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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双剑合壁

2025-04-01 15:26:35

回到扬州已有两天。

天天照顾在云籽身旁。

云籽笑容满面,身体似乎也恢复过来。

天气晴朗。

花园。

感觉怎么样?花碧谦体贴入微,扶着云籽,将面前的石子踢到了一旁。

神清气爽的,而且那孕状也减轻了,没有那么强烈了,胃口也变好了,都是你的功劳。

其实都是心理作用。

花碧谦的心里还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未对云籽说明,但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就安慰半分。

仍旧放不下,我不在的期间,义父有来过吗?没、没有。

有事找义父吗?看似心虚。

没有,随口问问。

是吗?最近说也奇怪,以前他都来得特别勤快,从苏州城特地跑过来,可是这段时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毕竟是孩子的干爷爷,还是有些担心,年纪这么大了,还在江湖上漫无目的地奔波,何苦呢?云籽瞥眼,看了看花碧谦的反应,没有怀疑。

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听,思绪早已跑到九霄云外。

整理着他打听到的事情,他多想立马找到秦鳌,问个清楚明白。

云籽摇了摇花碧谦,拉回他的思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他皱起眉头,云籽,你现在的身体应该好多了吧,我……你,你什么,你是不是又要离家半月?说着,言语中带有哽咽。

对不起,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跟你明说,只求你能明白我,理解我!哼,云籽似乎还不能接受,理解?明白?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小姐,我也知道那次不小心根本不是你想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可以知道的,你哪次不是一出门就是半个多月的,让我独守空闺。

你这样待我,那些下人怎么看我?我……对不起。

花碧谦吻住了她,堵住了她。

那是自她进门来,他第一次碰她。

柔软、热情的双唇,唇舌相交,互蹭着。

那就是他的解释。

离开了另一个唇。

云籽接不住气,直喘气,面色通红,依偎在花碧谦的怀里,心嗵嗵地加速弹跳。

我真的有我的理由,只要事情一结束,我就告诉你原委。

现在云籽的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只有花碧谦刚才对她的温柔。

你去吧!得到了云籽的同意,他也心安理得了,我会马上回来的,等我!云籽回吻了他,短促的。

娇羞。

花碧谦磨了磨她的鼻子,而后低下身子,对着她的肚子,说:孩子,你要乖乖的,不要让你娘太累,爹办完事儿,马上就回来。

而后,亲吻了她的肚子。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再看了看那大着肚子的云籽。

她在向他招手。

别过身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而云籽也立马到后厢房。

开门,是我。

门开了,对着光,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看身形,听声音知道那是个男人,怎么样?他刚离开。

云籽如实相告。

干得好!拖了他两天,相信他就赶不及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没法去阻止,有没有告诉他我的行踪?没有。

我对他说这段日子没见你!那就好!云籽有许多疑团想要找人帮她解开,可为什么要我拖他两天呢?不要多问,对你没好处,你只要相信,你的夫君会马上回到你的身边就足够了,而且以后会很少出门,一直在家陪你就行。

云籽摸了摸刚被某人吻过唇,深感幸福,拼命点头,殊不知自己已被人利用。

花倩涵回到了凌府。

方如烟正坐在大堂里等着她,一见她来,立马起身相迎。

怎么样?花倩涵坐下来,倒了杯水,润了润喉,这才抬起头来,迎上方如烟的目光,给她一个笑容,送到了。

蓉儿还好吗?在那里住得习惯吗?变瘦了吗?满嘴全是对凌双蓉的关怀。

那就是花倩涵还未体会到的母爱。

她很好,那里的老板很照顾她。

是吗?那就好!方如烟轻吐了一口气,心口的大石也终于落下。

问完了女儿的事情,她把花倩涵按坐在凳子上。

明天早上有人会来帮你量衣,量好后,今天挑的布就会拿去做,最快三天后便可以送来,如果有什么要求的,明早你自己跟那人说。

她低头微笑,好的。

姐姐,那我先回房了。

方如烟对她总是这样客客气气的。

方如烟叫来了下人,命他将厨房早已准备好的血燕粥送到花倩涵的房间。

花倩涵在房门口接过血燕粥,将它放在桌子上。

回想着下午时分,秦鳌与她说的话。

五月初十那晚,你把凌威叫到你房中,而后伺机杀他。

他的眼神放射出凶恶的光芒。

这段时间,你都在监视我?他居然知道自己并未与凌威同房,花倩涵惊奇。

那又怎么样?为了帮你爹报仇,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他真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难道是当初花烨看走了眼。

你!根本无话反驳。

记住,五月初十晚!也就是两天后。

为什么要选在那天?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他的话一遍一遍地在耳中浮悬,心中不安,总觉得不是好事,真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可是,如果不是那天,她又该何时下手,不能再拖了,现在的她,对这个家已有了一丝丝的挂念,待的时日过多,感情就越深厚,那仇恨迟早会被替代走。

不能让自己后悔。

她趴在桌上,想缓一下,可是怀里的东西却搁到了她,一用力,像嵌进了肉里,有点痛。

罪魁祸首就是那对玉鸳鸯。

她掏出怀中的那对玉鸳鸯,拿在手中,端详着。

脑海中的情景发生了转变。

他下午见到她时,为什么没有很惊喜的感觉,还是只是她没有感觉到而已。

他与凌双蓉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他不喜欢她了?不爱她了?花倩涵的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的成分。

她把玩着玉鸳鸯,‘看来你们这一对得一直陪着我了。

’嘴里流露的情感,全是失望。

在爱情的迷宫里,她再次走失自我……花碧谦驱马来到彩蝶楼。

孑然跳下,而后把马拴在门房的木栓上。

柳影见有客到,迎了上去。

爷儿,有相熟的姑娘吗?粘上他。

花碧谦往后退了退,划清界限,我找你们老板颜洛璘有事。

二楼往左天字一号房。

谢谢。

花碧谦飞速上楼。

凌双蓉则鬼魂般地出现在柳影的身后,吃鳖了吧,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别打扰你老娘我做生意。

柳影就是看不顺眼凌双蓉。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凌双蓉半眯着双眼,古灵精怪。

柳影怕她搞鬼,你会说吗?不是有什么条件吧?你把我想得也太卑鄙了吧,我告诉你,凌大小姐我呢,平时脾气是差了点,任性了点,可是正经起来,你们想象不到。

柳影在心里暗笑,她那脾气哪只是差一点,是很差,那任性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的。

到底说不说?把你的耳朵凑过来。

柳影无奈,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任她摆布。

那个人……就是你老板曾经的情敌。

她故意拖长音。

柳影马上反应过来,花碧谦。

凌双蓉拍了拍她的肩,孺子可教也,一点就通。

就这样,被她占了便宜。

你!柳影恶狠狠。

乖,我先走了。

凌双蓉见好就收。

见她要走,刚被耍的柳影也不肯善罢甘休,反讥,有件事情忘了提醒你,谁说那个男人是我老板曾经的情敌,说不定他现在仍是。

你似乎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凌双蓉转过身来准备开骂,可柳影却独留了个背影给她。

我好忙,今天的生意好多……故作姿态。

凌双蓉翻了个白眼,拿她没辙,哼了一声便出了彩蝶楼,无非是瞎逛,却逛到自家的门口,徘徊一阵,不引人注目地转头离开,不像是她的风格,仅仅只为填满内心的那种失去的幸福感。

转了几圈,终究鼓不起勇气踏入家门,还是回到了彩蝶楼。

她进门后,柳影便视而不见,全当她是空气一般。

满心的郁闷无处可发,大声怒吼,颜洛璘,你给我滚出来!老娘想要你陪,我有很多的话想说。

后面的半句,没有吼出来。

众目睽睽,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凌双蓉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鲁莽,可已经来不及了。

柳影没有像以前一样帮她收拾残局,自顾自地与旁人聊天,根本不理他。

这时,过来一个丫头,告诉她,之前的那个公子还未离去,两人在房里聊了很久,要外人不要随意去打搅他们。

她现在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她不好意思地向众位点头示意了一下,立马跑上楼,装作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经过天字一号房时,听到摔杯子的声音,她正打算推门进去,后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了门上。

偷听。

她很好奇两个互为情敌的男人之间为发生什么事情。

花碧谦自小就对外事敏感,所以锻炼出高度的警觉性,突然感觉有人偷听,便半路封口,一句不说,对着颜洛璘使了个眼色。

而颜洛璘自小习武,这点观察力自然更不在话下,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

冷不防地打开了门,无外力借助,凌双蓉把握不住平衡,便倒向屋内。

颜洛璘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站稳后,便松了手。

为什么要偷听?他质问,而花碧谦则坐在一旁,悠然地品着茶。

凌双蓉见地上果然有杯子的残骸,小渣子小散了一堆。

她傻笑地指着那碎片,刚经过房间门口,听到有杯子打碎的声音,就打算想进来看看,谁知你就打开门了!颜洛璘明知她在撒谎,却也拿她没辙。

凌双蓉见颜洛璘怒目相对,气氛尴尬,只好笑着来缓和,我知道了,你们慢慢聊,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呵呵……随后退出了这间屋子,关上门。

我们的话她应该没有听到!花碧谦要颜洛璘放心。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来帮你?花碧谦看着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绝不只是青楼老板那么简单!哼哼……颜洛璘冷笑。

一个普通的经商生意人,身边怎么会江湖高手?他想试试花碧谦查到了几分,那你猜我是谁?不过,你隐藏的一直很好,虽然我还未查到你的身份!实话实说。

他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直觉。

他对花碧谦所给的答案大感失望,仅仅如此?花碧谦大笑,这件事以后再跟你细讲!顿了顿,颜洛璘既已知道花碧谦的来意,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花倩涵,如此,不必隐瞒,之前,我已查到秦鳌这个人有问题。

是吗?可他为何要骗说倩涵是你的妹妹?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帮我……毕竟他去查比较不会引起秦鳌的怀疑。

那你……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吧?没等颜洛璘说完,花碧谦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拿起水壶,又为自己倒了杯水,事情从十七前年说起,那时……夕阳西下。

天色变暗……房间里的两人还在聊着……这就是事情的起因经过。

这么说,倩涵是你们用来报复的工具?颜洛璘听完后怒火从丹田直冲大脑。

等我知道义父的计谋时,她已嫁给了凌威。

你难道没有想过……正当他想破口大骂时,突然想起花碧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也无话可说,那是她的选择,如果真是这样,我向你保证,绝不阻止。

原来,他曾经对自己暗示过,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听明白。

现在我还瞒着云籽,我怕如果事情真的像尹德海所说的,那么我的罪,将这一辈子都无法赎清。

他内疚不已,要不是中途发生意外事件,报仇的事,他不会撇下。

一巴掌,他劈断了桌子的一角,来发泻自己愤闷的情绪。

颜洛璘瘫坐在凳子上,狠狠地甩了自己的一个巴掌,如果我再积极点,主动拉住她,死命不放手就好了,她就不会自己一个送上门去!自怨自艾。

仍在后悔。

走错一步,似万劫不复……真的是这样?这时,陈福、严福突然从窗口而飞入,速度极快。

当着花碧谦的面,少爷。

他们也不曾想到房间里竟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一见到花碧谦,想说的话也匆匆咽了下去。

没事,自己人,说吧!花碧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颜洛璘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是!陈福毕恭毕敬地汇报,少爷你让我们查花公子的行踪,我想不用我们汇报了。

花碧谦疑惑地看了看颜洛璘。

之前调查你的事,全出自于我对倩涵的真心,对不住你!接下来呢?严福向您来汇报时,我察觉秦鳌自与花公子碰面后,便有些诡秘,所以我放弃追踪花公子,而转跟踪秦鳌,可是他从苏州到了扬州后,便失去了踪迹。

因此,我便在凌府门口守了三天,原以为会现身,却始终不见人影,后来我们跟踪花小姐外出,却意外发生秦鳌与花小姐会面的一幕,但由于距离太远,所以我们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秦鳌的得意与花小姐的惊愕。

从这点来讲,以过去的经验而论,八成是秦鳌要花小姐采取一点行动之类的事情!他要倩涵去刺杀凌威!一转脑咕噜,花碧谦与颜洛璘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四眼相望。

如果倩涵真是你的妹妹,秦鳌何顾去毁自家兄弟的孩子呢?但如果不是你的妹妹,她又与这事有何相干?我不知道。

花碧谦突然觉得秦鳌竟是如此的恐怖,跟随他这么多年,自己竟一点也猜不透他,他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看来只能等找到义父后才能知道了!不行,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万一……陈福,速去查找秦鳌,即使把整个扬州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他!后果真的难以想象,说不定,他俩共爱的着女人或是妹妹,会成为这场复仇盛宴的鱼肉。

是,少爷。

又翻窗离去。

严福,我现在想知道倩涵的身世,限你两天之内必须查清,上京速查!是。

顿时无踪影。

颜洛璘关上窗,也坐了下来。

一切,不期然而然。

咚咚!有人敲门。

谁?是我,柳影,我给大老板你及花公子送饭菜来了。

放松了警惕,颜洛璘打开门,就放在桌上吧!瞧你们聊了这么久,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吧,难道肚子就没打鼓吗?柳式幽默。

屋内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儿,柳影只好自圆自说,退场,你们慢慢吃!自讨没趣。

颜洛璘拿起饭就往嘴里扒,她不说倒还好,一说肚子就抗议了,你也吃,填饱肚子后,我们再想。

花碧谦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啊!满脑子都是曾经的回忆。

手举高一点,身子再蹲低一点,马步要扎稳,就好像这样!秦鳌示范了一便给小碧谦看,这样做,蹲到太阳落山为止,如果没做好,晚饭不准吃!烈日当空,斗大的汗珠从小碧谦的额头滴下,落在黄泥上,腿不住地发抖,似一触即倒。

秦鳌走到他身后,伸腿踢了一下小碧谦的右腿,他不支地倒地。

我跟你说过,连这点基本功都练不了,你将怎么去学其它武功替你父母报仇呢?花碧谦倒地,便昏迷过去。

秦鳌见他没反应,蹲下身子摇了摇他,没有反应。

他担心地抱起小碧谦,赶忙回去。

小碧谦从昏迷中醒来,身体已不像之前那么燥热了,清凉了许多。

睁开眼,瞧见秦鳌端着一盆水进来。

义父!他开口叫秦鳌。

秦鳌放下水盆,倒了杯水给小碧谦,怎么样了?比刚刚好多了。

中暑了。

嗯。

他不好意思开口告诉秦鳌他生病了,可惜还是被发现了,不情愿地承认,小男孩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只属于男人的那股倔强。

眉角上的那个疤痕异常耀眼。

秦鳌走到水盆面前,把汗巾洗了洗,而后递给花碧谦,擦擦。

他乖乖地接过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是让你擦擦身子。

他突然不能接受秦鳌对他的关心,毕竟之前对他的,除了严格,还是严格。

嗯。

他擦完,又把汗巾递还给秦鳌。

秦鳌端着水,出门,在门口站住,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小碧谦依旧不习惯他对自己的好,没什么胃口。

其实肚子却真有点饿了。

刚才训练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饿?如果觉得嘴巴没什么味道,那我就给你熬一点小米粥配点酸黄瓜,开开胃。

小碧谦听完他的话,咽了咽口水,猛点头同意。

可能秦鳌熬的粥还真是合他的味口,或许那时秦鳌在粥里多加了一味料,就是人情味吧,所以小碧谦吃得如此的开怀,笑得如此的欢。

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味口吧,他在空中停住筷子,夹不下去。

怎么了?没什么,只是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是吗?有件事我想问你。

颜洛璘的眼神在闪烁放光。

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倩涵不是你妹妹的话,你还会喜欢她吗?当然。

他没理解。

我是说以一个男人对一个他心爱的女人的态度!哈哈……花碧谦大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其实我一直把你看作是我的竞争对手,现在我仍忘不了你从我眼前将倩涵带离京城的那一幕。

那时心中的痛,真是难以言喻,我甚至有些恨你们,居然就这样拿刀来捅我的心。

那段时间,真是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听到你说倩涵是你的亲妹妹时,我才缝补好我那支离破碎的心,可现在呢?如果早知这样,我真的宁可选择不知道花倩涵是你妹妹这件事,省得一下天上,一会儿又下地狱般地折腾我。

果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即使拥有了花倩涵的身体,他仍不敢确定已拿到了她的心。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花碧谦提醒他。

什么?他好想知道花碧谦所给的答案。

你忘了,我现在是有妻室的人,现在我的妻子正在家中待产,她的名字叫做云籽,是倩涵的姐妹。

或许真像你说的,如果当初没有那一个插曲,没有家仇,可能我真的会爱上倩涵,带她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但是,‘那个美艳如花的女子是我的妹妹’这一观念已先入为主地侵占了我整个脑子,根深蒂固,我连会对她产生非份之想的冲动都被瞬间抽空了,难道我还会有爱她的理由吗?唯一套牢我们的是从出生以来就注定的那个仇恨。

而现在的我,只把她当作妹妹,对她惟一的想法,也就是希望她能幸福。

虽然我还是有点怕自己与她之间的这层关系是假的,可事情无论怎样发展,我都不可能跳出哥哥这个身份。

颜洛璘听到他的内心独白,内心雀跃万分,真的吗?太好了。

顿时把眼前的难题忘得一干二净,这些话是你亲口保证的,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反悔。

花碧谦举起自己的右手,抬起他的右手,重重地击上他的掌心,花碧谦今天说过的话,绝不反悔!他这才放心。

对花倩涵的爱,竟如此的坚定,毕竟那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刻骨铭心,难舍难弃,或许,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阿嚏,花倩涵打了一个喷嚏,好像有人在念道她,不知道是谁,不过管他的!心事重重。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方如烟与凌威之间聊个不停,全是凌府与老夫人的事,方如烟特别聪明,故意不讲下午让花倩涵去看凌双蓉的事情,省得凌威不高兴。

而她自己却是一言不发,凌威以为是她病了,还问东问西,忙个不停,方如烟让他吃完饭再说,可他偏偏不听,但花倩涵一个摇头,便让他放宽了心,安心吃饭,惹得方如烟忍不住向她竖大拇指。

在凌府的日子,越来越难熬,度日如年般。

凌威虽爱她,却从不越雷池一步,这让花倩涵无意中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尊敬。

秦鳌就是利用这一点。

花倩涵在廊间行走,缓缓地,悠悠地,眼神游离,扫过眼前的景物,不停留。

前面转角处出现个丫头,正疾步走来,到她面前,差点撞上,二夫人,老夫人有请!花倩涵先是楞了一下,似有不好预感。

她跟在那个小丫头后面,不知老夫人找我有何事?对不起二夫人,我不知道。

小丫头赶得很急,花倩涵在后慢慢地加快了脚步。

绕了半个凌府,到了后园的连绵的假山后,有个暗门。

二夫人,请!老夫人在里面?花倩涵指了指那扇门。

小丫头点了点头。

花倩涵走上前,推开了那道有点阴森的门。

她有点害怕,心悸,一回头,刚刚那小丫头已不见了。

她正想转身离去。

进来!暗门通的是一个小花园和小屋,屋内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又推开一扇门。

她踌躇不前,里面竟是凌府的列祖列宗的灵堂,暗光,香油味重,让人不由地想逃离那里。

老夫人面色铁青地在里面等着她,过来。

花倩涵被惊吓到,颤抖着,挪动着脚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低声叫着:老夫人!跪下。

饬令。

不容花倩涵多想,她本能地听着老夫人的口令,一下子跪在了青蒲垫上。

香烟袅绕,寂静。

静得她可以分明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灵台上的所有灵位。

凌双茹?是何人?不过花倩涵没多想,一扫而过。

老夫人走到灵位面前,拿起放在供桌上的香,点着,递给她。

这?花倩涵接过,可不解老夫人的做法。

给凌家的列祖列宗上注香!是。

花倩涵拜了拜,可内心仍惶恐不已,待在这里,阴森恐怖,她心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希望魑魅魍魉能离得她远远的。

起身,走到供桌前,将香插在香炉上,而后再次跪下。

很好!老夫人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讲道,这里是禁地,除我儿和我之外,其余人都不被允许进入这里,所以我希望你当着凌家列祖列宗的面,发个誓!至今,老夫人仍对她的出现有怀疑。

老夫人,你希望我怎样做,才能消除你对我的怀疑?花倩涵先下手。

老夫人拄着杖,在灵前来回走动,我是个将死之人,再过不久,这灵台上也会有我的灵位,可祖宗交给我守护凌家的任务,却还未完成。

对于你的到来,我相信除了我儿之外,无人欢迎,之前我以为你身体痊愈后,会自觉离开,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蒙骗住所有人,在这里安然地当起了二夫人。

可我知道你入凌府的来意并不善。

花倩涵站上来,冷笑了一声,不知老夫人从何而知我来意不善?或许我只是不想在青楼过一生,所以只是单纯地想找个好男人来托付自己的终身,是老夫人想太多了吧?老夫人没有想到花倩涵竟会如此的狡黠,可是无论她怎样地伪装,那双乌溜的大眼睛却出卖了她,虽然你这样说,可是你的眼睛骗不了人!花倩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是吗?你本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如果你不是以那种方式进入凌府,说不定我会喜欢你。

可是……跪下!我希望你能发誓入凌府不是为了伤害里面的人,否则,五雷轰顶!好重的誓言。

她进入凌府,就是为了替家父报仇。

她看着老夫人的眼睛,咄咄逼人。

花倩涵颤抖着举起右手,尽管心里有多少个不愿意。

我,花倩涵今天当着凌家各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我入凌府不是为了伤害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我将,我将……你将什么?老夫人咄咄逼人。

我将遭五雷轰顶!无力地放下右手。

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花倩涵只想赶快逃离那里。

原先,她像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株苕草,摇摇欲坠。

可如今,她已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似乎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她一摇一晃,还未从刚才那句誓言中醒过来。

五雷轰顶。

花倩涵苦笑,原来自己的命竟是如此的不值钱,生来就注定早死,这人间的花花绿绿,她还未来得及去认识,却又将好不容易从老天那儿要来的命还了回去。

这算什么?又碰到了刚才的那丫头,她的心收紧了一下,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谁知那丫头笑着叫了她一声二夫人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虚惊一场,花倩涵还以为之前那件事又要再来一回,她的心可承受不了了。

矛盾。

不知不觉,她已来到了凌威的书房门口。

仍是那丫头。

二夫人,我给老爷送茶和点心。

给我吧!花倩涵从她手中拿过茶盘。

看着那丫头离开,她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那是她第一次进入凌威的书房,以前都只在门外相候。

纹丝不乱,满书架的书,还有一张躺椅。

抬起头,惊觉,那幅画?旁边琴声起,花倩涵拿起毛笔,就自如地在宣纸上挥洒。

深深浅浅,重重轻轻,笔法精湛,好不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儿就显现出来。

在它周围画上几只正飞舞的蝴蝶,令人真伪难辨。

提字:群花艳舞。

琴声止,将笔搁至一旁。

台下上来两个丫环,举起画,向大家展示。

咚!台下的凌威看到此画,一惊。

怎么会?看到凌威的表情,花倩涵的心里有一半已经明了,而画此画的目的已经达到。

花倩涵的那幅画里的那朵花,不正是花家的家徽吗?一模一样。

那是花府箭上的内容。

与花烨结拜时,他就曾给凌威看过他绣带上的这朵牡丹花儿。

似风无风的吹动,独特的摇摆,令人过目难忘。

他莫名地冷颤。

爹,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儿。

他将凌双蓉打发了去。

看着台上的花倩涵无一分像花烨,在花烨生前也未听其说过他有个女儿,那是巧合吧?凌威只好如此说服自己。

花倩涵在掌声中,将这幅画当场装上轴,卷起,在众人注视下,走下台。

在凌威面前,停下脚步,双手将画奉上,凌大人,这是小女子的一片心意,请收下!花小姐,这礼品太贵重了,在下不能接受!凌威根本就不敢接下此画。

花倩涵看着他那老而颤抖的双手,不由地加深对其的怨恨,那是一双沾满花府大大小小几十口人鲜血的双手。

收下,收下……台下已开始起哄。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凌威接过此画,谢谢花小姐的好意!是她比赛时送他的那幅画,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大胆地将画挂在这里,难不成不怕恶梦缠身。

凌威见丫头还没有走,便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

才发现给他送茶点的人。

他惊喜,怎么是你送来?花倩涵收过神,将茶点放在书桌上,刚在门外见丫头正要送进来,我便接过来了。

再说,我从未进过大人的书房,也想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

她的眼神又停留在那幅画上。

凌威见她入神,便转过身,正对那幅画,是你送我的。

嗯。

她知道,可为什么要将它挂起来?这幅画,让我记起很多的东西。

是吗?每次只要让花倩涵一记起有关仇恨的东西,她的态度就会变得生硬起来,是大人上次提的那位老友?知我者,唯有花倩涵。

大人的那位老友也定是位很出色的人。

他,的确很出色。

在有些方面,我甚至嫉妒过他的才华。

凌威忘情地赞赏,真的是很巧。

嗯?巧?花倩涵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世上发生的事,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你画的牡丹花儿,正是他家的家徽。

是吗?的确很巧。

花倩涵无奈地笑了笑,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拿起点心,慢慢的,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这个油糕还真是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

凌威对她早就无防范,继续说着之前的话题,你把画递给我的那一刻,说实在的,我很慌张。

为什么?嘴里还塞着东西。

我忘不了,我曾经对他们家做错过的那一件事。

他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那只毛笔。

花倩涵的目光顿时尖锐起来,泛着可怕的光芒,是吗?改不就可以了吗?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原谅我了,除非我死。

花倩涵不语,却在心中念叨,‘到了阴曹地府,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会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而他们则在天上,笑着看你!’但是,这副画,你画的真美。

花倩涵吞了吞口水,想到方如烟与秦鳌的话儿,大人,明天,也就是五月初十,你来我房里睡吧?凌威放下笔,以为听错了,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大人,您没听错:五月初十晚,来我房里睡吧。

那为什么不是今天?喜出望外。

再让我准备一天吧?说完,花倩涵出了门。

凌威却还在独自发着呆,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