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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霸女追夫 第111章 决战行宫

2025-04-01 15:27:00

紫菱不见了?紫河车呢?阿宝急声问。

司徒勋一听云英喊紫菱不见了,心中顿时一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紫菱带走了紫河车。

王爷王妃,都是云英不好……云英……云英没想到……云英也猜测是紫菱拿走了紫河车。

想到当初王爷交待要自己保管紫河车,自己却随手递给了紫菱。

想到丢失了紫河车,事态严重,云英不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紫菱……紫菱怎么会?阿宝咬了咬嘴唇,有些不肯相信紫菱会背叛自己。

封锁宫门,寻找紫菱!司徒勋将孩子交给阿宝,急忙转身往外奔去。

靖南王还想给紫菱留分薄面,只说寻找紫菱,谁想找遍行宫竟不见紫菱的影子,问及把守宫门的侍卫才知道,紫菱刚刚出了宫门,说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回府向老爷和夫人报喜。

给本王追!阿宝再三叮嘱紫河车不能落入妖人执手,紫菱为何会带走紫河车?展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出了宫门直往一条下山的小路奔去。

远远见一女子背着个包裹行色匆匆地往前疾奔,不由奋力急追。

紫菱!你给我站住!展大哥!紫菱听到展翼的声音,蓦然止步,恐慌的神色间竟有着三分喜悦。

紫菱,你为何要带走小姐的紫河车?展翼脚尖点地,腾空跃起,挡住紫菱的去路。

对不起,展大哥,我必须这么做。

因为,因为我是给皇上做事的人,今日展时突然收到皇上的置疑,说是务必将紫河车第一时间送到宫里。

紫菱不敢看展翼愤怒的眼,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皇上?你是皇上的人?撒谎!你从小在上官府长大,怎么可能是皇上的人?仗义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

展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我是皇上自小便指定的皇家大内密探。

相信我这样身份的人,朝中百官府中比比皆是。

紫菱猛然抬起头来,水杏眼火辣辣地盯着展翼,咬了咬下唇忽然道:展大哥,我若是把紫河车带进宫去,就是大功一件,皇上一定会封赏我的,紫菱喜欢展翼哥,紫菱不会要任何封赏,会求皇上去了你我二人的奴籍,让我们……让我们……听紫菱如此直接的表白,展翼的脸红了红,腾然间怒火中烧道:我展翼不是卖主求荣之徒,你的荣光我不沾!只是,今天你必须把紫河车交出来,不交出紫河车你休想离开行宫!展大哥,不要逼我!放我走吧!紫菱看了看展翼身后,忽然哀求道。

紫菱!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展翼见紫菱神色慌乱,眼神不时瞟向自己身后,以为紫菱想着逃跑,不由伸手就去抓紫菱的臂膀。

展大哥!小心!就在展翼手抓住紫菱的同时,一只黑箭奔着展翼的后心直射而来。

紫菱脚尖一转,猛然将展翼推向一边,自己左肩却被黑箭射了个正着。

紫菱!展翼眼见紫菱中箭,不由俯身下去抱住紫菱。

展大哥,快逃!前面接应的人已经来了,你打不过他们!快带上紫河车回行宫去!让小姐小心!紫菱抓住展翼的手,猛然往外一推,又一支黑箭擦着展翼的耳边飞了过去。

眼见紫菱受伤,展翼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自逃生,一边躲避着黑箭,一边将紫菱连包裹带人抱了起来,刚要发足奋力向来路飞驰,却见四周已经围上来十几名手持利刃的黑衣蒙面人。

展大哥,不要管我,你快走!紫菱吐了一口血,挣扎着将包袱交到展翼手中。

紫菱,你坚持点,大哥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展翼自腰间拔出长刀。

如一头嗜血的豹子般猛然砍向冲杀过来的黑衣人。

展翼毋慌,白羽来也!一身白衣的白羽手执长剑猛然自黑衣人背后发出袭击,剑光闪烁间眨眼刺到了两名黑衣人,冲进包围圈。

白羽,带上紫菱和包裹快走!我来断后!要走一起走!两个人背对着背,将紫菱护在中间。

正在二人奋力与黑衣人拼杀之际,四周突然射来无数箭羽,支支利箭奔向黑衣人,竟然箭箭封喉。

白大侠展大侠,带人快走!北魏刺客正往这边杀来!数十名手持弩箭的影卫瞬间解决掉围住二人的十几名黑衣刺客,见又有数十条人影手持利刃往这边奔来,不由催促展翼白羽。

……哈哈哈!靖南王快快给朕交出紫河车!司徒勋眼见行宫四周突然出现北魏刺客,担心追出去的白羽展翼安危,刚要领人往小路奔去,却不料皇上突然与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宫门前的樱花林外。

皇上!司徒勋大惊失色,断想不到皇上会冲着紫河车而来。

皇上,奴婢幸不辱使命已拿到紫河车!展翼正背着紫菱从小路上奔过来,紫菱突然看到皇上出现,趁展翼与白羽不备,猛然自展翼背上挣脱下来,未受伤的右手拿着包裹拔腿就往皇上所在的位置拼命跑去。

哼,你给我过来吧!一支长鞭忽然子樱花树上甩了下来,准确无误地将奔跑中的紫菱卷到了树上。

谁?谁在树上?快将紫河车交给朕!司徒俊眼见即将到手的宝贝被人从中插手掠去,不由怒声大喝。

呸,你朕朕,朕个屁啊!有本事就从姑奶奶手中夺过去!树上的人显然已经制住了紫菱,将包袱在手中得意地晃了晃。

纤纤!树上卷走紫菱的人竟然是纤纤。

阿宝被云英搀扶着抱着孩子出现在宫门口。

臭女人!刚生完孩子就跑出来吹风啊!赶紧给我滚回房去!纤纤一见阿宝破口大骂起来。

纤纤,你不是走了吗?阿宝眼睛中泪花闪了闪,听出纤纤是在心疼她。

我cui6,niyiwei就你那么几句话就会气走纤纤?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薄情寡义的人吗?哼,以为我不知道有人要打你儿子紫河车的主意?纤纤突然将包裹用长鞭卷住抛向紫菱。

站在司徒俊身后的拓拔野一见那包裹中隐隐透着紫光,长袖一挥,数十根长藤乍然从四面八方向拿给在半空中的包裹缠去。

眼见那长藤就要抓住包裹,忽然自樱花树上飞射而下无数花瓣,竟将那些长藤削成了碎末。

纤纤好功夫啊!竟然摘叶飞花亦能伤人!阿宝正担忧被那妖孽将紫河车夺去,忽见树上飞下樱花还当是纤纤所为。

啐,我要有这功夫早成神仙了,还用在树上趴着!纤纤早知道这片樱花林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妙用,听阿宝说她功夫好,见紫河车已经到了云英手中,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皇上,这片樱花林有古怪,臣妾的法力用不上,皇上,您可不能望了答应臣妾要一起长生不老的啊。

拓拔野见不但没能夺回紫河车,还被樱花树伤了藤妖,不由身子软软地靠向司徒俊。

美人儿放心,朕一定会拿到紫河车与爱妃长生不老。

司徒俊低头在美人妖娆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轻浮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皇上。

阿宝震惊地惹出那个与皇上公然搂搂抱抱红衣紫眸的女子,竟然是拓拔野那妖孽。

皇上,那妖孽是北魏皇上拓拔野,皇上万万不可被其迷惑!阿宝见司徒俊手揽住妖孽的腰,不由惊骇地大声叫了出来。

住口!上官宝,不许侮辱朕的爱妃,快将紫河车交出来!司徒俊一听上官宝的话,顿时勃然大怒,竟然极是维护那个妖人。

勋,皇上中邪了!上官宝拉了拉靖南王的衣袖,命令大家退到樱花林后。

可他是皇上!司徒勋瞅着拓拔野渐渐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司徒俊不能死,大齐不能没有皇上!勋,求求你,不要去。

拓拔野控制了皇上,你若过去他会杀了你的。

阿宝见勋执意要去救驾,急得都要哭了。

司徒勋,快将紫河车给朕交出来!司徒俊见上官宝不听命令,不由矛头指向司徒勋。

云英,将紫河车交给本王!司徒勋竟然真听那狗皇帝的话,竟然命令云英交出紫河车!云英看了看小姐,不由为难地退后了一步。

云英!将紫河车交给本王!司徒勋猛然怒喝一声。

阿宝听到这声怒喝,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忽然开口道:给他!云英诺诺上前,将手中的包裹十分不情愿地交给靖南王。

皇兄,紫河车已经在臣弟手中,只是臣弟怕那妖人,请皇兄上前十步,臣弟会亲手将紫河车献给皇兄。

司徒勋擎着包裹,上前迈了一步,眼见就要出樱花林。

不过是个无用的窝囊废,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十步算什么本皇手一伸就能捉回来。

皇上,你先过去拿,臣妾在这边等着你,只是不要入那片樱花林。

拓拔野猩红的诱唇吐出娇滴滴的语声,轻轻推了一把司徒俊。

该死的樱花尊主,竟然将自己的本命樱花送来给上官宝护法!被迷的失去本性的司徒俊,凤目中流露出淡淡的紫色,邪罔地向司徒勋一步步走去。

眼见皇上已离开拓拔野的身边,司徒勋猛然大喝一声:射!万千弩箭齐发,眨眼间竟在皇上身后织成一片箭雨。

爱妃!爱妃!司徒俊惊诧地顺着箭雨的方向,发现拓拔野红色的身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不由痛心地大叫着往回奔去。

哥!不要去!司徒勋急步跃出,猛然抓住皇上的腰带,拖住了司徒俊。

该死的!胆敢伤害朕的爱妃!司徒俊挣扎不得,返身一拳击在靖南王的胸前,噗的一声,司徒勋被自己的亲哥哥打得爆出一口鲜血。

哥,他是妖孽,不要去!司徒勋依然不撒手,依然拽住皇上的腰。

你去死吧!司徒俊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捅进靖南王的胸前。

一道血箭,随着匕首拔出猛然喷到司徒俊脸上,司徒俊眼中困惑了一下,人呆呆地看着司徒勋倒在地上,猛然想起什么死的从地上抓起内盛紫河车的包裹就走。

勋,勋哥哥!阿宝抱着孩子就冲了上来,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去抱勋。

哈哈哈哈!区区几支箭就想伤害本皇,真是痴儿说梦!明明万箭穿心,那妖孽却在司徒俊靠近的时候突然自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将司徒俊捉到眼前。

你……你……到底是谁?司徒俊被卓著胸口不由目露惊诧。

司徒俊,本皇念在与你一夜夫妻的份上,临死前就让你清醒清醒。

本皇是拓拔野,是大魏的天子!啊哈哈哈!司徒俊,转过去看看,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没有?那是你弟弟,你亲弟弟,你用匕首捅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你才是妖孽,你简直禽兽不如!拓拔野眼见清醒过来的司徒俊一点点垮下去,不由疯狂地大笑起来。

朕得到了紫河车了!朕将无敌于天下!无数蔓延而来的藤蔓随着那疯狂的笑声向阿宝和司徒勋的方向伸去。

阿宝!快用火攻!快用火攻!纤纤在树上眼见形势不妙,顿时大叫起来,数百名火箭手出现在宫墙之上。

眼见阿宝看向自己,神色间有着犹豫,司徒俊猛然大喊了一声。

不要管朕,快让他们用火攻!阿宝听得司徒俊的喊声,目中泪水纵横,心中恨死这个人,真要置他安危于不顾是。

却有狠不下心。

纤纤一见那些藤蔓遮天蔽日而来,拓拔野却在这些妖藤的掩护下正在解包裹,不由猛然喝令:放箭!快放箭!要让那妖物服下紫河车,时间只怕要大乱了 !随着令出,火箭嗖嗖地射向那些蔓延而来的藤蔓和数不清的古怪花朵。

只听到吱吱尖叫,那些花朵中竟然喷射出粘稠的东西,将燃起的火墙熄灭。

哈哈哈!以为本皇还会跟上次一样被你用火烧吗?来吧,让大火燃烧起来吧,上官宝,本皇会将你们的皇帝陛下扔进火海里烤成乳猪!拓拔野一把将司徒俊逃到那些纠缠在半空中的藤蔓上,霎时,司徒俊的身子被藤蔓包绕成了茧。

哇!哇哇!阿宝见怀中的司徒勋身体渐渐凉了下去,绝望中不由把怀中的孩子放在勋染血的怀里。

起身就要与拓拔野拼命,孩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些原本滚滚如洪水般涌来的藤蔓和妖花,似被这哭声骇住了般,眨眼退得无影无踪。

啊!啊!啊!原本嚣张中的拓拔野听到哭声,猛然抛掉包裹,抱住脑袋,尖声喊叫起来。

哇!哇哇哇!孩子的哭声似乎更是起劲,竟如晴天霹雳般震得四野回荡。

啊!疼死朕了!冥正彦!你个混蛋!拓拔野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起来。

被那些藤蔓抛落在地的司徒俊见拓拔野手中的包裹落在地上,急忙翻滚过去捡在手中,刚要起身往阿宝这边跃来,却不想那拓拔野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了司徒俊。

接住!司徒俊猛然将包裹抛向阿宝,举起拳头狠狠砸向身后那颗越来越恐怖的人妖脑袋。

宝宝,快哭!快哭!上官宝见拓拔野死抓住司徒俊不放,不由抱起停止了哭声的宝宝猛然摇了摇。

谁知宝宝见拓拔野与司徒俊在地上滚来滚去,竟然好奇地瞪大眼睛观看,就是不肯再哭。

哭声一停,拓拔野的头疼消减,顿时野性大发,将司徒俊猛然举过头顶,往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猛然甩了过去。

喀吧!骨碎裂的声音。

司徒俊顿时口鼻出血地瘫在树下。

纤纤,孩子和王爷拜托你照顾了!阿宝将孩子和紫河车交给从树上跳下来的纤纤,不顾产后身体虚弱就去解救司徒俊。

乍见上官宝上官宝冲出樱花林的保护圈,拓拔野紫色的眸子顿时杀气氤氲,猛然挥手抛出紫媚。

眼见一条紫色光带迎面而来,上官宝左手苍龙挥出斩向紫媚,可惜因为气血而虚的原因,苍龙剑竟只将紫媚挡在身前一丈。

哈哈哈!上官宝!你的死期到了!你刚刚生育,根本无法发挥苍龙的威力!拓拔野见苍龙光芒黯淡,上官宝步步后退,不由得意地疯狂大笑。

冥虎出来!上官宝银牙一咬,猛然挥出右拳。

嗷呜!一声虎啸,白色吊睛冥虎猛然冲了出来。

冥虎快去将皇上救回行宫!阿宝嘴边缓缓流下血色,却毅然让冥虎先救司徒俊。

上官宝,你还真是个多情种!这狗皇帝如此对你不起,你竟然不顾自身安危让冥虎救他,本皇服你!拓拔野眼见阿宝力气将竭,紫媚紫光越来越强盛,不由恨恨地拔下发髻上一枚血红的发簪。

阿宝小心!司徒俊被冥虎叼了起来,胸口剧痛间猛然醒来,恰好看到发簪带着一道诡异的红光向上官宝直射而去,禁不住吓得魂飞魄散。

lingling手打 非凡奉献第三卷 霸女追夫 第112章 勾引你老公吗?眼看那烁烁妖光的红钗刺破苍龙的光晕,渐渐逼近阿宝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风起,千树万树樱花眨眼间万花齐飞,汹涌着若一条巨龙般,绕着阿宝形成一道花之屏障!贝齿尖尖,勾出血珠成链。

红衣飞舞的拓拔野为逼出本命幽冥花不惜自残。

每一朵血珠漂在空中,便变成妖艳绝美的幽冥花,如出鞘利箭般撞向樱花壁垒。

拓拔野!本尊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温软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自那万千樱花中淡淡飞出。

金吾大哥!阿宝手撑苍龙半跪于地,正喘息间,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惊喜地大叫起来。

阿宝!回行宫去!拓拔野交给大哥来应付!樱花重叠汇拢,竟渐渐聚成人形。

尚金吾一身白衣轻飞如梦,手中这扇缓缓,风采绝伦,俊美无双。

眼前蓦然出现一位绝色美男子,倒让拓拔野微微失了失神,发觉自己为之风采动容后,拓拔野倒也不掩饰,红唇嫣然一笑道:樱花尊主似乎比从前更加令人倾慕了。

拓拔野,你又何必要糟蹋自己?尚金吾看着那环绕在拓拔野身周的血化冥花,美目中飘起一抹淡淡的怜惜。

哗!说什么风凉话!有本事就杀了本皇!不过本皇就是魂归地府也要与你纠缠不休!哈哈哈!尚金吾,本皇忽然好像看上你了!拓拔野不知廉耻为何物地猛烈飘向樱花尊主,红与粉,花朵纷扬若云,遮天蔽日般从行宫之前,向山顶风卷而去。

阿宝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见尚金吾已经将拓拔野卷到了别处,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从地上挣起身子,就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影卫飞掠至眼前,单膝跪禀道:报小姐!弩箭队已全歼偷袭行宫的北魏刺客!好!大家辛苦了,可有死伤?阿宝明明疲乏困倦至极,听到影卫汇报,见对方一身血衣,目中顿时一凛,关切道。

有。

不过属下会妥善安排,请小姐放心。

影卫略略愣了一下,机械说道。

云英,快拿二十万两银票来!阿宝忽然回头奔向过来搀扶她的云英道。

小姐,要这么多银票干什么?云英一愣,心想王爷和小姐大婚虽然发了一大笔横财,可也不能这么动不动就二十万啊。

让你拿就去拿,哪来那么多废话!见云英犹豫,阿宝顿时火大。

好好好,姑奶奶,奴婢这就去!小姐。

影卫拿着小姐给的银票,眼目中闪过疑惑的神色。

十万两抚恤死伤的弟兄,十万两两分给活着兄弟吃酒。

去吧。

怀着感激之情目送着上官宝倦倦地身影消失在宫门内,影卫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数案件消失于山石草木之中。

…………勋怎样?阿宝一走回行宫,便问司徒勋的情况。

王爷已经服下紫河车,正在房内安歇。

云英面露喜色躬身道。

皇上呢?皇上的伤很重,不会有事吧?皇上……皇上肋骨尽断,怕是过不了今日?云英吞吞吐吐道。

紫河车难道只能救治一个人吗?纤纤姑娘说,只能救治一个人……云英声音低了下去。

皇上刺伤了王爷,若不是看在他半死不活的份上,只怕纤纤姑娘早就拳脚非凡txt电子书下载论坛Miss羊手打相加了。

派沾衣送信进宫给皇后娘娘,只说本小姐诞下一名男婴,请皇后娘娘务必来行宫走一趟。

上官宝将一块玉佩交给云英后,急忙往房内去看望司徒勋。

阿宝……刚近榻前,靖南王恰好睁开眼目,瞧见爱妻进来,忍不住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差一点就与阿宝阴阳两隔了,差一点就不能再去逗引娇儿,都怪自己太过大意。

勋,不要动,命虽保住了,可伤口毕竟还没长好。

见勋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阿宝急忙扶着勋重新躺了下来。

阿宝,不要恨皇兄,他是被妖人迷了心智。

司徒勋握着上官宝的手,目带恳求。

我……不恨他了。

人都要死了,还恨什么恨?真的不恨了吗阿宝?司徒勋目中水雾氤氲,听阿宝原谅了皇上,有些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人都要死了还恨什么恨……阿宝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面对那个人的即将死亡还是感觉伤心?眼前仿佛出现寒冷的雪地,那个人为了为自己驱除热毒,竟然仅着中衣命人将自己埋在雪堆里。

谁?谁要死了?司徒勋的手猛然一紧,倒将阿宝握疼了,赶紧将手抽了出去。

还有谁?你那皇帝哥哥呗。

被拓拔野发疯举起摔在树上,摔得肋骨尽断。

就这样。

阿宝状似没心没肺道。

司徒勋一听皇上被拓拔野的肋骨尽断,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外衣也不披就要往门外冲。

你发什么疯啊?要去看就给我回来穿衣服,我扶着你去。

阿宝一把把司徒勋拉了回来,给司徒勋穿上外衣,这才与他一同往皇上在的正殿走去。

进了门,见宫内的御医神色沮丧,司徒勋疾步奔到皇上身边。

果然见司徒俊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一身血衣未去,不由咆哮:为什么不给皇上包扎伤口。

勋弟……昏死过去的司徒俊听到靖南王的咆哮声,不由缓缓睁开眼目。

皇兄,臣弟无能!臣弟未能将皇兄自那妖人手中安然解救下来……勋弟……昏死过去的司徒俊听到靖南王的咆哮声,不由缓缓睁开眼目。

皇兄,臣弟无能!臣弟未能将皇兄那妖人手中安然解救下来……司徒勋膝盖一软,跪在哥哥身前。

是……是朕大意……中了……中了……那妖人的圈套……皇上说话间胸口伤处不断往外涌动着鲜血,就连口鼻也是鲜血涟涟。

阿宝,阿宝,快拿紫河车来救皇上,紫河车不是可以救人性命吗?司徒勋一见皇上命在旦夕,不由大声喊叫起来。

勋,紫河车早就被纤纤喂给你吃了。

阿宝垂下眼目,有些不忍看皇上的惨状。

我吃了……司徒勋愣了愣,居然转身自门外侍卫手中夺下直刀,来到床榻前对准自己的手腕切了下去。

司徒勋你干什么?阿宝大惊失色,刚要夺刀,却见司徒勋将腕间涌出的血对准皇上的口。

大哥,快吞下去!司徒勋竟然是想用自己体内消化掉的紫河车来救自己的兄长。

司徒俊明了了小弟的心意,眼中顿时滑下泪来,胸口滞闷,呼吸艰难,待那带着靖南王体温的鲜血滑进口腔,一股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一口口吞咽下去。

小姐,小姐,小王爷突然哭个不休。

云英抱着宝宝突然找了来。

哇!哇!哇!襁褓中的婴孩果然嚎叫起来。

阿宝急忙接在手中,心想这小东西大约是与司徒勋父子连心,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舍命救人。

勋,不要!停下吧!你看咱们的儿子都心疼你……勋……阿宝不敢看,抱着孩子扭过头,眼中的泪水滑落在孩子粉嘟嘟的小脸上,原本哭闹的婴孩立时住了嘴,小腿在被子里蹬了蹬,哗地一泡尿顺着踢开得被子缝喷泉一样撒了出来。

天!云英惊吓地捂住嘴巴!小王爷竟然把一泡尿毫不浪费地全洒在皇上身上了!阿宝!司徒勋眼见儿子干得好事,不由给气得傻了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小子是要撒尿……阿宝恨恨地看向襁褓中的小婴儿,却见那小家伙撒完尿后舒坦地蹬蹬小胖腿,在娘亲怀里伸了个懒腰后竟然闭眼睡去。

皇后娘娘到!啊?快,快给皇上更衣!阿宝心想可不能让姐姐看到皇上这般腌脏凄惨的模样。

王爷!快看!皇上的血止住了!一边的御医正准备为皇上换下血污尿污的龙袍,猛然发现,那童子尿非凡电子书下载论坛泡过的地方,伤口正在以急速自行愈合。

小正彦的尿竟然有着这样的神奇功效,不由让殿内众人看呆了眼。

小妹!你怎么刚生完孩子就下了地呢?还不赶紧到床上躺着去!上官玉接到阿宝诞子的喜悦带着司徒汝南急忙赶了来,谁知道刚进宫门就见阿宝抱着孩子站在大殿门外前,只当妹妹是前来迎接自己,不由责怪。

给大姐姐请安!阿宝抱着襁褓子中的儿子屈膝行礼。

上官玉急忙上前扒拉被角去看阿宝生下的小宝宝。

见粉粉嫩嫩的小脸蛋,不由欢喜地碰了碰道:这孩子跟王爷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呵呵,可比汝南当初要胖。

那是,有司徒勋整天填鸭子一样的喂饭,不胖等啥。

哪像当初怀汝南,整天住在冷宫粗茶淡饭没人理。

想起冷宫,阿宝不由低头看向躲在皇后身后的汝南,见汝南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向自己,不由蹲下身将小弟弟给汝南看。

汝南,看看,这个是弟弟。

阿宝拉起汝南的小手碰了碰小正彦的脸,谁想那小子正在沉睡,感觉有人摸他的脸,顿时就用小拳头将那只手打在一边。

他打我!汝南顿时瞪大眼睛,吃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他睡着了,手乱动,不是故意打你。

看看弟弟的小手,多好玩,软软的。

许是因为生下小儿子后,开始感觉亏欠了大儿子。

阿宝拉了小儿子胖乎乎的小手给汝南看,逗汝南开心。

哇!哇!哇!汝南刚要去摸那胖胖的小手,不想襁褓中的小子突然嘴巴一扯大哭起来。

阿宝阿宝!儿子怎么了?司徒勋见皇上脸色有了血色,脉息也平稳下来,正心中感激儿子那一泡神尿,不想就听到宝贝儿子的嚎叫声,急忙奔了出来。

谁知道这臭小子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干嚎。

小子,不许哭,再哭小心老娘揍你!阿宝见小混蛋又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吓唬人,不由气得举了举手。

司徒勋见老婆举起手,吓得赶紧将儿子抢了过来,他这么小,你就要揍他,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啊,见过皇嫂。

猛然察觉旁边多了个人,抬头见是皇后娘娘,司徒勋急忙躬身施礼。

恭喜王弟喜得贵子。

喏,哀家走的急,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是皇上上给我的,说是带着对身体有好处,就送给小侄儿作见面礼吧。

孩子有名字了没?上官玉拿出一块洁白无暇的玉佩放在孩子小手里,许是那玉佩光滑好玩,小正彦举了小手一个劲放到眼前看。

啊,王爷,孩子还没有名字呢。

阿宝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给儿子起名字。

儿子是你生的,你功劳大,儿子的名字就由你起。

皇族中子弟的名字大都得由皇上赐名,然而司徒勋知道老婆对皇上不感冒,不由接着皇后的话,赶紧让阿宝自己起一个。

就叫正彦可好。

阿宝想起冥正彦托梦的事,又见这小子的确神奇,不由开口道。

司徒正彦?哈,不错不错!儿子有名字了!靖南王高兴地在小正彦脸色亲了一口。

啐,臭小子又在满脸不悦地用小胖手擦脸!父皇!司徒汝南见殿内床榻上似乎躺了个人,而靖南王正与他那宝贝亲娘一左一右似有无意地堵着门口不由有些好奇地探头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里往里看,恰好非凡电子书论坛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正睁开眼目往这边望过来,不由大叫着冲了进去。

皇上?皇上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听说正陪着那个北魏国的公主出宫踏春吗?怎么会在行宫中出现?一见隐瞒不过,司徒勋与上官宝急忙闪身给皇后娘娘让开道路。

上官玉疑疑惑惑走了进去,见皇上正来了汝南说话,不由上前软膝行跪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玉儿平身,你怎么来了?司徒俊恐上官玉知道自己与那渤海国公主的丑事,一张脸看到皇后脸微微红了红。

臣妾是接到小妹诞下小正彦的消息赶来的。

上官玉接着汝南的小手,从地上站起身回道。

小正彦?司徒俊微微愣了愣。

是啊,小妹给儿子起名叫正彦,皇上以为这名字可好?阿宝自己给小王子起名,皇上不会不高兴吧?上官玉小心翼翼看了皇上一眼。

哦,好名字!好名字!哪里敢不高兴?能活过来全靠了人家母子。

司徒俊神色尴尬间急忙点头表示赞同。

皇上的身体?上官玉见司徒俊面色有些苍白地躺在那里,不由关切道。

无碍无碍,朕就是有些累了。

司徒俊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御医,那御医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慌忙跪下向皇后娘娘禀报道:禀娘娘,皇上只是旧疾犯了,近段时间需要静养。

听御医与皇上眼双簧,上官宝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再让你贪图美色,差点小命玩完,竟然也知道丢人说不得,竟然还想着不让大姐姐知道。

大姐姐,皇上他……阿宝嘴巴刚张开,司徒俊就紧张地开口道:朕没事,靖南王妃身体虚弱还不赶紧下去休息。

是啊妹妹,赶紧回屋去,这刚生完孩子的人怎么可以到处走动呢?上官玉亦赶紧道。

啐,假惺惺,怕我说穿你的丑事!上官宝恶恶地瞟了皇上一眼,屈膝福了福道:皇上保重,臣妾告退,只是臣妾有句话要送给皇上,皇上身体还需要好好静养,那些什么渤海国北魏国进献的美女还是少碰为妙!小妹!这话是你说的吗?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上官玉一听妹妹说出这样的话来,脸顿时羞红,回头却见皇上咬着唇不说话,似在极力忍耐着怒气般,急忙道:皇上勿生气,小妹从小就这样,都是被老太师给宠坏了。

呀,还没给太师府报告呢。

白羽,快将王妃诞下麟儿的喜讯送达太师府!司徒勋见皇上被老婆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窃笑之余,急忙转变话头。

哎呀,勋哥哥,我肚子难受。

阿宝刚一退步,忽然抱着肚子慢慢蹲在地上。

老婆,怎么了?啊?司徒勋大吃一惊,急忙将儿子交给云英,将上官宝从地上抱起来。

司徒俊与上官玉也顿时紧张,齐齐关切地看向阿宝。

别是产后着凉了吧?赶紧回屋调养,冯御医还不赶紧给王妃瞧瞧。

那姓冯德御医急忙为王妃请脉,点头道:王妃的确有些受凉,需要赶紧回房暖着。

司徒勋一听,解下身上的袍子就把老婆抱住,急忙往后面寝宫行去。

房里已经燃了暖炉,司徒勋进屋赶紧将阿宝放进被窝里,关好门窗。

又吩咐厨房炖了人参鸡汤来,热热地喂给阿宝吃。

勋,我想睡,抱我。

肚子里少了那个小东西,可算清静了。

阿宝撒娇般吃了几口热汤就往勋怀里钻。

宝贝老婆,现在是大白天啊,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前面呢,再说还有儿子,咱俩就这么跑被窝里一起窝着人家会笑话你勋哥哥的。

乖,你自个睡,勋在一边看着。

司徒勋放下手中汤碗,哄劝道。

我不管,就要你抱。

儿子有云英和奶娘,又饿不着渴不着他。

阿宝耍赖。

好,亲亲老婆大人。

司徒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脱了靴上床,将阿宝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道:乖,丫头累了,快睡吧。

勋,你有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啊?阿宝想起孟婆汤的事,不由问道。

以前的记忆?什么记忆?王子小馒头的事?还是你咬我耳朵的事?司徒勋挑了挑眉。

你打我屈服的事!你还欠我一百个耳光呢!哼!王子小馒头,王子小馒头,就知道王子小馒头!阿宝恨恨地猛然咬在勋的胸口。

嘶。

这老婆怎么就喜欢咬人呐?怎么了?啊!勋,你伤口怎样了?我看看。

没事了,就是有点点痒,你这一咬就不痒了。

司徒勋摸了摸胸口。

不成,我瞧瞧。

小手灵巧地上下翻飞,一会就将那伤口上的绷带拆开了去。

粉红色的暗痕,如一朵海棠花般印在司徒勋的胸口。

阿宝禁不住伸出分红的小舌舔了舔。

啊!痒死了!臭丫头!你在干什么?勾引你老公吗?嗯?司徒勋凤目中飘起邪魅,低头猛地稳住那张使坏的小嘴。

唔……阿宝有些不能适应那唇舌间滚动的霸吻,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继而手臂猛然环住司徒勋的蜂腰。

两个人缠绵拥吻,似久别重逢,似久旱逢甘霖,似劫后余生,贪婪的,相互索取和给与。

阿宝……轻轻放开那张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小嘴,司徒勋目中禁不住滚动下热泪,一双大手若碰着易碎的玉器般小心翼翼捧着那张光洁润滑的小脸,细细地看了又看。

勋,我们不要再分开好吗?阿宝抽泣了一声,小脑袋紧紧贴在司徒勋的胸前。

好,我们一辈子不分开,下辈子不分开,下下辈子也不分开,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阿宝是勋的,勋也是阿宝的……呐呐神情话语,自那棱角分明的唇间吐出,分明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是世间最动听的催眠曲,勋的阿宝,渐渐在勋的怀中睡去……[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第001章 被遗弃的儿子]我不看,把那小子抱走,你当你的皇后,我坐我的冷宫。

娘躺在床上,翻身向里,根本不看他这个刚从她肚子里生下来不久的亲生儿子。

阿宝,你不能这样,这好歹是你亲生的骨肉啊……母后挨着娘坐在娘床边,将襁褓中的他放在娘怀里。

他瞪大眼睛看着娘。

娘真漂亮,娘有一头好漂亮的头发,娘的头发闪闪烁烁闪着银色光芒。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娘的白发因谁而起,并不知道,如此年轻的娘拥有一头白发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

他只是好奇,便努力瞪大眼睛看。

娘也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见娘看着他发呆,他不由没心没肺地咯咯笑着从襁褓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娘亲的脸,又摸了摸娘亲的白发,小嘴嚅动了几下,忽然发出了一个单音宝!臭小子,真是翻天了!竟然敢叫自己的娘的名字!娘听到他叫她,满脸不悦地将他的小手从银发上拿了下来。

宝!被从手中扯走了银发,他不由有些慌,益发大声地叫了起来。

阿宝,他是让你抱,抱他,嗯?母后似乎有些吃惊他竟然可以那么清晰地跟她学着叫宝,又怕娘揍他,赶紧替他化解危机。

是抱不是宝?娘眨了眨眼,他也跟着眨了眨眼,娘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忽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威胁道:小子,你给我听好,我是上官宝,不是你娘,今后你我再无瓜葛,听清楚了没有?娘不认他!他有些想哭,可他怕他若是哭起来,娘会更讨厌他,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究没有落下来,他忍着心中说不出的委屈,略略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阿宝,你跟他说什么呢?汝南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喔,竟然眼睛里要流出眼泪来了!母后瞧见了他的委屈,忍不住说道。

我告诉他,我不是他娘,就这样。

大姐,皇后娘娘,抱着你的太子儿子赶紧走吧,阿宝累了,阿宝想睡。

娘复又躺下,转身朝向里面,冷声冷色地下了逐客令。

妹妹,你是不是对姐姐心有怨念?你到底想让姐姐怎么做,你才会高兴起来?母后听出娘不开心,不由声音中有些纠结。

你放我出宫我就会高兴起来!娘说。

我不管,我就要去追他。

你放不放?娘又说。

娘为什么要出宫?娘为什么不认他?娘到底要去追谁?…………十五年过去了,当司徒汝南穿着一身杏黄蟒袍,头戴束发金冠,挺直腰身,站在娘曾经住过的院子里,看着满地寂寞的落叶,看着空旷而冰冷的殿宇,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娘当年为什么会那么厌弃这个地方。

这里是冷宫,这里是整个皇宫最少人烟最少温暖的地方。

娘冷,娘寂寞,娘想要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娘想要一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娘逃出了冷宫,追去北方的战场。

因为那里有一个男人,有一个娘喜欢的男人。

在这点上,作为男人,父皇很失败。

父皇虽让娘生下了我,却没能让娘喜欢上他。

虽然他是那么那么爱着娘,那么那么喜欢着娘。

母后说,父皇将娘打入冷宫的同时,也深深伤害着自己,父皇一身的病,都是因为思念娘而起。

咳咳,汝南?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司徒汝南刚要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来,两鬓已经生出白发的司徒俊,佝偻着腰推开宫门走了进来。

汝南见过父皇。

汝南刚刚在御花园练功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

汝南急忙双手齐眉对父皇恭恭敬敬行礼问安。

哦,今日是靖南王王妃的生辰,你出宫去看看吧。

皇上一边轻咳着,一边喘着粗气,样子似乎很疲惫。

汝南急忙扶着父皇坐在石凳上。

他知道,这个院子,父皇常常来。

只不过大多是在夕阳西斜的傍晚,也许那个时候更容易让人缅怀记忆一些不想忘记的人或事吧,像今日这么早,还是第一次。

父皇今日为何会这么早来冷宫?难道就是因为今日是娘的生辰?[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第002章 微服出宫]此时是五月的天。

在这样有雾的早晨,天气仍有些沁骨的寒凉。

司徒汝南看着父皇不断轻轻地咳,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抽痛,却又说不出安慰的话来,陪着父亲在冷宫的院子里默立了片刻。

怎么还没走?司徒俊偶一扭头,才发现已经与他比肩的儿子还呆呆地站在身后,不由皱了眉。

啊,就走,就走,汝南只是想起皇祖母那里还没去问安,恐皇祖母挂念,正犹豫着是不是派人去说一声。

汝南愣了愣神,漆黑的眸子里星光闪烁了一下,急忙躬身回道。

哦,朕正巧有两日也没去了,你且去,我自会与你皇祖母说。

内库那里有渤海国进献的夜明珠,你去取两颗,还有其他什么稀罕新奇的玩意,只管拿了去。

去了别与你叔叔斗气,别惹她生气,嗯。

司徒俊一边撑着石桌站起来,一边道。

是,孩儿这就去。

司徒汝南扶了父亲走出冷宫,见悟竹过来侍候,便松了手,告辞离去。

看着儿子渐渐走远的身影,司徒俊目中充满着自豪对悟竹道:朕这个儿子如何?禀皇上,太子殿下天资聪颖,秉性良善,乃我大齐未来明君。

悟竹急忙含了笑谦卑道。

大齐未来明君?朕这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此时让太子监国,朝中大臣可会有异议?司徒俊微微眯了眯凤目瞧向东方初生的太阳。

朝霞如锦,阳光从云朵上放射下万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红彤彤的透过薄雾映照过来,照得人脸红润润的,心情也是大好。

而汝南正是这冉冉升起的初阳,一切蓬勃,焕发着无法遮挡的锐然生机和无边希望。

奴才不敢妄言朝政……悟竹没想到皇上会问他这样的问题,眉头轻轻抖了抖,脸在阴影里瞧不出喜怒,只声音透着淡淡惶恐。

哼,你啊,就是在这点上不如青竹。

司徒俊洒然一笑,知道自己也实在不该拿这么大的事来问一个太监。

便扶了悟竹的手往未央宫走去。

……宫门前已经备好了八匹马拉的朱斑描金龙云八宝车辇,甚至还有一队手持枪械的御林军候在车旁。

司徒汝南穿了一身便装出了宫门,一见眼前的排场,顿时皱了眉,扭头喝道:换一辆普通的马车来。

你以为本太子是要出宫游街去啊?青竹嘴皮子抖了抖,强忍住笑道:今日王妃在锦山行宫大摆筵席,邀请了渤海国国王及王后,坞国国王及王后,征北王徐达夫妇,以及老太师和夫人。

太子若是青衣简行,会不会被王妃以为不敬?这么多大人物?司徒汝南嘴角抽了抽,心想庆个生辰竟然也弄得周边属国国王和王后倾巢出动,自己这位娘亲可真不是盖的。

还不止呢,据说云南王那面也派了世子和小郡主过来,想来今日行宫定是热闹的很。

来的人还有渤海国公主和坞国公主,看样子倒像是相亲大会,王妃不是想给两个儿子公然征妃吧?青竹想着太子的秉性没敢提这茬。

心想,按太子的年岁也该着选妃了,只是太子一直拒绝,皇上也不敢违拗太子的意愿,只能暗里请王妃想办法。

母后呢?母后什么时候出发?听这么多人,司徒汝南心中微微有些别扭,忽然又想到皇后娘娘肯定也在邀请之列,不由抬头问。

皇后娘娘正陪着太后下棋,要在午时才能出发,嘱奴才送太子先过府去。

青竹躬了躬身,见一边的小太监早遵他的吩咐赶来了一辆两驾青布帘马车,不由急忙掺太子上车。

车辆出了宫门,顺着御街一路南行,车辆前后没带什么侍卫和御林军,只有青竹和一名小太监也换了普通百姓的装束,扮着太子爷的仆人和书童,与汝南太子微服前往锦山行宫。

车子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刚要拐上往锦山的官道,却听到城门口有位姑娘与守城的兵士争吵起来。

啐!你们齐人真是小心眼,我没有路条怎么着?还不许人进城看看了!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响若银铃,倒让车内的司徒汝南心神为之一震。

这声音似乎透着种说不出的熟悉,好像是在那里听到过,却又想不起自己在那里见过这声音的主人。

不由就打开车窗帘看了一看,这一看竟是痴了。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3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司徒汝南听得声音耳熟,不由伸手打开车帘,目之所及,却见一位二八姑娘俏生生立在那里。

鹅蛋脸上纤眉微扬,唇若绽樱,纤腰楚楚,一身白衣如风回雪舞,正手掐着腰与守城的期门军理论。

如此青春靓丽的女子,带着股山水的清爽和明秀,与宫中常见的那些粉黛有着泾渭分明的差异。

司徒汝南一双星般黝黑的眸子中顿时有光泽闪烁了一下,出声道:你去看一下。

青竹在一旁瞧得分明,听太子吩咐,急忙住了马车,将手中马鞭交给小太监,转身来到城门前问道:什么市如此吵嚷?这位拦住姑娘去路的期门军,刚巧方才验看过青竹的腰牌,知道是宫里的贵人,急忙躬身回禀:回爷的话,这位小姐没有我大齐各州通行的路引,又不是京城人氏,故而小人拦住了她。

青竹一听微微愣了愣,想起方才这姑娘说什么‘你们齐人真是小心眼’的话,顿时明白,这姑娘八成是异邦人士,偏偏身上的装束又与齐人相似,不由开口道:敢问这位小姐来自何处去往何处?为了防止别国奸细混入,我大齐进出京城有着严格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

哼,本小姐来自何处去往何处还要向你汇报?你算哪根葱,不让进拉到,请我进我还不进了呢!姑娘一听什么为了防止别国奸细混入,顿时有了气。

心想自己千里迢迢自桃花坞乘马车来,近大齐京城时好不容易趁着那精明的娘亲打盹从车驾上遛下来,本想着一个人到京城里逛逛,谁想人家还不让进,还当自己是什么奸细,真他母亲的丧气。

姑娘脸上的气恼,早就被马车上的汝南太子看在眼里。

见姑娘对不能进城有些失望,不由跳下马车走过来道:如今西凉与北魏国屡屡派刺客进我京城骚扰,故而我大齐京城进城需要经过严格检查,望姑娘体谅一二。

若姑娘不嫌弃与在下同车,在下倒愿意陪姑娘进城游览一番。

姑娘听到司徒汝南低沉凝重的声音,立时扭头砍过去。

却是位青年公子。

头上用五彩丝绦束发,额前当中悬着一块银月形的美玉,一件藕色滚云纹清简箭袖袍,腰束玉带,侧边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银灰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脚蹬黑缎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姑娘平生头次瞧见这般风流人物,神情不由也是呆了一呆,什么恼意怒意在那春风拂面般的笑容里立时消散无影。

姑娘,我家爷问,姑娘可是想进城?青竹见姑娘瞧见太子爷后呆住的模样,心中顿时窃笑不已。

太子爷的相貌从来都是大齐国的骄傲,不能说天下无双,这天下却也是找不出第二个如太子爷般样貌清俊气度非凡的男子来。

哦。

姑娘大梦方醒般醒过神来,却懵懂着眼目瞧过来,似乎未听明白司徒汝南的意思。

我家爷问姑娘可想着进城?若是想进城,我家爷愿陪姑娘走一趟。

太子爷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与女性亲近了?不会是喜欢上这姑娘了吧?青竹见姑娘未听明白,急忙殷勤地替太子爷向这位长相美丽的姑娘发出第二遍的邀请。

哦,好啊!姑娘倒爽快,听到青竹的解释,眉目翩飞,喜形于色。

青竹却暗暗摇了摇头,心想这位的性子倒是直爽,只是不太适合宫里。

赶了马车倒转。

&非%凡 芷 佳 手#打@司徒汝南请那姑娘上了马车后,自己则在车辕的位置坐了,原本坐在车辕一侧的小太监,急忙跳下马车,跟在马车后面步行前奔。

司徒汝南瞧他跑着辛苦,淡淡的声音道:你在城门口候着吧,不用跟随了。

小太监一听,顿时心中感激涕零,知道太子爷体恤他人小体弱,不由低头轻轻擦了下眼睛,停下脚步,返身回城门口立住。

把门的期门军早认出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是谁,见对方穿着便服,也不敢出声,只恭敬地让开道路,单膝点地以示恭敬。

姑娘微微愣了愣,心想这人是什么身份呢,竟然让守城门的军士如此恭敬。

瞧着马车内装饰简单,只算是个三流人家的水准。

见那人有礼有节,并未乘机进车厢里来与自己套近乎,就也未往心里去,开开心心地撩开车帘瞧窗外风景。

姑娘是头次外出吧?司徒汝南声音清淡中透着三分欢喜,见姑娘瞧着车外,不时美目流转顾盼,不由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是啊公子,奴家是头次出这么远的门呢。

大齐的京城真大啊,看那楼宇,呵,竟然柱子上还画了那么好看的花草。

还有,还有那面,那是什么呢?公子?姑娘手指着一个面人摊子,见摊子上插着数支五颜六色的面人,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是面塑,姑娘若喜欢可下马车近前一观。

司徒汝南之所以要陪着这位姑娘进城,实是因为喜欢这姑娘,担心姑娘一个人来到龙蛇混杂的京城会受那些地痞流氓的惊扰,故而见姑娘被那面塑摊子吸引下了马车,便也屈尊降贵跟了过去。

哗,好漂亮的面人!姑娘的目光被一支捏成仙女模样的面人吸引。

司徒汝南瞧去,见那面人儿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却是可爱的紧,不由弯腰拿起那只面人递给姑娘道:姑娘远来是客,汝南就送姑娘这只面人做个礼物如何?礼轻情意重,但愿姑娘不要嫌弃。

姑娘一听,欢喜地接在手中左右端详,惊奇道:这真是用面捏成的吗?怎么有着玉石的玲珑剔透感呢?这面塑的胚子是用油面合了糖蜜调制而成,故而有着一种玉石润泽之光,而且有着不霉、不裂、不变性、不褪色的特点,若保持得当,十年二十年看起来还是这般鲜亮。

司徒汝南见姑娘不解,不由解释道。

似乎想起什么,低头又拿起一组八仙献寿的大型面塑对那面塑的师傅道:这个也给用盒子装好。

瞧着姑娘瞅着那八仙献寿的面塑脸上露出喜欢之意,不由略略有些尴尬道:这组面塑汝南要送人。

姑娘若喜欢,可选其他的面人。

嘻嘻,我就看好你手里的那些面人儿。

姑娘唇瓣一张,脆生道。

司徒汝南脸色顿时红了红,虽然心中有些不愿意,仍作出豪爽的样子道:难得姑娘喜欢,汝南双手奉送便是。

啐,你这呆子,当本姑娘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吗?我就要这一个就好,本姑娘才不贪心。

姑娘见汝南神色窘迫,不由掩唇大笑。

原来竟是逗他玩儿。

司徒汝南不禁也嘿嘿笑出了声,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许心动,瞧着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神色间竟又是痴了。

呆人,快付银子,本姑娘身边可是一两银子没带,你说要送我的,可不许抵赖。

不抵赖,不抵赖。

老板,共多少银子?司徒汝南急忙转身向那面摊老板询问。

一支面人两文钱,共是九支,公子付给老朽十八文钱即可!老板被这摊子前的一双俊男美女早看傻了眼,见那俊美的公子相问,急忙回道。

青竹,付给老板十两银子。

司徒汝南听说总共才十八文钱,有些不肯置信地眨了眨眼,忽然转头对跟过来付账的青竹道。

哎呀,公子爷,不用这么多,小老儿这面摊子都卖给您也不够二两银子啊!面摊老板一见十两明晃晃的银子递过来,不禁吓得连连摆手。

嗤,你这老人家真是可爱。

十两银子是这位公子赏你的。

你就别推辞了。

姑娘见司徒汝南气度非凡,出手又阔绰,知道遇上的是位深藏不露的有钱人,不由笑着将那银子放在老者的摊子上。

拿起自己的面人,扯着司徒汝南的袖口就返身往马车方向去。

被姑娘扯了臂膀,司徒汝南的一张玉脸顿时如蒙了红布,心中小鼓一样的擂,竟是没了从前面对美色无动于衷的样子。

青竹瞧着心中已经开心的不成样子,原来太子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以前没遇上自己喜欢的而已。

可还要往前面去看看?司徒汝南见姑娘上了马车,自己也轻身坐上车辕,抬头看了看前面,轻声问。

不必了,到这就成了。

日后有的是时间逛。

公子出城时要往哪里去?姑娘好奇地问。

哦,汝南出城时要到锦山亲戚那里去拜寿。

司徒汝南急忙回道。

锦山?我也要去,嘻嘻,正好顺路,公子不会介意我搭个便车吧?姑娘一听顿时大喜。

正不知道锦山在哪里呢,这位公子看起来温文有礼,倒是个大好人。

是吗?姑娘也要到锦山去?司徒汝南一听心中不由微微怔了怔,难道这位姑娘也是靖南王妃请的客人?锦山已经被那婆娘划为自家领地,山上居住的可没有第二户人家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要到锦山去啊,我娘的结拜妹妹今天生辰,我随了娘千里奔波就是为了来庆寿的。

姑娘欢喜道。

&非%凡 芷 佳 手#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难道她是坞国公主?话说自己的那个娘可就一个结拜姐妹,就是那位坞国王后纤纤。

司徒汝南心下顿时一沉。

我,我交有木凝珠。

有木凝珠见对面的公子相问,不由羞涩地低下头。

有木凝珠?坞国那位土匪大王不是叫着有木沉香吗?果然是与司徒正彦结了娃娃亲的纤纤的女儿。

确认了姑娘的身份,司徒汝南心中顿时酸涩异常。

如此纯净美好的姑娘,竟然是司徒正彦那厮的未婚妻,真是苍天无眼呐!话说那位上官宝的宝贝儿子,十五岁的靖南王世子司徒正彦,如今在京城方圆百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名声一点也不比他娘当年弱到哪里去,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年纪便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竟将见过的姑娘媳妇调戏个遍,动不动就香个小嘴儿。

靖南王府的丫环仆妇更是畏之若虎,能不近这位小主子的身,便尽量躲远了去。

上官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自三岁起便关他黑屋子,谁知关来关去,小小人儿更练出一身贼胆,经常半夜三更跑到下人房去扮鬼吓人。

司徒汝南静默无语到了城门口。

侯在那里的小太监一见太子爷回来了,急忙从城门口期门军住的屋子里蹿了出来。

你小子甭高兴的太早,在后面跟着马车跑吧。

青竹一见小桂子嘴角粘得酥饼渣,就知道这小子待在城门口被期门军当祖宗供了这些时候,定然是点心茶水一样不少。

车里这么宽敞,公子大可以进来坐。

这样你家书童也不用辛辛苦苦跟着马车跑了。

有木凝珠见小桂子身子骨瘦瘦弱弱不由心下不忍。

若是不知道对方是纤纤的女儿,司徒汝南倒真可能进车厢里去。

如今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这车厢万万是坐不得了。

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他司徒汝南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儿汉,绝不做那夺人妻室的卑鄙之人。

从期门军那里给爷牵匹马来!司徒汝南面色沉凝,冷声对小桂子吩咐道。

青竹一听顿时愣了愣。

爷要单独骑马?先前太子爷不是挺喜欢跟这姑娘说话的吗?怎么眨眼工夫就变了脸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此时的司徒汝南,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未与这有木凝珠相逢相遇过。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4章 喜盈门听到太子爷吩咐,一旁的期门军校尉急忙将自己的坐骑奉献出来,亲手牵了毕恭毕敬交到小桂子手中。

司徒汝南也不说话,冷着脸翻身上了马。

小桂子犹豫着爬上车辕,往车厢里偷偷瞄了一眼,见那姑娘水波潋滟般的美目正疑惑地看向太子爷,不由心中略略有些不高兴。

心想这姑娘咋这么厚脸皮呢?竟然赖住太子爷了。

话说你个大姑娘家在车厢里坐了,让太子爷怎么好意思再进车厢,何况太子爷从来又讨厌女人。

小桂子哪里知道,太子爷心中实是喜欢上这姑娘了,实是真想与姑娘坐在一起说说话。

问题是这姑娘身份不一般,太不一般了,准弟媳啊。

大伯哥与弟媳妇促膝长谈,这话好说可不好听!马车行进到一处山林,有木凝珠就开始在车内不安了。

自己光听娘说什么锦山行宫,可不知道这锦山行宫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公子,敢问锦山行宫在什么地方?有木凝珠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那个绷着脸骑在马上的年轻公子。

就在前面不远,姑娘尽管放心,在下会将姑娘护送到锦山行宫。

司徒汝南并未点破自己的太子身份,只淡淡地语气回道。

那,那就多谢公子了,都是小女子不好,拖累公子爷骑马劳累。

凝珠歉疚地看了一眼外面略有些热辣的太阳,心知若不是自己占了车厢,这位公子大可不必非要骑在马上受这风吹日晒。

司徒汝南似明了姑娘心中的不安,回过头来看这姑娘,嘴角微微弯起,目中尽是温柔道:姑娘是客,汝南只是略尽地主之谊,姑娘不必挂欠。

那笑容,若明月出水般干净明朗,照得心湖一阵阵水波荡漾,竟是无法平静下来。

凝珠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羞涩地低下头。

司徒汝南见凝珠面上红晕飞现,煞是动人,不由也是一呆。

却又迅即扭转眼目,策马往前奔去。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行过一个拐弯左侧就是片茂密的林子,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黑锦的强盗,抡着一把开山大斧,呜得一声蹿了出来。

啊!公子,我们遇上强盗了吗?凝珠在车内听到这声喊,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也是自小被老娘老爹捧在手心里惯了,不知道她老爹的出身实际上也是强盗。

司徒汝南与青竹恨恨地看着这个突然间蹦出来吓唬人的强盗,真想趁着这小子装强盗而趁机捉住他饱揍一顿。

哇呀呀呀呀!快快拿出买路钱!黑衣小子还以为汝南太子等人被他的扮相吓住了呢,不由将斧子车轮样舞动起来。

司徒正彦!司徒汝南忍无可忍冲那不知死的臭小子猛然爆喝了一声。

啊呀!叫某家做什?司徒正彦一听被哥哥喊破,顿时收了斧头,拉下脸上的遮面黑锦,一双桃花眼往那车厢里不怀好意地看了看。

车上是来自坞国的有木公主,还不赶紧去行宫禀报一声,省得坞国大王和王后担心。

司徒汝南见那小子眼珠子乱转,不知又想什么鬼主意,急忙点明有木凝珠的身份。

啊?是我老婆在车上啊!司徒正彦一听车上刚才娇滴滴说话的女子就是从丈母娘和老丈人眼皮子底下逃下车去的媳妇儿,不由腆着脸皮掀开车帘子就想往车上爬。

你你!你别上来!有木凝珠见这小子要上车,吓得往车厢内缩了缩。

自听到身边骑马的公子喊出司徒正彦的名字,有木凝珠心里就怦怦乱跳起来。

难道这个扮着强盗的家伙就是娘口中的乖乖女婿?天哪,看着贼小子一副猴精八怪的鬼模样,哪有半分像位王府世子?嘿嘿,媳妇儿别怕,我扮强盗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太子老兄的,没想到你会在车上。

司徒正彦将手中的大斧头往林子里一丢,顺手将脖颈上围着的黑锦拉下来假作斯文地擦了擦手,看到媳妇儿长得蛮漂亮,晒成麦色的脸颊上立刻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谁是你媳妇!你别胡乱叫!原来那位公子就是传说中的汝南太子。

有木凝珠顿时芳心纠结起来,心道为何司徒汝南是司徒汝南,为何司徒正彦是司徒正彦,为何自己偏偏先遇上司徒汝南,为何自己偏偏对他动了芳心……&非#凡 芷 佳 手#打!嘻嘻,我才没胡乱叫。

好了好了,你别害怕了,我不上去了就是,我往行宫报信去,你娘你爹怕你不知道路都担心你不得了,所以我老娘就吼我下山来接你。

司徒正彦见有木凝珠一个劲往车厢角里缩,小身子骨还颤颤发抖,以为是被自己方才一嗓给吓住了,略略有些歉意地嘻嘴一笑,转身兔子般从山路上飞奔而去。

公主勿怕,我这兄弟就是顽劣了些,心地倒是好的。

司徒正彦的确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是在说不出哪里招人待见,汝南只好勉为其难寻出句‘心地倒是好的’来说服姑娘说服自己。

原来尊驾就是汝南太子殿下,凝珠这厢有礼了!凝珠双膝挺立,半跪在车厢里向着司徒汝南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汝南一愣,急忙抱拳施礼。

温柔着声音道:望公主勿怪汝南之前隐瞒身份。

我怎会怪你?我只希望一辈子不要知道这劳什子身份的好……我……我……我不要上山去了。

有木凝珠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让老娘不明不白地给决定下来,不由语声略略有些沙哑。

汝南听出凝珠的心意,见她双目含情躲躲闪闪从自己身上划过,知她也对自己有了意,不由更感难过,扭头看向树林,长长呼出一口气,嘎着声道:有木大王和王后正在行宫等着公主呢,公主还是上山去吧。

唔。

凝珠知道躲避也不是办法,低低应了一声,便随手放下车帘,人却在车帘后委屈地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汝南知她伤心,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强自挺了挺背脊,双腿一夹马肚,沉着脸引着马车往行宫而去。

……车至行宫外,上官宝与有木夫妇已接了司徒正彦的传讯侯在宫门外,眼见汝南太子骑着马先到了行宫门前,宫门前一行侍卫急忙向太子行礼问安。

司徒汝南跳下马来,见娘亲容颜依旧,想着已有半年没有看到娘亲的面了,不由湿了眼目,也不顾众人如何看,近前默默地单膝点地给娘亲行了个跪礼。

汝,汝南,太子殿下,快快请起。

阿宝看到这个一向不能多见的大儿子,心中也感难过万分,不由急忙双手将儿子从地上掺了起来,眼目中也已润了泪。

纤纤知道娘儿俩的事,看这母子相见不能相认的场面,先自忍不住抬起袍袖擦拭眼角。

娘!凝珠见到娘亲,顿时小燕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飞扑进纤纤怀里。

你个死丫头!可吓死老娘了!竟然敢自己偷偷溜走!也不想想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遇到强人欺负可怎么办?纤纤抱着女儿边笑边哭边骂。

娘,没人欺负我,就你能多心……凝珠责怪地挖了娘一眼。

纤纤瞅了瞅司徒汝南,又瞅了瞅怀中的宝贝女儿,语气狐疑地小声问道:你怎么跟汝南太子搅到一起了?娘,女儿不认识路,幸亏在城门口遇到太子,太子待女儿彬彬有礼,你别胡乱想好不好。

凝珠当然知道这个娘不是省油的灯,怕她看出些什么来,急忙翻了老娘一眼,嘟着嘴做出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宝贝女儿只要能安全回到娘身边来比什么都好。

娘哪里有乱想了。

说完,眼瞅着司徒汝南,忽然附在女儿耳边耳语道:你可别对这小子动心,你娘可是自小把你许给正彦了。

看见司徒汝南就想起他那皇帝老爸,想起他那皇帝老爸,纤纤就有气,因为那家伙当年趁着自己给阿宝制造的混乱趁机占了阿宝的大便宜,自己心里感到对不起阿宝,就越发恨那个曾经伤害阿宝的人。

因此上,也顺带讨厌司徒汝南。

司徒汝南不知道因为父亲的缘故正被纤纤讨厌着,被娘亲掺起来后,急忙转身给有木沉香夫妇抱拳行礼。

司徒汝南见过有木大王夫妇!呵呵,小伙子长得不赖嘛!有木沉香可不知道老婆心中的小九九,大大咧咧上前拍了拍汝南的肩膀,见汝南一表人才,且将宝贝女儿给安全送了回来,心中顿时喜欢上了这小伙子。

在门口杵着干什么,都赶紧进去。

阿宝趁人不注意,擦掉了眼角的泪,满目笑容向众人道。

汝南跟在娘亲后面,刚踏进行宫的大门,迎面就扑来司徒正彦那小子。

太子老兄你可来了!可想死我了!是想我呢,还是想我的银子。

汝南太子瞪了一眼没点正形熊抱过来的弟弟。

嘿嘿,你也想,银子也想,上官宝太抠门了,一个月只给我一百两零花。

一百两如今好干什么啊,还不够请朋友吃顿酒的。

司徒正彦扯住汝南太子的衣袖,落在众人后头,眼望着精明头顶的老娘的后脑勺,心有不满地小声道。

一百两银子是普通百姓家一年的花销,你吃穿都不用花钱,一百两银子还嫌少?司徒汝南早知道这小子整天花天酒地,开销特大,一百两银子的确不够他塞牙缝的。

可都十五岁的人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成家立业,这个样子下去可是不成。

太子哥哥,你撒撒手指丫也比老娘一年给我的银子多,最近事多,这个月的银子早就花光了,连下个月,下下个月的也已经预支了,好哥哥你就可怜可怜弟弟吧。

司徒正彦知道大哥外表严厉,心底对他一向却是极好。

果然司徒汝南架不住这小子软磨硬泡,对跟在身后的青竹摆了摆手,青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出来,双手递给司徒正彦。

&非#凡 芷 佳 手@打!司徒正彦一看到银票,两颗眼珠子立刻发蓝光,一把抄在手中,看了看,见是千两银子的票值,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

太子哥真大方!兄弟谢了!说着话扭身就往外蹿去。

你要往哪里去?司徒汝南见那小子拿了银票就往宫门外跑,担心他一去不返,害娘生气,不由开口问。

我有点事要办,去去就回。

司徒正彦招了招手,眨眼消失在宫门外。

汝南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大半年攒下的银两,被这小子一把拿走,可别就这么出去给随意挥霍了。

……流晶河畔的牡丹院,今日是清宫赛盈盈开苞的日子,大早就有无数新旧嫖客上门捧场。

司徒正彦去到的时候,院子正中的高台上,盈盈姑娘已经开始进行才艺表演。

司徒正彦进了门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盈盈我来了!盈盈纤纤手指正若有若无地弹奏出略显忧伤的曲子,乍听到这声喊,心头顿时一震,抬头见是那冤家来了,美目中顿时润了泪。

十指轻滑,眨眼却是改为曲调活泼的《喜盈门》。

啊哟!这不是靖南王世子吗?您老人家可算来了,你要不来,我们家盈盈姑娘怕是要伤心死。

老鸨一见名冠京城的小阎王司徒正彦来了,知道这小子定是凑足了银两,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005章 美人如花盈盈,咱不要在这里弹琴了,本少爷今日赎你出这破院子!司徒正彦啪地一声将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很拽地摔在老鸨怀里。

老鸨急忙展开眼前看,见是一千两银子,那脸上的笑就有些皮笑肉不笑了。

世子真是好大的手笔,出手就是一千两,可我们盈盈的卖身底价就是五百两,赎身没有个万把两,只怕是要面谈!啐!万把两?你当这是打劫啊?司徒正彦一听这老鸨子漫天要价顿时火大,猛地一把将老鸨揪到眼前,恶狠狠道。

世子世子,老身哪里敢打您老人家的劫,这盈盈姑娘品貌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身在她身上所花费的可真不止千两碎银啊!老鸨一见小阎王发威吓得裤子都要尿了,可仍然强硬着不肯降码。

世子,快放开妈妈,盈盈在这里求您了!赛盈盈一见司徒正彦发火,不由在台子上眼泪汪汪地矮身下拜。

司徒正彦哪里还强硬的起来?见盈盈落泪,急忙松开老鸨,一个箭步到跨刀台子上,将梨花带雨的赛盈盈拉起来抱在怀里,柔声哄道:你莫哭,我会想办法赎你出这肮脏地方,这一千两银子虽不能给你赎身,但也可保你今夜无事。

乖,不要难受了。

世子爷,盈盈不是难过,盈盈是被世子所感动,盈盈何德何能,能得世子如此厚待。

盈盈红唇微开,面带娇羞。

听盈盈问为何会如此厚待她,司徒正彦目中蓦然闪过一丝悲伤,忽然撇开赛盈盈,转身道:你好好呆在这里,今日府中有客,爷不能陪你了。

司徒正彦刚要转身离去,不想却被盈盈扯住了衣袖。

还有什么事?奴今夜在房里等爷。

赛盈盈欲语还羞道。

司徒正彦一听没人如此说,目中顿时划过一丝邪罔,低头在那没人的唇上轻嘬了一口,轻薄道:好好洗白白上床等着爷。

啐!司徒正彦的身影刚从台子上消失,台下坐在边角的一位穿着银白袍子的客人忍不住厌恶地啐了一口。

什么靖南王世子,原来是这么个东西!爷,是不是还要继续跟踪下去?一名黑衣武士躬身近前请示。

不用了,马上回锦山,本殿决不会让妹妹嫁给如此不肖之徒!白衣人唰地合上折扇,黑色的眸子里透出些淡淡蓝光,样子虽然俊美无双,但却不是地道的齐人,反而有几分肖似渤海国人。

待一宗人从院子中消失。

老鸨跟了赛盈盈上了彩楼,进了房门,左右看了看,忽然关上房门,转身看着赛盈盈,沉声道:你可莫被那小子给玩动了心,不要忘了主子交给你的任务。

是,嬷嬷,盈盈不敢忘,盈盈的命是主子给的,盈盈怎么可能因为男女之情就背叛主子呢?赛盈盈抬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陌生的面孔,眼目中露出厌倦的神色。

这张脸,是他所喜欢的,却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本来面貌,自己对他真的未曾动心,为何会如此厌恶这张脸呢?今天夜里他若真的来,你便拿出全身的本领来应付他,最好让他能将你迎进靖南王府,就是做个妾室,对主子的计划也是大有用处。

老鸨原本花枝招展的一张粉饼脸上,此时全是毒辣的阴狠之意。

既然嬷嬷如此着急让盈盈进那个靖南王府,为何今日他要替盈盈赎身,嬷嬷却不答应呢?赛盈盈有些不明白道。

哼,男人都是贱胚子,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要是轻易让他得手,他便不会再稀罕你了。

老鸨冷冷哼了一声,坐在桌子旁倒了杯花茶,淡淡饮了一口。

渤海国的客人知道了世子到院子里的事会不会对上官宝说呢?赛盈盈想起那个目光犀利的白衣人,身子骨仍禁不住轻轻一颤。

那个人的目光太冷了,冷得像冰,瞧向自己的时候,似乎将自己看着一堆白粉骷髅般,竟然半点温色也无。

渤海国那面暂时不要招惹,那个人个性阴狠残忍,不是好对付的。

老鸨道。

知道了,盈盈会小心。

赛盈盈拔掉头上的发簪,放下一头柔软的青丝,自恋地摸了摸,想着司徒正彦临走时所要洗白白的话,唇角禁不住露出一丝春心荡漾的笑容。

老鸨看见那丝笑,心中暗骂一声粉贱贱的小蹄子,便转身处了房门。

昏黄的铜镜中,美人露出一抹香肩,渐渐又露出一抹粉胸,然后是红艳资源熊出品 ----百万级打包资源提供者 zybear.taobao.com雾气氤氲,美人出浴。

只见红红的肚兜和一缕薄纱,赛盈盈姿势极为淫荡地躺在床上,想象着夜里如何应对司徒正彦。

墓地,一阵凉风袭体,眼前竟出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光天化日之下,房间里什么时候进了人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赛盈盈刚要惊叫出声,却被那黑衣人一指点住了穴道。

姑娘好荡的姿势,想着让男人疼吗?黑衣人的手指轻轻在赛盈盈柔滑的小腹上弹了一下,盈盈顿时如被雷电袭中般,异常火辣的感觉从小腹直蹿向四肢。

姑娘若想实践一下如何伺候男人会让男人更舒服,在下倒也不吝赐教。

黑衣人看到赛盈盈唇瓣微张,娇喘连连,已是不能自己,不由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露出一宗粗大的物事来,在赛盈盈洁白的小腹上轻薄地划了一个圈。

啊!淫贱!赛盈盈口不能言,身体又被情欲所烧,眼目中禁不住流下泪来。

嬷嬷让她伺候司徒正彦,她虽然心中略略有些委屈,却并不是如何抵抗,如今被这不知样貌的淫贼羞辱,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别这么一副委屈摸样,不是想着伺候男人吗?那就得适应男人的粗野!黑衣人话一说完,双手托起赛盈盈的玉臀,凶猛地攻了进去。

锦山行宫一派喜气洋洋,司徒正彦从牡丹院返回的时候,尚还未开筵席。

上官宝正陪着纤纤和渤海国的王后柳如眉(也就是上官宝从前的那位小妾柳姨娘)在御花园里说着闲话,旁边不远立着的便是有木凝珠和一位穿着淡蓝色纱衣的娇俏女子,眉目间尽是得意的神色。

唔,不错,不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只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上官宝看着尚珍珠纤眉弯弯,模样娇俏,性子柔顺,便想这丫头若是许给汝南倒是合适。

刚及笄呢,哪里会急着许人?我还想让她在膝下多呆两年呢。

柳如眉笑盈盈道。

唔,才十四岁哇,年岁的确小了点,不过我在大齐,及笄的女子就可以谈婚论嫁了,不知道柳娘娘有没有意思儿从今天的那些小伙子里跳出个女婿出来呢?上官宝指了指御花园东北角的演武场,司徒汝南与云南王世子等人正在那里比划着弓箭,似乎在进行射箭比赛。

柳如眉抬眼望去,刚刚看到司徒汝南手拿三支箭扣在弓弦上,双臂较力,嗖得一声射了出去。

好!三箭皆中靶心,众人忍不住鼓掌叫好。

连纤纤和柳如眉也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

有木凝珠和尚珍珠的小手更是拍得发红,闪亮眼目均齐齐定在射完箭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汝南太子身上。

大哥,大哥,我来试试!司徒正彦一见司徒汝南在大家眼前露了一手,顿时眼热心热,从汝南手中抢过弓箭,也有样学样地从侍卫手中接过三支箭羽。

引弓搭弦,双臂较力,咻!啪三箭齐放下,箭靶子竟然被射成了碎片。

众人皆目瞪口呆。

静默了片刻,司徒汝南最先醒过神来,不由为兄弟的神力鼓掌叫好。

嘿嘿,这破靶子这么不结实!司徒正彦见靶子被自己毁了,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边的白羽展翼早将新靶子接了上去。

靖南王看了看司徒正彦,目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接过侍卫手中的弓箭,也瞄准箭靶来上一箭。

一箭正中靶心,倒也中规中矩。

上官宝见勋哥哥并不与子侄们争辉,不由目中流露出赞许之意。

然后是云南王世子殿玉和渤海国王子尚天麟,一个个也是出手不凡百发百中,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一个穿着火红衣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缠住段玉也要求射箭。

段玉和颜悦色地讲解着要领,将手中弓箭交到那双小手中,帮着她将手放在弓弦和弓背上。

哎呀,哥哥,这弓太沉了!小姑娘嘟了嘟石榴花似的小嘴。

喏,这把弓箭是我小时候玩过的,给你用正合适。

司徒正彦见小姑娘拉不开弓气得跺脚,便将一把羚羊角做成的精致小弓递了过去。

谢谢正彦哥哥!小姑娘接了弓箭,忍不住跳脚在司徒正彦脸上亲了一下,倒将一向嚣张得要亲别人的花心大萝卜司徒正彦亲出个大红脸来。

呵呵,这小姑娘可真是活泼,谁家的孩子?纤纤一见那姑娘率真的模样,顿时心中喜欢起来。

是我三姐的宝贝女儿,闺名唤作段玲珑,可惜就是年岁少点。

上官宝看着外甥女活泼可爱的模样,心中也欢喜。

也不用几年就能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了。

你啊,真是贪心,既然定了我家姑娘,可不许三心二意再给你儿子弄什么侧妃!纤纤一听顿时吃醋,知道上官宝心中定然动了什么心事。

啐!我给我儿子纳侧妃怎么了?我可就正彦这么一个儿子,可想着他能给我养出一群孙子出来呢。

你家女儿若是跟你一样就养一个闺女出来,你让我往哪里抱孙子?上官宝显然是深受狐狸老爹上官博的毒害,脑子里全是多子多孙的画面,一听纤纤的话,顿时真话当着玩笑说了出来。

反正你家正彦的正妃之位是我们家凝珠的!纤纤当然清楚上官宝与他那个老爹一样难缠,急忙缓和了语气。

有木凝珠在一边听到娘亲们如此说,脸色先是红,然后是紫,再然后转青,转白,忽然就堕下泪来。

姐姐怎么眼睛红了?尚珍珠在一边瞧见,小声关切地问。

没事,有个飞虫跑到眼睛里了。

有木凝珠急忙揉了揉眼睛。

啊?有飞虫跑到姐姐眼睛里了?那可别揉,我给姐姐吹吹。

珍珠小手拉开凝珠的手,瞧见凝珠一双美目果然红红的,顿时紧张地叫出声来。

这一声叫,惊动了司徒汝南。

汝南转头见有木凝珠白衣胜雪俏生生地立在回廊下,身后是一丛修竹,美人如花,美不胜收,不由痴了痴,又见珍珠整个拉扯凝珠的手,不知道凝珠到底为何在揉眼睛,心中紧张起来。

嘿,媳妇儿,让老公来吹,老公吹眼睛最拿手了!司徒正彦亦瞧见凝珠在揉眼睛,欢蹦乱跳地跑了过去。

凝珠一见司徒正彦那厮突然奔了过来,吓得跟什么似的,急忙往娘亲那里跑。

却没瞅见地上落着的一支枯竹,眼看就要被绊倒在地,斜刺里却冲出一个身影,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扶住站好。

太子殿下。

凝珠回眸一看,见是司徒汝南刚才施加援手,不由感激地低低唤了一声。

汝南被这肉肉一声唤,搅得心口疼了疼,却冷了脸背转身,沉声道:走路要看好脚下。

是。

凝珠眼目顿时一湿,知他是关心自己,却因着各自的身份不得不做出疏远的样子来。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四条黑蛇般的锁链末端是细白的肌肤,和被铁链紧紧拴住的四肢。

拓跋野一身红衣如血,黑色长发散乱,四肢成大字形被固定在以四周巨大铜柱为床脚的床榻上,面色苍白,眼目闭合,似是在沉睡。

殿门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来。

刺眼的阳光,随着殿门的洞开,扇子般铺展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刀刃般犀利的光芒。

有无数原本肉眼不能辨别的微小尘埃,在那光芒中密密飞舞,肆意游动。

拓跋野听到响声,猛然睁开紫色眸子,被铁链锁住的四肢徒劳地挣了挣,勾起头见是穿着一身黑色刺金龙皇袍的狄龙出现在殿门口处,眼目中顿时流露出仇恨的光芒。

朕的妖妃娘娘昨夜睡得可好?狄龙瞧着床榻上美人的妖娆,粗大的手掌慢慢摸了上去。

滚!拓跋野嘶声喝骂。

滚?怎么可能?朕如今是北魏的皇帝,北魏的江山是朕的,北魏的皇宫是朕的,至于你,你当然也是朕的,朕还真是舍不得让你这么快就去死呢。

狄龙手指划过拓跋野高耸的胸脯,在上面逗留了一下,砸吧了一下嘴唇道:你的滋味真是特别呢,朕都有些怀念了。

滚!拓跋野因为愤怒而剧烈挣扎,铁链子哗啦啦摇出一阵碎响。

你可别不知好歹!当初是谁将半死不活的你从南齐山沟子里救回来的?怎么,如今改性了,要做贞洁烈妇了不成!狄龙面色阴历地一把揪住拓拔野的满头青丝,狠狠往床上压去。

光滑得脖颈被扯出了优美而残忍的弧度,低低的呻吟声禁不住从拓跋野鲜红的唇间滚出,整个人虽然面色苍白若纸,却依然性感的要死。

狄龙禁不住低头猛然吻了上去,不小心却被拓跋野狠狠咬了下唇,咬下一块皮肉。

啐!一口含着血的唾液从那张性感的红唇中吐出,喷在狄龙颌下微微弯曲的胡须上。

臭婊子!狄龙的齿缝间鲜血淋漓,恶狠狠骂了一声。

刚要举步往殿外走,忽然又扭转头阴险地笑着道:你那女儿滋味不错呢,朕都不舍得让别人尝了鲜!混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拓跋野愣了愣,蓦然疯了般嘶声大吼。

呵呵,想不到你这妖孽还有紧张的人。

你与那南齐皇帝的孽种,如今正在南齐的流晶河畔以妓女的身份为朕办事呢,要死朕的计划不差,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躺在自己的父兄身下和你个妖妇从前一样辗转吟哦了呢。

哇哈哈哈!狄龙狂笑着甩手关上殿门,独留下若噬骨之蛆般的刻毒话语,依然在黑沉沉不见光亮的大殿内嗡嗡作响。

四根铜柱上的铁链剧烈震动之声亦经久不息,低低的,压抑着悲痛和愤怒的吼声,若从九重炼狱中传来的一般,阴森可怖之极!。

五月,北方依然荒漠,位在南方的大齐锦山却已是一派夏日风光。

中午时光,四周树木之上蝉鸣不断,锦山行宫的流杯亭内美酒佳肴时新水果摆了满桌,喧闹声中,已经开始了寿筵。

作为今日的寿星,上官宝毫不客气地叫嚣着要当行令官,纤纤先就不干了,也不管皇后上官玉在座,猛然扑上前去接住上官宝不然她起身。

既然要行酒令,哪有让寿星脱逃的道理,如今四边有的是侍卫丫鬟,哪一个不能做那击鼓之人?偏偏你这臭丫头想临阵脱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看不若就叫白羽擎令好了。

展翼,去拿二尺红布给白羽蒙住眼睛,将鼓槌放于他手中,咱们便击鼓传花好了。

要说一个古人吃酒,吃得英雄,说不出的,罚酒三杯如何?司徒正彦一听有得热闹玩,顿时来了精气神,先将自己喜欢的说了出来。

好!世子的提议我赞同,可别腻腻歪歪整啥词啊句的,咱有木沉香是粗人,最不耐烦那个。

有木沉香一听,顿时正中下怀,心想自己别的不行,说个十个八个英雄还是说得出口的。

征北王徐达亦是豪放之人,见有木沉香附议,便也手拂美髯微笑点头。

司徒勋见阿宝跳着脚要去夺那鼓槌,伸手将她扯在身边,笑着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猴子气,也不怕被晚辈们笑话。

笑话?谁敢笑话我?阿宝眼睛一瞪,瞅见司徒勋眼前的果盘水灵灵的煞是诱人,伸手捏起一粒葡萄,皮也不剥就扔进嘴里,骇得司徒勋急忙伸手去抠,连连告饶道:好好好,没人笑话你,你若不耐烦剥皮,我变剥给你吃便是,别整的呆会又要嚷嚷着喊胃疼。

皇后上官玉,征北王妃上官媚,看着这位越活越年轻的小妹,不由心中暗暗羡慕不已。

怎的十五年过去,小妹还是如当年一般娇艳无双呢?放进有木凝珠那堆姑娘们群里,单从外貌,竟一点看不出年龄上有何差异。

凝珠珍珠等人第一次见上官宝,果然忍不住低头掩唇吃吃笑。

司徒汝南见凝珠忍笑忍得涨红了脸颊,唇角禁不住亦弯了弯。

心道自己这位娘亲,从来只管自己活得自在,哪管别人眼里如何看。

不要说被几个亲近的晚辈笑话,就是被千夫所指,也照样我行我素。

这么多年过去,表面上她是以上官语的名分嫁进靖南王府,实际上她才是上官宝的事实,早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就是两位皇祖母那里,明里暗里也是早已经知道了,见孙子也大了,儿子们又和睦的很,便也不肯多事来指责什么。

有什么好职责的呢?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怨谁不得。

司徒汝南见靖南王真是将娘亲十几年如一日的捧在手心里珍宝般呵护,小时的那些愤恨气恼早就烟消云散,如今只希望两位不老的老人家能够身康体健寿比南山。

我先说!我先说!司徒正彦那小子一把从展翼手中夺过行令所用的一支樱花,抢先嚷嚷道。

臭小子!皇后娘娘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先说话的理?给我安安分分坐下!上官宝一见司徒正彦跳了起来,顿时挽了挽袖子怒瞪过去。

没什么,没什么,难得今天孩子们开心,就不要讲什么规矩了。

大家尽兴乐和,尽兴畅饮便是。

上官玉见那对冤家母子又掐上了,急忙和颜悦色地开口相劝。

就是嘛,皇后姨娘都说不讲规矩的,偏偏你这从来不讲规矩的人倒要求儿子讲起规矩了。

司徒正彦得寸进尺地嘟囔了一句。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不成?小心老娘关你禁闭!把花枝给我!上官宝怒道。

整天拿关禁闭吓唬人,有没有点新创意啊?我听都听烦了。

司徒正彦十二分不乐意地将手里的花枝交了出去,嘴中依然嘟嘟囔囔。

正彦,不许与你娘顶嘴!汝南沉脸在正彦耳边低喝了一声。

你娘,你娘,我咋就摊上这么个土匪娘呢。

三岁起就关我禁闭,都关了十几年了,还动不动拿这招吓唬人。

司徒正彦长叹了一声,有些不堪回首过去的滋味。

你嫌关禁闭没创意?成,明儿起,咱先试试老虎凳辣椒水。

你老娘当年发明的十大刑罚,给你试个遍如何?上官宝见臭小子不老实,咬牙切齿道。

娘啊,你那也太歹毒了吧。

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你那些招连刑部都嫌太过残忍给停用了,你还想用来对付你亲生儿子啊?司徒正彦一听老娘要搬出十大刑罚对付自己,立刻吓得缩了缩脖子。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就是上官宝能治住司徒正彦,也就是上官宝这号娘能生出司徒正彦这样的儿子出来。

众人渐渐适应了这母子间的战斗,纷纷当成了酒筵一趣,看得是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上官宝本就二皮脸,哪管别人如何看,见从儿子手中得了花枝在手低头嗅了嗅,猛听得一阵鼓响,急忙将花枝交给上座的皇后娘娘上官玉,上官玉传给左手首席的渤海国国王尚金霖,尚金霖交给柳妃,柳妃传给有木沉香,有木沉香传给纤纤,蓦然鼓声停住了。

纤纤愣了愣,急忙用筷子敲了一下面前的酒盅道:关云长单刀赴会。

鼓声再起,二遍鼓歇,花枝恰好落在云南王世子段玉面前,段玉急忙道刘季子醉后斩蛇。

接着是有木凝珠,接了花枝微微一笑:霸王鸿门宴曹玮席间斩敌献头。

几个人说的都是历史掌故。

轮到司徒正彦,司徒正彦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晓得了,只是我吃几盅,不皱眉头,就算我是个英雄了。

众人一听这最先嚷嚷着行令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哄堂大笑起来。

上官玉更是给笑出了眼泪,指着上官宝道:你这儿子怎么好不学,便将你的无赖模样学得一般无二。

哪里是一般无二,我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纤纤瞟了一眼司徒正彦,啐道。

也罢,也罢。

便罚你吃三杯酒吧。

上官玉摆了摆手,自有漂亮的宫女上前,用碗大的杯,倒了满满三杯。

司徒正彦一见眼前的大杯子,看了一眼端庄贤淑的皇后姨娘,心想这么温柔的人竟然也学坏了,开始会整人了。

司徒勋心疼儿子,眼见三大杯子酒放在儿子面前,不由开口道:你若不能喝那么多,父王代你喝好了。

别管他,让他喝!上官宝见儿子耍熊,知这小子故意想讨酒喝,便拦住司徒勋。

司徒正彦见大家都看着他,神色间立刻豪情万丈起来,咕咚咚一杯酒下去,颇英雄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液,朗声吟哦道:把酒当歌,人生几何?莫使金樽空对月!大青白日的,没月!你小子就别胡乱冒酸词了,还有两大杯,给老娘继续喝!上官宝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

咕咚咚,又是一大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这回改悲壮了。

正彦哥哥,你不要喝了吧,玲珑害怕。

一边末席就座的小郡主段玲珑,看着司徒正彦的样子,怯怯道。

怕啥,你正彦哥哥可是酒神,这点酒有啥好怕的,大不了我喝醉了你来伺候我!司徒正彦打了个饱嗝,微眯着眼睛有些醉意道。

纤纤听了这话瞟了一眼有木凝珠,却见有木凝珠真怔怔地望着司徒汝南出神,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丫头可别是看上了那个汝南太子。

话说嫁进宫里,就如同进了牢笼,哪如做一个闲散王爷的王妃自在?司徒正彦三大杯酒下了肚,明明有了醉意,偏偏逞强,偏偏又被罚了三大杯,这下子可真是醉了,被展翼扶了摇摇晃晃进了房里,倒头就睡。

展翼帮着世子脱下外衣和鞋袜,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走了出来。

出门见白羽正负手站在院子里,不由疑惑。

今天这事我怎么觉着有些古怪,为啥大家用的小杯子,偏偏世子用的是大杯子?你也感觉有些怪?白羽笑了笑,王妃还吩咐我今夜务必要看好世子,不让他外出呢。

到底怎么回事?展翼摸了摸脑袋,有些好奇。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白羽咬了咬唇,脸红了红。

啥?展翼瞧瞧四下无人,不由从后面抱住白羽,轻声道:什么时候学会脸红了?快说,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你放开手,也不怕被人看到。

白羽的脸更红。

好,我放开便是,你快告诉我。

展翼低头在白羽玉般的脖颈上啄了一口,满足地低叹了一声。

世子买了牡丹院清官赛盈盈的初夜,王妃恐他夜里真跑去鬼混,故而让我趁着行酒,将世子灌醉。

白羽不敢看展翼含情双目,将脸掉到一边轻声道。

原来酒席上那一切都是王妃与你串通好的啊!展翼恍然大悟,何以王妃会威胁世子,提那骇人听闻的十大酷刑。

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羽幽幽叹息了一声。

你只知道可怜别人,怎不见你可怜可怜我?守着你这么个木头人都这么多年了,你倒是知不知道我的心意呢?展翼苦着脸,将白羽推在墙边,手臂撑着墙,将他环在怀抱里。

我怎么不知。

只是空耽搁了你。

你们家一脉单传。

还指望你传递香火呢。

白羽被他炯炯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慌,低下头涩然道。

我要想传递香火早就传递了,何必等了你这么多年?说!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肯从了我?展翼猛地收拢了臂膀,将白羽抱在怀里。

我。

我。

白羽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不由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展翼。

却被展翼猛然用厚唇堵住了嘴巴,唇舌交缠间,竟是如初尝蜜浆甘霖般甜美。

翼,我。

我好幸福。

唇舌交错间,白羽低低呻吟了一声。

展翼猛然又吻了上去,火烫的手掌有些控制不住地隔着衣袍,摩挲白羽光滑的脊背。

十几年的守护,十几年的相伴相随,谁也没有想到,焦不离孟的展翼与白羽,竟然是苦苦相恋了多年的伴侣。

啪得一声异响从世子屋子里传了出来,顿时惊醒了两个痴迷拥吻的人。

世子!世子不见了!白羽一愣,忽然想起什么,推开展翼,一个箭步撞开房门,最先冲了进去。

除了地上掉着的一床被子,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司徒正彦竟然不知何时失去踪影!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7章 您玩我啊?司徒正彦被老娘算计,喝得烂醉如泥,可这烂醉如泥却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实际上那厮头脑依然清醒地很。

展翼与白羽在屋子外小声说的话,都被他一字不差听到耳内。

听老娘已经知道他到牡丹院的事,心下不由大骇。

这个看似粗粗啦啦张牙舞爪的娘亲,关键时刻还真觉得住气,竟然知道了也不动声色,竟然接着酒筵与白羽一起设计自己。

所谓酒水就是酒水,司徒正彦耷拉在床边的手开始嘀嗒嘀嗒往外溜着充满了酒气的液体。

这小子竟然不用费力只随着心念转动,便可将酒逼了出来。

瞧着外面暮色黑沉,想起来老娘的手段,不由担心盈盈有意外,打开后窗,咻得一声钻了出去,撒腿就往山下奔去。

这家伙是飞毛腿,从来不习惯骑马,待奔到流晶河畔,恰是暮色浓沉。

牡丹院门前扎着花枝招展的彩楼欢,一串串红红的灯笼用绳索从彩楼欢上牵引进二进高楼之巅,远远看如同璀璨无比的红珊瑚串镶嵌在黑夜的幕布之上,煞是妖艳夺目,勾人心魂。

司徒正彦不耐把正门走,被老鸨和那些候在彩楼欢下等着拉客的妓女们纠缠,纵身一跃,竟脚踩着结灯笼的绳索,直往赛盈盈的房间奔去。

嗒嗒嗒!司徒正彦敲了敲门。

谁?房内传出赛盈盈惊恐的尖叫声。

盈盈,是我,你怎么了?司徒正彦听着盈盈声音不对,心下不由一紧。

世子?盈盈目中含泪,神色哀戚地打开了房门,却不像往常一样扑到司徒正彦怀里,扭身奔回房里,扑倒在床塌上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盈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司徒正彦见盈盈哀哀饮泣的模样,顿时大急。

呜呜,奴家已不配世子厚爱,世子还是到别的姐姐房间去吧。

盈盈!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司徒正彦一把将盈盈抱在怀里,一双眸子似要燃起火来瞪着盈盈。

盈盈似被那眸子中的火焰灼伤,身子不由轻轻抖了下,手指捏住衣领的系带,缓缓拉开,露出布满吻痕的脖颈。

为什么会这样?司徒正彦眼目大睁,有些不肯置信怀中的女子已经被他人染指。

奴家……奴家与此世子分别后……回房里沐浴……不想……不想竟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就……就侮辱了奴家……呜呜……奴家已是残花败柳……奴家对不住世子……盈盈一边饮泣一边哭诉,说得司徒正彦的心肝肺肠仿佛被搅烂了般难受。

不要哭,不要哭……司徒正彦并没有因为盈盈被人侮辱而嫌弃怀中这个伤痕累累的娇躯,相披,反倒恐失去什么似的双臂较力将盈盈紧紧抱在怀里。

上官宝,你狠,你够狠!司徒正彦此时将盈盈的被辱与自己被老娘设计联系起来,以为那黑衣人定是娘亲手下无孔不入的影卫,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盈盈,别哭了,爷心疼……良久,努力平静下胸中翻涌的怒气,司徒正彦伸手疼惜地擦干盈盈腮边的泪痕。

世子……世子果然没有嫌弃自己,赛盈盈不由为嬷嬷的神机妙算而折服。

当赛盈盈房内的黑衣人离去后,天色已是傍晚。

老鸨见盈盈一天没有下楼,疑心顿起,便亲自端了晚膳到盈盈楼上查看。

上了楼却见房门虚掩,唤了几声,房中无人回应,心下大惊,猛然推门进去,眼目撞见的竟是不堪入目的一副场面。

盈盈已被折磨得昏死过去,床榻上到处是淫秽的污迹和血迹。

老鸨一见这场面差点晕了过去,心想如今盈盈姑娘已非处子身,还能勾得住那位靖南王世子吗?老鸨本是会武功的人,迅速解了赛盈盈的穴道,灌了醒神的汤药进去。

待盈盈醒来问明详情,不由紧皱眉头想起对策来。

据线报所知,这位靖南王世子对盈盈易容后模仿的那个女人自小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感情,如果是那个女人受了侮辱,这位世子不但不会抛弃,只怕会更加怜惜,既然盈盈是以那个女人的替身出现在这位痴情世子的眼前,就算是知道盈盈不是女儿身,怕也决不会因此而嫌弃。

嬷嬷的算计果然无误,当赛盈盈提心吊胆将女子被侮辱后的痛不欲生表演给这位世子看时,司徒正彦果然没有嫌弃她。

盈盈,不要哭了,爷今夜陪你,明日便想办法给你赎身。

司徒正彦抱着盈盈共同躺在床榻上,一夜除了安慰,却规矩无比。

天亮时分,刚推开房门准备到外祖父上官博那里谋划给盈盈赎身的银两,却见白羽展翼阴沉着脸并排站在房门外。

王爷请世子回府!哼!你们除了卑鄙下流玩阴谋有什么手段就给小爷使出来,小爷倒要看看,上官宝亲手调教出来的侍卫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小爷乖乖跟你们回府!司徒正彦阴冷的目光凝视着这两位将他一手抱大的叔叔,神色间竟半分情意也无。

#非#凡#芒#果#手#打#白羽展翼微微愣了愣,莫名其妙地互相对看了一眼,心道:什么卑鄙下流玩阴谋?是因为王妃与自己合计灌醉了世子的事被世子知道了?可那也算不上卑鄙下流啊?动不动手?不动手小爷还有事情要办,没功夫陪你们玩!司徒正彦见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当成是被自己说破阴谋后的尴尬,不由恨得磨了磨牙,估计着这两位叔叔是受了上官宝的指使,也就是狗腿子的份,便硬将一口恶气咽回肚子,拔脚就要下楼。

王妃请世子马上回府!白羽展翼一见拿出王爷不好使,急忙又搬出王妃这个大招牌。

我啐!怎么不说是我爹请我回府了?少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小爷不吃这一套,有本事就你家主子亲自来绑了我回去!司徒正彦见白羽展翼挡着去路,不由从两人中间硬撞出去,顺着彩楼欢上的绳索施展轻功极快地出了牡丹院。

白羽展翼一见世子从眼前逃走,急忙也顺着绳索飞身追去。

咻!咻!咻!三条人影相继消失在彩楼欢下,躲在暗处察看动静的老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踏上楼来。

嬷嬷要恭喜姑娘了,看来这位世子还真是个多情的种,残花败柳也不嫌弃。

进了门,见赛盈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长发,老鸨不由为自己老谋深算而暗暗得意。

嬷嬷眼里怕是已经开始当盈盈是一无是处的残花败柳了吧。

赛盈盈手指轻轻滑过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眼目中尽是厌弃和冰冷无情。

啊哟!我的宝贝姑娘,嬷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嬷嬷是心疼你,那里会当盈盈是一无用处的残花败柳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被人破了身,那就别当自己是什么贞节烈妇千金大小姐,放下身段好好侍候靖南王世子,顺便将嬷嬷传授你的那些狐媚本事一一施展出来,搅他个靖南王府鸡飞狗跳,不辜负主子对你的厚望才是正经。

老鸨堆满褶子的一张老脸上,团团得缭绕着阴险的笑意。

赛盈盈一听顿时气恨,手下用力,啪得一声将手中的桃木梳子掰断,冷冷地从齿缝中迸出一个字,滚!个小浪蹄子,还来气性了还,有本事你别朝着我使,被人压在身下那会怎么不见你耍威风?哼,不是老娘给你出主意,只怕完不成主子交待的任务,连老娘都要受你这骚货的牵连,真是什么娘什么崽,妖孽生下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住!眼见老鸨边骂边走到了门口,身后忽然传来赛盈盈的一声怒喝。

不是要老身滚吗?又唤住老身做什么?老鸨警惕地看着背对她坐着的赛盈盈,知道这姑娘也是会些武功,恐她恼羞成怒。

我娘到底是谁?赛盈盈心中遍是疼痛,为什么每每有人辱骂她的时候都会提到她的娘是妖孽?你娘?呵呵,你好好给主子办事,或许主子大发慈悲会让你们母女见面。

老鸨冷笑一声,手一甩,扭着胖腚下楼去了。

…………司徒正彦知道白羽展翼跟在身后,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会,只发足往城东太师府奔去。

来到府门前,上官博刚好穿了朝服要赶去早朝,猛然迎面跑来自己的宝贝外孙,微微愣神后,不由欢喜地嚷嚷道:臭小子,大清早的跑我这里干嘛来了?外祖公外祖公,您先别忙着出门!司徒正彦一把抓住白胡子老头的袍袖撒娇道:你家宝贝外孙有难处需要外祖公救助了!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你那混蛋娘又欺负你了?上官博见司徒正彦风尘仆仆地来向自己求助,心中猜测八成又是上官宝惹事生非。

外祖公你可真不愧是老狐狸,一猜就准!见身后白羽展翼远远追来,司徒正彦俯身在上官博耳边小声道:我把我娘的苍龙剑搁在当铺晨给当了,我娘正派了白羽展翼来追我回府要严惩我呢。

外祖公,我的亲亲外祖公,我若就这么被他们捉回府去,还不得被我娘扒层皮下来啊?外祖公,救命啊!什么?这贼小子竟让把上官宝的苍龙剑给当了?上官博一听是这么回事,耳朵根子禁不住连连抽动,当了她的苍龙剑扒层皮下来是小事,只怕还有老虎凳辣椒水,折磨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臭小子!你这祸可是闯大了!关于上官宝威胁儿子十大酷刑的事,早被昨天傍晚回到府中的上官媚当笑话说给两位老人家听。

上官博见白羽展翼面色不善地追到跟前,瞧见自己正与司徒正彦说话,略略犹豫了一下,待自己看过去,方上前与自己见礼。

白羽展翼拜见老太师!什么风把两位大将军给吹来了?上官博笑嘻嘻掺起二位。

如今这两位虽然仍是靖南王府的侍卫,可人家同时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当朝四品将军,十几年来追随着靖南王南征百战,为大齐江山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非#凡#芒#果#手#打#白羽展翼起身后刚要向老太师禀明世子女票chang的事,却见司徒正彦恶狠狠地瞪过来,又见四周人多口杂,世子女票chang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被众人传出去,只怕整个靖南王府都要被人说三道四。

见白羽展翼成了闷葫芦,上官博只当二位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动手捉拿司徒正彦,便捋了捋山羊胡道:回去给靖南王和王妃带个好,就说明日老夫会亲自送世子回府。

这个?显见老太师要护短了。

白羽展翼心想票也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想来王妃也不会发多大的脾气。

顶多怕丢人,将那叫着赛盈盈的姑娘接进王府给世子做个暖床的侍妾。

朝中其他高官家中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本不是什么太过丢人的事。

相比于司徒正彦闹出的其它事端来,这只算是一个花边小绯闻而已。

是,属下这就回府禀告王爷王妃!白羽展翼见老太师大包大揽称明日送世子回府,便从府中借来两批马,转身出城,往锦山而去。

快说,你小子将你娘的苍龙宝剑给当了多少银子?上官博见那黑白双煞已经远去,也不去上朝了,打发管事与悟竹公公请假,说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上朝后,拉着宝贝外孙的手就回到府中花厅。

也就两万两银子,外祖公,这个数你拿的出来吧?司徒正彦黑亮亮的眼珠子貌似很无辜很白痴地盯着上官博。

什么?两万两?上官博差点给吓得从太师椅上瘫下地去。

怎么,外祖公帮不了外孙了吗?司徒正彦一张无害的娃娃脸上立时流露出失望加伤心的表情。

能,能帮。

不过外祖公要问你,你两万两银子都是给怎么花了?上官博擦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有些好气地的看向宝贝外孙。

也不知道怎么就给花了,也就是与朋友喝喝酒,偶尔买点好玩的东西哄我娘开心,一来而去就给花光了,如今被娘发现苍龙剑不见了,我又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赎……司徒正彦有鼻子有眼地说着瞎话。

嗯,不对吧,我记得你娘的苍龙剑是可以收在体内的,怎么会到了你手里呢?上官博忽然咂巴出一点异味,看向司徒正彦的目色顿时满布狐疑。

啊,我娘那宝剑也不是整天收着的,偶尔也要拿出来晒晒太阳。

司徒正彦继续眨巴着眼睛编道。

拿出来晒晒太阳?上官博盯着司徒正彦眨动不已的眼睛,笑眯眯问。

啊。

司徒正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撒谎,急忙点了下头。

怕宝剑发霉?上官博又笑着问了一句。

啊,那个。

宝剑会发霉?没听说过啊?司徒正彦有些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不对劲呢。

你当外祖公是三两岁小孩?上官博一双狐狸眼已眯成了一条缝。

外祖公,你知道我在说谎啊?司徒正彦见骗不了这老狐狸,索性实话实说。

啐,你小子才吃几碗米干饭,当年老子跟你那混蛋娘斗智斗勇你还没影儿呢。

想着蒙骗外祖公,你还需要跟你娘好好修炼修炼。

说!是不是王府上最近手头紧,你小子同你那不肖娘来合伙算计外祖公?上官博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一口。

没,没这回事。

上官宝那用得着跟我合伙啊,她要想从你这里抠钱,恐怕还用不着动我这颗臭棋子。

司徒正彦哀叹了一声,心想娘亲的名声原来是这么差啊,竟然连自己亲爹都怀疑。

没这回事?那是怎么一回事?实话实说,外祖公说不定就帮你一回,若不说实话,外祖公可也有的是手段逼着你说出实话来。

上官博继续威胁利诱。

外祖公,你能不能别那么笑,笑得外孙孙心里发毛。

唉,我可算知道我那娘为啥那么坏从小就整我玩,原来都是外祖公你调教得好啊。

司徒正彦如同一只撒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琢磨着要真说了实话,老狐狸可能拿出万把两银子来给赛盈盈赎身吗?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想清楚了厉害关系,可不许再给我撒谎!上官博细细地品茶,看也不看司徒正彦。

司徒正彦却感到压力无限,捏喏着羞答答道:外孙孙看好牡丹院里一个姑娘,想给她赎身,可那老鸨张口要一万两银子。

嘎!臭小子这么点就知道找姑娘了?比你外祖公当年还要厉害啊!说说,那姑娘长得可是好看?上官博颇感兴趣地瞪大狐狸眼,看向自己宝贝外孙。

那个,那个,外祖公啊,您能不能别这么好奇啊?个老不朽,胡子头发都白了还惦记着姑娘长得好看不好看。

司徒正彦暗暗啐了一口自己老不正经的外祖公。

不是好奇,是外祖公担心你小子的审美观,你要好赖不分,将来给我养出一群瘪三瘪四的小兔崽子出来,你外祖公看着该有多闹心啊。

上官博急忙正经了几分,找回一点外祖公的感觉和威严。

当然长得好看了,怎么可能好赖不分呢。

外祖公,我都说实话了,你快掏银子出来!司徒正彦将手往上官博眼前一伸,理直气壮道。

钱吗,我是不会给你地,主意倒是可以给你一个。

上官博下嘴皮子包住上嘴皮子,下巴一抬,撅了撅胡子,说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啊?外祖公!您,您玩我啊?司徒正彦听上官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被气晕过去。

玩你?啐,你外祖公的主意可是一个值万金,保证你听了不用花一文钱就能将那个什么牡丹院的姑娘赎出青楼。

上官博见司徒正彦瞧不起自己的金点子顿时山羊胡子翘了翘。

好,您说,我倒想看看外祖公价值万金的主意是什么样子……司徒正彦懒洋洋地将脑袋后扬在椅背上,有些不太指望老狐狸了。

你到京城守备府找王仁德借几个衙役,到牡丹院后就说奉命查一下牡丹院偷税漏税以及拐卖人口的案子,我就不信那流晶河上还有没缝的鸡蛋。

上官博指点道。

您是说要外孙去鸡蛋里挑骨头?司徒正彦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是变相敲诈勒索啊,还真有老狐狸的,什么损招都想得出。

必要时没骨头也可以给她加点骨头进去吗,年轻人要学会开动脑筋,曲线救国,别整天就知道银子银子,有些事情也并非只有银子才能办成。

上官博不厌其烦继续‘教导’。

……出了太师府,为了装门面,司徒正彦将老娘留在府中的踏月骑了出来,摇摇晃晃来到京城守备府。

王仁德一听靖南王世子来了,急忙屁颠颠地率领手下迎了出来。

司徒正彦往那大堂上大模大样坐了,好奇地拿起惊堂木啪得一声拍在案子上,衙役们马上极为配合地齐齐长喝了一声威~武~!嚯,感情当官这么威风!司徒正彦一见衙役们表演到位,很给自己面子,不由将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道:王大人有没有流晶河牡丹院的卷宗?有有有!怎么,那里有人得罪了世子爷?王仁德是谁?官场上的老油条,打司徒正彦一露脸,就知道这位世子爷是有事情要用到自己,心中不由暗暗欢喜,话说这司徒正彦除了世子的身份外,还是救命恩人的儿子,哪能不好生侍候?厚厚的一沓子卷宗摆上桌子,司徒正彦有些不耐烦地随手翻了翻,果然有偷税漏税的案底以及拐卖幼女案,将卷宗巴卷巴塞进怀里,抬手抱了一下拳道:多谢王大人,改日有机会自会在向太子爷面前给大人美言几句。

王仁德一听,顿时美得冒泡。

现在宫里已经传出太子可能要监国的消息,皇上有意隐退做太上皇。

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眼看年龄也大了,怕这守备府也呆不了几日了,突然听司徒正彦要给他美言几句,哪能不美得冒泡?那可就多谢世子爷了,不知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可需要下官亲自带人去封了那院子?王仁德急忙拍马溜须。

封倒不必,借我几个弟兄用用就成。

司徒正彦的话刚一说完,哗啦啦涌上来数十个衙役。

世子爷,小的愿意去,小的愿意去!天子脚下第一衙门京城守备府的衙役们前呼后拥,争先恐后,纷纷表示热烈响应世子爷的号召。

王仁德一见这帮子见风使舵的家伙,没用自己吩咐,就纷纷抢着去,不由苦笑着咧了咧嘴。

幸好目标只是一家妓院,若是世子爷吩咐去抄哪个不长眼的官吏家,只怕这些家伙也会二话不说抄家伙跟着就走。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8章 小楼迷情牡丹院前的彩楼欢虽没有夜晚时灯火照射下那么迷离,却也绚丽夺目,别有一番风味。

红色的绸绫若仙子低垂的轻衣在风中慢慢飞舞,碧绿松枝点缀间,有粉绢制成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牡丹花,掩映的整个牡丹院像人间梦幻仙境般引人向往。

院子里的人都习惯晚起,略略有几个起得早的,正懒洋洋靠了栏杆涂脂抹粉,就见几个京城守备府的差役到了牡丹院后二话不说,挽了衣袖就要拆掉这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彩楼欢,禁不住呀呀叫起来。

这彩楼欢可是牡丹院的门面呀!可是拆不得!几位差爷为何哟拆我家的彩楼欢啊?龟公见差役来的气势汹汹,急忙唤来牡丹园的老鸨。

为何?这是违章建筑,你个老母鸡闪一边去!违章建筑?差爷,差爷,我们在衙门里有打点啊,爷们需要孝敬需要姑娘尽管说话,可别砸了我这牡丹院的招牌啊!老鸨满脸都是谦卑的笑容,心中却嘀咕今日这几位煞星到底为何会突然跟牡丹院过不去?孝敬姑娘?啐,爷都是秉公执法的人,有人告你们牡丹院偷税漏税拐卖幼女兼带搭建违章建筑!几个公差不理那老鸨的阻拦轰轰两脚踹翻了彩楼欢。

几位爷,几位爷,万事好商量,院子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还要吃饭呐,说我们偷税漏税拐卖幼女那也得拿出证据啊!老鸨一见官差动了真,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这院子里可是北魏在南齐的秘密据点,要是真被抄了,自己只怕能活着回到北魏也会死无全尸。

证据?哼哼,爷给你看证据!司徒正彦大摇大摆自拐角处带着几个备用差役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摔在老鸨面前。

老鸨一见是靖南王世子,脑子如同劈过闪电,顿时明白今日之事定然起因在赛盈盈身上。

不由一颗心放下了肚子,扭着胖锭,鸭子似得摆到司徒正彦面前,粗着声道:王爷不是在盈盈姑娘房里歇着吗?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司徒正彦见这老鸨当着众人的面点破他与赛盈盈的私情,脸不由腾地红了红,粗着声道:什么盈盈姑娘不是姑娘的,爷不认识,今天爷是按律来查封你这牡丹院的。

哎哟!我的世子爷,您可别这么做啊!老鸨一听要查封院子,又见司徒正彦身后还立着无数官差,不由吓青了脸。

把几名要犯给我拿到京城守备府,牡丹院即日起查封!司徒正彦一使眼色,几名差役上前铁链子一锁套住老鸨的脖子,连同赛盈盈等人一同提拿到守备府。

当然这些差役早猜出那个什么赛盈盈姑娘是世子爷的相好,哪敢与老鸨等人那般粗鲁相待?虽然也是被押往京城守备府,却是用一乘小轿从守备府前门进后门出,拐了十个八个弯儿,在一处青砖黑瓦的别院外停了下来。

这是?司徒正彦微微一愣,不明白王仁德非要将赛盈盈送到这里来的原因。

世子爷,看看这院子可算满意?这是仁德祖上的一处房产,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先让盈盈姑娘住着,爷来去也方便些。

王仁德穿了一身便服引导着靖南王世子往院子里走。

小桥,流水,修竹,院子里风景幽雅,屋宇清静,看起来是个藏娇的好去处。

司徒正彦一想到盈盈还不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是他所为,恐惊吓了盈盈,急忙三步并着两步往盈盈所在的小楼奔去。

盈盈,盈盈!临床一个娇俏的身影愀然独立,司徒正彦一边呼唤着一边奔了过去。

世子爷?盈盈不明白何以会被官差送来这个地方,见到司徒正彦急吼吼奔来的样子,顿时有了主心骨般,脸蛋山绽开温柔的笑容。

盈盈,没吓着你吧?司徒正彦抱着盈盈亲了亲,开口关切地问。

没,就是疑惑院子怎么会突然被官府给封了。

不会是世子爷指使人干的吧?盈盈粉首轻轻靠在司徒正彦胸前,幽幽道。

嘿嘿,就是本世子干的。

那个臭老鸨,敢跟爷要一万两银子,也不看看爷是什么人!司徒正彦厚颜无耻地嘿嘿直乐,为今天这不赔本的买卖很感得意。

查封牡丹院,守备府不但将他喜欢的姑娘给送到怀里,还将二十万两封院所得的银两分了一半给他。

原来赚钱还有这般容易的路子,怪不得老狐狸外祖公说他的点子价值万金。

赛盈盈一听果然是司徒正彦干得好事,原本紧张的心下顿时轻松起来,娇贵地在司徒正彦胸前扭了扭身子道:劳世子爷费心了,只是,那金花妈妈一向待盈盈不薄,世子爷也不要太难为她了,快叫人别封了牡丹院,毕竟院子里的生意还要依靠金花妈妈来经营,那些未能脱离苦海的姐妹还要吃饭穿衣。

好好好,盈盈说放人就放人,盈盈说不封院子就不封院子。

司徒正彦说着话,一张嘴已经迫不及待地往盈盈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凑。

世子,以后盈盈是世子的人,有的是时间侍候世子,世子还是赶紧让人放了金花妈妈,省得牡丹院人心惶惶。

盈盈用手指挡住司徒正彦的嘴柔声劝道。

嘿嘿,嗯,我这就吩咐人去放人!待司徒正彦的身影下了楼,赛盈盈长长呼出一口气,许是因为被人强暴了的原因,她对男女间的那事心中很感恐惧。

只是伺候司徒正彦是早晚的事,如今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金花妈妈知不知她已经被靖南王世子金屋藏娇的事。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司徒正彦吩咐下去放人,就急三火四又回到小楼,恰恰听到盈盈叹气,不由抱住盈盈的薄肩道:盈盈不喜欢跟爷在一起吗?喜欢,怎么会不喜欢,盈盈是爷的人……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赛盈盈手指在司徒正彦腰间一勾,便将那条遇事腰带解开了来。

司徒正彦见盈盈在动手脱自己的衣衫,神色间顿时慌张起来,一把捉住盈盈的手道:盈盈,咱,咱抱一抱就好。

嘻,一向看他轻浮的要命,没想到真要动了实际却紧张得浑身绷紧额头冒汗,竟然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盈盈心中本也勉强,见司徒正彦并没有要那个的意思,立时放下心来,陪着司徒正彦吃了饭,在别院里四处走走。

天黑时,司徒正彦恐老娘这一天多找不到他发疯,急忙哄睡了赛盈盈,蹿房越脊往绵山别院奔去。

赛盈盈哪里会真的入睡?司徒正彦一走,缓缓睁开眼目,正盯着床榻顶端的雕花木围栏想得出神,原本放下的床长突然被伸进来的一双大手分向了两边。

盈盈还未回过神来,胸前穴位立时被制,眼前竟然又出现了那个黑衣蒙面人。

小娘子可是在思念在下?黑衣人嘻嘻一笑,一把掀开盈盈身上的薄被,欺身压了上去。

盈盈惊恐万分地努力瞪大眼睛,心想这黑衣人何以会如此阴魂不散,竟然从牡丹院追到这别院来?你的滋味很好呢,本殿尝过后都有些留恋不舍了,来来来,再与本殿来次鸳鸯戏水!黑衣人淫荡的在盈盈耳边低语,伸出湿漉漉的舌尖在盈盈的耳垂上贪恋的舔了舔。

不能抗拒的盈盈,眼目中渐渐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可是想要?黑衣人邪邪一笑,眼目中飘起怪异的蓝色光芒。

渤海国人!赛盈盈蓦然认出身上这个男子竟然不是齐人。

本殿?他自称本殿?难道是渤海国的某位王子不成?美人儿,你为什么要带着人皮面具呢?这可不好,本殿想看看身段如此娇美的美人,真正的容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黑衣人因为不断用舌尖舔舐赛盈盈的耳后和脖颈,原本与肌肤密切贴合的人皮面具竟渐渐起了边。

黑衣人一见这古怪,目色中顿时浮起好奇之色,手指捏住那毛边慢慢用力沿着赛盈盈的耳边将那张人皮扯了下来。

呀!黑衣人见到赛盈盈真正面容后,呼吸顿时一滞,差点被那妖媚动人的容颜迷醉的喘不过气来。

嘎哑的一声暗哼后,薄唇猛然含住鲜花般的芳唇,散发着蓝色魅光的眸子竟然被这容颜迷得动了心。

美人,美人,如此妖娆的美人,那司徒正彦竟然不知道享受!床榻若大海中的小船般被波浪颠覆,摇动不已,粗粗的喘气声,隐隐木床的吱呀声,甜腥的淫靡气息,顿时交际在小楼内。

楼下不远处有几名京城守备差役,隐约听到楼上的异响,只当是世子爷在宠幸美人,纷纷贼笑着躲远了去,心想自己这些人可别搅了世子爷的兴致。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9章 喜欢的人马车从锦山行宫中驶出,司徒汝南的心便空落了一般,好看的凤目中尽是一片虚无。

青竹知道太子喜欢上了那位叫着有木凝珠的姑娘,可那姑娘偏偏是靖南王世子自小定下的未婚妻。

太子心中苦,青竹心中更苦。

太子为情所苦,青竹却是因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想不出办法来帮助太子而苦。

难道来一招横刀夺爱?以太子的性格,只怕那样做比杀了他还难。

酒宴上汝南只饮了很少的一点酒,回到皇宫后却让青竹去取来一坛子桑落。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古人。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离别。

皇宫酒窖佳酿百种,太子单单要了桑落,无非是因为那叫人无奈的离别情。

青竹默默地将琥珀杯中注满了红若宝石般的桑落,看着太子爷举到唇边一饮而尽,目中忍不住就含了泪。

太子自小被亲娘抛弃,自小便懂得隐藏自己,无论心里多么苦从来只一个人承受。

侍候太子这么多年,青竹还是第一次见太子痛苦得都需要用酒液来麻痹自己。

汝南,怎么一个人在饮酒?司徒俊突然出现在门外,看到儿子在饮酒,以为汝南在锦山行宫受了上官宝的刺激,心中不禁一动,不由和颜悦色地走了进去。

父皇。

司徒汝南见父皇走进门,急忙放下酒盏,纳身拜倒。

傻孩子,想喝酒怎么不叫上父皇呢?这么多年,还没有人陪父皇好好喝过酒呢。

来来来,咱父子今夜不醉不归,呵呵,醉了也不归,这皇宫本就是咱们的家吗,又往哪里归去?没等喝酒,朕竟然就有些糊涂了。

司徒俊呵呵笑着,接过青竹布上来的酒盏和象牙筷,看着喜欢的炒青笋捡了一点放进嘴里,嚼了嚼点了点头道:这菜味道还好,就是稍显口味淡了一些。

那菜青竹都一一试过,咸淡适中,此时突然听皇上说口味淡,不由微微怔了怔。

皇上的味觉难道有了问题?汝南见父皇兴致很好,便也强迫自己做出欢悦的样子来,在父亲品尝过的炒青笋上捡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却忽然低下头去。

青竹知道太子定然也发现了皇上身体的不妥,急忙借着给皇上斟酒的机会,用身子挡住了太子。

汝南果然极快地拭去腮边的泪痕,在青竹退身时,眼中已无悲伤的痕迹。

父皇的身体已经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衰老下去,却还是强撑着,支撑着整个大齐江山的安稳,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振作,有什么理由可以沉沦在男女之间的情爱中不能自拔泥呢?父皇,汝南陪你喝,不过父皇适合的可不是这桑落。

汝南抬手将司徒俊面前的酒盏放在一边,吩咐青竹道:给皇上取千年雪参酒来。

臭小子,如今竟然敢管起父皇来了!见汝南拿走了自己的酒杯,司徒俊禁不住笑骂了一声。

嘿嘿,父皇不早就需要人管了吗?汝南俊美的面上,因为饮了酒,泛着微红,眼目却清明一片,真挚而关切地看着眼前的父皇。

你可想清楚,你要想管了父皇便要接手管理父皇的江山。

司徒俊薄唇含笑,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和江山,儿子决定都接手了。

司徒汝南唇角微微上弯,对父亲露出一个坚决而自信的微笑。

父皇和江山可都不好管啊。

司徒俊抬起手来,将拇指上一枚象征着大齐皇权的盘龙翡翠扳指郑重地位儿子戴在手上。

青竹拿了千年雪参就进来,恰恰看到这一幕,不由眼中燃起一抹惊喜与狂热。

太子要执政了,太子要成为大齐的主宰者了!历朝历代,从没有哪朝帝王像皇上这样年轻便让出帝位,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哪一位太子敢像汝南太子如此直截了当的从父皇手中接过皇权。

青竹知道太子并不热衷于那张龙椅,而是心疼华发早生的皇上。

奴才青竹叩见大齐新一任明君!青竹将雪参酒为皇上满上后,整理衣冠,俯身拜倒在司徒汝南面前,倒将汝南唬了一跳。

你这只猴子,就是会说话儿,罢了罢了,还不赶紧滚起来。

司徒俊呵呵笑着端起酒杯,与汝南共同举杯过目,互敬之后一饮而尽。

明日早朝朕会对百官宣布旨意,再择日到太庙祭祖,以诏告天下。

不过,南儿,你的婚事也该提到日程上来了,新皇登基,须纳六宫,你现在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只怕百官会直谏你不孝。

司徒俊见儿子听到婚事后,原本润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心内不由有些慌乱起来。

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隐疾吧?都十八岁的成年男子了怎么可能对女色毫不动心呢?孩儿必须纳侧妃吗?司徒汝南涩然问道。

是,规矩便是如此,为了江山稳固,后继有人,我大齐每代新皇至少要纳六位妃子。

司徒俊点头道。

儿子可不可以只纳妃,不娶皇后?司徒汝南目光望向室内燃烧的红烛,见那青铜制成额灯盏中由烛泪堆叠出一个类似女子的形象,不由就想起那副修竹掩映下美人如花的画面。

可以。

难道汝南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子为什么又强调不娶皇后呢?三更鼓响,悟竹催皇上回宫安歇。

司徒俊带着心中疑问走出儿子寝宫,却见青竹抱着那坛子千年雪参酒交给悟竹,说是太子爷吩咐,要皇上每日睡前饮上一小杯,有助于皇上入眠。

这酒是太子爷专门为皇上泡制的,对皇上的身体有好处。

司徒俊听事汝南亲自泡制的,虽不甚喜欢饮酒,却也颇愉快地点了点头。

儿子的孝心吗,当老子的当然乐于接受。

悟竹见皇上点头急忙接了过来。

司徒俊见青竹神色间似有话要说,便对悟竹道:你且回勤政殿将这酒放好,让青竹陪着我在御花园里走走。

见悟竹身影走远,青竹放轻声回禀道:今日酒筵共宴请了渤海国国王与王后,坞国大王与王后,以及征北王及王妃。

这些朕早就知道。

说正点。

啰嗦!司徒俊暗恨一声。

是,皇上,今日筵席上的姑娘有有木大王的女儿有木凝珠,渤海国国王的女儿尚珍珠,征北王之女菲菲郡主,云南王段天亮的女儿段玲珑,也就是上官府三小姐所生的小郡主。

青竹急忙矮身回道。

这里面有没有太子中意的佳人?司徒俊望着宫灯辉映下的皇宫,神色间浮起一抹关切与希翼。

有。

青竹头低了下去。

谁?司徒俊见青竹的模样,目中顿时起了冷厉。

坞国凝珠殿下。

被皇上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过,青竹背脊顿时禁不住轻轻一颤。

有木凝珠?司徒俊略略有丝诧异。

怪不得,怪不得汝南不说,青竹神色不对,原来汝南看上的是那个与司徒正彦自小定了亲的纤纤的女儿。

青竹,你说朕该怎么帮帮太子呢?司徒俊若有所思。

皇上,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成全太子的婚姻大事。

青竹猛然跪倒在地,慷慨陈词道。

起来吧,你要怎么做,朕与太子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去侍候太子吧,不要让他喝醉。

朕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四更风轻,御花园内一片寂静,唯有深处灯柱上的宫灯,透出丝缕光华,撕破着夜的明净。

司徒俊信步慢慢走着,耳边忽然闻及一阵低低的箫音。

箫音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夜里,若不细听,会当成是有风吹过。

司徒俊循着声音行去,却意外地走到馨兰殿。

这里原本是阿宝的住处,后来赐给了渤海国公主尚金凤。

因尚金凤几番进出天牢,馨兰殿变成了不祥之地,成了除冷宫之外,让那些宫中妃嫔和宫娥太监最为忌讳的地方。

若不是这夜半啸声,司徒俊都忘记自己的后宫中还有着这样的一个地方。

啪啪啪的几声掌声蓦然出现在空旷的大殿内,倒让吹箫的人微微愣了愣。

臣妾尚金凤拜见皇上。

吹箫人看到一身龙袍的司徒俊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美丽的眼睛。

金凤,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司徒俊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静默的四周,竟然连一个侍候的宫人都不见。

陛下要喝茶吗、若要喝茶便要稍等片刻了,徐容臣妾洗手烧水去。

怎么?朕的爱妃竟然连个烧水煮茶的宫人也都没有么?司徒俊顿时大皱眉头,心想即使尚金凤再不得宠也不应该身边连个侍候的宫人也没有,阿玉治理后宫一向公平严谨,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爱妃?尚金凤听皇上如此称呼,不由冷笑:是妃不假,但皇上对臣妾一向无恩无爱,爱妃两个字,金凤实在担当不起。

这个?司徒俊想起来这些年来的确不曾关注过这位异国的公主,甚至,甚至连碰都未曾碰过她,谈何恩爱?我的国人定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公主在大齐后宫竟然保持完璧之身十八年。

皇上待臣妾真是龙恩浩荡啊。

尚金凤虽然容颜依旧,眼角也隐隐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十八年,十八年,自己竟然将这位异国公主束之高阁一十八年。

试问人生能有几个一十八年啊?金凤,是朕对你不起。

司徒俊走上前,刚要伸手去拥抱尚金凤,却被尚金凤闪身躲了过去。

情原谅,臣妾已经不习惯与人亲近。

尚金凤冷冷道。

你,可有喜欢的人?司徒俊默然片刻,忽然开口道。

喜欢的人?尚金凤诧异地抬头看向司徒俊,似乎有些不明白皇上何以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若是有喜欢的人,朕便放你出宫,还你自由!司徒俊面色虽冷,凤目却流露出些许怜惜和温情。

放我出宫?还我自由?尚金凤怔怔地有些失神,忽然呵呵冷笑:臣妾哪里还有什么喜欢的人……唉,都是朕误了你,朕的身子如今一天不如一天,还不知道能活几日。

你的大哥如今在锦山行宫做客,我派谢芳护送你去寻你大哥吧。

司徒俊叹息一声,话语有些悲凉。

大哥?尚金凤愣了愣。

夜深,先安歇了,明日便离开吧。

司徒俊忍不住抬手掩唇咳了几声,转身黯然离去。

尚金凤望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皇上竟然老的这么快!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不知还能活几日?……薄暮刚刚从东方喷吐,一向清冷的馨兰殿前忽然涌来一大批御林军侍卫,全身披甲的谢芳亲自来接送渤海国公主与渤海国国王相会。

锦山行宫。

上官宝正为司徒正彦那小子夜间跑到牡丹院鬼混而气恼不已,忽听黄门来报,渤海国公主尚金凤已经被皇上放出宫来,前来锦山寻她的国王大哥。

司徒勋正陪着尚金霖等人在行宫御花园中散步晨练,听到传报顿时愣了一愣。

皇上安在,怎么可能遣送妃子出宫?尚金凤拜见渤海国国王陛下!一身淡黄宫装的尚金凤,泪眼婆娑地给远远走来的大哥屈膝见礼。

金凤?看到十几年不曾见面的妹妹,尚金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一把掺起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金凤,真的是你!金凤!我苦命的妹妹!这么多年来,为了两国邻交,妹妹一个人呆在异国他乡,如今终于见到妹妹的面,让尚金霖如何不悲喜交集?上官宝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容颜憔悴被自己的兄长抱住后依然神色漠然的女子,心道大姐姐不是说尚金凤依然深受皇上宠爱在宫里过得很好吗?怎么会有如此清冷凄凉的眼睛?金凤见过靖南王妃!幸福的小女人,果然日子活的滋润,竟然这么多年还如当年一样貌美。

眼见尚金凤就要拜倒在地,阿宝慌忙上前搀扶住。

尚金凤即便不再是皇上的妃子,也是一国公主的身份,上官宝怎敢受她如此大礼。

王妃娘娘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而金凤却已经成了昨日黄花。

尚金凤缓缓抬起头来,双手顺着上官宝的搀扶往上抬去。

阿宝张嘴刚要说话,尚金凤眼睛中突然迸射出凛冽杀意,那双原搭在阿宝手臂上的手指指端,默然见迸射出数道寒光,直往上官宝胸前射来!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09章 喜欢的人马车从锦山行宫中驶出,司徒汝南的心便空落了一般,好看的凤目中尽是一片虚无。

青竹知道太子喜欢上了那位叫着有木凝珠的姑娘,可那姑娘偏偏是靖南王世子自小定下的未婚妻。

太子心中苦,青竹心中更苦。

太子为情所苦,青竹却是因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想不出办法来帮助太子而苦。

难道来一招横刀夺爱?以太子的性格,只怕那样做比杀了他还难。

酒宴上汝南只饮了很少的一点酒,回到皇宫后却让青竹去取来一坛子桑落。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古人。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离别。

皇宫酒窖佳酿百种,太子单单要了桑落,无非是因为那叫人无奈的离别情。

青竹默默地将琥珀杯中注满了红若宝石般的桑落,看着太子爷举到唇边一饮而尽,目中忍不住就含了泪。

太子自小被亲娘抛弃,自小便懂得隐藏自己,无论心里多么苦从来只一个人承受。

侍候太子这么多年,青竹还是第一次见太子痛苦得都需要用酒液来麻痹自己。

汝南,怎么一个人在饮酒?司徒俊突然出现在门外,看到儿子在饮酒,以为汝南在锦山行宫受了上官宝的刺激,心中不禁一动,不由和颜悦色地走了进去。

父皇。

司徒汝南见父皇走进门,急忙放下酒盏,纳身拜倒。

傻孩子,想喝酒怎么不叫上父皇呢?这么多年,还没有人陪父皇好好喝过酒呢。

来来来,咱父子今夜不醉不归,呵呵,醉了也不归,这皇宫本就是咱们的家吗,又往哪里归去?没等喝酒,朕竟然就有些糊涂了。

司徒俊呵呵笑着,接过青竹布上来的酒盏和象牙筷,看着喜欢的炒青笋捡了一点放进嘴里,嚼了嚼点了点头道:这菜味道还好,就是稍显口味淡了一些。

那菜青竹都一一试过,咸淡适中,此时突然听皇上说口味淡,不由微微怔了怔。

皇上的味觉难道有了问题?汝南见父皇兴致很好,便也强迫自己做出欢悦的样子来,在父亲品尝过的炒青笋上捡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却忽然低下头去。

青竹知道太子定然也发现了皇上身体的不妥,急忙借着给皇上斟酒的机会,用身子挡住了太子。

汝南果然极快地拭去腮边的泪痕,在青竹退身时,眼中已无悲伤的痕迹。

父皇的身体已经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衰老下去,却还是强撑着,支撑着整个大齐江山的安稳,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振作,有什么理由可以沉沦在男女之间的情爱中不能自拔泥呢?父皇,汝南陪你喝,不过父皇适合的可不是这桑落。

汝南抬手将司徒俊面前的酒盏放在一边,吩咐青竹道:给皇上取千年雪参酒来。

臭小子,如今竟然敢管起父皇来了!见汝南拿走了自己的酒杯,司徒俊禁不住笑骂了一声。

嘿嘿,父皇不早就需要人管了吗?汝南俊美的面上,因为饮了酒,泛着微红,眼目却清明一片,真挚而关切地看着眼前的父皇。

你可想清楚,你要想管了父皇便要接手管理父皇的江山。

司徒俊薄唇含笑,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和江山,儿子决定都接手了。

司徒汝南唇角微微上弯,对父亲露出一个坚决而自信的微笑。

父皇和江山可都不好管啊。

司徒俊抬起手来,将拇指上一枚象征着大齐皇权的盘龙翡翠扳指郑重地位儿子戴在手上。

青竹拿了千年雪参就进来,恰恰看到这一幕,不由眼中燃起一抹惊喜与狂热。

太子要执政了,太子要成为大齐的主宰者了!历朝历代,从没有哪朝帝王像皇上这样年轻便让出帝位,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哪一位太子敢像汝南太子如此直截了当的从父皇手中接过皇权。

青竹知道太子并不热衷于那张龙椅,而是心疼华发早生的皇上。

奴才青竹叩见大齐新一任明君!青竹将雪参酒为皇上满上后,整理衣冠,俯身拜倒在司徒汝南面前,倒将汝南唬了一跳。

你这只猴子,就是会说话儿,罢了罢了,还不赶紧滚起来。

司徒俊呵呵笑着端起酒杯,与汝南共同举杯过目,互敬之后一饮而尽。

明日早朝朕会对百官宣布旨意,再择日到太庙祭祖,以诏告天下。

不过,南儿,你的婚事也该提到日程上来了,新皇登基,须纳六宫,你现在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只怕百官会直谏你不孝。

司徒俊见儿子听到婚事后,原本润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心内不由有些慌乱起来。

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隐疾吧?都十八岁的成年男子了怎么可能对女色毫不动心呢?孩儿必须纳侧妃吗?司徒汝南涩然问道。

是,规矩便是如此,为了江山稳固,后继有人,我大齐每代新皇至少要纳六位妃子。

司徒俊点头道。

儿子可不可以只纳妃,不娶皇后?司徒汝南目光望向室内燃烧的红烛,见那青铜制成额灯盏中由烛泪堆叠出一个类似女子的形象,不由就想起那副修竹掩映下美人如花的画面。

可以。

难道汝南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子为什么又强调不娶皇后呢?三更鼓响,悟竹催皇上回宫安歇。

司徒俊带着心中疑问走出儿子寝宫,却见青竹抱着那坛子千年雪参酒交给悟竹,说是太子爷吩咐,要皇上每日睡前饮上一小杯,有助于皇上入眠。

这酒是太子爷专门为皇上泡制的,对皇上的身体有好处。

司徒俊听事汝南亲自泡制的,虽不甚喜欢饮酒,却也颇愉快地点了点头。

儿子的孝心吗,当老子的当然乐于接受。

悟竹见皇上点头急忙接了过来。

司徒俊见青竹神色间似有话要说,便对悟竹道:你且回勤政殿将这酒放好,让青竹陪着我在御花园里走走。

见悟竹身影走远,青竹放轻声回禀道:今日酒筵共宴请了渤海国国王与王后,坞国大王与王后,以及征北王及王妃。

这些朕早就知道。

说正点。

啰嗦!司徒俊暗恨一声。

是,皇上,今日筵席上的姑娘有有木大王的女儿有木凝珠,渤海国国王的女儿尚珍珠,征北王之女菲菲郡主,云南王段天亮的女儿段玲珑,也就是上官府三小姐所生的小郡主。

青竹急忙矮身回道。

这里面有没有太子中意的佳人?司徒俊望着宫灯辉映下的皇宫,神色间浮起一抹关切与希翼。

有。

青竹头低了下去。

谁?司徒俊见青竹的模样,目中顿时起了冷厉。

坞国凝珠殿下。

被皇上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过,青竹背脊顿时禁不住轻轻一颤。

有木凝珠?司徒俊略略有丝诧异。

怪不得,怪不得汝南不说,青竹神色不对,原来汝南看上的是那个与司徒正彦自小定了亲的纤纤的女儿。

青竹,你说朕该怎么帮帮太子呢?司徒俊若有所思。

皇上,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成全太子的婚姻大事。

青竹猛然跪倒在地,慷慨陈词道。

起来吧,你要怎么做,朕与太子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去侍候太子吧,不要让他喝醉。

朕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四更风轻,御花园内一片寂静,唯有深处灯柱上的宫灯,透出丝缕光华,撕破着夜的明净。

司徒俊信步慢慢走着,耳边忽然闻及一阵低低的箫音。

箫音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夜里,若不细听,会当成是有风吹过。

司徒俊循着声音行去,却意外地走到馨兰殿。

这里原本是阿宝的住处,后来赐给了渤海国公主尚金凤。

因尚金凤几番进出天牢,馨兰殿变成了不祥之地,成了除冷宫之外,让那些宫中妃嫔和宫娥太监最为忌讳的地方。

若不是这夜半啸声,司徒俊都忘记自己的后宫中还有着这样的一个地方。

啪啪啪的几声掌声蓦然出现在空旷的大殿内,倒让吹箫的人微微愣了愣。

臣妾尚金凤拜见皇上。

吹箫人看到一身龙袍的司徒俊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美丽的眼睛。

金凤,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司徒俊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静默的四周,竟然连一个侍候的宫人都不见。

陛下要喝茶吗、若要喝茶便要稍等片刻了,徐容臣妾洗手烧水去。

怎么?朕的爱妃竟然连个烧水煮茶的宫人也都没有么?司徒俊顿时大皱眉头,心想即使尚金凤再不得宠也不应该身边连个侍候的宫人也没有,阿玉治理后宫一向公平严谨,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爱妃?尚金凤听皇上如此称呼,不由冷笑:是妃不假,但皇上对臣妾一向无恩无爱,爱妃两个字,金凤实在担当不起。

这个?司徒俊想起来这些年来的确不曾关注过这位异国的公主,甚至,甚至连碰都未曾碰过她,谈何恩爱?我的国人定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公主在大齐后宫竟然保持完璧之身十八年。

皇上待臣妾真是龙恩浩荡啊。

尚金凤虽然容颜依旧,眼角也隐隐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十八年,十八年,自己竟然将这位异国公主束之高阁一十八年。

试问人生能有几个一十八年啊?金凤,是朕对你不起。

司徒俊走上前,刚要伸手去拥抱尚金凤,却被尚金凤闪身躲了过去。

情原谅,臣妾已经不习惯与人亲近。

尚金凤冷冷道。

你,可有喜欢的人?司徒俊默然片刻,忽然开口道。

喜欢的人?尚金凤诧异地抬头看向司徒俊,似乎有些不明白皇上何以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若是有喜欢的人,朕便放你出宫,还你自由!司徒俊面色虽冷,凤目却流露出些许怜惜和温情。

放我出宫?还我自由?尚金凤怔怔地有些失神,忽然呵呵冷笑:臣妾哪里还有什么喜欢的人……唉,都是朕误了你,朕的身子如今一天不如一天,还不知道能活几日。

你的大哥如今在锦山行宫做客,我派谢芳护送你去寻你大哥吧。

司徒俊叹息一声,话语有些悲凉。

大哥?尚金凤愣了愣。

夜深,先安歇了,明日便离开吧。

司徒俊忍不住抬手掩唇咳了几声,转身黯然离去。

尚金凤望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皇上竟然老的这么快!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不知还能活几日?……薄暮刚刚从东方喷吐,一向清冷的馨兰殿前忽然涌来一大批御林军侍卫,全身披甲的谢芳亲自来接送渤海国公主与渤海国国王相会。

锦山行宫。

上官宝正为司徒正彦那小子夜间跑到牡丹院鬼混而气恼不已,忽听黄门来报,渤海国公主尚金凤已经被皇上放出宫来,前来锦山寻她的国王大哥。

司徒勋正陪着尚金霖等人在行宫御花园中散步晨练,听到传报顿时愣了一愣。

皇上安在,怎么可能遣送妃子出宫?尚金凤拜见渤海国国王陛下!一身淡黄宫装的尚金凤,泪眼婆娑地给远远走来的大哥屈膝见礼。

金凤?看到十几年不曾见面的妹妹,尚金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一把掺起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金凤,真的是你!金凤!我苦命的妹妹!这么多年来,为了两国邻交,妹妹一个人呆在异国他乡,如今终于见到妹妹的面,让尚金霖如何不悲喜交集?上官宝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容颜憔悴被自己的兄长抱住后依然神色漠然的女子,心道大姐姐不是说尚金凤依然深受皇上宠爱在宫里过得很好吗?怎么会有如此清冷凄凉的眼睛?金凤见过靖南王妃!幸福的小女人,果然日子活的滋润,竟然这么多年还如当年一样貌美。

眼见尚金凤就要拜倒在地,阿宝慌忙上前搀扶住。

尚金凤即便不再是皇上的妃子,也是一国公主的身份,上官宝怎敢受她如此大礼。

王妃娘娘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而金凤却已经成了昨日黄花。

尚金凤缓缓抬起头来,双手顺着上官宝的搀扶往上抬去。

阿宝张嘴刚要说话,尚金凤眼睛中突然迸射出凛冽杀意,那双原搭在阿宝手臂上的手指指端,默然见迸射出数道寒光,直往上官宝胸前射来!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0章 那小子不正常你为什么要杀我?上官宝看着那些流着血的伤口,有些不解地问。

她已经是自由的公主之身了,她为什么要做这件让渤海国蒙羞的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哈哈哈!凄厉的笑声,伴着樱花纷落。

尚金凤眼见重伤了上官宝,目中闪出解脱的神色,十指上的指甲已经被当成暗器射入了上官宝的体内,此时裸露着肌肉的指端,看起来比流着血的伤口还恐怖。

是什么样的恨会让一个女子将自己的指甲剥脱下来修炼成了绝世暗器?竟然就是因为嫉恨!我恨你,因为你过得比我好,所以我恨你!弯弯的嘴角,滑过一缕黑色的血迹,尚金凤竟然不知何时服了毒药。

妹妹!尚金霖眼见妹妹缓缓倒地,不由扑上去抱住妹妹,蓝色的眸子中尽是疼痛,见妹妹面上诡秘的笑容,不由微微抬头有些不解地望向上官宝,不明白妹妹何以非要与她鱼死网破。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恨我……上官宝说出这句话后,身子也慢慢倒在飞奔过来的靖南王的怀里。

御医,快叫御医!黑色的血从阿宝身上的伤口汨汨而出,那指甲竟然也是沁了毒的!好狠毒的婆娘!司徒勋怒瞪向尚金霖,倒将尚金霖目中的猜疑给瞪得变成了心虚。

柳妃娘娘眼见好好的一场兄妹团圆被小姑子给弄成如此结局,不由无措地躲在一边抹眼泪。

看着阿宝身上刺入的指甲暗器被一枚枚从血肉中拔了出来,司徒勋心疼得简直要发疯。

尚金凤那个疯婆娘,干嘛老跟阿宝过不去?从前冷宫行刺本就该制她死罪,这么一次次饶她不死,如今皇上隆恩送她归国,她竟然恩将仇报刺杀阿宝,真是熟可忍士不可忍。

死了也要给本王鞭她的尸!为何?为何要刺杀本王的爱妻?为何?司徒勋眼见阿宝生命垂危,不由双目充血,失去理智。

求靖南王大发慈悲赏我妹妹一个全尸。

尚金霖眼见事情走到这步田地,知道再也不可能与以前一般与靖南王谈笑风生了,不由卑躬屈膝跪在上官宝就诊的殿门外。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尚金凤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举止,刺杀靖南王妃却是不争的事实。

何况如今尚金凤已经被大齐皇帝取消了妃子的封号,是以渤海国公主的身份犯下这等重罪,处理稍有不慎,两国的邻交只怕从此生隙,无可挽回。

求王爷慈悲。

柳妃见丈夫跪倒,自己赶紧屈膝跪在一旁,边哭泣,边求情。

算了吧王爷,人都死了,就饶过她吧,王妃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纤纤在一边瞧着地上横死的女子,瞧着渤海国国王夫妇跪在地上,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缓步向前微微屈膝向靖南王求情。

不会有事的?司徒勋见渤海国国王尚金霖与王后柳妃跪在殿门外,想着对方身后乃是一个国家,神色间渐渐有些清明起来,听纤纤如此说,不由红着眼睛摆了摆手,道:赏渤海国一具楠木棺材装殓公主,本王看在国王夫妇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

……因查不出上官宝所中何毒,御医只处理了伤口后,便有些束手无策了。

司徒勋仿佛被困在笼子里的虎豹般,瞪着血红的眼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为阿宝下银针排毒的纤纤。

瞧着银针上黑黑的毒痕,纤纤不由皱眉摇了摇头。

司徒勋手指骨咯嘣嘣握得直响,恨不得帅千军万马立刻杀向渤海国以泄心头只恨。

启禀王爷,渤海国珍珠公主求见!白羽匆匆走进大殿后低声向王爷汇报。

‘不见!司徒勋怒声嘶吼!珍珠公主称她善解毒,希望王爷可以让她看看王妃到底所中何毒。

白羽低头继续道。

哼!她善解毒?司徒勋怒哼了声,想想不可放过解救阿宝的任何机会,便冷声道:让她进来!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与渤海国兵戎相见!习习唰唰裙扫过地面的声音由殿门至殿内,一身淡蓝纱衣的尚珍珠低头对着靖南王福了一福,也不说话,脚步轻巧地走到上官宝的床榻边。

翻看了靖南王王妃的眼皮口唇以及四肢皮肤的色泽,又从伤口去刮了一点血迹放在鼻前嗅了嗅,忽然开口道:王妃娘娘所中乃是河豚之毒,此毒用青橄榄二十枚捣汁后服下即可解。

河豚之毒?纤纤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急忙吩咐人去取青橄榄。

司徒勋一听阿宝之毒可解,立时兴奋地跟什么似的,急忙亲自去为阿宝榨取橄榄汁。

你姑姑可还有救?纤纤见尚珍珠温婉地侍立在一边,不由轻声问。

姑姑已毒入心脉已久,解毒十分困难,珍珠已为她服下天香豆蔻,希望回国后慢慢想办法吧。

珍珠温婉回道。

你姑姑已经没了呼吸你也能救?纤纤不由惊讶。

应该可以救。

只要服毒不超过两个时辰,不管是何种毒,珍珠都有办法延续其生命。

只是姑姑服食河豚之毒日久,毛发之中都有毒素,故而解救起来有些麻烦。

珍珠小巧的唇角边露出两个梨涡一闪即逝,蓝色的眼睛若宝石般灿灿生辉,倒让纤纤看得呆了一呆。

真是个内慧外美的女孩子,可惜自己没有儿子,若是有,一定要将这宝贝娶回家去。

两个人正说这话,司徒勋亲自端了满满一玉盏的橄榄汁来,急切切地近前将阿宝从床榻上半抱于怀,也不假手他人,只管一勺勺将橄榄汁喂进阿宝口中,见阿宝面部肌肉僵硬,不能顺利将橄榄汁饮下去,也不管在场众人如何看,索性将橄榄汁喝在自己嘴中,俯下身用舌头将药汁渡进阿宝喉间,然后以内力导引,助阿宝将药汁咽下去。

见此一幕,室内众人皆感动不已,纷纷扭转了头以示尊敬。

珍珠目中更是泪花闪烁,怪不得姑姑要嫉妒靖南王妃,若得靖南王如此真心男子相待,真是过一日便死去也是甘心的。

一盏橄榄汁喂下去,阿宝的喉间渐渐发出细微的呻吟之声,这声音听在司徒勋耳内,仿佛佛界福音,让他原本恐慌不安的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阿宝,你要快快好起来。

你这臭丫头,整天就会吓唬我。

司徒勋放下手中玉盏,将阿宝紧紧揽在怀里,恐失去了般,呐呐低语。

珍珠见靖南王王妃青黑的脸色渐渐出现粉白,知道橄榄汁果然有效,便低头告退。

纤纤等人见司徒勋几近哽咽出声,知道失而复得的滋味已经让靖南王情难自禁,也急忙回避了去。

大殿内安静的便只剩下阿宝时断时续轻声地呻吟,司徒勋目中含泪,紧紧盯着阿宝的眼睛,盼着她赶紧睁开眼睛来看看他。

爹,我娘怎么了?司徒正彦一回宫便听说了娘中毒的事,顿时吓得跟什么似的一头闯进大殿,却刚刚好看见父王流着泪半抱着娘亲坐在床榻上,以为上官宝不行了,不由大骇。

滚出去!司徒勋一见那个让阿宝日夜操心的不孝子回来了,不由黑了脸怒声大喝。

娘,娘,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了?司徒正彦不但不滚,反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者爬到上官宝身边,拉着娘亲的手恸哭失声。

混蛋小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娘我死……死不了的……哭什么哭!阿宝听到哭声,渐渐睁开眼睛,看到这几日出去鬼混的儿子终于滚回来了,不由咬牙切齿道。

娘!娘!你没事啊?司徒正彦见老娘又能骂他了,不由破涕为笑,拉住老娘的手摇了摇道:娘,娘,你吓死我了。

我以为你要去见阎王了呢。

啐,臭小子,老娘我不是天天见你这个活阎王吗?阿宝一见宝贝儿子,精神气立马缓了过来。

司徒勋见这娘俩又要开始掐,急忙瞪了司徒正彦一眼道:你娘中了河豚毒刚刚喝了解药,还需要好好休息,你哪凉快上哪去!爹你不公平,我娘需要好好休息,你咋不哪凉快上哪去?司徒正彦乍然闻听娘中的是河豚之毒,顿时吓了一跳,探手试了试老娘的脉息,不搭理司徒勋的驱赶。

臭小子敢跟你爹顶嘴,还反了你了还!司徒勋刚要抡起手抽正彦个耳刮子,却见那小子一脸凝重地试着上官宝的脉象,不由有些紧张道:怎么了?不是已经喝下解药了吗?爹,你可真够惨的。

司徒正彦眉头抖了几抖,不知道是不是该给老爹说出实话。

惨什么惨?臭小子快说!上官宝一把将儿子的手拍在一边,心道中毒的是自己,怎么这小子竟然说他爹惨呢。

爹,你是要听好消息,还是挺坏消息。

司徒正彦看着老爹司徒勋有些莫测高深道。

先听好消息。

司徒勋猛然道。

好消息是,我娘又给你怀了个,哦,宝贝女儿!司徒正彦眉毛抖了几抖,嘻开嘴道。

净瞎扯蛋!你娘若是怀了孕,方才御医试脉怎么没禀报?司徒勋不信。

啐,那些肉眼凡胎只有在三个月身孕时才断得出来,哪像你儿子我这么神通,半个月的我都试得出来。

司徒正彦啐了一口,不屑老爹提的那些混饭吃的御医。

那你娘怀孕多长时间了?司徒勋知道自己这儿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不由就信了他的话。

也就半个多月,不过……司徒正彦看了一眼老娘,见阿宝咬着唇正盯着自己,脸上原本顽皮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道:河豚毒已经侵蚀了娘肚子里的妹妹,只怕这位妹妹会有什么先天缺陷。

先天缺陷?司徒勋大吃一惊,转目看向自己的娘子,见阿宝嘴唇哆嗦着眼睛中堕下泪来,不由急忙握住阿宝的手安慰道: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就算是有什么先天缺陷,那也是我们的女儿,你且好生休养身体,万不可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为勋怀了给女儿,却又被这河豚毒整出什么先天缺陷,上官宝忍不住呜呜咽咽伏在司徒勋怀里哭泣起来。

司徒正彦见惹哭了老娘,不由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脑袋,心想自己可真是混蛋,干嘛要在老娘身体不好的时候说出实话来。

娘,你不要哭,有我在,妹妹不会有事的。

司徒正彦有些无措地握着娘亲的手安慰道。

好,臭小子,这是你说的,你这妹妹将来若是有什么事都归你负责!臭小子是冥王转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上官宝心中的悲伤倒是减轻了许多,想着肚子里不知何时又住进一个小人儿,禁不住破涕为笑对司徒勋道:勋哥哥,我说过要再给你生个女儿,阿宝说话算话吧。

嗯,嗯,阿宝言而有信,阿宝乖,不许哭了,你一哭你勋哥哥就心口疼,乖啊……肉麻!真是肉麻!司徒正彦听一向对他冷鼻子冷脸的老爹口中说出如此温情脉脉的话来,顿时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猛然从地上爬起来返身就往外走。

你到哪里去?阿宝惊问。

我找个地方吐去!真受不了你们俩!多么大的人了整天唧唧歪歪没个正经……司徒正彦捂着嘴巴头也不回地冲出大殿。

他说我们整天唧唧歪歪没个正经?阿宝大瞪着眼睛有些委屈地看向司徒勋。

别理他,那小子不正常,整天瞎说八道。

司徒勋捧着阿宝的脸亲了一口,柔声细语道。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1章 请将凝珠嫁给在下太子殿下驾到!司徒勋正与险些丧命的上官宝腻味,就听殿门前忽然有太监的传报声,急忙下榻整理衣冠。

阿宝身子虚弱,又懒得跟自己的儿子客套,干脆眼睛一闭,面向里假装昏睡。

臣 司徒勋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太子监国,身份已等同帝王。

司徒勋瞅见那枚象征着皇权的翡翠扳指戴在司徒汝南手上,就知道大齐帝位已经易主,只是还差个昭告天下而已,急忙大礼参拜。

王叔免礼。

侄儿给王叔请安。

司徒汝南大大方方受了靖南王一拜,见靖南王起身后,又躬身对司徒勋行了个晚辈的礼。

听说王妃突然中毒,父王命侄儿带了为善解毒的御医来。

司徒汝南抬头见珊瑚屏风后的床榻上似乎躺着个人,知道只能是上官宝,目中不由很是担忧。

哦,多谢皇上和太子美意,王妃已经饮下解毒药汁,只需要时日调养。

司徒勋愣了一下,心想阿宝中毒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皇上竟然就知道了?忽然有想起送尚金凤来的谢芳,心中不由一片了然。

有谢芳在的地方,皇上怎么会不最先知道?司徒汝南听闻娘亲已经喝下解毒的药汁,又见司徒勋神色间很是轻松,明白娘亲已经无碍,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上官宝躺在榻上没有动静,便双手和胸道:侄儿告退,有劳王叔了。

出了大殿,不知不觉竟走到行宫御花园的曲廊,想着那日就在这个地方,因见有木凝珠差点摔倒自己下意识出手相救,指掌间恍惚滑过那洁白的衣衫,柔软的腰肢,神色间不由有些迷离。

凝珠见过太子殿下。

身后忽然传来女子问候的声音,司徒汝南听到凝珠两个字顿时惊喜地转过身来。

果然就是那美人如玉的有木凝珠。

依然是一身胜雪轻衫,乌黑的亮发在头顶绕了几绕,挽了个简单的飞仙髻,一直碧色玉钗插在其中,眉目婉约,唇角含笑,简约中竟透着说不出的端庄高华。

你……司徒汝南动了动嘴唇,几日不见,凝珠竟似乎消瘦了许多。

你还好吧……幽幽的轻叹,听在凝珠耳中却说不出的窝心,喉头哽噎,竟然有泪珠从粉腮上滑落。

那么晶莹剔透的泪珠,让汝南忍不住抬手触及到那张芙蓉般娇美的面庞,指尖沾染了泪痕,痴痴将凝珠的泪脸捧在掌心里。

为什么要哭呢?这不是很好吗?我能看到你,就很好,不要哭,好姑娘。

汝南心中皆是怜惜和疼痛,恨不得将姑娘抱在怀中永远也不要放开。

可是,可是,这位姑娘竟然是正彦的未婚妻啊!汝南一想到正彦,想到彼此的身份,仿佛被蝎蜇了般,迅即抽回了手。

凝珠的泪落的更凶了,却咬着唇,转身轻轻靠在廊柱上,面向着一丛修竹,不让汝南看到自己的脸。

两个人默默站立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僵持的局面,却急坏了藏于修竹后的一个人。

笨蛋,怎么补上前安慰安慰人家姑娘啊。

那人急得直攥拳头,恨不得派出去,将两个人给捏到一起。

看着眼前抖动的双肩,司徒汝南终究克制不住内心的愿望,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姑娘肩上。

凝珠觉察到这温柔的指,心头蓦然一喜,猛然转身扑到司徒汝南怀里,抱着这位温文尔雅的君子,哭得梨花带雨。

乖,珠儿不要哭了,再苦就不漂亮了。

汝南先是一愣,接着心内一暖,似是有什么空缺被填满了般,见姑娘靠在胸前依然在哭泣,唇角禁不住微弯,轻轻在凝珠耳边耳语道。

哼,不漂亮就不漂亮,反正也没人喜欢!凝珠恼恨汝南的木讷,心想自己都主动投怀送抱了,这木头怎么还做君子啊?温软的唇就在这个时候落在凝珠白皙粉嫩的耳垂。

太子吻了我!凝珠幸福的身子骨都在颤抖,汝南觉察出来,禁不住轻叹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便将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纤纤正与有木沉香散步过来,远远瞧见了那对相拥相抱的人儿,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汝南太子,正要跑过来棒打鸳鸯,却被有木沉香拉住了手,嘎哑地笑着阻止道:别,我看他们倒是十分般配,你就别做讨人厌的恶婆娘了。

哼,我就是不喜欢司徒汝南,我们女儿已经许配正彦了凭什么要让这小子便宜!纤纤手卡纤腰,眼看着那俩人儿卿卿我我,气得直喘粗气。

你说你咋就这么固执呢?正彦是阿宝的儿子,汝南也是阿宝的儿子,嫁给那个不是嫁。

再说汝南一声正气,不沾花惹草,我还是喜欢汝南。

有木沉香颇有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

不沾花惹草?他是太子哎!将来登基做了皇上,就算他专情,那也是三宫六院,十几个女人一个丈夫。

要咱宝贝女儿跟别的女人争宠,你乐意我可不乐意。

纤纤撅着嘴,满脸不悦。

也是,大齐天子一登基就要纳齐六宫,是不可能独宠一个女人。

可是凝珠喜欢的人是汝南太子啊,这可怎么办是好?有木沉香摸了摸下颔的胡须,也有些替女儿忧愁起来。

他要真喜欢凝珠也成,除非他保证不碰别的女人,不然我就是把凝珠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嫁给他!纤纤咬牙切齿道。

尚珍珠正要将自己亲手配制的美容膏去送给纤纤,好不容易在御花园找到纤纤夫妇,却刚刚好听到俩夫妻的高谈阔论,再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顿时有些不肯致信地瞪大眼睛,手一松,盛满美容膏的玉瓶顿时打翻在地。

哦,珍珠啊。

纤纤听到响声急忙扭头,恰恰看到一瓶美容膏随着瓶子的碎裂全部照顾了青石板,嗅着那散发的诱人清香不由惊诧地大叫起来:天哪!珍珠,这就是你先前说要给我配制的美容膏吧?你怎么可以将它打碎了啊?对不起纤纤阿姨,珍珠不小心,珍珠这就回去为阿姨另配制一瓶来。

尚珍珠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碎裂的瓶子,不由也是大吃一惊,急忙向纤纤道歉。

哈,没什么的,碎就碎了吧,只是感觉可惜你费了那么多心事才研制出来,这就一下子没了。

珍珠啊,过来过来,给阿姨参谋个事儿。

纤纤见珍珠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慌乱,急忙安稳。

拉了珍珠的手指着汝南与凝珠所在的方向道:你看看我是把凝珠嫁给汝南好呢还是嫁给正彦好呢?珍珠看向那两个手拉手坐在亭子中的人,有些失神,良久方幽幽道:那要看凝珠姐姐喜欢的是谁,若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呐还不如不嫁,你看看我姑姑的下场便就成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河豚之毒明显是……是有人故意将有毒的河豚给她食用,她虽然有所察觉也吃过解毒的药,奈何毒已沉积,日积月累造成如今这番模样,可怜的姑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什么?你姑姑身上的河豚之毒竟然是有人故意给她食用?纤纤闻言大惊。

谁这么大胆敢对皇上的妃子下手?不成,我要给你姑姑讨个说法,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自己的妃子被人整成毒人,那做皇帝的竟然还若无其事地美其名曰赐人自由,这王八蛋!纤纤本就好打不平,一听珍珠说出尚金凤中毒原由,不由气急,扯起嗓子吼道:司徒汝南你给我过来!汝南正与凝珠在坐在那里倾诉衷肠呢,听到吼声一见纤纤和有木沉香等人立在不远处正虎视眈眈地看过来,惊慌地立时松开凝珠的手。

凝珠见被爹娘瞧见自己与汝南在一起,小脸也吓得惨白无色。

颤抖着声音道:太子还是赶紧走吧,别理我娘……我娘可是啥不讲理的事都做得出来……无妨,我正要向令尊求亲呢,总不能就这么躲下去。

汝南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凝珠听汝南要向爹娘求亲,眉目间立时喜色难掩,尾随在汝南身后,缓缓向爹娘所在的方向走去。

汝南拜见有木大王、王后娘娘!司徒汝南对着暴怒中的纤纤于摇头中的有木沉香弯腰施礼。

你别假惺惺的来这套!我问你,方才与我女儿在那亭子里做什么?纤纤横木立目的瞪着司徒汝南,恨不得把对方给咬下一块来。

娘!你乱说什么呢?你还要不要女儿活了?凝珠一听,就知道自己与汝南的情况已经被母亲看到,不由挺身挡在汝南面前。

是男人的就得有胆量担当,可不能躲在女人的身后!有木沉香亦沉下脸来冷哼了一声。

汝南斗胆向两位请求,请将凝珠嫁给在下!汝南听有木沉香如此说,顿时豪气上涌,将凝珠拉在一边,突然一揖到地,对有木沉香和纤纤沉声恳求道。

大齐太子向女儿求婚?纤纤睁大眼睛眨动了几下,有些不肯致信地扭头看向有木沉香。

有木沉香呢,正得意地看着自己一瓢冷水泼出来的效果。

心想这小子虽然长得太俊了些,总起来说还算是个男人。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2章 兄弟纷争你若能保证只娶凝珠一个女人,我就答应将凝珠嫁给你,否则,免谈!纤纤看着司徒汝南,纤眉微微挑了挑。

这个?自己即将是大齐的皇帝,登基之日也是要迎娶妃嫔之日,怎么可能只凝珠一个女人?汝南听纤纤提出这么一个自己根本无法应承的条件,心中顿时如履冰川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至眉心。

哼!凝珠!给我回房去!纤纤早料到司徒汝南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故意做出气愤填膺的样子拉着凝珠就走。

凝珠见司徒汝南迟疑着未曾答应娘的要求,不由也青了脸,她的心中以为自己的丈夫也该与爹爹和娘亲一样,中间不该着插上其他女人。

汝南做不到,娘说过大齐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最少也是十几个妃子,难道汝南也会如此?瞧着凝珠被纤纤一路强行拽走,汝南的心简直要滴出血来。

假如父皇身体一直康健,假如自己还有兄弟可以担当起治理大齐的重担,那么自己一定会痛痛快快对凝珠的娘说,这一辈子,自己就只要凝珠一个女人……哥,这婆娘真是老顽固,别理她,不行就生米做成熟饭,让她再唧唧歪歪。

司徒汝南正一个人立在原地发呆,耳边突然响起说话声。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汝南转头一看,万万没料到司徒正彦竟然从旁边的修竹丛后走了出来,听他方才言语,顿时愣住。

啐,喜欢就是喜欢,你就甭在我眼前装了,凝珠虽说从小酒与兄弟我订了娃娃亲,可那也是娘老子们的主意,可是与我无关。

真让我娶她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呢。

所以啊,你要是真喜欢尽管娶了去。

司徒正彦大大咧咧道。

汝南原本不好意思面对正彦,没想到这小子是这么个意思,还真把女人当成衣服一样,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一句你要真喜欢尽管娶了去。

瞪什么瞪,再瞪你也没我眼睛大!哥,这两年老从你那里拿银子用,今个兄弟我发了,也分点给你用用。

司徒正彦从怀里抓出几张银票,嘻嘻笑着塞到汝南手中。

汝南低头看,见是好几万两,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偷的抢的?哈,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这些你尽管拿了去,我这里还有呢。

正彦是个大大咧咧没多少心眼的人,以为太子老兄不好意思拿他的银票,不由又从怀里摸出几张在试图汝南面前晃了几晃。

别人送你的?司徒汝南一双凤目中顿时射出凛冽之光,罩定正彦。

嘿,让你猜着了,就是别人送的。

正彦第一次做了财主颇为扬眉吐气,殊不知他这么做已经等于变相收受贿赂了。

谁送的?那么大一笔银子,想来 不是什么人都送的出手的。

汝南的脸色顿时阴沉。

那个祖父呗。

司徒正彦虽然没多少弯弯肠子,却也瞧出太子老哥面色不善,立刻想到对方的身份,不由脑筋转了个弯。

胡说!外祖父一年不过万把两银子的俸禄,还要养那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十几万两银子送你!汝南一听就知道正彦在撒谎,不由怒声斥责。

太子哥!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正彦见汝南突然发怒,不由纳闷地摸了摸脑袋。

心想这银子又不是偷的抢的,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说,到底是谁送你的?汝南这几日正酝酿着登基后要重点抓官吏贪污受贿的事,没想到这行动还没开始呢,自己的兄弟就撞枪口上了,虽然说正彦不在官场之上,可正彦身后是靖南王啊。

你吼什么吼?你以为就你嗓门大啊?银子谁给我的你管得着吗?你是太子怎么着,我又没偷没抢。

正彦似乎有些被汝南厉声厉色给吓着了,死活就是不说谁给的银子,心想人家白白送自己这么些银子,自己可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这太子老兄就是再火大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可让他知道京城守备府假公济私将查封妓院的银子分了一半给自己,怕是那王仁德不但官职难保,就是小命都有可能咔嚓了给。

他可是隐约听父王提起过,太子欲着手调查官吏贪污受贿案,以正朝风。

正彦!怎么回是!怎么跟太子说话如此没礼貌?听到争吵声,司徒勋扶了阿宝慢慢走了过来。

娘!你怎么伤没好就下床了?正彦一见爹掺着娘缓缓而行,不由惊叫着跑上前去搀住娘。

臭小子,还不是因为你跟太子吵架,白羽去禀报,你娘听到就非要跟着出来。

司徒勋瞪了一眼司徒正彦。

不是我跟他吵,是他跟我吵,你以为我乐意啊,我都后悔死了,分他几万两银子他竟然还吼我,真是没天理!正彦理直气壮道。

什么分了几万两银子?从来不曾见过汝南发如此大的脾气,阿宝知道汝南是个非常理性的孩子,若不是正彦做了什么法理难容的事,汝南不会如此失常。

王妃娘娘,是汝南失礼,没什么事,跟正彦闹着玩呢。

汝南见上官宝面色苍白,想到是因为自己与正彦争吵的事情引得她不顾病体强自出殿,不由愧疚万分,急忙替正彦遮掩。

就是娘,没什么事,我们哥俩闹着玩呢,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正彦急忙哄上官宝回房。

勋哥哥,你给我好好查查怎么回事,我真是有些头晕了。

到底是刚刚受了伤,就算解了毒,身子骨也是虚弱。

阿宝打开正彦的手,依靠着司徒勋往回走。

走出几步忽然停住脚,缓缓转过身来对司徒汝南道:太子若没有什么事情,便回宫吧,正彦若有错,由他父亲管教就成了。

别弄得所有人都以为正彦冒犯了太子。

娘她这是什么意思?司徒汝南顿时呆怔。

司徒正彦正被太子老兄逼问的紧,见汝南太子因为娘的一句话呆在原地,不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印花飘飘洒洒地随风越过宫墙,落在汝南的肩上,迷迷蒙蒙,美好而凄凉。

珍珠躲在柱子后静静地看着太子闭着眼目,倔强地昂起头,玉般皎洁的面上却终究滑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太子哭了。

这么威严高贵的汝南太子,背着人的地方竟然在伤心哭泣。

珍珠真想将此时的太子拥在怀里,给他安慰,给他温暖。

五月的风吹着樱花纷飞,却吹不去太子心中的寒意。

珍珠真切地感受到,那个站在花雨中动也不动的男人,心底是那么的痛苦与无助。

为什么,他会那么在乎靖南王妃随意说出的几句话?谁?谁在柱子后面?平静呼吸后的司徒汝南猛然察出柱子后面有人,想着方才自己流泪的样子定然落在此人眼中,不由冷声喝问。

珍珠见过汝南太子殿下!尚珍珠见已被太子发觉,急忙从柱子后走了出来,近前拜倒在地。

珍珠?见是个穿蓝色衣衫的妙龄少女,汝南拧眉想了想,这才想起这位姑娘常常与凝珠一起,好像是渤海国的公主,不由背转身道:珍珠公子很喜欢暗中窥视吗?太子切勿误会,珍珠不是有意躲在柱子后面,珍珠方才瞧见……瞧见……瞧见太子一个人在这里,想向太子请教一件事情。

珍珠急中生智道。

请教事情?什么事情?汝南声音冷淡。

敢问太子,后宫妃子长年累月被人毒害,作为后宫之主,皇上是不是应给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珍珠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司徒汝南。

后宫妃子长年累月被人毒害?司徒汝南闻听此言猛然转过身来,珍珠公主此话何意?珍珠没有别的意思。

就想为姑姑金凤公主讨个公道!提到姑姑,尚珍珠一张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愤怒。

为金凤公主讨个公道?金凤公主毒杀靖南王妃安律当斩,看在王妃已无大碍的份上,本太子就饶她这次。

怎么,珍珠公主还想为一个罪人讨还公道不成?司徒汝南傲然背对着尚珍珠,以讥讽的口吻道。

司徒汝南早从谢芳口中知道上官宝受伤中毒的始末,本待严惩凶手,见上官宝已性命无碍,且金凤身后还有着一个渤海国,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想再去追究,可想不到,尚珍珠竟然替她姑姑喊冤起来。

听她所言,似乎金凤体内之毒是有人加害。

姑姑伤了靖南王妃的确有罪,但姑姑体内的河豚之毒却是日积月累长年食用有毒食物积蓄而成的缘故。

不知道是大齐皇帝如此对待自己的妃子还是有人故意加害姑姑?尚珍珠怒声道。

你姑姑体内的河豚之毒是食物中毒造成的?司徒汝南凤目森然盯向尚珍珠。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第013章 家有小妹初长成想来太子不日就要选妃了吧,珍珠对后妃之位并不无窥视之心,只想要一个恰当的身份,不知太子可否恩准?珍珠福了一福道。

这女孩子倒是有些胆略。

司徒汝南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是要选妃填充六宫,如期胡乱选那些自己不认识的女子,倒不如将这别有特色的小女子选进后宫里去,或者今后这后宫生活倒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地寂寞不堪。

有木凝珠亦听说司徒正颜与汝南太子在御花园争吵的事情,心中疑虑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由瞒过老娘,刚想回院子去向司徒汝南问个清楚,问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

没想到却意外听到珍珠要入宫为妃的话。

羡慕,嫉妒,以及一些别的情绪沉重地打击了她,让她在汝南太子与尚珍珠离去后,捂着嘴跑出行宫后门。

凝珠姐姐,你怎么了?刚出门,却遇上与哥哥段玉忘溪边去捉鱼的玲珑。

没,没怎么。

凝珠急忙背转身,拭去腮边的泪。

段某正要陪小妹去溪边捉鱼,姑娘可一同去看看热闹?段玉早就注意上这位美丽无双的坞国公主,见她一个人出来,急忙热情相邀。

段玉仪表堂堂,加上始终微笑对人,这样的男子邀请,有木凝珠顿感舒心了许多。

……马车再次行进在下山路上,想着今后可能不再踏入这个地方,司徒汝南心中顿感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过去,娘亲依然不喜欢自己。

换了的笑声,就在这个时候伴着溪流,欢畅地拥进耳内,倒让苦闷中的司徒汝南精神为之一震。

挑开车窗绣着云纹的帘子,不远处的溪水旁有几个人正忙着捉鱼。

司徒汝南瞧清楚了那几个人的样貌,不由微微一愣。

凝珠竟然也在里面,看着那个与玲珑一起围绕着段玉跑来跑去的木有凝珠。

一个水湾出现在有木凝珠身后,凝珠好像没看到,正倒退着,司徒汝南刚要惊呼出声,却见段玉身手敏捷地一览凝珠的纤腰,将凝珠带到一边。

安全着地吼的凝珠,回过神来后,向着段玉嫣然一笑。

司徒汝南几乎被那笑容灼伤了眼。

一把撂下窗帘,怒声对青竹道:怎么这么慢?笨太子记着回宫!急匹高健的骏马,迅即扬蹄奔跑起来,鬃毛在阳光下划成流星曲线般向远处纵去。

咦,那不是汝南太子的马车吗?正挽了裤脚在溪水中畅玩得玲珑,听到车轮滚滚骏马嘶鸣,扭头看到那辆貌似普通,却有别样风范的马车,神色间略略有似讶异。

是啊,是汝南太子,这么着急下山,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段玉将视线从凝珠桃花一般娇艳的笑脸上移往远去的那辆马车。

是他?有木凝珠听闻刚刚过去的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是司徒汝南,原本欢悦的心情,立时凉飕飕的灌了寒风,只觉得浑身发冷,禁不住打个寒颤。

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衫披在自己肩头,凝珠微微一愣,抬头瞧去,却见段玉极为关心地将外袍脱下来披在自己肩头。

虽然五月天,这山中还是有些寒气。

段玉嘴唇微微挑了挑,给出一个温暖而宽慰的笑容。

姐姐冷了吗?玲珑不冷,要不要玲珑脱件外衣给姐姐?玲珑用手拉了拉凝珠的,觉察出凝珠手中湿冷一片,不由关切地问。

哦,不,姐姐不冷,谢谢玲珑小妹,谢谢段大哥。

忙将那件带着男子独有气息的衣袍脱下来放在玲珑手中,神色有些慌乱地别过头去,告辞疾步而去。

姐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玲珑瞧着美丽姐姐突然离开,有些不解地嘟起小嘴。

姑娘大了,心事多了。

咳咳。

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家伙突然出现在玲珑身边。

啊!正彦哥哥?玲珑吓了一跳,拍拍小胸口道:正彦哥哥坏,吓玲珑一跳。

吓着你了?司徒正彦瞧着玲珑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抹温柔,上前扯了玲珑的手,在那双玉般小手中吻了一下道正彦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喂!司徒正彦!玲珑还小,你可注意着点!这家伙,拈花惹草竟然连还未及竿的小妹也不放过。

都是娘亲的错,小妹不过才十二岁,偏偏让他带来要与司徒家联姻。

段玉隐忍着怒意,盯着司徒正彦拉着玲珑的手,心想就是要联姻,也不会选择这么个花心大萝卜,他可是听那渤海国王子尚天麟说,司徒正彦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一个妓女。

玉表兄说什么话呢。

玲珑这么可爱,我还能把她怎么着。

司徒正彦满不在乎地瞅了一眼段玉,眼目中划过一丝邪媚星光,拉着玲珑的小手沿着溪水往山上走,边走边哄玲珑道:哥哥带你到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去。

玲珑不要跟他去!这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段玉顿时为幼齿的小妹担心起来。

好啊正彦哥哥。

玲珑仿佛妹听到段玉的话,竟然头也不回地跟着司徒正彦拔脚就走。

玲珑!段玉见小妹不搭理他这个亲哥哥,顿时恼怒。

哥哥你就先回去吧。

有正彦哥哥配我玩不会有事的。

玲珑听到哥哥的叫声,扭头嘻嘻一笑。

转过身来却对司徒正彦道:我要正彦哥哥背。

走路脚脚会疼。

唔,好,正彦哥哥背玲珑。

司徒正彦嫌玲珑步子小走不快,一听玲珑要到他背上来,急忙矮身。

圆润的小臂膀迅速圈在司徒正彦的脖子上,玲珑小巧的唇瓣挂着得意地笑,将小脸在正彦的脖子上擦了擦,爬着小鼻子嗅了嗅道:正彦哥哥身上有青草的香味,真好闻。

臭丫头,你吃我豆腐啊?那光滑的小脸擦过颈项时,柔滑而动人,司徒正彦似被勾起什么,恶声骂了一句。

正彦哥哥什么是吃豆腐?玲珑貌似很纯洁地问。

就是啊,你占我便宜。

正彦解释道。

是这样吗?玲珑用温润的小嘴在正彦脖颈上琢了一口。

一股电流击中的感觉,让司徒正彦不由浑身一颤。

愣了愣,忽然而生骂道:小丫头敢吃你正彦哥哥的豆腐!嘻嘻,我就吃,我就吃。

玲珑小手从司徒正彦的衣领子探了下去,一路坏坏地挠正彦的痒痒。

你个坏丫头,看我不收拾你!司徒正彦手掌一翻将背上的玲珑抱在胸前,猛将小家伙摁在溪水旁一从紫色的野花中。

正彦哥哥。

玲珑看着身上伏着的司徒正彦,一张小脸忽然害羞地红了红。

那茸茸的小脸上淡淡的羞涩,娇艳的如花骨朵般的唇瓣,吸引着司徒正彦伏下身去。

清甜干润的香,从那娇艳的唇瓣浸润在舌尖,让司徒正彦禁不住一路品尝下去。

呼呼的喘息,伴着正彦手气手落,玲珑的粉红衣衫被剥了开来,露出一片光洁柔滑。

正彦脑中充血,密密麻麻的吻顿时遍布在那片光洁柔滑上……正彦哥哥,痛痛……不舒服的感觉立刻让玲珑皱起了眉头,小手不由力推司徒正彦。

正彦迷醉的一双眼目这才注意到玲珑的极度不适,想到玲珑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自己真做未免有些太过于心急,不由急忙刹住车,缓了口气,轻声哄道:哥哥不好,让玲珑痛痛。

来,起来,哥哥给揉揉就不痛了。

将那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揉按着被自己碰伤了的地方,正彦的眼目中尽是无比的怜惜与心疼。

自己可真是混蛋透顶,差点就把这小丫头给吃了去。

其实玲珑愿意,哥哥不必自责……玲珑竟是早熟的小姑娘,见正彦强忍着想要了自己的冲动,软软的小身子不由贴近正彦的胸前。

噗得一箭鼻血喷出。

司徒正彦急近被小玲珑整得风魔了般,忙将那想吃还不忍心吃的丫头放在一边,快步奔到溪边将脑袋扎进溪水里浸了浸。

哈啾!山涧凉风袭来,不着衣衫的玲珑猛然打了个喷嚏。

正彦听到,急忙从溪水边返身,手忙脚乱地帮着玲珑穿上衣裙,又将那小身子抱在胸前暖着,神色慌乱道:怎么着凉了?咱们不去那好玩的地方了,赶紧回去可好?不好,正彦哥哥说谎骗人,说要带玲珑到好玩儿的地方,却又说话不算话。

玲珑小嘴立刻嘟成喇叭花状,猛然抬头在司徒正彦的脖颈上张嘴咬了一口,恶狠狠道:谁让你说话不算话,咬死你。

正彦摸着脖颈上麻酥酥被咬过的地方,凤目中邪魅之芒闪动,竟是低头擒住那张殷红的小嘴,辗转缠绵地吻了起来。

风从那边吹来,带来水仙花轻荡的香气……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4章 你要她还是要我?姨母……玲珑一张玉般小脸满是泪痕,胸口一抖一抖地,竟是哭得岔了气。

玲珑,谁欺负你了?司徒正彦一见玲珑的样子,顿时心疼地蹦起来将玲珑拉进自己怀里,用手指去擦拭玲珑脸上的泪痕。

呜呜,都是你还坏蛋!哥哥要带玲珑走……玲珑被正彦圈进怀里,不由哇哇大哭起来,小胳膊小腿,又是踹又是打,像只受伤的小豹子。

你哥哥要带你走?正彦一听大惊,紧紧将玲珑抱在怀里。

正彦,到底怎么回事?上官宝疑惑地看着这对小儿女,心想段玉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要带玲珑走呢?娘,我要玲珑,我只要玲珑一个,我不要她会云南!玲珑的哭泣揪痛了司徒正彦的心,这个从来没心没肺的家伙,突然间 变了个人一般,神色竟坚决无比。

那凝珠怎么办?难道你让娘做言而无信的人?正彦要娶玲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他也不能只要玲珑一个啊。

上官宝生气地瞪着口无遮拦的司徒正彦,心想若被纤纤听到,怕是会与自己立马断绝往来。

凝珠喜欢太子,自然是让太子老兄娶去好了。

凝珠喜欢太子?你听谁说的?上官宝大吃一惊。

我亲耳听她自己说的,而太子老兄也向凝珠父母求亲了。

不过……不过什么?不过凝珠她娘不同意。

为什么?上官宝顿时愣了一愣。

手心手背都是肉,汝南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亲骨肉,咋听汝南向凝珠父母求亲,而纤纤拒绝了汝南,上官宝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婚约吧。

娘,你就坐坐好人,成全太子哥与凝珠。

反正我喜欢的只玲珑一个。

正彦刚说完,怀里的小人儿立时破涕为笑。

傻丫头,有事哭有是笑!正彦用手指刮了刮玲珑翘翘的鼻尖。

看着正彦眼中的宠溺和温柔,上官宝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司徒勋。

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往殿外走去,白羽忽然自外面奔了进来,神色略显慌乱地低声禀报道: 启禀王妃,门外有个叫赛盈盈的姑娘来找世子,称……称……已经怀了世子的骨肉。

司徒正彦!上官宝一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臭小子竟然在外面弄出人命来了!司徒正彦一听赛盈盈三个字顿知不妙,急忙去捂玲珑的耳朵,玲珑却还是听到已怀了世子骨肉几个字,虽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听到有个姑娘来找正彦哥哥,顿时吃醋地嘟起小嘴,扯着正彦就往外走,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然可以找上门来。

走到宫门,见门前停着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车子旁立着一个身姿妖娆的姑娘。

光看那身段,就别有一番风韵。

让人越发想知道这位姑娘的脸到底是如何娇俏。

可姑娘似乎有些胆怯,有些害怕,纤柔手指绞着衣袖,低着头,始终不肯将头抬起来。

盈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司徒正彦咋一见果然是盈盈找了来,不由迈出的脚步步在门槛上,险些摔了一跤。

盈盈拜见世子。

赛盈盈听到司徒正彦的声音,咬着唇微微抬起头来,略略屈膝福了一福。

啊?你是……跟在后面的上官宝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来找儿子,见那女子抬头忙注目看去,待看清女子的容颜,不由惊叫了一声。

民女赛盈盈请王妃安。

赛盈盈似乎知道上官宝的身份,也似乎知道上官宝看懂自己的容貌后会有的反应,略略欠身对着上官宝福了一福。

你……上官宝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就是牡丹院的那个花魁姑娘。

白羽在王妃耳边轻声道。

上官宝立时明白,儿子何以会对这女子有着特别的好感了。

若不是自己亲眼看着云英下葬,只怕自己也会将这赛盈盈当成是司马云英。

除了那身段比云英更显丰满妖娆之外,这女子的容貌竟然可以与云英一般无二。

你叫什么名字?明明知道这女子叫赛盈盈,上官宝仍然冷着脸问。

民女赛盈盈。

赛盈盈一副风吹欲倒的样子,向上官宝又弯腰施了一礼。

赛盈盈。

如果本妃记得不错,盈盈姑娘三天前还是清官人的身份,怎么,短短数天,盈盈姑娘就身怀有孕了?上官宝冷声道。

谁知道呢。

盈盈与世子情投意合,想来王妃不会棒打鸳鸯吧?赛盈盈微微笑道。

这个上官宝,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进这王府大门呢。

司徒正彦!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她还是要我?玲珑这回有些明白了,感情这女人是同自己抢正彦哥哥来的,不由小脚上蹿,一把扯住司徒正彦的耳朵。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5章 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哟!啊哟!我我……你松手,哥哥耳朵快掉了!司徒正彦苦着一张脸将耳朵从玲珑手中解救下来,玲珑刚要变小耗子往司徒正彦身上继续扑,忽然扫见姨母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不由羞红了小脸,扭身躲在司徒正彦身后。

玲珑啊,真是喜欢正彦哥哥?上官宝笑着牵起玲珑的小手,满目尽是喜爱。

嗯。

玲珑羞羞地点了点头。

乐得一旁的司徒正彦裂开大嘴嘿嘿直笑。

乖,玲珑看来是真要给姨母做儿媳妇了。

上官宝笑着将玲珑护在怀里,心底说不出的喜欢。

赛盈盈见没人搭理自己,不由眼中涌起怒意,咬了咬牙,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司徒正彦面前。

世子,盈盈犯了何错遭世子抛弃?司徒正彦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刚要将赛盈盈扶起来,却被上官白一把扯在身后。

赛姑娘,本宫有些好奇你是从何处得来这样子的人皮面具,怎么,戴着就不感觉别拗?上官宝伸出手指轻蔑地挑起眼前这张肖似云英的脸,眸子中却闪动着不良信息。

上官宝果然非同常人!竟然一下子就看破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笑话,上官宝是谁?那是二皮脸的祖宗,一瞧见这张脸就心生怀疑,再观察到这女子即使气恼脸上也半分不显,不由猜到什么,冷冷一笑。

敢扮成这副模样勾引自己这个自小就说云英是自己老婆的宝贝儿子,显然居心叵测。

奴家……奴家不知王妃说的什么?赛 盈盈被揭露了真相,整个人顿时如堕冰窟,却依然倔强地不肯承认。

白羽展翼!把这居心不良的女子给本王妃捉拿起来!上官宝见赛盈盈还想继续期满下去,不由怒然断喝。

赛盈盈虽会些拳脚,但哪里是白羽展翼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被擒住臂膀,押到上官宝面前。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上官宝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些药水往赛盈盈脸上一抹,果然爆起一张人皮面具来。

司徒正彦原本对母亲突然捉拿赛盈盈心有不满,看到那张肖似云英的假面具被母亲一下子揭掉,顿时惊诧万分,不由上前挑起那女子的下颌看去。

你到底是何许人?为何会用假面具欺骗本世子?司徒正彦一见赛盈盈真面目不由勃然大怒。

呵呵,我是何许人?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何许人。

赛盈盈许是被揭穿后无所顾忌,殷红的唇微微有些颤栗,魅惑的眼目中竟笑着笑着堕下了眼泪。

押进后院地牢!上官宝看到赛盈盈那张妖艳无双的俏脸,不由眉头皱了皱。

这张脸怎么那么像当年北魏国那个人妖皇帝拓跋野……渤海国王子尚天麟听闻赛盈盈被上官宝捉住关进了行宫地牢,不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过是个淫贱的妓女自己何以会如此心慌意乱?哥,珍珠想参加汝南太子的选妃……尚珍珠蓝衫翩飞袅袅而来,进门见哥哥在发呆,不由轻声道。

你想嫁给汝南太子为妃?尚天麟微微一愣后,嘴角一弯,倒有些赞同地笑了笑。

好,哥支持!哥,你去跟父王和母后说,只是不知道这选妃是什么时候的事,父王和母后已经在准备带上姑姑启程回国了呢。

啊?这么快就要走?珍珠惊讶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有三王叔在落日城镇守,可你也知道咱那三王叔……尚天麟言有所指。

珍珠意会地点点头,虽然父王很强悍,可那位三王叔始终对王位虎视眈眈。

珍珠,听说后院买了个叫赛盈盈的女子,你见过没有。

尚天麟状似无意地道。

没见过,不过听玲珑说,那女子竟然带着人皮面具,揭下面具后的容颜好看的惊人。

也不知怎么个惊人法。

孩子的话原本做不得数。

珍珠笑了笑。

哦?好看的惊人?尚金麟似被这话引起了兴致,逐嬉笑着对妹妹道:不知是什么歌惊人法,呵呵,哥哥我倒想去见识见识。

哥,你瞧瞧去看过就好,可别动什么心事啊,上官宝可不是好惹的。

珍珠从不见哥哥对哪个姑娘有什么兴趣,听哥哥要去瞧瞧,顿时有些好笑,又担心别惹出什么是非,不由提醒道。

知道,就是好奇而已。

呵呵,反正闲着也无聊。

尚金麟换了一身银色长衫,拿着把折扇一摇一晃地往后院走去。

珍珠见哥哥真要去瞧那姑娘到底长得如何,不由暗笑自己这哥哥真是给憋闷怀了,竟然这点小事也兴致勃勃起来。

返身走回自己房内,想着入宫的事,不由就想起有木凝珠。

凝珠对汝南太子有意,汝南太子对凝珠情深,自己入宫难道有信心替代凝珠获得汝南的爱?珍珠轻轻叹了口气,将为纤纤做好的百花养颜膏重新装进瓷瓶,脚步姗姗来到凝珠的住处,却听凝珠房里传来嘤嘤哭泣之声。

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凝珠红着眼睛来开门,见是珍珠,不由返身扑到床上大哭了起来。

凝珠姐姐这是怎么了?珍珠急忙进屋关上房门,轻声细语问凝珠。

我被人家辞婚了!呜呜……凝珠哭着道。

辞婚?靖南王妃来跟我娘说,司徒正彦选择了段玲珑为妃,我与他的婚约不作数了。

姐姐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反倒哭起来了?不是原本就不想嫁给司徒正彦吗?我都成了别人的笑柄了……呜呜……凝珠满腹幽怨,都是娘不好,定的什么娃娃亲,先是因为这个辞了汝南太子的求婚,如今连这娃娃亲也不作数了。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姐姐怎么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人活着本就只是为自己活的,管他人如何看待。

姐姐既然喜欢的是汝南太子,何妨入宫参加选妃?珍珠真心实意道。

可我娘不同意。

凝珠听说入宫选妃几个字顿时停止了哭泣,可娘不会同意自己进宫选妃的啊。

不妨让妹妹我去与伯母说说如何?珍珠手中握着装了养颜膏的瓷瓶,轻声道。

珍珠,谢谢你。

凝珠听珍珠要去与母亲说,顿时破涕为笑,心中想着只要母亲点头自己便可与汝南相聚,整颗心立刻安定下来。

纤纤怒气冲冲地赶走了上官宝后,立马催着有木沉香吩咐人收拾东西嚷嚷着要回国。

珍珠进去的时候,整个殿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瓷片显示这里曾经被一个暴怒中的女人扫荡过。

珍珠请伯母安!珍珠清清脆脆的声音,立刻让纷乱中的殿内安静下来。

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纤纤可不愿意让尚珍珠知道凝珠被人推掉亲事的事。

珍珠啊,你怎么来了,哦,你看看你这伯父,真是不小心,竟然把这么贵重的花瓶都给打碎了。

纤纤满脸扯上笑意,将黑锅扣在正在一边郁闷的有木沉香头上。

有木沉香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主要是背这种黑锅习惯了,也懒得吭声。

伯母,珍珠给您的养颜膏做好了。

尚珍珠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装着糊涂,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瓷瓶恭恭敬敬送给纤纤。

纤纤拿了人家姑娘精心配制的东西在手,脸上的笑容便益发和蔼起来。

珍珠啊,真是太感谢你了,竟然这么快就又做好了一瓶。

唉,我家凝珠能有你一半省心就好啰。

提起自己那宝贝女儿,纤纤就不由叹气。

珍珠哪里及得上凝珠姐姐啊,凝珠姐姐花容月貌,真不知这世上哪个男儿有福气娶到姐姐呢。

尚珍珠笑不露齿,樱桃小嘴微微弯起边角。

花容月貌?咦,珍珠,你家兄长还没婚配吧?纤纤忽然想到什么道。

汗,纤纤伯母怎么又开始打哥哥的主意了。

要是凝珠与汝南太子并无瓜葛,自己倒乐意哥哥娶这么一个心底单纯的嫂子,可如今却不能让哥哥再纠缠在其间难做人。

伯母,凝珠姐姐喜欢的可不是我哥哥,珍珠只怕没这福分唤姐姐一声嫂子啊。

听珍珠的话,倒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纤纤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伯母,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可以像伯父跟靖南王爷一样只拥有一个女人啊,别人不说,光是我那哥哥自成人后侍妾就收了五六个,其实汝南太子只是因为大齐国律而不得不在登机前纳齐六宫。

只怕太子心中也是只有凝珠姐姐一个人,伯母何苦拆散他们呢?珍珠说到后面,舌尖渐感苦涩起来,不由得恨自己为啥要为情敌来做这说客。

可她到底不忍心看他的失望和悲伤。

太子,成全你与凝珠姐姐,就当珍珠是因为爱你而做出的牺牲吧。

何况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就算太子不能与凝珠走在一起,恐怕再没有女人可以及得上凝珠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了。

第四卷 双龙戏珠(番外) 第016章 天赐良缘六月初六是黄道吉日,大齐皇帝昭示天下,太子司徒汝南正式选妃。

当汝南太子看到坞国公主有木凝珠的画像以及生成八字也被太监送进南书房,顿时惊喜莫名。

司徒俊坐在一边,见儿子瞅着画像脸喜色,不由也手捋长髯心中舒畅,咳声亦轻了许多,整个人似年轻了许多般,双目亮若星辰。

谁家的姑娘?禀父皇,是坞国公主有木凝珠。

汝南眼若星子,唇角含喜,用略略羞涩的语气道。

呵呵,我儿能得喜欢的姑娘为妃,父皇也替你高兴。

不过,不能仅仅凭着喜欢就随意册封正妃之为。

还是等登基后再慎重考虑皇后的人选吧。

司徒俊道。

嗯,儿子晓得。

凝珠那么善良温柔,父皇和母后会喜欢凝珠的,至于未来谁做皇后,那还不是自己说着算。

瞧见尚珍珠的画像,汝南略略迟疑了一下。

这个女子,进宫动扰不存,今不会搅扰得六宫不安?关于渤海国公主尚金凤被人下河豚之毒毒杀的事情,虽然自己也查出些眉目,却并不想讲这事让父皇知道,让其他人知道。

后宫大夏事务都是由皇后负责的,妃子被人在饮食中下毒,即使此事母后并不知情,只怕母后在其中脱不了干系。

汝南对上官玉一向尊敬有加,实在不肯为了一个别国的下堂公主而闹得母后和父皇心声隔阂。

所以即使尚珍珠长得再如何美,司徒汝南也不乐意让她进宫。

当尚珍珠闻听自己并未入选,不由整个人傻傻呆住。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答应过自己,明明他也并不讨厌自己,为什么连进宫的机会都不给她?珍珠妹妹。

凝珠脸上布着喜色,笑吟吟地走进珍珠的房间,却见珍珠正在落泪,不由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妹妹了?没,没什么,因为明天要回国了,有些舍不得姐姐。

珍珠急忙拭去眼泪,转过头来时,脸上尽是温婉的笑意。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真是舍不得妹妹走啊。

有木凝珠不知道珍珠也将画像和庚帖投进了宫里参加汝南太子选妃的事,真当珍珠是因为要离别而悲伤。

珍珠也舍不得姐姐……心中的哀怨,心中的伤痛,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诉说。

珍珠心中自苦着,唇角依然微笑如春,给凝珠斟了茶,郑重地对凝珠道:妹妹只怕没有福气瞧见姐姐大婚了,这杯茶就当妹妹送姐姐的祝福吧,祝姐姐与太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谢谢妹妹。

凝珠微羞的低下头,将那茶水端起一饮而尽。

珍珠姐姐!段玲珑听哥哥说珍珠要走,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拉住珍珠的手眼泪汪汪道:姐姐不要走啊,玲珑会想姐姐的。

姐姐一走,凝珠姐姐又要进宫,这里就剩下玲珑一个人了,多孤单啊!啐,你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还孤单着你了!说,又跟靖南王世子往哪里捣乱了?珍珠点了点玲珑的脑门,话语里却是说不尽的喜欢。

哪里有捣乱了,都是他捣乱我拦着的……玲珑听珍珠提司徒正彦,不由红着脸嘟了嘟花瓣似的小嘴。

呵呵,这么说还是玲珑懂事啰。

珍珠捧着玲珑的小脸,笑着道:妹妹要快快长达,多跟你靖南王妃学几招,不然你 那小女婿儿可是个混世魔王的人物,不定哪天就捅出漏子来。

他敢!玲珑双手掐腰,我才不用跟宝姨娘学呢,我会揪他耳朵。

宝姨娘关他黑屋子他都不怕,可就怕我揪他耳朵!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无法无天的司徒正彦竟然会被十二岁的段玲珑降住。

对了姐姐,这个给你。

玲珑忽然想起哥哥嘱咐自己的事情,将一块和田玉佩放在珍珠手中。

这是……珍珠乃是很有见识的女子,见此玉细糯、滋润、密度大,具有玉液之光泽,乃是难得一见的和田籽玉,不由得瞳孔放大,眉目间露出惊诧的神色。

姐姐只要说出这玉的来历,这玉就送给姐姐做纪念了。

玲珑见一向不喜形于色地珍珠姐姐露出惊诧的神色,不由得意万分。

呀,可真是一块好玉,竟似比天上的雪还要洁白。

玲珑啊,你可真是偏心眼,有这么好的玉液不送凝珠姐姐一块。

凝珠见那玉在珍珠手中流动着盈盈流光,不由得用手在上面摸了摸。

哈,姐姐可是未来的大齐娘娘,哪里会少玉饰?只怕姐姐说一句喜欢汝南表哥十件百件也是能弄出来的。

玲珑见凝珠目中也流露出喜欢的神色,不由有些紧张。

话说这玉可是哥哥用来试探珍珠姐姐的,凝珠姐姐若要了去岂不是枉费了哥哥的一片心意。

小气鬼,不给就不给,偏偏还有这些说辞!玲子被玲珑说红了脸,急忙将拿到手中的玉还给珍珠。

此玉应出自咯朗圭塔克山阿格居改山古玉龙喀什河,河水常年有冰川覆盖,冰川的舌部高达数十米至百余米,晴日不断裂解崩落,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声,漂砾与冰块滚泄而下,落入河中,故在冰河之下也可以找到美玉。

雪融水每日有一次洪水,洪水把巨大的冰块沿河冲向下方,这些冰块及冰层融化后也露出玉砾。

多少采玉人为了得到这么一块玉而献出性命,因难采故而稀有,因无价故而有无数人即使知道 那险恶之地易夺人的性命,也再所不惜地前仆后继。

珍珠凝神思索一番后忽然开口道。

哈!姐姐太厉害,竟然知道那么绕嘴的什么说明玉龙喀什河。

这玉看来该当是姐姐的了!玲珑不由拍手叫好。

玲珑,这玉太过贵重,姐姐可受不起啊。

珍珠推脱道。

此玉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来历,恐怕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姐姐先 别忙着拒绝,姐姐既然说出玉的出处,不妨再将玉对了阳光看,看看里面可藏着什么?玲珑拒绝接回玉佩,笑嘻嘻道。

珍珠依话拿着对着阳光照了照忽然奇道:咦,这玉佩之中怎么暗含着一颗珍珠?哈哈!姐姐与这玉可是有这缘分的,可不能辜负看人家的一片心啊。

玲珑不由开心大笑。

可真是奇了!那产玉的乃是冰寒之地,怎么会有珍珠?而这珍珠又怎么会孕育在玉石中呢?珍珠拿着那玉不由啧啧赞叹。

哥哥说,亿万年才有这样的巧遇。

呵呵,此玉名字就叫着珠玉良缘。

玲珑别有所指道。

珠玉良缘?珍珠先是诧异后是震惊,接着脸颊却羞红了起来。

把那玉往玲珑手中一放,珍珠只怕当不起这珠玉良缘。

有木凝珠见珍珠推托,又见珍珠少见地红了脸颊,顿时由那珠玉良缘四个字中琢磨出味道来,不由哧得一声轻笑,劈手将那玉从玲珑手中夺过来,从桌子上针线盒里取了五色的丝线极快地穿过那玉结缀罗缨,就要将之悬挂在珍珠腰间,笑着道:好妹妹结了这玉的缘,可真是要羡煞神仙呢。

姐姐这是做什么?珍珠说过担当不起……姐姐别这样!珍珠已知这玉定是段玉授意玲珑送来的,想那珠玉良缘的话哪里还肯收,只一个劲推诿。

两个人推推搡搡,不小心那五色丝线结扣松懈,玉佩竟自啪得一声掉在地上,吓得一旁的玲珑禁不住大叫一声。

玲珑急忙弯腰去捡,见那玉虽然未碎裂成块,中间却隐约有了条段痕。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不要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将玉仍在地上?玲珑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青白,眼中几乎要滴下泪来。

要知道此玉可是哥哥最看重的东西,哥哥五岁的时候便有和尚预言,哥哥将来的姻缘与这块玉有关。

玲珑……我……我要了便是。

珍珠知道奇玉已有瑕,禁不住也大感心疼,不由将玉从玲珑手中拿了过来。

可是那玉……玲珑嘟了嘟嘴,心想好好的时候推来推去的说不要,这摔成裂痕了反倒说要要了去。

傻丫头,还不赶紧告诉你哥哥去,这玉虽有痕却不正应了‘段玉含珠’么,自是填词的良缘,呵呵,想不到珍珠妹妹这么快也成了有主的人了。

凝珠机智地讨着口喜,快言快语道。

嗯,我这就告诉哥哥去!玲珑一听,顿时破涕为笑。

凝珠见玲珑跑走,略略狐疑地看着珍珠,见对方神色间并无欢喜,不由奇道:妹妹是真的对那段世子无意么?姐姐休要说了,珍珠既然接了人家的玉,自然不会在有异性。

珍珠手中握着那玉,捏捏又看了一下,忽然抬头正色道。

但愿我没害了妹妹就好,其实段世子难得的风神俊雅温柔体贴,倒是个不错的佳婿人选,妹妹若嫁过去,只怕也是被当着珠玉捧在手心里呵护。

玲子羡慕道。

啐,汝南太子如何对待姐姐,妹妹我可是亲眼见过,只怕是姐姐被人捧在手心里当珠玉呵护呢。

珍珠羞红了脸,反击道。

唉,什么珠玉,据闻这次共选了三十六人进宫,想一想要与那么多女人争夺丈夫我就……凝珠声音哽住,有些说不下去。

不是只选六宫吗?怎么会是三十六人?珍珠有些疑惑,若不是接了段玉的玉佩,自己此时听闻有这么多人被选进宫,只怕也是难受的要死吧。

老太后有旨,为繁衍大齐皇室子嗣,太子需扩招六宫。

太子是至孝之人,自然不敢违背太后娘娘的旨意。

凝珠神伤道。

这老太后也真是……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大齐皇室的确子嗣单薄,老太后早不理朝中事务多年,下这样的旨意,恐怕也是万般无奈。

珍珠点了点头,感慨道。

难道女人嫁人就是为了生养孩子地……凝珠满脸不忿。

……呵呵,当然不是。

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太子的服饰的司徒汝南握着新娘有木凝珠的手,温言道:珠儿在我心中始终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

别人或许就是为了生养孩子 而嫁人,珠儿却不是。

哼,少哄我,我若不能生养你还会喜欢我?凝珠厚脸皮道。

会。

母后就未生育,父皇与母后却始终相敬如宾。

司徒汝南郑重道。

相敬如宾?难道我们的将来也只是相敬如宾?凝珠将手从汝南手中抽出来涩涩道。

凝珠,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可我身后是大齐,是大齐的万里江山,是大齐千千万万的百姓。

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弃百姓与不顾,弃万里江山与不顾。

……我只要你……其他啊……什么都不要……珠儿…………咦,怎么没声音了?新房后两个听墙脚的,互相疑惑地对望了望。

肯定是在亲嘴呢。

一个笑嘻嘻道。

哼!你就知道亲嘴,你上次都把我最亲肿了……害得宝姨娘笑话我……一个扑上去揪住对方耳朵。

我不是没经验嘛,啊哟!新房后有人禁不住痛,大叫了一声。

四周的侍卫听到那声喊赶过去一瞧,见靖南王世子正被云南玲珑郡主压在身下,知道这两位主子又开始胡闹,不由得都扭头嗤嗤暗笑。

司徒正彦!你给本太子滚出去!猛然一声吼,震得太子寝宫附近悬挂的大红宫灯连连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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