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文墨玉,我和淇儿又在街上瞎逛幽了半天,发泄地买了一车布料首饰才回府。
一回府,就得知了个惊天消息——我的西院又被烧了。
这次大火烧得忒奇怪,诺大一个院子、诺大一间屋子,单单只本公主的床遭了殃,烧得只剩了木架。
望着昔日爱床,我哭笑不得。
王妈妈道:哎呀呀,公主您不知道,您一走我们就闻着房里有糊味,再一进来看,床就烧成这样了。
我挑眉,这老妈子撒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如果真是一闻见糊味就进来抢救,我的爱床会烧成这样?我突然忆起,今个儿出府是淇儿主动、积极、强迫性质拉我出府的,这和我的爱床遭陷害会不会有什么直接关系?本公主故意扬声道:淇儿,你说这火哪都不烧,只烧我的床,这是为什么呢?!这么大的火,居然没有蔓延,又是为什么呢?而且刚好你就在那个时候叫我出去逛市集,这又是为为什么呢?淇儿绽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珠,手托香腮和我装无辜。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王妈妈自作聪明:哎哟哟,我们来得及时,所以火势没蔓延到其他地方嘛。
我手插小蛮腰:那为什么我的床烧得只剩下架子了呢?因为我们进来晚了嘛!可是火势没有蔓延啊——是啊,我们进来得及时嘛!………本公主两绕三转,王妈妈就晕了头,漏洞百出。
一会儿说救火及时所以火势没蔓延,一会子又道进来晚了,所以床只剩下木架子了。
淇儿生怕王妈妈坏了大事,忙拉着我道: 公主,纠结这些有用吗?反正床已经烧光光了,您不是更该考虑今晚睡哪吗?我扯扯嘴角,很好。
过程不重要,只看结果。
本公主已经十有八九能猜出谁是始作俑者了。
我望天道:那你们觉得本宫睡哪最合适?急功近利非王妈妈莫属,闻言立马眼睛闪闪发亮地接茬道:自然是前厅!淇儿颔首,您暂时去少爷那挤几个晚上,等西院修葺好了,公主和少爷再一起搬回来。
我默了默,心中登时了然。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和小笨蛋重修旧好,我才刚刚大病初愈,我们小两口自己都不着急,掉毛老鸟就先发狂地烧了本公主的爱床,逼着我和安陵然同卧就寝。
我扫了眼王妈妈和淇儿,叹口凉气。
还有必要再问下去吗?纵使穆王府再大,今晚除了安陵然的寝房,绝对不会再有半处可以让我睡觉的地方了。
于是本公主大放慈心地放了王妈妈和淇儿,不为难她们挨个想每个空屋子为何我住不得的理由。
于是,我自觉的抱着枕头去了前厅。
自觉地踢开了小笨蛋的房门,大言不惭道: 本宫今晚要睡这里。
忽略掉小笨蛋一脸的错愕,我把枕头往床上一甩,说:你睡里边还是外边?安陵然一脸骇然,顷刻才回神笑道: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娘子请——语毕,夸张地弯了腰,摆手示意。
见状,我也回礼的弯眼摆手:相公请——娘子请——甩小笨蛋一个白眼,我咕噜钻上床,向墙靠着睡了。
见他奶奶的男主外女主内,睡里边本公主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渺茫了。
折腾到大半夜,外边扒墙角的、屋内值勤的终于才走了个干净。
我脑子转着白天文墨玉说的话,连安陵然什么时候凑到我身边、搂住我都不知晓。
彼时,我只觉耳根一热,才发现安陵然在学旺宅呲嘴磨牙。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吸吮良久,我才闻他低笑着道:廉儿,你走神了。
我望他,不言语。
虽是黑夜,安陵然一双桃花眼依旧闪烁明亮,如黑幕下的星眸,漂亮得紧。
他拥我更紧些,廉儿,今日的事情是我娘使得绊。
我眨眼,我知道。
其实,掉毛老鸟也是煞费苦心。
我现在才明白,那日为何夙凤要让我去教导月儿那些床帐内的事儿,那哪里是让我去教导,其实是让本公主去受再教育,为的就是为这一刻做准备。
小笨蛋闻言唏嘘不已,我答应娘亲定早日与你同床,没料她老人家如此信不过自己儿子,居然先下手为强了。
我扑哧一笑,声音却淹没在小笨蛋吻中。
这家伙近日是吻上了瘾,反复吸吮下没大会儿,我的唇就微微泛肿。
还没来得及斥责,小笨蛋就气息微急地捏了捏我的腰,廉儿,你知娘亲今晚帮我们点的什么香吗?我报复性地狠咬一口安陵然肩膀,听他嘤咛出声才满意地歪头:催情香?小笨蛋低笑,别个明有个挺优雅的名儿,到了你这就如此了,不过……既然知道它的药用就别浪费了。
语毕,温热暖唇紧紧相偎,手也不老实地开始扯我的衣衫。
其实,我是个顶厚道的人,我知道今晚定是逃不过,于是在上床之前已经把自己脱得差不多了。
此刻窝在小笨蛋怀里,我不过就着件薄薄的衣衫,小笨蛋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太急躁,竟解了半天愣是没解开。
我性子急,见状忍不住起身帮忙,嘴上忍不住戏谑:怎这么笨?!偏偏就在起身的一瞬间胸前的扣子解了,小笨蛋暗笑地喷了口热气,蹭着脸唇一路沿着我的颈盘旋下滑,我哼哼两声,差点没骨气地倒下去。
还好小笨蛋早有预料地搂住了我,大手如蛇般灵活地钻进了衣衫,顺着我的脊梁来回抚摸。
以前看言情小说,每逢见作者说他的大手每到一处就点燃一处我身体的火我就得瑟,可真正到此刻,我却得瑟得更加厉害起来。
有没有火我是不知,不过小笨蛋如此顺毛的抚摸,真让我打心眼地难耐,说不出是痒还是慌,我拼命摇头抵抗:痒!小笨蛋绵连的吻还在继续,一路滑到已大开的胸口。
待会儿就好了。
我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只觉又想打人又想大骂,偏偏此刻胸口却传来温热感受,湿湿的软物在刚好的伤口上来回蠕动,惹得本公主脚趾头尖尖都开始战栗。
我咬牙道:安陵然,放开!小笨蛋哪有听得,只抬头深情款款瞅我:廉儿,你是为我而伤。
这一辈子,我都记住这道疤,记住这份情。
我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情是有的,爱是在的,只是不知,这里面你掺了多少杂质。
安陵然大约觉得火候够了,这才行云流水地褪了自己的衣衫,我心里早烧了把火等他来熄,见他这般诱惑脱衣,早恨不得扑上去,面上却又怕吓了他,只喜滋滋地主动分了腿,等他来袭。
谁料,他却一吻作罢,道:廉儿,待会儿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我熬着心里的火,只管低低应了,只盼他早些。
他又道:若不舒服,告诉我。
嗯。
可能刚开始有些难,你——我被他扰得烦不甚烦,干脆不顾颜面地吼道:你快些!安陵然哂笑一声,终于欺身上来。
廉儿,以后……再别想什么休书了。
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黏黏稠稠,却恰是好听,把我迷得七晕八素,只顺着他去了。
他挺身进来时,我一时没忍住,使尽吃奶的力咬住他的脖子,他闷哼一声,笑道:怪不得旺宅如此喜欢你,都这么爱咬人。
我闭了眼,任小笨蛋在我身上放肆,我哪里喜欢咬人了?自始至终,我都只咬过你这只阴谋诡计的狐狸罢了。
事后,安陵然没义气地先睡着了。
对此,我相当气愤。
不是一般而言,都应该是男主吻着女主,哄着她沉沉睡去吗?为什么到了我这,就反了剧呢?望着小笨蛋那张精致的脸庞,本公主五味掺杂。
这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竟睡着了嘴角也歪歪地挂着笑,想到刚才情动的那一瞬,小笨蛋喊着我的名字,我突然觉得圆满了。
不论以后如何,他心底有个角落旮旯曾是我的,就够了。
今晚我如此待他,也圆满了。
于掉毛老鸟、穆王府和今晚在墙根下偷听的下人们也圆满了。
我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了交代,以后如何……我都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