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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上古文?

2025-04-01 15:19:58

腊月二十三,送灶神,腊月二十四,扫房子,腊月二十五,照田蚕,腊月二十六,煮白肉。

范氏看着猪圈里的两头滚圆的猪,添了两勺食。

今年手头有些紧,两窑陶器在坊里放着,没卖出去,家底付了两个陶匠师傅的工钱,所剩无几了,还好有萧玉珠卖野菊花剩的两吊钱。

本来打算杀头年猪过个丰裕年,想想只能做罢,打算开春把两头猪卖了换些钱,再捉两头小猪崽养着。

到了腊月二十七,年味越来越足,萧玉珠拿了自家做的糍粑和花酥,要萧景土给酒坊陈掌柜送去,尝尝这南方特产。

一来维系客户关系,联络联络感情,二来虽然和陈掌柜只做过一次买卖,但这个大客户的潜在价值很高,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拉来第二个客户。

萧景土一早在路边搭了过路的牛车去了城里,下半响才回来,说陈掌柜很喜欢那些吃食,全收下了,还回送了他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萧景土如获至宝抱着酒坛子回房。

这老实老爹,别的不好,就好这一口。

萧玉珠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跟在他后面,见他把酒坛子藏在床底下。

范氏在灶间剁肉,昨日,范大和送来了大半扇猪腿肉,足足有二十多斤,还送来一大片猪肝,几根猪肠子。

范氏用刀切了两大块肉下来,用盐巴腌了,给来挂腊肉,剩下的放在水缸里冻着,作为过年的吃食。

玉涵娘。

桃子娘挎着竹篮,里面装了好些块豆腐。

婶娘。

萧玉珠打开篱笆门,迎着进来。

婶子,今儿怎么有空来?范氏满手是油,在围裙里擦了擦。

桃子娘把竹篮里的豆腐拣出来,边拣边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想求秀才老爷给写副春联。

还以为什么事,就这事啊!范氏笑道,看了看豆腐,脸上怪不好意思,婶子,你咋又送豆腐来,我前两日才在你那磨了。

不怕多不怕多,往年的春联是秀才老爷写的,今年桃子爹明面上没说这事,可我知道他心里念叨着,又碍于面子,开不了这个口,这不,婶子求你来了,你给老宅的说说,帮婶子求求。

放心吧,我这就说去,写好了我亲自给你送去。

范氏解了围裙,洗净了手。

求两副春联两张小贴,一副大联贴在大门,一副小联贴在后院,两张小贴贴在牛圈里。

桃子娘嘱咐道。

一听娘要去老宅,又听说爷给人写春联,萧玉珠缠着也要去。

你呀,就是个跟屁虫,什么都想图个新鲜,看个热闹。

范氏端起桃子娘送来的豆腐,和桃子娘一路走着一路唠着。

今儿临出门时,四丫头还在念叨,说一定要玉珠叫她姑子,你说这么小点的丫头,对这个倒是上心。

桃子娘笑道,也不知道这四丫头随了谁的性子,跟我和他爹的性子都不像。

四丫头以后说不定是管家的好手。

估计是玉珠看四丫头比她小,叫四丫头姑子,叫不顺口。

范氏说道。

小奶娃子一个,哪来这么多礼数。

到了分叉路口,桃子娘拐进巷子家去了。

到了老宅,范氏和杨氏唠叨这事。

萧玉珠走到书房,见爷正在红纸上写春联,旁边放了十来副已经写好卷好的春联,用小红纸条封了堆在书案上。

玉珠来了。

萧老爷子拿笔想往墨研上蘸墨,一抬头见萧玉珠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想进来却怕打扰。

爷,你这是在写春联吗?萧玉珠径直走了进来。

萧老爷子点点头,快过大年了,爷闲来没事,给村里人写写春联。

萧玉珠见墨研上的墨快见底了,拿过墨,清脆地说道,那珠儿给爷磨墨。

珠儿是个聪慧的,长大了定能有一番大学问。

还是爷的学识高,珠儿的学问再高也高不过爷的。

萧玉珠被爷这么一称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研墨的手。

老爷,杨氏风尘仆仆的进来。

什么事?萧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问。

桃子娘托老大媳妇过来求两副春联,一副长联一副短联,还有两张小贴。

杨氏轻声说道,看向老爷的脸色。

萧老爷子手里的笔停了下来,蹙着眉头,沉思了会,叹道,冤家易结不易解啊!老爷,你看这事……杨氏试探着问。

萧老爷子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杨氏脸色明快了许多,退了下去,拿了炭火给火盆里添了两快炭出去了。

萧玉珠研了墨,站在一旁看爷写春联,一连看着写了四五副,每一副不大一样,极少有重样的,写完之后,用小红纸条写上对方的名字,作为标示,分别放好。

爷写的春联,珠儿看着极少有相同的。

萧玉珠卷着墨迹干了的春联问。

这每家情况不一样,所求的自然不一样。

比如金山家家境殷实,求的不是钱财,而是子嗣,如果爷给一副求财的春联,自然就不合适了。

旦儿家……萧老爷缓缓解释道。

萧玉珠一边听着一边卷好春联,按照爷的标示,把小红纸条卷着包好春联,有名字的一面朝外,用浆糊粘上。

见爷的嘴皮子有些干了,去堂屋泡了些菊花茶,端了一杯进来,爷,歇会吧,珠儿看爷写了老大一会了。

珠儿真是爷的好孙女,只可惜啊……萧老爷子欣慰地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了摇头。

萧玉珠懂爷的意思,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装着听不懂爷的话,若无其事翻起书架,书架上大多是些诗词歌赋,字典词典之类的,关于制陶的书是一本没见,爷,你这有制陶的书吗?爷自幼不喜制陶,你曾爷爷曾经要我学,我对制陶没兴致,没学,陶窑荒废了好些年,直到前几年,你爹把陶窑重新开了起来,爷不喜制陶,这制陶的书自然是没有了。

萧老爷子默了一会,像是想起了往事。

文人骨子里自命清高,看来爷也不例外。

那有农书吗?萧玉珠又问,没有制陶的书,有本农书总是好的,整饬整饬家里的田地,多收些粮食。

农书倒是有。

萧玉珠听得喜出望外,顺着爷手指的方向看,角落里果然有一本农书,随手翻了几页,写得不是很具体,和生物课本上的差不多,有总比没有的强。

萧玉珠把农书放在一旁,翻起书架上的书看,随机拣了一本,像是字典又不像,里面记载着奇奇怪怪的文字。

爷,这是什书?这书啊,写的是关于古老文字的考究,是南浦国两千多年前的上古文字。

萧玉珠翻了一页认真看起来,看着这些奇怪的文字,像是象形文,又像是甲骨文,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是碎陶片上刻的字吗?想到这,萧玉珠心里有些激动,又翻着看了几页,回想起碎陶片上的字,越看越像,想和爷讨了这两本书回去看看。

看农书不奇怪,可是这上古文是很复杂的文字,他看了很久都没看出所以然来。

萧老爷子问,珠儿对这上古文感兴趣?这古老的文字珠儿哪看得懂,只是觉得书上的字看着有趣。

萧玉珠掩饰道。

小娃子就是一时的兴致,萧老爷子点头允了。

萧玉珠在老宅磨了两天墨,爷写了一百来副春联,求春联的人有钱是会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送点自家的吃食。

春联写完了,萧老爷子疲倦地在圈椅上坐下,眯了眯眼。

老爷,金山娘给了五十个钱,说是劳烦老爷给写的春联,你看……杨氏边说边走进书房,见老爷靠在圈椅上休息,怕扰了他,话说到一半禁了口。

萧玉珠正在整理书案,见杨氏手里拿了一串钱。

这规矩你又不是不懂,最多只收五个钱,多余的退回去。

萧老爷子眼皮子不抬一下,眯眼说道。

我和金山娘说了,老爷写春联最多只收五个钱,要是没钱不收也罢,这是老爷历年定下来的规矩,可是金山娘硬是把钱塞过来,说多的是给老爷的赏钱,要是能退我定是退了。

杨氏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左右为难。

这金山家真是财大气粗,金山娘平日里戴着金银首饰四处炫富,什么金簪子,金镶玉的耳坠子,翡翠玉镯,把自个打扮得像个花篮。

照我看,就把她的钱收了,反正她钱多,不要白不要,萧玉珠心中一阵腹诽。

这多余的钱咱不能收,退回去!萧老爷子睁开眼,眼里闪过一道厉光,退回去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是,老爷。

杨氏唯唯诺诺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