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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秘来客

2025-04-01 15:26:35

她总感觉进驻她心底的那个人,不会是颜洛璘,虽然颜洛璘对她一直都很好,但是除了感激,花倩涵再也无法做其它事来满足颜洛璘,甚至是他一味强求地要跟他走,她也无法做到,被牵绊住的事情,只有那茫然无路的心情。

这几天,她的心总不听自己的使唤,妄意地悲伤、拒绝,让她无从是好。

总以为只要一切恢复以前那平静的样子,就会好起来,可惜,天真的她将一切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颜洛璘为了她放弃了事业;醉芳楼因她,生意清淡;贾妈妈也因她,变得愁眉不展,她一夜之间成了罪人,害了好多人。

红颜祸水?谁能帮她呢?和平时一样,她弹了几曲后,便让云籽将饭菜搬进了房间享用。

菜,与往常一样,豆芽梗、青菜叶、鸡蛋羹,外加大半碗米饭,她似乎永远只吃这些,从未吃厌。

生活也是,醉芳楼几乎是她的全部,虽然生活在红尘,但她的心却从不留恋红尘。

这就是花倩涵,清水一般的女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女子,让隐藏已久的他,不得不现身。

第二天一早,醉芳楼里来了一群新客。

依照最近的情况,看到颜洛璘坐阵堂中,便很少会有人再来问津,除非他们是外地人。

贾妈妈异常开心,命令下人端来多种茶果点心供他们享用,总算有人来打破僵局。

我们要见花倩涵。

又是一群拜倒在花魁娘子的石榴裙下的登徒子。

贾妈妈回头看了一眼颜洛璘,见他只顾自己品茶,并无留心,便深吐一口气,转过脸,笑对他们说:请各位大爷稍等,我去去就来!其实颜洛璘并不是不关心,他只是想看看谁会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动只属于他的女人!贾妈妈上楼后,便让云籽将具体情况通报给了花倩涵,让她自己决定是否下楼待客。

春入春泥春花开,夏融夏云夏雨落。

声如钢剑,横出剑鞘,直刺人心。

正在考虑的时候,一副上联传入花倩涵的耳朵,花倩涵的脑子里迅速一转,下联便意蕴而生。

秋汇秋风秋叶飞,冬化冬霜冬雪飘。

没有请云籽代劳,花倩涵便在房里将下联柔声讲出。

大堂里顿时寂静无声。

她原以为来者会如往常一样夸其文采。

顿了几秒,大堂里又传来声音,温润而泽,与之前的不同,小姐的下联虽也工整,但后句‘冬化冬霜冬雪飘’似有不妥,我的上联中‘春泥’、‘春花’、‘夏云’、‘夏雨’,都有相似的对应联系,但小姐诗中的‘冬霜、冬雪’却只是两种相近的事物,两者因果之间关系不大,或者,将此改成‘冬化冬霜冬梅傲’会更稳妥些。

的确有理。

花倩涵似乎对此人深感兴趣,小女子不才,多谢公子的指教,斗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隔着门,就算小姐知道我姓甚名谁,下次再见,仍是陌路人一个。

仍然有理。

花倩涵打开门,走了出来,并不是她从前所穿的一身白衣,而已换成了淡紫纱衣,粉妆玉琢,头发盘成圈,插一枝珍珠簪,鬓旁垂着一条发丝,长至腰际,典雅高贵,宛如从天上落入凡间的仙子,脱尘脱俗,凝眸浅笑,小女子刚才失礼了,望公子海涵!花倩涵定下了神,仔细地端详了来访者。

哪里哪里,是我冒犯了才是!刚才的评论,似有舞文弄墨之嫌,还请小姐见谅!颜洛璘也是,自来访者开口与花倩涵对话以来,他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可奇怪的是,除了背对大堂的那个人他看不见外,其余的人均未开口说话。

来访者见花倩涵出来,便纷纷起立,惟独那人。

由于那人始终背对着花倩涵,以至于花倩涵无法正眼看清他。

颜洛璘忍耐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了,那人竟敢对他的花倩涵如此无礼,他用内力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打向那人,虽然相隔了三张桌子,但以颜洛璘的功力,想打倒他,应该也是件绰绰有余的事情。

公子,小心!花倩涵眼见茶杯里的水就要溅到那人身上,紧张而脱口。

那人并无慌乱,仍品着茶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水会溅到他身上。

他的自信也不无理由,因为下一秒,离他最近的其中一位来访者,已稳稳地接住了茶杯,并且,水一滴也未洒出,他端着茶杯来到颜洛璘面前,公子,以后喝茶的时候要小心,千万别洒着别人了。

颜洛璘被他弄得哑口无言,看得出来,那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一位修养很高的高手。

咳咳,他像是听到命令,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那个像是主揽大局的男人,终于站起来,缓缓地转过身。

花倩涵首先看到的,便是那男子眉角上的一道深疤,如此之明显,如此之触目惊心,蹙眉揪心,让她不由地心疼。

那男子,让花倩涵看得入神,看得入迷。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一个美男子,在他身上看到的,或许只有那非凡的气质,连其身边的家丁也比其俊俏几分。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男子,让花倩涵的心不由地加跳了几下。

以前,她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可笑而又不切实际的爱情,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为何自己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这是何故?花倩涵的大脑停止了思考,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走下楼与那个男子相对而视。

一秒,二秒,三秒……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避开了那男子深邃而又炽热的眼神。

就在那一瞬,她感觉到了杀气,淡淡的,静静的。

颜洛璘疾首蹙额地看着花倩涵的一举一动,心似刀绞。

何时他一个商人,也变得如此的弱不禁风。

也许,也就是在遇到花倩涵的那天开始,他变了,他的心一点又一点在地沦陷。

这时,他的脚一步也挪不动,看着她——笑如夏花,绚烂。

他似乎从未见过,更未得到过——这个用金钱也换不来的女人——此时对除他之外的男子笑。

一下子,他就像被判了死刑,万劫不复。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想知道。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敌,他想知道。

我要出五十万两,带走花小姐!他一开口便语出惊人,吓傻了其它人,尤其是贾妈妈与颜洛璘。

与颜洛璘的阔绰相比,更甚之。

一听这话,花倩涵的体内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动,直冲她的面额,不经意间,她的脸红了。

相反,颜洛璘在一旁脸色气得铁青,从来都没有人会拒绝他,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感觉。

贾妈妈惊见两人的变化,她明白这很显然已经不是金钱的问题了,平时为倩涵争风吃醋的场景出现过许多次,可来者从未像之两人如此的争锋相对、剑拔弩张,杀气甚重!低调处理会更好。

安抚在场的所有人。

对不起,妈妈我身体不适,今天想早些歇业,各位请回,招待不周的地方,他日定当偿补。

说完,她便命令云籽、云霜等丫头,送宾客。

有两人,自然不会轻易地离开。

颜洛璘包了西厢头号房间,神秘男子以及其手下包下了东厢所有的厢房,他们真的对上了。

贾妈妈从神秘男子的手下处得知了,他姓花。

初听,她笑着说,真巧,殊不知,或许……她不是没想过,而是她认为根本不可能,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会在一夕之间发生,早己习惯用自己的直觉去判断这些。

醉芳楼的姑娘们也早已习惯了这做绿叶的日子,众人以及贾妈妈对其的宠爱,是她们望尘莫及的,她们也深知有花倩涵在的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再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去习惯。

贾燕容让围观的姑娘们回房,自己则已为此事头痛不已。

心想不是什么大麻烦降临才好。

十六年前的偶然,本想捡到了宝,却没料到,昨日的宝今天已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事情愈演愈烈,僵局未化。

‘这一切都值得’。

这是她十六年来的一直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另一头,花倩涵也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思、静坐。

吱呀吱。

外面风大,窗户一开一合地摆动着,惹得花倩涵愈加烦乱。

她起身,欲关上窗。

嗖一支箭从窗户射入,擦身而过,直愣愣地钉在木柱上,害她一惊,失声尖叫。

花倩涵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静静地走过去,吃力地拨出了箭。

箭上九个字:欲知身世,明日跟我走。

贾妈妈与云籽闻声闯入,花倩涵惊忙把箭藏入被子中。

涵儿,怎么了?见花倩涵头冒冷汗,贾燕容关切地问。

花倩涵定了定神,起身打发他们,只是有只大老鼠突然窜出,吓了我一跳,但现在没事了。

贾妈妈仍是一脸狐疑,真的?四处张望,哪来的老鼠?妈妈,我还会骗您吗?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命人来帮你捉,今天太晚了,你就先睡吧,别太担心?好了,其他人都去睡吧!花倩涵不得已只好使出女儿的嗲功,这才让贾妈妈等人放心。

妈妈,女儿一直很感谢您的养育之恩。

她在心里一直念叨着这些,终出口。

怎么突然说这些?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我怕哪一天自己不在您的身边,没人可以代替我照顾您!傻丫头,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是不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别搁在心里,跟妈妈说说。

其实也不是,妈妈,女儿又让您担心了!又说傻话了,不是?花倩涵躺在贾燕容怀里,重温过去从她那里得到母爱的场景。

见他们离开后,安心地关上了门,从被窝里取出箭,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留名,只刻有一朵花儿。

难道会是他?毕竟他只是一个与自己投缘的陌生男子。

辗转反侧,不眠不休地想了一夜,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好不情愿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前去开门。

涵儿,花公子要告辞了。

门外轻声细语,似怕打扰到她。

半醒的人,突然清醒过来,他走了,是否也就意味着她的身世将永远是一个谜,真的是他?一辈子也解不开?妈妈,请帮我留住花公子片刻,我有事与他说。

花倩涵激动不已,妈妈,涵儿永远都是您的好女儿,永远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对于她的话,贾燕容起先并未在意。

谁都没看出,这其实是花公子玩的一个手段,心理战术。

果然,花倩涵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花倩涵为求时间,没有施粉黛便匆匆下楼,身边的人为她清新脱俗的姿容赞叹的同时,也惊奇地发现了花倩涵手上提着的包袱。

花公子,我愿意跟你走。

这句话惊动了身边所有的人。

笑意浮上花碧谦的嘴角,他用余光看了看败者的反应。

妈妈,涵儿永远都是您的好女儿,永远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该来的,终于来了。

贾妈妈回想起昨晚以及刚才花倩涵对她说过的话,才恍然明白,原来是她的心肝要走了。

虽有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留下她,多么想照顾她一生一世,可那都是空想——如此的不切实际。

贾燕容转过身,纵然她有多么的不舍,也不能让她宝贝涵儿的前程毁在这青楼里,既然爱她,就该放她走。

孩子,走吧!妈妈我不会这么自私,留你在我身旁一辈子,虽养了你十六年,但这些年来你为妈妈赚的钱,已偿还了。

小笼子是关不住雏鹰的,是该让你展翅翱翔的时候了,好好把握你自己的幸福,妈妈会每天为你向上天祷求的。

泪水止不住了,花倩涵扔掉包袱,从身后抱住贾燕容,母女俩痛哭不止。

贾燕容在她耳边轻语,照顾好自己,万事要小心!别太轻信于人了!花公子捡起她的包袱给下人,自己便走过去,安抚痛哭的花倩涵。

泪水婆娑。

过了好一会,母女俩终于止住了泪水。

我们该走了。

花公子不想再让她们哭哭啼啼地继续下去,他牵过花倩涵的手,拉她离去。

云籽在一旁,禁不起的泪水攻势,小姐。

在花倩涵十岁那一年。

有一天,贾燕容领来一个小女孩儿。

花倩涵在醉芳楼的后院,也就是她们住的地方,第一次见到云籽。

有些怕生的她躲在贾燕容的身后,盯着这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

个子不高,年龄与她相仿,面相清秀,就是脏了点,这就是花倩涵对云籽的第一印象。

贾燕容把云籽拖到花倩涵的面前,拽着她的手,叫小姐。

云籽怯懦地叫了声,小姐。

对了,还有她的声音,甜美。

贾燕容将花倩涵拉至一旁,涵儿,这女娃儿是贾妈妈在街上花了二十两纹银买来的,日后就贴身伺候你!妈妈,我不需要有人伺候。

贾燕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你记住,你将来要做高贵的小姐,所以身边一定要有个伺候你的人,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过小姐的生活,习惯有人照顾你的日子。

她半懵半懂,知道了,妈妈。

那好,我先带她下去洗澡换衣。

花倩涵点了点头,看着被领下去的云籽,对她真诚地笑了笑。

花倩涵一手被花公子牵着,另一只手不舍地伸向云籽。

贾妈妈在一旁又落泪了,云籽,跟小姐走吧,替我好好照顾她。

是,妈妈。

云籽破涕而笑。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另一角,颜洛璘正用忧伤的眼神注视着她的离开:你我真的缘尽于此了吗?为何那个男子一出现就可轻易将她带走,难道是她中了那人的盅吗?倩涵,你不能走!颜洛璘出来阻止。

他不愿花倩涵跟别人走,他的真心、真情都已给了这个名叫花倩涵的女子,可是她怎么忍心就如此舍他而去,这根本是比叫他死还要难受!她侧过脸,泪水划过脸庞,对不起,颜公子!然后就上了马车。

颜洛璘根本就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看她的口型,他知道,他失去她了……或者说,他从未拥有过她。

心中的痛,痛不欲生。

只有他母亲离开他身边时,他才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没想到这种感觉再次不期而至。

他怒火中烧,上前想从马车里拉回她,重新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贾燕容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正想行动时,拉住了他的手,她向颜洛璘摇了摇头,心中念道:颜公子,放手吧?既然你喜欢她,就应该让她选择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只要她能过得幸福,你也会快乐,不是吗?他愁苦地看着贾燕容,连阻止她的勇气也被抽走,他在心中咆哮,可是现实中,他却无语地选择松开自己的手……心早被撕裂了一口子,血一滴一滴地向下流,呼吸变得困难,僵硬、无力。

就这样,她离开了。

潇洒地离开,连个背影都不曾留下……她不停地回望,直至醉芳楼随着马车远去,而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心里不停地默念,妈妈,搞清了自己的身世后,我便回来!只要完成了我的心事,我便回来,我便回来……就这样,花倩涵跟随花公子一行,迁至了他在扬州的府上。

扬州?颜洛璘不是扬州人士吗?事情为何总是那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