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浪vip完结]《落樱》 > 第四章:离奇身世

第四章:离奇身世

2025-04-01 15:26:35

天亮了。

当云籽推门而入时,花倩涵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她一起出发。

她俩走入大堂,所有的家丁都等候着她们,截刚(花府的管家)告诉花倩涵,花碧谦已在门外了。

她从未碰过马,更别说骑它了,为了她的安全,花碧谦骑在马上向她伸出手,邀花倩涵与自己共骑一匹赤兔。

花倩涵虽出身红尘,却从未与一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她紧张地伸出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心上,花碧谦握紧她的手,用力一拉,她轻松地坐上了马。

睁开眼,她已坐在他的身后。

她本能地抗拒将双手放在花碧谦的身上,谁知,花碧谦一挥马鞭,赤兔马便飞快地向前奔驰,一股冲劲,让她紧紧地贴在花碧谦的身上,可双手还在抗拒着,这该如何是好?花倩涵娇羞不已。

花碧谦感觉到了她的慌张,狂笑起来,哈哈哈……这下子,她越发的紧张。

花碧谦一手抓着马缰绳,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紧紧地让它们贴在他的腰际,花倩涵欲挣脱,却敌不过他的力气,终究选择了放弃。

如果你不想摔下马去,就安安份份地将双手放在我的腰上。

他的命令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温柔。

纵使花倩涵有千万个不愿意,可关及性命,也由她不得。

那紧张的情绪暂时平缓了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花碧谦的身上有股独特的香味,淡淡的,清清的,不是那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原来漂泊于江湖的男人,也有另一面,温柔的,含情的。

花倩涵窃喜,另一方面,她又惊呆,为何自己有这样的反应?到达目的地后,花府的家丁在狩猎区附近的一处,用几支竹竿撑起了帐篷,而把她放下后的花碧谦却在此时不知去向。

花小姐,我家公子让您在此休息。

花倩涵在云籽的搀扶下进了帐篷,然后拦住一位正在忙的家丁,花公子呢?公子已去狩猎,请小姐在此休息片刻。

花倩涵哪有心情休息,那花碧谦说带她去狩猎,可现在又丢下她自己跑去狩猎,真过分!日落,天渐暗下,花倩涵守望一方,等待着他的回来。

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急急忙忙钻进帐篷里,耳朵仍不自觉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少爷,您回来了!众人见花碧谦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花碧谦将手中的猎物交给了截刚,便四处寻找花倩涵的踪影。

少爷,您不必找了,花小姐在帐篷里呢!自您离开,她便一直盼着您,刚才还在外边等候您,不知为何,听到您的马蹄声,便回帐篷里了。

花碧谦听到截刚的汇报,心中一阵狂喜,这丫头,古灵精怪!他将截刚手中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抱回,匆匆地进了帐篷。

花倩涵见他进来,扭过头假装生气。

倩涵,你瞧,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她仍旧不理他。

倩涵,哪个坏蛋惹你生气了,碧谦哥帮你教训他?他挽起袖子,装出一副要去揍人的样子。

那个坏蛋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回过头,娇嗔,耍着小女孩的脾气。

花碧谦故意装作不知,四周张望,哪里,那个坏蛋在哪?让那家伙赶紧滚出来,挨我一拳,好让倩涵消消气!呵呵……花倩涵被他的傻样儿惹笑了。

花碧谦看到她笑了,也就放宽心了,将手中受伤的小兔递给了她,我不小心将它射伤了。

花倩涵心疼地将小兔抱到自己怀里,用手中的绢布轻轻地擦拭着小兔子腿上的血迹,那长长的箭还深深地扎在那里,她闭上眼,手紧握住那支箭,心一狠,便将箭拨出。

花碧谦递过手中的创伤药。

花倩涵倒了点药上在兔子的伤口上,然后用绢布紧紧地包住伤口。

她将手中的兔子放在床铺上,突然发现那支箭离自己好近。

她拿起箭,仔细地看着,摸着,就像当初那支一样,看到那支花,她确定了当初的想法。

看着他,她欲言又止。

倩涵,我先出去准备晚餐。

花碧谦离去,一切就如他的计划一样,花倩涵很快就会去找他,询问自己心中的疑问。

她没有叫住他,只是呆呆地目送着他的离开,受了惊吓一般。

果真是他?除了贾妈妈,知道自己身世的果然大有人在,他到底是什么人,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何总对我如此的好??而我又是进入了怎样的一个深涡?外面的空地上,仆人们搭起了灶子,点燃了火,将花碧谦打来的猎物洗净后,放在火上烤,香溢四处。

云籽走进帐篷,小姐,外面的食物已经烤好了,很香呢!花少爷让您出去享用。

云籽,现在你我在外,就以姐妹互称吧!我比你大两个月,你以后就叫我姐姐。

我?云籽有些犹豫,她何得何能,能得到小姐如此的待遇。

就这样,别在考虑了,出门在外,总得相互扶持吧!花倩涵需要一个支持她的姐妹,而不是仆人。

好的,姐姐。

云籽挽着她的手,走出了帐篷。

花倩涵的确饿了,从花碧谦出外打猎,就没有食物下肚过。

云籽拔了一个山鸡腿给她,花倩涵点点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将它吃了——怎觉得这比当初的豆芽有滋味多了?花碧谦一在旁看着笑得可人的花倩涵,有点心酸,以后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了——保护她的人出现了。

他大口大口地咬着食物,喝着酒,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花倩涵吃完后,便离开了席位。

当云籽转过身想把另一鸡腿递给花倩涵时,发觉她已不在位子上了。

云籽有些担心,起身想告诉花碧谦,看到他也已不在位子上,云籽这才放心。

花碧谦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会走丢的。

花倩涵早已发现了他,但她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花碧谦开门见山地问,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花倩涵早已对自己信任不已。

你?犹豫了一下,花倩涵还是从胸口取出当初从醉芳楼带走的有关她的身世的那封信,交给他。

意外地,花碧谦并没有打开来看。

她惊讶地盯着他,猜疑。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花碧谦拖住花倩涵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其实花碧谦也很害怕,当义父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时候,他知道,事情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倩涵是多么自主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交出自己的人生。

她一脸的迷茫,离自己身世的答案越近,她越发不明白到底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花倩涵被拉近了帐篷,里面有个人正等着她。

花碧谦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将所有事都全盘托出,一切都是他义父策划的。

可是他的心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坐在帐篷里的男人正是他断梗飘蓬的义父。

这……花倩涵不解,那个男人年逾半百,身着灰衫,肤色黝黑,但因长期习武,看起来相当健壮。

这是……还是让我来说吧。

那个男人打断了花碧谦的话。

是,义父。

他听从地退下。

花倩涵看着眼前那个唯命是从的花碧谦,疑问更加多了。

涵儿,你过来。

那个男人向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在他身边坐下。

涵儿?除了贾妈妈,没有人会这么叫她?花倩涵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怎样做。

花碧谦看着不知所措的她,只好走过去将她推到那个男人身旁。

花倩涵木讷地动着,然后静静地坐下。

那个男人一把握住花倩涵的手,轻轻地拍打、抚摸,她本能地往后退,可抵不过那个男人的蛮力,终放弃。

他这才满意地开始述说花倩涵所想知道的故事。

涵儿,我是你的义父。

花倩涵不敢置信,偏过头,看到花碧谦向她点头,这才卸下心防。

谦儿,你先去外面守着。

是。

花倩涵见他离去,有点不安。

你还是有点怀疑,对吗?他起身,走到桌子前,研磨,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而后递给倩涵。

她接过,看了看内容,惊呆,然后慌张打开了那封与自己身世有关的信。

笔迹,一样。

连他写的内容,也一样。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你父亲花烨同我和另一个男人,曾一起在樱花树下结义,歃血为盟,誓言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有朝一日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十年前,你父亲花烨与结拜兄弟经过努力,一同考中了文武状元,同闯当时已混乱不堪的朝廷。

而我则因不喜欢朝政,闯荡起了江湖。

两兄弟以他们聪慧的特质,灵活的反应双双在朝廷里站稳了脚跟,并各占一方领域。

花烨当时任礼部尚书,在朝廷相当有威望,深受皇上的器重,而他兄弟却虽做着同级的官位,可不曾受皇帝赏识。

才短短的四年,两兄弟因政事不合,矛盾、争执发生了好几次,后来都因其它原因不了了之。

当时,你父亲已有一个谈婚论嫁的青梅竹马——方如烟。

有一次,花烨接待外访使臣,因后者强烈坚持要到花街一走,他无可奈何地只好带他去了那里。

谁知在朝廷中,便引发了花烨醉生梦死于花丛中一说,迅速传入方如烟的耳里。

你爹的脾气本来就倔,如此一来,他认为自己没错,根本不愿意同她道歉,遂引起她与其家里的不满,婚事暂搁一旁,两人也由此进入了冷战。

可那段时间,你爹的好兄弟却趁虚而入。

说是安慰,却意图不轨。

带她到处游玩、赏花,两人的关系迅速变化。

直到你爹的心上人被其抢走后,两人的关系正式恶化,誓言打死也不相往来,那时我夹在他俩中间,很是尴尬。

虽然那时你爹在朝中的威望下划,但那些心腹仍时常向你爹报告朝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父亲无意间得知他的结拜兄弟在江南一带密谋集资,准备造反,特放下身份、先前的误会,念及旧情前去劝阻,可是他的好兄弟非但不领情,还恶言相告。

皇帝不知从何听到的消息,便要人撤查此事,只要查到与此有关的官员,一并问罪。

事情败露了,他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恶人告状,将所有的事情嫁祸于花烨,致使昏庸的皇上误听谗言,命凌威彻夜搜查花府,找出那所谓的叛乱的证据,导致你家全家被灭。

那一天,我记得雷电交加后,漫天飞舞直樱花花瓣,异常凄婉。

等我赶到花府时,漫天的花瓣飘落,漂浮在血流上,尸横遍野,到东到处都是家丁的尸体。

那时,那些黑衣人正离去,我躲在暗处,不停地寻找大哥的踪影。

我看到那些黑衣人正拖着大哥的尸体,不等我上前夺取,他们一纵跃,便统统失去了踪迹。

我寻找着你们,终于在你娘的怀中找到了你。

那时,你娘已经断气。

满身的血,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你,她把熟睡的你裹得紧紧的,自己却……这十六年来,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追查花家遗孤的消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特地将你们分开,计划了一个十六年后的复仇。

一个送往青楼,让涵儿你离那个男人近一点,有朝一日,可以利用这几年来所打出来的名气,能容易地以美人计接近他们的仇人。

另一个则跟着我学艺。

等事情全部稳妥,则是俩兄妹见面之时,也是杀敌之日。

十六年间,我不停地奔走于各地,打通各个关卡,利用熟识的旧情,计划着一切。

并将你放在当时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妓女贾燕容的房间,让京城内的达官贵人时刻关注着这个孩子,消除那人对她的怀疑。

果然,事情都按照想象中的进行着。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多亏贾燕容的照顾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他看了一眼倩涵,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那双玉手手,而后又轻轻地放开。

那我哥哥不就是,不就是……花倩涵愕然,不敢往下说,不会的,不会的!她大叫,拒绝接受这一切,花碧谦听到倩涵的喊叫声,立马冲进帐篷。

是。

你的哥哥就是现在在你眼前的花碧谦!秦鳌干脆地回答她,根本不在乎花倩涵是否能接受。

一个令人错愕的身世答案。

她以为,他只是一个与自己的身世有关的陌生人,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爱上他。

她以为,他对自己的照顾,他对自己的好,都是出自于他的真心,他的爱。

那关怀早已超越了爱情的防线,不曾想,那只是为认亲做的准备。

……可怕的静默。

无止境的暗流汹涌袭来……一下子,她便被吞没。

脸上的生气,不见;唇上的血色,消失;身上的体温,降低……倩涵,你没事吧?花碧谦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拉扯。

呼吸突然加快,眼睛无望地睁大,一脸惊恐,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碰到了她,害怕、慌张、颤抖地甩开他的手,惊悸。

你不要碰我!不要!原来,从出生到现在,我无时无刻都在被你们利用!怒吼,气红了两眼。

连她一直信任的贾妈妈也是,他们都把自己当成棋子来利用。

当花倩涵了解整个故事后,带来的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泪如雨下,差一点,差一点她就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多么荒谬的事啊!她不由地惊呼了一声,泪中带着那惊吓,喃喃自语,天呐!自打出生起,就活在了谎言中,怪不得贾燕容如此轻易地就放走了自己,一切都是阴谋。

她失落万分,茫然自失,她的身世之谜,今天终于解开了。

她明显误会了,贾燕容对此事完全不知,对她的爱,完全出于真心。

她似乎还未从打击中醒来,转过头看到的是自称是她义父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难以置信吗?她义父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墨,随手写了几个字。

花碧谦将花倩涵之前交给他的信,又送返到她的手里。

她似乎仍无法相信,匆忙地将手中的信打开,与桌上的字对照了一下,一模一样。

可是,事实如此,不由她不信。

花碧谦上前拥住她,妹妹,今天我们终于相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却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当时我还没确定。

花碧谦解释道。

难道就由着我掉入你的温柔陷阱吗?你!太卑鄙了!啪!花倩涵伸出手推开了花碧谦,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我不知道你会对我……?花碧谦一脸无奈,惆怅。

没想到,之前的担心,竟真的发生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原来,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从今天开始,我只会把你当作我的、我的……,不、不不不,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呢?对,我没有哥哥,贾妈妈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所以,所以你们说的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假的……你们统统不是好人,只会骗我……妈妈说,不能轻信他人,不能轻信他人……她的情绪濒临崩溃,开始恍惚起来,言不达意,胡言乱语。

可言语间透着的都是对他的恨意。

花碧谦挪动着步子,想要靠近她。

她见他的举动,看着他那带有愧意的神情,将最后一点精力聚集,冲他怒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收起泪水,面无表情,僵硬地控制着自己那快要失去知觉的身体,转过身,离去。

花碧谦三魂丢了七魄,看着她离去,心被她亦然地,撕成了两瓣。

可他分不清的是,害自己心痛的原因是来自于亲情,还是那段无疾而终的孽缘?秦鳌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涵儿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千万别当真,她气消了,就会好的!他缓过神,相信了秦鳌的话。

谦儿,过来。

是。

十五岁的花碧谦收起手中的剑,走到刚刚招呼他的义父身边。

秦鳌抚了抚他的头,谦儿,今年多大了?花碧谦很自然地答道:义父忘了么?我今年二十了。

唉!已经二十了。

秦鳌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怎么了,义父,是出什么事了吗?眼前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

你呆在我身边习武也有十六年了。

花碧谦点点头,突然觉得他,竟是如此的陌生。

过来,坐在我身边。

花碧谦静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秦鳌握着他的手,目眺远方,那孩子也大了。

一阵微风吹过,声音飘渺。

什么孩子?你的亲妹妹,花倩涵。

这声音似从远处飘来。

妹妹?我有个亲妹妹。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他惊愕,记忆里,没有这个妹妹的身影。

是你家被灭的那天,你娘忍痛护住了她……他的眼里噙满泪水。

我……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孩子,你那时候还小?这不怪你!秦鳌记得把他从假山的石洞里找出来时,他正哆嗦着,一见到秦鳌,便晕厥过去。

整整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花碧谦努力地想去回忆当天的情景,可是,只要一想到花府的惨状,面色发白,痉挛。

秦鳌用力紧按他的人中,让他恢复清醒。

义父。

有点虚弱。

把你妹妹找回来吧?是时候了。

秦鳌拍了拍他的肩。

她在哪里?我将她安置在了京城醉芳楼。

醉芳楼……到了那儿,他才知道那是青楼。

供有钱人寻乐作欢的地方……走出帐篷时,她彻底崩溃。

回到自己的地方,她躺在木床上,独自啜泣,云籽入内时,见她背对着自己,以为已熟睡,便不再打扰。

帐篷内,花碧谦虽然担心花倩涵,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陷害他们一家的到底是谁。

十六年来,他一直跟着义父学武,但他义父从未讲过有关仇人的任何事。

义父,您今天该告诉我,仇人是谁了吧?他义父警觉地洞察了四周的环境,确定没人后,便放下了心,罢了,罢了,这十几年来,我虽从小灌输你要报仇的思想,可对仇家的事,多少有点隐瞒,那是我怕你学艺未精,便急着找人寻仇。

想想,现在也是时候了。

唉!你爹那狼心狗肺的兄弟就是当朝的吏部尚书凌威。

凌威?花碧谦很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人可谓是权倾朝野,举足轻重的人物,连当今皇帝也要看他颜面三分,不过那人现在已五十有余,很多事情都不再过问,只有几件大事,偶尔要征求他的意见,义父,如此厉害的角色,我们该如何对付?谦儿,不瞒你说,你义父我十六年前便想好了计策,刚才我不是说过为何要将涵儿送入青楼吗,目的就是想让涵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贾燕容训练她,让她技艺超群,在京城打下名气。

等时候成熟时,你便接她回来,告诉她实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凌威这种小人,只要他能顺利地掉入我们所设的陷阱,让涵儿成功地进入凌府做内应,里应外合,好让你伺机报仇。

可是……义父你这不是让花倩涵羊入虎口吗?那是青楼啊?有时他真不理解义父的想法,而秦鳌也从不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他,令人匪夷所思。

谦儿,相信义父,义父我从来不会做伤害你们俩兄妹的事,我当初把涵儿留在那边时,留了一封信,就是拜托贾燕容好好照顾她,将来还有好处给她,我想她是个聪明人,也能料到涵儿是出身名门,总有一天会离开醉芳楼的,所以她应有分寸,不会轻易地让涵儿去接客。

而且,涵儿拿到‘花魁娘子’那天,我也在那儿,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便会在一角看着她、保护她。

义父,刚才孩儿还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现在终于明白了。

花碧谦终究听信了他的话。

明白就好。

花碧谦看着这位眼前头发已开始泛白,在武林上人称雄林双刀秦鳌的男人,陷入了沉浸于思,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或许他和妹妹都已不在人世,报仇之事也将复之东去,义父,谢谢您!傻孩子,怎么在这时候讲这种话呢?秦鳌转过身,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看现在涵儿的情绪还未冷静下来,你要好好的安抚她,不然我们的计划就会变成泡影。

是,义父。

那倩涵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地混入凌府呢?我是否该将她再送入醉芳楼?不用,我已经打听到凌威已向皇上提出请辞,要求告老还乡,我想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他定还心有余悸,怕事情被揭穿。

告老还乡?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让你买下这里的房子,就是为了今天做打算。

你父亲和他同是扬州人,也就是在这儿结拜成兄弟的。

而且,凌威这个奸贼的老母亲不愿随他上京,便与照顾她的丫头两人住在扬州城内。

义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这儿下手,不用再回京城?谦儿,这件事的对策,我下次当好好地跟你细讲。

你先劝说涵儿答应,否则,我们的计划很难实现。

还有,小心隔墙有耳,千万别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是,义父。

好,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花碧谦跟在秦鳌身后,两人走出帐篷,秦鳌飞身上马,花碧谦目送着他策马离开。

花碧谦径直走向花倩涵的帐篷,还未进去,便在外听见她的哭声。

他知道自己现在进去,并不是时候。

在帐篷外静站了许久,而后迈着迟缓的步子,离开。

一下子泻了气,之前与花倩涵建立的亲密关系,化为烟,袅袅升天,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花碧谦便守候在花倩涵的帐篷外。

外,刮起了风。

刺骨的疼,那是上天在处罚自己对倩涵所犯下的罪过吧?许久都没有动静。

花碧谦轻轻地敛起帐幕,帐内无一人。

他马上叫来了截刚,责问之下,才知花倩涵与云籽已连夜离开,任凭截刚如何阻拦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见少爷连日来十分辛苦,昨日神情异常,似有心事便不想惊扰到你。

我上前阻止,可花小姐却不听我劝阻,执意要走,我想,花小姐只是提早回府了,少爷就别担心了,再说还有云籽丫头在一旁照顾着呢!花碧谦转过身,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就怕……而,花倩涵当夜便抵达扬州内,她气花碧谦之前所做的一切,她不能回花府,但又因为所谓的家门血债不得不留在扬州。

如果没有这一身的包袱,她真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走了之。

在扬州城内晃荡了一夜,她到底还是累了。

云籽知道她的小姐,心累了,身体也累了。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花倩涵,寻找可以容纳她俩的地方。

姐,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不告而别呢?这……你就别过问了!她的声音飘渺。

那我们还回不回花府?没有回答,云籽静静地跟在花倩涵的身后,走着。

扬州的夜很寂静。

冷风飕飕,花倩涵一点、一点将自已裹紧,她害怕自己被冷风侵占,她惟恐自己被孤独淹没。

云籽紧靠在她的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花倩涵,只要有她在花倩涵的身边,她就会好好地保护她。

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到哪儿去寻客栈?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前方来了四个醉汉正摇摇晃晃地朝花倩涵她们走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小姐,走,陪、陪、陪大爷去、去喝、喝一杯。

刺鼻的酒味儿。

一个醉汉顺势将毫无预警地她拉了过来,揽入了怀里。

云籽眼见小姐被欺,冲上去阻抗,可一个姑娘家哪有多少力气啊,轻而易举地被醉汉抱起,抬至肩膀。

花倩涵与云籽全力反抗,四肢用力地敲打,可是那些醉汉却毫发无伤,花倩涵、云籽已筋疲力尽,无助地哭了。

放开她们!一声怒吼,让四名醉汉都往后退了退。

妈的,你让开!其中一名醉汉指着挡在前面的男子说道。

光线很暗,加上害怕,花倩涵根本看不清前方男子的长相。

你们放开她们,我就让开。

你让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老子我就不客气了!你以为是在酒家请客,谁让你客气了?那男子说话的语气很淡,气定神闲的,讲话的内容却是如此的坚决。

切,你,这小子,找死!那名醉汉一口气喝完了酒瓶里的酒,就将酒瓶扔向那位男子。

那男子灵活地躲开了。

那男子用手中的扇子,扇了四名醉汉的巴掌,迅雷不及掩耳。

很快地,四名醉汉的脸上出现了八个巴掌印,红通通,热辣辣的。

恼火的醉汉,放开了她们,扔至一旁,便冲上前去,围住那名男子,群攻,合力欲将其打趴下。

那名男子也不甘示弱,将扇子插在腰带上,轻巧地跳起身,一脚踢开了其中一个,被踢开的醉汉捂着自己的肚子,痛不欲生。

其他三名醉汉见此状,恶狼般地扑向那名男子,挥出拳头,打在了那男子的背上。

那男子奋力抵抗,站起来,用全身的力量震开了三名醉汉,然后,用拳头猛力地捶打在那三名醉汉身上,其中一名因害怕趁势逃开了。

见那些恶汉,纷纷倒至在地,那男子便利落地掸去身上的灰尘,拔出了扇子,走向花倩涵。

花倩涵害怕地尾缩在角落,云籽不停地安慰着她。

姑娘,你们没事吧?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似曾相识的声音。

花倩涵挂着泪痕,抬起了头。

不是似曾相识,是梦里寻她千百回,她却一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