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看着沈紫诺素净宁静的面庞,皎洁的似十五的婵娟,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母亲在病榻前握着她的手,说着她们姐妹二人要相互扶持的话语。
沈紫诺与沈夫人有五六分相似,因而有一种如山谷里的幽兰的静谧的气息,屡屡看见沈紫诺,沈紫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母亲的结局。
不管李家二公子有私生子一说是真还是假,李家的情况要比沈家来的更复杂。
李家可有三个嫡子,李家大*奶是金陵欧阳家长房的嫡长女,欧阳家自开国起就被封为平定侯,延绵至今已有一百多年。
李家三奶奶不必说,沈紫言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再清楚不过,那是宋阁老家的嫡长孙女。
沈紫诺不止面容和沈夫人相似,就连说话的口气,为人处世的方式都与沈夫人相同。
性子太过绵和,实在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否则只会被人拿捏。
如今是李阁老和李夫人在世,三个儿子生活在一起,这妯娌之间难免就会被婆婆拿来比较,沈紫诺这样的性子,又不会曲意讨婆婆欢心,只怕是会被妯娌踩着,若这李夫人是个明理的还好说,若是个踩低捧高的,沈紫诺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等到有朝一日李阁老和李夫人撒手人寰,李家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分家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就是沈紫诺和李二公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就要面临姨娘,庶子的问题,若又出现个心思歹毒的姨娘,沈紫诺可怎生招架得了?沈紫言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次提示过沈紫诺,但见她宛如滴水不进的泥菩萨,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这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离沈紫诺出阁不过还有半年的样子,沈紫言觉得此时再不说,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
这些细想了一回 ,沈紫言就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姐姐有体己话要说。
蓝衣和言果忙带着众人退下了,掩上门。
沈紫诺诧异的望着她,你这是有什么话要说?沈紫言认真的看着她莹白如玉的面庞,缓缓问:姐姐,你暗地里可曾打听过这李二公子?沈紫诺的脸上就浮起了两片红云,见沈紫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垂下头摇了摇头。
这事本是沈紫言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觉得失落,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李二公子是什么样子的?沈紫诺的耳根子都红了,声如蚊纳的说道:既然是父亲看中的人,总不会错的。
沈紫言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万般话语在舌尖上下翻滚着,却不知从何说起。
沈紫言又看了她好一会,只觉得自己若是不说个什么,心里到底不踏实,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到一些谣言,说是李二公子外面有人,连私生子都有了……沈紫诺猛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红晕一点点散去,苍白渐渐浮上面颊。
沈紫言叹息着携了她的手,好声好气的说道:如今不知这谣言到底是真是假,我告诉你,也不过是想要你有个准备,这李家也是一潭深水,姐姐既然要趟过去,就要看清楚这形势才行。
沈紫诺眼里渐渐有了水光,却又很努力的撑着不让泪落下,你说。
沈紫言哪里看不出她的伤心,只怕是在自己来之前,她还沉浸在要做新妇的喜悦和忐忑中,虽对前路看不明白,有不安,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自己这样说,无异于击碎了她对为人妇生活的期盼。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此时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日后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站起身来,斟了一杯热茶,送至沈紫诺手中,沈紫言这才说道:若是那谣言是假的,自然好,可要是李二公子真有了私生子,你万万不可因一时心软将他养在你名下,就是李二公子要你这样做,你也绝对不能答应。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女,他们李家厉害,我们沈家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你就要拿出大家小姐的款来。
顿了顿,只觉得面上有些发热,若是李二公子有通房,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会在婚前将那通房打发掉,你嫁进去的时候,能不安排通房,不抬姨娘最好。
可要是到了那万不得已的境况,真要抬姨娘,你也一定要从自己的贴身丫鬟里面选。
就是选通房,也要选那老实的,最好是老子娘都在我们府上做事的,到时候要怎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心里却在暗想,也不知沈紫诺能听进去多少。
在昏黄的烛火或明或暗的闪烁里,沈紫诺眼里的盈盈泪光映着雪白的脸色,十分的可怜。
不知等了多久,沈紫言才听到她低声说道:我都听你的。
沈紫言低低叹了口气,母亲走后,你和二弟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沈紫诺忙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都照你说的做。
一滴滚圆的泪珠落在沈紫言的手背上。
沈紫言一抬头,就见沈紫诺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泪珠,说不出的哀婉……姐妹二人又默默的坐了一回,沈紫言才站起身来,出了门,望着夜幕下闪烁的明星,许久许久也不曾说话。
墨书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有心宽慰几句,但觉得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暗夜里传来几不可闻的轻轻一叹,墨书瞧着自家小姐孤单的背影,只觉得无穷尽的寂寥……过了几日,沈紫言拿着丫鬟的名单任由沈紫诺挑选,这次没有再提点她该选何人,只是告诉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紫诺听了半晌没有做声,自己回去揣摩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才来回信:…….朱砂、绿萼是聪明人,做事也勤勉,白露和蒹葭都是柳眉杏腮的美人,原是我房内的三等丫鬟,她们的父母都在我们府上做事。
这情况没人比沈紫言更清楚,这是沈紫诺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沈紫言嘴角微勾,就依你所说。
沈紫诺神色却有些怅然,蓝衣和言果,我想着都给她们配了好人家吧。
沈紫言心中微颤,知道她这是将自己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也就是说,她已经做好了抬通房的打算,但并没有选择蓝衣和言果这两个最亲近的丫鬟,而是想要给她们一条她所认为的更好的出路。
姐妹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虚套可讲的,沈紫言点了点头,你瞧着外院谁好,直管说,我替她们做主了。
沈紫诺默默的看着她,突然说道:你瞧着白露和蒹葭如何?沈紫言眼前顿时浮现两张柔美的面容来,沈紫诺已笑了笑,她们两个都是美人儿……沈紫言心里明白,觉得有些悲哀,叹了口气,她们两个之前都是打杂的小丫头,心眼也少,没什么机灵劲,难免乱花迷人眼……沈紫诺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选择,有些退缩,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沈紫言已牢牢锁住了她的眼,一字一句的,坚定的说道: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总是要一直做下去的。
沈紫诺慢慢垂下头,不再说话。
沈紫言立刻命人招了蓝衣和言果来,将沈紫诺的意思隐晦的说了说,她们二人先是错愕,后是明白,感激的磕了头:大小姐和三小姐的恩情,奴婢一世不敢忘。
许多通房到最后都是被主子卖了出去的,讨不了什么好,也只有那运气好的才有机会做了姨娘,沈紫诺也算是为她们二人计之深远了。
夜里墨书服侍沈紫言歇下时,沈紫言突然问:墨书,日后我出阁,你说要跟着我去,还是要和蓝衣、言果一样?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墨书却没有片刻犹豫,自然是要跟着小姐去的。
说着,又忍着臊加了一句,我还要做小姐的管事妈妈。
沈紫言扑哧一笑,这才多大年纪,就想着要做妈妈了?墨书羞得满脸通红,辩道:奴婢说过要跟着小姐一辈子的。
沈紫言心里生出些暖意,不再说话,墨书却觉得莫名的心安,这一晚睡得格外沉。
沈紫诺开始日日的关在屋子里做针线活,沈紫诺对女红着实是不擅长,但也少不得跟着针线班子上的妈妈学了几日,饶是如此,还是拿不出手,秋水看着她歪歪扭扭的针线,不住的笑,小姐以后也休要拿针了,我们替小姐做了就是了。
沈紫言却自我解嘲的笑道:女红不好,会被嫌弃的。
满屋子人都笑了。
墨书却将这话放在了心上,第二日特地拿了些简单的花样来让沈紫言照着绣,沈紫言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神情,暗地里觉得好笑,但还是依着绣了半日,也不知怎的,沈紫言学旁的一学就会,比男儿还厉害,只是这女红怎么学也不会,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这天赋,看见针线就提不起兴致。
到了冬日,就开始从沈夫人的嫁妆里挑选首饰给沈紫诺压箱底,沈紫言看着那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头面,暗暗感叹外祖母的眼光。
沈紫诺在一旁看了半晌,突然面红耳赤的说道:好歹给你自己留一些……沈紫言觉得她话里有话,就拉着她去了一处僻静无人处,你可是听说了什么?正文 第七十六 纷飞(一)第七十六 纷飞(一)沈紫诺目光微闪,脸色通红,我能听说什么?连你都没有听说的事情,我如何知道?沈紫言就直直盯着她不说话,沈紫诺被她瞧得心里一阵发慌,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道:那也是我的小意思,觉着福王妃对你十分有意。
沈紫言一愣,你看出来了?沈紫诺点了点头,先是在慈济寺里面,那福王妃就对你不一样,后来在李府的端午宴,说到李府,脸色又是一红,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你坐在她身边,及笄礼又是自荐毛遂做正宾,我若是再看不出来,也白活了这么大了连沈紫诺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可以代表对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沈紫言不由抚额,福王妃和杜水云倒是极好的人,只是福王府如今也只剩下三公子杜怀瑾没有娶妻了,若真是福王妃瞧中了自己,肯定是要许给杜怀瑾无疑了。
连杜水云都提起那杜怀瑾有断袖之癖,常年和戏子交从甚密,谁知道这样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良人沈紫言自己不是没有察觉到福王妃的意思,只是这事没有说开来,她也就装作糊涂,没想到居然是大家都知道了……沈紫诺的脸红成了两块大红布,也不一定是福王府的三公子,说不准还有旁人呢,三妹聪慧又漂亮,多得是人家有意,过了冬日,你就十六了,正是大好年华,只怕媒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一开始是她担忧沈紫诺,现在倒变成沈紫诺担心她的婚事了,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沈紫言苦笑了笑,若真是大家都知道福王妃有意,还有没有人敢来提亲还两说……又有谁敢夺了福王妃的风头沈紫诺已声如蚊纳的说道:你好歹给你自己留下些,我不过是嫁给李家的二公子,又不用当家,也不用那许多银钱的。
话题转得这样快,沈紫言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母亲留下的首饰,忙笑道:母亲留下的好东西多着呢,哪里让你挑上几件就精穷了?我还不是见你房里的墨书前些日子在同大伯母的妈妈借钱使,只当是你……沈紫诺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别又是打什么鬼主意吧?沈紫言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若是不叫墨书来这么一手,反过来大伯母叫我给四姐姐添嫁妆,那可怎么好?大太太这些日子正忙着给沈佩夏找婆家,沈紫言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对沈夫人的嫁妆死心,就趁着大太太带着两个妈妈来恭贺柳氏进门时哭了一番艰难,那大太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将那主意丢到了九霄云外,背地里不知骂了沈紫言多少回。
沈紫诺笑着摇了摇头,真真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大伯母这样的,也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才制伏得了。
沈紫言眉梢微挑,不讲理又如何?难道叫人欺负了去?沈紫诺听她提起沈佩夏,就问:你可有二妹妹的消息?也不知她在王家如何了?提起她做什么?沈紫言不以为意,难道前些日子闹得还不够?沈紫诺想起沈佩春过年的时候私自跑回娘家,引得王家人来寻一事,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大太太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这沈佩春更是大胆,跑回娘家时衣衫褴褛,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事情,回来以后也是一言不发的,和三岁小孩子一般,只知道吃和睡。
沈大太太见了沈佩春那副模样,顿时气结,就将女儿留在家里,断然不肯再叫她回去了。
王家的人却又寻来了,闹了一场,大太太最后也不得不让沈佩春跟着他们回去了,至于回去后沈佩春如何遭罪,她自然是料想不到了。
沈紫言见她们收拾东西,越性的将自己陈年的物事拿出来清理了一番,将那些用不着的颜色衣裳悉数赏了丫鬟,也算是体谅她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
那些得了衣裳的丫鬟自然是欢天喜地,衣裳倒是小事,难得是这份体面。
没得的丫鬟自然是难掩艳羡,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时之间沈紫言的院子里就和过新年一般的欢腾。
沈紫言见着嘴角微勾,见时候不早,又是十五,就和沈紫诺携手去了柳氏的住处。
正巧沈青钰也来问安,三姐弟在路上说说笑笑了好一会才进了柳氏的院子,因而就比往日略晚了些。
柳氏和柳妈妈说着什么,脸色有些不好,见了他们来,勉强露出了笑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回话,沈青钰因惦记着功课,便起身告辞,柳氏忙留道:青钰还没吃饭吧,不妨用过晚膳再走。
海棠已笑道:夫人爱惜赐饭,原应领受,不应推辞,只是二少爷方才已用过饭了……柳氏顿时面色一沉,柳妈妈见得分明,喝道:这是夫人和少爷在说话,哪里有你个下人插嘴的道理。
她这些日子也着实憋了一口气,这沈青钰不管怎样,从来不肯在柳氏这里吃饭,每次都有不同的说法,柳妈妈早已攒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时哪里还按捺得住。
沈紫言目光微转,不以为意的抿了口茶,视线落在小茶盅上,竟似没有听见一般。
秋水哧的笑了出来,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满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秋水身上。
柳妈妈胀得满脸通红,柳妈妈嘴角微嗡,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墨书打断:秋水,也有妈妈说话,你在那里憨笑的?柳妈妈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海棠是下人,她跟着自家小姐进了府,又哪里不是沈府的下人?沈紫言眼角含着些淡淡的笑意,掩饰似的垂下头喝茶,心里却在暗赞墨书和秋水的急智,方才她不过是将那茶盖轻轻开合了一番,她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还迅速的做出了反驳。
这内院由沈紫言当家,墨书和秋水可都是沈紫言的贴身大丫鬟,比旁的大丫鬟不知要体面多少倍,在场的众人见秋水和墨书说话如此轻狂,而沈紫言虽然没有说话,实际上该是默认的,不约束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心里也都明白了什么,对那柳妈妈更是看轻了几分。
不过一刹那的工夫这屋子里就有暗流涌动,柳氏已呵斥起柳妈妈:我只当你是个老成的,谁知道还是这么轻佻指桑骂槐,说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墨书和秋水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下巴微扬,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傲然。
她们是沈紫言的丫鬟,若是这时候落了下风,驳的自然是沈紫言的面子,当然是不能示弱了。
柳妈妈没有想到这几个平时不多说话的丫鬟也有这种傲气,愣了一愣,没有说话。
柳氏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沈紫言可没有打算有寸步相让,沈青钰院子里的海棠和杜鹃可是她亲自送进去的,若是被人踩低了,面子倒是其次,日后她们可就说不上话了。
海棠自然明白沈紫言的心意,对于事关沈青钰的利益之事,从来不心慈手软,杀伐果断,十分干脆。
柳氏留饭一事,沈紫言一早就说过,柳氏不安好心,不知这饭食是否加了别的东西,自然是沾也不能沾,好在厨房都是她安插的人,倒也不用担心日常的膳食。
沈青钰的目光落在了沈紫言身上,又看了眼柳氏,突然说道:我身边的海棠和杜鹃,都是先母留下的丫鬟,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柳妈妈这样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斥责我的丫鬟,也不知是折了我的面子,还是先母的面子说着,就挡在了沈紫言面前,就算是我的丫鬟不懂事,说错了话,也自有我来教训,轮不上一个妈妈来说嘴声音不高,落在这屋子里,却掷地有声。
柳妈妈猛的一颤,求助似地望向了柳氏。
柳氏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眉目间满是冷峻,既然二少爷要教训我的妈妈,那自然是由二少爷处置的。
这分明是说沈青钰仗势欺人……沈青钰对这柳氏和柳妈妈本就没有好感,闻言正欲答应,却被沈紫言暗中拉扯住了,只见沈紫言冲他眨了眨眼,而后突然笑道:柳妈妈虽有罪,可我们二少爷又是个宽和的,依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便就此打住,日后不必再提了。
不动声色将过错推到了柳妈妈身上。
柳妈妈忐忑不安的面容顿时一松,柳氏一张白皙的脸绷得紧紧的,三小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去谢恩柳妈妈闻言一震,不情不愿的给沈紫言磕了个头。
沈紫言的目光却穿过了柳妈妈和柳氏,落在了身后一个俏丽的丫鬟身上,一身淡紫色的小褙子衬着粉脸显得格外娇艳,眼珠子不时转动,十分的灵活。
沈紫言见着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女儿这就告辞了。
沈青钰和沈紫诺也齐齐告退。
出了院子,沈紫言目光微闪,面上浮现些许笑意,我瞧着她身边那丫鬟倒是个灵活的。
墨书微微一怔,方才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柳氏和柳妈妈,哪里有空闲来注意到柳氏身边的丫鬟,因而也就不知沈紫言说的是谁。
沈紫言挑眉一笑,你不觉得这日子太过沉闷了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