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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亦然决然

2025-04-01 15:26:35

着完衣,花碧谦看着床上的一片殷红,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感到没辙。

而一旁,云籽无助地抽泣着。

神情呆滞。

对不起。

这或许是花碧谦现在唯一能对云籽说的,可是一句对不起,已无法将事实改变。

云籽并没有停止哭泣。

我会对你负责的。

花碧谦低着头,轻声地,再次向她保证。

云籽哭得更厉害了,明明知道花倩涵的心里装着花碧谦,她却还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她是怎样的无耻啊!这时的云籽已有为了花倩涵的爱而死的决心,她全然不顾自己裸露着的身体,迅速地冲下床,拿起桌上刀子,准备刺向自己的腹部。

幸亏花碧谦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鞋,打落了云籽手中的刀子。

失去了死的自由,云籽缓缓地蹲了下来,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泪水决堤。

花碧谦拾起一件衣服,走到云籽的身边,将它披在她的身上。

看着梨花带雨的云籽,花碧谦搓手顿足,愧疚不已。

他将云籽轻轻地扶起,搂入怀中,低声安慰。

不要死。

我要你。

他已堕甑不顾。

我要你!花碧谦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他对云籽的伤害。

他替木然的云籽穿好衣服,搂着她,走出了房门。

秦妈妈。

花碧谦大声呼唤。

来啦!秦艳苏大步走向楼上。

她看着花碧谦怀中的云籽,知道自己的安排起了效果。

花爷,有何吩咐?她低头哈腰,假装不知。

我要为云籽姑娘赎身。

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必须做的。

花爷有所不知,云籽并非我红泪居的姑娘。

如果要为云籽赎身,就得问她的姐姐。

假笑。

其实她一直记着云籽当初说过的那些话,深深地刺疼了她。

秦艳苏这个女人,只要是自己不顺眼、不顺心的,她就会牢牢地记在心里,抓时机,报复,铲除,以免那人碍了自己的道儿。

之前云籽说的那番话,总难忘记,每每见到云籽,就会记起,头疼。

花倩涵?对。

看来一切会干扰到她利益的障碍都已清除。

花碧谦转头离开,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

秦艳苏看着他走向花倩涵的房间。

叩叩。

花倩涵知道是他来了。

他担心她仍在恨着自己,根本不愿意开门见他。

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开了门,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她给的反应,令他大感意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花碧谦在她的脸上已看不到一丝的恨意。

一直都是远远地看她,近距离地看,发现,她消瘦了。

是为了云籽的事情吧?我没意见,你带走她吧!假装坚强的她已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了,只要看到他们,脑海中就会不断地重复刚才见到的那一幕,‘我真希望我瞎了,那么刚才发生的,我都看不到,心也就不会这么疼了。

’她不看他,目光无神,放空。

倩涵,这件事,我……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花倩涵断然拒绝了他。

看到她反常的态度,花碧谦又开始疑虑自己带走云籽是否正确,我带走了云籽,你该怎么办?你跟我走吧!不了,我还有自己的事?其实小姐的生活,根本不适合我,还是非功过做回原来的自己舒服点。

花倩涵指了指房内醉倒了的凌威。

她却上了门,读出了他的心思,不可以,时机还未成熟,你忘了义父的嘱咐吗?我得等他的指示,才能行事!她已经为自己的将来做出了决定。

让我杀了他。

他的怒火顿时中烧,满腔的愤怒,仇人近在咫尺,他可以轻松地报仇泄愤。

不行。

花倩涵拒绝。

为什么?不解。

你忘了你现在是在红泪居吗?很多双眼睛看着你进入这个房间,如果你现在把他杀了,我该怎么办?你自己该怎么办?还有云籽……的确,在这里杀了凌威有些不妥,在青楼里,人多,到时无法脱身,还可能会拖累倩涵与云籽。

这……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我知道。

所以我劝你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那么,你答应我,不能冲动,报仇的事,交给我!花碧谦的表情很坚决。

嘘……轻点儿!你快走吧,他快醒了。

倩涵根本无法答应他,以前不能,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云籽丫头,那就更不能了。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现在的他,无法左右她的想法。

她很开心,因为花碧谦没有忘了她,虽然这是出自于兄妹之爱。

帮我好好照顾云籽丫头。

剩下的,都交还给她吧,你们一定要幸福!花碧谦点了点头,面对门墙里的女子,他竟如此的束手无策,她比自己成熟,看事情的态度也比他更冷静……虽是同胞兄妹,竟看不出一丝相似的痕迹,他真怀疑这兄妹的事实是否真实。

转身离去。

没能当场杀死凌威,是他此行的遗憾。

那,花倩涵在屋内静思了片刻,又打开了门,在半路叫住他,莞尔一笑,谢谢你,哥!这是出自于她的真心,他能感受得到,可是他并不开心,连身边唯一的姐妹也被他带走了……自己到底还要欠她多少?关上门,花倩涵反而好奇自己居然没有大哭大闹。

她静静地走到窗前,看着花碧谦搂着无助的云籽离去……遗憾的背影!牡丹花已完全殆尽,连它开放的痕迹也一并被带走了,一丝都未留下。

花倩涵苦笑了一下。

啪噔!桌上的酒瓶掉在了地上。

凌威被惊醒。

她马上递了杯茶水给他,醒醒酒吧!凌威接过酒,一口喝下,他嗅了嗅花倩涵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清香。

真是无官一身轻啊!以前的话,我定会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然后马上跑向皇宫,向皇上进谏我熬夜赶出来的奏章,现在已经不用了……花倩涵听得出那是凌威在自嘲,不知为何,花倩涵对他的同情越来越深。

她是个爱心容易泛滥的人!凌大人,您饿了吗,我下去帮您叫点吃的来吧?谢谢你,倩涵,我一夜没回去,该走了。

他是个顾家的人?好的,凌大人。

花倩涵将他送至房门口。

凌威走下楼,秦艳苏便迎了上来,凌大人,昨夜满意吗?她不知道昨晚凌威醉倒在桌上一夜。

他没回答,只是递了三张银票给她。

看到他所给答复,秦艳苏心花怒放,凌大人,你以后要多来啊!我们花倩涵今天刚刚跟她的姐妹分开了,以后一定会很孤独的,得靠大人你来安慰。

这是她真正的目的吧?凌威皱紧了眉头,额头的皱纹分外分明,‘为什么她刚才一点也不说,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一定是看他心烦,所以才不说的。

’秦艳苏满意地看着凌威脸上的表情。

帮我好好照顾她,过几天我再来。

凌威又递了三张一百两银票给秦艳苏。

没问题,您放心,我会帮您照顾好她的。

凌威听到秦艳苏的保证,这才离去。

身边的男人,她爱的,也已成为了云籽的男人,而且他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哥哥;她不爱的,却周旋在她的身边,发誓以命相护;她多想去找寻自己的真爱,可现如今为了仇恨,她却要利用自己的爱,去夺取别人的命——或许这便是她的宿命。

她,孤单了。

从小,她便离群了。

只因,上天赐予了她沉鱼落雁般的美貌、冷若冰霜般的性情、幽若青莲般的气质——注定是让人嫉妒的种。

这下好了,云籽也走了。

身边的位置空了。

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琴音断断续续地游离在房间内,声若犹丝,听得人寒颤肆起。

秦艳苏刚想上楼,便听到琴声断,房门被开启的声音。

花倩涵抱着琴,幽幽地走了出来。

她,眼神有些空洞,走路微晃,似一不小心便会跌倒。

秦艳苏赶紧跑上楼扶住她。

秦妈妈,能让梨芹帮我一个忙吗?花魁娘子一出现,底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梨芹原先还开心地在陪客人喝酒,谁知花倩涵一出现,把客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不说,还主动找自己的麻烦,她便板下脸来,等着秦艳苏的反应。

秦艳苏根本不犹豫,梨芹,过来。

碰,梨芹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毫不遮掩她的愤恨,怒发冲冠地走了过去。

她,笑起来真的好美,名不虚传!花倩涵那张苍白、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慧心的微笑,底下的人惊呼了起来。

我今天好想在台上跳舞,能让梨芹帮我伴奏吗?她那天生的娇柔的语气,却让梨芹受不了。

这次是她主动请求。

当然可以。

秦艳苏从花倩涵那里接过古琴,将它放在了梨芹的手上。

梨芹看着秦艳苏对花倩涵的专宠,怒不可遏地举起古琴,准备往地上砸去。

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自己为她伴奏?什么身份?呸!梨芹,你敢?秦艳苏狠狠地瞪着她,眼神里似游窜着一条毒蛇,像是她一把古琴砸烂,便要吃了资源熊出品 ----百万级打包资源提供者 zybear.taobao.com梨芹吓坏了,只好将手收了回来。

底下的人,都屏着气,看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原来女人狠起来,居然是如此的凶恶!秦艳苏凑近梨芹,你给我好好弹,不然瞧我怎么收拾你?梨芹惊恐地点了点头,秦艳苏曾经对她的毒刑,她还记忆犹新——那是她刚被卖进青楼的时候,她没有听秦艳苏的话,就狠狠地遭了酷刑,秦艳苏没有打她的脸,但却用针,一下、一下,在她的腿上刺了上百个洞,那蚀骨般的疼痛,让她整整一个月不能下床。

虽然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疤痕,但那一次她是真的见识到了秦艳苏的阴险恶狠,以后再不听话,有你好受的……只要危及到自己的利益,秦艳苏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花倩涵,下了楼,走上了红泪台。

她与梨芹彬彬地向底下的看客致礼。

刚才还安静的台下,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花倩涵轻柔地将自己的右手举过头顶,左手悠悠地被她放在身后,待琴乐的响起。

梨芹在一旁见花倩涵已准备好,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愿破坏大家的雅兴,弹起《落樱》曲。

随着漫天樱花干瓣飘下,花倩涵的舞姿也跟着轻逸地飘动起来,配合着琴声,她扭动身体,夏波盈盈,曼妙多姿,如花瓣般落地,又如枝芽新长,从地底而生。

她,指尖轻轻地抚过落瓣,在花海里,缓缓地浮升,沉入。

她那白色的裙摆,左右摇曳,上下流动,似波浪,似涟漪,擦动着她的身体,美不胜收。

猛地,她随音乐急速降落而坠地,揪动了大家的心。

见她完好无损地劈叉而起,热烈地掌声响起。

可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微蹙眉心,还是一样地冷。

她踮起脚尖,头向上扬,闻着花儿带来的清香,在台上一圈一圈不停地转动,身上的轻纱飘然飞起,天上的花瓣都识趣地为她停滞在空中,无论怎样,都在证明——她是冷傲的。

一时间,观众见不到花瓣落下,只见一枝樱花枝正努力着,维护身上的花瓣,不让它们凋落,飘走,似在留住自己片息的美。

花倩涵,就是那枝樱花枝,总以为她是牡丹,高贵而不受伤害,可是脆弱的她,不仅伤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花瓣不断地落下,台上遍地,多得盖过了花倩涵转动的脚尖,在众人眼里,她是仙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一片在半空中盘旋的樱花花瓣而已。

所有的精彩、美丽,也会一瞬即失。

剑斜抽鞘翅,漫天舞樱雪。

倾城有佳人,为谁垂眉月?《落樱》曲毕,梨芹也被花倩涵的舞姿所迷。

她走到花倩涵的身边,将自己的绢帕递给了她,擦擦吧!花倩涵惊诧地看着她。

那个舞不仅让众人惊艳,也让梨芹对其刮目相看。

别多想,只是见你为红泪居这么卖力,才借它让你擦擦汗的。

梨芹极力掩饰着自己。

花倩涵从她手中接过手帕,擦拭去脸上的汗。

然后,她走上台前,为底下的观众,鞠了一躬。

这次,必将轰动全扬州城。

这是她在扬州城里第一次翩翩起舞。

也是为了纪念,她逝去的爱情……第二天,烟暖云疏。

全扬州城都在流传着花倩涵翩然舞动,惊艳全场的消息。

本来她就已是扬州城所有男子的梦寐以求的女子,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

经过昨天的恍眼之舞,红泪居门前一早便挤满了人群,都是冲着花倩涵而来。

更有甚者,扬言要娶花倩涵为妻。

柳影(彩蝶楼的老鸨)望着对面红火的生意,然后转过头,看着自己眼前那些过气了的、只懂骚首弄姿的妓女,不禁捏紧了双拳,发出了一丝不满的叹息。

整整一个多月没有生意了,全拜那个‘花魁娘子’花倩涵所赐。

当初在扬州,她也是独霸一方。

培养的‘琴、棋、书、画’四位名妓成为花魁娘子,吸引了不少江南的达官贵人、才子墨客,风头一度盖过秦艳苏的红泪居,可是花倩涵一出现,就将她们比了下去。

听说花倩涵是自己送上门的,可为何她却不选择彩蝶楼?她也曾想过,如果当初花倩涵选择的是她的彩蝶楼,定可成为江南第一大青楼,为她聚集不少钱财。

柳影始终不明白,照理说树大好乘凉,可偏偏花倩涵要选择一直被彩蝶楼压在底下的红泪居。

这分明是和她作对。

花倩涵的心思,谁也无法猜透。

风头渐渐被红泪居抢去后,她派了一个下人去调查,这才恍然大悟,其实花倩涵并不是每天都出来相陪,隔着门,随性子,弹两曲而已,加上她那倾国倾城的外貌和略加神秘的性格,让男人欲求不得,遂勾起了男子的好奇心,也包括被她派出去的下人。

好厉害的一招!年纪轻轻,心机却如此之重。

柳影虽气,但也打心底里佩服年仅十六的花倩涵。

她想把花倩涵夺过来,哪怕不择手段!这时,从大门口里走进一位客人。

柳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花倩涵在对面,你走错了。

这里是彩蝶楼吗?是啊。

那我就没有走错。

那个男人肯定地说,我找的就是彩蝶楼。

柳影抬起头来,连忙把他带到贵宾席上,好生地招待,这可是这几天来第一个客人,爷儿,喝茶,不知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柳老板,您误会我的来意了,我来此只为买下彩蝶楼!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差点吓坏柳影,这位爷,你说什么?我、说、我、要买、下这青楼。

他又逐字重复了一遍。

这……虽然彩蝶楼的生意不好,但柳影仍想拼一下。

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打算将彩蝶楼改造,只是见其生意冷清,想助你一臂,你还是可以当彩蝶楼名义上的老板。

‘意思是他要成为彩蝶楼幕后的大老板!’柳影不能答应他,因为她担心如此他的行为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那彩蝶楼里的女人就要遭殃了,她不能冒此风险。

你,是不答应么?那个男人在等她的答案。

是。

即使彩蝶楼倒了,我也不会将它转手卖给别人。

那个可是她多年的心血啊!是吗?我相信不用过多久,你就会后悔的。

那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放了一个金元宝在桌上,便起身走人,过几天,我还会再来的。

这是他一贯作风,从前也是。

那天,他在家。

管家来报,说有位姓花的公子找他。

他猜到是花碧谦来了,原先他也已打算去找他,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上他,他便自己找上门来。

他坐在大堂里,候着花碧谦。

花碧谦看起来很憔悴,一来便将一张请帖递给他,全然忘了之前他还打过自己,不计前嫌,一个月后,我大婚,你我虽相识不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前来!听到这,颜洛璘以为花碧谦是与花倩涵成婚,故意来此炫耀,便怒气冲冲地接过请帖,当着花碧谦的面,将它撕得粉碎,然后朝他的身上扔去,毫不留情。

那些碎片,从花碧谦的身上滚了下来,一片,二片地落在了地上。

花碧谦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误会了,我不是与倩涵成婚!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云籽。

把云籽带进花府后,她的情绪仍不能平复,花碧谦告诉她,是征得了花倩涵的同意,他才把她带走的。

既然她已是他的女人,他会负责,所以他娶她。

为什么?怎么能是云籽呢?颜洛璘一时无法理解,花倩涵不是……这你不用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辜负了倩涵,她是那么的爱你!你怎么对得起她?说着这句话,颜洛璘有些哽咽,他是真心希望花倩涵能够幸福。

可她不能爱我!花碧谦回答着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颜洛璘伸出拳头,挥向他。

我说她不能爱我,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之前在醉芳楼,我就是利用她的身世之谜,才将她带离那里!什么?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她是我的亲妹妹。

他的眼神异常得坚定。

妹妹!颜洛璘似乎并不怀疑他的话,拳头慢慢地被放了下来,那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从京城被我带走后没多久,她就知道了。

也就是她知道的那天,她离开了,对不对?见花碧谦点了点头,颜洛璘才明白为何自己会再次遇到了花倩涵。

他将自己那零零碎碎的记忆重组起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颜洛璘再次怀疑花碧谦的用心。

我带走了云籽,她就孤单了。

这才是他所担心的。

想让我暗地里照顾她,是吗?颜洛璘继续接下来讲。

希望她在红泪居能安安全全的。

花碧谦并不否认。

这是什么意思?颜洛璘有些不懂,为何是‘在红泪居’,而不是任何地方。

不然,她很快会找到她的安身之所。

花碧谦显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不停地在刺激他。

你把她卖了?但在将他交给别人之前,先要我保护她?颜洛璘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她自愿的。

你的办事效率和手段在京城我便已亲自见识过,所以我一点儿也不会怀疑你的能力!那又怎么样?他猜不出花碧谦的目的。

而你又对花倩涵有意,我想这些理由便足够了吧?颜洛璘听到是花倩涵自愿跟他人走的,他伤心透了,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难道就你不怕我带走花倩涵?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也无话可说,那是她的选择,如果真是这样,我向你保证,绝不阻止。

的确,在他将花倩涵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也希望有人能替代他,救走她。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我就说到这里,先告辞了。

他走后,颜洛璘捡起先前撕掉的喜帖,确认。

花碧谦果然没有骗他,可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懂。

其实,花碧谦原先是安排截刚暗地里去帮他照顾自己妹妹,可要带走云籽的那天,当他从花倩涵房里出来后,哀思如潮,他就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不能再毁掉花倩涵的幸福了,如果颜洛璘能带走她,就让花倩涵随他走吧。

当他第一眼见到颜洛璘时,花碧谦就看出他是真心待花倩涵好的,如果花倩涵在他身边,生活得一定会很开心,这也让当哥哥的他更心安理得。

这也是他来找颜洛璘真正的意图,而至于他义父那边,他会向他解释的。

报仇之事,还是由他来吧!身为花家的男丁,他的付出却远没有花倩涵来得多!失去了双亲,他再也不想失去花倩涵了,家仇不能害了她的一生。

而颜洛璘也正是为了向花碧谦证明他能带走花倩涵,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把之前的所有事务,都交给自己的贴身买办处理,自己则安心地开始接下来的追求幸福的计划。

花碧谦远远没想到颜洛璘的办事效率会如此之快。

从颜府出来后,他便打道回府看云籽。

在此之前,他一直只将她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妹妹看待,可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努力地试着去爱云籽——这个已被他伤害了的丫头。

云籽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

是他的错觉吗?当他说出颜洛璘的名字时,云籽的眼神突然闪动一下,可是当他告诉她是找他的原因是为了把花倩涵托付给他,她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她喜欢颜洛璘,可能吗?很快地,这种想法被他打消了:什么时候他也喜欢去洞察别人的心机了。

他干笑了两声。

我把我们的喜帖都让管家替我发了出去,还找了人去请我义父,该让你这个花家的媳妇拜见、拜见他了!他老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云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自住进花府以后,上上下下的人都把她当作未来的少夫人对待,连以前同她一起干过活的、侍候过花倩涵的下人也不再敢跟她多说说笑笑些什么,只懂叫一声少夫人后,便低下头,离去。

好漠淡的陌生感,是他引起的吗?‘颜洛璘’这个名字,是不是该从她的心底抹去了?可是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听到有关他的事,还是会莫名的心颤呢?即将成婚的两人,各自还想着各自的事。

可能除了当初有的夫妻之实之外,能联系他俩的,就只剩花倩涵了。

花倩涵的即兴一舞,让全扬州都燥热起来。

已是秋末,树木开始萧条,落叶肆意地飘,却越来越少,却丝毫未影响到城里的气氛。

秦艳苏每天都忙活不过来,客似云涌,源源不断,大把的银子落入口袋。

偶尔迎接客人时,望望对面的冷清的场面,她都会大呼舒坦。

然后故意大声地叫,客人真多啊,坐也坐不下了!把对面的柳影气得直跺脚。

可她居然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如此下去,彩蝶楼里的姑娘就要没饭吃了,届时只能关门大吉了。

她一向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可是这次,任凭她降低楼里的酒水费,也无法吸引到客人。

作为青楼,没有一个出色的压台魁娘,就无法吸引到客人,与一般的客栈酒家无异。

到底该如何是好?生计也已出了问题。

颜洛璘又来了。

不过这次是柳影上门求他而来。

原来,之前我真是高估你了,还以为你真能让这彩蝶楼起死回生呢!其实颜洛璘并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话已到嘴边,就不自觉地讲了出来。

看到柳影听了这话,哀哀欲绝的样子,一副要落泪的样子,颜洛璘不由地皱起眉头,我这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儿而已。

不要介意,不过,现在起你也应该好好地适应适应,因为以后我会经常开这样的玩笑!随后,他便让下人抬上来一个大木箱子。

下人们吃力地将箱子放下,颜洛璘起身将它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黄灿灿的金元宝几百个。

柳影盯着这些金元宝发起了呆,她初衷未改,要不是为了彩蝶楼里的生计,自己决不会将它卖掉。

这是姑娘们的卖身契约和地契。

柳影双手将这些束缚住人的纸张奉上。

颜洛璘接过契约,一言不发。

沉默了许久,拿火盆来。

下人将火盆拿来,搁在了他的脚边。

姑娘们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几纸契约。

颜洛璘二话不说就将那几个姑娘卖身的契约,扔进了火盆。

周围的姑娘们都惊呼了起来,那是我们的卖身契。

不存在了。

颜洛璘郑重地往下说,宣布了一个决定,从今天起,我就是彩蝶楼里的大老板。

如果不想呆在这里的姑娘们可以自行离开,这里的一切事宜仍由柳妈妈负责。

姑娘们对颜洛璘感激涕零,她们其中的几个当初卖身全出于无奈。

想要离开的一些,一个个跪了下来,向颜洛璘跟柳影磕了个头,拿了银子,便起身整理行囊离开。

剩下的,都是孤儿,从小由柳影抚养长大。

妈妈,我们不离开。

琴代表其他三人表达她们的意思。

柳影走上前,拥住她们,哭了起来。

不准哭。

颜洛璘最怕别人哭哭啼啼的了,其实选择让这些妓女们离开,完全是因为他在她们的身上看到了花倩涵的影子。

柳影走到颜洛璘面前,我说颜老板……叫我洛璘就行。

她不给他一点面子,颜老板,你都把姑娘们送走了,你让彩蝶楼如何开门做生意?这你就错了,之前这些姑娘在这里,生意又好到哪里去了?做生意,求你情我愿,你不情我不愿的,又何乐为之?这……一时词穷,竟发觉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止他的行为。

这里有好多姑娘都是被迫出来卖身的,她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会惹得上门客不开心的,我让她们自愿离开,一方面是为了让彩蝶楼节省开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们。

颜洛璘的体贴,让在场的姑娘倾心不已。

我要将彩蝶楼生意好起来。

颜洛璘暗暗地在心里规划着一切。

如何才能……颜洛璘打断了柳影的话,这你就要管了,现在你的责任就是将彩蝶楼里剩下的姑娘安顿好。

柳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也只能听他的了,姑娘跟我上楼,我要重新给你们安排一下房间。

姑娘们一时盯着颜洛璘出了神。

姑娘们!柳影加大了声音。

她们回过神来,一个个失魂落魄地跟着柳影上了楼,他们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望着对面因花倩涵而红红火火的生意,失了魂。

花倩涵的眼神,正望着别人;她的一颦一笑,正对着别人……他好嫉妒!他要把她抢回来!首先得让彩蝶楼的生意强过对面的红泪居。

他,争强好胜,可这次却不是为了逞强,而是为了真情。

想要追回她的心,首先了解她的生活背景是很重要,颜洛璘让下人把他要用的在自己府里的东西通通搬到彩蝶楼。

他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这件事上。

偌大的颜府现已空置。

只有在彩蝶楼,他才可以与花倩涵隔窗而居,离得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