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后。
好。
他竟然说好。
不是犹豫,不是回绝,竟允得如此坚决!本已准备好了一车的理由回应他的拒绝,脑中浮现出无数种他说不好的境况,偏没去想这一种——连迟疑都没有就说好。
我猛得吸了口冷气,直入肺腑,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这是他的补偿,还是他的良知?是他的习惯,亦是对我的纵容?!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我,竟能如此平静。
我呼了口气,领着身后的大大小小转身离殿,这些女眷本是拉来给我当说客的,没想竟无出言之机。
在众人的错愕之中,我大摇大摆的迈出朝阳大殿,看着已升到头顶的烈日,不由得伸手盖住额头,这叫怎么回事啊!天气转凉,我便开始守着火炉闷在屋子里自己找些事做,不召见嫔妃,更不出东宫。
景睿扶着案子又咳嗽了几声,这孩子体格生来就很弱,对他的照顾我也比任一个孩子来的精心。
走上去,把热茶放在他手边,伸手从他手中把纸笔夺了过来,写写写!为了这么几个破字,连身子都不要了?儿子看不见,自然要练的比兄弟们辛苦!我忙展开那张白纸,看着上面虽不流畅,却透着几分陆离笔体的两个字,天下。
忍不住冷笑,得,连儿子都随了他。
母妃,儿子写得不好吗?景睿紧张的定在那里。
难看!我说着走到他一侧,学我的字才有出息!把笔放在他手中。
又轻轻握上他地手。
把着他地手一笔一顿。
落下睿字。
儿子。
这可要记好了。
我笑。
是你地名字。
景睿端笔地手隐隐地颤抖。
温润地笑。
想起回宫地那日。
景睿就噙着这般温润地笑意站在东宫前。
听到了脚步声忙松开一手扶着他地嬷嬷。
有些艰难地走过来。
直到握上我手地那一刻。
满脸是泪扎进我怀里。
这拥抱太陌生。
一瞬间我竟也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抱他。
身后那一声稚嫩地童音引得我一怔。
娘幼稚地声音带着哭腔。
我还来不及反应。
景>:怀里挤。
我地手臂僵硬。
竟不知道该如何揽他。
心里清楚。
自己多不出那颗爱他地心!临傍晚地时候。
陪着太后念了几卷经。
知道今日陆修会领了隙儿来念安。
便守着万寿宫地小厨房里做了几个清口地点心。
都是隙儿喜好地口味。
等来等去。
也不见平日里早就来请安地父子俩。
领着思良朝着东大殿走。
刚转过小门。
迎面跑过来一个小女孩。
一跤跌在我怀里我把小脸蛋从怀里捧出来一看。
她憋着嘴怯生生看着我。
表情越来越不自在。
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惊得忙去摸自己的脸,可是我吓到孩子了?!正要哄她,打二门里跑出两个男孩子,其中领头跑的一个边喘边道:哎!你别跑,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厄——母妃?见尹儿的满头大汗,我一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皇奶奶的殿所,不是我的东宫,大呼小叫的没规矩!把你四伯母家的妹妹下个好歹?!尹儿忙一撇嘴,皇父前不久赏下了贡橘,我想着带桑桑一起去尝个鲜。
我缓了口气道,桑桑还小,你不说清楚了当然会吓到她。
说着,便蹲下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桑桑额前的汗,微微一笑,桑桑,你堂兄是个急脾气,性子却是最好的。
你若不想去,直接告了他便好,也不用这么跑,万一磕到碰到可是会让你母妃心疼坏了。
桑桑垂了头,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眼角透着一丝冷冷的黯然,像极了四爷。
我招手唤来就近的一个宫人,嘱咐着,你把小郡主送到四嫂那里。
母妃,听说隙儿要来了?您可是又做了点心?尹儿问我,见我点头,他笑着对桑桑说,你喜欢吃点心吗?我母妃做的点心真的很好吃。
桑桑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抽搐着,尹儿点点头,真的很好吃呢!执儿那样的挑剔每次都会吃到胀肚。
我这才想起来不见执儿,忙问,看见你妹妹了吗?她去了皇爷爷的颐性园玩西洋镜呢。
我点了头,一手揽着尹儿,宠腻的笑笑,今儿也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羹。
见尹儿弯成月牙的眼眉,我这才转头看着桑桑,桑桑,你堂兄请你,你去不去?不等桑桑回答,就听身后冷冷的一声,桑桑,你怎么跑了这来。
我忙回头微微行礼,王爷。
四伯父。
尹儿亦唤了一声。
四爷微微点了头,走上前去,拉过桑桑的小手,语气霎时和缓下来,桑桑,父亲领你去找你母妃。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在落日下领着小小的桑桑逐渐消失在廊子的尽头,那小小的身影还不时地回头看我。
直到尹儿拉了拉我,我才回过神来,轻笑着转身离去。
领着尹儿刚迈入殿,首先就看见陆修爷俩极没吃相,斜靠着对方大快朵颐,可怜景睿看不见,光伸了手在桌上乱摸。
隙儿满嘴是油,还一个劲儿往嘴里胡塞,真是不学好!我忙拿了手边的鸡毛掸子迎上去,打在这一大一小身上,修养!风度!都丢哪去了?陆修一边躲一边往嘴里塞,难得见一次,还动手动脚让人看了。
我呼了口气,一把拉下口水鼻涕一脸的隙儿扔给身旁的流觞,去,冲冲洗洗再送进来。
隙儿被抱了下去,频频回头盯着桌上的梨花膏,还不停的咽口水。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把陆修往旁边一推,坐在桌边拣出两块没被残害的,一块送到景睿手边,一块递给尹儿,直直瞪了陆修,怎么把我儿子养成小乞丐了?!儿子?!别说尹儿,就连一旁的思良瞪了眼。
他娘是谁?废话!我都说我儿子了,他娘还能是别人?!他…他爹是谁?思良这一声问的都颤了。
陆修塞的满嘴是东西,实在说不出话来,忙伸了手以示孩子爹在这。
思良都要哭了,忙去捂尹儿的眼睛,景睿的耳朵,两位小主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今这么清净,前不久不是还听说有戏看?!打板子你也爱看?我瞪了他一眼,赶明儿叫着你。
话音刚落,内侍府的人悄然而至,手里端着后宫的侍寝牌子,问我要不要给皇上送去。
这不是你们内侍府的事吗?怎么问了我来。
我瞟上一眼,一脸不屑。
回娘娘。
皇上规定了,打今起后宫都归了娘娘管,哪位娘娘侍寝也是由您安排。
您也要管理妃嫔侍寝皇上的记录。
我手一凉,他这是要逼我做一个称职的皇后?!我命内侍从把两个盘子放在跟前,接过写有各宫妃子信期和侍寝的记录簿子翻了翻。
从装着绿牌的银盘子里,挑出几个处在信期的妃子的头牌放在一旁的铜盘子里。
眼神一瞟,看见众多头牌中那最独特也是最明显的一块……我伸手把它挑了出来,扔在另一边的铜盘子里。
娘娘——思良小心提醒着。
我向前推了推银盘子,吩咐内侍府的人道,晚膳过后把这送去,让皇上自己挑吧。
就说我也决定不了,怕轻了谁,重了谁的。
内侍府的人接过银盘子,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陆修一眯眼看着我,不错不错!他现在是什么都听你的啊!我没那闲心理他,只扔过去鸡毛掸子,点心都堵不上你的嘴?临睡前,坐在窗前听流觞说着笑话,眼神落在敬事房送来的簿子上,我顺手拿起来翻到空白页准备补上一笔,随意问着,今儿皇上又翻了贵妃的牌子?流觞一怔,小心翼翼地说:晚膳后皇上翻了好几遍盘子,可最后谁也没翻,这会儿又回了南书房。
我点点头,在今日侍寝名单上挑了一个圈。
流觞走上来,缓缓叹了口气,今儿皇上陪妃逛了一天园子,想也累了。
我摆了摆手,关于那个人的所有消息都不屑去打听,你锁宫门吧,这也要歇了。
流觞放下帐幕,移去灯罩灭了烛芯,悄步离去。
我听见门关的声音,就着一片漆黑沉沉的闭了眼。
猛然听见衣衫簌簌昨响的声音,睁了眼也是伸手不见五指,身边一阵凉意窜入,之后,便感觉带着凉气的身子覆了上来。
我挣扎了几下,竟没有作用,终是心一横,停止反抗,装死鱼一样,配合着他的敷衍了事。
皇上今儿怎么没翻牌子?我面无表情的出声。
翻了……他话音很轻,夹杂在粗重的喘息中,来得晚了而已。
我别过头去,小声嘀咕,明明没有我的牌子。
他反笑了,不要跟我耍小聪明,又不是信期,竟还偷偷撤走了牌子。
我撇撇嘴,他似乎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困的闭了眼,思维还清晰着。
皇上一会儿还要回贵妃那吗?我昏昏沉沉的说,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我根本不想留他。
他一愣,缓缓放开我,躺在我身侧,声音淡漠,明儿叫醒我,不能误了早朝。
我挪了挪身子,离他更远了,闭了眼,迅速入梦。
这一觉竟睡得很沉,一早流觞在门口低声喊起,我起身推推一旁的他,他猛的睁了眼,套上亵衣亵裤,翻身下了床,我伺候他穿上龙袍,他定定的望着我,只是不说话。
我一笑,今晚你还是翻贵妃伺候着吧。
与我行夫妻之事就这么不堪吗?他的话语没有责备,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自嘲。
是我不习惯。
说罢,仰头对上他的注视,波澜不惊的目光想要刺穿他的眼,我已经不习惯你在身边了,难道这还不懂吗?好。
他的声音无力,却也在克制着某些感情。
我目送那身影越来越远,赶在迎上来的流觞前先发了话,沐浴更衣,传唤各宫卯时候在畅春阁,一个不许少,一个不许迟。
顺便提醒一下,各宫最好都带着算盘,我不负责提供。
阳光大好,决定不做轿子,一路走到西宫畅春阁。
一路赏赏花,看看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在故意拖拉,后宫的惯例,身份尊贵的人从来不准时!路经朝阳殿,不是我可刻意看他,真的是顺路,远远的望着殿内高高在上的他正凝神听殿下的大臣议政。
皇上,大理国请求与我朝联盟,下个月大理使臣就会到达谈论合盟以及联姻的事宜,为显示我朝的友好,是不是应该大办宴席。
今年商运亨通,较之往年气象蓬勃,也让使臣看看我大朝的威严,再者……陆离扬扬眉头,是不经意的抬了头,正与我的目光对上。
眼中没有惊疑,也没有笑,只是淡淡的温和的目光看着我,我们之间隔着一排排朝臣^看见他眼中淡淡的光彩,我看着他不曾从我脸上移开的淡定目光,忽然间觉得,我们之间的相隔竟是千山万水。
皇上——小四踱到他耳边轻声提醒着。
他忙回过身来,望着堂下的朝臣:宴席自是不能失了威严,铺张便免了。
眼下便是年底,让百姓温饱过年才是重要……此时我已经转了身子,离开了殿门。
等走到畅春阁,已是卯时三刻,规规矩矩跪了一地的女眷,没一个敢在我迈殿时抬头打量。
好在跪姿都不错,猛然看上去算赏心悦目。
也有零星跪不好的,估计是前几日用刑所致,我就不计较了。
准了她们通通起身上座,吩咐着宫人伺候茶点,自己坐在正殿之上,看着领头坐着的静贵妃。
妹妹,伤养的可好?我偏头好心问道。
静贵妃微微一笑,咬牙道,多谢姐姐关心。
今儿诏大家来没有什么大事,恐怕大家也知道如今侍寝的名单已由内侍府全权交给我安排。
我呢,也向大家寻个意见。
你们都想一个月服侍皇上几次啊?下面喝茶的突然呛住,吃点心噎着了,犯困偷偷迷糊的也惊醒了。
个个目光如炬,刷刷的投向殿上。
这可是女人间的大事,绝对的大事,入宫为妃做嫔,不就是为了承蒙圣恩。
这种关键时候,台下的人连我话里一个语气词都不肯放过。
更甚者,已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往上记着,是怕我日后不认帐吗?!我把手中的茶递给候在一边的流觞,轻轻一咳,台下一片寂静。
我看……我们还是用银子说话吧。
这每个月全当三十个夜晚算,标价一夜一千三百两,夜数无上限买卖。
当然你要是一下掏几十万两,一个月用不完,还可预订下月,日子随你挑。
完全自愿,无先后顺序,先买先得!话音还未落,流觞手中的杯子径直落了下去,我瞪她一眼,咬牙轻言,有什么意见你提,别摔我杯子。
流觞也不拾,只凑我耳边道,一千多两是不是卖的贱了点?我按市价十两一斤鹿肉算的,亏不着他。
……胆子大的开始低声议论,还有商家出身的已经拿出小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了,也有人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以提问。
我加了一句道。
马上就有人响应,坐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子大着胆子站起来,小女是西琴馆八品才人,名徐凉。
还懂得自报家门,她一出言,就博得我三四分好感。
徐才人,你说吧。
人家好好说话,我也好好回应。
我想出两千六百两,买两夜!徐凉语出惊人,没想这么快就有人开始报价,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挥手,流觞忙拿出小本记下。
徐才人连升四级,封四品贵嫔。
这一次,我的话让还没合拢嘴的人又一次失态。
连刚刚坐下的徐凉都不由自主抬头看我,二千六百两恐怕升一级都不够,却是连送四级!两夜宠幸,还附送了贵嫔的品阶,真是天大的便宜。
众人看着徐凉的眼神有欣羡,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流觞忙站出来解释道,皇贵妃一早有言,前三名参与者,视情况升品阶。
理所当然一片骚动,已经有人按奈不住举着算盘要出价,我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缓道,众位姊妹交上来的银两,四六分。
四分入国库,六分入我东宫的银库。
我东宫的银子一贯用来置备后宫所需,姐妹们今日掏钱也是为日后买福利。
更有幸运的人,能因此育下龙子,那便是后半生最大的保证!一千三百两的底价真的是实惠,绝对的物美价廉!一时间,算盘声报价声选日声充斥在畅春阁。
我心里暗道,这一个个底子都不薄,出价竟是争先往上涨。
熙攘的人群中渐渐显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她走出人群,跪在殿下,声音有些微薄,娘娘,臣妾出身卑微,想买一夜,我端量了她,年岁小,衣着朴素,眼神坚定,似乎承恩获幸,步步高升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你叫什么名字?左尚儿。
准賖!左尚儿脸上没有欣喜,只是淡淡谢恩,缓步退下。
手边的茶换过一盏又一盏,不仅一个月的簿子填满了,连后两个月的簿子都预订了。
流觞干脆搬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哗哗数着银票。
我偏头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傅静,只笑笑,静贵妃不参与吗?臣妾没有那个闲钱。
她规规矩矩的答。
她不是没闲钱,是不肯向我屈尊,这世上恐怕有比金子还贵重的就是她傅静的脸面。
假清高!台下有人轻轻议论,声音不大,却太尖利,任谁也不能听不见。
傅静脸红一阵白一阵,终是咬唇不语,估计那十板子着实吓得她不轻,不敢随意顶撞。
好在心情不错,不想去计较,一挥手让流觞抱着银票跟着回宫。
娘娘,您可曾听说大理要与我朝联姻。
静贵妃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我,一脸紧张地问。
我皱皱眉头,刚刚从朝阳殿走过才听说了此事,这帮女人竟比我消息还灵通。
我淡淡笑着,不曾耳闻……妹妹可是知道什么?静贵妃猛然跪下,娘娘,听说大理国的公主要嫁进宫中。
是吗?我随口附道。
娘娘I人会妖术早有传闻,臣妾怕自此以后后宫会不干净。
不干净我也会收拾干净,她还真是过虑了!难道现在的后宫就很干净吗?我倒是听说大理公主生得美艳。
我玩味的笑着,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静贵妃有些同情。
她在担心自己冲击后位的道路上会多出一个程咬金?!娘娘——一旁也有争风吃醋的女眷一同跪下,不过是个异族女子,就让她们怕了吗?她们是担心陆离迷恋异族风情,今天掏的银子会亏本?!妹妹,我们都是女人……大理公主的事并非我能左右。
若是真要来,我们自是没有挡的道理。
臣妾是怕那女人来了后,从此君王不早朝……静贵妃出言一针见血,还真是敢说敢做的女人。
皇上怎可比了唐明皇?我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
臣妾不敢。
你最好不敢!我抬步要走,终回了身看着傅静,不要把所有女人都想成你的对手,不过都是薄命红颜罢了!心高不是坏事,表现出来就没意思了!那句话还是被我卡在喉中没有问出来……傅静你就这么想做皇后?!——————————————华丽的分割———————————————————————————西琴馆。
女婢唤儿悄悄走上递过一杯暖茶,每一次主子觐见那个女人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她尚没资历见那传闻中的女人,却能从主子每次回来的表情中知晓一二——那个女人很厉害,那个女人做事从不按规章出牌,那个女人竟没有弱点!才人——唤儿唤了一声,方觉这时候再这么叫已经不合时宜了,忙改口,不,应该是贵嫔娘娘。
徐凉接茶的手一僵,道:没关系,慢慢改。
娘娘,听说您今天花了不少银子。
唤儿糊涂了,虽然听别院的丫头说了今天畅春阁那惊天动地的买卖,可是她跟在才人身边不是一两年了,从才人做御女就随了她,她比谁都知道才人不是趋炎附势的主,更不是期盼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她本本分分,不愿邀宠,不敢逾越半分。
偏今天为何要在殿上出那个风头?!徐凉看出了唤儿的疑惑,只笑了笑,你心疼银子了?娘娘?唤儿真的不明白。
我是为了她才去出这个风头。
您说……皇贵妃?您是捧她的场?唤儿,你第一天跟我时我就同你说要想活下去,就要跟对主子,你觉得什么样的主子才是对呢?最大的主子当然是……皇上。
可他不会保你。
皇贵妃娘娘会吗?是皇后!徐凉坚定地点点头,这一次,她应该没看错。
可是…您不觉得她甚是……荒唐?徐凉轻笑了两声,皇贵妃是荒唐,可容昭质并不荒唐,做的最多的,嚷嚷的最凶的一定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笑着看你,并不代表她看好你。
也许只有她沉静下来,你才能知道她在思考,可一旦她开始思考一切都不好玩了。
她只是在演戏,演她自己,不管台下的人做什么说什么,她只演她自己的。
但徐凉认识过一个真正的容昭质!她逼宫涉政那年,她还只是一个殿前奉茶的小丫头,听说那个位置她也曾做过,以颜筝的身份。
她亲眼目睹了那般的魄力和威严,她站在朝阳殿之上竟能掩去世间一切光华,原来女人也可以手握天下,触上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只是她在坐拥一切后放手了,她竟然不屑去要,她极尽潇洒,说放手就绝不会留恋。
一个连天下都不屑于玩弄于手掌中的女人,怎可用荒唐二字去描绘!曾经不顾生死痴迷于玩弄权势的女人,如今晃身一变成了后宫之中啼笑皆非的存在。
是她厌了?累了?亦或是真的恨了?!就是这样一个不真实的人,让徐凉产生了追随她的心意,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
在她心底,更多的是佩服,她想去触及她的灵魂,也想要做如此不一般的女人。
贵妃院傅静习惯于坐于窗前喝冷茶,一杯接一杯,茶愈冷愈苦。
甜会让人沉溺,苦则会清醒。
傅静便是这种清冷如菊的女人,她不喜欢空虚的感觉,枕边人不能用爱意填补她的落寞,她就要追寻权势!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底牌,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入主贵妃宫。
她是多么骄傲的人,从小总是跟其他女孩不同,她是宰相府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宰相府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她身上的独特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成,而是十余年权势的灌溉!她什么对手没见过,她自小学的就是为主之道,治人用人害人之道,她深知权力是个什么东西。
习惯就是这样的东西,就算她落到一文不值,再怎样也无法抹却心中那丝高高在上骄傲。
只是那个处处给她脸色看的女人,也是因为寂寞吗?侍女前来添茶,轻轻的问了句,皇贵妃为什么敢胡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傅静清冷一笑,她知道自己及不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