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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悲欢

2025-04-01 14:50:41

如果这衣服有这样的来历,又是已经赏赐下来十年。

那最该穿这件衣服的人,其实不应该是自己,而是陈纯芳。

想必当年皇上赐下这件衣服的时候,也以为是给陈纯芳的吧。

结果李建安没有给陈纯芳这个元配,反而给了自己。

李建安的宠爱,如果只是在背地里,那对自己就是最有利的保障。

如果李建安将这份宠爱无所限制的展示在人面前,尤其是通过贵重而不可复制的东西表现,对自己,或许就是一件坏事。

纯歌犹豫着,就轻声道:国公爷,这衣服这样贵重,我还是别穿了。

看李建安闷声不说话,纯歌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了。

李建安沉闷半响,忽然笑道:这件衣裳,我让谁穿,就是谁的。

不等纯歌再说话,就上去亲自弯腰帮纯歌整理了流苏带子,俊朗面容上带着宠溺的笑意道:真是好看。

旁边几个丫鬟小厮就捂着嘴闷闷笑。

纯歌羞红了脸,嗔了李建安一眼,李建安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身就往外头走。

纯歌也只得跟在李建安后头回去梅香院。

太夫人一看到李妈妈回来,就丢了手里的茶盖子,追问道:问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这两个人,真是要急死我!李妈妈就面带笑意走过去道:您也真是的,这点小事,您也这样上火担心。

太夫人看李妈妈一脸笑容,也知道事情不大。

不是我瞎操心,实在是老三那孩子,还没这么给纯歌这丫头脸色看过。

人都进去了梅香院,又板着脸出来,又没什么大事,即便是以前对陈纯芳,老三还知道有些事情要顾及呢。

李妈妈见太夫人还没完全放心,就把打听回来的消息都说了。

先前只有两个人在屋子里,也问不出是怎么回事。

只是后头听说三夫人倒是一直带着笑,还亲自去小厨房给做了糕点,端到静思斋去。

两个人就一直关在屋子里两个时辰才出来。

这舍儿又回去吃夜宵了,国公爷也是高高兴兴的。

太夫人这才放心,揉着额头道:一个个的,净给我技事,就不能有一天太太平平过!李妈妈给太夫人松了松肩膀,面上却有几分犹豫。

太夫人敏锐的察觉到,立时就沉着脸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李妈妈斟酌了一番,就低声道:听说国公爷把耶件霓裳衣给了三夫人,还说就三夫人穿着配的很。

太夫人听着,面上就有几分僵硬,目光深邃,望着前面的烛火发呆,半响才叹息道:你明天给我把普宁寺的老方丈请过来吧?李妈妈奇怪的望着太夫人,您虽说信怫,不过这时候又不是节,也没有什么事体,无缘无故请方丈过来做什么?太夫人就笑,面上有几分释然,人家都说这位方丈推算好日子,是最厉害的。

我想找他过来,早早定个日子,把纯歌带去祭拜祠堂。

全了继室的礼仪规矩,也是给她长长脸,省的她在家里虽说管着家,还要顶着一个平妻的名分,有些老东西,自以为有了体面,还让她束手束脚的不方便!李妈妈心中暗惊,看着太夫人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就没有再说话。

太夫人却睃了一眼她,笑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什么,你不过就是害怕陈纯芳陈纯芳除服礼都没过,我就做主把纯歌抬起来,外头人会议论我,说我的是非!李妈妈笑道:您先前不就是担心着这个,也怕别人说国公爷薄情,才一直拖着。

是啊,我是想着这个,又看着纯歌这孩子懂事体贴,不会在意这些,就有意压一压。

虽说老三明里暗里给我说了好几次,我都装作不知道。

不过如今,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夫人苦笑了两声,声音里也有几分落寞,都说养大了儿子就忘了娘,真是不假。

我以前最恨人家那些当恶婆婆的,总是刁难媳妇,不盼着儿子媳妇和和乐乐过日子,还老是在中间做手脚。

如今我才知道,人老了,还真是担心着儿子被别人抢过去,从此就不孝顺起亲娘来。

老三以往和陈纯芳不好,我担心,现下动了真心,把媳妇看的比什么都重,我这心里又怪不是滋味。

李妈妈忙劝她,您可是别这么想,国公爷最是孝顺,您也是万里挑一的好婆婆呢。

太夫人就摆摆手,自嘲笑道:罢了罢了,我心里有分寸着呢。

绝不舍去给他们两口子添堵,既然连霓裳衣都舍了出去,想见老三是把纯歌那丫头放在心尖子上了,左右我这儿媳妇也会做人,我何不好好当个老封君享福,去做那恶人干什么。

还是早些给了该给的名分,旁人要说什么,我才不管。

他们又不是我儿子!说到后头,就有了几分小孩子一样的任性。

李妈妈登时就哭笑不得起来,您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太夫人却不以为然,老小老小,我以前养着几个孩子,操持着这个家里,为了他们,累成那样。

如今一个个都长大了,自然该是他们来惯着我。

这番谬论听的李妈妈忍俊不禁,也不好再跟太夫人多说话。

眼看着丢色不早,上了年纪的人,若是睡得晚了,第二丢起来难免就会没精神,还容易生出病痛,就急忙扶着太夫人去睡觉。

等太夫人屋子里唆了灯,满院子寂静的时候,三娘就站在太夫人正房门口发征。

听到里头一点响动声,急忙退后几步,找了棵老树躲过去因是晚间的时候,身形又娇小,还是躲在树后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三娘站了一会儿,只觉得背上冷汗都被风吹干了,浑身全是冰寒刺骨的凉意,才慢慢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回自己的屋子去。

脑海里却还满是方才听见的话。

霓裳衣,霓裳衣,父亲居然把霓裳衣都给了这位新母亲,祖母还马上就耍给这位新母亲抬身份了。

若是姨娘知道……抬身份还不要紧,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可要是霓裳衣的事情传到姨娘耳朵里,姨娘的性子,肯定舍闹出大事来。

万一惹得父亲生气,姨娘怎么办,父亲会不会更厌恶自己……可自己即便知道了消息,又能如何,是这个时候闯去告诉姨娘,告诫一番,还是去跟父亲说,您顾忌姨娘的心意,收回那件衣服。

左右,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姨娘闯祸。

三娘就抬头望着天上一轮寂寥的明月,单薄的小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满心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