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璘走到凌府门前,与守在凌府的家丁,轻声交谈了几句,只见那家丁飞速跑进府内。
少顷,管家与家丁一同出来。
颜公子,里面请。
颜洛璘转过头,远远地与对面茶铺里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便进了凌府。
大堂里,凌双蓉喜出望外,起身相迎,将颜洛璘领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方如烟命下人准备了茶水。
凌双蓉悄悄地凑近他的耳朵,你怎么来了,刚刚不是还在门外徘徊吗?颜洛璘一怔,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跟踪我?她扬了扬眉,不告诉你。
颜洛璘想了想,‘以他与花碧谦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所以他们的谈话,凌双蓉应该不知道。
’你放心,我的目的,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颜洛璘向她眨了眨眼。
凌双蓉看了看颜洛璘身后的人,陌生,他是谁?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她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
我的贴身护卫兼凌府管家。
颜洛璘淡然地回答。
听到他这么说,凌双蓉又好奇地多看了陈福两眼。
就在这时,凌威从内堂出来,径直走向了凌双蓉和颜洛璘。
他看了一眼凌双蓉,而后与颜洛璘寒暄了起来。
他们两人之前在花魁大赛时,有过一面之缘。
可是当日面前的男人与花倩涵成婚的当日,颜洛璘却未亲密地与他有过接触,只是礼节性的敬敬酒而已。
颜公子,最近彩蝶楼的生意可好?不瞒大人,自从花魁大赛后,彩蝶楼的生意不可同日而语,一天比一天热闹,热火。
颜公子做生意果然是有一套。
凌威目光不小心放到了凌双蓉身上,表情变得淡然。
大人太夸奖了。
表面客套。
凌双蓉见到他爹这副表情,想起刚才方如烟对她说的,真是大相径庭,无奈地看了一眼方如烟,见她正对着自己做口型。
仔细一瞧,才看出,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也无所谓了,已经回来了,现在想出去,晚了。
只好安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今天颜公子来府上,有何事?这也是凌双蓉想知道的,她把目光拉回到他的身上。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凌小姐离家出走,正是我住在彩蝶楼,可已经过了好多天,怕你们会担心,所以我想,凌小姐出走是一时之气,可是我是一个男人家,不好相劝,原想今天要不来凌府一趟,想让夫人去彩蝶楼劝劝凌小姐,在门外踌躇了好久,一进门,却见到凌小姐在这里饮茶,才知是误会一场。
颜洛璘神情自若,在外人看来,不像是在撒谎。
凌双蓉也相信了他的说辞,以为他是在关心她,脸通红的。
原来是这样。
颜公子真是宅心仁厚!方如烟忍不住夸奖。
哪里哪里!是在下愚笨,误会,真是误会!他摇了摇手,表示否认。
那你就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吃完后,我就跟你一同回彩蝶楼?凌双蓉主动抓着他的手。
在凌威眼中,实在不雅,他用力地咳出声。
她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方如烟见此情形,也开了口,让颜洛璘留下来共进晚餐。
那好,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是求之不得。
说完,凌威又走进了内堂。
方如烟走到凌双蓉身边,去,跟你爹说说去。
凌双蓉不情愿地离开了。
如果说颜公子无聊的话,可以在府内走一走,想必,公子还未看过这凌威内的一切吧?多谢夫人。
他起身说谢。
说完,方如烟带着颜洛璘往廊间走去。
凌府很大,四弯八拐的,小池、假山、花园一个不少,一个不落。
堪比皇宫了吧?听到这样的称赞,方如烟笑靥如花,公子,哪里的话,这里比皇宫差得远呢?是吗?可是,在我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都堪称一绝,有新意,让一条长廊穿梭其中,连结其中。
由衷地。
陈福,这比我们凌府好多了吧?陈福附和地点了点头。
这里一切都有十多年的历史了,这栋房子,是当初大人考中科举时,朝廷赠予的。
其实,我与大人是在京城成的亲,一住那儿,就十多年,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交给了老夫人,也就是大人的娘。
可能是老人家住在偌大的地方,无所事事,只好打理打理这边的花花木木,所以这边的一切才如此的好!我们返乡时,在这里住的,也是异常的安心。
方如烟动情地介绍,对了,颜公子是否与倩涵熟识?他有些慌张,夫人为何会这么问?不是。
我只是想说,前方就是倩涵的屋子,我听闻倩涵也曾参加过花魁大赛,如果相熟的话,我可以把她叫出来,在花园,与公子叙叙旧!原来如此。
当然。
他多么希望可以见她一面。
那么颜公子在花园里等等,我去去就来!颜洛璘望着那间屋子发呆。
那天,天暗,所以他忘了,原来——就是这间屋子。
她的手在他的背后上下摩挲,那是在放火,欲望点燃了激情的火焰。
她暧昧地呻吟着,那声音带有磁性,性感万分,洛璘。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亲切地叫他的名字,再叫一次!洛璘。
她很听话,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是第一次她顺从他,可却一次次地勾起他下身的欲火,欲罢不能,请你不要阻止我嫁给凌威!欲火冲脑的颜洛璘根本就未将那句话听进去,他将她放置在床上,放下帘布。
轻柔地褪去她的外衣,那光滑肌肤瞬间展露在他的面前,他屏气凝神,想看透眼前的那光嫩柔滑的胴体,轻轻地抚着她,极其温柔。
手抚过的地方,微微发颤,火热难耐。
她娇喘着,脸色羞红,像是颗羞答答的、含苞欲放的玖瑰,那放光而肯定的眼神给予他勇气。
一口气冲刺到顶峰。
一次短短的缠绵,两人融为一体,两颗原先你追我逃的心,也渐渐地靠近……她第一次知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甜蜜的疼痛。
少爷。
陈福叫醒了他。
他才慌然地发觉自己竟出神,想到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脸红不已,可说不定,花倩涵早就忘记了。
他走到花园里,在假山的顶端,坐下。
心中的狂热,却异常难耐。
心,怦怦直跳,似要从喉咙里弹出,难受……方如烟走到花倩涵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并没有关上,她见没人应门,便开门进去了。
花倩涵一个人傻傻地坐在窗口边,扶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倩涵。
方如烟叫了一声,可惜却未听到她有回应。
上前,推了推她。
她这才转过脑袋,看着方如烟。
方如烟内心突然衍生出一丝的阴霾。
花倩涵的眼睛空洞,没有生机,方如烟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倩涵,你没事吧?她离开椅子,起身,对着方如烟,用生硬地语气答道,我没事。
方如烟听到她这样说,也就放宽了心,那就好。
你有一个朋友,来看你,现在在花园里。
好。
说完,她走出门。
阳光射在她身上,刺眼,可是,跟在花倩涵身后的方如烟却看不到映射在她身上,所产生的影子。
怎么回事?虽然有点怀疑,可是她没有细想。
倩涵,找你的那个人在那儿?方如烟指着假山上的颜洛璘。
颜洛璘自她出房门以前,便一直看着她。
似乎在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他纵身一跃,从假山上跳下,来到她的面前。
方如烟为了不打扰他们聊天,便悄悄地离开了。
陈福还坐在假山上,一动未动,似在为他们把风。
好久不见!他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不以为然,怎么会呢?前段时间我还给凌小姐送过蜜饯,见过你呢!她居然不领他的情,是噢!一日不见你,如隔了三个秋!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口。
他们在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早已改善,可是这两次的见面,显得越发的生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沉默……颜洛璘仔细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三魂没了七魄,毫无精神,眼珠子也不像以前那么透明、有神,似蒙了一层迷雾。
好陌生的感觉……你……他开口想问。
可是花倩涵似乎没有想理他的意思,他到嘴边的话儿又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颜洛璘害怕这种感觉,像要失去她一样,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她。
花倩涵推开了他的手。
这样的花倩涵,比他在京城遇到的那个,更加的冷漠、无情!他倒抽了一口气,全身的温度都在降低,似落入无底的冰谷,每下一层,就冷了一分。
花倩涵一点未曾发觉这行为是在伤害自己最深爱的男人,摆出一脸厌恶的样子,对不起,我不舒服,想离开!颜洛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原先想劝她、阻止她的话一并吞下,挥挥手,成全了她。
她起来,刚走两步,就向后倒去。
他立马飞身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倩涵,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咦?颜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语气柔和,不再是那么的生硬见外,脸上也浮起一层红晕,与之前根本是判若两人。
是他看错了吗?他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之前不曾有过的光芒。
他这才放宽了心,扶起她,提醒,以后走路要小心噢!当然。
她眼中的光芒消失了,只是刚才头晕了一下,才会如此不小心的,如果说造成了你的困扰,那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失陪了!面无表情地离去,留下了他,怔住了。
那个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花倩涵。
是他的错觉吗?在原地,看着她的离去,竟触手不及……凌双蓉从她的爹的书房出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终于捱过去了,真辛苦。
想起刚刚为了与她爹快些和好,而说的那句对不起,可能是她有生以来,说过的最违心的话。
不知道颜洛璘现在在哪?她顺着廊间寻找。
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颜洛璘呆呆地看着假山中间那条小径的尽头,假山上的陈福呆呆地看着他。
她迅速走到颜洛璘的身边,推了推他。
你怎么了?担心,凌双蓉看了看小径的尽头,没有一个人在那儿,可是颜洛璘却一直注视着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一眨未眨,忘了,出了神,眼睛酸痛起来,泪水很快地占满了整个眼眶。
凌双蓉继续推着他,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一用力,他顺势向右倒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颜洛璘清醒过来,可是已来不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闷声响起。
眼眶里原先就已充满了泪水,这一摔,这一痛,它们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
她惊怔住,从前都未见过他哭,这是第一次。
是因为她推了他吗?陈福一跳,跃到了颜洛璘的身边,扶起他,少爷,你没事吧?而后,怒视凌双蓉。
凌双蓉怯退了几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过要伤害他。
颜洛璘看着她的表情,黯淡了下去,不忍心,不是她的错,是我没有把好重心!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被这等小女子轻轻一推便倒地而去的,说来也只是笑话一个!嘘……保密!而后,离开。
陈福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那是他少爷假装坚强,便不拆穿他,跟在他身后,保护他。
颜洛璘,为了就刚才的事情道歉,我带你游凌府,我想,还有很多地方,你还没有到过!凌双蓉赶超他们,走在他们之前。
好啊!‘他同意了,真好!’凌双蓉将之前的忧郁,抛之脑后。
颜洛璘偷偷地回头,刚才那小径的尽头——她住的那间房,离他越来越远了。
在看什么?快走啊!凌双蓉拉起他的手,就大步往前走。
他向陈福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等会儿,我与陈福两人,以劝凌双蓉回凌府为由,进入凌府,如果能见到倩涵,我会劝她,如果见不到,或者说她不听我劝,那么我们就把目标重心放在勘察凌府的地形上,以便我们行事。
这个建议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做吧!花碧谦也同意颜洛璘的这个想法,如果你们能留下来,那么就在里面接应我们,而我们则在外观察。
我想如果想知道当年花家的血案,我们一定得到凌府走这一趟。
陈福,如果说我们第一条方案行不通,那么就改走第二条,我会以咳嗽声的暗示你!是,少爷!怎么了?没事,就喉咙有点痒。
噢。
你爹平常都是在书房吗?他听完凌双蓉之前在书房里的情况后,便问道。
凌双蓉鬼魅地向他眨了眨眼,是啊!平常都是在那儿,会客、写字等。
他会跟你讲他以前的丰功伟绩吗?她摇摇头,都是我娘讲的比较多,可是谈及的内容就永远都是那么几个,像什么爹是怎么受皇帝的器重的,怎么当上尚书的……大多都是我不爱听的!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他兄弟的事情?兄弟?什么兄弟,我爹没有什么兄弟吧?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爹来了,难不成你想当我们凌家的女婿?颜洛璘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我想是因为我高攀不起。
见他尴尬,凌双蓉只好收回刚才的玩笑,我说笑的。
其实她的内心,很想,很想。
凌府的构造一环扣着一环,一间连着一间,看似复杂,但只要找到凌府的中心点,以此为据,就不难找到他们所要寻的藏在这府中的那个人。
凌双蓉带着他们来到了凌府的后园。
这里,不错吧?她看起来颇为得意。
颜洛璘同意她的说法,这个地方看起来还真是不错,比刚才廊间的那个花园,更胜一筹,假山环绕湖心,神秘感十足。
凌双蓉穿梭在这些假山间,无意识地与他玩起了捉迷藏。
颜洛璘其实并无心情与她闹腾,可是还是得靠她带他游凌府的其它地方。
他与陈福也在假山间穿来穿去,寻找她,你倒是出来,再这样下去,我可没心情游凌府了。
那声音似乎在假山间的山洞里一续一断,一断一续,将他的话,全改了意思。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可依旧在几个假山洞里钻进钻出。
这疯丫头到底跑哪去了?他同后面的陈福说着话,便钻出了下一个洞口。
钻出洞口的同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藏在假山后的一个暗门。
门没有上锁,颜洛璘正想推门进去瞧瞧,可凌双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阻止他。
嘘……快跟我走!凌双蓉压低了声音,好像很害怕。
颜洛璘不听劝,执意想进去。
她不管,拉上他,就往前方的山洞冲。
她的力气很大,不像是平常的她,一反常态。
你到底怎么了?把他拉离那扇门后,她才收回自己的蛮力,我告诉你,那里你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有什么秘密吗?那扇门只有我爹跟我奶奶才能进去,里面是我家的禁地,我从一出生就被命令说不能进去,以前我贪玩闯进去,还没进到里面的另一扇门,就被我爹扔了出来。
她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是作假。
里面到底有什么?听凌双蓉这样说,颜洛璘反而更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
她耸了耸肩,总之,你听我的话,不要接近那儿!我想我奶奶应该在里面吧?不然门应该是锁着的,幸亏我及时拉住你,要不然后悔可是不堪设想的……她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可是颜洛璘对那扇门后的东西的兴趣不减反增。
走啦!凌府差不多都走了一遍。
颜洛璘与陈福也记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这次混入凌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花倩涵。
五月初十,晚,酉时时分。
桌上的菜丰富异常,色肴美味。
炝虎尾、中堡醉蟹、原焖鱼翅、扬州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拆烩鲢鱼头、豆苗山鸡片、醋熘鳜鱼、炒素鳝、文思豆腐汤……一大桌的菜,全是扬州美味。
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凌双蓉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美味!她拿起筷子想去夹在,却被方如烟阻止了,客人都还没动呢?而且你爹跟倩涵都还没出来。
凌双蓉抬起头,正对上颜洛璘的眼睛,脑中闪过她母亲刚说过的一个名字——花倩涵。
她猛然一怔,我怎么给忘了?她,也在这里!那他呢?颜洛璘不知所然,她怎么了?脸色一下子全变了,看他的眼神也游移着,不坚定。
这时,花倩涵同凌威一起从廊间走来。
好了,人到齐了,大家都过来坐吧?方如烟招呼着,我去请老夫人。
过了一会儿,桌子一圈都坐满了人。
我们凌府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方如烟笑着说。
可是,凌双蓉却突然失去了笑容,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坐的颜洛璘灵魂已出了窍,跑到了坐在她对面的花倩涵那儿。
她不服气,夹了一块鸡片,放进颜洛璘的碗里,然后,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让他返神。
颜洛璘侧过脸,温柔地对凌双蓉说了声谢谢。
大人。
花倩涵似乎也不甘示落,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凌威的碗里,惹得凌威嘴里吃的是醉蟹,心里却说不出的甜。
‘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大人,我真觉得颜公子与双蓉好配,郎才女貌,人中龙凤,天生一对啊!那是花倩涵的真心?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嫉妒的化身,一点就不像是花倩涵本人。
要不是她长得与花倩涵一模一样,颜洛璘定不会对她如此的失望、焦躁。
凌双蓉傻眼,她不相信那句话会从花倩涵的口中说出来,你真的这样觉得?双蓉,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想大人同姐姐也想为你找个好一点的夫家,所以我才认为眼前的颜公子很适合。
大人、姐姐你们说是不是?他们相视一笑,点点头,最重要的是凌双蓉她自己是否喜欢?凌双蓉别过头,看看了右边的反应——怒火中烧,面红耳赤,我想既然我同意,别人也不会要我的。
怎么会呢?我想颜公子是爱你在心口难开,是不是?花倩涵给了颜洛璘一个下马威。
凌双蓉在桌子底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抚他,他看起来似一触即发。
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添砖加瓦,我想能做凌家的女婿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就好像我能嫁进凌家一样。
颜洛璘甩开了凌双蓉的手,嗖地一声,起身,陈福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多谢凌二夫人的美意,可是在下有了喜欢的人,今生注定与凌小姐无缘白首,请见谅!花倩涵听了这话,突然泪眼汪汪,让人不由地心疼。
倩涵,你这是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凌威,紧张得脸色煞白。
叮,她的耳边闪过这样的声音,身子顿时抖动了一下。
越发的紧张,大家都停下筷子,看着她,倩涵,你到底怎么了?花倩涵这才有了反应,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托着头,大人,我胸口很闷,头也有点疼,您能否送我回房?好。
各位,我们失陪一下。
他俩双双离席,凌威扶着花倩涵回房。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老夫人的脸上多了一层漠然,而颜洛璘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担心。
她不会有事的。
凌双蓉轻声地在他耳边低语,突然变得善解人意起来。
凌小姐,哪里可以……陈福小心翼翼地问,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扭曲起来。
饭桌上谈这个,实在不雅,幸而凌双蓉还未等他说完便已心中有数,那里。
真是不好意思!颜洛璘低下头,替他道歉。
凌双蓉笑而淡之。
其实,陈福虽与他主子心照未宣,但看他的神情,已了解他心中的想法,假借方便为由,看看花倩涵是否真的有事,以消除他的担心。
方如烟看这情形,气氛已被完全破坏,便让颜少璘坐了下来,我们不要管他们,继续吃,这些都是我请凤凰楼的师傅做的,尝尝!她往老夫人碗里多夹了一些素菜,娘,你多吃一点!凌府门外,花碧谦与严福两人,守候多时,还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天已完全暗下。
茶铺旁边,传来叮的一声。
花碧谦不由地一惊,魂似被抽走了一半。
严福察觉到他的变化,推了推他,花公子,有什么事吗?他缓过神来,我说,严福,说不定我们一直找的秦鳌,就在我们的身边!什么?严福四处看了看,没什么可疑的。
你跟我来。
花碧谦环顾四周。
原来,茶铺旁边一直都停着一辆马车。
花碧谦询问,伙计,这马车是什么人停在这儿的?我不知道,天刚亮,我一来这儿,就停在这儿了。
严福打开马车的帘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换下的一套衣服,花公子,没什么可疑的。
不对。
花碧谦拿出里面的衣服,紧捏在手里,这个,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秦鳌的。
严福不知道为何花碧谦会突然觉得他们要找的秦鳌就在这附近。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怀疑,要找一个你所熟悉的人,除了他的生活习惯之外,应该还要考虑他要躲你的那个心机。
为什么我找了那么多他会呆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秦鳌,可以说明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其实那人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看到了远处,却忽略了眼前的。
刚刚你是否听到了‘叮’的声音?严福把思绪倒了倒,记起。
那是我曾要求秦鳌教我的一种道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借人使力,指挥他们的行为——摄魂术。
可是秦鳌说那是特地对付妖人时,所要用的妖术,说什么都不肯教我。
但那‘叮’的声音,我听过不下百遍。
所以我更确定,他刚才就在这马车里!邪门歪道,不是正派的东西!严福评价。
的确如此。
可是他拿那个东西去控制谁呢?花碧谦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那么说,秦鳌现在已经进入凌府了!走,我们快进去,不然就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俩飞身一跳,进入了凌府。
在屋顶上来回地走动,从上至下地看,眼观八方。
严福,突然发现另一栋房子的屋顶上,飘过一个人影,花公子,他在那儿!两人奋力追赶,可仍敌不过狡诈的秦鳌,一眨眼的工夫,他又消失了。
其实秦鳌是躲到了花倩涵房间的那个梁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她的房间。
凌威扶着花倩涵进入了房间。
陈福只好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听到屋顶上有声音,他一跳上了屋顶,什么人?陈福,是我们。
严福确认了对方,发出了声音。
有什么发现没有?花碧谦很急,据我们查知,秦鳌现在已经进入了凌府,而且现不知他拿摄魂术对付了谁?可是少爷,现在还在大厅。
来不及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你们把倩涵救出来,而我则要杀了凌威。
请花公子三思,毕竟现在一切事情都还未弄清楚,冒然行动,会引起无谓的事端。
先勿打草惊蛇,等找到秦鳌,救出花小姐后,再从长计议?花碧谦冷静了一下,严福说的,也不无道理,好吧?那就先这样做吧!那么,还是老样子,严福与花公子去寻秦鳌的行踪,弄清事情的一切,而我则在这里守着花小姐!他们交头完毕,便又分头行事。
陈福躲在房门口,继续注意着屋里一切。
屋内,凌威把花倩涵扶到床上,让她躺下,自己便打算去倒杯水给她。
见他要离去,花倩涵一把拉住他的手,面带红晕,娇柔,大人。
凌威转过身,又来到她的身边。
她坐起身,把他拉坐到床沿边,然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挑逗他。
凌威哪经得住这样的考验,他一下子就把她压在身下。
她慢慢地松开了双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直到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还抛了一个眼神给梁上的人。
倩涵,现在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呢?凌威紧张万分,突然喊停。
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晚点再去……好吗?嗲声嗲气的。
凌威显然被花倩涵的美貌给迷住了,他似乎在她身上看到方如烟过去的影子。
如烟,你还在生大哥的气吗?方如烟面上愁容未散,他到现在还不来解释,你叫我如何原谅他?我想大哥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那他就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去青楼,玩别的女人?他把我当什么,把我父母的话又放在哪里?我觉得……她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替他说好话,那我先回去了。
方如烟转身离开,凌威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走……她面颊上露出一丝红色,羞怯地看着自己被他抓着的那只手。
凌威立马松开,对不起,我不是……算了,我送你回去吧?嗯。
一路上,两人无语,还保持着一段距离。
……与方如烟的新婚之夜。
他在门前,徘徊、踌躇,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屋内的人,哭出了声,外面的人后悔莫及,他没有想到她只是为了想气那个人,而嫁给他。
整整四年,他与她,相敬如宾,似主客之间的那层关系。
但他对她的照顾、关心依旧如常,没有减少。
面对他时,偶尔在她脸上看到的那一抹羞涩,让他狂喜。
时间的推移,方如烟爱的那个人,已有了一个儿子。
而她也不再是为了那个人而活着的人,慢慢地接受了凌威。
婚事是在四年前办的,洞房花烛夜,却是在四年后。
虽然已得到了她,有时,凌威仍会怀疑方如烟的真心到底在谁的身上,他妒忌那个人,无论是在爱情上,还是在事业上,一切的一切,他都希望能与那个人一样得到别人同等的待遇。
每次把秦鳌从牢里救出来时,即使秦鳌的嘴里说的都是那个人的坏话,可是他都能欣然地接受,不计较。
他有野心,但他并不是不念及旧情。
十七年前的那场政治阴谋,虽然能满足他的野心,但听了那个人的劝后,他悬崖勒马,并没有继续。
直到有一天,皇帝听到风声,让刑部彻查。
刑部加紧追查,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
当时,方如烟已身怀六甲。
那几天,他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听到消息说有人告密说这次的谋反,花烨是主谋,刑部的人在花家搜出谋反的证据,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他。
当今圣上一怒之下派人抄了花府。
谁都不曾想到,刑部刚进花府大门,花府已经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抄家,变成了确认尸体。
刑部尚书曾是花烨的好友,见他死得如此凄惨,便命贴身护卫,好心地将他的尸体掩埋,上报给皇上说花家全家在一夕之间,神秘被灭,花烨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见此惨状,皇上也不再追究。
可是那天,京城的天空也不像是平常那么安宁、平静……天际间,出现一道神秘的光芒,笼罩着整个京城,忽而闪电交加,忽而樱花漫天飞舞——奇景。
同一天。
方如烟临产。
在门外,凌威紧张地守着她。
接生婆在里面接生,听着方如烟在里面痛得大声喊叫,凌威很是心疼。
呜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划过整个天际。
生了,生了。
不停地有丫环走进走出,凌威拉住一个,夫人怎么样?大人,接生婆说夫人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至今还是不肯出来,很危险。
听到丫头这样一说,凌威是更紧张了,双手揉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踱来踱去,打发时间,乞求老天。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方如烟肚里的娃儿,终于出来了,可是她却已经筋疲力尽,晕厥过去……接生婆走出门,大声地恭喜凌威。
方如烟一下子就帮他生了两个女儿,他欣喜若狂,当即取名:凌双蓉、凌双茹。
进了屋,他抱了抱孩子,吻了吻还未苏醒的方如烟。
可是,当有人来报说,花府未灭,无一人生还时,他一下子从顶峰,降至低谷。
那原是他该承受的,没想到花烨替他受了。
也许,失去了茹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的二女儿,出生不过几个时辰,便神秘离奇地失了踪。
任凭他们在全城各户人家如何的寻找,如何的问,就是找不到一点儿的消息。
过了整整一个月,他与方如烟心如刀割地放弃了寻找自己的女儿。
而他不敢告诉方如烟,花家与他所发生的一切,只能让自己的老母亲在扬州的家里,偷立灵位,来祭奠他们……心中愧疚,也使他对方如烟的爱的成份中,多了一层抱歉,他已变得不敢单独面对方如烟,即使心中对她有无限的爱。
门外原先偷听偷看的人,见里面正干柴烈火,只好退避三舍,背对着窗户,走远了些。
他身下的人,一点都没有羞怯的感觉,挑战着他的极限。
对于花倩涵的爱,他知道那是源自于对方如烟的爱。
欲火攻心,他早已将这十七年来对方如烟的敬而远之之情,化为发泻。
他吻着花倩涵的脖子,轻咬,留下点点红迹,似樱花飘落在她的身上,留下的印迹。
花倩涵缓缓地,缓缓地将手伸到被子下,一点、一点地摸进去,碰到了一个她事先藏好的尖硬物,悄悄地拿出,眼神仍暧昧地看着他,心里却早已涌起惊涛骇浪,看着梁上的男子给她的反应,趁凌威不备,右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脑袋,重重地压着,左手举起刀,往他的背上重重地刺去……狠狠地一刀,皮开肉绽。
血溅了出来。
一滴、一滴……啊……凌威应声倒在,那声音虚弱无力。
陈福以为房内的激情如此热烈,想了想,也就没有怀疑,心中却在为他家公子对屋子那女子的那片痴心感到不值。
花倩涵将他推至身边,自己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凌威还未死,他难过地躺着,不解地看着花倩涵,可惜她已被人控制,呆呆地站在床边,毫无反应。
此时,秦鳌从梁上跳下,走到凌威的身边。
原来、原来是你!凌威眯着眼睛,看清来人,使劲地举起手,指着他。
没想到会是我吧?他笑。
可、可、为什、为什么?这……你难道还没有想到吗?秦鳌跳上床,蹲在床上,靠近他的耳朵,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知道她是谁吗?秦鳌表情阴险,笑里藏刀,他拔出插在凌威背部的刀,你断我财路,又在众人面前几次三番地羞辱我,这笔账,我当初就跟你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讨回来的……凌威已经奄奄一息。
秦鳌舔了舔刀上的血,腥腻,却满足地笑,是不是很痛苦,要不要我提早送你去极乐世界……对了,忘了告诉你,花倩涵平名不叫花倩涵,叫什么茹儿,应该是叫凌双茹吧,你们家的灵堂里给她的灵位上是这样写的。
一点一点地折磨他。
凌威使尽最后的力气,骂他,你这卑鄙、小人……秦鳌的脑中突然闪过以前的画面,怒气冲天,用手中的刀刺向凌威,一下、一下、一下……全床的血。
一大滴血溅到花倩涵的眼睛里,她揉了揉,突然清醒过来,看到秦鳌不停地刺着已死的凌威,惊声尖叫起来,满是恐惧。
瞳孔放大,呼吸声紧促,之前脑海中的那一段空白,也回来了……救命……秦鳌这才把注意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他跳下床,用力一下打晕了花倩涵。
待陈福冲进屋子里时,凌威倒在血泊之中,窗子打开,已不见花倩涵的踪影。
大厅里的人,也听到这恐怖的尖叫声。
所有人都冲进这个屋子,惊见眼前的这一幕,老夫人与方如烟当即吓晕过去。
凌双蓉也差一点倒下去,幸亏颜洛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她连滚带爬地到了床边,拼命地摇晃着他爹,可惜他已经怎么也叫不醒了。
倩涵呢?我进来的时候已不见了踪影。
我去追,陈福,你留下来陪凌小姐,并叫下人快快去请大夫!务必照顾好她们……是。
原先仍在四处寻找秦鳌下落的花碧谦,意外地看到了他扛着一个女人,进入了假山的山洞后,便没了行迹。
他与严福在后园里不停地寻找,就是无一点头绪。
这时,有人拍了他的肩。
他急智地出招应对,以为来者是敌。
花兄,是我。
一看来人,原来是颜洛璘。
是出什么事了吗?颜洛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凌威被杀了,倩涵失去踪影。
那么,我刚才看到的人就是倩涵?她在哪里?我们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颜洛璘四周看了看,我知道在哪儿,跟着我来。
他俩跟着颜洛璘穿过三个假山,来到了暗房前,应该就是这里。
门上的锁被利器割断了,里面的火烛亮着。
他们仨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香烛味。
严福先他们一步,飞上横梁,手指沾了沾口水,在纸窗上捅了一个洞,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而后挥挥手,让他们俩靠近。
严福用力一指,示意他们进去。
颜洛璘心领神会地夺门而入。
花碧谦也迅速入屋。
只见,秦鳌正解开花倩涵的衣带,整个人坐在她的身上,而花倩涵却昏睡着,看似毫无知觉。
秦鳌见他们进去,便停止了动作。
放开她!颜洛璘看到花倩涵受了伤害,大吼,想要冲过去。
你,你不要过来!秦鳌站起来,顺便把花倩涵也扶了起来,捡起地上沾血的刀,卡住她的脖子,威胁他们。
他定睛一看,花碧谦也在其中,笑眯眯,谦儿,快到义父这边来。
花碧谦听到他这么说,大怒,快放开倩涵!她是无辜的。
秦鳌慌然失措,她是无辜的?哈哈……义父,我求你,先放了她!他的语气平缓下来,为了不刺激秦鳌。
秦鳌一下子癫狂起来,刀架在花倩涵的脖子上,便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后边的桌子。
桌子上一块蒙着布的灵位,掉了下来。
赫然的几个大字。
大哥花烨之灵位。
触目惊心。
花碧谦与秦鳌都惊然。
义父……花碧谦失魂地叫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灵位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义父你要隐瞒我这一切?秦鳌目光无神,惊魂,吓到了,语无伦次,这、这个、哈哈……你还不清楚吗,都是我搞、出、来的。
刚才的那一撞,花倩涵倒是醒了过来。
她看不到眼前那几个人,却一直浮现之前的幻影。
她用刀用力地刺向凌威,他应声倒下……花倩涵平名不叫花倩涵,叫什么茹儿,应该是叫凌双茹吧,你们家的灵堂里立给她的灵位上是这样写的。
我叫凌双茹,我不是花倩涵,我叫凌双茹,我不是花倩涵……颜洛璘很高兴花倩涵能够醒来,看到她的反应、之前对他的态度,却步,紧张,她清醒后,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如果他不是你妹妹,那她会是谁呢?他与花碧谦同时明白过来。
花倩涵突然想起什么,全然不顾秦鳌手中的刀,挣脱掉,跑到灵位前,抓起其中一个,失魂地告诉他们,灵位上的人是我!凌双茹。
她的脖子上半圈的血痕,颜洛璘走上前,想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但她却在灵台旁,蹲了下来,呆若木鸡,我刺了我爹一刀,我刺了我爹一刀,凌威怎么可以是我爹呢,他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吗?他不可以是我爹……哈哈……花烨、凌威,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子女在自相残杀……花碧谦快他一步,打落了他手上的刀,秦鳌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手环的东西。
小心,别中了他的摄魂术。
之前倩涵就是中了他的招!颜洛璘这才明白为何之前花倩涵如此的反常,他们冲上前,想夺下他手中的手环。
但是,秦鳌已经开始摇动手环。
顿时天旋地转……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这时,严福打破瓦砖,从屋顶落下,不偏不倚,瓦片正打中秦鳌的头部,手环掉落在地,摔碎了。
血,从他的头顶流下。
颜洛璘顺机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既然我是将死之人,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你们的。
正如倩涵自己说的,她是凌威的二女儿。
你这禽兽,居然让别人的亲女儿嫁给父亲……还……难以启齿,因为她就在身边。
花碧谦整个瘫软下来,自己竟认贼作父二十年,那我的血海深仇也是你编出来的?你爹的确是被人杀死的,不过不是凌威,而是我。
厚颜无耻。
我要杀了你,替爹报仇!严福阻止了他,花公子,听他说完,再杀他也不迟。
他退后了几步,靠着门,倒了下去。
秦鳌继续说道,他们在我眼里都该死。
虽然我们曾金兰结义,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念及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像花烨,他几次三番将我送入牢房,至我于死地。
那是你活该,我们看过当初那些案卷,你的确犯下了罪行,花大人正直严明,奉公执法,有何错之有?在我眼里,他就是错了。
无可救药,他摇晃着脑袋,看似神智不清,而凌威,他,虽然救过我几次,可是这人野心极大,想要谋权篡位,我想既然大家是拜把兄弟,那么我以后也可以跟着他混……谁知,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把得到的一切说放弃就给放弃了,可我却已付出了全部的身家在这件事上,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你说是不是?周围的人,都发觉他有点神经异常,你放弃什么了?难不成是什么比人命还重要的东西。
我放弃的东西多着呢?钱、钱、还是钱,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呀……可是东窗事发后,那人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而我却被官府通缉,四处逃躲。
还好我福大命大,想在他家躲一下,避一下风头,可是这畜生,却在大门外,当众羞辱我,说我是哪里来的乞丐,敢来凌府撒野……我差点儿因此没了命……你真是一个极其自私的小人……就为了这些,你策划了这些?我自私,自私的是他们才对,一个为了保官位,另一个则为了保命,就可以轻易地放弃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到现在为止,秦鳌始终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花府的上上下下都是你所杀?那倒没有。
我只是用钱买通了一个人,让他以凌威的名义要尹德海拿谋乱书嫁祸给花烨,然后透露这个消息给了皇帝,然后又告诉曾经跟我混的、后来也跟着落魄了的那些兄弟们,说花府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你知道那些人可是很缺钱的,他们厌恶那些贪官……谁知,就发生了那些事……没想到啊……事情过了整整十七年,今天凌威也下去陪花烨了,哈哈……他说得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花碧谦狠狠地说:怪不得你见到尹德海放书信,却没有阻止,原来一切的一切,你才是主谋……谦儿,你不要这么说,义父也后悔过,这几年也不是白抚养你的,那也是在赎我的罪……哈哈。
花碧谦气愤万分。
那倩涵呢?颜洛璘很好奇。
她?是我从凌府抱走的,放在青楼里的。
原以为凌威会为了她的名号,而进醉芳楼,让他将来也受尽世人的唾骂、羞辱,可是没有,我想那就太便宜他了,只要我一想到,他羞辱我的那一刻,我就气愤难耐,朝廷居然还以他为中心,他的命实在太好了……我不能让他过得那么逍遥……让他娶自己的女儿,最后让女儿杀了自己。
他的性格扭曲,行为实在变态。
他就是嫉妒、自私、无耻……的化身。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穿破天际。
阴霾……轰隆隆……突然雷声阵阵。
花倩涵害怕地卷缩起来,报应来了,报应来了,五雷轰顶,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