
刚刚到了那大屋的门口,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突然光明大放,两扇门哐啷一声打开,印泉饮一身素衣拱手迎客:恭迎徐大统领!徐湖还以为中了埋伏,大喝一声:不好!抓起罗迁的领子就要逃走。
这一抓,罗迁竟然不动,他一看罗迁,后者面带微笑:统领,请你一次不容易啊,呵呵呵……徐湖大怒,一爪抓向罗迁面门:你敢骗我!罗迁不敢怠慢,烛龙灯的光芒亮起,徐湖一爪抓在灯光之上,一直破开了三米深的灯光,才力竭撤回。
罗迁脸色大变:喂,老徐,你不是来真的吧?徐湖怒哼一声,狠狠的瞪了罗迁一眼,一甩袖子就要走了。
印泉饮连忙上前:徐统领,只是请你饮酒赏花,绝无他意。
统领既然出来了,何不坐下来一起聊聊?在下乃是印家三子印泉饮。
印泉饮?徐湖看了看他,终于勉强点点头:好吧。
他从罗迁身边走过,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
罗迁呵呵一笑,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印泉饮背后代表着两大世家,徐湖若是没来比那也罢了,既然已经到了人家家里,不进去坐坐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徐湖的脾气罗迁早已经与印泉饮说过,因此印泉饮看到徐湖每巡酒都是不退不让,毫不客气,端起来仰脖就干,连看也不看自己的时候,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不等徐湖说要告辞,击掌说道:来呀,上舞。
外面早已经准备好的美人碎步而入,徐湖本想要走,可是下面的舞伎挡着路,他也不好走,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印泉饮看他目光平视,眼中空无一物,不由得笑道:徐统领,何不欣赏一下?我们家的舞伎在仙界也还算拿得出手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徐湖再不瞥上两眼,那就是分明看不起印家了。
无奈,徐统领一面在心中讲罗迁臭骂一顿,一面勉强看了看下面。
却不料这一看,登时身体一硬,再也挪不开目光。
众舞女恰好是一个花开富贵的姿势,主舞者在中央,众舞女围在周围,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周围的舞女衬托得中央主舞者越发姣美——这是罗迁的主意,既然气质上差了很多,就要想一些别的办法来补偿,绿叶衬红花,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徐湖呆呆的看着那舞者,浑然忘我,印泉饮在一旁,悄悄地冲罗迁竖起了大拇指。
丝竹声了,一曲舞毕。
众舞女匍匐退下,徐湖突然大喊一声:等等!他一把推开面前的长桌,大步走下去,拉起最后面的主舞者,来到罗迁的面前,冷笑道:你费尽心机,将我诓来此地,就是为了她吧?印泉饮没想到徐湖说翻脸就翻脸,连忙上前道:徐统领……住嘴!徐湖看也不看他,愤怒的盯着罗迁,道:你以为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可笑,哼!他随手一甩,丢下那舞女,大步走了出去。
印泉饮一阵恼怒:不识好歹的家伙!老罗,别放在心上……罗迁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你错了,印少,事情成了!嗯?印泉饮意外。
别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印泉饮,罗迁哼着小调走回罗氏珠宝。
出了印家府邸大门,走出不远,拐弯处突然窜来一个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
罗迁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人一把拎起,好像小鸡一般被塞进了一只黑口袋之中。
四周一片黑暗,罗迁奋力几拳,却全落到了空处,他能肯定,自己被囚禁在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即便是施展了九龙爪臂的力量,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不过,现在罗迁还有一件宝贝:伐神戈。
他伸手在怀里一摸,一团朦胧的青光照亮了身体周围,罗迁嘿嘿一笑:正愁还不熟悉这东西的威力呢,那就拿你做个试验了!他伸手一丢,一道匹练青光朝无尽的黑暗之中划去,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只巨大无比的黑手,一把抓住青光。
那青光好像一条小蛇,在那只黑手之中无助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黑手的掌握。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在外面,这东西对我可能还有些威胁,在我的空间中,我是最强者,这里的一切,都遵照我制定的秩序。
罗迁一阵颓然,心中将太清帝好个一通臭骂:什么破烂玩意儿,竟然拿来糊弄我。
还以为多么了不起的宝贝,原来如此不中用!不过他倒是放心了,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徐湖,那冷冰冰的语气,除了他,没有别人能模仿出来。
他相信徐湖决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算他把自己怎么样——只要别永远把自己关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也不在乎,这里是仙界,不是逍遥云海、六如旷野之类的地方,死掉了大不了白光重生。
罗迁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身体一颠,猛然一道刺眼白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徐湖的脑后,两这一盏亮度非常高的灯,照得罗迁睁不开眼来。
好半天,他才是应过来。
四处看看,只见自己置身于一座十分宽敞的石室之中,四周的石壁斑驳,颜色已经分不清楚是黑色还是青色。
正前方是徐湖大统领,背后靠着什么东西。
罗迁转过头,顿时被吓了一跳:原来背后靠着的,竟然是一堵用骷髅头堆砌起来的墙,难怪后背觉得有些凸凹不平。
一只只骷髅头空洞洞的瞪着两个黑眼眶,罗迁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
左侧是一排排石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除了锋刃处,其它的地方都是黑褐一片,不知道使用了多久,饱饮了多少鲜血!罗迁看的头皮发麻:这、这里是哪里?徐湖手中攥着他的伐神戈,淡淡说道:这里就是御铡部闻名天下的刑讯室。
罗迁一声呻吟:我要告你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我不过是骗了你一次,你就将我丢进这阎王殿……徐湖冷冷说道:你能出去,再想着去告御状吧。
说,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徐湖又问道。
罗迁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他不怕死,可是怕被人折磨,尤其是御铡部这些刽子手们,每一个都有一整套的行刑经验,罗迁虽然对仙界的掌故并不熟悉,但是他毕竟也是御铡部的人,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的。
多少仙界的豪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十米见方的密室之中!罗迁强子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索性死也要死得硬气一点,一辈子没当过人杰,临死做一回鬼雄吧。
他将脖子一挺:你奶奶的……打死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