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大殿。
参见教主。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跪在大殿下,大殿下方更是站了许多一样戴着面具的人,这种面具很诡异,并不是寻常的面谱,而是一个个竖形的棺材状面具,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森恐怖。
所有人都穿着纯黑色的衣饰,只有面具是血红色。
大殿中不只这些地方令人不安,连其他的装饰都是棺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棺材装饰,弄得这里就像是义庄。
起来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大殿上首坐着一个戴着金色棺形面具的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野鬼的呻吟。
两个下跪弟子回禀道:弟子已将血棺与半截钥匙送到醉仙谷,只是那叶孤天好生狂妄,居然不肯当面答复,吾等便照血主吩咐定下了一月之期。
嗯,那叶孤天也算是个人物,只是血祖交代过了,这件事要小心为上,不然,哼,你们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那上座金色面具之人冷哼一声,下面两个弟子便如坠冰窖,全身一阵哆嗦,虽然他们也没见过那位神秘兮兮的血祖,可他们知道,就是眼前这个血主也是一个大魔头,以前也有一些弟子办事不利,结果都是当面被他撕裂成好几块,当下哪敢多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两人退下后,金色面具人这才起身按下了一个机关,黑色宝座后面打开了一道暗门,随即便隐入门里不见。
金色面具人进了密道,有些忐忑地走在这潮湿无比的密道中,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水声,金色面具人不禁也有些两腿打颤,虽然刚才在几个弟子面前威风无比,可现在进了密道,还是有些惊悸。
那脚下踩着的哪里是水,分明是血水,不知道从哪里溢出来的血水,在整条密道中蔓延开来,金色面具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向着密道深处走去,又过了好几道机关,这才到了一处黑暗无比的大殿中,不过以金色面具人的功力,暗中视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看到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金色面具人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惧,两腿一曲跪下道:弟子见过血祖!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那声音如同是地狱裂开了一道缝,钻透到人间来的鬼哭狼嚎,金色面具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个师父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背心冒汗。
血祖,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恕弟子直言,要是您老人家出马,那醉仙谷不过是手到擒来。
被尊称为血主的金色面具人低声下气地恭维道。
哼!你懂什么。
照我说的去做吧,祭品和那样东西我都要。
不过,必须照着江湖规矩来,否则……血主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个在自己心目中强大的如同天一般的师父,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徒儿丝毫没有爱惜之心,倒是行事都要讲究江湖规矩,从来不肯露出半分破绽。
万一,万一那钥匙不在醉仙谷……不可能。
你给我滚!血祖下了驱逐令,金色面具人只好乖乖地退下去,这个江湖人中夜儿止啼般的人物,在那个站在黑暗中的血祖面前,就像一条狗。
……如果说岭北是北地关隘的话,那么毫州便是神州南部比较大的一个郡了,据说这一任郡守乃是天子门生,有那榜眼殊荣,做了郡守后倒是励精图治,整顿郡下民生,那岭南山贼即便猖獗无比也是不敢踏入毫州地界分毫。
通往毫州的官道上,此时却是有几人正在赶路,三人乘两骑骏马,还有两个须发皆白、头发披散的老头在旁边跟着,那轻功倒是极好的,任两匹马如何奔跑都能轻易跟上。
正是叶家兄妹和天残地缺以及李灵犀几人。
两位倒是好脚力。
李灵犀看到两个老头子在地上跟着跑,看起来倒也轻松,心里也暗叹寻常人即便是武林豪侠能有这等轻功也算是高手了,只是胆子小了些,太过于明哲保身,妄自被叶家兄妹视作救命稻草。
两位前辈成名多年,乃是我神州大地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般风驰电掣的轻功,相比前辈的神功倒是小手段了。
叶秋蝉羡慕地解释道,神州何其大,能人异士无数,在叶秋蝉眼里,李灵犀那种人属于普通百姓,生死安天命的类型;自己和兄长也许属于江湖儿女多豪情的类型,两位前辈便属于江湖传说那种,至于还有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不信的,至少是没有亲眼见过的。
如果让她知道坐在大哥后面的那个家伙就是个正宗的道门弟子,估计她会冲过去拉下来狂揍一顿。
太古以来,天地间聪颖之人不计其数,天姿绝顶之人悟了那么一两丝天机,踏入修道之门;天姿出众之人,在舞刀弄枪或者杀猪宰牛这些营生中也能学到一些打斗的本领,久而久之也就传下来了武功;最不济的人也能潜心苦读前人留下的百家卷帙,想出各种办法让自己活的更舒服,活得更久,这其中的代表性行业莫过于医生和巫婆神汉与匠人。
那天残地缺二人倒也确实有些本领,两兄弟的天残是老大,耳朵聋了;老二地缺哑了。
不过也许是武学之术到了一定境界,两人倒是基本和常人无异。
光凭这一手轻功,李灵犀估摸着二人离那武学先天之境也不太远了。
过了先天之境,那就能筑道之基,只是太难而已。
秋蝉姐姐,醉仙谷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难道你们那里出产什么美酒吗?李灵犀好似无心地问道。
咯咯,我们岁数相当,你也别一口一个秋蝉姐姐了,倒是把我喊老了,估摸着我还比你小呢。
叶秋蝉一边催着坐下马儿快跑,一边侧着头说道,一头秀发被风吹的漫天飞舞,脸上罩着一层挡沙的细纱面巾让玉容若隐若现,我们谷中倒是真个产酒的,不然怎么会叫醉仙谷。
两位前辈,晚辈知道此行颇多风险,只要两位前辈去了醉仙谷后,探知事情究竟后仍旧执意不肯相帮的话,二位前辈随时可以离去。
而且……叶皓然也算是江湖中难得的后生豪杰,知道那血棺之祸确实非同寻常,这天残地缺二人虽然实力深不可测,但难保不会半路开溜,只好说道:而且家父曾言,谷中尚有一种二位寻觅多年的宝贝……天残地缺二人眼前一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自己二人想要的东西?叶孤天竟然会用那东西来作为代价邀请自己二人,当年自己二人诸般索求,他都不肯借阅一眼,如今居然肯下血本了。
贤侄不必多说,血棺虽然是江湖禁忌,但只要令尊广邀同道,也不是没有胜算。
毕竟,血棺令的刑法之人也不至于打破了先天之境。
天残地缺本来就欠人家人情,这下听说有自己二人奢求多年的东西,哪里还不兴奋呢。
叶孤天承诺的东西诱惑之大,当年如果不是他醉仙谷防范实在太过严密,自己二人估计也抵挡不了那东西的诱惑。
这下既然谈好了条件,自然是走得更快了,又过了大半天,终于到了毫州郡的地界,在一个镇子前停了下来。
醉仙谷原来在镇子里啊……李灵犀汗颜,他还以为那号称醉仙谷的地方应该是在人烟罕至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在一个镇子里,名字倒也贴近,居然就叫醉仙镇。
刚刚到了镇子门口,李灵犀鼻子就一阵抽动,他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酒香,虽然非常非常淡,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在接天台喝过的那种酒香,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呢?就在这时,李灵犀脸色微微一变,街口有两个锦衣男子几乎一闪而逝,寻常人根本没有发现,李灵犀却心中一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同道,虽然修为没有自己高,但天下之大,随便来个镇子都会遇到修道之人,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怎么样?我们醉仙镇的酒不错吧?你一定是闻到了酒中独有的香味,那是我们谷里的招牌酒,算是这镇子上最好的了。
叶秋蝉见李灵犀抽动着鼻子,知道他是闻到了酒香,不禁轻笑道。
倒是好些年没有尝过孤天老弟的醉仙酒了。
天残地缺二人也是酒鬼,闻到酒香就不禁想吞口水,那深山绝崖上可没有这种好酒。
天残地缺二位仁兄,我们多年不见了。
众人刚到了一处大宅门前时,便见那大门打开,一个身着大红锦袍的红面老头走了出来,高声相迎。
孤天兄,这些年可还安好。
天残地缺二人急忙行礼,来人正是叶孤天。
孩儿见过爹爹,幸不辱命,请得二位前辈相助。
叶秋蝉和叶皓然也在一旁复命。
两位兄弟,叶孤天此次相请委实有些、有些唐突,不过想来犬子也将一切相告,走,先进去,其他几位大侠也都来了。
叶孤天不是没有看到旁边那个小道士,只是忙着招呼两位高手也就顾不上了。
叶皓然急忙跟上去,示意自己妹妹带李灵犀进谷里去安置好。
不提那天残地缺二人和叶孤天父子,却说李灵犀跟着叶秋蝉便进了这大门,刚要转身便看到那当门的一面巨大照壁上,居然刻着一句飘然若道的话:道在清源这句话什么意思?秋蝉。
李灵犀有些疑惑地问道。
叶秋蝉看了看那句话,说道:谁知道呢,反正我记得小时候这里就刻着这句话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吗?呃,没有,没有。
这醉仙谷倒也非是完全如李灵犀所想,身处闹市之中,原来一进大门,这醉仙谷便算是真个的一个谷中了,偌大的建筑群都在一个大大的山谷里,外面的镇子却是刚好处在谷外,这谷里四处皆是假山重重,又有小桥流水,楼宇飞射,端得大富人家。
李灵犀暗暗估量了一下,这个醉仙谷看起来起码有好几百年了。
叶秋蝉带李灵犀去的地方是谷里的别苑,专为客人准备的,对这个小道士,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心想让他住两天满足一下好奇心和报恩的心理也就找个借口让他走吧,免得谷里的祸事殃及到他。
灵犀儿,你可莫要四处乱走,这谷里大得很,有些地方却是去不得的。
叶秋蝉把力李灵犀安排到一处东边的厢房后,这才吩咐好下人伺候,临走还不忘吩咐道。
这个东厢房倒是极为安静的,左右是假山,后面是大山,前面却是一个不大的湖,里面浮着不少莲叶,也有春荷露尖角,倒也算得一处上好的地儿。
一来到这个醉仙镇,李灵犀就有种感觉,这里有一样东西深深地吸引着自己,仿佛揪心一般,想去感应它,却又丝毫不可捉摸,也不知这醉仙谷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此时天色已经将晚,李灵犀有些等不及了。
而且,那两个在街口一闪而逝的修道之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夜色刚刚黑下来,李灵犀就想动身,却看到门外一个黑影闪过,凝神一探,原来是一个家仆样的人,行迹有些可疑,居然是专门来盯自己梢的。
嘭~嘭~嘭~秋蝉姐姐,你来了。
李灵犀知道是叶秋蝉来了,装着在整理自己的布包,这才开门迎了进来。
爹爹和大哥都在招呼客人,我,我知道你也有些饿了,这才给你端了两个小菜来。
喏,这还有一壶酒呢。
叶秋蝉见父亲在谷中宴请那些前辈,却不叫这个小客人去,虽然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些怠慢李灵犀了,这才跑出来给他带来了酒菜。
倒是好兴致,难得这荷塘月色下,却是来了秋蝉妹妹。
李灵犀说道,摆明一副不叫姐姐就喊妹妹的样式。
你怎地如此唤我。
秋蝉有些脸红,作为醉仙谷的大小姐,除了自己大哥外还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妹妹,这灵犀儿,自己让他别喊姐姐,他倒真个叫上妹妹了。
其实她不知道,李灵犀倒也不是厚着脸皮去调戏谁,只是想和她拉近关系,多了解点内幕。
两人也就把酒菜放到屋外荷塘边的石桌上,毕竟男女独居一室不好。
秋蝉,究竟什么是血棺?你们怎么那么害怕?李灵犀难得正色地问道,那酒刚喝了一口,他就敢断定和醉仙酒有关系。
唉~叶秋蝉叹了一声,开始说起这件事来。
原来醉仙谷一直是武林中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除了这里酿造的醉仙酒天下无双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是江湖人眼中的大哥大,谷中高手无数,谷主叶孤天更是在二十年前到了先天之境,在江湖人看来,叶孤天踏过先天之境然后破碎虚空怕也是朝夕之事。
然而,这个高手如云并在江湖中有着超然地位的醉仙谷却遭殃了,十天前家丁刚刚打开大门,便看到一具诡异的血红色棺材摆在大门口,里面放着一把血红色的,断了一半的钥匙。
醉仙谷的人大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禀报过谷主叶孤天后,一些高级弟子才知道祸事来了。
那血棺在江湖中,甚至天下也是一个秘密,叶孤天也只是听说这东西偶尔会出在大江南北,而且大多都是索要一件东西。
血棺的主人会将自己要的东西做出来放到棺材里,让人把自己要的东西装进去在午夜时分放回门口,然后便无事。
如果不照做,那么就是灭门惨祸。
没想到祸事从天而降,从好几次江湖中大门派被血棺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后,不少江湖顶尖高手都知道这血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叶孤天也知道,那血棺主人要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但是那是决计不可能交出去的,没办法他只好广邀昔年好友,想要拼死相抗。
这么看来,血棺一出确实是惨无人道。
李灵犀微微皱眉,这个索宝不成就灭人满门的血棺之主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残暴的印象,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叶家上下都紧张的要死。
而且街口那两个修道之人的出现,让他觉得这件事或许还不只是一个区区血棺那么简单,毕竟血棺似乎只是江湖传说,而那两个只打了一个照面的修道之人,李灵犀却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两人胸口都一把小剑状的装饰,有些像是九派中的中原三派之一的万剑门弟子。
叶秋蝉本不愿意说这些,她想干脆吓一吓他,免得到时候让他走,他会觉得自己是他赶他走,这个叫灵犀儿的小道士心很好,可惜手无缚鸡之力。
你便在这里呆几天吧,如果,如果两个月后醉仙谷还没事,你倒是可以拜入谷中学上一些功夫,免得你出去谋生又遇到山贼,毫无还手之力。
叶秋蝉的话句句都是那么坦诚,李灵犀反而觉得自己瞒着身份有些不对,这个小丫头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哪里是那种跋扈的大小姐,心里倒是更多了几分好感,暗道不管醉仙谷里面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个忙一定要尽力帮。
你们做道士的,是不是,是不是见过很多死人啊。
叶秋蝉有些讪讪地问道。
李灵犀道:是啊,哪家哪户不死个人呢。
天命难违,不说生老病死,就是天灾人祸也是躲无可躲啊。
我们做道士的,还不就是超度超度他们一下,免得进了地府,过不了黄泉路,进步的鬼门关。
看到李灵犀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叶秋蝉怯怯地问道:真的有地府吗?黄泉路是不是特别吓人?她知道,如果这些请回来的高手和谷中的弟子抵挡不住血棺主人的话,估计自己很快就要遇到什么地府之类的事了。
李灵犀见她满脸忧色,害怕中又带着几分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吓她,只是说道:人的生死不过是轮回有命,不必害怕。
地府是有的,黄泉路也是有的,至于吓不吓人,那除非亲自去走一走,还真说不清楚吧。
我想孤魂野鬼是少不了的吧。
如果没有人超度,下地府会遇到很多麻烦吧,比如孤魂野鬼和那些仗势欺人的牛头马面。
这一通半真半假的话让叶秋蝉忽然觉得好怕,心事和李灵犀说的东西缠在一起,似乎吹来的风都是阴风,不禁靠到李灵犀身边,带着哭腔说道:灵犀儿,万一,万一我要是死了,你,你会不会帮我做道场。
我,我不要被那些恶鬼欺负。
李灵犀笑了笑,点燃了另外一盏气死风灯,缓了缓气氛说道:谁说你会死的?我可是会算命的。
真的?你真的会算命?那,那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叶秋蝉抓着李灵犀的道袍,有些紧张地问道,这十来天家里的压抑和恐怖气氛,已经压得她快垮了,虽然一直装作没大事,甚至把这个半路‘捡回来’的李灵犀当作一种刻意地依托,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怕的。
走吧,先进屋去,我帮你算一卦。
两人进了屋,拉好门窗,这才坐在桌旁,开始准备算卦。
灵犀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人家算命都有八卦、签筒和朱砂笔这些东西,要不也有八角阴爻卦,你,你就端一碗水能算的准吗?民间传言和尚道士都是有两手的人,她倒也不太怀疑。
没事的,相信我,你把生庚年月说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想着这碗水,除非我开口你千万不要睁开眼,否则就不灵了。
李灵犀说道。
嗯嗯嗯。
叶秋蝉专心地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想着那碗水,却不知怎么的老想着这个灵犀儿不会乘着自己闭着眼睛欺负自己吧。
专心,想着这碗水。
李灵犀再次说道。
见叶秋蝉照做,李灵犀这才按照她的生庚年月在那碗中画符。
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李灵犀暗道,这水卦之术乃是陈伯当亲自教的,自然不会错,可现在刚刚一算,便见那碗里的水无缘无故地波动起来,几乎快洒出来了。
切记不能睁眼。
李灵犀再次吩咐,确信她不会睁眼后,一口咬破手尖,一道血剑瞬间射入碗中,那波动起伏的净水这才平息下来,一圈涟漪轻轻荡开,一副看不清的图像显现出来。
这种情况,只有对方比我道行高,或者是跟我有什么大关系才会这样。
李灵犀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水中幻象,只是能确认一点叶秋蝉不会死,但是究竟会有什么事,他确实没有看到。
好了吗?叶秋蝉眼睛都闭痛了,这才悄悄睁开一丝眼缝,却看到李灵犀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什么事情。
灵犀儿,不会是……叶秋蝉脸色变得惨白,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算命,但此时对于她来说,任何一个可能的暗示,都是一种灾难。
呃?没事,没事。
我算过了,你不会有事的,当然,我只能确定是性命无忧。
李灵犀说道。
真的?叶秋蝉狐疑道。
真的!如果是假的,那就让秋蝉妹妹一辈子不理我了。
李灵犀又把这个借口端出来了。
砰,灵犀儿,你倒是尽说好听的。
叶秋蝉好歹听到了一些比较好的话,就当他真的会算命吧。
唉,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算命。
李灵犀一愣,随即道:那好,我给你证明一下,好让你知道我真的会算命。
还要闭眼睛吗?叶秋蝉眨动着眼睛问道。
这次,这次……你说呀。
我需要用手按着你的额头,这样才能证明。
那,那你可不能使坏,不然,不然我可是会武功的啊。
叶秋蝉唬道。
半响,李灵犀轻颤着手触到叶秋蝉的额头,两人都是微微一颤。
那额头如玉般的膏润感让李灵犀都有些心旌动摇,赶紧收摄心神,知道要让这位大小姐信服自己从而为后面行事方便,自己不能马虎。
这才以叶秋蝉为本体引,算了一卦本命卦。
怎么样?感觉到李灵犀的手指离开自己额头,叶秋蝉松了一口气,暗怪自己为什么相信灵犀儿这个小道士会算命,搞得自己刚才脸色通红,好不害羞。
李灵犀嘴角露出淡淡的坏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十岁丧母,十三岁令尊纳新。
而且,你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名儿。
你,你胡说。
叶秋蝉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自己的小名向来只有自己母亲在世的时候才喊的,连大哥和爹爹都不知道,难道他真的算到了?宝儿~李灵犀怪笑着,缓缓说道。
你,你欺负人家,不理你了。
叶秋蝉脸一红,仓皇起身不小心连那碗都碰倒了,大窘之下,几步跑出门去了。
李灵犀见叶秋蝉走了,微微苦笑,随即自语道:今晚我倒要去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