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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荷没有食言哦第二章送来鸟~~~)

2025-04-01 15:31:04

自从法华寺回来,哥哥就神神秘秘的与自己说:那日见的是位真贵人,在朝廷上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能帮他们家的成大事。

可是自己再问哥哥,他又不说明说,还笑呵呵的说荣泽和珏哥儿是有大福气的孩子。

黛玉自此就留了心思,将**送的观音玉佩交给了香萱亲自保管。

本来也是日日都给荣泽带着的,毕竟是件开了光的东西,可是荣泽直叫嚷,说是缀着玉佩的金项圈太重,自己练功夫麻烦。

黛玉宠溺荣泽,就叫人去打新的项圈,玉佩暂时放了起来。

时间赶的这么巧,不早不晚,偏偏在香萱走的时候,除了家贼,还能有什么人?黛玉先是歉意的对惜春说道:好妹妹,外面热,你先到里面坐坐,叫香珊陪着你,我弄完这些事儿再和你说话。

惜春点点头,道:林姐姐,你只管重重的责罚这些人,若不然这次是偷玉,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了?当初宝玉那里有个良儿,也是娇滴滴的小丫头,谁承想竟胆大包天偷了玉,虽然是找到了,但是二太太叫人在角门打了她五十板子,当晚就没了,后来果真不见人敢犯到宝玉的头上。

惜春的心是向着黛玉的,不过黛玉听她说良儿被打死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眨,心里就觉得有些发凉,四妹妹到底是性子冷?……还是心肠硬呢送了惜春进屋,黛玉回转身坐在廊下的贵妃椅上,望着站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道:事儿已经是清清楚楚的,贼就出在你们院子里。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玉是无价之宝,今**们交出来还好说,若不然,谁都别想过这关。

小喜园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黛玉冷笑道:好啊,我本想着,你们年纪也小,没见过这些东西也是常事,或是拿去看了,只要交出来,我就不再追究。

但是现在看,各位嘴巴还挺严实。

不过没关系,东西是刚刚丢的,也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肯定不会在别处,就在那小贼的身上放着呢碧蝶,你和香卉亲自去搜,仔仔细细的找,定要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贼给我拿住晴雯见黛玉真是动了气,主意一转,眼睛瞄向脸色微变的苁蓉,于是说道:姑娘,既然东西是从我这儿没的,自然是先搜一搜我,别叫人以为我是监守自盗,辱没了林家的好名声。

黛玉讶然,她还以为晴雯是受不了这等羞辱的,自然是拼命的反抗,没想到今日她还算是明智。

脸上便微微的带了笑意:也罢,你也是跟了老祖宗多年的人,我知道你的品行,断没有手短的时候。

只是做了小喜园的一等丫鬟不易,不搜上一搜,难叫人信服。

碧蝶和香卉得了黛玉的令,当着众人的面将晴雯上上下下的查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有。

黛玉心里松了口气,好在晴雯是个清白的,她又看向苁蓉,道:既然当时屋子里只有晴雯和你,那么第二个就从你这里搜一搜吧苁蓉强自镇定的笑道:姑娘说的是,请姐姐们好好的查一查碧蝶和香卉早看不上她的那个嚣张样子,搜的更为仔细些,碧蝶一摸她的脖子,顺势就拎出一根红绳,上面挂了个通体碧绿的坠子,迎着日光明晃晃的。

碧蝶一喜,忙喊道:姑娘,找到了。

苁蓉抓住碧蝶要摘玉坠的手,急道:这可不是少爷的玉佩,这是我自己的不信你叫晴雯看,丢的可是这个?两个人正争执不下,黛玉已然走到了近前,这东西是你的?苁蓉重重的点头,将玉坠摘了下来,双手递给黛玉:姑娘瞧,少爷丢的是个观音的佩,我这个呢,上面什么也没有,真的是我自己的东西?黛玉将这坠子放在掌上,细细的摩挲着,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品般。

苁蓉在心里发难,莫非是姑娘也相中了?这可是娘送自己的,说这小玩意儿是越绿越值钱,或许比少爷那个还要好呢黛玉笑道:你知道这坠子上的花纹是什么吗?苁蓉支支吾吾的说道:兴许是个字吧黛玉笑着点头,脸色陡然就是一变,高升呵道:我告诉你这是一个什么字,是‘敏’,你还敢说不是林家的东西?这分明就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快快如实的招来苁蓉惊慌失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坠子怎么就成了已故主母的东西了?不,苁蓉慌乱中理清了思绪,娘说是钱姨娘赏的,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姨娘又凭什么给她们,莫非真是偷的?不要急,不要慌,只要准死理儿,就说是姨娘给的,难道姑娘还能叫人立去姑苏找人对峙?她扑通的跪倒在地:姑娘听苁蓉说,我娘是钱姨娘身边的妈妈,这玉坠就是姨娘赏下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些,姑娘不信,只管叫人回老家打听。

黛玉将玉坠握在拳中,想着娘的音容笑貌,恍若隔世般。

这样的东西娘有不少,或许是赏给了钱姨娘一两件也未必,只是为什么她心跳得这样的厉害,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就在眼前,自己想要抓却抓不住……黛玉扫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苁蓉,你先起来吧,既然这东西是我母亲的,也就不敢任意给了你。

等查完玉,我就叫香卉给你送一个新的坠子,只会比这个更好苁蓉诺诺的称是,不敢揪着这件事继续说下去。

荣泽的玉并不再苁蓉身上,碧蝶等人只好继续找下去,轮到第二排一个三等小丫头名叫真真的时候,小丫鬟直打哆嗦。

碧蝶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上去就摸向她的腰间,果然是硬硬的一块。

碧蝶瞪着她,骂道:好没脸的小蹄子,一搜,果然就找到了荣泽的玉佩。

真真见状,吓得瘫软在地,脸色如白纸一般。

人抓住了,可是三等丫鬟一向不能进主子的内室,真真偷玉,必定还有接应的内贼。

黛玉可不愿意将这么一个祸患留在荣泽的身边,于是问道:你叫真真?我问你,玉可是你偷的?真真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姑娘饶了我吧,我只是想跟晴雯姐姐开个玩笑,不是真的偷玉。

我不知道这玉如此的贵重,若是知道了,打死我我也不敢动啊黛玉留意着苁蓉,发现这丫头自真真说话的时候就不自然,便明白了这里的猫腻。

于是柔声道:真真,我相信,你就是想吓唬吓唬晴雯,这没什么,只是刚刚我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拿出来?姑娘,我,我害怕。

别怕,我再问你,是谁帮着你把玉拿出来的?黛玉倒不像是在审这小贼,说起话来偏柔声细语的。

真真一时没地方,自然的瞧向苁蓉:是……苁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真真赶紧低头,忙道:姑娘,没有人,是我自己拿的。

碧蝶站在真真的旁边,骂道:当着姑娘的面还敢胡说?你是三等的丫头,没主子的召唤根本进不了内室,难不成你是插了翅膀飞进去的?再不说实话,就叫罗大娘来把你送出去。

真真忙拉住碧蝶的小腿,哭道:姐姐别叫罗大娘,我说,我都说。

是苁蓉姐姐拿的玉佩,又交给了我,说是她看不惯晴雯姐姐的样子,今天要她出个大丑,吓唬吓唬她,我们没想着要把玉藏起来。

姑娘千万不要撵我走。

苁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黛玉见苁蓉迟迟不语,说道:碧蝶,你去请了罗大娘,将人交给她来处理。

玉佩先由我收着。

她放眼望向站在当院的人,说道:今日的事情是有人私心作祟,害人又害己,不过晴雯难逃其责,罚三个月的月例,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一律发买出去,林家难容这样的人?不管你爹娘老子什么身份,在小喜园就要本本分分的伺候少爷。

少想这些阴谋诡计当院站了不下二十号人,人人噤若寒蝉。

都知道她们家姑娘娇贵,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还这么的骇人。

晴雯被罚了月钱,心里却舒畅的很,当初她一来小喜园就和苁蓉看着互不顺眼,没想到这丫头心思如此的歹毒,若不是姑娘亲自查检,这黑锅自己背定了。

晴雯在黛玉走后,笑着拉住春纤: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循环,苁蓉那死丫头要害我,反倒被抓了个正着不就是看她有个娘在姨娘面前当差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猜姑娘一定会叫林大娘送她回苏州,说不定直接撵了出去呢春纤刚刚是吓得一身的冷汗,这才刚好,晴雯又来闹她,于是白了晴雯一眼,说道:还胡说,要不是你今儿大意,哪能叫苁蓉钻了空子?姑娘罚你的月例还真是对,我看你一点也不知道悔改。

你没听姑娘说嘛那观音玉佩贵重的很,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我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保你晴雯一撅嘴:我才来几日?表少爷的东西都在香萱那儿管着,有多少值钱玩意儿我心里一点数儿都没有。

再者,别说是块小玉佩,就是当初宝玉脖子上戴的那个,我们也是想看就看春纤脸色一沉,撇开晴雯的手,不高兴的说道:这里是林家,不是你们贾府,若是想回去伺候宝玉宝二爷,你只管和姑娘去说,我不拦着你,只是看在一个地方出来的情分,我劝晴雯你一句,做人要知足,莫要落得个紫鹃那般的下场晴雯干巴巴的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吐出一个字儿PS: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晴雯就是如此不过结局会很好的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秋闱放榜人心浮动第一百二十五章 秋闱放榜人心浮动(定时发送的,惊荷此时已经前往考场啦~~~)稍晚的时候,黛玉将这件事和林致远一说,哥哥先是一愣,后忙道:东西可是还在?在的,在的。

黛玉将观音玉佩递给致远,哥哥看是不是这个?林致远刚刚乍听还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虽然妹妹不知道,但那玩意儿是货真价实的御赐之物,别说是丢了,就是碰坏了个角,他们家也担不起这个罪名啊不行,这玉佩还是妹妹亲自收了吧,荣泽跟珏哥儿差不多,也就是戴个两三天的新鲜劲儿,我跟妹妹微微透个底儿,这小东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保管,关键时候能救咱们一家子的性命呢黛玉怎么会信,尚以为致远是在骗自己,笑道:虽然是惠行大师亲自开的光,但真有那么灵验?非也非也,有的时候保佑咱们的并不是菩萨,或许是人也未必黛玉听的懵懵懂懂,看着哥哥笑得高深莫测……苁蓉偷玉的事儿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引子一般,迅速纠结起一堆话题,丫鬟们之间最爱传小道消息,即便是林家的家规那么严,可是这种事儿也是屡禁不止,就连香卉和沛岚两个也常常关在屋子里谈论谈论。

众人倒是不偏不向,有的说晴雯太霸道,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的姿色就在小喜园那儿耀武扬威:也有说苁蓉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竟连表少爷的东西也敢偷,连累了小丫头真真。

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谁也不敢叫黛玉知晓。

罗大娘是怎么处理的苁蓉,除了黛玉没人知道。

雪雁就觉得姑娘的心情在罗大娘回完话之后特别的不好,用晚饭的时候表少爷喊了她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日子一晃到了秋闱放榜的时候。

初十这一日,学府街前人来人往,官府中报喜的衙役就没断过,这也是官差们最喜欢干的事儿,各家各户的赏钱绝对少不了。

有等不及的学子就守在贡院外的文泰居里,高高在上的瞧着放榜的人。

林致远受石庵之邀,早早的来到了文泰居。

据传,文泰居的东家是朝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当年背井离乡来了京城,却屡次不中。

为了维持生计就在贡院前学府街上的小饭馆做了账房先生。

掌柜的看他精明又有远虑,便将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与他。

在岳家的帮衬下果然一举中第,当时人人以为这位老大人要休妻再娶,或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平妻,哪知老大人非但没有对不起糟糠,反而将老掌柜的夫妻俩接进新宅子,当成自己的亲爹娘一般奉养,这一晃就是三十年的光阴。

所以,就为了老大人的这股子气节,书生举子们更喜欢在这里聚会,放榜的日子就更是如此。

石庵见了林致远,笑着为他引见道:致远兄可算是来了,再晚些就要错过好戏喽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些我们山东来的举子,都是今科来参加会试的。

这些人早就听说了林致远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非凡,是位翩翩公子。

众人落座,石庵家境富庶,虽然借居在法华寺,但图的是份清净,还有大师们的高深禅意。

此次宴请叫了文泰居的大厨做了最上等的素席,石庵道:知道致远兄不能饮酒,我们特以茶代之,预祝众位能金榜题名,也不枉费十年寒窗苦读啊林致远笑着将茶饮下,说道:今日秋闱已毕,怕是全国的举子们都要进京赴考,众兄台可是胸有成竹了?石庵嗤笑道:致远兄打趣我们了,你瞧瞧我们这些人,都是屡试不中的。

今日来也算是凑凑热闹,沾一沾新科解元的福气。

这群人中有一个怅然的说道:石庵兄这话不错,当年咱们也有过这种得意的时候,可惜,连着两届不中,心里不是个滋味啊我们不像是林兄弟心里有底,说实话,我这回再不中啊,也就回乡做个富贵员外去了林致远劝道:兄台何必这样沮丧,当今圣上英明,众位都是有真学识的人,若不报效国家、造福相邻,岂不是埋没了一身的才华?林致远这马匹拍的极响,在座众人属他年纪最小,学识最高,若说一个嫉妒的都没有,林致远才不信。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被乱棒打死林致远的话果真叫人听了悦耳,石庵脸上的笑意越深,举起茶杯就敬,致远兄的话我爱听,咱们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将这茶干了众人饮罢,石庵才说道:我听说,惠斌楼可是开了局,押今年秋闱的头名。

一赔十,这数可不小啊一人笑道:就是一赔一百,在石庵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谁人不知济宁石家?这北边百姓的穿衣怕都靠着你们家呢要我说,你偏学那个‘虎书生’住在庙里,没事找罪受,你若喜欢听大师讲禅,隔三差五的去就行,住在庙里还要和余子墨那厮做邻居,若换了我怕是早就疯癫了林致远问石庵:这个余子墨是何人?难道也是石庵兄的同乡?众人一提到此人便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真比那灵芝妙药还好使,拉住林致远说道:林兄弟不知道此人,他在我们山东也是鼎鼎有名。

因家住清和,又加上为人处事颇有些猥琐、迂腐,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么个浑号。

也是上届因故未能应试,今年一早就赁了法华寺的院子温书。

石庵解释道:致远兄别听他们胡说,这余子墨虽然有些腐气,但是在学问上造诣极高,他的老师是山东大儒,连我们府台大人都夸赞。

只是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说话办事有些攀高压低,我们这样的俗人自然不在他的眼中喽林致远但笑不语,心里却将这个潜在的敌手余子墨琢磨了半晌,清河人?自己怎么没这个印象?他故意叹气的说道:照石庵兄这么说,明年的春闱是高手如云啊真是叫人担心。

石庵一早命小厮查了林致远的来历,知道他出自姑苏林家,和自己一样是个富家子弟,只不过石庵是靠祖宗的荫蔽,林致远是实打实的‘真功夫’石庵痴长致远兄几岁,有个问题想请教致远兄,若是言语间有了冒犯之处,还请林兄不要怪罪石庵顿了顿,见屋中众人都注视着自己,才缓缓说道:不知致远兄将来想谋个什么前程?这话有了几分试探的意思,按照本朝的规矩,一甲同进士可直接进翰林院做修撰、编修,二甲、三甲等人只能等待机会,或是朝中有人被举荐,或是等待选馆 。

不中者只能自求多福,托人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在六部谋个职位,再不济的只能被发往地方。

石庵早听说林致远和当朝太傅佟大人有交情,虽说前些日子满城都在传皇上要换主考,但是等来等去也不见准信儿。

林致远既有人脉,又有头脑,将来进翰林院不成大问题,石庵现在关心的是,林致远是想要做个地方豪强?还是内阁储相?众人眼珠不转的盯着林致远,也想探个究竟。

林致远面上的笑容更盛,他说道:小弟才疏学浅,又仰慕京城中的繁华,若能在翰林院中做个小小的编修,这就是致远一生的福分了我的老师常教导,能读书未必就能做好官,同理亦然,那些做得好政绩的大人,未必全部都是饱学之士,端看个人的造化。

石庵等人一听是尼山书院山长的话,心中肃然起敬,我等没这个福分,若是能与林兄这般的福气,得沈先生指教一二,此生也就无憾了。

语气中不无怅然。

礼尚往来才是道理,林致远忙问道:那石庵兄可有什么好的打算?唉,我本来听了惠因大师的话,心中有些丧气,但是致远兄说的好,咱们苦学十余载,不想着报效国家,整日哀怨有什么用?今科不中,难道我就不能学学沈先生,男儿当自强,我就是给族中的孩子们讲讲学,做个教书先生也比自暴自弃的强。

林致远拍手称赞:我等也该为石庵兄这等胸怀畅饮一杯才是。

就在说笑间,文泰居下面有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队快马往此处飞奔而来,与前两日童试的报录不同,这回发榜可是有卫队亲自保护,学府街前早就是人山人海,有的人家甚至派出了几十个家丁,就等着第一时间往前冲。

贡院派了专人把守在街边,留出了叫人策马飞驰的地方。

打头的将士一个腾跃,脚已经稳稳的站在地上,手却正好勒住马的辔头,这一番动作博得了周围的阵阵掌声。

石庵喊道:是礼部发榜的人,快,快叫小厮下去瞧。

众人忙遣了身边的仆役下楼,而后又围着临窗的栏杆上,专等报喜之人高喊……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泰居拜圣明天子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泰居拜圣明天子(二更)(终于考完试啦~~明天可以安心的码字争取多多攒稿,多多的发文)石庵等人挤在栏杆处,一回身,就见林致远悠闲的坐在位子上品茶,我说致远兄,你还真是气定神闲,赶紧过来瞧瞧,这头名解元出来了,你不担心?林致远瞄了一眼外面的场景,摇头道:我文弱书生一个,眼力可不行,在楼上一坐,连个皇榜什么样都看不清,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小厮们报信吧石庵撇下众人,回到桌前坐下,道:我看你也是该练练,我们家有套很出名的拳法,专管强身健体,等改日得了空,我教教你,免得到你上场的时候熬不住。

致远兄是没受过那罪,大冷的天就穿着单衣,吃着冷馒头,想起来就发寒。

不怕你见笑,这会试我经历的也多,次次有被人抬出来的,还没光耀门楣呢?先见老祖宗去了你说这事儿多可惜……二人正聊着,忽然栏杆处有人惊呼:出榜了,快看,报录官正敲锣呢,赶紧听听,谁是头名?楼上的人几乎将身子探出了窗外,涌进耳朵里的也不过是嘈杂的人声,喊得是谁的名字根本听不见,林致远中举的时候还是罗管家亲自去的,当时回来报喜,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成模样了更别提林家挤在最前面的小厮,比起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众人正抓耳挠腮的等候,石庵的小厮喘着粗气推门而入,嚷道:大爷,第一是…… 是……石庵等得焦急,几乎是扯着小厮的衣领问道:是谁?是位叫姚承允的公子石庵惊呼:竟是他众人忙问此人是谁,石庵答道: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姚家在京中名声不显,因我姑母和他们家有点子姻亲所以年节的时候也常常走动,我见过姚承允一次,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人物石庵想起了此次呼声最高的蒋公子,忙问:第二名的是谁?小厮答道:就是大爷提起过的那个蒋溟。

石庵等人苦笑道:致远兄,瞧见了吧如今是少年人的天下,我们啊,都老了。

瞧今年的架势,皇上大约是要启用新人了,但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各地的情况,林致远对江南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尼山书院肯定有一批人准备上京赴试,解元应该就是自己的某位师弟。

林致远承认石庵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却没那么悲观,皇上就是想要安插自己的心腹,但是也不会在此时大换血,那样只会叫老臣们倾向忠顺王。

楼下的人慢慢散了,有的直接去酒楼庆功,有的去借酒消愁,还有些平头百姓甚至三三两两邀了去蒋侍郎府讨赏钱去。

石庵等人瞧罢热闹,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纷纷散了回去温书。

林致远刚要与韩胜下楼,隔壁的门却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人,四十开外,高七尺有余,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头戴一顶枣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

身穿一领单墨罗团花锦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手拿纯钧宝剑。

那人叫住林致远:前面的可是林公子?在下姓燕,我家老爷刚在屋中听到了公子与众人说话,相请公子到屋中一叙。

说罢,稍稍推开门扉。

韩胜密语道:大爷,小心有诈那姓燕的好耳力,笑道:韩壮士不必担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谁敢乱来?韩胜大惊,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对方都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历?韩胜怕林致远吃亏,忙道:大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我看这人有点邪性韩胜的话来不及说完,林致远已然大踏步进了雅间。

那姓燕的笑道:韩壮士可是要跟进来?不怕我们存坏心思?韩胜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脚不点地的跟了进去。

这个屋也算得上是文泰居里的天字号雅间了,三个套间,先不提摆设如何的精致,就林致远、韩胜一进门便有十来号江湖高手紧迫盯人,他俩便知此家主人大有来头。

林致远瞄到其中一人甚是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法华寺见过,林致远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撇,又忙收敛笑意。

有个眉眼清秀的小厮躬身推了门请这主仆二人进去,林致远暗命自己稳住心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日开始谋划之时便该想到这些,此时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纵使林致远心中早有准备,但是见到雅间站着的几人,还是有些惴惴。

屋中共有四人,佟太傅、忠杰候,沈修杰,还有……上次在法华寺就已经见过的中年。

林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道,如闲聊家常般招呼林致远,来来来,坐这儿来。

修杰刚刚还说,原来你们竟是好朋友,真是巧了我这两个侄儿啊,心高的很,修杰能诚心诚意的将你当个朋友,也算是你二人的缘分话说到这里,就见林致远扑通跪倒在地行大礼:草民林致远参见皇上中年男子陡然收起笑意,冷哼道:你倒是乖觉,知道我的身份莫非在法华寺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沈修杰站在后面为好友着急,今日皇上心血来潮,非要来贡院前看秋闱发榜,带的人又不多,自然没惹起别人的注意。

这文泰居的隔音差得很,偏林致远就坐在隔壁,刚刚说了什么,皇上是听得一清二楚,又有法华寺的先例,他这个舅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命燕将军去唤人。

沈修杰不敢轻举妄动,而林致远未抬头便已觉冷气十足,他肃然道:草民不敢妄自揣测,全因世子与草民是至交,您又称是修杰的舅舅,草民才断定陛下您的身份。

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那为何不猜我是某位王爷?年轻人,要知道说错话是要出大乱子的林致远正色道:回禀皇上,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通身气派不同凡响,那一日在法华寺惊现百年大鼋,草民就认定陛下身份贵重,只是不敢多猜,今日回想起来,草民一家全是沾了皇上的福祉才能得见灵兽。

陛下自登基以来,四海昇平,万邦来贺,实乃是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兴。

果然,皇帝脸上展露了笑意。

纵是自誉为明君在世的他也喜欢听这些奉承的话。

我记得你上次说,是要来进京赶考的?怎么不在家好好的温书,偏跑到这里瞧热闹?林致远暗道:您老人家都来了,凭什么说别人?还不是担心忠顺王那边抢风头,自己亲自来督场?回禀皇上,草民深觉读书应该劳逸结合,一门心思关在家中并非就能成为国之栋梁。

草民以往听世子提起过,先帝就常夸奖陛下是德才双修、文武兼备。

有陛下为典范,草民怎敢放任自己沈修杰暗暗的竖起大拇指,怪不得父亲这么喜欢致远,这小子拍起马屁是脸不红心不跳,偏一脸的正气凛然。

与那些阿谀谄媚的小人物相比,道行确实高妙许多。

沈修杰与忠杰候等人偷瞄皇上,不喜不怒,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点头道:明年才是重头之戏,我听佟太傅说,你还是沈先生的学生沈老乃是天下一奇人也,不爱功名厚禄,甘于隐没在绿水田园间,作为先生的亲传弟子,也不该只在四书五经上下功夫,更要了解民生百态,将来继承林家祖训为国效力林致远忙道:陛下教训的极是林致远本就生得好,态度又恭谨谦逊,加上稍早的时候佟太傅和沈修杰没少暗暗的帮衬说好话,皇上看这年轻的后生就多了分和善。

又说了几个问题,林致远对答如流,连端坐在一旁的佟太傅都松了口气,时不时的加上几句。

待林致远告退后,皇上对佟太傅说道:你命礼部将林致远上届的试卷调出来,再叫人速将各地中举的榜单呈上来。

沈修杰心中一喜,今天还真是吉星高照,本以为致远没有防备会出岔子,看皇帝舅舅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前一番的苦心准备应该是起了效用。

刚刚皇上只字未提林如海,这就是好兆头,沈修杰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因为林大人的关系导致皇帝舅舅对致远心生隔阂,致远便是将书读的再通透,只怕仕途之路也走到了底。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东平侯世子在这里担心好友,一旁的忠杰候曲君昊皱眉问道:修杰,你傻笑什么呢?皇上与佟太傅一起抬头瞧着沈修杰。

沈修杰忙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儿。

哦?是何事?说来与我们听听沈修杰道:皇上知道林致远与我是好友,我们打小就一起在沈先生那里读书。

他比我们聪明,又得先生的喜欢,每每做不完功课先生要打手板的时候,林致远就过来帮忙,这小子专门挑那些刁钻的问题说,弄得先生疲于应付。

后来再收拾我们的时候先将致远支走,落下的板子又重又急皇上笑道:七妹就不心疼?沈修杰叹道:我娘才不心疼呢甚至亲自去和沈夫人说,叫先生重重的罚,不要顾忌他们。

我和杜大人家的士衡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一起被沈先生打到大的皇上赞道:你母亲不是心狠,全是为了你。

说起来我也有好多年没见到七妹了,你此次来京,我答应了七妹要好好的照顾你,等过一阵子就去五城兵马司报道吧,先跟着各位老大人学习学习,将来才能独挑大梁皇上到底有些偏心,自己嫡亲的侄儿就安插在御林军做副都统,将来前程无限,等轮到沈修杰的时候,就只能去五城兵马司这样镇日与市井地痞相伴的地儿沈修杰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这事儿怨不得人,谁让自古以来就是亲疏有别呢……PS:今天晚上写大纲,明天开始发奋~~么么大家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贵戚登门为求宝鼎第一百二十七章 贵戚登门为求宝鼎今科应试高手如云,江南传来消息,说是尼山书院共中举七十二人,占总数的六成尚多。

苏州解元是位名不见经传的贫家少年卫桓,和当年的林致远有一拼。

京城中更有新起之秀,大家均窃窃私语,这一届的秋闱可是看出点门道来了,皇上更喜欢少年举子,那些年岁大的老先生已经是昨日黄花......秋闱过后,天是一日一日的转凉,但是京城中的火热气氛不减,客栈忽然间爆满,半个月的功夫,天南海北的新科举子们纷纷上京,将皇城脚下的一百三十二家客栈是挤得满满当当,更有家贫者,只能十来号人赁个小院子权当栖身之地。

林家族长托人送了亲笔信与林致远、黛玉兄妹,原来今年林家的宗学中也出了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举人,虽然不像致远这般,但也足够引起族长的重视。

老族长听说林家在京中买了宅院,便希望林致远能对这些同族中人照拂一二。

林致远和黛玉一商议,就在邻着外书房那一带收拾出十来间空房子,专用小厮们照看,丫鬟则不准任意出入。

林致远将信上的内容读给黛玉听,来的共三人,都是林家的分支子弟,最小的也已二十有七了,年纪大,可能挑剔些,妹妹多多的费心。

黛玉抿嘴笑道:哥哥和我还客气,难道那不是我的亲戚?我见了也该叫他们一声叔叔吧这倒不用。

林致远虽然承了族长的情份,可并不想和本家牵扯太多,正所谓请佛容易送佛难,就怕来人并非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之辈。

他在林家的宗学也念过几天的书,有那么四五个脾气又臭又倔的酸书生,见了林致远就没好气,说是看不惯少年人的作风,其实不过是嫉妒心作祟罢了好在那几人尚有自知之明,中了举也不敢上林家占便宜,只能托人在京中租房而居。

过了半个月,林氏旁支的这几个结伴上京的举人老爷到了通州的码头,小唐管家带了人马前去迎接。

愿意借住到林家的本身都不富裕,此次上京应考还是族长发话,每家每户凑了份子才能叫他们安然出行。

这些人坐在林家的马车里张望着京城的繁华,更坚定了他们落户帝都的决心碍着亲戚的情分,林家招待的极为仔细,从床褥衣袜,到茶盏笔墨,样样都是上等货色,院子里又收拾的雅致,正适合温书求学。

林致远只在头一天请吃了顿便饭,此后只叫唐信照看着,君子之交淡如水,林家旁支的这三人也明白道理。

这一日,黛玉用过早饭,正和惜春说话,雁蓉急匆匆的进来:姑娘,罗大娘来说,外面有人递了帖子,说是益州郑家的太太,和姑娘是亲戚,特来上门走走亲戚益州的郑家?莫非是那位送自己翠镯的郑舅妈?黛玉望向惜春:妹妹还记得上回在老太太那见到了郑家人吗?记得呀,不过,她和姐姐不过是一面之缘,又是个长辈若是有什么话只管说一声,怎么还来了?惜春崇奉老庄思想,人性本恶,道法自然。

她向来不吝于以恶意揣测人心,姐姐还是不要见的为好,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郑舅妈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林姐姐当面拒绝也不好,我说不如称病只叫你们家的管事嬷嬷出去就好黛玉笑骂道:你是个小糊涂,若真像你所说,那我们家的名声可是彻底的不要了就连外祖母也会斥责我不懂规矩先不提郑舅妈来做什么,单凭她一个长辈来瞧我们兄妹,这就是她的好意,再者,人家的闺女就要当王妃了,真有什么大不了得事儿只管求一求皇上,或是三皇子,用得着我们嘛惜春嗤笑道:什么王妃,不过是个小妾,只是说的体面了一些罢了我就看不上这样买女求荣的爹娘黛玉怕惜春见了郑舅妈说出什么傻话,忙叫雪雁拉了她到园子里去逛逛,自己穿戴整齐往扇台厅去。

郑舅妈今日穿了件刻丝金如意云纹缎裳,下面是缎地绣花百蝶裙,满脸的喜色,正与端茶水的丫头问话。

黛玉上前一步,巧笑道:叫舅妈久等了给舅妈请安郑舅妈忙拉住黛玉的手:好孩子,快就舅妈瞧瞧嗯,看样子你们在这儿住的还不错我昨儿去了老太君那里,一问才知道你和你哥哥搬到了莲花胡同这儿住,傻丫头,你不早点说,我们家现如今就买了前街的宅子,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若早知道你们家搬到这,还不早早的来瞧你应该是我们去给舅妈请安才是,不过一想舅妈八成是忙着给表姐筹备婚嫁,我们去了也是打扰。

对了,姐姐的好日子已经是定下了?郑舅妈要不是有大事来求林家,自己那儿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定了定了,就在明年的三月,你表姐现如今在家和宫里面的嬷嬷们学规矩哎呦,辛苦着呢我看了心疼的不得了,偏你姐姐还安慰我,说是皇家的规矩大,现在不好好学将来必然有吃亏的时候。

我这个女儿啊,就知道心疼别人,亏待自己。

黛玉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人家都有亲娘疼惜,自己呢母亲早逝,若不然,也不会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虽没见过表姐,但是想来表姐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姐姐大婚之日,黛玉一定亲自去贺郑舅妈微笑着看着黛玉,这真是个有着玲珑心肝的闺女,若是自己生的该多好?若林家大爷也是自己的儿就更好了郑舅妈笑道:你去了,你表姐自然是高兴。

我上次回家把你的事儿和那丫头一讲,她喜欢的不得了,说是天下间还有林姑娘这样的人物?她在益州那种荒蛮之地听都没听说过林姑娘若不嫌弃你表姐,改日就去我们家坐坐。

郑舅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终于点到正题上。

林姑娘不知,我们老爷前两日进京了昨儿我们才去的老太君那边果真既然是舅舅来了,表姐出嫁岂不是更加的风光林黛玉这回却不提上门拜见的话,闺中女眷们见个面还算是不出格,但有了陌生男子,这就不好搭话了,更何况郑将军不过是自己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郑舅妈叹了口气:我们家闺女哪有那个福分,老爷能留到过年都是皇上开恩了再不敢奢想太多,此次进京是为了给皇上祝寿,这不,舅妈正为这事儿犯难呢益州那地方荒凉,我临来的时候你舅舅便嘱咐我在京城淘换些贵重的器物做寿礼,我们家虽贫素些,但是孝敬皇上的东西可不敢大意。

可是选来选去,好一点的东西都叫那些权贵人家给定走了,这一个来月舅妈是日日的犯愁,没一天能睡安稳的。

刚你表舅一进京便数落了我一顿,唉郑舅妈长吁短叹,神情极近哀怨,和黛玉刚进门时见到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舅妈别急,皇上是圣明君主,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个郑舅妈拿眼睛去扫黛玉身后站着的雁蓉,示意她出去。

黛玉只当没看见,雁蓉更不会丢下姑娘一人在屋,于是乐得装傻。

郑舅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林姑娘说的这个我和你舅舅都明白,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家闺女和杜家的小姐一前一后嫁进皇家,虽说是妯娌,但是一正一侧,便有名分在那里摆着。

我这个做娘的再不为自家女儿想想办法,将来谁还能抬举她?须知道:女孩想要嫁得好,就要有个厉害的娘家。

你虽然还是个姑娘,但却是我的侄女儿,这话我也得教给你郑舅妈一口气说了下来,口中觉得干渴,雁蓉忙倒水斟茶。

郑舅妈暗想,刚刚没有眼力见不出去,现在卖乖讨好有什么用她继续说道:你舅舅若不是舍了命杀退敌军,你姐姐也进不了皇子府;你再瞧瞧杜家,姑娘还没出阁呢,杜大人就升为两江总督了多少人上前去巴结,就是大皇子近来也风光无限。

我们家不敢和杜家相比,但也不能太差,林姑娘说是不是?郑舅妈见黛玉点头,笑道:所以,你舅舅就派人往江南去寻,还真就打听出这么一件宝贝黛玉可算是听明白了,闹来闹去,怕是这件宝贝就在林家,怪不得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黛玉再说话时,言语中便带上了几分的疏离。

郑舅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带着几分的讨好说道:这宝贝叫做‘寒玉暗香鼎’,采集天山千年白玉所制,夏日放在屋中便有无限的凉气,比碎冰好上百倍,更难得的是,那鼎中若放上各种时卉花瓣,就会香气四溢,赛过天下奇香人闻了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黛玉笑道:舅妈说的真是稀奇,黛玉连听都没有听过唉你别不信,这玩意儿也是个老物件了,说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心爱之物,后来天下大乱,东西便流落到民间了。

郑舅妈微微一顿,看向黛玉:这东西现如今就在林姑娘家,我和你舅舅也是没了法子,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来求的黛玉忙道:舅妈可弄错了,我们家若有,我缘何不知?侄女虽然想帮这个忙,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PS:下一章,郑舅妈PK王夫人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进京献俘是福是祸第一百二十八章 进京献俘是福是祸(此章为伏笔~~)郑舅妈拉着要起身的黛玉,急急说道:侄女别忙,我们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这东西若真能匀给我们,定用重金酬谢舅妈可把我给闹糊涂了,黛玉没见过的东西,您就是求了,我也弄不出来啊黛玉哭笑不得。

郑舅妈拍了拍大腿,语气夸张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忘记和林姑娘说了。

这寒玉暗香鼎是在三年前于江南出现的,被一位苏州富绅买了去。

我们老爷听说这件事,派了你琮表哥亲自去了江南,只是人家说东西是买来送人的琮儿不知说了多少好听的话,才打探到,寒玉暗香鼎是送了林大爷,贺他乡试头名林姑娘,舅妈也不难为你,若是林大爷同意,咱们继续谈,若是不愿割爱,只当舅妈没提过这件事,别因为个物件白白坏了咱们亲戚的情分,你说呢?黛玉正色道:既然舅妈这样说了,我便遣人去问哥哥一声。

雁蓉,你亲自去一趟,将舅**话说与大爷听。

雁蓉机灵的应道,转身出门,在门口处叫住伺候的香珊 、香卉,悄声说道:进去看着点,那个什么郑舅妈若是闹事,你们两个别手软,听见没?香卉抿嘴一笑:雁蓉姐姐放心吧,我们可不能叫姑娘吃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致远领着雁蓉进了扇台厅。

黛玉一愣,她刚刚不过是说了句场面话,叫雁蓉做个过场,这丫头是怎么学的话?还把哥哥给叫来了黛玉忙起身迎了上去,低声嗔怪道:都是雁蓉不好好的学话,怎么把哥哥招来了,带句话不就好了?林致远微微一抬手,示意黛玉不要再问,自己上前给郑舅妈见了礼,这位就是郑舅妈?小侄林致远在此有礼了。

郑舅妈眼睛不离的盯着林致远,满脸的笑意,口中不住的念叨:好孩子,快别和舅妈见外。

我要是知道你今日在家,定把你表弟郑琮也叫来瞧一瞧,那小子整日在京中如脱缰的野马,若是见了贤侄,怕要羞臊死了。

三人落座,致远说道:刚雁蓉去和我说了这件事,我想了半天才记得那么件东西。

我们家虽不大用,但是舅妈知道,它到底是别人送的,贸然转手,叫人误会就不好了。

郑舅妈一听,就明白这事有戏,端看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交换。

听说,送侄儿东西的那富绅家中是做生意的?不知道舅妈这有一桩买卖,他是不是有兴趣?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地处西南的益州虽然偏僻些,但是在那里当官几乎就是个土皇帝一般,郑家在益州扎根已有数百年,人脉关系处处都在。

郑舅妈就是受了丈夫的委托,来和林家做生意的。

都说商人位低,但是人人又都喜欢着真金白银,郑将军和郑舅妈在家中苦思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主意,他们出人,林家出钱,一起打通西南商路。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引子诱不诱人?郑舅妈冁然而笑:你们舅舅现在也管了西南几万兵马,我们住着的益州离着幽州最近。

幽州城不打仗的时候常有黑市贩卖货物,羌夷的商人也去,中原的客商也有,中间一到手,这利润就叫人吃惊。

羌夷人喜欢咱们那边的丝绸、珠宝,中原人呢,又偏爱羌夷的宝马良驹、金银器皿。

若是贤侄愿意做这个中间人,咱们可以联手嘛我们派兵来保护商队,保准大路通途,没一个贼人敢来黛玉生怕哥哥犯糊涂,应了郑家舅**话。

于是打岔道:怕是要叫舅妈失望了,我哥哥只懂得读书,什么生意买卖的一概不懂舅妈还是找个明白的人搭伙才是上策郑舅妈不以为然,她临来的时候可是问明白了,林致远小小的年纪就能在苏州立足,将自家产业越做越大,这样的人还敢称不懂买卖?那天下间便再找不出一个陶朱公了林姑娘还是信不着舅妈啊郑舅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莫不是以为郑舅妈也和你那个不着调的二舅母一样?拿了一沓子破纸就想换二十万白银?林致远哈哈大笑:原来舅妈也知道这件事儿了?郑舅妈嗔道:别说你们两个小孩子,就是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没见过那样的亲戚。

昨儿我去的时候巴巴的把我领到她们正房,说是有件要紧的事儿和我商议。

说来说去,就是个梁券的事儿,非要拉着我们家入伙,还说当**们兄妹俩求到她那儿死活要投钱,她没干,只把这等赚钱的买卖和我们谈郑舅妈嗤笑了一声:也就只有你那个二舅母能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林致远心里这个乐啊,难得有这个一个敢和王夫人对着干的人,故意说道:舅妈慎言再怎么说,二太太也是贵妃娘娘的生母,将来表妹进了皇子府,怎么也算是娘娘的儿媳郑舅妈娘家也是西南望族,家中叔伯兄弟众多,又半数在军中效力。

从小养成了郑舅妈男孩儿般的爽利劲儿。

王夫人做事粗俗,心眼儿又小的跟个绣花针的针孔似的,她最瞧不上了,什么儿媳妇那个元妃娘娘能不能喝上我们姐儿的茶还未必呢再说,宫里面自有皇后娘娘主事,那才是正经的婆婆昨儿我回绝了二太太,哎呦喂,你们兄妹俩是没瞧见她那个脸色唉,真是比活阎王还要黑我还奇怪呢,不都说荣国府的二太太是吃斋念佛的吗?难道是为了镇住身上的神魔?黛玉头回听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心里的笑意几乎就忍不住,只能低头狠狠的掐自己的手背,肩膀甚至还微微的颤动。

林致远重重一咳,肃然道:郑舅妈既然看上了那东西,也罢,算是致远做个顺水人情。

我这就叫管家去库房里找,好在此次进京,这些贵重的玩意儿都是带着的。

舅妈只管在家中静等,明日一早我就命人送到府上去郑舅妈大喜:贤侄真是个爽快的人不过,这商队的事儿......我妹妹说的很是,致远是个书生,读书科举才是正经。

郑舅妈正要劝说,林致远忙道:小侄听说,此次西南大军生擒了羌夷的皇子?可是当真?郑舅妈面色不自然的笑道:啊?是吗怎么没听我们家老爷说过这事儿?林致远轻轻一语道破对方拙劣的谎言:人人都说,郑大人此次是来京献俘的没有影的事儿贤侄可不要听人乱说。

这都是朝廷辛秘,咱们平头老百姓莫要议论林致远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冷茶,雁蓉忙笑着过来添水,郑舅妈见状,知道自己今日的只能事成一半,所幸寒玉暗香鼎到手了,至于老爷说的商队的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郑舅妈从袖口中掏出了几张银票,对致远二人笑道:这是老爷叫我带来的一万两,舅妈不能白要你们的东西,多少也就是这个意思,或是差了价,你们兄妹俩可别跟舅妈计较。

郑舅妈将银票塞到了黛玉的手里,又说了几句家常话,这才起身告辞。

兄妹二人送了客,回转到扇台厅,黛玉将那银票如数的交给致远:哥哥快收好林致远不接,反笑道:妹妹怎么接了这钱?我还以为你不会要呢黛玉俏皮的眨眼,我为什么不接?一来,那东西是哥哥的,她想要自然是付出代价的;二来,郑舅妈就算是亲戚,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可没那么大方,上万两银子的东西说给就给对了,黛玉忙问:哥哥,你把东西给了郑舅妈,怎么和你那个朋友交待?不妨事,我那老友当初买了不过是玩几日的新鲜,后来又扔给了我,全不当回事儿。

我嫌弃那玩意儿香味太重,早叫罗管家堆在库房里,要不是郑舅妈来,我早把它忘了不过,我做这个顺水人情也是想探个虚实。

黛玉诧异的重复道:虚实?林致远肃然说道:你没看见郑舅妈听见献俘时的表情?黛玉回想了一番,说道:怎么没看到,脸色极不自然,哥哥就说了那么一句,她不但忙着否决,还利索的给了银票。

可是献俘不献俘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郑舅妈说了又能如何?林致远白了她一眼,心道:严嬷嬷教的都忘到天边去了黛玉突然惊叫一声呀,忙对林致远说道:这个郑舅妈怎么这样羌夷被抓了皇子,必然是对朝廷心生不满,若是频频进犯闹事,谁还能安心做生意?她这么急着拉咱们家入伙,肯定是没存好心不成,这银票明儿就还回去,东西我们也不给了真是可气黛玉的小脸气鼓鼓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林致远笑道:妹妹快别气,郑舅妈未必就和二太太似的想要空手套钱,或许是郑将军的官越做越大,于钱财就看的越来越重,但是他们家能在西南扎根百年,不会做没把握的买卖。

我现在担心的是......黛玉见致远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哥哥担心什么?林致远自嘲的一笑:没什么,许是我多心了。

黛玉略一思索,哥哥莫非是担心那个羌夷人来京城闹事?不会的,咱们京中有御林军拱卫,皇上的大寿又近在眼前,连罗大娘都说,现在街面的官兵比平日里多了数倍,那些蛮子怎么会自投罗网?林致远可没妹妹那么好的心态,他笃定,羌夷人是要来闹事的,只不过,林致远现在最犯愁的是......莲花胡同离着官道太近,若从宫中逃越出来,这边可是必经之地啊PS:昨天写了一章半,目标,一个礼拜存稿两万字~~路何其漫漫呦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马司是非难琢磨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马司是非难琢磨这日中午,兄妹四人在扇台厅正用饭,外面忽传来阵阵脚步声,守在二门的小丫头来报,说是东平侯世子到了,正往扇台厅来。

黛玉忙放下碗筷,要领雪琪退到内室去。

林致远微微一笑,劝道:罢了,罢了,你们也不用躲,又不是什么外人,妹妹只把修杰当个大哥就好,他那人不拘这些俗礼的。

再者,今儿有我们雪琪爱吃的素脆鳝,管妈妈可是下了大功夫,你们两个走了,这一盘子的好东西只怕都进了荣泽的肚子喽小不点荣泽嘴巴嘟嘟的,正拿着小汤匙在碗里挖啊挖啊,一会儿一个炸芋头球,一会儿一块蜜汁火方,忙的是不亦乐乎。

黛玉再瞧已经放下筷子准备漱口的雪琪,举止间更显得乖巧懂事,于是亲用羹匙盛了小半碗的碧粳粥给雪琪,又吩咐道:雁蓉,去准备新的碗筷,沈大哥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吃没吃,再叫管妈妈添几个菜。

沈修杰一只脚跨进扇台厅,乍见齐刷刷坐着的兄妹四人,微微一愣,再想到林姑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另一只脚就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面迈了。

林致远笑道:怎么?我们几个莫不是什么猛虎野兽,叫世子大人动也不得?眼神中充满了揶揄,黛玉和身后的丫鬟们都忍着偷乐。

沈修杰干咳了一声,收起刚刚的尴尬,复神态自若的往厅里走,雁蓉忙将杯盏摆好,又端上热气腾腾的山药粥。

沈修杰就势喝了一口,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这才笑道:可是让两位妹妹见笑了,我这是从一清早到现在才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黛玉说道:沈大哥一个人住在老宅子,自然是没有在江南的时候方便,若是不嫌弃就常来我们家,你喜欢什么就叫人去做,厨房的管妈妈也是打江南带来的,做的苏州菜很是地道。

妹妹万万莫信他胡说。

林致远不客气的给好友拆台,他现如今在五城兵马司做副指挥,每日巴结请客的人能从衙门口排到北门去,我昨儿叫唐信去请他来,他们管家说,已经三天没见人影了若不是知道这小子是皇上的亲侄儿,我都差点以为是有人绑了票,准备跟了老管家去救人呢正巧前一阵子郑舅妈来求寒玉暗香鼎,自己留心京城走势,林致远担心刚刚做了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的沈修杰吃大亏,便想找沈修杰来细细的商议。

沈修杰夸张的叹气:别人不知道,致远你还能不知道那五城兵马司是个什么所在?我们那儿有一位正主,眼瞅着就六十了,每日来衙门就差叫人抬着,走路直打颤。

三位副指挥,一个家里妻子泼辣,常去闹事;一位忙着给儿子找关系去考武举;还剩下一个,他亲娘偏偏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贤媛郡主。

不怕林妹妹你们笑话,我刚去衙门第一天,贤媛郡主家的大儿子就来了,说是郡主娘娘要见我。

我当时还挺蹊跷的,他们家和我们家并无瓜葛,以前也没什么往来,找我做什么?荣泽屁颠屁颠的问道:大哥哥可是去了吗?沈修杰摸了摸荣泽的小脑瓜,点头道:去了。

我心思着啊,毕竟是我娘那一辈的人,说不定是两个以前有交情,我不去也不好。

你们猜,贤媛郡主叫我去做什么?黛玉跟雪琪好奇的瞪大眼睛。

沈修杰苦笑道:猛向我打听,皇上派我到五城兵马司是什么意思?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贤媛郡主早就盯上指挥使这个位置了,就等那位老大人回家荣养呢我这半道杀出来的黑马,贤媛郡主心里能好受吗?林致远接过慕蕊递来的紫砂壶,为沈修杰满满的斟上茶水,轻声说道:那位贤媛郡主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溺爱儿子,想必当初谋划到这个副指挥的位子也费了不少的气力?就像你说的那样。

我留了意,专叫我们管家去打听,才知道,当初为了叫让她小儿子进五城兵马司,贤媛郡主甚至求到了先皇后那儿。

上下疏通,结果现在的五城兵马司几乎就是这位赵副指挥的天下,我是寸步难行啊要不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三天不着家,他们憋着一大堆的难题等着我呢沈修杰其实委屈的很,自己根本不想在这么个破地方养老,早知道当初进京是这么个出路,还不如瞒着母亲跑到西北大营去呢,至少能杀一杀羌夷人的锐气,总比在这里和那些人勾心斗角的好。

他跟林致远不同,他更喜欢用拳头说话。

黛玉听了沈修杰的话大吃一惊,不由得问道:沈大哥不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吗?难道这位贤媛郡主连皇上都不理会?林致远替他答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事事都想到?况且,听修杰的意思,他们家当年找的是先皇后娘娘的关系,皇上心里未必就高兴。

不错,我听宫里面的老人说,帝后关系甚是淡薄,若不然四皇子怎么守在后陵迟迟不归?黛玉见这两人说的事儿越加的隐晦,这满屋子的丫鬟伺候,保不准谁嘴碎就传了出去,于是忙道:哥哥,我们也用好了,你还是与沈大哥去书斋说话吧。

那儿,清净黛玉重重的咬了清净二字,生怕致远听不明白。

黛玉领着荣泽和雪琪去繁花坞玩,沈修杰跟着林致远往书斋的方向去,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林致远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一顿饭嘛已经吩咐厨房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叫你过过嘴瘾真的?这个时候哪来的鳜鱼?沈修杰不怀好意的笑道:老实说,是不是嘴馋了?偷藏了这好东西也就瞧在这二人是多年的至交,换了一般人说这话,主人家怕早将他打了出去,没这么个说玩笑话的林致远哼道:你再胡说,下次可没地方蹭饭了沈修杰混不在意老友的指责,反倒美滋滋的赞道:多久没吃到管妈**菜了?苏州的老饕们谁人不知,松鼠鳜鱼可是她的拿手绝活要我说,你还不如叫管妈妈上我那儿去待一阵子,真是白白浪费了人家的好手艺,在你们这儿整天的素菜素汤,看着就没胃口。

林致远懒得理会这家伙,快步往自己的院子去。

厨房的管妈妈和沈修杰也熟悉,知道是他来,笑呵呵的对传菜人说,叫世子爷留着肚子饱餐一顿。

不一会儿的功夫,花厅里黑漆带雕花的六角桌上摆了四凉四热的菜,荤素搭配,小巧精致。

除去松鼠鳜鱼,更有巴肺汤、碧螺虾仁、响油鳝糊等,沈修杰刚在扇台厅的时候根本没好意思多吃,谁叫林家的姑娘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呢?若是吓到了林姑娘,致远还不找自己拼命?沈修杰不客气的叫慕蕊又添了一碗碧粳饭,惹得慕蕊笑道:世子爷可真是好胃口,我们家大爷也没这样的好口福林致远蚊子似的哼道:可与你说啊,现在街面上这米价是越来越贵,你可替我们家省着点。

当我不知道啊,你忘记我现在是干什么的?整日就在街面上游荡,别说是米价,就是南街上有几家卖粮的铺子我都快背下来了。

沈修杰越想越气,啪的放下筷子,与林致远说道:要不我和皇帝舅舅说说,换个地方呆呆?这五城兵马司我是做不下去了。

不是东边倒了墙,就是北边走了水。

你说我成天忙的是什么?时不时的还要去看贤媛郡主那老太太的脸色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当初真就该听老杜的话,索性来个先斩后奏,到了西南大营再说。

林致远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分心的与沈修杰说道:你去了,公主殿下能亲自把你拎回来。

这位贤媛郡主敢在你面前硬气,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与先帝是一母同胞,他们家在京城的根基又远远的深于东平侯府,和她计较没什么意思沈修杰一拍额头,无精打采的说道:要不然咱们俩换一天试试,我跟着佟太傅去读书,你帮我巡街?好啊,要是我,保证三天就能叫贤媛郡主家的小儿子乖乖的回家,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沈修杰眼前一亮,笑得极为谄媚,凑上来一拍林致远的肩膀: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来听听,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五城兵马司,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一山是难容二虎他见林致远盯着书上的八股文瞧个不停,一把就将书扔在了桌上,别看了,先想想我的事儿才是正经这破玩意儿,什么时候看不好林致远把腿一翘,双手交叠的摆在膝盖上,算了,这办法太过阴毒,还是不说的好别啊,沈修杰急急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打认识你开始,出过的主意就没有不成的?这回可要助我一臂之力,说不定,曲君昊那厮还等着看我的热闹呢虽然是表兄弟,更是未来的内兄弟,不过,沈修杰和曲君昊的关系确实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融洽。

这二人之间的矛盾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只是不知道是蜻蜓点水,或是惊涛骇浪……(昨天惊荷写了一周左右的大纲,哇咔咔,这就意味着偶最近不会卡文啦所以趁思绪尚在,赶紧码字码字~~)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好兄弟出人又出力第一百三十章 好兄弟出人又出力(求订阅)(昨晚熬夜写大纲,终于完成了十几章,吼吼,不会卡文啦~~)自走马上任这段日子以来,沈修杰是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他算是服了这位贤媛郡主,不就是个指挥使的位子嘛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要不是皇上舅舅发话,他还真不稀罕。

不过就是要走,也要风风光光的离开,所以对于致远的话,沈修杰极为上心,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想狠敲竹杠?我那点儿家底也你知道,除了我的那口赤霄宝剑,你看上了什么自己去取。

林致远一乐,把你那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个好玩意儿,好在你有自知之明,不舍得将赤霄拿出来。

算了,我也不惦记它。

先说说我的法子,你要是觉得行,就试一试。

林致远屏退了周围伺候的人,才缓缓说道:贤媛郡主虽然宠溺儿子,但是偏心极重,这在京城中的社交圈里不是什么秘密。

她如今施压于你,就是为了给小儿子寻好亲事而增加筹码。

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差别还是挺大的。

当年裴御史弹劾郡主家兼并土地,皇上不但在金銮殿上杖责了郡马,更收缴了三千良田,这事儿你是否记得?沈修杰说道: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林致远接着道:我进京之后就派韩胜去京城周边寻找良田,准备购上几千亩,留作林家以后的根基。

当时就打听到了贤媛郡主家的小庄子,我想,郡马既然都被打了,这小庄子就该收进户部里吧花上点银子,买下这片地还是值得的。

谁知道……沈修杰恍然大悟,忙道:谁知道皇上根本没收缴,只是做了个样子,是不是?不错,贤媛郡主竟然谁都没告诉,悄悄的匿下了地契。

沈修杰知道他一向是足智多谋,这些私密之事保不准是哪里来的消息,你怎么一清二楚?刚刚都说了贤媛郡主谁也没告诉,你可别是信口开河,胡乱猜的。

致远站起身,从博古架上一本不起眼的书里抽出一张纸单,递给了沈修杰,看看吧,贤媛郡主给小儿子提亲准备的聘礼。

沈修杰张大了嘴巴,忙问:你从哪儿弄来的?致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当年救过一位老先辈,人送绰号聂隐娘的,她可是妙手空空上人的关门弟子。

我或多或少的学了几招,前两天去佟大人府上,正好听佟家二奶奶说贤媛郡主打算请佟夫人去保媒,我便顺手拎出这张礼单子了。

不巧,上面第一份就是这三千亩的良田。

沈修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什么顺手,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说吧,什么时候惦记上他们家了?这贤媛郡主没得罪你吧?林致远把礼单子拽回来,重新夹在书里放回到博古架上,小心着点,这东西可有大用户处我改日是要送回去的。

贤媛郡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为了小儿子的婚事,也不怕得罪大儿子和大儿媳。

沈修杰好奇的问道:这求娶的是哪一家的姑娘?这样兴师动众?皇后的妹妹,青霞郡主沈修杰一怔,是她怪不得呢林致远一挥手里的书,这玩意儿就能叫你清闲好一阵子贤媛郡主不是给你找事儿嘛?你也叫她们家小儿子松松筋骨啊郡主家的大儿媳性子泼辣,因为郡主偏心,常顶撞这个婆婆,却由于是郡马的亲外甥女,郡主休她不得。

你说,只要把这张礼单子往前一递,我估摸着,郡主府上就得乱成一团你们那位副指挥使还有空去衙门报道吗?沈修杰指着林致远笑道:你这小子也忒长舌了些,连人家女眷纷争也要搞得如此的精细?再者,礼单子一送,佟夫人那儿岂不是要背黑锅?林致远听了好友的调侃也不生气,反而气定神闲的说道:送的当然是郡主家里保存的那一张,我怎么可能叫佟夫人受牵连?再有一个,若不是你前一阵子在我面前长吁短叹的,我至于费这闲工夫嘛好吧,就算是他们家闹上了一阵子,将来怎么办?我不可能次次都用这个招数吧?林致远闻言脸色一沉,低声道:我先问你,上次说献俘的事儿可是准了?沈修杰也不复刚刚的笑意,肃然道:十足的把握人已经押送到了天牢,御林军亲自把守着,不过这事儿知道的没几个致远,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林致远高深莫测的看向沈修杰,把对方看的发毛,沈修杰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不会是......是想告诉我,有人要,要劫天牢吧?修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了沈修杰忙问:此话怎讲?林致远就将自己近来发现的怪事儿和他一说:越是平静,说明来日的风波越汹涌。

羌夷人不会叫自己的皇子被羞辱的,他们历来就是骁勇之辈,皇上大寿那日,就是劫囚之时。

要知道富贵险中求,老兄,你可要把握时机五城兵马司统共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都因各种缘故玩忽职守,只剩下你自己挑大梁,皇上看了怎么会不高兴?就怕到时候贤媛郡主自己也不好意思叫她儿子在衙门里呆着了沈修杰吞了吞口水,伸出拇指赞道:你小子太阴险了......林致远微微一哼:我阴险?你等着吧,这京城里准备混水摸鱼的大有人在,只怕到那**会忙得脚不沾地。

我昨日思来想去,这莲花胡同的位置可不怎么好,隔街就是通往宫门的官道,这边又僻静,虽然一般的宵小之徒不敢来犯,但是就怕出大事。

我现在身边只有三十来个家丁护卫,到时候闹腾起来,只怕不够用。

沈修杰在心中暗暗算计了一番,五城兵马司中三位副指挥使每人能动用的兵马在百人左右,自己抽出三十左右守卫莲花胡同还是轻松的事儿。

只要致远的计策能成功,他手中的兵员就会增加,到时候应付京中的一些突发事件应该没问题。

二人商议好事情,沈修杰就要离开,致远命守在外面的慕蕊将自己书房里的金银软甲拿来,又对沈修杰说道:你把它拿着,再过一阵子外面乱起来,你穿上也好有个遮挡的东西。

刀剑无眼,别为了前程丢了性命沈修杰也不和他客气,接过了薄如蝉翼的软甲,囫囵塞进自己的袖中,我走了,这几天你们也别出门,若是京城里有什么大事我就叫身边的小厮来告诉你。

果然,从那一天起,林家大门紧闭,等闲人来只会吃个闭门羹,望门而兴叹,连带着平日里进进出出的角门也是冷落非常。

石庵等山东举子送了几次的邀帖,都被林致远婉拒了回去,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林家在准备除服的事儿,可是随着京城越加的喜庆,林家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久,林致远的名字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反而是今年状元人选呼声最高的是京城姚家大少爷,蒋侍郎的公子,苏州新解元卫桓以及扬州学子郑晏,伴随着他们的进京应试,这些少年们又成为了各位夫人奶奶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

毕竟,谁家没个待嫁的闺女呦。

先不说蒋公子一表人才,是官宦之后,就是姚承允,因为他老父亲曾做过江宁道台,因此也入了有心人的眼。

还有两个差一些,卫桓因家世的缘故,颇受寒门子弟的吹捧,至于那位扬州人郑晏,知道他底细的还真不多,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一般。

姚承允和蒋公子风头正盛,隐隐压过剩余的二人,常有各位老大人举办诗会,或是文会,他们四人都是常见的座上宾。

反观林致远,就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每日专心的在书斋中温书,闲暇时就带着荣泽、雪琪在园子里遛弯儿,闲情逸致叫偶然路过的几位林家旁支举子看了甚为眼红。

黛玉处于深闺中,林致远自然没叫她知晓这些,黛玉反而觉得奇怪,怎么哥哥近来的应酬少了许多?家中越加的清净?不过她倒是喜欢这种生活,平平淡淡的,自家人团团一坐,在寒秋的午后也是别有一番惬意。

彼时,黛玉正跟着严嬷嬷坐在小花厅里喝茶,顺便听嬷嬷讲几年前在宫里面和老姐妹们之间的情谊。

碧蝶掀起厚厚的帘子,先往里面张望了一番,才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

花厅外间伺候茶水的雁蓉小声说道:罗大娘喊你做什么去了?先别提这个,快倒杯热茶给我,这天真是说变就变了,前儿还好好的,眨眼的功夫树叶子就掉光了,跟咱们老家实在是不能比雁蓉笑道:这又怪得了谁?我一早就叫你穿得厚实些,京城里冷,你非要穿个薄衫子东走西逛,小心风寒,到时候瞧谁给你煎药去她看着碧蝶饮尽一盅的热茶,才问道:说正经的,外院可是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碧蝶不屑的撇撇嘴:可不是林家旁支的这三位爷都不是好伺候的,刚叫了小唐管家去,说是想请倪老给他们讲讲书。

亏得这几个人想得出来,呸表少爷和兰少爷在外书房里呆的好好的,偏他们觉得吵闹,非要小唐管家换了住的地方。

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倪老,又想着来占便宜,要我说,直接叫大爷将他们赶了出去,大家都落得个清净二人在这里悄声说话,忽听黛玉问:谁在外面?雁蓉答道:姑娘,是碧蝶回来了,有事儿要回禀她一边向正准备进屋的碧蝶使了个眼色,二人轻移碎步进了小花厅。

PS;这一章自我感觉良好~~状态回来啦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学堂散课人人归家第一百三十一章 学堂散课人人归家(好吧,惊荷承认这个名字起得有点问题,但是大家不知道啊,起名字是一件粉痛苦的事情,比卡文还痛苦面对着写好的文却不能发~~~很纠结)黛玉今日穿着一身俏白色的细葛袍,上身罩着一件银鼠短毛小坎肩,膝盖上放着喜鹊绕梅的红泥小火炉,和严嬷嬷对面而坐。

小炕桌上摆着纸笔等,上面一条一条写着除服时该做的准备,严嬷嬷仔细的说,黛玉专心的记。

碧蝶挨着左侧的一盆长势茂盛的金桔站了,轻声的说着外院的事故,话音虽小,但是清脆悦耳。

回姑娘,按照你的吩咐请倪老先生提了几个问题,旁支的三位老爷都没能说出个一二,倪老先生说话就不太客气,当着表少爷和兰少爷的面讥讽了两句,好在他们不是那种耍泼的人,知道自己的短处,灰溜溜的走了黛玉连头也没抬一下,专心的写着单子,只是问道:晚上哥哥从太傅那儿回来,让他去瞧瞧这三位本家亲戚。

他们不是嫌弃园子里闹腾吗?哼,你偏叫咱们家的婆子们去打扫,一日三遍,态度要恭谨,再有,马上就要除服了,让小唐管家说咱们府里准备扫陈,请众位老爷多多的包涵。

碧蝶觑着严嬷嬷的脸色,看对方并无阻拦,笑眯眯的出了屋。

黛玉将手中的笔放下,伸手去摸暖炉,里面的炭早就燃尽,微微放着余温,熏得自己的上身暖洋洋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嬷嬷,可是怪黛玉行事鲁莽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吃在咱们家,住在咱们家,还挑起一大摊子的事儿没见过这样的人,怪不得哥哥不叫我去见他们呢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黛玉本想着,再过小半个月,等天彻底寒了就叫倪老回家安生的过年,毕竟老人家岁数大,每日这样折腾就怕身子骨受不住。

多多的留给兰哥儿、璟哥儿一些试题自在家温书,把荣泽、雪琪挪到自己的小浪亭里,如同原本在苏州老家时,她也好亲自教导。

主意是好,但就是有那些等不及的人,像他们家这三位旁支亲戚,岁数加起来足能过百,刚来京城时,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文人清高,这三位总觉得林家奢侈浪费,几个读书的小少爷尤甚,有违林家百年的清誉虽然没当着林致远的面说什么,但是外头伺候的小厮常听他们在大冷的天摇着扇子,在院子里嘀咕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类的话。

黛玉好悬没咬碎银牙,这群不知好歹的人,他们兄妹为了守孝,日日用素,担心亲戚们吃不惯,特叫了厨下的管妈妈每日好酒好菜的供着三人,没想到就换来这么句话。

正好那天飘了几片小雪花,风刮的窗户棂子呜呜作响,按照惯例,各屋里早就摆上了炭盆子,可黛玉气那三人不识好歹,悄悄嘱咐了罗大娘,只给客房加三成的炭火,多一点都不给,就说林家崇尚节俭,请给位亲戚老爷们见谅。

这下可将三位文弱书生冻坏了,一整个晚上都在那儿打喷嚏。

第二日人人如冻猫子一般,鼻头红肿,精神恹恹,他们本来还看不惯林家的气派,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要管家去请大夫来治病。

后来黛玉不屑的与林致远说道:这些人真真是道貌岸然,明明受用了他们家送去的东西,偏还要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黛玉的手段虽然不高明,都是些小姑娘闹脾气的招数,但的确叫那边的几人消停了两天。

今儿又叫碧蝶去传话,三位举人老爷自然是又要有一番苦头吃喽。

严嬷嬷当年和黛玉差不多的性子,都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看着黛玉耍弄的这些小手段,笑道:姑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除尘可是大事儿,自然要郑重些想必林家的三位老爷们知道姑娘和大爷的孝心,也会感动赞同的黛玉脸上微红,起身又坐到对面严嬷嬷的身边,仰着头巴望着:嬷嬷若是能一辈子陪着黛玉就好了姑娘只要不嫌弃老身就行,我这身子骨还能陪姑娘几年,等看着姑娘嫁了人,有了家业,我也算没辜负大爷对我的托付。

严嬷嬷摸着黛玉的头,将她耳畔的一丝碎发细细的抿好。

这二人大半年的相处,甚至比得上当年王嬷嬷十几年的情分。

严嬷嬷出身好,见过世面,说话又合黛玉的心意,虽然严厉了些,但是关爱之心从不减。

二人正说这话,荣泽和贾兰兴冲冲的进了小花厅。

一见严嬷嬷也在此,慌得连连站直,比见了倪老都恭敬。

黛玉瞧见荣泽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笑道:跑的这样喘做什么?小心出了汗又被风吹着。

严嬷嬷知道自己在场,荣泽与兰少爷不好说话,忙起身告退。

姑娘,我先下去了,雪雁那边还有事儿等着老身。

严嬷嬷经过贾兰身边的时候,贾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几乎没撞到身后的金桔花盆。

待严嬷嬷的身形隐没在门外,荣泽欢呼了一声,甩开小腿噔噔噔几步上前,两手一使劲,人就已经趴在了炕沿上,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往上挤。

贾兰见状忙上来帮忙,胳膊一抬,荣泽就稳稳的坐在了炕边的小蒲团上,手伸向炕桌上的干果盘子。

贾兰坐在椅子上,说道:倪老说天气渐冷,姑姑家里事情也多,叫我们散了学,等明年开春再上门坐馆。

刚刚留了一些书目给我,侄儿想姑姑这里藏书丰富,想来借上一些回家细读。

这个容易,一会儿叫雪雁带你去小浪亭,看中你喜欢的就带去,若是没有……黛玉笑道:只管找你林叔叔去,他的书斋里不敢说是遍藏天下奇书,但也差不离了贾兰微微一笑,他去过叔叔那里几次,每一回都叫自己大开眼界。

三十来个大书架就贴着墙而放,高处甚至要爬梯子,分门别类的放着书籍。

而且听荣泽讲,叔叔家的藏书是每月都会增加,但凡京中书局出了本什么,第二日保准会在林家书斋里见到。

连倪老都承认,自己愿意来林家坐馆,三成是因为能看到好书李纨常和贾兰说,他来了林家后,学习小半年能顶得上当初在宗学里三年的成效,连贾政现如今都格外的看重兰哥儿。

常有贾家的亲戚来问李纨,说是能不能叫自家儿子去林家念上几天的书,做馆的费用再高他们也舍得李纨但笑不语,这种事儿她们才不掺和呢,莫要拐带的倪老那里成为第二个贾家宗学,那他们母子二人可真就是罪人了贾兰将倪老开出的书单子递给黛玉,上面有用朱砂红笔点出的四十来处,都是贾兰自己没有的。

黛玉笑道:倪老太严厉了些,留下这些书目你何时才能看完?贾兰忙道:先生乃是名师,自然严厉些,我今日在先生面前立下了誓言,明年初春开馆前定将它们读完。

荣泽急急的嚷道:姐姐,姐姐,我听见了,倪老还和兰哥儿立下什么状,反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黛玉捏住荣泽嫩生生的小面颊,娇笑道:你呢?难道先生没给你留下课业?果然,荣泽一听,皱起小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可能倪老叫我每天写两篇大字两篇啊贾兰乐道:倪老说他的字糟的一塌糊涂,叫荣泽先临欧阳询的九成宫,什么时候学有小成,倪老再讲新课。

荣泽巴结的说道:姐姐,不写可不可以啊?黛玉先未答应,反问:珏哥儿呢?先生没叫他写?荣泽脸上绽开了花,幸灾乐祸的说道:有,和我一样贾兰解释说:珏哥儿一听自己也要临帖子,心情不大好,散了馆直接回家去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们,明日他还来,韩师傅答应他要教一套新的拳法珏哥儿痴迷武学,这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当初不过是想叫这几个男孩子强身健体,将来不至于做个文弱书生,贾兰尚可,因为一门心思科举,所以跟着韩胜不过是练练身子骨。

反倒是佟家的两位小少爷,学起来劲头十足,连韩胜都赞不绝口,说是找到了个练武的好苗子。

黛玉命人唤来雪琪,又叫厨房煮了热腾腾的面,四人坐在小花厅里吃的鼻尖上直冒汗,驱走了不少的寒气。

夜幕降临,黛玉躺在雕花大床上,满头青丝顺着缠花枝的高枕一直垂落下去,外间的雪雁等人都已经熟睡,可是自己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再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祭日,一旦除服她就没有借口拒绝去贾府。

她想的很明白,二太太是一定不会喜欢见到自己的,去荣国府,除了为母亲尽孝,那里还有什么牵绊自己呢?不,或许真的还有……她不能忘记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流产?真是只有一个二太太在耍阴谋诡计吗?想到这里,黛玉翻身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东西来,借着还未熄灭的灯火,掌心中那抹翠色显得格外的惹眼……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林府除孝宝玉求见第一百三十二章 林府除孝宝玉求见(今天的第一更送来啦大家晚上见~\\(≧▽≦)/~啦啦啦)除服这日,林家正门大开。

贾母派了贾琏、贾宝玉、贾蓉、贾兰等四位嫡系子孙前来祭拜。

王夫人为此颇有些不满,在她看来,一个贾琏足以,宝玉可是见不得晦气事儿,何必要他也去凑热闹不过贾政对此事很是赞成,自打贾兰中了秀才,他就开始琢磨,自家的宗学是不是也该请一些这样的好先生,虽然贾政并非族长,但是因为女儿元春的关系,现在全家上下隐隐将他做了主事之人,连贾赦都要靠后。

既然是二老爷发了话,谁敢不遵从?贾琏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叫上了兴冲冲的贾宝玉,四人四匹白马,一路上是招摇过市。

单看迎春等人的容貌就知道,贾家是专出美人胚子的,连男子也是颇为俊美,贾琏与贾蓉虽然带了点猥琐,但是丝毫不影响风流倜傥的本质;贾宝玉和贾兰又都是白白净净的俏郎君,配上锦衣短靴,更显得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贾宝玉坐在白马上,问道:琏二哥,你可曾去过林家的新宅子?我听李贵说,那地方贵的离谱,也不知道林妹妹住的惯住不惯其实贾琏是压根不想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次王熙凤去了林家,回去就开始乱发脾气,说话阴阳怪气的,对自己看管的越发的严谨,贾琏就猜,是不是林家兄妹俩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可这也没道理啊?他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莫非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心?林致远知道送给老太太的银子被自己隐匿下的事儿?宝叔心里惦记着林姑姑,叫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好生羡慕贾蓉扯着马的缰绳,凑到二人身边,林姑姑如今除孝,老祖宗可是嘱咐了好久,万万要将林姑姑请回家去住两日。

这事儿还要宝叔多多的费心贾宝玉脸上挂着笑意,他这些日子攒了好些个精致有趣的玩意儿,就等林妹妹家去。

蓉哥儿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林姑姑想必也牵挂着老太太呢贾兰坠在众人身后,听了宝玉的话,心里冷哼一声,怪不得母亲说宝二叔天生犯痴,是个聪明的呆子果然是有几分的道理。

贾兰根本不信林姑姑愿意回荣国府,二叔想的实在有些天真一行人到了莲花胡同,贾宝玉的奶哥哥李贵赶忙上来牵马,小爷,你可慢着点留神脚下宝玉将马鞭扔给李贵,抬头望向林家正门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林府,笔法遒劲有力,绝非出自等闲之辈。

一路跟着小唐管家往里走,众人暗赞周遭的景致,这里亭台楼阁,水榭轩馆,并不比贾家的省亲院子差。

贾蓉往贾琏身边凑近了几步,低声道:二叔,我看林家的表叔不是一般人,舍得花这么大一笔钱置业这有什么?若是你我二人也有个做御史的叔叔,还愁什么?坐等着白花花的银子进袋子就好了贾琏的语气中不难听出酸意。

唐信也是个练家子,听到贾琏的窃窃私语,脚步一顿,紧跟在后面的贾宝玉猝不及防,生生的撞在了唐信的后背上。

贾宝玉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子被撞得生疼,慌得李贵喝到:你这人忒不小心,撞坏了我们二爷如何吃罪的起?贾宝玉忙拦道:不妨事,都是我不小心。

和小唐管家并无大碍。

唐信理也不理宝玉和李贵,冷笑道:我怎么听琏二爷说到二老爷了?不过这也难怪,今天是二老爷的祭日,作为子侄晚辈,心中挂念也是应该的贾琏的脸涨得通红,不像是羞臊,更像是被气坏了。

贾蓉忙拉扯贾琏,二叔别和这种人计较,不过是个奴才秧子,一会儿和表叔提一提,叫林家好生的处置了这人贾琏只能按捺下怒火。

林家在东园设了一厅,专门做祭拜之用。

贾宝玉哪里是来拜自己的姑父?分明就是找了个借口瞧黛玉,一进门,尚未拿起香烛,便拉着林家的待客小厮问道:怎么不见你们家林姑娘?小厮跟着罗管家从江南来,还未听说过贾宝玉的诨名,笑道:这里是接待男客的地方,我们姑娘自然在内院招待女眷贾宝玉觑着贾琏等人正与林致远说话,没过身形就要往外去。

贾兰赶紧拉住他:二叔去哪儿?一会可是要敬香的咱们四人同来,自然要同时叩拜的贾宝玉伸手捂住了贾兰不叫他开口:你别声张,我去瞧瞧林妹妹和四妹妹去若是有人问起我,你找个借口替我圆场就好,宝叔感谢你一辈子说罢,身形如脱兔一般钻出去大门林家甚大,来来往往的小厮仆妇也多,贾宝玉摸不着方向,只能拉住一个人猛问,好容易跌跌撞撞到了东园门口,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给拦住了贾宝玉笑道:你们不认得我,我是林姑娘的表哥,贾府的宝二爷,快带我进去说完还从腰间摘下一只小荷包,里面放着小小的银锭子,是专门用来打赏的,两位妈妈拿去买酒吃吧其中一人冷哼道:什么宝二爷,宝三爷的我们一概不知道,这中园乃是内院之所,姑娘们身份尊贵,岂是闲杂人等能进的?另一人性子明显随和些,笑道:原来是贾府的二爷。

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论理,既然是姑娘的表哥,我们怎敢阻拦?不过今儿不大一样,来来往往的客人多,大爷特特的嘱咐我们小心行事,看好内院外院,这……宝二爷没有管家带着,我们实在是不好叫您进去啊贾宝玉小胳膊小腿的,想要强闯是没什么希望,只能巴望着内院的大门,看过往之人可有自己认识的。

正在踌躇之中,忽见青石大道上走来一姑娘,贾宝玉扯着嗓子叫:雪雁,快过来原来是雪雁奉林姑娘的命令去表姑娘那里送东西,一听这似熟悉又异常陌生的声音,错愕的站住脚,迟疑的问道:二爷?你怎么来这儿了?贾宝玉笑道:快带我去林妹妹那儿,这两个婆子好不知趣,硬是拦住了我说完,脚就要往里迈。

婆子们一挺胸脯,将月亮门挡的是严严实实。

贾宝玉掩住鼻子,他最厌烦这些老婆子们身上的气味,混臭扑鼻,若不是为了见林妹妹,他早就甩袖而去了。

雪雁不敢擅作主张,见这两个婆子都是大爷从老家带来的,更加不敢得罪,于是笑道:二爷莫急,我先去姑娘那儿问问,你知道的,现在府上女眷多,若是被外人瞧见了二爷这个样子,还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呢贾宝玉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雪雁又叫两个婆子搬了一只小杌子给他坐,自己脚步匆匆的往繁花坞去。

待踏上水廊,门口处的贾宝玉瞧不见自己的时候,雪雁放缓了脚步,转身去瞧月亮门的方向,啐了一口,轻骂道:还算是个爷们吗?祸害一个紫鹃不够,还敢来招惹我们姑娘,叫你在门口吹冷风去吧哼雪雁也不怕风冷,紧了紧身上的黛青色双夹袄,颇悠闲自在的溜达。

贾宝玉在这里等了足有多半个时辰,就是不见林黛玉的影子,再也坐不住的来回踱步这边还正是个风口,冷气直从宝玉的脖子灌倒脚底。

不多时,人已经冻得脸色发白,哪里还有刚刚红润的样子李贵急匆匆的赶来,见了宝玉哎呦一声,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连忙将自己手上拿着的厚披风披在了宝玉的肩上。

快跟我回去吧,琏二爷他们找你都找疯了,人不见,他们也不能回去啊宝玉挣脱了李贵的手,气息不顺畅的嚷道:不行,我要在这里等林妹妹,他们着急,叫他们先回去便是了林妹妹必定是往这边来呢她见不着我该有多心急李贵不好意思的冲两个婆子笑笑,压低声音的说道:二爷,听听你这动静,再不回去只怕真的要请大夫了太太若是知道,心里说不定就怪罪了林……家。

就是我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人也难逃一顿板子啊贾宝玉才不在乎李贵等人会不会被罚,他只担心母亲厌恶林妹妹,再也不叫黛玉去贾府了于是呆呆的问道:李贵,你说的可是真的?李贵见有戏,拉着贾宝玉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二爷别乱想了,只要你回家和老太太一说,保准明日就能接林姑娘去咱们府上贾宝玉脸上展露欢容,忙扭头对两个婆子说道:快进去迎你们林姑娘,外面冷,小心冻着,告诉林妹妹,老祖宗明日再派人来接她两个婆子直等到贾宝玉走后,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嗤笑道:早听说这贾家的宝二爷是个呆子,自己站在冷风里半个多时辰,还惦记着别人呢其中那个性子随和的问道:你说雪雁姑娘哪儿去了?不是说带话去吗?怎么迟迟不见影子?另一人满不在乎:你还看不出来?咱们大爷不大喜欢这贾家,雪雁姑娘跟着严嬷嬷做事,能瞧不出这里面的猫腻?必定是找了个由头抻着这位宝二爷呢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贾宝玉离去的方向,不屑的撇撇嘴……PS:今天是周末,惊荷起来晚了,所以......八点钟才发今天的任务好重,因为要写下午的一章,还有明天的两章发奋 ing!!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羌夷献俘人心浮动第一百三十三章 羌夷献俘人心浮动(二更)(第二更送上~~惊荷马上去写下一章,因为明天要出门存稿啊存稿)除服之后,林家还真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各处的素色幔帐被换下,管妈妈开始大显身手,惜春在依依不舍中随了贾琏等人回府……林家与以前没什么分别。

个人有个人的忙,林致远就在外院用心读书,黛玉领着弟妹们日日在繁花坞里读书识字。

皇上的寿诞将至,各地的官员纷纷送来朝拜的礼物,京城东门从早忙到晚,总会有远道而来的商队进城。

皇上虽然崇尚节俭,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今年过寿非但没有阻止,更有传言说皇上于明年准备选秀充裕后宫。

京城的名门勋贵们几乎没高兴的蹦起来,可逮住孝敬皇帝的好机会了五城兵马司忙碌的很,指挥使大人忽然得了风寒,在家卧床不起,于是将手中的大权交给了沈修杰等人。

另外两个副指挥使不过是滥竽充数的摆设,真正较劲的是贤媛郡主的小儿子和东平侯世子。

事情偏赶得巧,郡主家的大儿媳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婆婆并没向陛下上缴当初得来了三千亩良田,甚至打算将这些东西添做小叔子的成亲聘礼婆婆也忒偏心了些这位大儿媳本就不是吃素的主儿,加上她夫君心里也生了埋怨,夫妻二人同心,一起闹腾了起来日日在家中吵嚷,气的郡主扬言要休了这不知礼数的儿媳还没等贤媛郡主开口,郡马的母亲发话了,想要撵走这么好的儿媳,门都没有那可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自然要比儿媳金贵些,况且有句好话怎么说的,爷爷奶奶喜欢的是大孙子,爹娘喜欢的是小儿子。

郡主家的大公子从小长在老太太身边,心里自然要偏疼这一个孙子,所以,老太太对郡主儿媳的做法甚为不满。

于是,这位副指挥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刚开始为了躲避蛮不讲理的大嫂,总是呆在衙门里不回去,后来他发现,衙门里的人看他的眼色都透着不对劲儿,一问身边得力的属下,才知道大嫂逢人便说婆婆的偏心,搞得自己名声极坏和青霞郡主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贤媛郡主是气的火冒三丈,发誓要将她屋中礼单子盗走的贼人捉到如今五城兵马司里真正做主的只剩下了一个沈修杰,管着三百来号人马,日日跨马巡街。

他的任务也不轻巧,缘故是三天前朝廷通告天下,羌夷的皇子柯木智被天朝大军捕获,将于皇上大寿之人进京献俘京城顿时哗然,这可是百年都没有过的事儿天朝与羌夷打了多少年的仗,虽然每次都会险胜,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少,抓住了羌夷的皇子,这真是喜上加喜。

有人探知献俘时将走的街道,嚷嚷着要定下沿街的酒楼一睹这样的盛况。

一人号召便有万人响应,京城这些临街酒楼的老板们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细缝,定金像流水一般涌向自己的腰包贾家的几位老爷们怎么能放过这样的盛事?连薛蟠都定下了雅间,和母亲商议来商议去,这样的大事一辈子怕也遇不上几次,莫不如叫上宝钗,他们一家三人齐出门薛姨妈心中有些迟疑:我就怕是太过热闹,街面上到处是人,若是碰着了你妹妹可如何是好?薛蟠巴不得妹妹撞见那些个达官显贵,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花了天价定下了惠斌楼的雅间他可是从宝玉那里打听到,北静王就包了隔壁的房间,这等好机会自己怎么会错过薛蟠小心的看了看母亲,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那个贾宝玉有什么好的?绣花枕头一个,仗着姨**宠爱,闹腾的贾府上上下下将其当个活祖宗一般,这种人凭什么做自己的妹婿?妹妹宝钗人品一流,自当与贾府的姑娘一般,进宫做了娘娘,最差也要嫁到王府做个王妃之类既然母亲不上心,那这事儿只好自己的张罗了薛蟠笑道:母亲的不用担心,那日有御林军护道,安全的很。

咱们定下的又是赫赫有名的惠斌楼,去的都是达官显贵,您怕什么?我听说贾府的老爷们也要去,只是手气差了点,没定成好酒楼,如今正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呢各家各户都争着出去露脸,到时候也叫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瞧瞧咱们家的气派薛姨妈本听着儿子说的有理,忽然来了最后这么一句,心中觉得不妥,忙问:谁人不知好歹?可是你又在外面惹事了?不曾,不曾,儿子就是随意的说说薛姨妈板起脸,冷道:少在我面前作弄鬼儿,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什么样的做派我会不知道?必定是有事瞒着我,快与我讲来,免得到时候你妹妹知道,又是一番啰嗦薛蟠暗道晦气,自己怎么就说漏了嘴呢,母亲必定又要一番说教了原来,自打贾家的女儿做了娘娘,这些爷们和自己吃酒的时候便不自觉的露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起话来甚不客气。

往日一起听戏吃花酒,那薛蟠向来都是主角的,谁让自家的钱多?又是个大方的人?众人都巴结着自己可现在......前两日贾珍竟不客气的与自己说,他们家没定着回禀楼的雅间,要薛家把位置让出来薛蟠这呆霸王登时就勃然大怒,要不是有贾蓉、贾琏等人拦着,只怕两个人就撕咬了起来薛蟠想到这些就来气,哼,不过是一个小娘皮做了人家的通房丫头罢了,就以为全家人鸡犬升天了薛蟠虽没见过元春,但是他相信,那小娘皮就算再貌美,也比不上自己的妹子。

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为了妹妹的大好前程,为了薛家的万代基业薛蟠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宝钗嫁进个皇家。

于是薛蟠憋了好半晌,才想出个蹩脚的烂借口,笑道:儿子这不全是为了妹妹着想?如今宝钗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我这个做哥哥的更应该为她四处奔波,寻个如意的郎君。

等献俘的那日,惠斌楼上都是青年才俊,世家门阀,以妹妹的天人之姿,何怕找不到如意的人家果然,薛姨妈笑赞儿子懂事:阿弥陀佛,你能有这个心,就是做哥哥的本分不过我还是瞧宝玉不错,莫不如那日叫上宝玉和咱们同去,让这小姐弟俩好好的唠唠薛蟠忙道:母亲,万万使不得,我已经打探好了,咱们家隔壁的雅间是北静王府定下的,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母亲难道要错过?这......薛姨妈踌躇着。

宝玉是自己相中的,可是儿子选的北静王门第更高些其实,薛蟠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薛姨妈不是没经历过,自打元春封了贵妃,她姐姐王氏就有点飘飘然了,待自己也没往日的好,时不时的就冷讽两句。

对宝丫头与宝玉的婚事也不像自家刚进京是那么积极。

薛姨妈心里泛起了嘀咕,若真是能如儿子想的那样,跟北静王府......薛姨妈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去叫人把你妹妹换来,我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薛家这边商讨的热闹,林家的那边也为了出门的事儿忙上忙下呢黛玉出了孝,穿着贾母叫人送来的新衣,一身的娇红,果然是添了几分的喜庆。

林致远准备带上全家人去瞧热闹,这等盛世生平难见,人人都巴不得姑娘带上自己,唯恐落了后。

黛玉也很兴奋,小姑娘都是如此,京城虽大,可碍着身份,自己出门的机会并不多。

哥哥,咱们去的人要带多少?致远略一思索,说道:你和雪琪带上各带上两个丫头就行,倒是咱们家要多多的领些个出门的护卫,那天必定是人山人海,丫鬟们不顶用,倘是出了岔子,也没那些个人来护着黛玉也觉着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不知道带谁最好她身后的几个大丫鬟都不曾喜形于色,反倒是门口守着的小丫头们频频的眉来眼去。

林致远走后,黛玉叫来雪雁:刚刚大爷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说说,这次咱们出门都带上谁?雪雁一愣,往日这样的事儿姑娘可从不与自己商议,紫鹃在的时候大多是她帮着定主意,后来是雁蓉姐姐,今儿怎么......雪雁忽的想起了严嬷嬷说的话:只要安心的服侍姑娘,姑娘自然能记得她的好。

这是不是说,她们姑娘已经把自己放在心里了雪雁大喜,带着笑意的说道:雁蓉姐姐和碧蝶姐姐是一样要跟着姑娘的,表姑娘那边自然是春纤和春蕾。

至于荣泽少爷那儿......却是有些不好办黛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怕荣泽长久的长于女子之手,将来也如宝玉一般。

严嬷嬷说教的是,男孩子就该摔摔打打的长大,不能像闺女似的捧在手心里。

当初看韩管家领着荣泽、珏哥儿习武之后满身的青紫,黛玉不是不心疼,可是一想到荣泽的亲生父亲早逝,母亲又改嫁,她又狠了狠心。

荣泽将来长大成人是定要搬出去单独开府的,没有个男子汉的魄力,一定会吃大亏,致远哥哥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想到这里,黛玉说道:算了,表少爷那里就不带丫头了,哥哥身边不是有几个伶俐的小厮嘛我们借来用用,到时候你个雁蓉多看顾着点儿。

雪雁粲然一笑:姑娘,我就不去了。

黛玉奇怪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难得的好机会你怎么又不想去了?姑娘想想,雁蓉姐姐和碧蝶姐姐都去了,咱们院子里没人管,小丫头们还不疯起来她们不知道深浅,再触怒了严嬷嬷,惹下大祸......我不放心,还是留下来看着她们的好。

到时候和少爷那里的香萱姐姐们做个伴儿,保管不叫家里出事儿黛玉抿嘴笑道:好丫头,你说的若是真心话,我就谢谢你的体贴她拉住雪雁的手,颇有些感慨道:这一晃的功夫,我们雪雁也是大姑娘了,知道为人着想那我可将咱们繁花坞都交付到你手里啦雪雁郑重的点头:姑娘你就放心吧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朱雀大街富锦楼上第一百三十四章 朱雀大街富锦楼上(今天的双更会比较晚,因为惊荷要出门,只能回家后再写~~大家迟一点再来看吧~~~^_^)献俘这日,京城几乎大半的人都涌向了朱雀大街。

挑担子的小商贩们借着机会又狠狠的赚上了一笔,竟比往年正月十五的买卖还要好上一些,有些人笑道:若是咱们天朝多打几次的胜仗,他们就跟着借光喽从京城东门,沿着朱雀大街,每隔十来步就是一名御林军的将士把持着,人人腰间一把陌刀。

虽未出鞘,但是已能感到寒光四射、刀锋凛凛。

林致远坐在马上,眉头微微一皱,韩胜赶忙低声问:大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要不咱们这就转身回去?不必,想来这光天化日之下,羌夷人也不敢来犯。

林致远心中有些暗笑自己的捕风捉影,也许事情根本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他刚要拉马的缰绳,忽见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睛里闪过一丝的错愕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怪不得这一路上就觉得别扭原来怪异就出在这些刀上面,这帮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御林军御林军通常使用的是仪刀,装金饰银,奢华至极可是看看这帮人,穿的虽然也是御林军的服饰,但是拿着的却是陌刀林致远没记错的话,只有守卫边疆的大营才会大规模的配备这样的兵器。

皇上在做什么?或者说,他想做什么?这些守卫的人又是谁?难道仅仅是为了防止羌夷人来劫囚吗?不,不会是这样的,未免有些小题大做林致远望了望远处摩肩接踵的人群,转头向低声韩胜说道:快派六安去找修杰,就问他,在京城附近可有军营是配备陌刀的?韩胜不知道大爷为什么急忙忙的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从不质疑主子的话,因为林致远在他心中就是料事如神的卧龙先生。

韩胜喏了一声,拉马去找坠在后面的六安。

车马行到惠斌楼对面的富锦楼,林致远亲自来接黛玉。

妹妹,下来吧,这就是咱们家定的地方。

离着献俘经过这里还有段时间,咱们进去歇歇脚。

黛玉隔着纱帽看了看牌匾上的大字富锦楼,又回身去看对面显得更加气派的惠斌楼,好奇的问道:哥哥,那里是什么地方?林致远笑道:是京城第一名楼——惠斌楼,今日他们家生意火爆,都是些达官贵人定下了,咱们不好去凑这个热闹,正好佟大人问我要不要来,我们就一起定了对面的这家,看到的景色是一模一样的黛玉一听是佟府,忙问:这么说,佟夫人和佟二奶奶也是在的了?这个自然,她们说不定正等着妹妹呢兄妹二人说笑间进了富锦楼。

上下不过两层,后面连着院子,不知通向何处。

掌柜的早就得了佟夫人的命,一旦林家兄妹到,必定要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迎上楼去的。

佟夫人那是什么人?当朝太傅的发妻,掌柜怎敢不从?于是乖乖的守在大门口。

黛玉听了富锦楼的掌柜在那里奉承,于是笑着打断道:你先别讲这些,我只问你,你们这里的生意可是日日如此之好?我瞧着对面的惠斌楼可是比你们这里还要好呢那掌柜的富富态态,但是一听到黛玉的话,脸上皱巴的像个包子褶,苦笑道:姑娘说笑了。

我们小小的富锦楼哪里敢跟对面比?那可是西宁郡王名下的产业,谁去那儿敢赊账不给?不像是我们,掌柜的哼了哼,小本买卖,要不是这回打败了羌夷,进京献俘,我们这富锦楼早就关门大吉喽林致远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说道: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意思盘出去?怎么没有掌柜的说道:虽然不舍得吧,但是如今这个样子,勉强撑下去,也只是辱没了祖先的名声这家店是我曾祖父留下的,说来也有个百年的光景,想当初也是风光的很,家里有几道珍藏的菜谱,我曾祖母又酿得一手的好酒。

那个时候不敢说是高朋满座,但也差不离了黛玉忙问:那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唉掌柜的长叹一声,不怕姑娘您笑话,我这一辈哥儿三个,都想继承家业,偏我是老三,母亲疼爱我,就将菜谱传授给了我我那两个哥哥心里不服……黛玉见掌柜的神色悲凉,就知道这又是一家难念的经,母亲偏心,自然就会造成兄弟离心。

所以说,家和才能万事兴。

十年前对面开了这家惠斌楼,我初时并不在意,但是后来慢慢发现,来我们家的人是越来越少,客人都跑到对面去了,再派小伙计打听才知道,我那两个哥哥竟然跑去给郡王做了大掌柜和二掌柜的。

不瞒二位,我母亲虽然疼爱我,但是我的灶上手艺难敌我的两个哥哥。

他们虽然没得菜谱,但是苦心钻研了这些年,又加上天资聪慧,做出来的几道菜竟比我们富锦楼还要好上三分。

几年下来,我这买卖就成了这个样子林致远说道:掌柜的是实在人,看得出来你挺为难。

这样吧,你想好了,开个价,这富锦楼我们林家买下来了就当给我妹妹置办份产业黛玉忙扯住林致远的衣襟,悄声问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可不要再说了,这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家买下来不是擎等着倒贴银子?掌柜的闻音知雅,忙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林大爷,林姑娘,前面的那一间就是二位定下的雅间,隔壁坐着的是佟家女眷,小的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打扰二位了这店的事儿……掌柜的偷瞄着林致远。

林致远笑道:这样吧,我们兄妹商量好了,等这两日就派人来找你商议掌柜的连叫了三声好,这才反身下楼。

黛玉见他拐了弯,才嗔怪道:哥哥,你又想做什么?林致远先领着黛玉进了雅间,并不急着去拜访佟家。

他说道:妹妹虽然有几处产业,但是大多在苏州,你将来若是在京中成了家,哥哥又偏巧不在,你用个银子也不方便不是?黛玉脸色绯红:哥哥我才不嫁人,哥哥和荣泽、雪琪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去那里好,都跟着,都跟着咱们兄妹四个齐心,不过哥哥说买酒楼的事儿却不是说笑的。

你刚刚来的这一路上都看到什么了?黛玉觉得哥哥的这问大有深意,于是细细的回想,迟疑道:好像沿着朱雀大街,这酒楼甚多。

林致远笑道:不错,看来我妹妹不但是个才女,更是个精明人。

林致远说到这里,忽然神色正式,先贤都说,土地乃是国家的根本,自来就是重农抑商,甚至认为商人低下,你知道哥哥在江南的老友吗?黛玉点点头:就是那个借咱们家船舫的那位老先生?不错老先生学识渊博,性子洒脱,偏偏不愿入朝为官,当年只考了个秀才便了事了。

他曾对我说,要不是因为秀才的功名可以不用向官员下跪,他才不屑考那东西呢林致远由衷的称赞道,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陶朱公在世。

黛玉饱读诗书,在家有父亲教导,后来又请了先生。

到了贾家,姐妹们又都是笔墨精湛的,她接触的这些自然都是名门淑女。

直到再次进京遇上薛家人……说实话,黛玉对薛宝钗还真是抱着一点的偏见,虽说这人百般的讨好自己,又送燕窝又送灵芝的,但是黛玉身为名门林家之后,她在骨子里就是瞧不上那些做买卖的人家薛家虽然是皇商,然而本质上又难脱商人的本色。

薛宝钗尽管比照一般的名门闺秀更多几分的姿色,但可从小事上看出她精于谋算的本事黛玉历来都没觉得商人有何了不得,但是,如今听哥哥一说这位老先生,心里也着实敬佩他的胸怀哥哥,你说,这位老先生既然想要隐退,为何不效仿靖节先生?林致远笑道:妹妹只知道陶公不为五斗米折腰,可是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像他一般与夫人翟氏安贫乐道?我那位老友最爱游历,最爱美事还记得上次我送你的基本游记吗?黛玉当然记得,那是在哥哥书房里见到的,自己实在是喜欢,读的时候差点连午饭也忘了吃怎么?那书是老先生写的?致远说道:所以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天下间没钱可是寸步难行,我有的时候都羡慕老友的洒脱自在想去什么地方,拔脚就走。

也不必担心身边的银子不够用黛玉扑哧一声就乐了起来:罢罢罢,我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哥哥的,你既然想买了这酒楼,那我也不拦着了不过,我担心这里顶不过对面的惠斌楼啊林致远早就想好了主意,于是说道:这好办,我既然说买,自然就有好办法啦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一百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更)(最近订阅数有点下降,惊荷厚着脸皮来请大家支持正版啦^_^周一的更新会在下午,或是晚上,大家不要急因为惊荷没有存稿啦)此时,荣泽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临窗处的木栏前,巴望着外面。

雪琪又担心弟弟摔倒忙跟了上去几个丫鬟知道大爷和姑娘有话要商议,于是轻移莲步跟紧了表少爷。

黛玉歪了歪头,好奇的问道:哥哥的法子是什么?我瞧掌柜的愁眉不展,难道哥哥还能叫这家酒楼起死回生不成?致远大笑,一家小小的酒楼而已,若是换了当代人的思路,未必就不能将其救活,林致远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起死回生不敢说,但至少要比现在强些。

妹妹觉得这地界儿如何?黛玉自然不懂得什么叫黄金地带,她可不是林致远,有超越前人的思想。

不过自己的眼光并不差,这里人来人往,又是朱雀大街,我从书上看到过,朱雀大街乃是京城第一要道,想来过往的人也不会少妹妹说的极是人多,买卖才会兴隆。

林致远有意说这些俗事给黛玉听,黛玉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在家做闺女还好些,自己能护着,可是妹妹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难道到了婆婆家还这样?其实,富锦楼原本的生意不错,因为他们家祖辈做的就是京菜,可惜现在对面开了一家更会做的惠斌楼,生意就差了。

咱们要避其锋芒,迂回行事。

我瞧着京城里读书做官的反倒是江南人更多一些。

这边出名的江南酒楼还真没几家,做的东西也不地道,还不如咱们厨下的管妈妈。

黛玉眼睛一亮,连忙问:哥哥可是想做苏州菜?独辟蹊径?致远非常的喜欢这个小堂妹,真是聪明的很,什么事情不用多说,一点就通透。

这样的好姑娘曹公偏偏不给予她幸福呢?罢了,既然老天安排自己重活一回,又是在这个地方、这个身份,那就不能叫林妹妹再重走老路。

然也我请江南的老友聘几个功夫了得的厨子,再将富锦楼重新装点一下,摆设上那些书生官员们喜爱的书画墨宝,林致远一笑,惠斌楼一向招呼达官显贵,咱们的客源是那些文人,两者并不冲突黛玉抚掌而笑:主意甚妙兄妹二人说笑间便将这家小酒楼未来的命运筹划了个大概。

想当初叫老掌柜的难为得要命的事儿,怎么在林家兄妹的眼中就是这样的轻松?若是他在场听了,恐怕也要噎半晌才能缓过来来了来了碧蝶站在窗边大声叫道,打断了林致远与黛玉的交谈,黛玉忙站起身,兴冲冲的拉了林致远的袖子,快走几步到了栏杆处。

碧蝶指着远处缓缓行来的百十来号人,姑娘快瞧,那就是羌夷人吧黛玉定睛去看,可惜实在离得太远,只能隐约见到铁囚笼里一个模糊的身影。

打头的是身着黄衫锦衣的内卫,三层人马将囚车围得是如铁桶一般牢固,车马渐进,黛玉才看清楚囚车中的男子身着粗布棉袍,挽着天朝人的发髻,面无表情,手中脚上都带着铁锁镣拷。

黛玉扭头问:哥哥,怎么这羌夷人和咱们天朝人是一个样子的?《列州志》上讲,羌夷人骁勇善战,和咱们大大的不同妹妹细看,那人是不是异常的白皙?鼻梁高挺?黛玉一见,果然是如此她本以为羌夷人都是黄发碧眼,没想到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亏得自己来时还有小小的期待。

黛玉下意识的将头往外凑了凑,正好,囚车打从富锦楼下经过。

囚车中的男子极其的英俊,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伤痕,若不是身带枷锁,黛玉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囚犯,他更像是在旅途中闲适的过客,看一些自己毫不在意的风景,天朝人怪异的眼光掀不起他眼中丝毫的涟漪。

这个人……黛玉问林致远:哥哥,你说,皇上会杀掉他吗?应该不会,我想这个人既然是羌夷人的皇子,那么就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留在京中做质子会更好一些。

质子?黛玉一愣,再去瞧已经远去的囚车背影,可惜,映入自己眼底的只是一个灰突突的背影。

忙活了一早上,就这么片刻的热闹,枉费荣泽可怜巴巴的起了个大早。

最近天渐凉,这孩子越发的贪恋床上的暖和劲儿。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问道: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这个一点也不好玩黛玉才记起自家这些人尚未拜见隔壁的佟夫人,刚要去临屋,外面忽有人报,说是薛家的丫鬟在门外求见。

薛家?是宝姑娘的家里?小厮隔着门答道:回姑娘,正是薛……还未等小厮回完话,就听见外面小丫头的声音,脆灵灵中带着几分的自傲:是林姑娘吗?我是宝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莺儿碧蝶上前开了门,外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满身娇黄的站在那里。

给林姑娘请安。

刚刚我们家小厮说是瞧见了林大爷的马,所以姑娘特意派我来请您到对面的惠斌楼坐坐。

莺儿自认为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雅间里的布置,暗道:都说林家富庶,我看也不怎么样,连个像样的雅间也租不起也不知道她们姑娘是喝了林家什么迷魂汤了,对林家的事儿这么上心。

莺儿本以为自己的心思被掩盖的结结实实,但是黛玉何等的敏感,这丫头一进门不规矩的眼神就叫她心中生厌。

宝姐姐的好意我们心灵了,只是现如今还有要事去办。

莺儿来的时候,宝钗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自己一定请来林家的姑娘,重要的是林家大爷,自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她们姑娘还不得训斥自己?莺儿忙道:林姑娘能有什么大不了得事儿?明儿再做也不迟。

我们姑娘好久没见到您了,这心里着实是想的厉害林黛玉脸色一沉,冷道:我只当宝姐姐是个明白人,没想到教出来的丫头这么没有规矩。

林家的事儿再小,那也是我们自己做主,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指手划脚莺儿慌了神,忙扇自己的耳光:林姑娘息怒,都是莺儿说话不懂规矩,惹怒了林姑娘,林姑娘别和奴婢一般见识碧蝶上前两步,笑着拉住莺儿的手,说道:哎呦呦,我来瞧瞧,莺儿姑娘这手法真是好,怎么学的?也来教教我,这手板儿打在脸上竟连一个红印子都没有碧蝶俏皮的看向林致远:这怕就是大爷说的,十年功夫深,铁杵能磨针吧好莺儿,快来教教我们,将来等我们姑娘气了我们,我们也好用这个法子来讨姑娘的欢心莺儿羞得是满脸的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自己能钻进去。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既然林姑娘不愿意去,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小跑溜出了富锦楼。

临出门的时候险些与刚要叩门的六安撞个正着。

六安是被林致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找到了沈修杰问清缘由,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本来心里就着急,临近门口的时候又险些被绊倒,再加上是个新面孔,六安也不留面子,轻呵道:怎么回事儿?回去叫罗大娘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莺儿哪知道谁是罗大娘只觉得眼前的小厮一点的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就跑下了楼。

六安掸了掸身上的浮灰,见雅间的门正开着,忙躬身:回大爷,小的有事要回。

六安进了雅间,当着黛玉的面把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林致远:大爷,世子爷说的清楚,临近京城周边的大营,除了西山大营的铁骑用的是陌刀,余者或是仪刀,或是横刀。

林致远问道:世子现在什么地方巡视?六安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世子爷还在东门,说是今日皇上大寿,来往的人多,他不放心,要亲自去看看林致远一拍桌,吓了众人一跳。

只听他怒道:修杰糊涂,这是什么时候了?守城门的自然有捍京大营,再不济也有顺天府的人帮忙,他上去凑什么热闹黛玉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生气,忙劝道:哥哥莫急,沈大哥也是忧心国事,今儿又是献俘,又是贺寿的,他们五城兵马司自然要忙上几分致远苦笑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现在他先要顾着小命要紧。

林致远叫了六安,快骑快马赶到城门处,叫世子去神武门附近转悠,越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也是要小心翼翼记住了?六安走后,黛玉打了个寒颤:哥哥,你是不是怀疑?林致远一抬左手,示意黛玉不要说话,自己却站到了围栏前向下张望,周围酒楼里已有人家准备套车离开,对面的惠斌楼依旧是人声鼎沸。

街道上处处可见红灯笼,小贩们不急着收摊,因为今儿晚上还有游街的花灯,到时候出来买东西的人更多买卖会更好。

皇上这是想要干什么?京城里涌进这么多的骁勇铁骑,是有意为之,还是什么人的暗算?到底是螳螂捕蝉?还是黄雀在后?林致远的右手搭在栏杆上,砰、砰、砰,极具节奏性的敲打,心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黛玉不敢出声打扰,揽着雪琪在怀里,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过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林致远忽然转身笑道:咱们还是先去拜见佟夫人吧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黛玉宝钗棋逢对手第一百三十六章 黛玉宝钗棋逢对手(明天的稿子还没写出来,所以七点钟应该是不能及时更新了,请大家中午来看看~~^_^)佟夫人一见林家兄妹就欢喜,她今日是领着儿媳与三个孩子来这里凑热闹,许是年纪大些,佟夫人坐在楼上竟没看清羌夷皇子的长相,只望见满街的人头攒动。

刚我叫掌柜的亲去迎你们,这人,偏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佟夫人叫了黛玉坐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回事?我刚才隔着门隐约听见你们那边有吵闹的声?可是谁去闹事了?黛玉双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尴尬:并没有什么,是我二舅母家的一个亲戚,知道我和哥哥在富锦楼上,想要邀请我们到对面去坐坐佟夫人眉头一皱,你二舅母不就是当初王家的大小姐?我记得她有个妹妹是嫁到皇商薛家的?正是,刚上门请我们去的就是这位薛家的姨妈佟夫人的家世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些年跟着太傅大人也没少享福,又加上惩治小妾时手段的狠硬,所以便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意思。

黛玉听着佟夫人的意思,似乎很是瞧不起皇商,薛姨妈家有位宝姐姐,为人很是热情,叫了自己的丫头过来请安佟夫人冷笑道:我劝林姑娘少也这样的人掺和在一起。

皇商本色难改,重利而轻义。

王家和薛家成了姻亲,这里面本身就透着古怪。

她又对林致远说道,你妹妹还小,我记得你们家是请了个宫里面的老嬷嬷教导的别总想着什么事儿都瞒着,掖着的,不管用还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叫你妹妹知道她那二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品致远谦逊的笑道:佟夫人说的极是,我们做晚辈的总有什么地方不留神,保不住将来就弄成了坏事。

黛玉忙接道:夫人若是知道什么,讲给我们这些小辈的听听,只当是长了见识。

佟夫人让小丫头们带着几个孩子到隔壁的雅间去吃果子,又屏退了周围服侍的人,只留下佟二奶奶在身边。

你们年纪小,又是江南人,自然不知道王家这点事儿。

可是你们想想,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薛家原不过是出了个给皇上当奴才的紫薇舍人,算不得什么名门之后,他们家和王家联了姻,当时也是叫人品味了许久......黛玉略一思索:我也记得父亲说过,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这薛家的确是排名最末。

佟夫人听黛玉说什么四大家族,险些没嗤笑出声:我这老婆子说句不中听的,林姑娘别往心里去。

四大家族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混叫出来的,在金陵或许还能撑撑门面。

贾家因为有宁荣二公,是当之无愧的世家。

但是林姑娘想想,薛家有什么人?四王八公,宁、荣、镇、理、齐、治、修、缮。

薛家又占了哪一位?要不是有王家的提携,薛家在没了紫薇舍人以后早就沦为二流商贾了黛玉隐约记得二舅母的娘家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的后裔,按照佟夫人所言,这两家联姻还真是透了几分的蹊跷。

不说别的,同是王家姐妹,一个嫁进荣国公府,一个嫁进商贾之家,有如云泥之别......佟夫人见黛玉若有所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罢罢罢,我到底是个外人,和你们小孩子没得说这些闲话今日献俘也瞧过了,咱们也该启程各回各家林致远领着黛玉忙站起身,听说皇上今晚留宴百官,不如我们先送佟夫人回金鲤坊。

佟夫人一早就在丈夫那里知道林家有十来个江湖上的好手,既然瑾瑜说了,她们家索性就借了这个光,若不然街面上闹闹哄哄,佟夫人还真有些不放心。

两家人下了楼,掌柜的忙笑脸相送:奶奶、姑娘们且慢走,小的亲到厨下做了两道果子,给太太小姐们品尝这富锦楼的掌柜知道林黛玉才是最有可能接手自家生意的人,于是刻意将送林家的那一份装的精致丰厚些,好在都是用油纸包裹,佟家人也看不出什么。

掌柜的凑近林致远悄声问道:林大爷,咱们商议好的事儿,您可千万别忘了......要不是掌柜的如此殷勤,林致远还真就将这事儿给扔在一边了,不过,富锦楼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投资,他还是决定先看看这潜力如何这样吧,掌柜的,明**就带了你们厨上手艺最好的师傅到我们府上,做上几道拿手菜,咱们再来谈这事儿如何?富锦楼掌柜一声苦笑:林大爷呦,我们这灶上,数我的手艺第一若是您不嫌弃的话,那也就是我亲自掌勺了林致远一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要什么食材提前去说一声,我和妹妹在家中敬候佳音林家兄妹先将佟夫人一家送回府上,临走的时候悠姐儿不知怎么了,非要跟着黛玉去莲花胡同玩,佟二奶奶不准,小丫头就瘪瘪嘴,准备大哭一场的样子。

佟夫人又是吓唬又是利诱的,这小姑娘是软硬不吃,铁了心思要去林家。

荣泽在黛玉身后悄悄的说道:姐姐,你就带悠姐儿回去吧,悠姐儿是羡慕我的知墨下小宝宝了知墨是黛玉送给荣泽的小礼物,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连黛玉自己也叫不出是什么品种,只听韩管事说这小玩意儿是难得的乖巧。

荣泽自打得了知墨,每日喂食喂水都是他一个人打理,从不假他人之手。

黛玉的本意是叫荣泽学会什么叫自强自立,但是没想到效果更好黛玉蹲下身,摸了摸荣泽的头:荣泽想要跟悠姐儿一齐去看知墨,那就自己来和二奶奶说。

荣泽重重的点头,撒开小断腿就奔到佟二奶奶的身边,和悠姐儿左右护法般的仰望着佟二奶奶。

黛玉不能自控的笑出了声,忙悄声道:哥哥快看,我们荣泽和悠姐儿像不像是一对金童yu女?兄妹二人齐刷刷的看向荣泽,仔细听他是怎么回话的。

二奶奶,都是荣泽的不对,荣泽的小狗狗就要生小宝宝了,悠姐儿想去看,所以才和您央求的我早知道悠姐儿也喜欢知墨,就应该将知墨亲自送来的佟二奶奶抱起了小包子荣泽,笑着对众人说道:看看你们家荣泽,真是个好孩子,知礼守礼,比我们家的淘小子强百倍二奶奶又转向自己的女儿,看在荣泽为你求情的份上,就叫你跟着你林姑姑。

悠姐儿刚要欢呼,就见她娘正色道:跟着林姑姑念书识字,不准淘气,知道吗?悠姐儿见自己的愿望达成,理也不理哥哥珏哥儿哀怨的小眼神,蹦蹦跳跳的拉着荣泽就去和祖母佟夫人道别。

珏哥儿和璟哥儿自然也想去,可是想想,若也和悠姐儿那般又哭又闹,似乎……有些丢人吧看着林家车马远去,这小哥俩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恨不得自己也化为女儿身才好一进家门,罗管家就在外门守着,拉过了林致远:大爷,薛家的姨太太和姑娘来了,我叫人先请她们去了扇台厅,大爷你看,是不是叫……罗管家一瞄林黛玉,其意不言而喻。

林黛玉忙道:哥哥,还是我去吧薛家几次三番的派人来请安,今日亲自来登门,我总是避而不见也不好。

刚刚宝姑娘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话,就叫我去瞧瞧。

好吧,这也算是内宅的事儿,哥哥掺和进来也不好林黛玉领着雁蓉、碧蝶去了扇台厅,正在门口踱步的薛宝钗一见黛玉,忙迎了上去:好妹妹,你可是回来了。

自贾府一别数月,姐姐心中甚是惦念,这不,刚刚在惠斌楼也没能和你说上话,我和母亲就亲自来登门了,你可不要见怪的才是薛宝钗扭头轻喝一声:你这丫头,还不快来给林姑娘赔不是黛玉这才看到,原来跪在薛姨妈旁边的正是薛宝钗的大丫鬟莺儿。

怎么……怎么脸上遍是红色的掌印薛姨妈笑道:林姑娘快来,叫姨妈好好的看看,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吱一声。

我已经叫人责罚过莺儿这小丫头,她被你宝姐姐给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姨妈话音一冷,对地上跪着的莺儿说道:快跟林姑娘赔礼道歉。

莺儿小鸡啄米一般,碰碰的就往镂花青石的地面上磕头,力气之大叫站在对面的黛玉心惊。

也就是四五下,青石地面上便隐约见了血色。

黛玉大怒,这薛家到底想要做什么?林家的扇台厅是招待客人的,不是那大理寺的刑堂黛玉冷道:莺儿姑娘还是起来吧,你这大礼我可不敢接着,林家只出读书人,可没出过人命薛姨妈向女儿使了个眼色,薛宝钗假意笑道:我今儿可算是领教林丫头的好口才了,怪不得宝玉总夸妹妹,说你是女子中的卧龙先生,能舌战群儒,宝玉的话,宝姐姐只能听一分,还有九分是不作数的。

我也不是怪责莺儿姑娘,只不过林家有林家的体统,叫一个外人来管,未免......不像话了些黛玉盯着薛宝钗的眼睛,一寸也不肯推让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安符里暗藏玄机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安符里暗藏玄机(求订阅)(明天七点应该能准时发文~~)薛姨妈本不愿意来林家,却是被宝贝女儿硬拉来的。

她们本想叫着薛蟠一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薛蟠一听说林家大爷的名讳就满头的冷汗,像是被什么魇住了。

而后,薛蟠这不孝子找了个由头撇下老娘、妹妹,领了人就去找新相好——锦香院的云儿,独自快活去,也不理会街面上乱不乱,好在母女俩平平安安的到了莲花胡同。

薛姨妈瞪了宝钗一眼,怪女儿自讨没趣,自己早就知道林家的小丫头是个没良心的,她们百般的讨好,根本不顶用。

薛宝钗垂下眼睑,对母亲的责怪不加辩解,只是和黛玉说道:好妹妹,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说,咱们到外面的园子里里走走如何?这正值冷秋,黛玉身子虽然大好了,但是也不敢轻易出门游逛,不是谁人都有宝钗那般的好体质如今园子里树叶枯黄,就是逛,也没什么好景致。

姐姐既然想和我说话,不如去后面的花房里可好?黛玉命小丫头们好好的招待薛姨妈,自己领着宝钗去了后面。

林家的花房本是后建而成,当初也是花费巨资,叫管家心疼不已。

三间大屋均用上好的青石造成,上面的屋顶却不一般,竟是数不清的整片玻璃搭建的,阳光一照,暖室里温度骤升,更别提这里还烧着地炕呢薛宝钗自诩为见过些世面,可是这样多的玻璃,这样的奢侈还是头一回。

贾家因为娘娘省亲,王夫人没少到薛家的铺子上借东西,什么玻璃盆、玻璃盏、玻璃炕屏……零零碎碎也有了几千两的价值。

可是他们家的那些东西与这花房的棚顶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花房不大,有一间还专门被辟出来做了歇息赏花的所在。

小圆桌,小矮墩,开的正艳的杜鹃、月季透着浓浓的香郁。

宝钗看到一旁放着的古琴,心里不是滋味的想,要不是她们住在亲戚家,或许也能有这样随心随性的日子。

黛玉脱下外面罩着的斗篷,亲自接过了雁蓉手里的小茶壶,宝姐姐喝茶薛宝钗从臆想中回神,顺着执壶的手打量黛玉。

怪不得姨妈不喜欢这丫头,黛玉长得果真似轻云刚出岫一般,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天下间的男人差不离都会喜欢这样温柔娇弱的女子吧妹妹快坐,咱们姐妹俩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情谊却不比二丫头她们几个少。

我早说要来看看你们兄妹四人,只是妹妹知道,同为闺中女子,出门的机会本就不多,何况是我们这种寄人篱下的?薛宝钗说到伤心处,眼圈竟有些发红。

黛玉笑道:宝姐姐这是干嘛?待会儿薛姨妈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姐姐呢老祖宗最是个和善的人,你瞧我在外祖母家住了这几年,不就是一日比一日的结实?黛玉话里话外都透着提醒的意思,你们薛家是自愿去贾家攀亲的,不喜欢,自然可以走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诉苦有什么意思?薛宝钗本是好意的亲近,却生生的受了黛玉的一番说教,心里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忙岔开话题:好妹妹,我今日是来问你一件大事儿。

就是你屋子里原伺候的紫鹃?送去了宝玉那里也有了段时日,怎么就不派人去接?黛玉故作惊讶的用帕子掩了口:怎么,宝姐姐不知道?紫鹃本不是我们林家的家生子,我已经和老太太说好了,今后还将紫鹃给宝玉使唤。

薛宝钗叹道:我知道妹妹是好心,可是现如今宝玉那里闹腾的着实不像话。

袭人你是知道的,天生一个老实人,她原最得宝玉的喜欢。

紫鹃刚去的时候,这二人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没想到前两日就在宝玉的院子里就吵了起来。

袭人得了风寒,被二奶奶送回家去修养,走的时候也没将柜子的钥匙留下,这在以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偏偏宝玉心血来潮,说是要做东请姐妹们吃惠斌楼的冰糖肘子,顺便置办上两桌子酒席孝敬老太太、太太。

黛玉早就知道宝玉的东西向来是被袭人收着的,这袭人一归家,宝玉哪里能弄来银子?除了学那些个宵小之徒一般撬柜子,还有什么好办法黛玉笑道:宝玉是个惯撒手的,他哪里会知道自己有几钱的银子?说是请客做东,到头来还不是到老太太那里央求一番请了老太太银子薛宝钗冷笑两声:林妹妹这回可是猜错了,宝玉好大的本事,叫外院的小厮找了个铁锤,生生的砸掉了柜子上的锁头。

薛宝钗还记得自己乍听这一消息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这就是母亲给自己相中的好人家?什么爷们少爷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就是短了银子,派人去花家取来钥匙就好,做什么耍疯似的要说这袭人也是个会过家的,几年的功夫,就替宝玉攒下了百十来两的银子,旁边的麝月看的分明。

宝玉就问,这些钱摆酒席是足够的,还剩下了好多,做点什么才好。

话说道这里,薛宝钗看向黛玉的目光就带了几分的责怪:别人尚可,紫鹃却说,莫不如叫小厮们去外面请个戏班子回家来听听。

贾宝玉本来就爱热闹,得了紫鹃的这主意,连连拍手,饭也顾不得吃,叫了小厮茗烟就出府去了。

忙里忙外闹腾了一天,宝玉才将事情办好,第二天给贾母请安的时候又来请众人。

贾母是逢人便夸自己的宝玉孝顺,一听还有戏班子,就更来了兴致。

等到听戏的时候听宝玉说是紫鹃出的主意,贾母就立时命人唤来紫鹃,还叫鸳鸯找一只她年轻时候常用的翠钗给紫鹃。

王夫人虽然也没少当着别人的面赏过袭人东西,但是比起老太太来,分量还是差一些。

在座之人无不清楚,老太太这是要抬举紫鹃王夫人在宝贝儿子那里安插一个袭人,老太太就能送一个紫鹃过去。

大家打了个平手,谁也不让着谁薛宝钗继续说道:酒也吃了,戏也听了,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黛玉心里颇有些无趣,心道:你到这里不就是来给我添堵啰啰嗦嗦的吊人胃口有什么意思宝钗惯会看人眼色,知道黛玉有些不耐烦,忙道:谁知第二日紫鹃就叫了婆子们换了新锁头,单单只配了一把钥匙。

袭人一回去,两个人不可避免的闹腾了起来。

妹妹想一想,这紫鹃到底是从你身边过去的,她主意这样正,就是妹妹也要受牵连啊黛玉虽然不喜紫鹃的做法,但是那丫头跟了自己多年,黛玉还不大相信错再紫鹃身上。

刚又听薛宝钗句句都是维护袭人,而把紫鹃说成了是拐带宝玉听戏的恶人。

哼黛玉冷哼道:薛宝钗还敢说袭人是个老实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当初在贾家的时候,袭人就差没将自己当个贼偷似的看着。

只要宝玉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袭人就要寻了借口来叫人。

老实人想想宝玉院子里都是什么角色晴雯、秋纹、碧痕……有几个是省心的?但是又有几个是袭人的对手紫鹃虽然有些个心机,但是想要与袭人匹敌,黛玉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八成又是袭人想的什么办法,祸害了紫鹃的名声,顺便连累了自己宝姐姐的好意,黛玉心领了。

不过紫鹃的卖身契从来都在老太太的手里,我们两个不过是半路的主仆,有些话我也不能说的太狠。

如今更好,她在宝玉的身边,我就更不能管表哥身边的丫头了我知道宝姐姐和袭人最好……薛宝钗听了黛玉的后一句,嘴角不自然的撇撇。

宝姐姐若是见到了袭人就帮我带个好。

说我知道她委屈,叫她别忘心里去。

等改日我见了袭人亲自去劝她。

宝钗忙问:妹妹什么时候去府上小住?上次宝玉就没能请到妹妹,这回妹妹去,就叫姐姐做这个东如何?年下忙,待过了年再说吧黛玉端起小几上的茶杯。

薛宝钗微微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林大爷是为了应考,林家才这般的谨慎,心里的不痛快也就去了几分。

她面色微红的从袖中掏出一只绣囊,打开给黛玉瞧:这是我和母亲去庙里求的四枚平安符,妹妹着人给小表弟、小表妹。

还有表哥……戴上吧黛玉似笑非笑的命身后站着的雁蓉接过:那我在此就谢过宝姐姐的好意了。

送走薛家母女,雁蓉攥着那四只小黄布包:姑娘,这东西怎么办?黛玉睨了一眼,冷道:收起来吧这小半年来,薛家送的东西还真不少,但是黛玉从不叫人碰,均放在一处任凭它发霉长毛。

薛宝钗的心思,黛玉此刻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她忽然一顿,又叫住了雁蓉:你将那四个平安符拿来我瞧瞧黛玉将四个小锦囊一一展开,上面是朱砂红笔写的符咒,偏有一只,小布包里还塞住一张黄签小纸,若不细察,还真难发现。

上书几排蝇头小字:春雪昼悠扬,飘飞试士场。

缀毫疑起草,沾字共成章。

匝地如铺练,凝阶似截肪。

鹅毛萦树合,柳絮带风狂。

息疫方殊庆,丰年已报祥。

应知郢上曲,高唱出东堂。

黛玉感叹道:好诗是好诗,可惜人品……宝姐姐是没这个福气嫁到我们家的雁蓉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是听得黛玉的话也能明白几分,她作为一个丫头,又能劝上写什么呢……PS:剧透一下,接下来的几章会发生很重要的事情~~惊荷在想怎么才能叫情节更跌宕起伏一些~~~~\\(≧▽≦)/~啦啦啦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暴风骤雨京城大乱第一百三十八章 暴风骤雨京城大乱(求订阅)朱雀大街前人来人往,嬉闹的孩童、情投意合的男女、达官贵族、贩夫走卒......沿街小巷里你甚至能见到香火旺盛的城隍庙、月老祠、姻缘树,很古老的石桥就伫立在那里,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有缘人去谱写断桥的传说。

车马喧嚣,只有两旁的石狮子旁若无人的悠闲自在。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推小车沿街走巷卖胡麻饼的商贩,更有茶肆临时改了馄饨摊,年纪大些的老人家一边挑了担子,一边唱着:三大钱儿卖好花,切糕鬼腿闹喳喳,凉果炸糕甜耳朵,吊炉烧饼炒疙瘩,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那歌声虽沧桑,但是里面透着喜庆馋嘴的孩子们就央求了父亲、母亲买一碗汤圆过过瘾。

一般这个时候,就算是清贫的人家也不会叫孩子失望,这种日子,难得一个乐呵。

守卫城门的是捍京大营,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各有小兵分作四班,每班三十人,在城墙头来回巡视。

城东门紧闭,外面三里处是西山大营的驻军之所,与京城内的御林军校场遥相呼应,一内一外守卫帝都。

小兵狗子家住京郊的十八堡,虽然只有十五,但是已经算得上是个老兵油子了。

他正抱着一杆长枪,靠在城墙边借着火炉子取暖,狗子这一拨人刚轮完班,人人都面有疲色,在冷风中站了两个时辰,要是能有一口热酒就好了兵痞们聚在一起,说的无非都是些荤段子,连未成家立业的狗子也不能免俗,说着说着,狗子忽然要去小解,扔下讲了一半的笑话与众人,匆匆往外跑去站在朔风冷气中,狗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想着家里刚给自己定下亲的兰花妹妹。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闪到前方,狗子眼睁睁看着城门口二十来个守卫一齐倒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顷刻间流满一地。

黑影几个上窜,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跃上了城墙......狗子连裤子都忘记系,猛的从刚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他扯开嗓子,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喊道:有敌情,有人......狗子没能说完这句话,一支带着翎羽的长箭直挺挺的插进自己的胸膛,身子向后一仰,眼睛犹不甘的望向夜幕,耳边似乎还响着兰花妹妹唱的乡间小调......东城门的城墙上,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百十来个守卫早就成了刀下之鬼,夺城的人只有五十不到。

其手法之狠辣,叫人发寒。

众人脱下夜行衣,换上了捍京大营的铠甲,站在城墙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南、北、西三门效仿东门,把原本的守卫斩杀的一人不剩。

紧接着,四处城门被关闭,十根插栓扣合着十根精钢板,牢牢的锁住城门。

帝都顿时如古城一般,外援不能进入......黛玉领着嘻嘻哈哈的悠姐儿和雪琪,三人站在扇台厅里正摆着碗筷,雁蓉、碧蝶等人立在一旁传菜。

悠姐儿的个头勉强有桌子那么高,只能两手扒着八仙桌:林姑姑,那个菜是悠姐儿做的,对不对?晚间的时候,碧蝶来问话,说是悠姐儿来做客,厨下用不用添几个菜。

正好黛玉想起了前几日做的很好吃的芝麻菜,便叫碧蝶亲自去做。

悠姐儿可从没把自己当个小外人,一听是凉菜,忙争着要显身手。

其实,悠姐儿做的事情不过是将碧蝶已经弄好的白菜片撒上芝麻酱、蜂蜜、老醋......连分量都是大家提前备好的,悠姐儿只要将这些东西倒进去即可,剩下的搅拌自然是碧蝶的事儿啦即便是这样,小姑娘还是很高兴,看着甜白瓷盘子时眼睛直发光,直嚷着回家要给祖父祖母做黛玉笑道:是,我们悠姐儿还厉害,年纪小小就善于厨艺,佟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一边的雪琪摆好最后一双筷子,抱起悠姐儿坐在椅子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只巴掌大的九连环。

悠姐儿顿时挺直小腰板,娇滴滴的说道:雪琪姑姑,你放心,这回我一定能将它解出来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黛玉看着两个孩子玩闹,捎带着问一旁服侍的碧蝶:都这个时辰了,派人去请大爷和表少爷用餐。

黛玉的话音刚落,就见林致远匆匆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的正是荣泽。

荣泽本由小厮们领着在外院看焰火,皇上大寿,京城里共设有九处放礼花的位置,林家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能瞧见一处。

黛玉一开始不放心,总怕叫那些拐子把荣泽骗走,说什么也不准他去,再加上有个悠姐儿跟着煽风点火,非要跟着,黛玉就更不放心了。

后来还是林致远求情,说是叫六安和冠缨看着,就在门口看花,并不远走,黛玉这才答应。

不过,后患就是,悠姐儿一直不服气,小嘴巴一撅一撅,黛玉叹道:怪不得孔夫子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确实是这个理儿丫鬟们接过林致远怀里的荣泽,黛玉就发觉哥哥面色沉重,忙问:出了什么事儿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但是立在扇台厅门口便不再进来。

黛玉探头去瞧,背着廊下的灯影站了能有十来个人,不像是小丫鬟。

黛玉心头又一紧,哥哥林致远压低声音,但是在此刻却显得更加诡异:妹妹,你听了别着急他按着黛玉坐在了悠姐儿身边的椅子上,京城现在出现了反贼,人马已经往宫门方向而去了若不是有林致远按着,黛玉怕是噌的就站起来了,她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是羌夷人林致远环顾大厅,丫鬟们个个敛神屏气低着头支楞耳朵听。

反贼不是羌夷人,是东泰郡王率领的暗卫,如今街面上人声隐匿,还好他们一门心思攻取宫门,还没对街面上的百姓造成伤害黛玉重重的点头,是了,今晚游街的人多,若真是遇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可如何是好哥哥,你说,难道皇上真的会被奸人所害?林致远早就有了预感,今晚要出大事,只是没想到出手的是四王之一的东泰郡王,而不是一只处心积虑想要夺位的忠顺王。

不过,人人皆知,东泰郡王是死忠于忠顺王爷的,他这么一出手,任凭何人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东泰郡王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林致远并不看好这个棋子,他们妄图以迅猛之速逼宫,虽然可以死守住城门不叫外面的西山大营进城,但是城里的御林军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皇上是位精于默算的明君,不可能不留一手,单看身配陌刀的军士就知道。

那么,忠顺王也东泰郡王这些人凭什么如此的笃定?笃定他们就可以以少胜多?莫非,宫中有接应的人林致远稳了稳心神,说道:不会的,自古邪不胜正。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哪有那么容易被害我只是担心,宫里面......林致远的眼神撇向悠姐儿,皇上高兴,就设席于宫中宴请文武百官,宫外能拿得出手的官员实在不多,听说连御林军的指挥使都受邀在其中。

怎么会这样?黛玉大惊失色,这么说,反贼是故意算好的时间,想要来个瓮中捉鳖?不是还有五城兵马司吗沈大哥的人马在哪儿?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修杰,外面兵荒马乱,咱们家不宜出头,引得贼兵的注意。

我刚刚命罗管家熄灭园中几处灯火,正门围墙处埋伏了护院,若是有人冲咱们这边来,妹妹就先带着几个小的躲进密室中这种园林家院,最不乏暗室密道之类,当初林家买宅子的时候,陈夫人特意将几处隐藏之地画了出来。

待林致远看过图后,便一把火烧了痕迹。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林致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要埋怨。

黛玉摇头不应:哥哥,叫雁蓉送荣泽他们先走,我陪着哥哥,林家从来没有怯场的逃兵,我虽是个女子,但是和哥哥一样流着林家的血。

林致远不再多加争辩,说实话,叫黛玉等人离了自己的视线,他还真有些不放心,自己不能分身乏术,又顾忌外面的形式,又惦记密道中的弟妹。

好吧,你们就在扇台厅好好的候着,我去前面看看。

修杰应该已经和反贼交上了手,五城兵马司总共就那么一点人,这小子不是吃暗亏的人,打不过反贼,他自然会想别的办法林致远去了前院,扇台厅里众人如寒蝉禁声,无人敢大喘气。

黛玉自知她才是内院众人的主心骨,于是极其淡定的端坐,悠姐儿坐在黛玉的怀里,双手揽住了林姑姑的脖子。

林姑姑,我想妈妈想祖母悠姐儿不知道什么是反贼,但是她知道什么是打仗书上说过,打仗……要死好多人悠姐儿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PS;今天的任务就是存稿存稿~~惊荷还等着周六周日双更呢再也不希望像上周一样,悲催到最后一刻才发文55555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行其职夜探林府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行其职夜探林府(求订阅)东泰郡王的暗卫如同夜行的鬼魅一般,在热闹的帝都狠狠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街上此刻是死寂沉沉,街面上只能见到来不及收拾的摊子、火炉子,杂耍的大旗……甚至还有一只只不成对的绣鞋。

百姓们提心吊胆,最初也以为是羌夷人来救他们那个皇子,不过时间越久越能发现那些在街面上奔驰的黑衣人说的是中原话。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皇宫,对于周遭的老百姓并没有太多的杀戮。

因为皇上大寿,加上进京赶考的举子,所以近来都城里的人特别的杂,虽然顺天府与五城兵马司合伙进行登记造册,可是有心人想要弄一个假身份,在京城里混上十天半个月还是容易的。

东泰郡王就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才能将大量的暗卫安插在京城附近,又借着今晚游街骤然发起袭击。

此刻林家上下都知道京城里发生了动乱,但是并无一人敢擅离职守。

下人们的眼睛里不难看出恐惧,可是这恐惧中又多了几分对林家兄妹的信任。

黛玉知道自己才是后院女眷们的主心骨,哥哥在外面打探消息,若是自己这边先乱起来,她怎么对得起林家的姓氏?扇台厅根本听不见外面的杀伐声,似乎一切都离着她们太远太远,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不是什么笑话,外面已经不知道死去多少人了,皇宫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黛玉紧紧的抱住了悠姐儿,略一思索,便吩咐众人道:去叫了各院的管事嬷嬷来议事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功夫,十来位嬷嬷都聚在了扇台厅。

黛玉环顾众人,缓缓说道:嬷嬷们都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吧我此刻来找众位就是要你们了解,现在局势未明,但是有一点敢保证,反贼并未对寻常百姓家进行杀戮。

出城逃命是不成的了,不如在这里静候消息,若是有人胆敢开启小门私逃,引来反贼,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嬷嬷们诺诺的称是,这些婆子丫头们不要说逃了,就是能在夜色中找出林家的角门在哪里已经算是不错了刚一得到消息,罗管家和罗大娘便叫众人熄灭了外面的多盏灯火,林家园子里顿时出在晦暗中,连扇台厅里也不复往日的通明。

黛玉将悠姐儿交给碧蝶,低声吩咐道:抱好她,万一真的有事,你就带着悠姐儿往东园的假山那边去,那里容易藏人,万万要保护好悠姐儿,知道吗?碧蝶瞪圆双眼: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护住悠姐儿的安全黛玉又面向众人道:大家都是跟着哥哥多年的老嬷嬷,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必担心,我们林家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第一,只留下常用的烛火,余下一律熄灭。

第二,烦请诸位管事嬷嬷带领手下,守在咱们后院墙。

每人一只铜盆,一旦有反贼翻墙而入,你们就击响示警。

管事嬷嬷们连连点头,赞这主意好林家园子大,若真闯进来个歹人,到时候哭也来不及第三,各屋子里丫鬟们不准任意离开,更不准大声吵闹,有生事者先绑了,待大事解决后再处理。

黛玉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众人,越是这个时候,大家越发该齐心协力。

咱们林家在京城犹如浮萍,真真是无依无靠,我和哥哥就拜托各位多多的费心了管事嬷嬷们鱼贯而出,荣泽、雪琪都紧紧跟在黛玉的身边。

碧蝶问道:姑娘,你看,几位小主子那里怎么办?还有咱们繁花坞,叫谁留着看守?姑娘身边不能没个人伺候啊?黛玉可不想守在扇台厅,这个地方得个消息也难,还不如往前面去,有了大事与哥哥商议商议也好。

把雁蓉和雪雁唤来,要他们带上小主子的厚披风,屋子里留下香珊、香卉还有沛岚看守,有她们三个在,我也放心一些。

外面的事儿先不要惊动严嬷嬷,找个精明能干的丫头……算了,就是灵珊吧,叫她好好的服侍严嬷嬷。

表少爷和表姑娘的院子里就叫留守的大丫头好好的看着,余下的人和我去前院。

碧蝶慌道:姑娘,前院可是兵荒马乱的,咱们去了……黛玉从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碧蝶: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好好的想想出路,我相信哥哥是有办法的人碧蝶,你跟了大爷这些年,应该知道他的为人碧蝶沉默片刻,继而抬头笑道:姑娘要去前院,我们也跟着。

悠姐儿我一定照看好,姑娘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前院小厮、护院众多,于是黛玉戴上了纱帽,领着雪琪和荣泽,后面紧跟着抱孩子的碧蝶。

这条路黛玉自己再熟悉不过,可是今晚,却感觉特别的漫长。

她们也不敢多点烛火,七八个婆子就执三盏明角灯在前面引路,越往前院走,动静越大。

三个孩子都不敢出声。

前院相比较于后院,人更多,全部都是精壮年男子,黛玉从来不晓得家里还有这样的护院,个个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哥哥一个文弱书生,怎么驾驭得了这些人?黛玉疾走几步,也未经下人通报,直直的闯进了男人们议事的正堂。

哥哥林致远此刻正与一名陌生男子说话,桌面上铺展着地图,周遭服侍的是三个小厮,人人腰间佩剑。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我不是叫韩胜去保护你们了?难道没碰上林致远向黛玉介绍道:这位是哥哥的老友,曹先生,你来见见黛玉忙上前施礼,见过曹先生。

那中年男子正是林致远的心腹门客曹京,原本一直躲在幕后替林致远筹划,可以说法华寺之行,曹京出了不少的主意。

今日京城出了大事,林致远自然要找他来参详。

曹京未多看黛玉,只是笑道:我不过是在瑾瑜的手下混口饭吃当不得林姑娘的大礼黛玉听他唤哥哥的字,便知道这人定然是个受重用之辈,所以更加不敢怠慢。

先生是林家的门客,事事帮衬着林家,小女子更要恭谨才是。

林致远说道:妹妹说的极是,曹先生精通天演周易,刚刚他卜了一卦,说是咱们家有惊无险,必安然度过险情果真如曹先生所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曹京心里暗叹:卦虽占卜了,但是险之又险。

凭他的手段理应知道破解之道,可是这一卦又增添了许多的变数,凶险的根源在哪里?变数的根源又在哪里?曹京自己也不敢确定。

林致远说道:既然妹妹来了,这样也好,免得我分散精力保护你,咱们莲花胡同这边相对来说比较的安全,刚派出去人来报,反贼已和御林军在西华门展开了激战,双方胜负未定。

黛玉掏出了刚刚叫丫鬟们取来的怀表,打开一看,已然是亥正初刻,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哥哥,现在可有避难的流民往外冲?林致远面无表情的摇头道:距离太远,我们没办法探清城门口得消息。

不过……帝都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守在城外的西山大营不见半点动静,恐怕事情不妙林致远不用猜也能想到,这帮反贼必然是牢牢的守住了京城四门,外面的人想要强攻,不花费大力气是没那个希望的。

他今晚只派了六人去外面察看消息,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因为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才在林致远的规劝下作了个老老实实的护院。

黛玉正要开口,猛听得外面砰的一声,声音震天动地。

荣泽吓的抱住了黛玉的胳膊,悠姐儿也一头扎进了碧蝶的怀里,小肩膀抖啊抖黛玉心知这不是什么焰火,八成就是书中所说的火炮。

外面小厮急匆匆走了进来:大爷,门口有三十来个人,说是五城兵马司世子爷的手下,要见您黛玉怕这里面有诈,别是那些反贼们为了骗富庶人家开门而想出来的什么鬼主意吧哥哥,万万小心林致远冲黛玉点头,又吩咐小厮:叫韩管事速回前院,就说姑娘和小主子们都在这儿。

再命小唐管事去开角门迎人,埋伏好弓箭手,若是这帮人有什么歹意,立即射杀……王维英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头目,跟着东平侯世子做事,虽然有些不齿这种官宦子弟行事,但是沈修杰也算是个人才,至少对于手下这些跟着卖命的人还算不错。

他不愿意掺和到两位副都统的内斗中,所以大多保持沉默。

两天前,自己这一拨人被派到莲花胡同一带巡防。

这边都是些富贵人家的所在,王维英有些气闷,果然是官官相护。

今日出了大事,他们在外面已经遇上了两队反贼,虽然交手,但是对方并不恋战,加上他们人多势众,王维英只好带着这三十来个兄弟往莲花胡同来,五城兵马司的衙门是已经回不去了,过去只能是送死。

好在王维英精明,几乎无路可去的时候猛然想起了副都统的那句话若是联系不上兄弟们,就带着人去莲花胡同找林家大爷这才有了今日的夜探林府……PS:请支持惊荷,支持原创,支持正版~~~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而风满楼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而风满楼王维英手下的一名小兵贴着墙根,在阴影中悄声说道:头儿,外面这么乱,你说林家能给咱们开门吗?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头儿,你瞧这一片宅子,有几个点灯的?怕是知道外面的形势都在家打哆嗦呢要我说,莫不如咱们就杀回去,找到副都统,大军一回合直奔宫门,咱们若能勤王救驾,那功劳可是……王维英啐了一口,骂道:你这小子,想什么美事呢还勤王救驾?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子在不在王维英喘口气,摸了摸刚刚打斗时被踹伤的胸口,说道:咱们副都统可是皇上的亲侄儿,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在宫门前和反贼的人马打起来了,我们去也没用。

还不如听都统的话,看看这林家大爷有什么本事先头说话的那人嗤笑道:头儿,不是我故意的泼冷水,这林家的主子就是个文弱书生。

我前一阵子正好巡逻到这里,他们家的规矩极严,我说了半天才探得消息,就是来上京赶考的举子,纯粹一个败家子儿,好家伙,花了一大笔的银子置办这园子。

其实,王维英心里也没底。

稍早的时候,他根本没将副都统的话当回事儿,但是现在一琢磨,为什么世子爷会在邻近大寿的时日将自己这为数不少的人马分派在莲花胡同,还说出那样的话?这里面似乎大有玄机啊……小兵猛的一推王维英的胳膊,小声说道:头儿,角门那边有动静了王维英精神一振,吩咐道:拿好家伙,别轻举妄动,叫人家以为咱们是上门的反贼就不好了三十来人贴着墙根往角门处挪动,远处街面上依稀可见火光,但是并无反贼的身影。

林家院里有人轻问: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可有信物王维英忙将腰间挂着的令牌摘下,顺势扔进园子里。

待他抛完,立刻贴耳去听里面的动静,只是迟迟不闻令牌坠地的声音。

不多时,黑亮的角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出此人二十出头,黑衣黑裤,有点夜行衣的意思。

开门之人正是小唐管家,他先定定的瞧了瞧王维英,又用余光扫了眼这些小兵,才笑道:众位兵爷里面请王维英一招手,底下人嗖嗖嗖闪进了林家角门。

刚一进园,王维英汗毛乍起,这是学武之人的本性,他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危险,而且就是针对自己这帮人王维英不动声色的打量,可是天色实在太黑,林家连一盏灯都没有点,他什么也看不清 ……王维英的迟疑惹来手下人的担心:头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未等王维英说话,小唐管家笑道:怎么?王大人可是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维英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一时间想到了……王维英的声音戛然而止,惊疑的看着小唐管家。

小唐管家笑道:大人放心,您的名讳是世子爷早就告诉的,不用多疑,请跟我来吧我们大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王维英只好按捺下猜忌,随众人进了正堂,此时黛玉和荣泽等早就避进了内堂,隔着帘子听外面的动静。

正堂四角各点一盏羊角大灯,就这个紧要关头,王维英发现林家还点着炭火盆子,他在心中冷笑,好一个富贵人家,好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

林致远迎了上来,笑道:在下林致远,这位就是王大人吧王维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敢不敢,林大爷叫我王头儿即可,我这帮小的都如此叫唤那好,王头儿。

不知你们从外面来,情况如何?王维英便将自己一伙人的遭遇详详细细的说与林致远听,中间只落下自己受伤的事儿。

林致远沉吟一番:看来情形比想象中的要糟。

按照王头儿所说,反贼的人数几乎和京中的御林军不相上下,而且他们的作战能力不差,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

我担心……京郊的西山大营已经被反贼控制,这才迟迟不来增援。

王维英闻罢收起了刚刚的轻视,这才仔仔细细的观察林致远。

他是个粗人,看人不瞧长相,多是盯着对方的眼睛,在王维英看来,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能欺骗的,是精明,是愚钝,是奸诈,是狡猾……王维英自认为看人还算准,但是这回……他产生了迟疑,或许,东平侯世子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无能,林家的这位大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文弱书生。

林致远笑道:好了,已经是这个时辰,怕是众位官爷还没来得及用饭,先在寒舍用上一些,待明日,京城里就该有个结论了小唐管家领着众人去用饭,王维英走到正堂门口处,与迎面之人打了个照面。

他心一惊,再去回头瞧,可那人依然进了正堂。

王维英赶忙叫住了前面带路的小唐管家:劳烦管家,我想问一问,刚刚的那人是?我瞧着甚是面熟哦,是吗?我还不晓得 赵四在京城也有相熟之人小唐管家翘起嘴角,他只是我们家的一个护院,王大人八成是认错了,还是跟我去用饭吧准备的饭菜极其的简单,好在量大,对于这些北方的壮汉来说,吃饱最重要小兵吃到一半,见王维英愣神,问道:头儿,又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不是,我是觉得刚刚那个人好像……小兵紧握腰间的佩剑,问道:莫非是反贼?什么反贼,竟乱猜。

我是觉得那人像江湖上的一位高人不过……王维英自己也笑了,这怎么可能,高人会在寻常百姓家做护院?自己真是有些昏头了。

他端起饭碗,夹了几片菜叶开吃起来。

旁边一位老兵放下筷子,迟疑道:头儿,你是不是觉得那人像琵琶铁手……赵金雄?王维英一口饭噎在嗓子里,脸被憋得通红正堂,赵四向林致远回禀:大爷,我刚从西华门过来,东泰郡王的人马差不多要溃败了,有些人顶不住已经开始往外溃散。

御林军的人数可有变动?赵四回道:并无变化,还是那些,不过我发觉,他们好像与上午护送羌夷囚犯的人很像,都带着陌刀。

东泰郡王的人招架不住还有一件事儿,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有反贼开始闯官宅,不过人数不多。

而且,有人往佟家的方向去了林致远相信赵四没看错,他未进林家之前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眼力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若真是佟家出了事儿,自己万不能不去理会。

黛玉隔着帘子听到了赵四的话,心中着急,悠姐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正在碧蝶的怀里打盹儿。

待赵四出去,黛玉紧跟着就进了正堂,一眼就瞧见韩胜拿了套黑衣。

哥哥是决定去佟府?不错现在佟府只有老弱妇孺,佟大人在宫中音信全无,我不能不管。

妹妹放心,咱们家的护院个个是江湖好手,韩胜会留下保护你们。

我去去就回。

黛玉与林致远一般的重情义,绝不会放任佟家不管:哥哥放心的去,我们一定守好林家大宅。

林致远与曹京一商议,带五人足以,多了反而碍事。

对于王维英等人,曹京是坚决反对他们留下来,瑾瑜,这帮人留在府上,轻了说是见机行事,自行整队;重了说,那就是逃兵。

不如你这番去佟府都带上,将来也算是给他们找个活路。

黛玉也点头同意:五个人太少,就是遇上了反贼,你们也不好乔装三十几个人一队,现在兵荒马乱,反贼们一时间也不能察觉。

再说了,到时候哥哥到了佟府,怎么将人带回来,这也要想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林致远根本不会撇下家人,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嘱咐韩胜带人守住姑娘,不能叫外面的人闯进来。

林致远走后,黛玉就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伺候的丫鬟们暗暗佩服:姑娘也太镇定了些,这外面喊杀声阵阵,听得她们遍体生寒,可是姑娘呢,没事人一般雪雁挎着一件厚披风上前,轻轻摇黛玉的肩膀:姑娘,这里冷,你还是回繁花坞去歇着吧大爷去了多久?回姑娘,已经有两个时辰再过一会儿,天也快亮了黛玉原本漫不经心的听着雪雁回话,却豁的站起,急问道:你们听,外面的声音是不是小了?雪雁和雁蓉等人忙站到正堂门口处侧耳去听,脸上露出喜色:姑娘,你说的真对,声音是小了,连炮声也没有了黛玉披上了彩绣暗紫地凤戏牡丹的斗篷,吩咐道:叫韩管事来,我有话问他。

此刻,韩胜就守在门外,一步也不敢擅离,听了黛玉在正堂唤他,忙躬身进去。

姑娘,你叫我?现在外面情势如何?佟家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传过来?林致远一走,黛玉就是这个家最大的主子,韩胜不会因为黛玉是个女孩子就有所隐瞒,更不会怠慢,他说道:派去的人探得,反贼不敌皇家御林军,已经开始撤退咱们家的院墙极高,等闲人是进不来,那些撤退的人分成了数股,具体往什么方向尚不清楚大爷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林致远的小厮六安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姑娘,外面御林军开始追杀反贼,已经在各处展开了巷战,刚刚护院看到,两批人正往莲花胡同这边来呢姑娘还是到后面去躲一躲吧PS:多谢风水漪、风言疯语jdm、奶油小惜、东方月舞......的鼎力支持~~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郡王府兵败如山倒第一百四十一章 郡王府兵败如山倒(第一更送上,昨天惊荷回来的很晚,都没有码字,今早爬起来~~补功课晚上的更新会晚一点大家莫急)东泰郡王直到被砍下头颅的那一刻,也不敢相信自己失败的如此彻底。

五千暗卫,不到三个时辰就成了一盘散沙,溃败于东西他们本来算计好了一切,宫中有太妃娘娘的亲信太监做内应,城外有西山大营的副指挥使发动政变,内外夹击彻底攻破皇城,好拥立新君东泰郡王知道自己不过是忠顺王的马前卒,可是马前卒又如何?只要有了拥戴的功勋,郡王府就更改头换面成为亲王府,这是忠顺王答应过的事情五千暗卫,有一半是忠顺王自己的私兵,另外一半是昭德将军暗暗支持的人马。

事情计划的非常周密,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是大的纰漏绝对没有。

他们十来个幕僚和忠顺王已经整整谋划了一年之久,甚至为了策反西山大营就花费无数的金银财宝。

忠顺王已经做好了登基的准备,黄袍加身只在一瞬间而已。

可是这突来的变数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暗卫眼看就要攻破西华门,这时却有一批人马从宫中冲出来,手拿陌刀见暗卫就砍。

整整三个小时的激战,无论是御林军还是暗卫,早已经是筋疲力尽,死伤无数,待看到冲出来的陌刀侍卫,东泰郡王的人马被扯开了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人人疲于奔命......宫城中的铁甲骑士就像是巨石投浪一般,四散开来,待斩杀一伙人马后又汇聚在一起,鹰隼般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是谁的人马,东泰郡王已经不必知道,因为身后的长刀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马蹄隆隆,旦夕间就到了近旁,东泰郡王只觉得脖颈一凉,鲜血激溅,断头与残刀四处横飞三十六名铁卫将东泰郡王尸身团团围住,一人身着亮银铠甲从后方闪出,手中的长枪一挑,便将地上的东泰郡王的头颅高高举起,映着长随点起的火把,问道:东泰郡王的世子呢?侯爷,恕属下无能,东泰郡王世子......不见了若是黛玉此时在场,必定会惊呼,持长枪之人这不就是那日在法华寺求前程的白袍男子吗?不过,男子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皇上的嫡亲表弟,定北侯李牧之。

李牧之放眼望去,陛下的军队已经开始清理街道,那些倒在地上的反贼或许是也曾是良家子,更有人是名门之后,不过跟了东泰郡王,结局可想而知。

李牧之将长枪上的头颅抛给后面的长随,将其献给陛下,估计皇上已经在等消息了,剩下的人随我来,追击残寇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李牧之出来的时候,目的很明确,就是找到已经逃脱的羌夷皇子柯木智,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柯木智关在天牢里,放他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最小的妹妹十八公主。

这位十八公主的母亲是宫女出身,偶得先皇宠幸生下了子嗣,分位也不过是个婕妤,她们母女一向生活在离冷宫不远的殿阁里,什么时候和羌夷人搭上了关系,连号称遍知天下事的皇上也一头雾水。

人跑了自然要追回来。

李牧之这一路人马抓到东泰郡王纯属偶然,这本该是他那个心高气盛的侄儿忠杰候的任务李牧之冷笑道:罢了,就当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吧他叫住了正要上马的长随:找到曲君昊,把人头给他,这小子知道该怎么做长随未说半句,翻身上马就冲进了夜色之中。

街道两边的屋檐上跃下几个人,抢步到定北侯身前:侯爷,人在莲花胡同附近没了踪迹,咱们的人守在外面。

李牧之微微一愣,莲花胡同,怎么名字这样的耳熟?竟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探子见定北侯不做声,又问道:侯爷,可是派人去清剿?李牧之的目光森然欲搏人,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这天马上就要亮了,我谅那些人也不敢有大动作,现在他们必定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等待城门开放......探子问道:城门是忠杰候在攻打,前方的情形不妙,羌夷人不会不趁乱出城?探子的话音刚落,街上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来人未等马挺稳便翻身下马,急道:侯爷,咱们在莲花胡同的人与反贼的余孽交上了手,反贼企图跃进了那边一家的园子,不过,他们家的护院极厉害,这些贼寇被墙上的护院射杀了大半侯爷,现在怎么办?兄弟们说,羌夷人就是在那儿附近没了踪影,咱们进是不进?李牧之心中有小小的诧异,这莲花胡同还有这样的奇人异士?他手下的这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就是遇见了东泰郡王的暗卫也不会放在眼里,那这户人家又是什么人?能叫众人都驻足不前?他细细的问道:墙上有多少弓箭手?看没看清?探子想也未想的答道:回侯爷,天色实在太暗,那户人家骤然发起的攻击,我们根本瞧不清楚,只是有一点,箭无虚发,几乎全部射中了反贼的胸口根本不留活路存留余匪和咱们的人马就守在墙外陷入僵局,众人都不敢擅自动作,如今进退不得。

李牧之不敢再多做停留,这墙园内的家人若是来接应柯木智的羌夷族,他们便会遇上劲敌,接下来少不得一番苦战。

他暗骂道,十八公主真是没事儿找事儿,捅下这么大的娄子,叫人防不胜防李牧之一扯缰绳,吩咐众人道:大家见机行事,定要捉住羌夷人,而此时的林家呢黛玉领着众人就等在正堂听小厮们回报消息。

回禀姑娘,已将企图越墙的反贼射杀,现在两批人马就在园外对峙,御林军似乎是在去搬救兵。

射杀反贼并非是黛玉下的命令,而是林致远在走时吩咐,只要擅闯林家,无论是御林军亦或是反贼一律当匪寇处理。

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林家所有的精壮年男子护院几乎都守卫在前面,后院如同虚设,一个反贼进来就会酿成大祸。

黛玉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外面的场景,但是小厮身上犹有血腥之气,提醒着她局势的紧迫。

黛玉读过书,也看过一些天朝的法典,知道百姓人家不准豢养私兵,更不准肆意动武,今日林家的所做被御林军瞧了个正着,不知道是福是祸……天越亮就越有利于皇上的人马剿匪,黛玉生怕反贼铤而走险,孤注一掷的闯进林家,她紧锁蛾眉,说道:已经是卯时(六点),叫咱们家的人看好大门,不管大爷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林家不能自乱阵脚。

就在此时,外面响声震天,原来是定北侯的人马杀到,反贼自知大限以至,免不了又是一番的殊死搏击,双方百十来人搅在一处,举火如星,喊声大震,李牧之提起长枪,身先士卒杀进人群中,见到黑衣暗卫便是一枪,直戳心口,钢枪一挑便是一条人命。

李牧之随身的这三十六名铁卫是自己的心腹,武艺自然不在话下,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反贼消灭殆尽侯爷,留下了一个活口,属下认识这人,是东泰郡王的近卫官。

李牧之心中微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东泰郡王的近卫官不在主子身边,必定是有更重的人物要去护送,除了他们家的世子,李牧之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值得这样他正色道: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东泰郡王世子,无论死活,一律不能放过。

岂知那近卫官趴在地上冷笑:不用找了,我们世子福大命大,自然已经安然出城,且待世子将来成就大业,定要将你们这群人碎尸万段,活刮祭天。

李牧之面色阴沉,并不是为了近卫官的嘲讽,而是刚刚一眼瞥见了墙头上的弓弩。

这家到底是什么人?用的兵器甚至胜于军中数倍李牧之不理会在地上叫骂连天的近卫官,而是亲自去林家叫门。

他的亲随忙拦道:侯爷,不可,这家邪气的很,小心有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记住咱们的来意,不抓到羌夷皇子,回去难以向皇上交差李牧之抬起手,在黝黑的大门前梆梆梆的敲了三下,声音很闷,对面的院子里没有一点的动静,正待李牧之想要推门的时候,有人轻问什么人?在下定北侯李牧之,奉皇上之命前来剿匪,路遇莲花胡同,想请……李牧之一抬头,扫了一眼门上的牌匾,想请林家的当家人问句话。

门内之人迟疑了片刻,歉意的说道:请恕小人不敢擅自做主,家中主人外出,侯爷还是等天亮以后在来吧李牧之陡然冷笑:林家好大的架子,难道你们以为射杀了如此之多的人还能安然度过?知趣的话立刻开门,不然……我可是没那么多的耐性门内一片沉寂,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李牧之就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本身内功深厚,耳力超群,可是即便这样也未必能分辨请门后有多少人,李牧之低声吩咐手下:进园后随机应变,再派人去调派人手,不可大意……PS下一章,定北侯与林黛玉的见面~~他是不是男主呢?容许惊荷卖个关子,惊荷只能套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搜检林家未有发现第一百四十二章 搜检林家未有发现(二更)(发文啦~~~明天的更新请大家中午来看)不同于刚刚的灯火晦暗,此时的林家几乎可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小唐管家笑呵呵的领着十来人相迎。

小民见过侯爷,不知道侯爷是要静候我家主人回来,或是?李牧之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却诧异得很,这年轻人身后跟着的……莫不是武林中早已经销声匿迹的夺命夫子、追魂刀、铁面判官、乾坤一指……这,这些人什么时候进的进城?顺天府这帮家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放着这帮人在眼皮底下竟没看见一般看来皇上果然是要下点力气整顿京中治安就林家的这十来个人放在江湖上,个顶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怪不得东泰郡王的反贼会栽跟头,李牧之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林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笑道:不知道贵府主人何处去了?这外面兵荒马乱,小心贵主人被有心人惦记上。

侯爷不知,佟太傅与我家大爷有半师之恩,今夜京城不太平,大爷担心佟府出事,所以冒险先去探看。

小唐管事故意露出愁容,道: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了,我家大爷也没个消息,着实叫人担心天已放亮,远处喊杀声渐消,李牧之担心圣上那边等的着急,也不再啰嗦,说道:御林军得知,有反贼余孽进了你们林家的院墙,虽然贵主人不在,但我们还是要秉公行事说罢一摆手就要示意属下往里冲。

小唐管家忙拦道:侯爷且慢。

李牧之面色不善的瞪着对方,小唐管家忙笑道:我们万不敢阻拦侯爷查案,可是府中皆是女眷,怕有些不方便,不如小人进去回禀我家姑娘,再与侯爷做定夺,您看如何?林家人说话客气,但是行事上并无留情面,小唐管家的话刚落,身后这十来人均手扶兵器,随时就会殊死一搏。

李牧之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个不字,他们这帮人就会被林家团团围住。

如此也好,免得唐突了小姐。

待小唐管家重新回到园中,身边的十来个人悄无声息般隐到暗处。

唐信拱手说道:我家姑娘有情侯爷。

正堂里只有四人,黛玉领着雪雁,身边保护的韩胜,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曹先生。

黛玉心中惴惴难安,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她独自也不知道能否应付御林军的追查。

曹先生看出了黛玉的局促,一捻短须,笑道:姑娘莫怕,有什么事儿我和韩胜顶着,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了。

黛玉整理好纱帽,稳住心神,静候来者。

李牧之跨进正堂,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正厅中的黛玉,心中一动。

再一看紧护在左右的两个陌生男子,定北侯心里泛起一道不知名的酸味。

小唐管家忙为黛玉引见:姑娘,这位就是定北侯,侯爷说咱们园子里进来了反贼,要彻底查办,您看这事儿……黛玉自然不必说话,她只轻轻扭头看曹先生,曹先生上前几步,向定北侯行了大礼:侯爷,小民乃是林家主人的门客,我家姑娘年幼,有什么事儿只管与小民说就是。

不知侯爷的消息可准?反贼又是躲在何处?林家先祖也封过列侯,百年清誉不敢在这一辈断送掉。

李牧之的视线紧盯着黛玉,林家仙姝被瞧得羞臊,早低下了头,心中暗叫这人好不知礼,哪有这样瞧未出阁的姑娘?雪雁眼睛瞪得通红,简直像是要上面撕咬定北侯一般,反观韩胜,似乎早就忘记自己的责任,正看着定北侯的怪异举动,心里却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牧之将视线从黛玉的身上收回,答曰:林姑娘,在下来的匆忙,并未取得圣旨,不过若延误了时机,怕反贼就会趁乱逃脱。

还望林姑娘能明大义,让我等进府搜检进府搜检那与抄家问罪有何分别黛玉正要拒绝之时,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黛玉大喜,正是自家哥哥及时赶了回来。

哥哥黛玉越过定北侯迎了上去,先是把林致远好好的检查一番,待到没有半点的伤痕才放下心中的包袱。

林致远早就扔掉了套在外面的夜行衣,如今穿的是再寻常不过的旧衣,李牧之要不是听了林家姑娘的这句哥哥,还只当是个寻常书童而已这也不怪定北侯,实在是林致远这人太善于伪装,他刚刚安顿好佟家的女眷,就听手下来报,说是莲花胡同出了大事,御林军与反贼搅在一处。

佟夫人大惊,怕因为自己的事而叫林家惹上麻烦,急催着林致远回去,更叫人往宫里给太傅大人送信。

林致远从佟家借了五套不打眼的衣衫,将王头儿留在佟府,他们几个也不骑马,跃上房梁,专走近路赶回莲花胡同,好在林家与佟府相聚不远。

林致远将黛玉护在身后。

这家里有了顶梁柱就是不一样,李牧之身边的几个亲兵暗暗捏了把汗,总觉得这林家的主子看着笑面,却泛着冷气儿呢?侯爷,家人鲁莽,竟是怠慢了侯爷。

不如这样,在下亲陪着侯爷查访一番莲花胡同,也好叫您放心李牧之本以为林致远是在试探自己,可是与对方注视良久,也不见神情中有半点的波澜。

莫非真是自己猜错了?林家这个小子真是个不懂得俗务的书呆子?李牧之已有所指的瞧向正恭敬的站在角落里曹先生。

搜检林家不是件轻巧事儿,况且初冬时节的天色半明半暗。

定北侯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没将此事弄大,朱雀大街上已经见不到半个反贼,全部是身着黄衣的御林军,各个要塞之处均有重兵把守。

小小的莲花胡同前却如同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只有李牧之这五十来人搜检。

当亲兵们上来回禀,说林家没有一个可疑之人时,李牧之笑笑一拱手:林公子,不过是虚惊一场,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搅了林致远亲自送了李牧之出府,直到人影已远,才命人关上了林家正门朱雀大街上,定北侯的心腹问道:侯爷,难道真是我们的人瞧错了?羌夷人没进林家?李牧之坦然答道:我手下的人什么本事我岂会不知?林家的宅子占了多半个莲花胡同,还有什么什么地方比那里更适合藏人?心腹不由皱眉道:难道林家还敢通敌?不会,我看八成是他们家自己也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

李牧之拉住缰绳,掉转马身,去莲花胡同的后身不说这厢如何,且说林家在林致远回来后便有了底气,黛玉牵挂佟家的事儿,在命小丫头准备吃食后,问道:佟夫人那里一切都好吧?不是黛玉杞人忧天,自家的事儿没忙完就惦记起别人,实在是哥哥将来如仕要依仗佟家。

再者,悠姐儿这三个孩子聪明伶俐,黛玉心中早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侄儿、侄女一般。

妹妹放心,佟家一切顺利想必这个时候佟大人也已经回府了林致远这一晚过的并不轻松。

自己当时去佟家的时着实惊险,要是迟了半分,只怕太傅府上会有不测。

东泰郡王的一股残匪不甘心束手就擒,就想挟持当朝重臣的女眷们,以便威胁皇上放他们出城。

佟太傅作为皇上的肱骨大臣,他们家自然算是第一批被波及的对象。

林致远到的时候,佟家正往外扔燃着的炭火球,若不是顾忌着当时的场面,林致远怕是要笑出声来,谁想到的这个个绝妙的主意?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还真将反贼逼到了墙角。

不过待林致远领人杀退反贼,进入佟家后才知道,想出这个办法的就是那位堂姑娘佟深深。

林致远像是吃了个粘豆包一般,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佟夫人的夸奖一个劲儿的干笑。

林致远虽然是年轻力壮,可是一天一夜未睡,又是来回奔波,体力上早有不支,同时也是饥肠辘辘。

等丫鬟们端上来热腾腾的饭菜,这筷子夹的就勤一些。

黛玉抿嘴笑,她虽不饿,但是看哥哥吃的香甜,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用了早饭,林致远本要亲自送黛玉回繁花坞,可是黛玉哪里肯。

哥哥快歇着去吧,我身边有雁蓉、雪雁,难道你还不放心?这又是青天白日的在自己家,你还担忧什么哥哥小心熬坏了身子,明日动不得笔黛玉的这一句算得上是玩笑话,昨夜一事,她再不敢将哥哥当做个文弱的读书人。

黛玉暗自想了想,哥哥身上的优点便是说上一天一夜也难讲完,唉,可惜就是没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嫂子。

她没直接会繁花坞,反而是去了荣泽的小喜园,几个小不点也被折腾了大半宿,自然是被丫鬟们抱回了各自的住处。

黛玉不担心春纤和春蕾那边,一个老实,一个精明,料想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反倒是小喜园……黛玉对晴雯那丫头着实有些不放心。

PS:一天写两章,鸭梨还是蛮大滴~~~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晴雯勇武以一敌五第一百四十三章 晴雯勇武以一敌五(争取在晚八点第二更~~~闪,码字去鸟)黛玉坐在床榻边,瞧着荣泽睡的香熟,又为他掖了被角,才起身去外面的小厅处理家事。

地上站了一排人,当间跪着几个被绑上的小媳妇、丫头。

好大的胆子,你们几个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胆敢趁乱偷盗林家的财物?还妄图从后门逃逸出去想来我上次惩罚的尚不够严厉,叫你们以为林家的主子是好欺负的林黛玉每说一句,跪着的人便微微发抖一次,有些撑不住的小丫头已经瘫软在地上,就差口吐白沫了。

胆子稍微大点的,就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无奈口中塞了棉布,便可怜巴巴的瞧着瞧着小主子。

黛玉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熬了这么久早就有些撑不住,偏偏自家的下人又不争气。

她没好气的扫着这几人,都是当年在扬州时跟着林家的老人,做事却不知顾忌脸面。

雁蓉将搜检出来的小包裹放在桌上供黛玉查看,是些荣泽平日里不大用的小玩意儿,金银锁片、玉石挂坠、黄石蜡的小佛手......不下二十来件。

林家的东西一向用最好的,更何况是个少爷们把玩的物件,黛玉越看越生气,上次刚出了个苁蓉偷玉,这回就上来一帮人,感情当他们林家是面揉的不成?雪雁也厌恶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但是又怕姑娘气坏了身子,于是劝道:姑娘,这次多亏了晴雯胆大心细,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没叫这群人出门跑走,少爷这边的损失更大。

黛玉想起晴雯来,暗道自己往日里错怪了她,这丫头还真是个能扛事的人,平日里看她叽叽喳喳,到了关键时刻这小喜园里还真就是她最得用。

黛玉说道:把这些人押下去,明日得了空我亲自去审她们。

没我的令一律不准人去探望。

那几个小媳妇、丫头还妄想申辩,但早已经被旁边的婆子们推搡走了。

黛玉至此越发的笃定要将小喜园里这些人撤换一批,换上家事清白的年轻小厮给荣泽用,看来这事儿还得和严嬷嬷、罗大娘好好的商议商议。

黛玉去了晴雯住的小东厢,昨日晴雯甚是勇猛,抓住了几个贼儿的现行,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教训,晴雯一边喊人,一边就上手与那几个扭打在一起。

头发也散了,小脸也被抓花了,等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晴雯正以一敌五,略站下风......晴雯刚躺在床上歇歇,胳膊上全是乌青,脸上敷了块丝帕子遮盖血丝,一听得外面的动静,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说没胃口嘛你们只管去伺候表少爷,不用理睬我黛玉扑哧一乐,晴雯听这声音耳熟,一扑棱就从床榻上跪了起来,忙道:是姑娘,这群小丫头们也不知会我一声,叫姑娘看笑话了。

黛玉轻轻一按,让晴雯重新躺在榻上,凑上前去打量了一番,笑道:还好,还好,只是抓破了点皮,脸上有些淤青。

我那里有哥哥早先给我的九华玉露膏,叫雪雁一会儿给你送来,涂上它保管没两日就好了晴雯听过这九华玉露膏的大名,当初宝玉在家的时候没少挨贾政的收拾,训斥是小,动起藤条的时候也不少,一挨了打,王夫人就在外面淘换这个膏子,偏她们又不好对外说是什么原因,只好花了大价钱从有宫中背景的人家那里弄。

晴雯亲自给宝玉擦过,自然知道这东西的贵重处,效用极好,她忙道:使不得,我只是个小丫头,姑娘还是留着那东西,将来说不定能派上大的用场。

黛玉嗔怪的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难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不准再推辞,叫雪雁亲自为了敷上。

黛玉拉着晴雯,笑道:以前在宝玉那儿的时候和你不大相熟,谁承想咱们有缘,你竟来了林家。

放心吧,我过两日去老太太那儿,求着老太太把你的卖身契要来。

对于丫鬟们来说,卖身契就是拿捏她们性命的根本。

遇上个开明的主子,像是鸳鸯那样儿的,晴雯认定老太太将来会给她个好归宿。

遇上那些表面慈善,背地里阴毒的奶奶,像是王夫人,自然就落得个像晴雯这样的下场了幸好来的是林家,不然晴雯真不知道二太太会怎么对付自己想到这些,晴雯偷偷的睨了眼黛玉,都说自己和林姑娘长的像,到底什么地方神似,晴雯自己也说不明白。

姑娘,我打小被卖来卖去,没个定所,后来是赖大娘见我可怜,从人牙子那里救下了我,我知道什么是感恩,所以当大娘准备把我送给老太太使唤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替大娘好好的孝敬老太太。

我不像紫鹃、鸳鸯她们是家生子,在贾家那个地方想要站住脚就得靠我自己的努力。

晴雯说道这里,眼眶里不觉滴溜溜滚动着小泪花。

黛玉忙将自己的帕子给了晴雯,说道:咱们好好的说话,哭什么。

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讲。

晴雯就半躺在床上,黛玉倚靠在榻上坐了。

府中的姐妹都是能说会道的,不怕姑娘你笑话,我当初去贾府的时候特别的自卑,人家都是正经买去的奴婢,单我是奴婢送给主子的奴婢。

晴雯冷哼一声,连袭人也觉得自己比我高一等,人人都说她心善,和二太太年轻的时候像的很,都是惜老怜贫的,可是姑娘瞧瞧,袭人都和什么人往来,鸳鸯、平儿......哪一个不是在主子们面前有分量的人物。

我偏不服气,事事都想和她挣一挣。

晴雯从枕头边的针线篓里拿出一件未完成的红底儿的肚兜,上面绣着哪吒闹海的图案。

黛玉眼前一亮,真是好鲜亮的活计。

手套金镯,腰缠红绫,脚踩风火轮,关键是那一片片的小莲花瓣甚是精巧可爱。

黛玉不禁细细的摸了摸,笑道:这怕是给我们荣泽做的吧?咱们府上也就雁蓉的手艺能和你比一比。

晴雯赧然一笑:表少爷喜欢这种英雄故事,我选了好几个样子,是他自己挑的。

晴雯眨眨大眼睛,我当初到贾府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就是怕被别人嫌弃,单挑了针线下功夫。

当时府上有个老嬷嬷,人人都叫她白妈妈,我最早就跟着她学手艺。

后来老太太见我肯下功夫,没事儿的时候也叫针线班的人教我一教。

自打二奶奶管了家,二太太便叫人裁减了针线班子的人手,和我相熟的几个妈妈都散了出去。

黛玉忽然想起了白姨娘,她不就是贾家的家生子?这个白妈妈莫非是......她问道:你所说的白妈妈也是贾府的家生子?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人早就没了,说是有两个女儿,一个去了江南,一个出了府。

不过......晴雯努力回忆道:我听那些碎嘴的老妈子们说过,其实白妈妈挺可怜得,大女儿最孝顺,但嫁到了外地,小闺女呢,好不容易找了个适当的人家,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挖空了白妈妈和她丈夫的积蓄便再也不回来看一眼。

人没了,还是府上的几个相好的人家帮着这老两口收殓的。

怪不得白姨娘从来不提自己家中的事儿,原来是这样,黛玉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见到白姨娘和母亲说话,哭得甚是厉害,怕是二老的死对她打击过大吧远嫁在外的妾是没资格回家奔丧,不过,黛玉疑惑的问道:怎么,白妈妈和她的丈夫是同时去世的?晴雯有些记不清了,毕竟她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又隔着甚久,好像是这个样子。

说是白家大叔患了恶疾,白大娘在身边照顾,最后两人都没了。

黛玉点点头,此时,雪雁从外面进来,原来是刚刚回繁花坞取九华玉露膏去了,姑娘瞧,可是你说的这一个?就是这个,黛玉接过粉彩暗花的小瓶,拧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她笑道:涂到伤口上,细细的抹匀,在拿热帕子敷一敷,没几天就能好。

晴雯见这个瓶子比宝玉得的那个更好,香味更自然,说道:用不了这些,叫雪雁用银勺微微的挑那么一点就足够了。

我这脸也没那么金贵,能用一整瓶雪雁笑道:你这人可实在不会享福,我告诉你,这九华玉露膏就是平时涂在脸上也有白皙提色之效。

你这丫头最爱美,好生的收着,免得姑娘再为你操心。

晴雯忙用袖子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姑娘的好晴雯一辈子都记得黛玉假装生气的说道:可少和我发什么宏大誓愿,你就踏踏实实的在我们这儿比什么都强,我把荣泽交给你照料,今后他出了什么事儿我就单找你晴雯连连应允,她一直以为姑娘不喜欢自己,便想着事事叫姑娘满意,岂知反倒是有些弄巧成拙,还是春纤提醒的对,做人要知足。

姑娘今日给自己送药,这不就是接纳自己的意思等雪雁扶着黛玉出了小喜园,一路上雪雁不禁说道:晴雯还真是个胆子大的,一个人就敢和那些人拼命,这要是大家晚了去了些,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黛玉叹道:原是我错看了这丫头,如今想来,晴雯在宝玉身边的时候不就是一心为他着想嘛现在对咱们荣泽也是如此。

晴雯自小没有个定所,被人牙子卖来卖去,我想她心里必定是想有个好归宿的。

早先在贾府的时候她总说撵这个轰那个,我心里才有些不喜,现在看来,晴雯是打心里将贾府自己的依靠。

雪雁,你说晴雯是真的想当姨娘吗?雪雁低头想了想,道:听了姑娘的话,我反而觉得不是。

她不过是想有个稳定一点的居所罢了,谁愿意提心吊胆的过活?咱们看得出宝玉并非良人,正是因为跳出了那个圈圈,现在晴雯来了咱们家,想必细琢磨琢磨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黛玉只能希望如此,对了,你没事儿的时候也多去开导开导她,咱们家也就只有你和春纤和她最熟,将来哥哥那边的香萱总归不能一直帮衬着小喜园。

叫晴雯多上上心吧雪雁眉眼一弯,知道了,姑娘一行人慢慢往繁花坞而去......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浪亭里惊遇贼寇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浪亭里惊遇贼寇(二更)(黛玉被挟持啦~~~~惊荷的二更来啦(*^__^*) )黛玉匆匆喝了几口碧蝶熬得燕窝粥,倒在床上便酣然睡去,也就是最近身子骨结实了一些,放在一年前贾家的时候,黛玉能熬上小半夜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碧蝶端着剩下的小半盏热粥,与打着哈欠的雪雁往出走。

你也撑了一晚,小厨房里我准备了热腾腾的碧粳粥,你吃点再回屋歇着去。

雪雁摇摇头,说道:我歪在姑娘外面的软榻上歇一歇就成,还是你回屋吧,昨晚又是正堂又是后院的,你可没闲着。

昨晚出了小喜园的事儿,黛玉就叫碧蝶先回了繁花坞,生怕再出乱子。

尽管有个严嬷嬷坐镇,但是外面不明消息,大家几乎枯坐了一夜。

今天早上传来好消息,众人便散了架子一般,各回各屋去补眠,手上没干完的事儿都搁置在明天。

碧蝶笑道:雁蓉已经被我劝回去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姑娘那儿我派了香珊和香卉,她们两个做事稳妥,再说了,姑娘醒来怕是要到午后,你速去休息休息,等过来的时候咱们姑娘不是才醒?雪雁笑着不再说话,去了繁花坞单独的小厨房,里面有几个婆子正在用饭,都是昨晚上跟着黛玉的得用之人,见了雪雁进来,忙起身放下碗筷。

妈妈们别见外,你们也辛苦了这么久,正经好好吃顿饭才是,等会儿就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晚上还要重用你们呢雪雁看了看食材案板上摆着的菜馔,火腿炖肘子、糟鹅掌鸭信、油盐炒枸杞芽儿、野鸡瓜子......四荤四素,倒也美味。

雪雁笑道:大冷的天,更应该炖碗热汤给妈妈们去去寒。

林家向来忌讳下人们吃酒赌钱,一经抓到那就是个严惩,所以到了天冷的时候,黛玉就开始叫大厨房多多的买羊肉给大伙儿炖汤喝晚间巡逻的婆子小厮们甚至还有顿夜宵吃,每餐必有肉。

这几个婆子忙笑道:这已经就很好了,饭菜都是热的,汤就不必了,倒是雪雁姑娘快坐下用些个,大厨房送来的火腿炖肘子软嫩的很。

雪雁就挨着小凳子坐了,早有三等的小丫鬟为她盛粥,这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粥本是黛玉的份例,只不过黛玉用不完,总赏给贴身的几个丫鬟,雪雁借个光常常用些,至于味道嘛,未必就比那些香米好,只是看着更透亮一些。

雪雁整喝了一碗才觉得胃里隐隐发暖,又吃了几块野鸡爪子便放下筷子。

她吩咐三等丫头道:去看看咱们这儿还有谁没吃早饭的?都叫来,有那些懒怠的,不吃饭便要睡下的,趁早叫他们过来,饿坏了脾胃可没个大夫来瞧病。

小丫头笑嘻嘻的去了前面,也有被叫来应付一口的,也有实在困极了充耳不闻的。

整整一上午,繁花坞里静得出奇,连花厅里挂着的红嘴八哥都微微打着酣。

等到黛玉一觉醒来时,差不多已经是晌午时分。

香卉和香珊各坐在两张贵妃椅上,一个打络子,一个绣花,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黛玉掀幔子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香卉却听得真切,忙放下手中的络子,几步上前,笑道:姑娘醒了?可是要打水洗漱?一边说,一边将床幔挂好。

大爷那边还在歇着?悠姐儿和少爷小姐呢?香珊落后了两步,服侍黛玉穿鞋的事儿就被香卉抢了去,她脸上不露半分尴尬之色,反带笑意的说道:半刻钟前雪雁姐姐还来看姑娘醒没醒,她说大爷已经去了外书房,表少爷、表姑娘八成是要睡到傍晚才能醒。

听了香珊的话,黛玉淡淡的笑道:孩子们小,多睡一会也无妨,晚间的时候叫人多照看就是了。

倒是大爷那边忙于功课,该想个法子叫他补补。

黛玉记得当年母亲给过自己一支上了年份的老参,还是爹爹刚做巡盐御史时别人孝敬的东西,个头儿足有拳头那么粗,俗话说,七钱为参,八两为宝,娘亲给她的那个差不多能有一斤重,自己一直没舍得用,本想着等哥哥赶考那几天再补一补,现在看来......还是用了的为好。

黛玉洗了脸,吩咐道:去把雪雁叫来,我有事儿问她。

香珊向香卉使眼色,让她去唤人,岂知香卉一转身,竟是拿起了奁盒里的梳子开始给黛玉梳头。

香珊无法,只能自己去,不多时,雪雁进了屋,说道:姑娘睡好了?叫我作甚?黛玉背对着雪雁,坐在镜前鬓头:我从扬州带回来的那根老参你可还记得?放在什么地方了?雪雁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这东西......当初是紫鹃姐姐放的,我有些不大清楚,她走的匆忙,也没留下个话。

不过,这些贵重的东西都是有底根可以查阅,姑娘的这些一部分入了库房,还有一部分放在咱们自己的箱笼里。

库房的东西罗大娘都知道,咱们院子里的单子,我记得好像在小浪亭里放着。

小浪亭黛玉猛然想起,可不就是在那儿嘛当初她怕那东西放在库里受潮,专门请外面的工匠做了个小叶紫檀的盒子,放在了小浪亭的多宝阁上。

当初紫鹃还笑,说是那么贵重的人参,竟被她随后一放。

说起来,已经有好久没见过紫鹃了雪雁见姑娘面有凝重之色,后悔自己提起了紫鹃,忙笑道:我去小浪亭把单子拿回来吧她刚要抬脚,就被黛玉叫住:你去悠姐儿那瞧瞧,街面上要不是禁行,怕是佟二奶奶已经派人来接了,你多哄着悠姐儿。

可巧我要去小浪亭里找本书,免得你费两遍事。

去小浪亭根本不用出屋子,只沿着花厅左侧有十来米长的扶廊,到了盛夏就会大开四窗,等隆冬时节又会紧闭,长廊尽头是连接小浪亭的木质台阶,踩在上面并不会嘎吱嘎吱作响。

黛玉披着银狐大氅,扶了香卉和香珊往书房去。

上了台阶,黛玉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一推门,寒气就冲了过来,因为天气渐冷,黛玉便不在这里读书,所以小浪亭里虽然有人打扫,但是从不点炭盆子,一是怕火星子燎着书架,二是省了这份上等的银霜炭。

黛玉紧紧身上的大氅,直奔贴墙而设的多宝阁。

果然在最上面一层找到了盒子,打开一看,不愧是传说中的黄精,两支大须,周边又生有许多的小分叉,根部还用一根红丝带紧紧的绑着。

黛玉笑着皱眉,又是苦恼,又是欢喜。

东西是好东西,可是这苦味儿也太大了些,闻着就呛人,也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吃黛玉恍惚记得好像书架上有本做人参的食谱,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是《食珍录》黛玉将小叶紫檀的盒子顺手就放在桌上,准备去找架子上的书,刚要转身,眼睛却被书案上的一抹暗红给吸引住了。

他们家的桌案是红木锻造,原本颜色就暗,衬着那抹红显得异常的诡异。

鬼使神差般,黛玉伸出右手的无名指轻轻沾了一沾,有些粘稠,绝不是自己用的水粉......她忽然想起今早定北侯说的话,反贼似乎是进了莲花胡同......黛玉打了个激灵。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似的,从高耸的屋顶上忽然又滴下来一滴暗红液体。

黛玉抱起桌案上的盒子就要跑。

刚一转身,就觉得脖颈发寒,一柄长剑架在自己的面前。

黛玉腿一软,几乎没坐在地上,眼前什么时候冒出这几个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家......想干什么?持剑的是个清秀的书生,脸上扬着痞痞的笑容,低声说道:林姑娘好胆识,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话来,叫在下着实佩服。

我们一不打劫,二不夺命,只是借贵府宝地用一用,过了风头自然会离开。

不过就要委屈林姑娘了,在这小书斋里为我们挡挡外面的是非旁边的一个壮汉低喝道:小六,和她费什么话,找根绳子把她绑了,扔在墙角,先看看皇......先看看少爷的伤势再说。

在刚刚滴血的房梁上跃下三人,一人伤势明显颇重,就连剩下的几个也没个不带伤的黛玉悔恨自己鲁莽,严嬷嬷怎么教导自己的出门一定要带着丫头,她以为小浪亭是自己的书斋就万事大吉了,可是贼人就躲在这里。

外面的香珊和香卉也不知道怎么样?可千万别进来,先去找哥哥要紧。

黛玉不敢喊出声,因为剑光冷冽,那个叫小六的书生又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们几个将伤势严重的那人放在书案后的贵妃椅上,黛玉偷偷瞄了两眼,越看越眼熟,脚忙缩了缩,掩饰自己的紧张。

晦气晦气这不就是昨儿上午游街的那个羌夷皇子吗?黛玉几乎厥过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就不该让那个定北侯走的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陷入僵局救兵驰援第一百四十五章 陷入僵局救兵驰援(⊙﹏⊙b汗昨天写了两章,惊荷体力不支,所以早上七点没有发文,刚刚出炉的新文上桌喽~~~~~\\(≧▽≦)/~啦啦啦)羌夷皇子名唤柯木智,此次来京营救他的共有三十人,可是从皇宫大内逃出来的只有四个,余下全部不知去向。

柯木智黝黑的眼珠紧盯着林黛玉,忽然笑道:怎么,姑娘竟认出我来了?黛玉就觉得小六的剑更靠近了自己的嗓子,她哽咽的小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认得小六扭头问道:少爷,你认得这个女娃子?柯木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道:天朝的皇帝为了羞辱我羌夷,叫我游街示众,想来京城有点权势的人家都会出门观看。

小六,你不是认识林家的人嘛,单看她们家的园子就知道出手阔绰。

黛玉大惊,难道这伙蛮夷早就盯上林家了?哥哥那边......可是知道消息了?她这是又气又急,气自己的鲁莽行事,又着急外面候着的香珊两个,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及时告诉哥哥。

黛玉心中的波动惊扰了持剑的小六,小六警告似的说道:我劝林姑娘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家外面不是还有两个丫头吗?不要逼我下狠手。

说罢,长剑在面前晃了一晃。

黛玉几乎能闻到上面的血腥气,不知道多少天朝将士被这剑刺破胸膛,难道今日自己也会成为这剑下的亡魂?小六在这里看管黛玉,对面的三人帮着柯木智更换已经染红的绑带,衣衫被半退,黛玉慌得忙低下头,脸上通红,不是羞怯,而是气愤蛮夷之邦,半点礼节都不懂,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宽衣解带?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自己的名节怎么办?可是,名节黛玉陡然苦笑,自己连命都未必能守住,还谈什么名节?此时羌夷人见到自家皇子被伤成这个样子,纷纷低声咒骂:天朝人好不下作,动刑不伤脸面,可是这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就是出了城,怕是......少爷也难以长途跋涉。

按说此次抓住柯木智并非偶然,羌夷人突袭幽州,准备掠夺城中的物资,他们天生骁勇善战,却因资源匮乏不得不东征西讨。

百余年间和天朝也打了不下数百场战役。

弹丸之地,养育的儿女便不是很多,由此而败多胜少,到了这一代羌夷王,立志要打下幽州,定都于此。

可惜,幽州向来是兵家重地,人人争之,天朝虽然是内忧外患,但是从未放松过对这里的看管。

羌夷人擅于奇袭,兵马不必很多,一旦破城,半柱香的功夫就会成功折返。

那一日柯木智带了一百三十铁骑,准备直捣幽州。

可是羌夷的探子并不知道他们中间早有天朝的内应,西南大军正在城中恭候。

结果可想而知,郑将军大获全胜,这也是他得以加官进爵的重要原因。

柯木智被俘后,郑将军怕夜长梦多,叫重兵快马送之至京城,免得羌夷人反扑,叫自己白费了心机。

天牢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各种酷吏的手段叫柯木智大开眼界,若不是凭借一股子倔强的劲儿,他怕是早就折在敌国之手了刚刚跃上这户人家的房梁,使得原本的伤口再次崩裂,若不然也不会滴下血迹被这小姑娘发觉。

黛玉半坐在地上,紧紧的裹在大氅里,侧首偷偷打量已经穿戴好的贼人,其中一人和曹先生的气质差不多,黛玉猜测这是个军师,那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瓶,滚落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大约是止疼的东西,因为黛玉瞧见那羌夷皇子服下之后脸上大好,正在闭目养神。

房间里安静至极,不大一会儿黛玉就觉得冷气上窜,地面冰凉。

小六不耐这压抑的气氛,低声道:怎么回事儿?外面的两个小丫头死了一般?她们姑娘进来这么久也不说问问?众人的视线望向黛玉,黛玉赶紧垂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还没等黛玉反应过来,当初跳下来的一个壮汉直奔自己而来,黛玉吓得顾及不上脖颈的长剑,急急的往后退了退。

好在小六的手稳,并没有一剑戳上来。

壮汉嘿嘿一笑,扭头对军师说道:瞧这小丫头身上穿的,还是大毛的,天朝人果然是会享受。

一面说,一面动起手来,就要扯黛玉的大氅。

黛玉哪里还能想起什么性命的问题,死死的不撒手,都说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被林致远捧在手心的黛玉。

刚刚的那些惊恐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黛玉只一个想法,和他们拼了黛玉眼睛通红,似乎还带了点泪花。

这本就是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加上黛玉相貌是人间少有的脱俗,就是敌国之女,也能博得众人的同情军师一皱眉,压低声音道:老四,你做什么呢?快放开被外面的丫头听见招来人,看咱们还有没有退路壮汉讪讪的松了手,暗道:这小丫头瞧着干干巴巴的,还蛮有力气他冲着军师一笑:我这不是怕少爷冷吗想给少爷找件衣服避避寒,怎么,老2,你起了怜香惜玉的意思了?军师是个白脸,听了壮汉的话未见丝毫的红晕,只是起身拿起书桌前的小紫叶檀盒子,笑道:小六,你选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看看,正宗的上党野山参,给咱们少爷补气最好黛玉嘀嘀咕咕的说道:那是给我哥哥的壮汉一乐,居高临下的站在黛玉的对面,说道:小姑娘,我们刚刚就瞧见你那架子上好东西不少了知趣点的都拿出来,免得我们亲自上手黛玉一扭头,不去理会他们。

心思缜密如黛玉早就发现自己的境况可能好一些,若不然她早就被贼人杀掉了刚刚嘀咕的那一句不过是轻轻的试探,果然不见他们动怒。

那么留下自己是为了什么?小六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这个闲心,你们没发现外面有点不对劲儿吗?我看那两个丫头早就跑了,林家的大爷一到,咱们的境遇只怕会更加的不堪此时柯木智缓过了精神,睁开紧闭的双眼,众人立即缄口不言。

柯木智稍微打量了一番自己所处的地方,说来好笑,自打进了这户人家他就有些体力不支,完全是几个属下将自己弄上了房梁。

四角亭似的书斋,三面均有大窗,架子上除了书还是书,柯木智有些奇怪,这个地方怎么没有人来搜检?自己逃走的消息怕是早传到了天朝皇帝的耳朵里,他会叫自己逍遥在外?柯木智问道:小六,这户人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咱们躲得了一时,但是总归要想法子走被问话的小六则是紧皱眉头,黛玉发现这人有点怪异之处,就是清秀的有些过分,不像是个男子,更像......黛玉挺起脊背,想要更靠近小六一些。

持剑的小六根本没注意,一心回到柯木智的问题: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们家的大爷挺得那个佟大人的喜欢,是个读书人,不过我看不像,本事很大,叫他送咱们出城,应该能行要不......咱们派一个人到外面打探打探?小六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妹妹,是我,你在书斋吗?我有事找你来人是林致远。

小六的剑就贴着黛玉的脸,俯身在她耳畔说道:哄你哥哥自己进来,好姑娘,听话,不要耍什么花招才是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杀你和你哥哥还是轻而易举的黛玉紧闭双唇,就是不出声,小六一心急,长剑就在黛玉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丝,虽不深,但是黛玉的脸色陡然一僵,继而闭眼准备等死。

屋里没声,屋外的人也不再说话,军师等人摸不准情况,又见这丫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正要开口再劝,只听外面传来刚刚那男子的冷笑。

几位壮士,欺负一个小姑娘难道有什么光彩吗?若是冲着我林家来的,只管找我林致远就是,拿剑吓唬我妹妹做什么?小浪亭的门从外面被内力震开,一蓝袍青年就站在门外,眉眼犀利,一身的戾气黛玉喊道:哥哥小六一提溜就将黛玉从地上拖起,半掩在自己身前,将个林妹妹做了自己的挡箭牌。

小六虽不见林家大爷身上带着兵器,但是心里就是没由来的发寒。

他说道:你站在那里别动,只要你不动你妹妹自然没事儿,否则,我的手一抖,你妹妹的小脸就变花了小六稳稳心神,强自镇定的笑道:林大爷,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想必您贵人多忘事儿,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就听林致远截道:怎么会?佟大人府上的小厮,我不会忘记的,我想将来更不会忘记幽州可是个好地方,不过我想小兄弟算不上什么幽州人吧?都说落叶归根,小兄弟,归错了地方可不大好小六的脸色骤变,他还不到二十,归什么根莫非是......要自己死?小六忙瞧林致远的袖口,并不像是有暗器的样子。

他望向左侧的柯木智等人,想要不动声色的往那边凑......噌的一声,一支短箭破过大窗直直插在地板上,就在小六和柯木智等人中间,羽翎上还带着铮铮然的响声。

此刻别说是小六有些发毛,就连刚刚的壮汉和军师都立起了汗毛,将自己的主子团团围在其中......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人相助暂离险境(求粉红)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人相助暂离险境(求粉红)(五月的最后一天,大家若是还有粉红票票,就送给惊荷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个月)箭从窗外飞进来,尚带着一股冷气。

与小浪亭里的气氛相映成辉,柯木智稍微掂量一番,就明白自己这五个人处境堪忧。

逃出宫门的时候,路是小六选的,他们还特意拐到后墙进的院子,林家当时忙于前面的反贼,根本没瞧见自己这活儿人。

按照柯木智的本意,先在这地方歇一歇,等天黑之后再出城。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柯木智低声笑道:这位就是林公子吧?我们本不愿打扰贵府,实在是情不得已。

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待我们今晚出了城,自然放你妹妹......可是,在这期间若有一点纰漏,我也只好捎带着这位林姑娘一起奔赴黄泉了柯木智说到这里,盯着林致远,似乎想从中窥探出对方的一丝怯意,只要林家示弱,他们就有绝地重生的希望。

小六忙说道:林大爷,我知道你的本事大,只要你将我的主子送出城,小六的性命就交给你凭你处置。

林致远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怒火腾腾,对面这个臭小子还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用他的命换黛玉的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六见林致远不回答,只冷漠的盯着自己,手不由得微微发抖,与他同行的壮汉知道小六要坏事,忙低喝,企图转移林致远的注意力:林公子,我们也不用你帮什么忙,只要天黑即放我们出去,绝不牵累你们家。

若不然,我们就闹腾说林府通外敌,嘿嘿,我可是知道你们这儿的破规矩,通敌之罪,那可是死路一条军师也跟着附和道:林公子还是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更要顾忌你的妹妹。

说句实话,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本来就没想活着出去,可是林公子你们不同啊平白无故的为我们惹下祸患,何苦呢以林致远的身手,就算将一屋子的人都斩尽杀绝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黛玉身后站着的那个小子,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除非是一击毙命,否则林致远不会冒险。

小六底气不足,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于自己这帮人逃命,于是微微抖动袖口,一枚药丸从中间滑出,林大爷,这是我们羌夷人的秘药,入口即化,服下之后的一天尚不能得到解药,便会精气散尽。

一直默不作声的黛玉突然笑道:这位小公子,不,应该说这位姑娘,你拿着药是想给我吃?我哥哥是堂堂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

所以,我是不会叫你威胁他的黛玉说的是义正言辞,但是心里并没有底,她不敢瞧林致远,怕哥哥生气。

黛玉刚刚才看出挟持自己的是个女子,所以一定要说话,把这个事情告诉哥哥。

林致远果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说道:小姑娘,不如这样,我来服下你手中的药,然后立刻放你们走柯木智等人面目一沉,林致远劝道:天黑就会全城戒严,你们就是想走,只怕刚一出我们林家大门就会被击毙。

小六冷哼道:难道现在走还会轻松?林大爷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开口就是,犯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非也我既然说出来,自然有法子叫你们平安。

林致远打算借用五城兵马司的便利,送这几个煞星出城,只要黛玉一脱困,韩胜等人便会将后面的事儿料理的干干净净。

现在关键是解决这个叫小六的女人。

门外的韩胜捧着几件官府差役穿的公服,自己不进去,反对门外守着的香珊说道:进去,给那几个人送去香珊一哆嗦,四肢发软,动也动不得。

韩胜恨不得踹一脚这没用的丫头,真不知道吴泓怎么有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妹妹。

当年吴泓为了当大爷的贴身小厮,赤手空拳与二十来个同龄人相搏都没含糊一声,可这香珊......香卉微微发抖的说道:韩管事,还是让我来吧韩胜手一顿,这迟疑不过片刻间,公服就交到了香卉的手上。

香卉低眉顺眼的走进小浪亭,笔直的向柯木智等人走去。

这帮羌夷人总算明白林致远的意思,冒充......这主意不算聪明,但是要看谁来用,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军师帮着自家主子换上了衣服,又将最后的一件扔给小六,小六,快穿上,咱们这就出发谁知道小六极其淡定的摇摇头,说道:你们保护好少爷,我留下。

羌夷人刚要反对,小六忙道:林大爷,你们天朝人有句话叫做以小人度君子之腹,我虽不是小人,但却是个小女子。

少爷对我们极重要,我不敢大意闪失。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林姑娘半分,只要你送了少爷出城,他自然会把解药给你,我知道你除去了毒素,当然也会放林姑娘说完,便将手里的药丸一弹,稳稳落在林致远撑开的手心。

黛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千万不要吃,千万不要......可是哥哥将手高高的抬起,头上扬,捏住药丸的指头一松,东西直接滑进了咽喉。

身后的小六明显松了气,手中的剑便后移了几寸。

东西我已经吃了,希望小六姑娘信守承诺,不要为难我妹妹林致远重重的向黛玉点头,转身就出了小浪亭。

柯木智被人架起经过小六的身边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眼神里的诀别之色难以掩盖。

黛玉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叫一个女孩子以身冒险,难道他们没有姐妹?不是说羌夷人英勇善战,哼,到了关键时刻就会叫女人做出牺牲小浪亭里只剩下黛玉、小六......和一个香卉。

小丫头,你怎么不出去?难道不怕死?香卉非但不走,竟是往前走了几步,她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引起小六的在意。

这位女侠,我是姑娘的丫头,请叫我留下来服侍吧我们姑娘体弱,禁不起风寒。

小六倚靠在墙角,坐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一指:唉,领着你们家姑娘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香卉乐不得远离这个煞星,搀起黛玉就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与地上的女匪遥遥相对。

姑娘,你冷不冷?要不要加个炭盆子?黛玉好容易暂且脱困,才发现掌心上全是冷汗,别去了,咱们好好的呆着,等哥哥回来。

黛玉握住香卉的手,香卉,谢谢你香卉的脸一红:姑娘说这个干嘛,我的命都是林家的,姑娘去哪儿,香卉就跟着去哪儿刚刚门口发生的事情黛玉看的真切,去了个香珊,来了个香卉,这两个丫头啊......黛玉手一动,觉得什么东西攥在自己的手心,她见旁边的香卉微微抿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黛玉思索了一番,对女匪说道:小六姑娘,这天太冷,不如叫厨下弄些吃的给你,再送来些炭火,你觉得如何?岂知小六嗤笑道:林姑娘,你们那点小把戏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吃的,我可不敢,这炭火嘛,谁知道你们家有没有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六的剑一指黛玉,别看我叫你坐下,但是只要有人敢乱来,小心你哥哥的性命。

小六叫住香卉:小丫头,去,把这几扇窗户都打开,我要看看外面的景致黛玉心知她是害怕有人在远处射箭或是放迷香,无奈道:香卉,去吧,听小六姑娘的话。

香卉见韩管事的计策不通,只能再寻其它方法。

不情不愿的开了窗子,冷风打着旋儿进屋,两旁的枯树林中根本掩不住家丁护院的身影。

小六大喝道:外面的人给我听着,赶紧离开这儿,若不然,我这一剑过去,你们家姑娘的性命可不保韩胜在外面几乎是咒骂的挥退了护院,这小贼婆,等抓住她的......小六选的这个位置极好,就卡在两扇大窗中间的小角落,小浪亭的墙壁又厚重,寻常的刀剑根本穿不透。

外面看不到她的动作,自然不敢轻易出手。

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院子里再也听不到声音,黛玉明白,韩管事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守着,她暂时是安全的。

黛玉一愣神,好像有个影子在窗口一闪而过,自己......没看错吧?黛玉心怦怦直跳,那影子就掩映在半开半合的窗前,可为什么这女贼没有发现?地上的小六觉得她的头有些发沉,开始以为是林家的人要害自己,可是屋子的窗户都大开,对面的两个女娃子也没什么异样,难道真是自己来回奔波得了风寒?小六用剑拄着地面,踉跄的起身准备拽住黛玉,可这刚一有动作,左侧窗口就跃进来一个人影,小六来不及多想举剑就要劈去,那人身手极快,气势凌厉,不到三个回合就将小六的长剑斩断。

小六不是对手,正要甩出袖中的暗器,目标直奔林黛玉主仆。

对方早已察觉到小六的意图,根本没什么怜香惜玉,一剑斩断小六的右臂,而后闪身护到林黛玉的身前。

血流了一地......不是暗红,而是殷红,腥气扑鼻。

黛玉身子一软,就向下滑到,临晕厥之前,还不忘说一句:侯爷......救我哥哥PS:多谢biooil2010、阿福上房摸虾、迷失的心99、y2an的粉红票票,谢谢暖暖的小猫咪、薄荷铃兰、小光的平安符~~~看到大家对定北侯有些偏见,表急啊惊荷自己也安慰自己,表急啊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严嬷嬷慨叹过往事第一百四十七章 严嬷嬷慨叹过往事(惊荷弄了一个作者调查,询问男主的事儿,请大家踊跃投票,惊荷觉得接受大家的建议,实在顶不住就只能换人啦(*^__^*) 嘻嘻……)等黛玉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严嬷嬷就守在床边,依次排开的是雪雁、雁蓉、碧蝶。

悠姐儿、荣泽挤在最前面,雪琪挨着床沿坐了。

悠姐儿拍手叫道:林姑姑可醒了雪雁忙轻掩悠姐儿的小嘴巴,小祖宗,轻点,轻点悠姐儿眨巴着大眼睛点头,待雪雁的手松开,又扑到黛玉的身前,娇滴滴的问道:姑姑,你怎么了?刚刚睡觉的时候都不理睬悠姐儿,我们可担心你了黛玉伸出手,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姑姑没事儿,你们都去休息吧,让严嬷嬷和姑姑说会儿话。

荣泽三个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可惜还是被雪雁几个抱出了内室。

门一阖上,黛玉迫不及待的问道:嬷嬷,我......严嬷嬷一摆手,打断了黛玉的话,又轻轻的掩住被脚:姑娘放心,没几个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儿,香卉只说你在小浪亭里晕倒了,是几个小媳妇把你抬回来的。

大爷还没回来,若是知道你病倒的消息,不知道该有多急呢黛玉还记得昏迷前的一幕,身上犹且发寒,血就滴在自己的脚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失去的知觉。

生在林家这样的书香门第,黛玉自然知道被陌生男子抱住的后果,名节受损,不是被送到庵堂里常伴青灯,就是被急匆匆嫁掉。

哥哥致远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学究,自己出了事儿,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儿出门冒险。

只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去逞能,一步错,步步错。

黛玉想到这些,满心的沮丧,再加上哥哥音信皆无,便将锦罗面的被子盖在自己的头顶,颇有些避世的感觉。

严嬷嬷坐在床边无奈的笑笑:姑娘,今儿这事不怪韩管事,定北侯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料到,韩管事又不敢硬碰,怕被里面的女贼听见恰巧这位侯爷手下有位能人,说有一种毒香,叫什么十香软筋散,练武之人闻了就会内力尽失。

韩管事也是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

黛玉心里烦闷,躲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说道:嬷嬷。

快别说这个了,那个定北侯是什么人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哥哥回来自然会处置。

严嬷嬷心中叹口气,她就怕姑娘一经这个事儿落下阴影,姑娘才多大点的孩子,连及笄都没过,将来的路还长着呢,要是现在这道坎就过不去,那以后可怎么得了严嬷嬷初见黛玉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大半年的光景一过,姑娘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气势,严嬷嬷不相信黛玉过不去这个坎儿。

好姑娘,听嬷嬷说,定北侯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女贼,人现在关在柴房里,说是交给咱们大爷处置。

严嬷嬷见被脚一动,脸上浮现出笑意,嬷嬷瞧着不像是要为难咱们家的样子,这个定北侯嬷嬷还是知道一些的,算不得什么慈悲心肠,但是人不坏,就是在边疆呆了这些年,风沙吹的重,看着有些面老。

严嬷嬷掐手一算:成宝七年生人,算来才二十五又被他嫡亲的表哥提拔,二十岁就做了将军在外统兵,算得上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可惜这人命不好,妻子过门没多长时间就殁了,也没能留下个子嗣。

再加上他们家老太君走的早,这偌大的侯爷府里就一个正经的主子。

黛玉一掀开被子,直挺挺的坐起来,气鼓鼓的样子,女儿家的娇态尽显。

嬷嬷是从宫里面出来的老人儿,自然明白妇德不能有损,我虽年幼,但是这种道理母亲从小便教诲与我。

今日是定北侯救了我,黛玉不是那种凉薄之人,将来得了机会自然会投桃报李,可是嬷嬷一味的说这些,可叫我将来如何见人严嬷嬷苦叹:姑娘误会了,嬷嬷只是心有所感才说这些没用的。

姑娘要是不愿意听,嬷嬷将来不说就好内室里陷入尴尬,两个人默默而坐,谁也不开口,想着各自的心事。

严嬷嬷呆呆的望着窗台上那盆冬水仙,脑海里闪现出当年的一幕幕。

当年自己的主子桂美人生下了七公主,将近有三年的时间没再见过皇上的面,她的心彻底的冷下来,再不希冀蒙得圣宠,可是孩子那么小,宫里又惯是势利的小人。

桂美人已经认命,可是女儿呢?就算是为了女儿,她也要拼一拼那一年的天特别的热,不知怎么了,宫里面好多人都患上了恶疾,先是高烧不退,再来就是面有脓包。

先帝害怕疾病蔓延,命人将所有患病的宫女太监处理掉,每天都有熟悉或是陌生的人从宫里抬出去,宫城的西边总是燃着浓烟,有老太监告诉当时还很年轻的严嬷嬷,那里是焚化宫女太监的地方。

严嬷嬷就天天的企盼,盼着自己和小姐妹们能躲过一劫。

可是几天之后传来消息,说是长公主患上了恶疾,整个宫廷哗然,先帝大发雷霆,冷贵妃又气又急,可是轮到叫她亲自照料女儿的时候,这位贵妃娘娘又不断的往后缩。

在冷贵妃的眼中看来,儿子的命自然要比女儿的命重要。

长公主从小跟着太后长大,太后心疼,便问宫中有谁愿意去照料长公主,她会赐予重赏。

桂美人为了七公主,不顾严嬷嬷的劝说就去请命。

长公主的病是好了,但是桂美人却一病不起。

太后做出承诺,将七公主收到自己的身边抚养,长公主有什么,七公主与之相等。

七公主在大多的时候都是默默的跟在现在的皇上与长公主身后,做个小小的影子,后来冷贵妃的妹子生下世子,就是定北侯。

皇上嫌弃这小世子年纪小,都不愿意带着他玩,长公主忙着与丞相、尚书家的千金聚会,哪有时间理会这些?最后两位小主子就把定北侯世子扔给了七公主照顾。

严嬷嬷记得那个时候的世子爷仅仅三岁,却板着个小脸,蹲在地上和七公主看小白兔吃草。

温柔的公主殿下时不时的掏出帕子给世子拭汗,那个时候离着七公主出嫁只几个月的光景。

后来在江南,殿下也听说侯爷夫人过世的消息,因着当年的情分,当时还派了管家进京去吊唁。

严嬷嬷纯粹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里,所以才想在姑娘面前说几句的好话,也是想让姑娘消消气没想到反弄巧成拙,严嬷嬷心中苦笑:看今后还敢不敢仗着自己年纪大就胡乱说话。

记住这个教训才是黛玉见严嬷嬷好久未出声,便上前推了推对方的手,委屈的说道:嬷嬷,黛玉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那定北侯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于之辈,我们这种人家恨不得远远的离了他才好,今日又出了这种大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来要挟咱们家。

严嬷嬷忙道:不会的,我想定北侯不是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将女贼扔给咱们家自行处理,姑娘想啊,朝廷的命犯不上交,反而隐匿下来,不就是想卖咱们家的一个人情?先且不论这原因是什么,至少大爷那儿少了许多麻烦。

黛玉一想到这个小六,心头涌起一阵后怕,好端端的女孩子就成了蛇蝎一般,难道羌夷人都是这般的狠心肠?她正犯琢磨,外面忽有人来报:姑娘,大爷回来了黛玉心中大喜,哥哥这是平安无事?毒可是解了?她扶着严嬷嬷的手站起身,腿脚虽然有些发虚,可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内室外面的小花厅里端坐的不是哥哥林致远还能是谁?一脸的风尘仆仆,连身上五城兵马司的衣服尚未来得及更换。

林致远拉住黛玉,上下的查看了一番,这才放下心,刚一听韩胜说起刚刚的惊险,林致远还心有余悸,好在人没事儿,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

黛玉屏退了周围的人,才开口问道:哥哥,那些人可是给你解药了?看到妹妹着急的样子,林致远不忍逗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红丸,放在桌上,什么秘药我根本就没吃,在小浪亭里使用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那帮人瞧不真切便以为我服下了东西黛玉的心总算是坠到地上,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事到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哥哥担心她,临时想了这么一个调虎离山的主意,叫小浪亭里只留下一个小六,再慢慢的筹划。

可惜,还未等哥哥回来救自己,就出了定北侯这样的事儿。

林致远笑道:我听韩胜说了,妹妹不用担心,那定北侯不过是秉公行事,他手下的探子可不是吃素的,早就发现羌夷人躲在咱们家,可惜当时人人都围在正门,再加上一夜的困守,身心疲惫才有了今日的疏忽。

韩胜正在外面站着呢,说是没保护好妹妹,愿意受妹妹责罚。

黛玉听了致远所说,忙要命人去唤,韩胜是哥哥身边的人,她如何当得起妹妹不忙,那小子头脑发胀,是该叫他吹吹风清醒清醒,你先坐,我有话和你讲。

黛玉只得扶着桌案重新坐下。

林致远虽然叫住了黛玉,可是等妹妹坐下之后又不说话。

黛玉并不打扰她,只是静坐等候。

良久,林致远才缓缓说道:定北侯的人情我已经还了,妹妹今后不用在有所顾忌,他那种人家是祖上积下的功勋,与咱们并不是一路,将来远远的离了,未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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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要厚着脸皮求推荐票票~~~番外会不定时的更新请大家关注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患难见情香卉上位第一百四十八章 患难见情香卉上位(求订阅)(惊荷看到大家的投票了,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大家支持的心意惊荷一一收到放心吧,男主的问题会解决的,俺会好好的写文让自己的成绩越来越好,新的一个月,请大家都投推荐票票啊拜托啦)人情是怎样还上的,这里面还真有不小的波折。

话说林致远本意是送这几个羌夷人出府,找个机会再将他们收服,回转家中救出黛玉,没想到刚一出莲花胡同,就遇上了御林军的人马,领头的正是忠杰候。

皇上的亲兵卫队一向看不惯散沙一般的五城兵马司,说起话来就有点不大客气。

林致远这一边只有三十来人,羌夷人混在其中,脸上抹着碳粉倒也瞧不出什么,领头的是修杰派给自己的一名心腹,虽然不明白林致远为何要借用他们的人马,但是沈林二人关系极好,在江南也是出了名的患难兄弟,为了保住林致远不被发现,五城兵马司生生受了御林军的一番羞辱。

林致远领着众人往城门方向去,街面上到处是狼藉不堪的景象,每个巷口均有重兵把守。

五城兵马司有令牌,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可是越接近城门,这巡防的就越多,他们实在不能再走。

其实,刚刚与黛玉所说的话不过是善意的隐瞒,药丸吃没吃?当然是进了自己的肚子,否则以羌夷人的精明,怎么会放心的跟自己走?不过林致远并不急着要解药,以他的内力,想要抵挡毒素七八天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沈修杰能联系到唐欣,自己身上的毒便能解。

羌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算计,还以为林家与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单跑。

林致远引着他们去了城中一处香火并不旺盛的小庙,打算在那里解决麻烦,收拾了羌夷皇子,把人交给沈修杰,这小子也算是领了大功一件。

没想到事有突变,合该今日林致远走运,小庙里躲着的不是东泰郡王的世子还能是谁?原来这帮人早就筹划好,为防止将来政变失败,于是准备了通往城外的密道,小庙的老僧正是忠顺王府的老家奴。

兵败之后,东泰郡王世子东躲西藏,仿若过街老鼠一般,终于在几个死士的协助下隐遁到了小庙中,正准备逃逸,却被破门而入的林致远等人堵个正着。

东泰郡王世子见了柯木智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颇有些患难兄弟的意思。

羌夷人能从天牢里逃出来,和东泰郡王,忠顺王的帮忙密不可分,双方达成了什么协定姑且不论,林致远马上意识到,若是真放了这两拨人出去,他就被人捏住了把柄,将来再也不要谈什么入仕的事儿。

林致远骤然发起攻击,剑光直冲东泰郡王世子。

林家带的人少,想要全歼双方人马困难太大,不如放了羌夷人再图后事。

......黛玉坐在桌前,在听到哥哥讲事情经过时简直是在吊着一口气,不敢大声的喘息。

这等惊心动魄的场景在自己看来,便是书上的群侠英豪也莫过于此了。

哥哥,那羌夷人还是逃了?林致远脸上泛起尴尬:恩,只顾着抓反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想来他们当时也不会信任我真相是,柯木智那帮人根本不在乎倒在血泊中的东泰郡王世子,扔下了药瓶顺着半开启的密道就钻了进去。

林致远本要追上去,可是......看到地上的解药,最终还是决定要放他们一马,毕竟黛玉在女贼的手中,先救妹妹要紧。

还给定北侯的人情自然就是东泰郡王世子的大好人头,尽管比不上生擒羌夷皇子,但是韩胜回来说,定北侯并没有拒绝这份大礼。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除下一个女贼有待处理,离他们家看似遥远,实则息息相关的京城场闹剧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林致远相信,皇上还有更大的清剿行动在后面等着。

以忠顺王为首的四王八公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这呼啸而来的暴风骤雨,林致远根本没那个心情去知道。

春闱在即,他还有更重的事。

林致远嘱咐了黛玉几句话便出了繁花坞。

天色渐暗,雪雁点了一盏玻璃宫灯在黛玉的床前,姑娘,晚上我就睡在你的脚踏上吧我也好久没和姑娘好好的说会儿话了,原咱们在扬州的时候,姑娘就总给我讲书上的趣事。

雪雁又拿了搁置在旁的汤婆子,一遍又一遍的将床上的冷被暖热。

外面挂着凛冽的寒风,可是黛玉的屋中却异常温暖,偶尔会有炭盆子里银霜炭爆裂的声音。

你啊,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外面的熏笼上,在脚踏上睡一夜,看明日谁来照看你黛玉放下手中的书,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西南游记》。

你且别忙,我有些事儿和你说。

雪雁将汤婆子放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将被脚折好,才跟了黛玉去外间临窗大炕坐了。

火烧的有些旺,熏得人暖洋洋的透着懒散劲儿,炕桌上一盏油灯,黛玉和雪雁就各坐一端,背后靠着大迎枕。

姑娘,你有什么话要说。

黛玉开口问道:你觉得香卉这丫头怎么样?香卉?雪雁先是沉吟不决,继而想到今天下午姑娘回来时候的样子,香卉守在身边,反而是香珊一副失了魂儿似的。

香卉,这丫头聪明伶俐,关键是会来事儿,繁花坞里上上下下的小丫头都愿意找她玩。

黛玉知道雪雁说的是实话,她早就发现了,这丫头有点意思,谁见了都爱帮忙,连院子里的婆子见了也要诚心诚意的叫她一声香卉姑娘。

这丫头本不是家生子,当初进府的时候又是活契,只卖身十年,过了年岁他们家就可以领回去。

林家决定进京的时候,一些想跟着黛玉的丫头便自动找了罗大娘续签了卖身契,这里面就有香卉一个。

黛玉说道:明日开始,你就带着香卉,叫这丫头给你打个下手,也免得你忙不过来。

雪雁点着头,紫鹃走后,繁花坞里说得上话的丫头只有雁蓉和雪雁,连碧蝶都要靠后。

雁蓉为了避嫌,就将当初黛玉给自己的钥匙又分了一份,和雪雁两人保管,雁蓉做事滴水不漏,从没出过岔子。

反观雪雁,虽然有严嬷嬷在一旁的提点,可是年纪小,加上性子里又有些木讷,常常出些小问题。

姑娘这是心疼我,要不然我还真怕给姑娘丢脸。

黛玉不由轻笑:你想想分出一项事务来给香卉管,叫她跟着历练些。

雁蓉姐姐管着衣服首饰,碧蝶姐姐管着吃食,我收拾着姑娘那些不常用的值钱玩意儿,说到底,香卉也是外面买来的,我们猛然重用她,怕是小丫头们不服气,不如......雪雁顿了顿,姑娘看这样如何,眼下就是过年,咱们家来给姑娘送礼的必不能少,大件的屏风一类自然是收到库房里,只拣那些小巧精致的命香卉管着,将来姑娘有要送人回礼的,她不就派上大用场了?黛玉相信,这消息一经说出去,香卉就隐隐是二等丫头里的领军人物,她是否堪得大用,还要慢慢的商榷。

只不过,黛玉眉头一皱,可惜了香珊那丫头。

黛玉从不怪香珊,为难之时人人保命,这本是人之常情。

不过现在想想,心里还是有些发酸......主仆俩八成是久未聊天,加上黛玉刻意的逃避白日里发生的事儿,二人越说越起兴,聊着聊着就到了戌时。

从扬州往事说到京城岁月,从年下该备什么礼,说到林致远春闱时该带些什么。

夜幕莅临,繁花坞里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笑闹着,丝毫没有被昨晚京城里的动乱吓坏。

灵珊的床上放了张小炕桌,正伏在上面认认真真的描红呢。

灵珊,你瞧见没?外面这么冷,好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可咱们繁花坞里却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巡夜妈妈,大爷对咱们姑娘可真好灵珊手没停,头没抬的笑道:天底下有几个咱们这样的大爷刚说话的那个小丫头长叹道:可惜我没这个福气,有这样一个好哥哥三等丫鬟住的屋子大,但是人也不少,一个屋子里竟有五个。

众人听那小丫头一说,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戏耍,笑道:好没羞臊,姑娘是什么身份,大爷又是什么身份,你还敢白日做梦不如来生到了如来佛祖那里好好的求一求,或许给你个‘好哥哥’也未必灵珊无奈的瞧了瞧笑闹在一起的伙伴,复又转头去写字。

与她交好的一人轻轻一推,唉,灵珊,今儿姑娘从小浪亭里被抬回来你看到了吧灵珊吓得忙搁下笔,捂住那人的嘴,小姑奶奶,严嬷嬷是怎么交代的,不准再议此事,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是?那人听到严嬷嬷的名号,浑身打了个冷颤,说错了,说错了,好灵珊,可别给我说出去。

我就是看......看香珊姐姐不大对劲儿,看香卉姐姐就更不对劲儿了我再不信你没瞧出来,香珊姐姐回来的时候小脸可是惨白的,进了自己的屋在没出来,就连晚饭也没吃灵珊是这几个三等丫头里最精明的一个,香珊的失魂落魄,香卉的强自镇定她都看在眼里。

她们进府的时间晚,可是零零碎碎也听说了不少二等丫鬟之间的矛盾,灵珊本不愿意卷进其中,可是父亲说的好,侯门公府,哪里没有纷争?林家虽不是王公贵族,但将来的成就未必不及那些名门望族。

香珊也好,香卉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在打拼。

灵珊突然升起了迷茫,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PS:谢谢六月送惊荷月票的书友090404201421593、paparabbit、赶饭、nvwu。

还有红名恒 、铜荆棘、mufeng8425 、江南枫灵、小光、漂流弧度 、书友090809003215242的打赏(打赏比较的费钱,惊荷有点不好意思,支持正版就好鞠躬)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琉璃世界筹备新春第一百四十九章 琉璃世界筹备新春(明天惊荷尽量双更,承诺,端午假期每三十张月票加更一次请大家不要客气的投吧投吧~~~)黛玉半夜的时候忽然发冷,掀起幔帘,连忙推了推躺在自己床边脚踏上的雪雁:雪雁,快起来,八成是下雪了,你到对面的熏笼上睡去。

原来雪雁晚间的时候执意要陪着黛玉,就窝在了小小的脚踏上,下面虽扑了厚厚的棉被,但是寒气还是直往上窜。

黛玉一叫她,雪雁立即醒了。

姑娘快躺好,我去外面瞧瞧。

说罢,披上了一件貂颏满襟暖袄往出走。

黛玉隐约听见雪雁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小丫头连跑带颠的回来,两只手不断的搓揉,蹲在炭盆子边上取暖。

黛玉好奇的问道:刚刚谁在说话?雪雁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至屏后重剔了灯,没什么,是咱们院子里巡哨的行妈妈,听到咱们这儿有动静便过来问问雪雁忙完了这些,又跑到茶格上取了杯盏,从墙根处暖着的温水炉子里倒了杯水,姑娘,喝杯茶,暖和暖和,我叫行妈妈去取热的汤婆子了,给姑娘重新暖暖这被子。

黛玉就势喝了半盏,笑道:你先燃上熏笼,到那儿睡才好安稳。

天可是下了雪?可不是鹅毛一般,院子里厚厚的一层,怕是明日表少爷、悠姐儿又该高兴了雪雁的话刚落,内室的毡门帘外有人小声问道:雪雁姑娘,我是行妈妈,来送汤婆子雪雁将帘子微微掀起一个小角,迎进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蜜合色的棉袄,玫紫色的比肩褂,一色的半新不旧,颧骨微凸,显得眼睛特别的大,此刻正笑意盈盈:姑娘冷坏了吧,快叫雪雁姑娘帮您暖上黛玉笑道:快给行妈妈到杯热茶,你们守夜不易,我们这些沾福气的人可要好好的谢谢你们可不敢当姑娘的夸,这本是该做的事儿。

行妈妈接过了雪雁的茶盅子,说道:姑娘这里夏时候尚好,一到了冬日便冷得厉害,炭盆子虽暖,但总不济事,再说了,炭烧得多,屋里还闷闷的,人闻了头疼。

黛玉身子往床头凑了凑,方便雪雁拿汤婆子暖被,脚底处传来热热的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行妈妈说的是,不知道可有好的法子?行妈妈本是个二等的仆妇,京城人士,一家四口卖身到林家,她男人曾做过镖局里的镖师,后来一次走镖的时候出了意外,好在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行妈妈年轻的时候与丈夫是同门师兄妹,学过几年的功夫,等闲的宵小之徒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家境困难,听牙婆说林家要买人,为了养家糊**命,一狠心就要卖身进府。

行妈**丈夫也是个性情中人,心疼自己的婆娘,一听说孩儿他娘要卖身养活一家老小,非要跟着,就这样夫妻俩再带着一双儿女进了林府。

今晚正巧轮到行妈妈这一班值夜,二十来人将繁花坞围得是滴水不漏,怕是院子落只鸟都能听见。

没人敢议论府上为何派了这些人看守,在行妈妈看来,主子的事儿只管照着办就是。

她以往见黛玉不过是远远的瞧,从没这么近的接触过。

今日要不是自己恰巧去取热水,也见不到出来看天气的雪雁。

行妈妈倚在小杌子上坐了,笑道:不知道姑娘睡不睡得惯火炕,我瞧着咱们暖阁里临窗的大炕就不错,命人热热的烧了,一夜好眠,却不会有那股子怪味。

黛玉是江南人,在贾府的这些年也是用惯了大床,在她看来,只有贾母、王夫人那般的年纪才用火炕,她说道:硬邦邦,怪硌人的。

这院子的旧主人八成是喜欢,我看那火炕做的极其的精致,甚至还有青砖铺成的火地。

我虽用不惯,可是你们这些守夜的妈妈们用着倒合适,等天暖了叫家里请瓦匠来,重在小西厢搭个地火,也叫你们受用。

黛玉和行妈妈说了几句话,精神头便不大足,行妈妈见状,忙起身告辞,雪雁服侍了黛玉重新躺下,自己去了对面的熏笼上对付一夜。

第二日一早,黛玉未等雪雁来唤,自己便醒了。

掀开帐子一看,虽然门窗掩映,但是透过来一股子光辉。

黛玉以为是天放晴了,忙踩了鞋,披上家常穿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

从玻璃窗往外看去,大雪下了一夜,地上能有一尺厚的积雪,天上仍棉絮一般飘飘扬扬的往下面洒。

雪雁和雁蓉正端了热水盆子让里走,姑娘洗漱了,天冷,也不知道表少爷、表小姐他们几时能来?黛玉一笑,天短,荣泽这孩子便时不时的赖床,每次必是晴雯那边催了三四次才成,她与雪雁二人说道:表姑娘必定是要按时来,叫碧蝶先准备好吃的,等表姑娘来便开饭。

桌案上的大钟刚指到八,春纤扶着雪琪进了繁花坞,后面跟着个婆子,打了把青油小伞。

正要进门,恰巧与晴雯等人碰个正着。

晴雯年纪不大,但是力气不小,此刻正抱着荣泽往院子里迈,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

她们这几人见到了雪琪,忙住了脚,表姑娘早雪琪上前踮脚掀了裹在荣泽头上的斗篷,果然这小子睡得香甜,哪有个清醒的样子?怎么,表少爷就这么一直睡着?晴雯无奈的说道:叫了总不起,这还是我强扶着穿了衣裳,叫我抱到姑娘这边的,免得耽误了大家用饭的时辰。

说罢,小心翼翼的将刚刚掉落的斗篷重新戴上。

七八个人进了繁花坞,迎面是十来株红梅,映着雪景好不精神,又有寒香扑鼻,分外有趣。

黛玉早坐在小花厅里等这几人,见了晴雯抱着的荣泽,笑不可支,我说荣泽必定是不会醒,悠姐儿也在我房里睡着呢,谁叫也不理会。

快将荣泽送了去暖阁,好生的照看着他晴雯领了命,一时间用罢早饭,又有罗大娘来请安。

姑娘,眼下就要过年,姑娘这边可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黛玉迟疑一番,说道:今年不同去年,咱们家刚除服,理应办的喜庆些,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客人会来,宴请几天,这事儿还要和哥哥商议一番。

罗大娘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个,大爷那边若是有了应酬都是在惠斌楼里直接定下酒馔,估计来的也不多,倒是姑娘外祖家那边,是不是......请上几桌?二人罗列了送礼的单子,最后定下大年初三开始宴客,头一日自然是林志远的至交好友沈修杰以及大皇子未来的岳家杜府,初四是佟家的二爷和二奶奶,初五宴请贾家的几位奶奶、姑娘,初六便是林致远从江南来京城应试的一些师兄师弟......林林总总,叫黛玉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家还这么多的亲戚,比起去年的冷清,这个京城的年景她可不敢再小觑黛玉忽记起昨晚的行妈妈,于是对罗大娘说道:咱们府上巡夜的人又多少?这些数字早就存在罗大娘的脑子里,连想都不用想的说道:内院外院共有四十来人,这还不算咱们家的护院,若都加上,只怕更多些。

黛玉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天越发的冷,就请罗大娘告诉采买的人,咱们府上每三日就要肉铺子送半只羊,晚上给巡夜的妈妈们熬汤喝,多多的放料,别只见水却没个肉星儿,免得好事儿落得大家的埋怨。

罗大娘掩嘴笑道:姑娘可真是菩萨的心肠,放眼京城的富贵人家,怕是也没几个像咱们家似的。

我听采买的人说,连外面肉铺子的人都知道咱们林家的好名声,都愿意和咱们家做买卖有那些家境贫寒些的,到处打听咱们家什么时候买人进府,竟是巴不得的。

黛玉放下了账本,买人是必行的事儿,可是要也分时候。

哥哥不日就要科考,将来进衙门做官,身边的小厮就不大够用,香萱几个年纪也不小,差不多是时候放出去了,这么算来,人手上就有些吃紧。

再一个,哥哥的年纪也是该到了议亲的时候,难不成叫未来的嫂嫂从家带下人过来?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罗大娘先查看查看京城里最好的牙行是哪一家,做事是否稳妥,咱们家买人万不能要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罗大娘连连点头,应道:姑娘放心,这事儿我都懂得。

用过午饭,街面上御林军的人马开始减少,有些做买卖的人家便纷纷开门纳客,佟家二奶奶早等不及的遣了亲信嬷嬷来接悠姐儿。

林致远不放心,再加上有话与佟大人说,便骑了马亲自去送。

这帮人刚一出莲花胡同,就有贾母派人来接黛玉。

来人是林之孝家的,特特的收拾打扮了一番,这人还算是个本分的,否则也做不了管家娘子,林之孝家的将来意一说:林姑娘不知道,这两日要不是街面上严查,老太太早就派我来了。

大家惶恐了这几日,老太太担心林姑娘,身子上就有些不大好,今日来时对我说,定要我接了林姑娘去。

姑娘看这事儿......黛玉听得外祖母生病先是一惊,后想到二太太的为人作派,便仔细的打量林之孝家的,问道:外祖母那里可是请了大夫去瞧?请了,请了,昨儿请的太医院的王老供奉,老太太只信得过他,旁的一律不中用。

黛玉心下了然,她冷哼一声,昨儿......昨儿街面上还戒严着呢?外祖母如何请的人去?简直是一派胡言PS:惊荷昨晚去吃川菜,毛血旺,实在好吃,可是......肠胃受不了,回家就不行了所以这个时候才更新请大家原谅。

多谢大家的平安符、粽子和还有粉嫩嫩滴票票(三十张粉红加更啊)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贾母病重黛玉探访第一百五十章 贾母病重黛玉探访(惊荷马上就写第二更,但是时间未定,因为惊荷是传说中的时速八百~~~调查问卷看完了,所以尊重大家的意见,不用在纠结男主啦会叫大家满意滴)林之孝家的还真是有点委屈,来的时候确实是贾母病了,想见见自己的外孙女。

不过这病并非全是为了林姑娘,原是家中出了大事儿,二奶奶如今养在房里不出门,更不能理事,二太太又是个甩手的掌柜,家里上上下下都是些不省心的,老太太一着急,冒出了一股子的火儿,加上街面上闹哄哄,担心林家出事儿,这才卧病在床。

想起来时老太太的嘱咐,这回定要将林姑娘劝回去。

林之孝家的只顾着说老太太病的如何重,早就忘记了御林军查街这档子事儿。

那王老供奉是贾母最信赖的太医,虽然不是太医院里最顶尖的人物,但是和贾家向来交好,这事儿林姑娘定然知晓,到时候一着急跟了自己回贾府,自己的差事岂不是结了?林之孝家的只想着如何说动黛玉,完全没在意对方的神色。

黛玉冷笑道:林大娘说的话好生矛盾,难道那王太医竟是插了翅膀飞进贾府不成?还躲过了御林军的盘查,敢在昨日就肆意的出门?林之孝家的见自己的信口开河被拆穿,尴尬的站在那儿,嘴巴动了几动,好半晌才吐出几句话来:林姑娘就当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回去看看吧,怎么说老太太也养了你几年。

林之孝家的意识到这话有点过分,忙抬头偷觑林黛玉,见对方并未动怒,继而说道:临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躺在床上有多半日,我们家男人亲自去太医院请的王太医,姑娘别怪我,我就是着急,也不知道人能不能请来。

说那些话也不是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姑娘去瞧瞧老太太。

我们做奴婢的都明白,老太太虽不时时刻刻的念叨林姑娘,可是心里最疼的还是姑娘您外祖母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林之孝家的努努嘴儿,说道:二奶奶病了,见不了人。

家里大事小情没人理会,二太太就想去回禀老太太,说是想请薛家的大姑娘帮着理事儿......老太太不肯,二夫人就有点着急,说了些不知道轻重的话,还,抬出了娘娘的名讳,就这般,老太太才病了。

林之孝夫妻俩是贾府彻头彻尾的家生子,说起来还是当年老太太管家的时候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二太太进府,不好明着摆放自己的陪嫁在重要位置,就暂且容了林之孝夫妻俩。

可现在,时间久了,王夫人早就看这二人不顺眼,恨不得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身边的得意之人,周、林两家斗的不轻黛玉早先在贾府的时候听过这样的事儿,所以见林之孝家的如此不屑的态度,心里也就明白这人为何如此。

她叹道:外祖母疼我,我不在她身边尽孝,这是我的不是。

先请林大娘回去,就与老太太说,我明日必是到的外面放晴,林姑娘何不今日便与我同去我一个人......回去,叫老太太知道,又该说我不会办事儿了。

林之孝家的就怕黛玉是敷衍她,等明儿不见人去,到时候挨数落的还不是她黛玉瞧她着急的样子,不急不怒:家里的事儿多,就算要走也要收拾妥当,交代好一切再说我这儿有几味补精血的四目地黄丸,烦劳林大娘先带回去给外祖母。

说罢,端起渐冷的茶盏,虽不喝,但是送客的意思却很分明。

林之孝家的见自己此行的目的虽未完全达到,可是也八九不离十,于是知趣儿的告退离去。

第二日一早,黛玉与林致远辞别,只领了严嬷嬷并雪雁、香卉两个。

韩胜打马在前,又领了十来个小厮,初时林致远还要跟着,可是黛玉念及贾府人多事烦,哥哥去了又要被那些不知道上进的大爷、二爷抓住,少不得灌了酒水。

她本是去瞧老太太,叫哥哥跟着受那份罪做什么林致远笑着承了黛玉的好意,却仔仔细细的嘱咐了韩胜好生保护着。

贾府依旧只开了左侧的小小角门,依旧是那几个仆妇丫鬟,只是这次稍微不同的是,老太太的院子里少了份热闹,多了分冷清。

琥珀引了黛玉进上房,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在里面听得有掀毡帘的声音,忙出来迎,一见黛玉,眼眶先红,只是不敢出声,拉着黛玉去了下首的碧纱橱。

黛玉原就住在这里,后来跟哥哥从江南回来才安定在西跨院,所以多碧纱橱里的一景一物倒也熟悉。

鸳鸯满心的委屈正不知道该与谁说,黛玉这么一来,可真是伯牙遇上了子期鸳鸯摸着眼泪说道:好姑娘,你总算是来了老太太这一病,整日的念叨你,我和林姑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阖府上下,老太太除了疼宝玉多一些,那第二个还不是姑娘你?就连二奶奶也要靠后黛玉忙问道:外祖母可是歇着呢?我瞧瞧去鸳鸯一把拉住了正要起身的黛玉,低声说道:姑娘莫急,我刚服侍了老太太吃药,人已经睡了,差不多要一个来时辰才能醒昨晚上起了三四回,反反复复的睡不着,好容易才能安稳些。

黛玉一听这样的话,便不好再往前去,只是她心里奇怪,老太太的病怎么来的如此的急?一点儿征兆也没有,想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贾府能叫老太太不顺心的,除了二太太、大太太这二位,还能有什么?大太太是填房,又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老太太就算是气她,也不会大动干戈,顶多是数落两句便了事。

可......若是换了二太太,情况就大大的不一样王夫人的娘家可是四大家族的金陵王家。

王家的舅老爷在朝廷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敢说呼风唤雨,却也有无数的官员肯卖他一个面子。

或许王夫人以前尚是借助娘家的权势才能在贾府立足,可是现在不同了。

二太太那是谁?那可是贵妃娘娘的生母,未来皇子的外祖母就这两重身份,满京城就没几个贵妇敢小觑她。

黛玉知道舅母和外祖母早有不和,可是敢把老祖宗气出病来,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二老爷是出了名的孝子,自己的夫人气坏老娘,这事儿要是被传了出去,二舅舅的官位也算是到了头儿黛玉问道:林大娘去的时候说的不明不白,到底老太太因为什么病的?王老太医可是请来了?鸳鸯气呼呼的说道:那里能请得动?现在太医院的人可都是神气的不得了,听说......鸳鸯一顿,小心翼翼的附在黛玉的耳边说道:听说东泰郡王造反的时候宫里面好多的妃嫔娘娘吓坏了,纷纷宣太医进宫看病,外面的人家就算花了重金去请太医们,也被打发回来了那老太太的病?请了京城里一个名医,说是老太太受了点风寒,再加上心头有一股儿火,这么一冷一热,人就有些受不住了。

鸳鸯叹气的说道,二老爷着急的很,非要冒险进宫去求请太医......被二太太死拽活拽的给拉住,林姑娘知道,我们二老爷是个大大的孝子,二人因为给老太太请医的事儿又大闹了一场,老太太这是心里发堵呢黛玉心头升起怒火,这二舅母,越发的......老太太到底是她的婆婆,若是被人知晓她的行径,连宫里面的大姐姐都会受到牵累,枉费二太太自认精明,却干出了这等事鸳鸯小心的觑着黛玉,说道:二老爷心里不舒爽,便总是责罚宝玉,如今宝玉小脸都有些泛黄,日日含着眼泪儿念书。

黛玉淡然的说道:那也是二舅舅厚望于宝玉,连兰哥儿都有了功名,作为叔叔的宝玉怎能落后?这不是要被人笑话?鸳鸯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一时间碧纱橱里有些发冷,恰巧丫头翡翠轻移步进来,见了黛玉先躬身行礼:林姑娘,老太太听说你到了,叫我来唤姑娘过去进了正房内室,贾母正躺在大炕上,头上戴着抹额,身后靠着大迎枕,面色苍白,一口一口喝着小丫头玻璃送过来的甜水。

黛玉忙上前,坐在炕边,接过了碗,对玻璃说道:你们下去吧,我来贾母许是没了力气,只能用欣慰的眼神看着黛玉,满是皱纹的大手覆上黛玉的娇嫩的柔夷,黛玉轻声说道:外祖母莫说话,省着些气力。

她心里惊讶的很,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病倒这个程度,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莫非真像鸳鸯所说的是寒热交替才导致?贾母声音微微的沙哑,说道:我的玉儿,你好狠的心,竟一别外祖母去了那么些时日说罢,推了推黛玉手里的甜汤碗。

黛玉无奈,只能将碗放到了身后的小炕桌上。

外祖母心里怪罪黛玉,只管骂我就是,千万别闷坏了自己,我只求菩萨保佑您身体康康泰泰的,等天气好了,黛玉还要接外祖母去我们那里享福呢黛玉偎依在贾母的怀里,在整个贾府,黛玉唯一惦念的人就是外祖母,除了这个满头华发,身子愈差的老太太,还有哪一个是真心待自己的......PS:大家想知道贾母为什么病的这样重吗???下一章告诉大家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谢谢书友529195728、书友100502203133962、圆梦之心 的粉红票票,谢谢mufeng8425、古道长影、紅豆妮、小光、留不住美丽、悄悄の云、漂流弧度、priestess、萨洒、铜荆棘、紫藤妞妞的打赏~~去写第二章,闪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探春妙语迎春登门第一百五十一章 探春妙语迎春登门(二更)(惊荷刚刚看法网来着,555555好激动,娜姐,你好厉害尤其是后来的抢七看完决赛,发现自己如有神助,文思泉涌二更送上)黛玉的到来叫贾母精神一振,脸上也有了笑意,待午间,李纨、贾宝玉、迎春三姐妹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能坐在炕上自己夹菜吃了。

探春笑道:还是林姐姐厉害,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你一来,老祖宗心情也朗阔了,饭也用的香贾母笑骂道:你这猴儿,竟拿你林姐姐开玩笑,她来,难道你不高兴怎么会,我恨不得林姐姐常住咱们家才好呢像以往似的,我们好姊妹日日守在一处贾母想到了什么似的,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黛玉道:你这回能住上几日?莫不如叫了你哥哥一起来,就在咱们家过年,人多热闹黛玉早就预备了贾母会这么一说,于是笑道:外祖母的好意我和哥哥心领了,只是眼下去我们家拜访的也不少,我和哥哥商量,还想请老祖宗与舅母、嫂子们去我们府上做客呢日子就定在初五外祖母可一定要赏光贾母一合计,元春省亲的日子就定在正月十五,时间赶的这样近,他们哪有功夫去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忙,等改时候再说吧一旁的贾宝玉早就迫不及待要接话,听得贾母不愿去的意思,急的直跺脚,老祖宗,你就让我们去吧林妹妹家的宅子大的很,我们都未好生的逛着,就是三妹妹平日里也说,这亲戚不走动,竟像是少了几分的热乎似的。

探春被贾宝玉这么一说,立刻脸红起来。

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心里明镜似的,还不是想着见见林家哥哥,可恨宝玉这呆子,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探春便仿佛觉得贾母脸上的笑容一滞,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探春忙道:掐指算算,我能有一个来月没见到林姐姐了,不如晚间的时候林姐姐到我那儿去住,咱们好好的说会儿话黛玉知道探春全是谦语,迎春三姐妹如今还住在王夫人房后的三间小抱厦里,人多又挤,哪里轮得到探丫头做主?果然,贾母故作发怒似的拦道:好容易你林姐姐来瞧了,又被你们几个小丫头拽去,谁来陪我这个老婆子探春越大就越得二奶奶王熙凤的真传,奉承起贾母毫不客气,嘟嘴说道:老太太只顾着心疼林姐姐,把我们都扔在了一边,我们倒想着借林姐姐的光儿,跟着一起孝敬老太太哪知道老太太早拆穿了我们的计谋众人被探春的小样逗得捧腹,贾宝玉笑得最厉害,连贾母也忍不住,说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老祖宗都疼,可怜你们几个日日守在家里,只能伴着我这个老太婆。

贾母一指黛玉,既然林丫头诚邀你们,大年初五就由你们大嫂子领着去莲花胡同瞧瞧热闹贾宝玉等人正要欢呼,就听贾母细细的嘱咐道:只一点,你们林家表哥是要强上进的,万不能扰了林家的清净李纨知道这时候是该自己的表表态,忙说道:老祖宗放心,我定然管好几个姑娘。

宝玉也凑到贾母的炕前,与黛玉对坐,一边偷瞄黛玉的神色,一边对贾母说道:老祖宗,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了,上次去林妹妹家,我就看那园子极大,修的极好,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在那儿住过,偏我没有,老祖宗要是去了,我可就跟着你沾了光黛玉脸色微变,漫不经心的说道:二哥哥可是听过圣贤人说的那句: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

二哥哥应该秉承二舅舅的心意,好生的念上几日的书,免得老祖宗为你担心迎春姐妹听了黛玉的话,都神色不安的瞧着贾宝玉,生怕这位小爷耍性子,又说出什么糊涂话来,惹得黛玉不高兴。

好在贾宝玉真心喜欢黛玉,明明不愿意听这些仕途经济的话,也百般忍耐着。

贾母心疼孙子,但是又觉得黛玉说的有理。

这两天,老2贾政时不时的就提溜宝玉去外书房背书,听前面的小厮回报,一经宝玉背不出来,老2轻则是训斥,重则就是上了板子贾母身子不舒爽,有心帮衬宝玉,也没了那个气力人最怕相比,这么一比,高低立显。

贾母若有所思的瞧着李纨,这大孙媳妇倒是个守本分的人,自打贾珠走后,本本分分的养活兰小子,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将来的前程指不定胜于他父亲。

再看看宝玉,唉贾母心里长叹一声,宝玉也老大不小的,还这么不立事,真叫她发愁你林妹妹说的是,初五去莲花胡同,不准贪玩,要多多的和你林家表哥学着贾母转向黛玉,问道:听兰小子说,林哥儿那儿颇有藏书?你知道,宝玉就是不爱读正经的书,这回叫林哥儿帮着找找,有没有那些往年做过的范文,叫宝玉熟背两篇,待下次进场也能胸有成竹不是?黛玉笑着应了。

稍晚,探春见贾母神色稍疲惫,便辞了出来。

贾母命鸳鸯亲自收拾碧纱橱给黛玉住,便支持不住的先躺下睡午觉。

黛玉庆幸自己带的人不多,严嬷嬷就睡在小间里的火炕上,雪雁和香卉可以在碧纱橱里的暖榻上守夜。

几个人正收拾东西,忽见二姑娘迎春去而复返。

迎春见黛玉主仆几人正解包袱,欲言又止。

黛玉忙说道:雪雁,你领着香卉去严嬷嬷那儿,看看嬷嬷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雪雁放下了刚解开一半的活结,垂下眼睑,拉了香卉出门。

二姐姐可是找我有事?黛玉亲自端了温茶,与迎春坐在两把对设的雕花大椅上。

迎春天生少语,今日来找黛玉,还是背着众位姐妹,黛玉猜想这里面有些什么说道。

迎春两手缩在袖子里,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提花的紫金棉袄,黛玉微微的皱眉,这花样还是几年前的款,她不动声色的望去,果然是那年自己刚进府,二嫂子给每位姑娘送的几匹缎子,其中自己也有这么一块,早就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迎春的声音很柔,其实三春里,数迎春长得最秀美,三丫头探春多了分犀利,四妹妹惜春又多了份冷清,总不如娇娇柔柔的迎春亲切,就是她这性子......叫人发愁些。

我来......是想请妹妹去瞧瞧二嫂子,迎春低头说道:二嫂子气的病倒在床,二哥哥又不见了影子,她心里必定是难受。

你和我们不一样,在二嫂子眼里,我们都是琏二哥的亲妹子,林妹妹到底隔了一层,说句贴心的话,二嫂子更亲你一些。

黛玉想起上回与哥哥告诉了二嫂子那件事儿,不知道是不是纷争的根由,忙问:二嫂子是为了什么病的?迎春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一想到这些年二嫂子瞒着大太太偷偷的关照自己......前儿街面上不是闹反贼嘛二哥哥非要出门,那个时候家家户户恨不得把自家的院墙都加高数百倍才放心,哪里敢叫二哥哥出去。

老太太气的要绑人,当着众人的面要他说清是什么缘由要出门。

二哥哥一着急,就说漏了嘴......原来是,养了个外室。

是琏二表哥自己说的?黛玉的声音有些高,迎春不明所以的瞧她,是二哥哥说的啊没想到二嫂子当场就昏厥了过去,醒来之后一直吵着要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也是被二哥哥气的,这才大病了一场。

离着二嫂子从莲花胡同回来也有了一段时间,自打知道琏二表哥在平安里的外室,二嫂子就出奇的平静,大吵不闹,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爆发,这是什么道理?黛玉正想着,迎春又道:这还是次要的,二嫂子一糊涂就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二哥哥,二哥哥说......说什么?迎春带着哭腔,说道:说要休了二嫂子黛玉惊讶的张开小口,休妻?荣国府这样的门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更何况二嫂嫂还是二奶奶嫡亲的侄女儿琏二表哥难道发昏了不成?后来大家百般的劝说,二哥哥才妥协,只是给了二嫂子两条道儿,一是休妻,二是将外面养的外室抬进府......做平妻黛玉忙端起桌上的茶,也顾不得这是一碗冷茶,仰头就饮尽,呛得自己猛咳。

二姐姐这消息也太骇人了些,怪不得府上闹腾的不像样子,老太太八成就是被这个气病的二姐姐放心,我这就去二嫂子那里瞧瞧去迎春再三的叮嘱,才领着绣橘出了贾母的院子。

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绣橘一边缠着迎春,一边打着油纸伞,劝道:姑娘管好自己便是了,二奶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叫外面的闲花野草逞了威风?咱们二爷不过是几日的新鲜罢了迎春未说话,因为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二嫂子不会就这么妥协的。

二哥哥又是发下了重誓,一定叫那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进门,两方一焦灼,不知道孰胜孰负PS:明日更新稍晚,大家闹心等待呦,谢谢nsleijing、姚黄花妖、一日闲的粉红票票,谢谢漂流弧度、小光的平安符睡觉去鸟~~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送绣囊凤姐欲和离第一百五十二章 送绣囊凤姐欲和离(刚刚才来电,今天的二更可能要延迟,但是明天一定会补上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都说人是逢高踩低,这话半点不错,此刻平儿就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二奶奶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至少在贾府里是这样,可是现在呢?昨夜下了整整一宿的大雪,婆子们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赌钱吃酒,院子里也没个人扫,就这么白皑皑的一地厚雪。

去请太医来,邢夫人便冷笑,说是老太太那儿都没能请动人,二奶奶又不是真病,不过是跟他们二爷置口气才这样,还讽刺的叫二奶奶消停两日,等外面的奶奶进了门可就没人在理会她了平儿一想到这些便咬牙恨恨,大夫人总是看不惯二奶奶奉承老太太和二太太,这下子可逮住了机会遭尽她们奶奶,真是天杀的恶毒婆婆小丫头掀开帘子,往里面探头探脑,平儿一回身就见她那个下作的样子,恨道:干什么呢?不通报就往里面瞧是不是又不长记性了?小丫头忙陪笑道:平儿姐姐莫气,是林姑娘来了,在外面等着呢平儿一听是黛玉来,忙站起身亲自去迎,临了还瞪了缩在门口的小丫头:等我回来在收拾你小丫头见平儿走远,鼻子一哼,又朝里屋凤姐儿休息的地方愤愤的呸了一声,小声骂道:还当自己是阎王奶奶不成?我们二爷都要休了你趁早滚蛋,给新奶奶让地方有心情骂我们这些丫鬟,不如想想怎么去巴结大太太、二太太小丫头一扭不甚丰满的屁股,一摇一摆的往出走。

平儿在小抱厦里见到了黛玉,笑道:林姑娘什么时候到的?竟没叫我们知道,我本该亲自去接你的黛玉一摆手,制止平儿的客套话,开门见山的说道:二嫂子这里到底有多乱了?怎么院子里连个看门的婆子都没有?雪也没人扫,就是这小抱厦里连个炭盆子也不设,难道二嫂子就这么容忍她们胡闹?嫂子平日里的威风哪儿去了?我再不信她是这么没担当的人平儿被黛玉的一番话说的哑口,脸色先是羞红,再是惨白,好半晌才叹道:林姑娘不知道现在二奶奶的难处,自打......二爷发了脾气后,奶奶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我说什么她也不听。

林姑娘来的巧,跟着我进去劝劝奶奶吧再这么下去,人先熬坏了身子,就是想要扳回一局,那也是无济于事。

黛玉站起身,叫上了雪雁,与平儿进了王熙凤的内室。

一进去,黛玉险些没被里面的药味熏个跟头,她年少时长久缠绵病榻,喝惯了苦药,人都说久病成良医,黛玉这些年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一闻到药味就知道不过是些补气养血的东西,可是味道却冲的很......以二嫂子的为人,她绝不会这么邋遢的遭尽自己这里面有什么缘故?王熙凤正躺在床上,头上勒着个带子,太阳穴两边各贴了一张紫黑色的膏药,脸色蜡黄,眼角边还带着重重的黑圆圈,一见便知是晚上没睡好。

我说是谁来了,还能叫平儿亲自去迎,原来是林妹妹。

王熙凤一拍自己身边的床沿,林妹妹坐这儿来,嫂子有话和你说。

黛玉半倚着床榻坐了,劝道:嫂子这是干嘛?你这么对自己,只能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王熙凤大声冷笑,这笑声里还伴着浓浓的绝望:亲者?试问,我在这贾府里还有什么亲人?一个个恨不得剥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我死了便如了她们的意,这岂不是皆大欢喜?黛玉眉头紧皱,越听二嫂子的话越不对劲儿。

二嫂子能在贾家呼风唤雨,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王夫人的支持,这姑侄二人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更奇怪的是二嫂子看似憔悴,可是细一瞧就能发现,她说起话来底气也足,笑的声音也不小,真是里外不相符。

王熙凤低声唤了平儿: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平儿神色复杂的望向王熙凤,欲言又止。

王熙凤眉眼一挑,气道:叫你去便快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难道如今连你也看我好欺负,不听我的话了?平儿只好欠欠身,回身去取东西。

不多时,手上捧了个小匣子进了内室,出于礼貌,黛玉并没有打量。

平儿将匣子放在了床边,说道:奶奶,我去外面守着,你和林姑娘好生聊着。

王熙凤在平儿的身影彻底隐没在毡帘后面的时候,才缓缓说道:林妹妹,嫂子以前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请你不要见怪。

今日这贾府,能帮嫂子,救嫂子一命的恐怕也只有你了说罢,眼圈微红,人人都说我榨干了贾府的钱往家送,可是妹妹想想,王家是什么人家,犯得着做这种事情吗?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不像妹妹这般有才学,但是小的时候母亲也教导过三从四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算是姓王,可断没有那贾家的钱贴补王家的意思。

黛玉忙道:嫂子别听那些碎嘴婆子的胡言乱语,都是些眼红你管家理事才说出这等恶心人的话。

若嫂子真的是拿贾家的钱贴补娘家,老太太能答应?你瞧老太太这么疼你,如今自己都病了?还时不时的惦念着你呢黛玉认为这种善意的谎言至少能叫王熙凤心情平静一些。

果然,王熙凤听得黛玉的话,神色一暗,说道:老太太是真心疼我,可是疼我有什么用,外面的那个小妖精如今是‘携天子以令诸侯’,肚子里的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扬州来的瘦马,能有几个是好东西?那嫂嫂可是告诉老太太、太太们那......外室的身份?王熙凤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说?等人进了府,生下那孽种,再叫外面的人知道贵妃娘娘有个做瘦马的嫂子,哼,我看贾府的人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京中权贵黛玉听的大吃一惊,二嫂子这是要......要干什么?难道还真的要离开贾府?嫂子要迎那人进府?王熙凤蜡黄的脸上泛出一股子恨意,二十出头的年纪平添了几分的衰老,琏二爷不是要休我吗?想得美,想我出门,好,和离和离之后随便抬哪个小妖精进府都行我为贾府做牛做马这些年,临了换来一个被休的骂名,我咽不下这口气黛玉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早知道二嫂子艺高人胆大,做事不拖泥带水,又有股子男人的杀伐果断,可是,婚姻大事,怎么说和离就和离?琏二哥虽然花心,可是与二嫂子也算是般配的一对,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叫黛玉甚为忧心,可能自己和哥哥没有当日的那些话,嫂子也不至于下这般大的决心。

或许是看出了黛玉心中所想,王熙凤伸出手按在黛玉的肩头,说道:好妹妹,你别胡思乱想,我跟你二哥哥和离与你、表弟一点关系没有,是贾家越过越好,已经容不下我这个破落户再做二少奶奶了,嫂子我,要给人让路啦王熙凤从匣子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绢囊:这里面是嫂子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一共三万两三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二嫂子怎么攒下来这笔家当的,黛玉心中稍微能明白为什么下人们会有这种说法了。

岂知,王熙凤说道:人人都说嫂子贪心,贪财,前一阵表弟替嫂子了解了那笔印子钱的后患,林妹妹放心,这三万两并不是印子钱,是嫂子当年嫁过来时我娘留给我的几家铺子,我都给卖了王熙凤将小绢囊塞到了黛玉的手上,妹妹就当救救我们家大姐儿,这钱替我们好好的保管,将来我们母女二人谢谢你一辈子的大恩大德王熙凤说话这些,竟要爬起来跪在床榻上为黛玉磕头。

黛玉慌得扔下绣囊,要躲开。

二嫂子这是要折煞我这个当妹子的,快别这样,被外人知道了,我们将来还怎么见面王熙凤已经打定了要和离的主意,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大姐儿,想要带着女儿一起离开贾府,她要有靠山才是。

王家?哼,自己已经不再寄予奢望,二叔为了自身的利益,绝对会将自己这个亲侄女抛弃,至于二太太,早就对自己的死活视而不见。

她自从上次去林家送梁券回来,就一直琢磨这件事儿该怎么办?原也想过悄悄的到平安里将那个小狐狸精打一顿,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叫老太太知道她不过是个扬州来的瘦马,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

可是还没等自己出手,王熙凤竟然发现,贾琏偷自己的嫁妆给那个狐狸精买铺子,置办产业王熙凤气的大哭,一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自己生不出儿子,可是也没道理拿自己的钱去养活个孽种王熙凤吵了几次,虽没指名道姓的说出贾琏在外头养人,可是语气称不上大好。

贾琏每次都是一脸的不耐烦,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陪大姐儿的功夫越来越少。

王熙凤将这些看在眼里,心就越发的冷,越发的硬,这次不过是导火索,贾琏亲口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好啊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她们娘俩容身的地方?PS:看原著的时候就很喜欢凤姐儿,一个不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所以......还是早早的叫她出来吧至于书友们说贾家不会叫一个瘦马做平妻,可是......若有人出于自己的私心呢?也许就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利益驱使嘛谢谢书友080928145744714、`泪玲珑`、紫乃夜的粉红票票,谢谢古道长影、小光、漂流弧度的平安符,端午快乐~~~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夫人自有自打算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夫人自有自打算(求推荐)(新的一周,惊荷跪求推荐票票以及各种票票。

二更晚间时分送上⊙﹏⊙b汗,又是裸奔的一周)黛玉见二嫂子和离的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用,只好收了绣囊,我虽收了这东西,可是要给嫂子写一份凭证。

王熙凤不像迎春、探春她们,屋子里总备着笔墨纸砚,黛玉扫了一圈,微微发窘,二嫂子这里精致的珐琅器皿、玻璃屏风不少,就是没有纸笔。

凤姐儿扑哧一笑,化解了些许感伤的气氛,你当嫂子和你们一样不成?随时都备着文房四宝?我不过是记两个张单子的时候才叫了彩明写写,妹妹快回来坐下,和嫂子说两句话,嫂子有事儿要与你说。

黛玉只能折身回去。

嫂子,佛家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和二哥哥的婚事也是老太太最满意的,如今你要和离,老太太那里怎么办?二太太又怎么会肯?一件一件,你可都要想清楚了才是。

嫂子想的很清楚,人都说,贾府里除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还算干净些,我往先还以为是别人嫉妒咱们家,现在看来,都是天底下最大的实话,可笑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呢王熙凤说道:我本不想做的太绝,奈何贾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想给我活路......老太太疼惜我,可要是两个儿媳合起伙来呢?要是大太太、二太太都瞧我不顺眼呢?难道老祖宗还能为了我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孙媳妇,撵走嫡亲的孙子?天底下的父母、老人自然是先紧着自家的孩子疼,然后才是隔了一层的儿媳、孙媳。

能做到老太太这样疼爱二嫂子的奶奶已经是不多,可是......非亲生的婆婆大太太在一旁煽风点火,二嫂子的处境实在堪忧。

黛玉问道:二太太是嫂子的亲姑姑,你做出这么大的决定,还是先和二太太商量商量再说吧王熙凤嗤笑道:妹妹怎么还这么糊涂要不是王家先抛下了我,就算给你二哥哥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休掉我二太太好算计,她早就派人出去打听外面那个是什么身份,悄悄的隐瞒了下来,要不是玉钏儿来告诉平儿,我还不知道我这位亲姑姑的好谋划呢王熙凤凤眼圆瞪,咬牙切齿的说道:林妹妹早就知道薛家人上京是来干什么吧?黛玉默默的点头,二太太喜欢薛宝钗在府中不是什么秘密,两个老姐妹就是要打定主意促成宝钗的婚事,她在西跨院住着的时候就常有金石良缘的话传出来。

宝姑娘是二太太内定的儿媳妇,可是现在是我管家,将来新二奶奶进了门怎么掌权?就算是二太太有那个意思,老太太又怎么会肯?大老爷、二老爷又怎么会同意?宝玉的媳妇自然是二房,家里的事儿还轮不到她黛玉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嫂子这里如此的落魄,二夫人就像是插在伤口上的一根毒针,不但不想着帮亲侄女如何挽救姻缘,反而为了帮自己未来的儿媳扫平道路,对二嫂子不理不睬。

黛玉越想心里越凉,二夫人好恶毒的心思,她明明知道琏二哥的外室是个什么身份,可是竟要隐瞒下来,不就是想逼走二嫂子好娶了那人进门?一个江南的瘦马怎么有资格担当贾府的管家奶奶,到时候能掌权的还不是新任二奶奶宝姑娘?若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二嫂子现在是不走也得走,被休,回落得个身败名裂的结果;算作平妻,二嫂子将来在府上也是寸步难行。

或许,和离真的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老太太会叫你带走大姐儿吗?王熙凤听了黛玉的话,眼神一黯,低声道:这件事儿就要求妹妹多多的帮我了我在这个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大姐儿,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现在看,好在她是个女孩子,就算跟了我出门,贾府也不会多加难为。

妹妹最得老太太的喜欢,你说一句顶上我们百句。

若是贾家愿意叫我们和离,并带走大姐儿,我愿意净身出门黛玉下意识的看了看被放在床脚边的小绣囊,黛玉就为嫂子试试,可是事情成与不成,只能看老太太的意思了黛玉起身到门口,唤来了平儿:去拿纸笔来。

平儿是凤姐儿的心腹,早就在帘子外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立即乖顺的去取东西。

黛玉想了一番措辞,便在上好的宣纸上写下了凭据,又用红朱砂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嫂子将这个收好,你拿着我们二人心里都踏实。

王熙凤这回没在拒绝,就是守在一旁的平儿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平儿亲自送了黛玉出远门,等到转身回到内室,唬了一跳,忙几步上前要夺下王熙凤手里的东西,几乎哭道:二奶奶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咱们了却了退路不成?原来是王熙凤披了件小单衣,站在地上,一手拿着凭据,一手拿着火折子,火花一点而着,正顺着那宣纸往上燎呢平儿抢身夺下,顾不得火,用力踩了几脚,才将火势熄灭,可是拿起来再看,凭据被烧了大半,好在林姑娘按的手印还在。

奶奶何苦这样?我们不是商议好的?求林姑娘帮忙,将来出了贾家这牢笼,奶奶和大姐儿到乡下买个百十亩地,咱么也做个地主婆,奴婢就一辈子伺候奶奶?王熙凤脸上挂着笑意,从平儿的手上接过了凭据,说道:傻子,你以为这东西咱们能带出去?今日要不是林姑娘来瞧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将银票送出去。

林姑娘和林家表弟都是信诺的人,我相信他们俩。

可是,我若和离,二太太、大太太绝不会叫我带走一样东西。

被她们搜出来,这凭据反倒会成了绊脚石。

平儿似懂非懂的点头,王熙凤就蹲在桌边的火盆子旁边,将余下的凭据扔在里面,直到那张小纸变得越来越小,成为一片焦灰。

......黛玉扶着雪雁慢慢的往回走,二人刻意和贾母派给她的婆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雪雁见姑娘心不在焉,便道:姑娘,前面就到了,你小心脚下的雪。

黛玉用手按一按放在怀中的绣囊,银票被折成了厚厚的一叠,二嫂子这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自己身上了,若是事情不成......黛玉想起王夫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邢夫人冷眉冷眼,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雪雁就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抖,忙问:姑娘可是冻着了?我就说穿那件大爷新得的银狐貂的披风好。

雪雁回身吩咐道:劳烦哪位妈妈跑跑腿,先回了屋子给姑娘备下热水热茶一拿伞的婆子连跑几步,满脸的谄笑:还是我去吧,雪雁姑娘放心,我保管叫林姑娘用上热水。

有几个慢些的妈妈心里恨的不行,谁都知道,林姑娘自打从江南回来带了个哥哥,出手的就阔气的很,光看宝二爷院子里的紫鹃就知道,整日的绫罗绸缎,比起二姑娘、三姑娘也差不离。

当初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乱说的,非造谣林姑娘小性子,爱拈酸吃醋。

要她们这几个老实妈妈说,薛家的宝姑娘才是最有心计表面和和善善,背后的手段也不少。

这不?二奶奶一病,二太太不找大*奶李氏,不找几位正经的主子小姐,偏叫个外面的亲戚来管家,真是......黛玉自然不知道婆子们对她的评论,也不知道现在的薛宝钗是进退不得。

众人一进贾母的院子,远远就见一人站在门口处,穿着紫色的小袄,下面一件朱红榴仙裙,腰间还扎了一条同色的撒花大汗巾子。

雪雁轻推了黛玉的手臂:姑娘,那不是紫鹃?黛玉像是没听见似的,更没瞧见醒目的紫衣美婢,直直的从紫鹃身边路过。

紫鹃嘴角微张,还没等说出话来,就有小丫头掀了帘子迎黛玉进去。

雪雁刚要跟着,紫鹃一把拉住她,央道:好妹妹,姑娘脸色这样的差,你要好生的服侍着。

我......是不能在姑娘身边尽责了,将来还要靠你雪雁见紫鹃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过得不错,再一想到姑娘为她发的火,不由得怒火升腾,冷笑一声,伸手拂去了紫鹃的柔夷:紫娟姐姐放心,我们最知道守本分,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心里明镜似的。

姑娘脸色不好,是担心老太太的病,紫娟姐姐难道不知道?‘我们姑娘’是最念情谊的,那些无情无义的事儿从不做紫鹃呆呆的看着往日的好姐妹甩下自己进屋,兀自看着门帘发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宝玉房里的麝月来寻她,见紫鹃被冻得冰人一般,吓得说道:又作什么祸呢?不要命了,要站在这儿到什么时候?快和我回去。

麝月一拉,却没能拉动,她顺着紫鹃呆愣的眼神往里看,心里恍然,别看了,想要找林姑娘说话,明日不就得了?你做几个拿手的点心,林姑娘一喜欢,备不住就肯见你了紫鹃无神的眼中闪过一抹华彩,泛起笑意的跟着麝月回了宝玉的院子。

PS;晚间补上昨天的二更大家端午快乐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贾府开宴元春报信第一百五十四章 贾府开宴元春报信(补二更)(补上昨天的二更^_^端午马上结束,假期也结束了调整好心态,用心码字)晚间的时候,众位夫人、奶奶知道林姑娘来,都来贾母这里凑趣,连宁府的尤氏、薛姨妈娘俩也不例外。

大客厅上摆了八张大桌,拼凑成了个长长的台案,众人团团围坐。

正面炕上铺新猩红毡,设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的靠背引枕,外另有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大白狐皮坐褥,贾母端坐其上,老太太见自己的孙子、孙女们团坐在一处,病就去了大半,笑呵呵的拉着黛玉、宝玉落与自己左右。

今日林姑娘来,大家随性,都好生的坐着。

贾母指着满桌的佳肴,笑语黛玉说道:今日叫厨房做了你喜欢的鸡笋粥,快尝尝贾府的晚宴甚是奢华,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蘑菇煨鸡、辘轳锤......林林总总能有三四十道,大厨房每日写了水牌,专门给老太太、姑娘们调着样儿做,连王夫人等都没这个权利。

黛玉看桌上只有自己这里有鸡笋粥,其他姐妹均无,就知道这是老太太单疼惜自己。

黛玉一抬头,就见贾宝玉满眼羡慕的瞧着自己眼前的碗,于是笑道:外祖母不知道,我这一年来吃惯了素,偶然闻了这鸡鸭的味道有些不适应。

我记得二哥哥也喜欢喝这粥,还是二哥哥用了吧说罢,将粥碗推给了贾宝玉。

贾母笑道:好孩子,你们兄妹之间这样和善,我看了心里就喜欢。

宝玉,瞧你林妹妹对你多好,吃了吧贾宝玉一阵傻笑,哎了一声,接过粥碗就要用汤匙舀着喝。

王夫人忙道:宝玉声音尖锐的刺耳,王夫人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叫有些突兀,忙掩饰的嗔怪道:宝玉,你林妹妹大老远的来,老太太心疼她才特地做了鸡笋粥,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和你林妹妹抢什么?贾宝玉端着粥碗,不知道该放还是该喝,有点犹豫不决。

黛玉奇怪王夫人的反应,这位二太太今日怎么这样的反常?她留神的看了下王夫人的视线,果然见二太太有意无意的瞧着宝玉手里的粥碗。

黛玉冲着宝玉笑道:二哥哥快趁热吃了吧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二舅母也是心疼我,可是我现在又不喜欢,你吃了就当是帮我成全了对老太太的孝心贾宝玉二话不说,就着汤匙吃了一口,白粥又浓又香,里面的料也足,鸡丝、竹笋新鲜的不得了,难为他们家的采买哪里弄来的这鲜笋。

黛玉不动声色的注视王夫人,王氏手里捏着帕子,绞动半晌,眼睁睁看着儿子吃掉一碗粥,一口气重重的送了出来。

薛姨妈发现姐姐不大对劲儿,忙端了桌上的香茶与她:姐姐,怎么了?王夫人脸上疲色渐现,勉强冲薛姨妈一笑:没事,就是累着了首位上贾母见宝玉吃的香甜,又亲自夹了一块蜜鹅腿放在碗里:吃快鸭腿,你老子最近拘谨着你,也没少生的吃得一顿饭,今儿我发了话,你父亲再叫你去书房只说我留着了她冲身后服侍的鸳鸯说道:桌上有海参烩猪筋,凤丫头最喜欢,你亲自去端了给她。

跟她说,叫她好生的养着,万事有我给她做主,等琏儿回来,我亲自押着他去给凤丫头赔不是。

一番话说的桌面上无人再敢出声,邢夫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多亏有个贾宝玉在,要不然还真成了冷场一般,他就将在前些日子在北静王府的见闻说与众人听。

迎春等人听的是津津有味,就连黛玉也时不时的掩嘴而笑。

贾母原就去了多半的病根,见晚辈们这般和乐,这心就更加的顺朗了十分,不知不觉便多喝了两杯。

众人正欢笑着,忽有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在门外探头探脑,叫住了个往里面送茶水的小丫头:快去禀告二太太,说是宫里面来人了要见太太别让人知道小丫鬟一听,忙往里面通禀,这丫鬟本是个生脸,王夫人没见过,还以为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小病猫子,再加上为刚刚宝玉吃粥的事情而心烦,于是颇不耐的打断小丫头要附耳说话的动作,冷声道: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就是小丫头不知所措的望向门口的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只能是干着急,她这个位置本就背向王夫人,若是二太太能瞧见自己,还不什么都明白了?可偏偏......王夫人见丫头不说话,只发呆,正要发怒,就听贾母说道:那丫头是萧大娘家的孩子吧?萧大娘是府上的老人,与赖大娘都是一批进府伺候主子的,不过运气没人家好就是了。

萧大娘前两日亲自来求老太太,想把自己的外孙女送进来做事,老太太体恤她勤勉,就允了,如今小丫头改了名字,叫碧玺,做了贾母院子里的三等丫鬟。

碧玺诚惶诚恐的点头:回老太太,奴婢正是。

你是我院子里的丫头,贾母说道这里的时候微微瞥向王夫人,有什么事儿不和我说,找二太太做什么?碧玺天生有些木讷,想也没想的回道:启禀老太太,是二太太的陪房周大娘说,宫里面来人要见二太太,要我悄悄的回禀,不叫别人知道。

站在门口处的周瑞家的恨不得用眼睛杀死这小丫头,真是个榆木脑袋。

贾母和王夫人却没理会这些,一听是宫里面来人,猜测是元春那边出了状况,可是现在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封了,除非是有天大的急事,否则以元春的小心谨慎,绝不会犯这样打的错。

贾母沉声吩咐道:老2家的,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娘娘派人来了?王夫人应声而去,众人就在这里焦急的等待,因为她们清楚,娘娘就是她们的靠山,贾家想要风光只能依托娘娘的得宠能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王夫人才转身回到贾母的上房,见了贾母笑道:是娘娘身边的小陵子公公,没什么大事,就是娘娘偶然想吃咱们家自己酿的桂花香酒,特特的派人来取。

皇上也是心疼咱们娘娘,叫小陵子公公拿了腰牌,才能在这个时候出宫。

众人提起的心这才安稳下来,不免又有喜色染上眉梢。

她们家大姑娘如此的受宠,将来指不定就有什么样天大的造化呢只有贾母和黛玉心细,察觉到王夫人语气中的滞涩。

贾母待众人笑闹过,说道:我也倦了,都散了吧老了,身子骨不大重用,薛家姨太太别见怪。

薛姨妈自然不敢说什么,奉承两句便领着宝钗和迎春等人出了院子。

贾母见人走后,又遣退了周围伺候的丫头婆子,问道:说罢,娘娘那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王夫人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声音凄厉,惊得守在外面的金钏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贾母一手按住经外穴,一边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还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家娘娘出事了吗?王夫人被吓得哽咽了两声,才抽泣道:母亲息怒,我就是觉得咱们娘娘命太苦,所以......小陵子公公来说,今儿中午皇后娘娘被诊出有两个月的喜脉,皇上龙颜大悦,觉得是天将福瑞,这孩子没生呢,皇上就如此的期待,可知将来......这还不算,吴贵妃不知道耍的什么手段,原来早就有了身孕却瞒而不报,刚一听宫人回禀说皇后有了,便故作身子不适,请太医一查,竟也有了三个月的喜脉。

母亲,你说咱们家娘娘可怎么办啊?宫中同时有两人怀孕,却没一个是她们家元春,叫王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稍早的时候元春就和她说周贵妃家可能是请了什么名医,叫自己细细的打探,她当时忙着宝钗和宝玉的事儿,就将这档子事儿给撂下了,再加上省亲事务多,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

王夫人现在只悔恨自己,该早早的为元春打算,这次她下定了主意,无论花上多少钱,也要给女儿寻得受孕的良方。

贾母与王夫人的想法差不多,你只顾着宝玉,这我不怪你,可是娘娘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没有子嗣,你知道这后果是什么吗?王夫人被说的一愣一愣,老实的点头。

贾母见自己的话震慑到了这个二儿媳,才叹道:明日就进宫请安,看看能不能见到娘娘,等省亲结束后就叫琏儿去江南寻访名医,一定要配出能受孕的药来还有,宝丫头虽好,但是到底不是咱们家的姑娘,叫她管家终究不美。

贾母一摆手,打住了王夫人要说的话,二丫头,三丫头都好,再叫上兰哥儿她娘,这三人明日接手管家,什么时候凤丫头好了,什么时候还交予她。

你要是信不着便亲自理事,别总当个甩手的掌柜,凤丫头的艰难你们也尝尝,免得总是站着说风凉话。

王夫人脸上一阵羞臊,忙欠身出去......皇后娘娘有孕这是件多么大的事儿,尽管宫门已关,可还是有消息传出来,到了第二日一早,京城里几乎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都知道皇上又要喜获麟儿,反倒是吴贵妃这边,风头都被正宫娘娘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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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杰,这消息到底准不准?坐与对面正吃着管妈妈做的虾仁面的沈修杰说道:千真万确,宫里面已经传遍了,十来个御医守在广宁宫,皇上发下话,要御医们一定照顾好皇后娘娘,谁人敢不尽心一律重重的问罪。

沈修杰喝了一口面汤,发出满足的声音:管妈**熝灶面做的真是好啊熝鸭子皮薄肉多,面条又细又筋道真想再来一碗啊林致远没理会沈修杰的贪嘴,与曹先生说道:看来我们的陛下早就深有打算,两个月的身孕,该是在法华寺之后才有的。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皇上是什么时候决定让娘娘生下子嗣的?这二位大婚也有几个年头了,却迟迟传不出消息来,偏偏要赶在东泰郡王逼宫之后才说......这里面的意味叫我们不得不好好琢磨。

曹先生笑道:当今圣上深有远虑,光看他身边的这些谋臣就明白,他用人不看门第,只讲能力。

老臣们都是先帝留下的,当然一心向着圣上,忠顺王当年没能斗过先帝,想来岁数大了,就更加的有心无力。

这次东泰郡王被杀,他们这伙人应该会安分一阵子。

沈修杰不大赞同曹先生的话,就是因为忠顺王没几天盼头了,所以才更要抓紧夺位,先生不要忘记了,忠顺王虽年迈,但是他有个年富力强的儿子,比皇上要小了十岁,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我猜想,为了自己的子孙万代,忠顺王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次东泰郡王只不过是个探路石,能逼宫成功,他们自然认为好,可是万一不成,和忠顺王府也没什么大的瓜葛。

林致远说道:没错,以忠顺王的精明,他绝不会留下把柄在东泰郡王那里,皇上就是想要抄家,八成也找不出什么。

再说这次娘娘有孕,我想昭武侯家的人马上就会收到消息进京,这可是大事,娘娘若生下了皇子,那可就是嫡出的子嗣,加上昭武侯手握兵权,皇后娘娘的靠山就更加雄厚了。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瑾瑜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

从现在的形式上来看,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夺位的可能,再加上最近几年大皇子在北疆屡获战功,朝中一些大将也开始赏识大皇子,皇上又在这个时候将杜家的小姐嫁过去......曹先生一笑,到底是在帮大皇子增加筹码,还是警醒三殿下、四殿下?不好说喽林致远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康熙年间九龙夺嫡,与此时的情景何其的相似?他心里一笑,看来儿子多了未必就是好事,个个都有能力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现在的朝廷中的境况十分的微妙,忠顺王逼宫不成还会另想他策,不过林致远相信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今年科举,就算入仕也不过是在翰林院里做个小小的编修,或是到地方清水衙门做几年的县令,皇上不会在一开始就重用自己,一定会慢慢的观察。

当然,林致远也可以选择投奔到哪位皇子的门下,做出效忠的意思,靠着皇子们一步登天,可是这样自己一旦站错队,将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人人都有自己的势力依附,那位还没出生的小皇子就更是如此了。

林致远想到这里,忙问:修杰,你说周贵妃娘娘也有孕了?对,中午皇后得了喜信,晚间的时候周贵妃就被号出了三个月的脉。

那么,也是太医轮番严守?不准有些微差池?沈修杰大笑:这怎么可能?周贵妃怎么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不过去她那里的太医还真是不少,皇上虽然没有刻意的嘱咐,但是没人敢怠慢。

林致远在内厅中来回踱步,曹先生笑望着他。

沈修杰被晃得头晕,正要开口,就听林致远低声问道,修杰,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让女人晚产?皇上的子嗣不算多,但也不少,自打皇后娘娘进宫之后,几年间便再也没有人生产的消息,即便是有那么零星的一两个,最终也以意外流产而告终。

有心人自然要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原因。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里两个女人同时怀孕......林致远耳边似乎响起了一段经典唱词:寇珠心中甚焦躁,思虑幼主奴心焦。

刘妃一见她就生计巧,暗将太子就替换了狸猫。

行一步来在金水桥道,候陈琳他到来再作计较......沈修杰见林致远发呆,唉,致远,想什么呢?这晚产的药怎么配?肚子里的娃娃要出来,谁能挡得住?我倒是听说过用药催生早产,倒没听过晚产的沈修杰一拍腿,嗨,这话越说越离谱,你想问女人生孩子的事儿,就该找严嬷嬷啊严嬷嬷?沈修杰点点头,说道:对啊,严嬷嬷在宫里的产阁做过管事姑姑,我的外祖母当年颇受她照顾。

我想,到底有没有这种药,严嬷嬷应该知道。

不过,致远,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沈修杰也是那种一点就通的人,听得林致远问他的话,马上就明白老朋友心里的猜忌是什么,可是......这怎么可能?暂且不说帝后感情极好,就算皇后娘娘为了生下皇子而做手脚,可是,周贵妃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动静闹大了反倒容易出事。

沈修杰笃定致远的猜测没有道理。

不过他也知道好友思虑敏捷,往往是行一看十,而且预感极准,有的时候沈修杰都瞠目。

曹先生早已静坐多时,此刻笑道:我说你们两个,皇后娘娘有喜该是高兴的事儿,怎么不关心正主儿,反倒猜忌些没用的?正主儿?沈修杰和林致远异口同声的问道:谁?曹先生大笑,捻起短须:你们两个枉顾江南才子的美名,难道这也想不出来?皇后娘娘是在去了法华寺之后才有了身孕,你们想想,她当时见了谁?遇上了什么奇事儿?荣泽、珏哥儿?神兽大鼋?曹先生赞道:不错,正是这两者。

听瑾瑜的意思,皇后娘娘当日见了两位小公子甚是喜欢,又得遇法华寺的镇寺之宝,你们说,这一怀上胎,头一个要召见的是谁?林致远欣喜,自然就是两个小娃娃了,昭武侯远在东南沿海,想来少说也要半个月,女人在怀胎的时候很脆弱,更喜欢见到可爱的孩子。

荣泽、珏哥儿这两个小娃娃跟年画里的金童也差不了多少,皇后一定会爱屋及乌,招两人入宫。

这不也是当初他定下的计策吗?三人商议明天由曹先生出面,去拜见佟太傅,曹先生身份特殊却不敏感,不会引起众人的猜疑。

佟家这个时候也一定得了消息,不知道在怎么准备呢第二日一早,还没等曹先生出门,就有宫里面的都太监来宣旨,着丁荣泽即刻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林致远没想到人来的如此急,荣泽那小家伙还在被窝里呢忙叫身边的香萱去帮衬,自己则请了宫里的太监去正堂坐。

这太监三十上下,面容和善,进了林家也不乱瞄,除非林致远发问,否则绝不多说一句。

这位公公贵姓?不敢,我们当奴才的进了宫就没了姓氏,主子当初赐了一个‘福’字,大家就这么叫开了。

林致远忙拱手:原来是福公公,公公是娘娘身边的红人,我们家荣泽年幼,还请公公多多的照拂。

说罢,手伸了过去,袖口里递出一只小荷包,却偏偏只露半个角。

福公公并不客气,接过东西,脸上神色不变,语气依旧,不过细一品味就会发现,这位宫中老人开始说重点了。

林公子不必担心,皇后娘娘上次见了府上的小少爷异常喜欢,这才请他进宫去玩,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也说,小少爷年幼,离不得人,就请林公子亲自送去,再叫个丫环带着就行。

宫里面什么也不缺。

林致远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忙低头道:那到时候就请公公多多的帮忙了林致远说话极有技巧,不问宫中的事情,反倒与福公公攀谈起他的老家,这么一聊才发现,大家还是同乡,都是姑苏人士。

福公公见林致远谈吐极雅,顿生好感。

等荣泽被晴雯抱出来的时候脸上不由得带了笑意。

现在晴雯是小喜园的大丫头,一听说是皇后要召见表少爷,恨不得把荣泽打扮成金光闪闪的才好。

晴雯的手艺也巧,更会搭衣裳,一身大红的小棉袄、小棉裤,上面用金丝线绣的哪吒闹海的图样,头上戴了虎头帽,脚上踩着虎头鞋,身上还披了一件不大不小正合适的火狐狸斗篷,生生的将荣泽扮小了一岁多。

林致远几乎没竖起指头赞赏几句,这丫头还真是有才,皇后娘娘见了他们家荣泽这个装扮不喜欢才怪呢PS:多谢莲yn、傲凌蓝霜、悠然天下行的粉红票。

多谢小光、古道长影、漂流弧度、顺顺666的打赏~~~\\(≧▽≦)/~啦啦啦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邢王之争内宅不宁第一百五十六章 邢王之争内宅不宁(大家的推荐票票在哪里啊??明天就作废啦送给惊荷吧~\\(≧▽≦)/~啦啦啦)贾家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王夫人步履匆匆的赶往贾母处,见了屋中围坐的几位姑娘,未语先笑:给林姑娘道喜了。

贾母手里拿着叶子牌,却顾不得出下一张牌,忙问道:老2家的,这喜从何来?是林姑娘家的表少爷得了皇后娘娘的恩赏,今儿一早宫门刚开就被宣进广宁宫去了。

老太太瞧,这是多大的恩赐王夫人一反常态,今天对黛玉的口气异常的好,眼角甚至泛起了微微的小皱纹:姑娘家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和我们说说,早知道能和皇后娘娘搭上边,就早该告诉你大姐姐,你大姐姐很得娘娘的信赖,表少爷进宫一起去看看可不好?贾母忙问黛玉:玉儿,你舅妈说的可是真的?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招了你们家的孩子去?我记得那位小少爷才三四岁而已?贾府除了几位老爷、老太太、二太太知道皇后有孕的事儿,其余者一概不知。

黛玉自然也是稀里糊涂,并不明白这里的缘故,她见众人都瞧着自己,只能将那日在法华寺的所见说了出来。

我们在观音诞那日去法华寺祈福,当时遇上了一对夫妻,那位夫人极喜欢荣泽,当时就留下了一块玉佩。

等后来秋闱的时候,我哥哥去贡院外与朋友看榜,就见到了当时的那位老爷,哥哥回来告诉我,那位老爷便是当今圣上,这么说来,他的妻子就该是皇后娘娘了。

贾母双后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这是你们家荣泽有福缘。

想帝后二人何等的尊贵,微服出巡的机会并不多,你们家能碰上这就是天大的缘分。

贾母扫向众人,说道:皇后娘娘被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是天大的喜事,老2家的,你去传我的话,奉五百两银子到法华寺去,就说是给皇后娘娘祈福用的香火钱。

从今儿开始,咱们家的小佛堂里日日诵经,你们也要诚心祈福才是。

王夫人心绪复杂的接了老太太的命令。

这要是给自己的元春去祈福该有多好,偏偏是皇后,但是王夫人知道,老太太这么说全是为了元春在宫里更好过一些,皇后娘娘肚子一大,便不能再侍寝,那个讨厌的周贵妃更是如此,纵观六宫粉黛,除了元春还有谁更受圣宠一些?只要娘娘抓住机会,还犯愁生不下孩子?一想到这些,王夫人的脸上就带了笑意。

坐在对面的邢夫人看的真切,这老2,一会儿脸上阴,一会儿脸上晴的,玩什么呢?邢、王两个就是前世的冤家对头,面虽和,但是心不和,都恨不得对方出个大糗,狠狠的摔下来才好呢邢夫人未出嫁前也是爹娘手心里的宝贝,但是因为门第的原因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念过几天的书,凭着还不错的相貌嫁到了贾家做填房奶奶,本以为一步登天,将来能管着偌大的家业,可是没想到老太太根本就将自己当个摆设,家里上上下下都是王氏在打点。

那贾王氏是个榆木脑袋,什么也不懂,好在有自知之明,告诉老太太等琏儿媳妇进门的时候就将主持中馈的事由交给大房。

邢夫人喜得不得了,琏儿的媳妇进了府还不是要听自己的?没想到王氏好歹毒的计策,将把自己的侄女嫁了进来。

她这个正经婆婆都没答应,聘礼就送了过去,等她有心去大老爷那里哭诉几句,贾赦反倒骂骂咧咧把她轰了出来。

当着满院子丫鬟、小妾的面,邢夫人恨不得一头撞死。

也是在那个时候起,邢夫人就憎恨起王熙凤。

所以贾琏这次要抬平妻,邢夫人是双手赞成,最好休了那个生不出蛋的母鸡才好可惜......她心里咒骂王熙凤的时候根本没想想自己,也是多年未孕的老女人啊......邢夫人笑道:老太太想的周到,咱们家早该去法华寺拜一拜,都说那里的香火旺盛,神佛灵验。

要不是弟妹说咱们自己家的铁槛寺干净,清净, 贵妃娘娘指不定早就诞下皇子了。

说罢,用帕子掩口而笑。

王夫人气的脸色发白,又不好当着众位晚辈的面回驳,只得瞧向贾母,希望老太太出头。

贾母果然眉头紧皱,刚要发话训斥。

就见邢夫人笑道:娘娘得蒙圣宠,就是不去祈福也能生下皇子,不过老太太心疼娘娘,我这个做伯母的就更应该如此,只是老太太知道我的家底,也就跟着出二十两的香火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贾母就算再不满大儿媳的行为,也只能耐下这口气。

探春见状忙道:老太太,我们也为皇后娘娘和大姐姐写几篇《金刚经》祈福吧。

好好好,这才是你们做姐妹的情谊。

不过要抓紧,我正月十五之前可是要得的。

正月十五是元春省亲的日子,怪不得贾母这么急。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才各回各处。

黛玉不放心家里的事儿,于是到了贾母那里去告辞。

老太太才将外孙女接来,怎么会舍得她走,连连劝阻:过了小年再回去也不迟,我的儿才回来享几天的清闲,这就要回去了外祖母万万不能答应。

外祖母心疼我,可是家里一大摊子的事儿也不能全交给哥哥,荣泽进了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不回去,我难安心。

贾母见黛玉心意已决,不好再劝,什么时候走?在黛玉看来,时间是越快越好,来贾府就是为了探望老太太,现在外祖母身子好了,她心里的事儿也就了结了。

明日一早就走吧贾母沉默不语。

她一心想撮合黛玉与宝玉,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少一个都不行,可是随着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这老2家的一些鬼蜮技俩自己便再也无心插手。

林丫头嫁过来自己又能照拂几天?等自己驾鹤西去,受苦的还不是这孩子?走吧,只是一点,没事的时候常来看看外祖母黛玉重重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想王熙凤嘱托的事说了出来。

黛玉有件事要和外祖母说......是二嫂子,她托黛玉和老太太求个情。

黛玉深吸一口气,嫂子想与琏二表哥和离,希望外祖母能成全。

说罢,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贾母。

屋子里只剩下钟摆在那里滴答滴答的作响,过了好久,黛玉才听老太太长叹一声:是我们贾家对不起凤丫头啊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凤丫头既然想好的,再叫她留下也是无奈,玉儿,你告诉她,我准了这事儿。

不过...... 要等娘娘省亲之后,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家不能出大错,不能给娘娘脸上抹黑,你知道吗?是,外祖母,还有一个,二嫂子想把大姐儿一起带走......贾母断然回绝,这不可能,大姐儿是贾家的嫡出姑娘,将来我还要帮着找个好人家嫁了,跟着凤丫头,这前程可怎么办?一个和离的女人,就是将来再嫁也是个拖累,难道叫我们家的女孩到了人家府上去受罪?黛玉忙道:我听二嫂子的意思,将来是不打算再嫁了,老祖宗知道母女连心,没了二嫂子,大姐儿将来有谁来教导。

我知道老祖宗心疼她,可是黛玉也心疼老祖宗,您的年岁也大了,难道还能每日的照看一个小姑娘?后娘到底比不上亲娘,琏二表哥娶了新嫂子,还能对大姐儿上心吗?您看二姐姐可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黛玉不敢说大舅母的闲话,可是二姐姐那边的确是少了母亲的疼爱,性子里少了些什么......贾母听了黛玉的话,沉默不语。

黛玉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便再接再厉的说道:二嫂子愿意将陪嫁都留下,不带走分毫。

只求跟大姐儿一起出府唉,凤丫头啊......贾母伤感的说道:你告诉她,这件事我还要好好的想想,叫她先养病,身子骨是自己的,要照顾好自己。

贾母歪在床榻上,扭身背靠黛玉,不再说话。

黛玉知道外祖母伤心难过,只要欠了欠身,出了贾母的内室。

门外守着的鸳鸯正与琥珀翻绳,见黛玉出来,忙上前笑道:林姑娘和老太太说完话了?你们雪雁来了好几次,见不着你又回去了。

黛玉只微微的一笑,往碧纱橱去。

鸳鸯看黛玉出了门,慌的放下绳子,扔下琥珀往内室去。

内室里点着上好的檀香,她见老太太侧身躺在床上,先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推:老祖宗怎么睡得这样早?昨晚上不是还说要和我们斗上一夜的纸牌?我们几个可是准备了一匣子的铜钱,只等老太太来赢鸳鸯见贾母不出声吗,又推了一推,老祖宗?贾母隐隐传来哭泣声,这可把鸳鸯吓坏了,忙将贾母翻过啦,哭道:老祖宗这是干嘛,难不成林姑娘惹你生气了?一老一小,靠在一起哽咽了起来,贾母与鸳鸯这二人,虽为主仆,可实际上这些年的情分,就是亲孙女也要靠后......PS:谢谢河豚嘟嘟 、小月兔、风铃飞儿的粉红票票,谢谢漂流弧度、古道长影 、铜荆棘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支持~~~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贾母散财紫鹃致歉第一百五十七章 贾母散财紫鹃致歉(求推荐)(可乐今天通知我,明天可能会上重磅推荐,⊙﹏⊙b汗我都没存稿我要爆发,可是爆发起来很无奈,明早先更新一章,然后等上了重磅的时候再双更,希望能做到三更请大家支持)鸳鸯红肿着眼睛进出了门,叫住正坐在外面的琥珀:去打一盆水来,老太太要净脸。

琥珀一抬头就见到鸳鸯明显是哭过了,忙上前小声问道:怎么了?老太太说你了?没有,就是刚刚拨炉灰的时候不小心迷了眼睛。

别磨磨蹭蹭的,老太太那儿还等着水呢琥珀嗔怪道:就知道拿这当借口糊弄我,晚上再好好的审你转身去打水。

鸳鸯帮贾母净了脸,拿起梳妆台上的玫瑰膏子细细的涂在贾母的脸上:老太太保养的真好,还像婴儿似的这么娇嫩。

贾母被鸳鸯的话逗得一笑,刚刚悲伤的样子瞬间淡去了许多,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好听的,我都是个半进土的老太婆了,哪值当你这样的夸?鸳鸯的手指纤细娇嫩,将玫瑰膏子搓揉的又热又滑,一边按摩一边问道:娘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了南边,我是跟着哥哥长大的,后来进了府又跟着老太太,那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老太太对鸳鸯好,鸳鸯就希望一辈子跟着老太太。

贾母闭目养神,享受着鸳鸯的服侍:傻丫头,你将来的路长着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谁能跟谁一辈子?我就是难过,你说凤丫头多好的一个孙媳妇,怎么琏儿那混小子就容不下她呢?这些年为了咱们家忙上忙下,结果......落得个这般的下场二奶奶性子刚烈,是女人中都少有的,琏二爷被管制了这些年,心里有些抵触也是在所难免。

都是多年的夫妻,等二爷明白了奶奶的长处就好。

贾母长叹一声:只怕来不及了。

就算是凤丫头等得了,大太太、二太太也不耐烦了。

事情涉及到贾家的几位主子奶奶,鸳鸯便不好再搭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

鸳鸯,你给我算算,现在还剩多少的家私?鸳鸯近些年来得贾母的信赖,老太太的家底都是鸳鸯收着,小丫头虽不识字,但是记性极好:老太太曾说过,三位姑娘都是跟着您长大的,每人给一万两的嫁妆钱,林姑娘那边也是这个数,剩下的金银首饰都留给以后的宝二奶奶,两位老爷、琏二爷各是五千,太太们和二奶奶那边比照着老爷的例。

单独留给大少奶奶那边一万两,算作将来兰少爷成亲用的钱。

零零碎碎的还剩下大概不到两万的样子,都是要留给宝玉的。

贾母说道:你现在去拿一万两,到凤丫头那儿,就说林姑娘的话我已经知道了,让她自己多多的保重,等过了年我就给她一个交代。

这一万两是我给的,叫她好生的收着,将来...... 将来给大姐儿找个好人家。

鸳鸯听的辛酸,她最明白贾母的心思,老太太对两个儿媳妇都不满意,要么愚钝,要么奸猾,唯有琏二奶奶最得贾母的欢心,家世好,会来事,管家的本事顶好,只是没能给贾家生个孙子。

鸳鸯揣了这一万的银票,叫了四个提灯的嬷嬷跟着自己去了王熙凤的院子......贾母这边心事重重,黛玉那边事情也不少。

雪雁急急的找她,是因为紫鹃这位小姑奶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跪在碧纱橱赶也不走,非要见黛玉一面。

雪雁不敢惊动严嬷嬷,又怕闹大了叫前面的贾母听见,忙来找黛玉回房。

黛玉坐在碧纱橱里的雕花大椅上,冷眼瞧着低头下跪的紫鹃。

雪雁忙问道:紫鹃姐姐,夜已经深了,姑娘明日还要回府,你若没什么大事就回了吧宝二爷那里的事儿也不少,你看...... 紫鹃抬头苦笑道:姑娘如今连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一句了?我知道姑娘恨我不争气,可是今日若不是自己厚着脸皮来求见姑娘,我们主仆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黛玉听了,微微而笑,只是笑意未能达到眼底:主仆?可不敢当紫鹃姑娘这么说,我们不过是寒门子弟,跟着我当然觉得委屈紫鹃呆呆的看着黛玉,从没想过姑娘会对自己说出这样尖刻的话,眼泪便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姑娘打骂我都行,只求你别这样说,我跟着姑娘东奔西走,不敢说功劳,但是从来不敢有半句怨言,我知道姑娘不喜欢我和宝玉走的近,可是当日也是我情不得已,宝玉病成那个样子,我不留下,老太太是绝不肯的。

紫鹃早知道姑娘不会轻易原谅她,所以这话也是自己反复推敲,仔细琢磨之后才想到的。

既说出了两人以前的情谊,叫黛玉记住自己的好,又道出自己的无奈,并不是她想要留在宝玉的身边,而是出于老太太的强压。

紫鹃见黛玉未有所答,便跪着往前凑了两下,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姑娘当年来时的样子,一身的素白衣袍,我不过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因为跟了姑娘才有了后来的体面,当时紫鹃心里是想要一辈子侍奉姑娘的。

姑娘晚上彻夜难眠,紫鹃就陪着姑娘说京中的景致,一起跟姑娘给远在扬州的老爷祈福。

我自小家里只有个个亲哥哥,可是在府中做事这些年见到家人的次数少的可怜,不怕姑娘生气,紫鹃真的是将姑娘当亲人一般,姑娘恨我不争气,我......心里只有委屈。

黛玉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只恨看错了紫鹃,同时心里也有惧怕,紫鹃说的一句一字都扎在黛玉的心头,到底这丫头以往做的一切是真?是假?是实心实意的为自己?还是为了一门心思的攀附宝玉而做铺垫?黛玉深深的看着跪着的紫鹃,说道: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你如实的说来,不要骗我半句。

姑娘只管问,紫鹃若说了一个字的假话,就叫老天重重的惩罚我好,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对宝玉起了这个念头?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儿的?紫鹃低了头,看似老实的丫头,实际上眼珠子却滴溜溜的乱转。

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姑娘,早在姑娘进府自己被派到她身边的时候就起了这样的念头?不,决不能这样说,姑娘一定会伤心的,这话一定要想好再表白......紫鹃重新抬了头,语气诚恳的说道:紫鹃不敢说谋划二字,只是对宝玉从小就有敬仰之情,二爷是主子,我们是奴婢,二爷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小丫头从不打骂,甚至还处处保护。

紫鹃虽没跟着二爷,但是福缘也不浅,陪着姑娘,谁知二爷对姑娘比亲姐妹还要好,前几年我们也是一处玩,一处闹,感情自然不比旁的。

二爷一出了事儿,我就知道自己的心在二爷身上,这才辜负了姑娘的期盼紫鹃说道这里,重重的朝地上磕头,不是肉碰撞地面的声音,而是头盖骨发出的清脆响声。

黛玉眉头一挑,瞧了眼雪雁。

雪雁闻音知雅,忙上前将紫鹃扶了起来,怪道:姐姐这哪是来赔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姑娘不容人,责罚以前的丫鬟呢说罢,用手上的帕子去揉紫鹃的额头。

上面果然青肿了一片,隐隐有红色的血丝似乎要崩裂出来。

黛玉说道:你现在是宝玉的大丫鬟,我见了也要客气几分,这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好干涉。

依着我当初的意思,等你到了年岁就散了你的卖身契,多多的许上你金箔财物,找个好人家,也不枉服侍了我一场,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做作多情。

黛玉和紫鹃相处数年之久,彼此早已了解,她看得出紫鹃虽难过,但是心里绝无半分悔改的意思,黛玉不禁冷笑,难道一个宝玉的魅力如此之大,竟叫府上的丫鬟人人趋之若鹜?哼,哥哥也是人中豪杰,但瞧林家的丫鬟,没有几个敢动歪念头的,这又是何道理?还不是因为哥哥本身就是那种自律的人香萱、慕蕊......再加上已经嫁人的平梦、平莲等人,都是美人中的美人,可没见哥哥留下一个,有了这几个人做例子,众丫鬟们就更明白自己的斤两了,所以林家才能内宅平安。

反观宝玉处处留情,与书上所说的招蜂引蝶何异?黛玉端起桌上的茶盏,我累了,雪雁帮我送送紫鹃姑娘吧雪雁拉着不太情愿的紫鹃出了碧纱橱,紫鹃一步一回首,迟迟不愿相信黛玉竟是这般的对自己。

出了老太太的上房,雪雁与紫鹃并肩走在西穿廊之上,偶然遇上几个看管火烛的婆子,对方都是一脸的谄媚问候。

紫鹃的手死死的扣在雪雁的胳膊上,眼睛通红,问道:好雪雁,是不是谁在姑娘面前说了我的不是?姑娘的性子我知道,最念旧情,就是心里埋怨我,可是这么久了,早该消气,为何会弄成今日的这个样子?怪只怪紫鹃姐姐你心气太高,姑娘伤心是因为你对她的情谊存了......雪雁本想说利用二字,可是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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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荷的目标:上重磅推荐的时间每日两更~~当然,这是俺的梦想,能否实现????俺要背水一战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春到访笑谈婚事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春到访笑谈婚事(求票票)(第一更,先贴草稿,明天检查。

重磅推荐之后再二更)一旦我们对某个人在心里产生了偏见,那么这种观点在短时间内便很难改掉,在紫鹃看来,姑娘不肯原谅自己的主要原因就是雪雁和雁蓉在说自己的坏话。

所以无论雪雁再说什么,在她耳中,都是别有用心的言外之意。

更何况雪雁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的。

紫鹃低声说道:都说日久见人心,我在姑娘身边的日子不短,当初是怎么服侍姑娘的,雪雁你最清楚。

可是,你这话叫我着实心寒,什么叫情谊里存了东西?难道我是那种虚情假意之人?紫鹃看着雪雁,一步不肯退让,你若敢说昧着良心的话,我就当白认识你一场。

雪雁到底年纪小,被紫鹃的几句话震慑住了。

她想起往昔的情分,不由得开始动摇,我......紫鹃正要说话,西穿堂那边的小门传来一阵叫嚷声,伴有几个小丫头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跑。

大约是知道前面是贾母的上房,所以并未敢太过放肆,只是见了紫鹃脸上还是迸发出了喜色,紫鹃姐姐,快......快去瞧瞧吧。

二爷又闹上了,非要烧书,我们怎么劝也没用。

袭人呢?袭人姐姐去了宝姑娘那儿说话,还没回来,我们正要去寻人。

紫鹃当着雪雁的面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儿,就是宝玉最近心情不好,又闹上别扭了。

我回去瞧瞧就是。

雪雁和我一起来吧,我们好久没细细的说会儿话,等我忙完了这事儿再与你谈。

雪雁忙推辞道:紫鹃姐姐尽管去忙你的,姑娘那儿离不了人。

好吧,我也不勉强,等得了空我们再细说。

紫鹃不愿意当着小丫头的面和雪雁争执,她心里惦记着宝玉,转身就要走,可是几个小丫头却互相看了看,不肯动地方。

紫鹃问道:刚刚不是还火急上房的?这会儿又悠哉悠哉一般?还不和我回去几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选出了一人怯怯的说道:可是......麝月姐姐叫我们去唤袭人姐姐回来。

我们几个正要去呢紫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话的那小丫鬟忙往后退了几步,委屈的看向众人。

雪雁不说话,但看她如何圆场。

紫鹃收敛起尴尬之色,镇定的笑道:袭人好容易得了空去宝姑娘那儿说会话,偏你们几个小丫头没个眼力见儿,什么大不了得事儿,巴巴的去折腾袭人?都跟我回去吧,宝玉那儿我去说。

紫鹃转头对雪雁道:都是今年新进的小丫鬟,不懂事,做事毛毛躁躁,叫妹妹看了笑话。

等我回去再去慢慢教导吧紫鹃颇无奈的望向几个小丫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叫站着的那几人在大冬日的晚上更加的瑟瑟发抖......等雪雁回了碧纱橱,将所遇之事当笑话讲给黛玉的时候,黛玉叹道:宝玉那里也不是铁桶一块,紫鹃想要上位,先要盖过袭人的风头才是,不过看情形,这机会不是很大。

袭人有个麝月帮衬着,紫鹃又是后去的,自然会被排挤雪雁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说道:姑娘就是杞人忧天,紫鹃姐姐既选了这个道儿,开弓箭即出,断没有回头的理儿。

咱们家的事儿也不少了,明日回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雪雁的话戳中了黛玉的心思,若不是为了老太太,她恨不得飞回莲花胡同,哥哥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说叫韩管事来说一声,荣泽那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宫里面的情况,皇后娘娘看着和善,可人心险恶,后宫又是天底下最最纷繁复杂的地方,荣泽万万别出了事情才好。

黛玉心里有事儿,这一夜睡得极浅,稍微一点的动静便叫自己惊醒。

次日卯时,天未亮,贾府的掌灯婆子开始将廊下的灯烛一一熄灭,昨晚飘了小半夜的雪花,地上薄薄一层的浅霜,走在上边一步两滑。

在各方的主子们尚在梦乡的时候,仆妇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当然,这里单指的是三等的下人,干着最辛苦的差事,却领着最低廉的工钱。

贾母的上房是整个府里的核心,万事先以这里为主,连带着碧纱橱里住着的黛玉等也受益匪浅。

日头渐升,迎春三姐妹来贾母处请安用饭,鸳鸯闪身出了屋子,悄声道:几位姑娘去林姑娘那边坐坐吧,老太太昨儿睡得晚,还没起呢只怕要登上半个时辰。

探春忙说道:不急,别惊动了老太太,我们去烦林姐姐去三朵姐妹花联袂去了碧纱橱,见黛玉正坐在窗下看书,正要偷偷的吓她一吓,不料却被黛玉看出了行迹。

黛玉说道:你们几个就会捉弄我,等将来一个个成了人家的儿媳妇,难道也这般没个体统?探春、惜春尚可,只迎春被黛玉说的脸上发红,黛玉不解其中的意思,示意探春说个明白。

探丫头强忍了笑意,说道:难道我们林姐姐还是个神仙不成了?去了一趟法华寺连姻缘也会算了我们二姐姐可不是要当人家的儿媳妇?戏文里面唱得好‘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说的就是二姐姐迎春见自己被打趣,难得展现小性儿,作势要打探春,慌得探春忙求饶:好姐姐,只饶了我这一遭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就知道不能和你们说这样的事儿,一告诉你们两个,府上还有几个不知道的?迎春恼怒似的说道。

惜春见二姐姐动了真格,笑道:我们也是为姐姐高兴,这是大喜事,难道不叫林姐姐知道,枉林姐姐平日和咱们那么好你便是叫那位戴锁的来,给我说上一筐的好话,我也不愿意理上半分。

惜春推了推迎春,大好事,快和林姐姐说说。

迎春面色娇红的看向黛玉,歉意的说道:妹妹别听她们信口开河,都是没影的事儿探春笑道:怎么没影儿?老太太可是双手赞成这事的她赶忙坐在黛玉的身旁,又叫惜春拉住迎春,才开口说道:林姐姐不知道,大老爷给二姐姐相中了一户人家,家世好,年岁相当,难得的是人品也出众黛玉扑哧一笑:你看我们三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家出个媒婆呢媒婆怎么了?靠着一张嘴自己养活自己,我就很佩服,林姐姐你说,这天下间有多少有情人是她们帮忙撮合的,没了她们怎么能成?探春驳了黛玉的话,心情舒畅,继而说道:林姐姐,你怎么不问问我二姐姐的这位良人是什么人家?黛玉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女子在此洗耳恭听了探春先咳嗽了两声,又瞧向迎春,见迎春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才放过了她,是长公主的庶长子黛玉正端茶盅的手猛的一抖,杯盏直直的摔到地上,瞬间成了一块块碎片。

在一旁服侍的雪雁忙上来收拾,被黛玉挥开,直直的问:二姐姐,这可是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迎春点点头,但还是纠正了黛玉的语误:不是亲生的儿子,是姨娘生的庶出长子。

不过,听父亲说,公主很看重这个庶长子,现在家里一门心思苦读,等今年中个进士呢黛玉听出了迎春话里浓浓的甜蜜之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儿,她只要一想起慧怡郡主脸上的巴掌印,还有长公主若有若无的眼神,心里就发慌。

不劝,对不起二姐姐,可是怎么劝?难道告诉人家,这位庶长子根本就不受宠,更是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病根儿?二姐姐凭什么相信自己?惜春见黛玉神色多变,心细的问道:林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没想到大舅舅这么快就要给二姐姐定下来。

迎春忙道:林妹妹别听她们胡说,父亲只是有这个意思,长公主那边还没回信。

我已经觉得够羞臊了,你们可千万别和外人说。

探春拍了拍迎春的手:这有什么好羞臊的,不怕二姐姐生气,我也是为你鸣不平,大老爷平日少关心姐姐,你们那儿得奶娘更是得寸进尺,什么好的坏的都往自己家揽,我劝你几次你都不听,这回好了,有个正经的婆婆管着你我看你将来怎么变得硬气惜春也附和道:你和我不一样,二姐姐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她心里疼你爱你,自然是希望你好,再过两年把你送出门,宫里面有大姐姐给你撑腰,家里有老太太帮你震慑着,你啊,就只管和和美美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只是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姐妹的情分就是。

迎春听了心有感触,自己何尝不想离了这地方,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等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不过,迎春最怕的事情还是自己那爱财的父亲为了钱将自己匆匆嫁掉,幸好,幸好......此时,三春姐妹都没有注意到黛玉欲言又止的表情,各自沉浸在各自的遐想中......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讨没趣雪雁护主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讨没趣雪雁护主(二更)(哇咔咔,重磅推荐果然很给力啊~~二更送上第三更要看情况~~晚上十一点之前没更新的话大家就别等了,明天再来)迎春的婚事在众姐妹之间不仅仅是个玩笑而已,更重要的是,探春、惜春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命运。

谁不想和和美美的过一生,常言道:生在哪里是老天做主,怨不得人,可是将来呢?做了贾家的女儿,将来是浮萍摇曳,还是美满幸福?天知道这结果......这几个人中数探春心劲儿最高,志向最远,她从小慧敏,贾政曾当着赵姨娘的面说,若是探丫头是个男儿身,将来贾家还愁什么赵姨娘喜得看不见眼睛,逢人便说,弄得王夫人那一阵子好生的不待见自己。

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探春学会了适当的藏拙,学会了不动声色的奉承王夫人。

大姐姐元春进宫这件事儿在幼小的探春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记得那日宫里面的姑姑们来接大姐姐,一身的皇家气派,大姐姐小的时候那是多尊贵的人儿,二太太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临走的时候不过是一顶二人青灰小轿,连个吹打的锣号都没有,孤孤单单的样子叫人心凉。

二太太哭得泪人一般,还要强撑着料理家中大小事务。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大姐姐这才走了几年,就已经是四妃之一,成为一宫之主。

探春从不认为自己比大姐姐差,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除了出身......可是从哪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这是自己能如愿的嘛赵姨娘天生的粗鄙,偏偏就得老爷的喜欢,王夫人世家小姐,然,老爷就厌恶她这种做派。

庶母受宠却无权无势,连自己的女儿将来什么命运都不能做主。

探春望向沉浸在羞涩中的二姐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艳羡,都说大老爷不理会家中事务,每日只知听曲喝酒,大太太尖酸刻薄,只知道揽钱收财。

可是瞧瞧现在,给二姐姐找了这么一个好人家,二姐姐还不感念他们一辈子的恩德?自己小心翼翼的奉承二太太,不就是期待也有这么一天,实在是......庶女难为四位小姐各想各的,一时间碧纱橱里静得很,不知道谁轻笑了一声,叫黛玉几个回了神。

外面的小丫鬟挑了门帘子,原来是薛宝钗满脸笑意的进了屋,你们几个可叫我好找,抱厦里伺候的人都说你们来了老太太这儿,我还奇怪呢人怎么不见,原来是躲在林妹妹这儿迎春忙向众人使眼色,示意她们不要再说刚刚的话题。

岂知宝钗上来便拉住迎春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的迎春一阵发寒,笑道:宝丫头这是干嘛?竟是要像审我一般?宝钗打趣道:还在我面前弄鬼儿呢趁早别糊弄我说实话,是不是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偏瞒着我一个人?惜春背对着宝钗,朝黛玉努努嘴儿,一副不屑的样子,黛玉忙低咳一声,掩饰笑意。

迎春和宝钗年纪相仿,又偏大一些,对宝钗这种语气微微有些不满,但是她性子绵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驳宝钗的话,只能无助的看向黛玉等人。

宝姐姐一大早不去帮着二太太管家,怎么跑到我们这里还凑趣?黛玉的这一问不可谓之不尖刻,人人都知道薛宝钗管家无名无份,可是,谁叫人家是王夫人的亲侄女?就算是贾府的正经小姐也要靠后因为这件事儿探春和惜春早对宝钗有了意见,经黛玉这么一说,眼睛里也透着那种含糊不清的光泽。

薛宝钗笑骂道:什么管家,不过是姨妈瞧我闲的厉害,叫我帮着记了几张过年的礼单子而已,这也值得你们惦记上一番。

薛宝钗故意重重的说出惦记二字,而后望向探春。

探春就像没听见一般,伸手拿了邻桌上果盘里的柑橘把玩。

黛玉眼珠一转,上前轻推探春的肩膀,笑道:你总说自己的字得先生的赏识,原是你说大话了咱们宝姐姐才是女中的王右军,一手好字无人能敌探春、惜春立刻会意,忙顺着黛玉的话问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宝姐姐的笔墨得了哪位名家的点拨?黛玉故意一顿,才缓缓说道:宝姐姐要不是练了一手的好字,二舅母也舍不得辛苦她,专叫她做了你们家的账房先生三春笑在了一处,都暗暗称赞,这林姐姐(妹妹)果然是牙尖嘴利,说的宝姑娘无话了不是?再看宝钗,即便是她那么淡然的人,听了黛玉的话也不由得尴尬万分,什么账房先生,还不是说她越俎代庖,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巴结了亲姨妈宝钗一边笑骂,一边要上来掐黛玉的脸颊。

可这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一旁盯着的雪雁给挡了住。

宝姑娘万万使不得,我们姑娘不过是玩笑话,可当不得你这样的认真宝钗正有气没处发,可巧雪雁撞上的霉头,冷笑道:我和你们姑娘玩闹,这也是主子之间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个小丫鬟教训,我今日看在林妹妹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可是下次碰见了别的姑娘,断没有这样的好说话。

雪雁不卑不亢,低声说道:宝姑娘教训的是,是雪雁失礼了,只是......雪雁猛的抬头,请宝姑娘看看自己的指甲,怕有两寸长,若真是掐上去......雪雁不敢有负大爷的嘱托。

迎春等人不由得瞧向宝钗的垂下的手。

薛宝钗肌肤微丰,相对的,手绝称不上是纤纤玉指。

因为白皙,再加上保养得宜,显得每根手指都那么晶莹剔透。

只是...... 这小拇指上不太短的指甲叫众人眉头一皱。

虽不像雪雁说的那样夸张,可要真是往黛玉的脸上一掐,一道血印子是少不了的。

薛宝钗被一个丫头当面顶撞,心里直冒火气,手指甚至微微发抖黛玉笑道:宝姐姐别和她一般见识,都是我平日惯坏了雪雁......还不给宝姑娘赔礼林家主仆一唱一和,演的倒默契,叫薛宝钗有苦难言。

过了巳时,贾母才起,唤了迎春等人去用饭,乍见薛宝钗也在,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好久没见姨太太了,你母亲可好怎么不来我这里坐坐?薛宝钗不敢怠慢,忙说道:这到了年底,母亲也不得闲,和哥哥商议开春修整家里老宅子的事儿所以才没来给老太太请安,宝钗来的时候母亲特意嘱咐,叫我给老太太问好。

贾母以及众人眼前一亮,老太太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要休宅子?可是老家要来什么亲戚?并不是,而是母亲瞧了林妹妹家的宅子心生喜爱,猛然想起我们家的老院子,可不就是在簪花胡同那边,老太太最熟知京城,那块地的位置好,白放在那儿可惜了的,趁着哥哥尚未成家先修整修整,免得到时候再慌乱贾母一听,并不是要立即搬走,刚刚的欢喜就减了几分,不咸不淡的说道:姨太太想的长远,也该早做打算了。

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去的莲花胡同,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宝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低声道:是那日出门,偶然经过了林妹妹那儿,远远的在外墙看了一眼。

那日?那日这个词太过笼统,贾母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可是女人家出门的机会本就不多,薛家在京城里除了贾、王两家并无其他的亲戚,就是串门儿,好像也没......不对,贾母恍然,前两日薛家可不是就出了门?说是定下了惠斌楼,还邀请了她们府上的几位太太。

当时她借口身子不适就没去,老2家的碍着自己的原因也未能成行,倒是宝玉跟着北静王府去凑了热闹。

她记得宝玉回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好像是......碰上了薛家?唉,这年纪一大,记性便不好了于是,贾母并未将薛宝钗的话当一回事儿......众人陪着老太太用了早膳,宝玉那边许是还没起,贾母就叫大厨房专门留了鸭舌羹,又叫鸳鸯跟着黛玉亲自去和府上的大太太、二太太辞别。

临走前,黛玉最后又去了王熙凤的院子。

大姐儿正乖巧的坐在二嫂子的床边,跟她娘亲说悄悄话呢一见黛玉,大姐儿先是害羞的躲在王熙凤的身后,偷偷的露出个小脑袋,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瞧着眼前似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大姐姐王熙凤比照昨日,脸色大好,一拍大姐儿的小脑壳,笑道:笨丫头,这是你林姑姑,可忘了不成?黛玉未等大姐儿开口,先将她搂在怀中,哪有嫂子这样说女儿的?我们大姐儿是顶顶聪明,哪里笨了三岁的大姐儿明显不如同龄的悠姐儿聪慧,听了黛玉的话,憨憨一笑,两靥各有酒窝一个,甜甜的王熙凤轻叹一声:你不知道呢吧老太太昨晚叫鸳鸯来给我送了一万两的银子,说是留给我们大姐儿的,多亏了妹妹,老太太这是同意我们娘俩出府了黛玉抱着大姐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孩子被搂着极不舒服,却乖巧的不哭也不闹,静静的倚在黛玉的怀中。

PS:惊荷查阅了资料,迎春的年纪虽未明说,但是应该大于宝钗,原著中有一段话,迎春的乳娘赌钱被抓,宝钗帮忙求情,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由此,惊荷暂时设定为这样的年龄段。

最近上了重磅,所以更新会给力谢谢古道长影、long080530、漂流弧度的平安符,谢谢奈落の花、黑暗孢子星、小光、猫咪在家同学、叶绫的粉红票票,古道长影送了惊荷好多的评价票票啊谢谢大家赶紧写下一章去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终回府黛玉见家人第一百六十章 终回府黛玉见家人(昨天实在太困了,没能三更,今天惊荷努力,看看能不能成功)黛玉回府并未提前通知致远,是贾母叫了外院的赖大亲自送了外孙女回莲花胡同,临走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鸳鸯,宝玉怎么没出来送送。

鸳鸯吱呜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太太只能叹着气送走了嫡亲的外孙女。

宁荣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看得出前些时候的腥风血雨黛玉坐的不是一般的小轿,而是比照着邢夫人、王夫人的四人大轿,因为里面宽敞,雪雁也跟着沾了光,二人共坐一架。

轿子周边围了厚厚的毡子,密不透风,抬轿子的人脚步飞快,但却不颠荡,里面的雪雁一想到就要回家,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叽叽喳喳拉着黛玉说话。

姑娘,你说,皇后娘娘招表少爷进宫,是不是因为咱们少爷长得太可爱了?黛玉一想到团子一般白润秀气的小荣泽,脸上的笑意渐起,荣泽是讨人喜欢,尤其是跟倪老读了书,又乖巧又懂事,皇后娘娘怀了身孕,想见见荣泽,也是存了怀个麟儿的意思吧雪雁说道:表少爷能得皇后娘娘的青睐,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宫廷,这可是多大的福分,姑娘瞧我这没出息的劲儿,那可是皇宫啊,雪雁我连想都没敢想过。

雪雁瞧着黛玉,坏笑道:只求着姑娘将来找个好姑爷,做个一品的诰命夫人,替我们去皇宫大内过足了眼瘾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了,今儿早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感情又拿我开始打趣了宝姑娘不过是和我开开玩笑,你这小丫头,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叫二姐姐她们看了宝姐姐的笑话。

黛玉虽说是在责怪雪雁,但是话语里明显有着维护的意思。

雪雁忠心护主,自然听出了黛玉的潜在意思,所以也不着急,反倒挽着黛玉的手嬉笑道:那宝姑娘实在是不像话,否则谁愿意招惹她?满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宝姑娘是二太太的内定的儿媳妇。

雪雁说道这里,漫不经心的瞄了眼姑娘,见自家姑娘并无情绪上的波动,心才放下,继而说道:临来的时候,大爷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姑娘。

这位宝姑娘好厉害的心思,感情上来就要挠人不成?要是姑娘有什么好歹,我如何去向大爷交代?姑娘知道我是个呆性子,什么话说出来不管不顾的,得罪了宝姑娘,等以后有机会,我亲自去给她磕头赔礼黛玉笑道:瞧瞧,还敢说自己是呆性子呢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便找了这么一箩筐的话回我,感情是有大爷为你撑腰,怪不得我们小雪雁敢勇斗宝姑娘姑娘此言差矣,大爷维护的哪里是我?是姑娘你才是雪雁长叹一声,想当初跟着姑娘回扬州,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将来的路在哪里谁承想老爷早为姑娘谋划好了一切,说出来姑娘别生气,我当初怕得很,就担心这位新继承家业的大爷面善心恶,得了大笔的家私,却不善待姑娘,任由姑娘自生自灭。

黛玉忙呵斥反驳:胡说,小心叫人听见了,哥哥知道岂不伤心?姑娘教训的是,是雪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姑娘常念叨书上的话,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姑娘以往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谁来扶持你?现在多好,荣泽少爷聪明伶俐,又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表小姐知书达理,有几分二姑娘的款儿;他们两个几乎是在姑娘跟前养大的,将来还不是要孝顺你黛玉听出了雪雁话里的真诚与担心,经历了这么多的大事,雪雁还哪有当初到京城时的一团孩子气,现在不但要帮着自己打点繁花坞的日常琐碎,更要尽心的去教导新进的三等小丫头,早就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黛玉微叹气:荣泽和雪琪能平平安安的一辈子,我就知足了,将来能不能记得我的好,这我不在乎,他们两兄妹不能一直跟着我们不是?荣泽幼时没少吃苦头,我记得他抱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怯怯的趴在慕蕊的怀里,谁也不理,我去摸他,还扭头生气,谁承想,现在已经能跟着先生读书认字了荣泽和雪琪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越加的活泼,一个越加的稳重。

荣泽是因为有玩伴,加上年纪太小,已经淡忘了当初在丁府上受过的那些虐待,可是雪琪不一样,常常闷闷的在自己的院子里绣花,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先是自己摸索,后来跟着春纤、春蕾学了两日,只不过这二人也是半斤八两。

黛玉有心将雁蓉调过去教上两日,无奈雪琪死活不肯。

黛玉知道,她是怕自己的繁花坞里少了大丫鬟诸多的事情忙不过来。

黛玉也不勉强,就叫罗大娘到外面请了一位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针线师傅到家里做馆,每隔三日就来教一上午。

雪琪给自己绣的第一件东西是块帕子,上面是盛雪寒梅的图样,针法细腻有致,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是初学者的作品。

两个孩子这般的乖巧,可惜丁家二伯没这个机会再看见了雪雁迟疑的问道:姑娘,表少爷不是还有个亲娘吗?这要是知道表少爷得了娘娘的恩宠,还不得上门来找?黛玉冷哼一声:你瞧荣泽的亲舅舅能做出强迫妹妹改嫁的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于之辈,现在我们远在京城,他们得不到消息,等来日回乡祭祖,知道了信儿,指不定怎么闹腾呢雪雁安慰似的轻拍了姑娘的手,二人一路闲谈就到了莲花胡同。

轿子外的赖大翻身下马,看着紧闭的大门,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黛玉的轿子前,躬身问道:林姑娘,我们是走大门还是...... 角门?雪雁毡帘里面传出声音:劳烦赖爷爷,去敲大门就是。

赖大闻言,微微一笑,转身去叩门。

院子里的男仆听得是自家姑娘回来,忙开了大门,迎出来七八位,打头的是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见了赖大先拱手:在下是林家外院的管事,多谢众位送我家姑娘回来,还请里面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说罢,身后的几名小厮上来,将贾府抬轿的人替换下来,分位两路,一队人抬了轿子让后院去,一队人领着赖大去前厅吃茶。

内院的人刚得消息,忙出来相迎,罗大娘领了繁花坞里众丫鬟站了一院子,见黛玉等人的轿子,亲自上来相扶。

进了屋,雁蓉已经将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冬衣被熏得暖烘烘,服侍黛玉坐在临窗大炕上,才笑道:姑娘不在家的日子,可叫我们想念的紧,日日都盼着姑娘早回来。

黛玉细细的问了几句家中大小事,才说道:荣泽呢?在小喜园和佟家小少爷玩呢黛玉一愣,这个时候佟太傅还明目张胆的叫两家走动,难道不怕皇上有所误会?珏哥儿什么时候到的?雁蓉一乐:是进宫的时候碰上的,两位小少爷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皇后娘娘,娘娘竟下了道懿旨给佟家的二奶奶,说是等小少爷玩够了再回家。

佟二奶奶得了懿旨也不好再上来接人,只是叫她们家的奶妈妈过来守着,日日的派人来问。

黛玉心道:真是两个小机灵鬼儿,刚得了娘娘的厚爱就知道以势压人了黛玉早看出珏哥儿喜欢学武,偏偏佟二奶奶不准,这下好了,现在只要珏哥儿不说离开林家,就没人敢硬来,谁叫这二人有皇后娘娘撑腰呢黛玉越想越有趣,也顾不得刚进门,领着雁蓉等人就去小喜园。

荣泽和珏哥儿两个正坐在大炕上,白棉布袜裹着的小脚一踢一踢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凑在一处咯咯的嬉笑着。

荣泽一眼看到门口处的黛玉,高兴的蹦下大炕,连鞋也不穿,直直的跑向黛玉。

珏哥儿也想有样学样的跑过去,哪知他奶娘手急眼快,知道小主子的性子,上前一把按住珏哥儿的小肩膀,不准他动弹。

小祖宗轻点折腾吧雁蓉将荣泽抱上大炕,小不点立刻咚咚咚的跑到珏哥儿的身边,两个孩子乖乖的盘腿坐在炕桌前,睁大眼睛瞧着黛玉,齐齐的将桌上的盘子推向黛玉。

姐姐(姑姑),吃桃子青花大瓷盘子里放了四个又大又香的水蜜桃,皮薄肉厚,白里透红,看着就喜庆。

黛玉不禁问道: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桃子?此时正进门的林致远笑道:是皇后娘娘赏的,说是外邦进贡的贡品,一共得了八个,这两孩子舍不得吃,送了一半给佟家,剩下的非要等你回来才肯动黛玉闻言,笑着摸了摸荣泽和珏哥儿,姑姑身子不好,吃不得这冷的水果,珏哥儿和荣泽吃了,姑姑心里就很知足了珏哥儿笑嘻嘻的说道:姑姑放心,我们都已经偷偷闻过了,香得很,林叔叔也说,姑姑可以放心的吃对吧珏哥儿的小脑袋歪着瞧向林致远,可爱的眨巴大眼睛林致远笑道:既然是珏哥儿和荣泽的一片好意,妹妹就切莫推辞了。

我已经叫人去唤雪琪,等她来你们再用荣泽忙嚷道:哥哥,我和珏哥儿说好了,我们两个最小,应该让着大家,所以四个桃子我们两个分食一个正正好好黛玉突然心里释然,荣泽和珏哥儿这么乖巧,皇后娘娘哪有不喜欢的道理,看来自己的担心的确是多余了......PS:二更晚点,惊荷一大早就起来,写到现在才有一章,为什么没有人和俺拼字啊~~推荐袖子的书,《美姬妖且闲》,是惊荷的好朋友哦请大家支持~拜托啦谢谢狐狸精小翠、奈菲尔帝斯的粉红票票,^_^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粉红的人,哇塞,真牛谢谢古道长影、书友100116232343858、小光的打赏,重磅推荐的日子,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生小牛犊不怕虎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生小牛犊不怕虎(60粉红加更)(二更似乎是惊荷的极限了~~~三更我哭,怎么就不能成功呢六十粉红啦吼吼)皇后娘娘赏的东西可不止几个桃子这么简单,当下宫里面时兴的文房四宝,黄澄澄的金锞子,金银项圈,新衣新帽...... 看的黛玉眼花缭乱。

连这衣帽也是皇后娘娘赏下的?黛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是皇后娘娘再喜欢荣泽两个,赏一些项圈锞子就好,怎么连衣裳都有?而且看大小就像给荣泽定做的一般,这种荣宠,黛玉瞧得有些心惊。

岂知哥哥笑了笑,道:这有何奇怪?宫廷里面能工巧匠数不胜数,皇后娘娘只要前一夜说明要的东西,第二天一早保管出现在大殿之上。

妹妹放心吧,这东西再平常不过,并没有什么超越礼制的地方,皇后娘娘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因个人的情分而乱了纲常黛玉了然的点点头,宫里面针线局得手艺不错,团锦平纹的料子,摸上去就知道软滑,不伤手。

荣泽的东西一向贵重,小衣裳能有几箱子,皇后娘娘赏的这些未必就有她们家做的好,但到底是宫里面的恩典。

黛玉指着其中一件大红的小袄,对雁蓉说道:这件单挑出来,过年的时候给表少爷穿。

对了,晴雯呢林致远猛的想起来:是了,我还要和你说这件事儿呢皇后娘娘见荣泽打扮的可爱,询问是谁做的,正好晴雯在一旁伺候,便回了话。

皇后便叫咱们家晴雯帮着给未出生的小皇子做一件斗篷晴雯?黛玉惊呼,怎么,陪荣泽进宫的是......晴雯?是啊,晴雯是小喜园里的大丫鬟,当时宫里面的公公宣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怕荣泽年纪小,所以叫咱们家派一个丫头跟着,我就准了晴雯。

珏哥儿两个坐在小炕桌前下棋,你吃我一个子,我占你一枚棋,下的也算是有来有往。

黛玉将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说回来,悄声问道:哥哥怎么不叫香萱跟着,她到底稳重些。

香萱再好也是我身边的人,换了晴雯去,荣泽将来长大了,这丫头也会更用心不是?黛玉不得不承认哥哥的说法有道理,可是贾母把住晴雯的卖身契不给,让她有点闹不清晴雯来此的真实目的,想重用这丫头,又心中不免惴惴。

黛玉这次回贾府的时候略略的提过,没想到刚一说这话题,贾母便岔了过去,黛玉这么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只能暂放下此事。

兄妹俩唤来了罗大娘,一样一样清点了皇后赐下的东西,分门别类,或是送到库房里去,或是放在屋子叫人保管。

林致远指着这些东西对罗大娘说道:好生收着,少了一样,咱们家都吃罪不起。

罗大娘忙笑道:大爷放心,这里面的轻重我晓得。

皇家御赐的物件,跟性命无异林致远走后,黛玉转身去了晴雯的屋子。

晴雯正在窗前做着女红,即便是大白天,又点了一根蜡烛,可是她这屋子本就不是朝南,加上天色阴沉,所以眼睛还是不够使唤,绣了几下,便要停下揉揉干涩的眼睑。

晴雯抽出一根明黄的丝线,正要银针穿线,却见眼前冒出一双玉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绣品上。

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晴雯一抬头,惊喜的叫道,怪不得我刚刚听小少爷那儿热热闹闹的,还以为是珏少爷他们两个玩闹呢刚回来,便听说你立了大功,正为小皇子做斗篷呢可是这个?黛玉一指绣架。

晴雯轻笑道:就是这个,才做了一小半,选了个瑞草云鹤的样子,布料也是罗大娘帮我找的,试了好久,只这种冰蚕丝织成的杭罗最好。

黛玉认得这块布料,是在姑苏的时候别人送哥哥的年礼,他们兄妹俩觉得过于奢侈,不大适合家用,便收着预备送人。

晴雯倒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相中了它娘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这东西?那倒没有,不过大爷嘱咐了一句,说是越快越好,以免显得咱们家不上心这件事儿黛玉赞同的说道:大爷说的有理,你这段日子也不用忙荣泽的事儿,先紧着做东西。

这次去宫里,你们都见了谁?晴雯放下手中的一切活计,肃然说道:大爷得了消息便领着我和表少爷进宫,到了神武门,韩管家他们便再也不能往前行一步,等大爷抱着表少爷,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跟着的老公公便不准大爷往前去,只叫我领着表少爷去给娘娘请安。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才被召见。

晴雯尴尬的瞧向黛玉:姑娘,我真是笨,一到关键时候就出岔子。

黛玉忙问:怎么了?大爷明明给了我四五个荷包,说是叫我见机行事,给那些当值的公公们。

黛玉无奈的笑道:准时你这丫头马虎,忘记了大爷的话,才叫那帮公公们抻着你们半个时辰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这比喻虽不甚是恰当,但是这些小公公们与水蛭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晴雯不忿的说道:可不是?那位引路的老公公当着大爷的面尚好,等进了娘娘的宫殿,人影一闪,就把我们撇在一边了。

幸好表少爷穿的严实,没冻坏等我们进去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和珏少爷说话,我瞧他的奶娘也站在不远处。

黛玉以为陪着珏哥儿进宫的会是佟二奶奶,怎么是奶娘?皇后就问表少爷和珏少爷读了什么书,喜欢玩什么。

咱们家少爷稍微腼腆,但是乖巧可爱,珏少爷就活泼些,一个劲儿的抢着和皇后娘娘说话。

一直说到中午,两位少爷都有些饿,晴雯忍不住乐,珏少爷就指着娘娘屋子里的豌豆黄,问能不能吃,说佟二奶奶怕他殿前失仪,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粥我瞧着佟家的奶娘脸儿都白了黛玉眼前就浮现起珏哥儿急冲冲告状的样子,也跟着笑道:这小子,怪不得不敢回家,感情是怕佟二奶奶揍他呢可不是皇后听了也一阵大笑,若不是顾忌着自己有身孕,我猜娘娘都要抱一抱珏哥儿了两位小爷当着娘娘的面吃了整整一盘子的豌豆黄,还嚷着没富锦楼的好。

中午留下了两位少爷用膳,刚开始我还笑话佟家的奶娘,认为她胆小,可是没多大一会儿,我就笑不出来了这两位小爷根本没在意是不是在皇宫里,吃的那叫一个香皇后娘娘也不动筷子,只看这二人胡吃海塞,还连连和身后的管事姑姑笑道,将来小皇子也这般的好胃口便好了黛玉颇为感慨的说道:有人一生都没能得皇家的青睐,谁承想咱们只是去了一趟法华寺,就有了这样的福缘晴雯忙接道:这还不算,皇后娘娘问吃菜的两位少爷,他们愿意不愿意读书,姑娘猜他们是怎么答的?这两个小祖宗谁都不是读书的料,见到先生就发愁他们俩可是昧着良心说喜欢了?黛玉猜的极准,晴雯摇头道:怎么会珏少爷大吐苦水,说自己是个练武奇才,偏佟二奶奶不让小模样逗得人忍俊不禁,娘娘承诺道,若是生了个小皇子,就让咱们少爷和珏少爷做侍读,专门请大内高手教他们武功。

唉?黛玉惊道,大爷可是知道这件事儿?我一出皇后娘娘的大殿就想告诉大爷,可是小公公告诉我,说咱们大爷被皇上宣去问话了,叫我们先去神武门。

和韩管等了能有小半个时辰,大爷才从宫里面出来,我当即说了这件事儿。

黛玉听得致远已然知道此事,便不太在意,娘娘说不定是顺口那么一讲,想要荣泽、珏哥儿做侍读,少说也有等个七八年的光景,现在想还太早......珏哥儿在林家一直住到快到小年,佟二奶奶是天天派人来催,直到发了最后的通牒,再不回家,亲自来抓人,珏哥儿这才不情不愿的挥了挥小细胳膊,与林家的兄妹告别。

除了荣泽,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这小子实在太能闹腾,看见林家的莲花湖上了冰,非要闹着玩坐爬犁。

黛玉的心几乎没提到嗓子眼,珏哥儿是佟家的心肝宝贝,若是出了一点点的意外,他们兄妹怎么和佟太傅交代?黛玉只好叫众人眼不离的守着两个淘小子,雪雁、碧蝶、春纤是齐齐上阵,便是这样也好悬没叫他们得逞如今珏哥儿走了,荣泽被黛玉强压着在屋里写字,不但有倪老规定的作业,还有她留下的六十篇大字荣泽是叫苦连天,先是抗议,见硬的不好使,便每日在黛玉这儿撒娇耍赖,好容易减少到四十篇的时候,倪老那边又传来信儿,说是检查了荣泽交去的几篇,都不甚满意,回批了两个朱红的大字:重写荣泽几乎厥过去。

此后的几日,繁花坞里热闹的很,罗大娘跟着黛玉商议过年的事儿,临窗大炕上一左一右两个瓷娃娃,雪琪在那儿绣花,荣泽在那儿描红。

衬着窗台上的几盆水仙花,景致甚是温馨。

当然,您最好远观,因为一旦走近,就会发现这漂亮的男娃娃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练什么破字,还不如跟着姐姐学绣花好玩呢PS;谢谢蒜香奇普、碧色、篱瑛、狐狸小翠、wlbmfw同学的粉红票票,谢谢小光、紫藤妞妞、漂流弧度的平安符,没有大家的支持,惊荷不会这样努力,谢谢大家~~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戏班林府唱堂会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戏班林府唱堂会(有了推荐就是不一样啊,好幸福滴不准霸王俺,要留言哦二更稍晚点)黛玉虽然不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但是在贾家过了两个年头,这北方人怎么过新年还是知道一些的,到了二十五这日,林家开始各处掸灰扫尘,房梁上的角落、灶台的周围,小丫头们就趴在地上专心的擦啊擦,各处的院门上贴了红红的对联,吉祥话谁家都不嫌多,所以只要是跨进一道门,便能看到两边红红的春联。

林家的这个年异常的喜庆,除多了荣泽、雪琪两个,连沈修杰也和林致远说,要在三十儿来热闹,谁叫他是孤家寡人一个?爹娘兄妹远在江南,林致远可不就是他的兄弟?出了孝,这年就不能随随便便的似去年,罗大娘亲自检查了采买定下的食材,整整十车的年货,光是鸡鸭鱼肉就花了五百来两银子。

厨房里的管妈妈极有气势的在那里指挥婆子们上手帮忙,鸡圈在笼子里待宰,鱼虾就扔在水缸里,像驼峰、熊掌、猩唇、豹胎、犀尾、筋鹿和象拔这样金贵的食材全是管妈妈亲自锁上,小钥匙就别在腰间,谁也不敢觊觎。

五城兵马司在二十五这日便开始轮班休沐,因为沈修杰在前一阵子的大动荡之中配合御林军反击贼寇,立下不小的功劳,所以皇上特意嘱咐叫他多歇息两日。

衙门里人人都看得出,皇上是准备把指挥使这个位置留给亲侄儿,那位郡主的小儿子本该当值,却无故不到,这在平时也算不得什么,偏偏那天是东泰郡王作乱的日子,郡主怕儿子有个闪失,死活不肯小儿子出门。

皇上秋后一算账,差点没在金銮殿之上大发雷霆,幸好顾忌了老皇叔,也就是郡主父亲的面子,这事儿才作罢,可是想要五城兵马司里在混下去,门都没有了沈修杰现在是一家独大,在衙门里说一不二,这不?皇上一给假,他二话不说把自己打包到了莲花胡同,美名其曰:共贺新春有了沈修杰的加入,林家似乎更加的热闹,就连借住在莲花胡同的几个举人老爷听说皇上的侄儿都在林家过年,虽然心里发酸,可是时不时的还会往前院晃,期望来个偶遇,早忘了自己的清高品相啦这日,罗大娘来回事,见了黛玉说道:给下人的新衣已经发下去了,每人一套,按着姑娘的意思,大家跟着远离老家,赏钱添了一倍,大家都恭送大爷和姑娘的恩德,又听得可以休沐,干劲儿也足黛玉笑道:大家也盼了一年,终于算是熬到了年根儿,自然要让他们松快松快,戏班子可请了?林家要在初三开始宴客,今年不同往年,是黛玉第一次大肆操办,少了什么都不成。

他们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什么戏班子好还真不清楚,只能叫人去打听。

罗大娘说道:戏班子找了几家,都不甚满意,姑娘也知道,真正的大戏班子早被那些侯爷郡主家给定去了,过了年,谁家都喜欢请名角上来唱两出堂会。

小唐跑了好多家,都是满约了。

黛玉一听这个便有些着急,今儿都二十五了,离新年也没两日,再找不到合适的就只能作罢,可是到那日请客的时候冷冷清清,岂不尴尬?自己还是少了担当,这些细节没想好罗大娘见黛玉发愁,忙劝道:姑娘莫急,我今儿早把这事儿和大爷一说,正巧世子爷就在旁边,他帮忙出了个好主意什么主意?罗大娘笑道:世子说,这京城里有不少人家自己养了小戏班子,可是常年累月的听,怪腻歪的,就花钱去请外面的堂会。

世子爷在五城兵马司干了这些日子,谁家的小戏班子好,他还是知道些的,等过了头午,世子就写了拜帖送与那些人家,看看能不能借戏班子用几日,只要咱们多多的打赏就好黛玉拍手笑道:这主意甚妙,那就只好有劳沈大哥了果然在下午的时候,罗大娘就笑呵呵的来回话,人已经接到咱们家了安排在外院的小香洲,四十来人黛玉咋舌道:这是谁家的戏班子?这么大的排场?不怪黛玉惊奇,就连贾家这样奢侈富贵的人家,都没说养个自己的小戏班子,四十来人的架势,来头肯定小不了。

是静安坊苏家的戏班子这苏家是买卖人,听说京城里有一半的银楼当铺是他们家的生意,有个大儿子在朝廷里做工部员外郎,跟世子爷有点交情,世子派人一送拜帖,二话没说,就叫他们管家将人送来了。

罗大娘笑道:初时还吓了我们一跳,六七两大车,黑压压的占了前面的街道,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亲戚从江南来呢黛玉童心骤起,忙问道:都是女孩子?是,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小的才五岁,哎呦喂,好嗓子,我去的时候正边收拾东西边吊嗓子呢黛玉起身:大娘和我一起瞧瞧去,怎么说也是客,咱们不可怠慢了人家。

二人领着丫鬟们正要出门,荣泽在里屋听见,非要跟着,黛玉无奈,只好叫婆子抱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小香洲。

小香洲是外院一处小院子,本是接待男客的客房,十来间大屋子,窗明几净,夏天的时候当院一棵百年老香樟开花,那香气能飘到老远,故起名小香洲。

苏家的管家正指挥着小戏子们搬东西抬箱子,大冷的天却满身大汗,来的时候他们老太太可是吩咐了,东平侯世子是皇上的侄儿,肯向他们家借人使,这正是两家交好的契机,可不敢怠慢了。

管家自然是指天画地的发誓,定要他们家的小戏班子争气。

按照拜帖上的地址一来,却不是沈家,门匾上的名头赫然是林府二字,苏管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要么就是找错了地方,可是上面分明写的是莲花胡同,应该没错啊?他敲了一侧的角门,门房一听是请的戏班子,笑着开了门相迎。

苏管家这才知道,原来东平侯世子不在自家过年,偏跑到了朋友这儿。

苏家本是商贾出身,因为有大爷在朝廷做官,这几年才兴旺了起来,可是碰到那些真正的达官显贵,还是免不了在背后嫌弃他们。

像东平侯府这种门第是他们平日里巴结不上的,这回世子能相求,老太太可是卯足了劲儿要打好关系。

苏家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家,消息也是比较灵通的,当初老太太也想过要买下莲花胡同,这地方好,还是陈大人的旧宅,就算是将来出手也比较容易。

二十万两看似不少,但是只要苏家肯,买下不成问题。

可最终没能成行的原因是......苏大人劝母亲,他们家儿孙不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将来分了家,这园子给谁都不好,二来,陈老夫人摆明了不喜欢将园子卖给商贾之家,苏家虽出了个员外郎,可是到底祖上是经商之辈,要是被陈老夫人当面拒绝,将来苏大人还怎么在朝廷上立足?苏老夫人一听儿子的话,便不再作想这件事儿了。

但是,苏管家看着小香洲的一砖一瓦,心里还是颇为感慨,这么好的园子......差点就叫苏家了黛玉进院子的时候便戴上了纱帽。

身后跟着一群人,苏管家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林家的女眷,忙上来请安,头也不敢抬,小的是苏家管事,见过各位。

罗大娘笑道:苏管家有礼了,这是我们姑娘,知道苏老夫人帮了大忙,前来探望这些孩子们我们府上小唐管事正要和苏管家商量堂会的事儿,你看......苏管家是外男,不敢多留,便叫了戏班子里年纪最大的小蝶来给黛玉引路,自己忙告罪去了外面。

小蝶今年十八,却依旧梳着未出阁的双环髻,身上是件半新不旧的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朱砂的中衣,暗红石榴裙。

眉目清秀,但称不上是绝色,眼睛里泛着涟漪,应该是个精明能干的丫头。

小蝶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位怎么称呼,却隐隐感觉得到前面打头的这位该是主子,气度就不同凡响。

小蝶一拍手,收拾行李的小戏子们忙站了三排,这是林家的姑娘,今儿来瞧咱们,快给姑娘请安。

小戏子们齐刷刷的欠身,黛玉暗暗称赞,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不是外面的野戏班子能比拟的小蝶指了指打头的三人,与罗大娘等人说道:这三个是咱们戏班子里的大梁,一个唱青衣,一个唱老生,一个唱小旦,都有自己拿手的好曲子,等我们收拾好,便将戏折子给姑娘送去荣泽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地上站着的一个小姑娘,对方正也笑眯眯的瞧他。

荣泽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推搡着婆子。

抱着荣泽的老嬷嬷轻道:小祖宗,慢点,可别摔下去荣泽拧麻花似的说道:嬷嬷。

我要下去院子里全是人、箱子,老嬷嬷怎么敢放他下去乱跑,若是撞上了怎么办?便坚决不肯。

荣泽瞧见那小丫头嘴角的笑意,对方趁没人注意还偷偷的冲荣泽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荣泽大为窘迫,见众人都不理会他,小脚一踢,正踹在了老嬷嬷的肚子上,老嬷嬷一吃痛,手买抱稳,荣泽便哧溜一下,顺势跌坐在地上......PS:谢谢容书成、woshiivy、ZZ~~的粉红谢谢小光、炫动我爱的平安符~\\(≧▽≦)/~啦啦啦,保养俺滴《夜话》吧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年三十林家家宴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年三十林家家宴(二更)(终于在最后的时候送上二更~~撒花)荣泽的这一摔,可叫众人看得大惊。

那婆子反应也快,忙要跪地上探看,怎知荣泽自己爬起来,扑棱扑棱脏掉的衣襟后摆,笑眯眯的冲大家说:我没事儿黛玉被吓得不轻,这孩子,明明挺乖巧的,怎么还学会踹人了?别人没在意,她偏巧一回头的时候看了个全景,那一小脚可不轻。

荣泽,老实站到我旁边,不准胡闹黛玉的语气称不上好,荣泽先是一愣,姐姐这样对他还是第一次,小孩子不禁吓,乖乖的贴着黛玉的裙角站住,眼睛也不敢四处打量,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小蝶忙笑着转移话题,姑娘还是里屋坐吧我叫人去沏茶来不必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大家,初三到初五的堂会可就有劳众位了我备下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雁蓉忙叫香卉端来托盘,掀开上面的包袱皮儿,齐整整的放了几十个香包,里面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么。

小蝶接过盘子,沉甸甸的,端着有些吃力,她原唱的是青衣,甩个水袖还成,这么重的盘子还是头一次端,小蝶不由得打量那个拿盘子的小丫头,真是人小气力不小,这林家,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儿,一个丫头比一个丫头娇媚,就是不知道......这位主子姑娘什么品貌黛玉听罗大娘说,这苏家的戏班子里最小的才五岁,便问道:听说,贵戏班还有五岁稚童?小蝶将一个小姑娘推了出来,姑娘瞧,就是这一个可不就是刚刚瞅荣泽的那个?扎着双丫髻,两边各缀着一个小碎玉莲花扣,苹果脸蛋,不像是个戏子,竟和二嫂子家的大姐儿有几分的神似。

黛玉忍不住轻声道:你叫什么啊?苏苏不愧是唱戏的孩子,这么一声,又脆,又响亮,好听的像树上的百灵鸟。

小蝶忙揽着孩子到自己的怀里,歉意的说道:姑娘别见怪,这孩子是个......孤儿,跟着戏班子里的老师傅们长大,老夫人喜欢她,起了名字叫苏苏,跟主人家的姓氏。

小蝶嗔怪的对苏苏说:见了姑娘,要问好苏苏大眼睛圆溜溜,听了小蝶姐姐的话,瞬间弯成了一道月牙儿,姑娘新年好黛玉轻笑:苏苏新年好而后将自己腰间的环佩摘了下来,送给苏苏的新年礼物苏苏不敢接,拿眼睛去瞧小蝶,见小蝶点点头,才伸出小嫩手。

苏苏的脸上微脱稚气,小身子上全是小软肉,白皙的手和翠色环佩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家余下的小戏子们都眼睛不离的盯着小姑娘手中的东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

及至黛玉走后,苏家戏班齐齐的将小蝶围住,七嘴八舌的叫道:小蝶姐姐,快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待荷包被打开,众人齐声惊呼,好家伙,竟是一个个的小银锞子,足有一两重,上面或是刻有笔锭如意、或是吉庆有鱼、或是状元及第、八宝联春......小姑娘们忙一二三四的数着,共是四十二个荷包,这就是八十来两的银子,众人不禁咋舌,林家好大的手笔,便是她们苏家老太太赏钱的时候,也不过是叫婆子们端了几个装满铜钱的笸箩,等戏一了结,齐齐的往台上扔。

跟林家的这手笔,还真不能比。

林家的姑娘可是说了,这是见面礼,那么,等她们唱好了堂会,是不是还会有别的赏?大家不禁是喜上眉梢,叽叽喳喳的笑闹在一起。

只小蝶心里暗叹,林家做事是滴水不漏,她们刚到,便准备好了四十二个荷包,一个不少,正是按照人数来的......戏班子就安置在了小香洲,还好,离着后院尚远,黛玉的日常生活也不受打扰,不过,苦了在林家借住的举人老爷,日日在耳边响着缠绵悱恻的小曲儿,一个个开始胡思乱想,到底这小香洲里的丫头长个什么样儿呢?可惜等啊等啊,直到大年二十九了,也没见林家送来请帖三位老爷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不是说林家要宴客才叫的戏班子吗?怎么还没下帖子?难道是怕他们拒绝不敢来了?举人老爷们心里痒痒的,就想知道那帮小戏子都是个什么模样。

终于,大年三十儿这日清晨,外院的小唐管家笑眯眯的上门,几位老爷安好好好好三人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暗骂:好个什么好这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我们来赶紧把请帖送上来,要不......哼绝不能原谅他们小唐管家笑道:我们大爷特特的叫我来给各位老爷请安,说众位都是辛苦,大年三十儿就先歇一歇吧用功苦读没错,但是熬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一人严肃的说道:我们可不像林贤侄那么轻松悠哉,这临考的日子还能想着怎么过年你代我向贤侄说了,叫他跟着我们用功读几天的书,临考也不至于怯场小唐管家心里嗤笑,好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迂腐书生,明知道他们大爷是苏州解元,还不服气,说这些没用的话来找平衡?真是掩耳盗铃的呆子然,他又故作惶恐的应道:林老爷说的很是,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众位老爷了,今晚的年夜饭我会请小厮们送来,看是三位老爷一起用,或是各进各的?只消吩咐小厮们一声就是。

小唐管家一顿,笑道:还有一件事儿,‘我们府上’过两天要宴客,请了个戏班子,到时候若是打扰到众位老爷的读书,还请几位海涵三位林老爷几乎没气个倒仰简直没当他们是林家的子孙虽然是出了服,但是到底都姓林,连这点颜面都不肯给?三人心里几乎没把林致远骂个狗血临头,早忘记初来京城时,是谁百般的周济他们天色渐暗,林家各处点上了灯烛,上百的灯盏连成一条线,顿时成了夜色中的美景。

林致远和黛玉一商议,沈修杰也不是什么外人,大家共坐一桌也没什么,再拉上个曹先生,凑六个人正好黛玉知道曹先生在哥哥心里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门客,而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她当然倍加的尊敬。

管妈妈从昨天就开始憋足了劲儿要给大爷做一桌的好菜,平日里看家底的功夫全都显露出来了,大厨房里十来口人,忙活了整整两天,才弄出这么一桌的年夜饭。

四干果,四蜜饯,前菜四品,是珊瑚白、五香大虾、盐水牛肉、红油百叶;热菜四品,有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

更加上鸡笋粥、猪脑羹、芙蓉蛋、鹅肫掌羹、糟蒸鲥鱼、西施乳、文思豆腐羹......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便是这样,沈修杰还嫌不够,非要吃管妈妈做的蜜蜡肘子。

曹先生夹起一块山鸡丁,笑道:瑾瑜啊,你们府上的这位管妈妈还真是个人物,怕是御膳房的大管事也要甘拜下风吧致远点头说道:妈**手艺好是其一,这第二嘛,皇上一向崇简,宫里面的惯例是四菜一汤,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奢侈一些。

沈修杰跟着叹道:皇上对自己太苛简了些,我跟着吃过两次御膳,不过是些家常菜,还算御膳房有些本事,若不然,真该怀疑那是不是皇宫大内了黛玉少有机会听哥哥他们讲这样的事,自古以来女子主内,男子掌外,天下事由男子说了算,家宅事小女子做主。

黛玉偶然听他们说这些朝廷上的典故,也起了兴致。

就见林致远放下筷子,说道:皇上自即位起,天下虽看着安定,实则暗潮汹涌,西南有羌夷蛮族,北邻国虽安分挺多年,但是听说那边的老皇帝要不行了,几个儿孙争斗的厉害,谁知道会怎么样?东南的茜香早有不臣之心,出岔子是早晚的问题。

再加上个老王爷,你说皇上心里能踏实吗这时,雪琪小声说道:我吃饱了,带着弟弟出去玩吧众人望向小姑娘,眼中带着深沉的笑意,好聪明的孩子。

黛玉笑道:去吧,多叫几个丫鬟跟着,咱们等会儿一起看烟火雪琪拉着荣泽去了外厅。

沈修杰一直望着两个孩子走出门,林妹妹教的好,两个孩子都有股子聪明劲儿。

哪里敢当沈大哥这么夸奖。

我去叫丫头给你们温温酒林致远叫住了正要起身的黛玉:叫碧蝶去,妹妹坐下来也听我们说说这外面的新鲜事儿。

致远一直认为,人看的多了,才能心胸开阔,才能撑得住大事。

并非他嫌弃闺中的女子见识短浅,而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是死的,黛玉读了那么多经史子集,可结果怎么样?在原来的记忆中,这个苦命的妹妹还不是郁郁而终?索性叫黛玉知道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只是闭门造车才好。

PS: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字写错了,求包*不是保养,吼吼。

谢谢书友081107234037416、趴趴丫头、日光娟娟的粉红,明天惊荷上班,只能下午码字,大家晚点来,时间来得及的话就拼死二更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黛玉听闻朝廷是非第一百六十四章黛玉听闻朝廷是非(已经九点半了,大家不要等二更啦只能明天见了对不起大家啦,但是因为重磅推荐的原因,会增加双更次数滴)碧蝶温了热酒,带着众丫头出去吃年夜饭,将室内的安静留给这四人。

黛玉的年龄最小,本应她执壶倒酒,曹先生却笑道:我看这小酒壶精巧适中,不如各斟各的,岂不有趣?也免得林姑娘劳累黛玉只能笑着坐下剥虾子,给哥哥下酒。

林致远问道:修杰,你看现在宫里面的态势如何?皇后娘娘这一有孕,几位皇子坐不住了吧?沈修杰面色凝重,道:我刚知道消息,四皇子在昨日从皇陵赶了回来,走的是北城门,只带了三十个随从,常服打扮,要不是我的手下认出其中一名大内护卫,怕也不敢相信,那打马在前的就是先后的嫡子。

林致远神色肃穆,这下可有好戏瞧了,三位皇子齐聚京城,这是在等着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种出生呢黛玉想了想,轻问道:哥哥,你说,皇后娘娘不会有事吧?荣泽进宫得皇后偏爱,连贾府里的王夫人都知晓了,何况京城中这些消息四通八达的人物,在某些人的眼里,林家是不是已经和后族挂上钩了?曹先生和沈修杰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这林家的丫头一听四皇子归京,就能想到皇后娘娘的安危,倒也灵慧,怪不得瑾瑜这么疼爱自己的这个堂妹,常常笑言要为妹妹找个好婆家。

林致远答道:不会,越是这个时候,娘娘反而最安全,三位皇子都不是愚人,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们明白,皇后娘娘能有孕,是皇上首肯的结果。

谁敢冒险坏了皇上的大好计策,谁就彻底远离了皇位。

相反,大家要越加的敬重娘娘,至少,在龙种未降生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就是个皇子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娘娘千岁却依旧是风信年华。

众位皇子们若要终飨九五之位,要么与后族翻脸,要么强强联合,但看生的是个什么罢了黛玉陡然升起一道感伤,法华寺里那位夫人,求子之心多么的虔诚,不知道她心里清不清楚,自己的宝宝是政治斗争角逐下的产物。

黛玉的情绪惊动了林致远,他亲自用小碗盛了鹅肫掌羹递给黛玉,安慰道:妹妹不必为此感伤,生于帝王家,便有许多的无奈,嫁给了皇上,就更要做好心理准备。

咱们与皇后娘娘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看得出娘娘是个心地善良的。

哥哥,我只是觉得......女人在这场角逐中太弱小,就算贵为娘娘,一辈子都被别人左右着,嫁人,生子,那以后呢?黛玉的话颇有些忌讳,什么叫以后?自然是皇上驾崩,要是有心人说出了这件事儿,林家也要招来无妄之灾,好在曹先生等不是外人。

沈修杰等人一阵尴尬,自古以来男尊女卑,除非是高门女嫁寒门士子,或许仗着娘家的地位还可挺直了腰杆子,但是......这种姻缘实在是少的可怜。

便拿曹先生来说吧,自打来了京城辅佐沈修杰,还不是将十几年的发妻扔在了老家,孝顺公婆,供养叔叔、小姑子?沈修杰呢,他倒是想用情专一,但是用错了对象,喜欢的不能娶,准备娶来的又偏偏是个一辈子不能与之发脾气,要相敬如宾的姑娘。

说来说去,都是男人占便宜一些。

二人不由得看向林致远,希望林致远回答这林家小妹的愤慨之言。

林致远笑道:妹妹不必担心,我的话尚未说完,皇后娘娘是大约就是宫里面的常青树了,任他东西南北风,总会屹立不倒。

黛玉反驳道:那娘娘的母家出了岔子呢?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皇上的心思无非是想要名留青史,他借助了昭武侯家的势力,若真是到头来做个卸磨杀驴,自然也要为史官们留下一条值得瞻仰的典故,皇后娘娘就是最好的引子。

妹妹想啊,后人只会夸赞皇上的英明神武,不计前嫌,依旧善待发妻。

黛玉听哥哥讲的这些,便好像是真的发生在眼前一般,她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哥哥的这些都只是猜测吧,做不得准的曹先生大笑:林姑娘此言差矣,别看你家兄长年纪不大,但是猜测人心的本事少有人能及,便是我这一把年纪,也要自叹不如。

都说帝心难测,但是纵观史书,也不难料想那些心怀雄才伟略的帝王,他们的抱负是什么曹先生一拱手,当今圣上年富力强,绝不会满足于统一中原,他的志向在天下。

沈修杰接道:没错,我的这位皇帝舅舅只怕早就想好了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听致远说,林妹妹小小年纪,却读了不少书黛玉不好意思的瞧了瞧致远,小声说道:哥哥怎么在沈大哥面前夸我我读的不过是些闲散的杂书,当不得数的林致远语带自豪的说道:我的妹妹能通读四书五经,整部《史记》几乎倒背如流,便是那些准备上科场的举子们也未必能有我妹妹一半的本事,做哥哥的为何不能夸赞?况且修杰也不是外人,若不是顾忌妹妹的名声,哼,现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什么户部尚书千金,哪里能与我妹妹相提并论?黛玉羞红了脸,忙将眼前的小碗推向林致远:可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哥哥喝的多,开始说胡话了,快用这虾子解解酒吧小碗里十来只肥硕的大虾仁,又红又亮,透着油光,好不馋人林致远也不客气,夹起一只放进空中,得意的看着沈修杰。

沈修杰不羡慕林致远有个好妹妹,他自己就有三个好不好,他只是羡慕对方碗里的大虾,莫非这就是所谓:吃不到的才是香的?沈修杰干咳了一声,眼神从大虾上挪了回来,笑着对黛玉说道:林妹妹既然读了史书,就该知道,前朝的江山为何陨灭?黛玉点头说道:是外戚专权,宦官得志加上党争激烈,才使得末年天下大乱,本朝太祖皇帝起兵抵抗暴*,天下英豪尽跟随之。

不错,也因为前朝的例子,所以本朝定下不成文的规矩,武将世家的女儿不得做皇后。

纵使进了宫,最多不过做到四妃之一的位子,而且大多没有留下子嗣。

太祖皇帝曾说,武将,就是要凭军功显赫家族,干什么靠女人所以......当年我外祖父,就是先帝他老人家,明明知道忠顺王娶了个母族强硬的王妃,但是依旧不愿意广纳武将之女进宫,怕的就是后世不安。

林致远为曹先生和好友斟上惠泉酒,又接着沈修杰的话继续说道:可是妹妹再看如今......真是本朝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事儿。

黛玉不解的问道:像是沈大哥与哥哥所说的这些,难道皇后娘娘家不晓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我想里面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林致远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死一搏才能解开死局,昭武侯在东南就像是个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朝廷中有一多半的人在东南沿海有生意,靠的就是昭武侯家的水军,只要打着昭武侯的旗子,水匪、海寇便不敢滋事,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助长了昭武侯的威风。

人心不足,古来有之,说不定是昭武侯不满意蜗居在东南,这也未可知黛玉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原来朝堂上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黛玉稍稍有些脸红,她还以为哥哥只要读好四书五经,把破题、承题、起讲......束股这八部分弄明白,将来至少也能做个侍郎吧但现在看来,自己与坎井之蛙无异,只懂得小小的天地,原来外面是这样的丰富多彩,又这般的惊心动魄气氛有些沉闷,沈修杰忙笑道:说个趣事儿,前两日得的消息,一直忘说了。

众人忙问,沈修杰道:前一阵子不是跑了个羌夷皇子吗?还是我那位十八姑姑干的好事,你们猜,这位公主发的什么疯?黛玉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瞧向哥哥。

而林致远镇定自若的微微一笑,道:各人看法不同,若是那些市井的说书人猜测,八成是郎有情妾有意,恼不得成了一段千古佳话。

若是那些史官来记载,十八公主就是数典忘祖,废为庶民才是。

林家出了那档子事儿,林致远是一个也没说,连最亲近的沈修杰、曹先生都没透露,倒不是不相信这二人,而是顾忌黛玉的感受,并且下令,当日在繁花坞里的人,只要有一个说走了消息,便不要怪他们林家心狠。

沈修杰大笑:都错了,都错了,这事儿竟是前所未有的奇谈。

十八公主的生母是宫里面的卢美人,幽州人,长得奇美,可惜刚承恩,先帝便殁了。

皇上可怜她肚中有遗腹子,便没送寺庙中出家,十八公主一出生,皇上闻得是个妹妹,更没多加的理会。

谁承想,这位十八公主好生了得,趁乱盗走御林军的腰牌,化妆打扮夜闯天牢,还救走了人。

皇上雷霆大怒,卢美人为了女儿这才将一切都招了。

沈修杰自然不好当着林黛玉的面说里面的血腥坎坷,只捡那些大面儿上的说:卢美人竟是羌夷的一位公主,因貌美,所以羌夷人便想了这么个主意,先将人送到幽州的一处人家,说是远方亲戚,其美色果然不到半月的功夫便响彻全城,当时的幽州知府为升官,便将卢美人送到了皇宫。

这羌夷人比咱们中原人稍白,加上先帝年轻时宠爱的妃子们大多美人迟暮,卢美人几乎是笑傲六宫,可惜刚受宠了几日,还没进一步封赏,先帝便殁了。

羌夷人送了一个公主进京,当然也会派上几个连线的人,可惜,老皇帝一死,一切几乎成空,羌夷公主便承了弃子,受困在皇城。

直到......囚犯进京,卢美人搭上了一个女儿,才救走了族人。

卢美人母女的命运又是如何?沈修杰只当个笑话这么一说,根本没在意,林家兄妹也是如此。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林家这兄妹俩的将来还就是和她们母女牵扯上了不大不小的关系......PS:八准胡乱猜测哦,林致远不会娶十八滴,是其他的原因。

昨天起点的排版出了问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正常。

谢谢书友110319154342046、书友100116232343858、紫藤妞妞、怪盗小鱼儿、mili、雪夭之妍的粉红票,谢谢书友1001162323的香囊,谢谢薄荷铃兰 、小光的平安符。

么么大家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爆竹声声戏曲扰扰第一百六十五章 爆竹声声戏曲扰扰(下了重磅,唉~~不知道下次的推荐在何方)吃过饺子,小厮们早在门外守候,两人一台花炮,足有二十多抬。

丫鬟们叽叽喳喳的站在当院,累的罗大娘喊道:姑娘们可歇一歇吧,等花烛点着的时候,你们可劲儿的拍巴掌叫嚷,喊破了嗓门我也不心疼有眼力见儿的丫头早搬来小杌子,拉着罗大娘坐,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奉承大娘。

小唐管事亲自去的小香洲,请了苏管家带着众人去前院看焰火。

小蝶等人喜不自禁,苏家虽有钱,但是一年到头放焰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小姑娘们又都是花一般的年纪,最喜欢这种喜庆场面,原以为今年到林家过节是看不到焰火了,没想到主人家还派人来请了苏管家频频向小唐管事致歉:让唐兄弟看笑话了,这帮小丫头难教着呢无妨,无妨,大年三十,众人都高兴院子朗阔,前面不远处就是临街,林家的丫鬟们一见主子出来,忙上前请安,苏家戏班子里的人也跟着欠身,而后众人退到院子两边的围廊处站了。

黛玉今日并不带纱帽,只是穿了一件红色猩猩毡的大氅,风帽宽大,盖住了巴掌大的脸。

林致远则是一身暗朱红的冬衣,剑眉微挑,绝对是个美男子。

苏家的小戏子们哪里是来看焰火的,明明就是来瞧人的一个个踮着脚,你扒住我的肩头,我按着你的胳膊,人人争相往正堂的位置瞅。

嘴里还不断的念叨:唉,你瞧没瞧着林家的大爷看到了,哎呦,你踩了我的鞋......哪个是林家大爷?那个老头?呸,什么眼神啊?那个年轻的就是那个 ......苏管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他低喝道:没个体统样,快给我闭嘴,没瞧见林家的下人们怎么看你们的?等回去告诉老夫人,看她怎么收拾你们苏管家的话先时还能起点作用,可是现在完全不管用了,丫头们照说不误,反正天黑人多,你也抓不住不是?苏管家老脸通红瞧向小唐管事,小唐管事颇为理解的笑道:我们家的丫头也没个消停的时候,你瞧那边,说完,一直对面的围廊,就差没上房揭瓦了话音刚落,小厮便在院子当中叫道:点爆竹喽但见一丈五的高花桩,最高处是一只仙鹤,口里衔一封丹书,乃是一枝起火,一道寒光,直钻透斗牛边。

然后,正当中一个西瓜炮迸开,四下里各处烟火皆着,噼里啪啦响彻云霄。

有彩莲舫式的烟火,犹如金灯冲散碧天星;也有紫葡萄,万架千株,好似骊珠倒挂水晶帘。

霸玉鞭,到处响亮;地老鼠,串绕人衣。

琼盏玉台,旋转得好看;银蛾金弹,施逞巧妙难移。

八仙捧寿,名显中通;七圣降妖,通身是火。

黄烟儿,绿烟儿,氤氲笼罩万堆霞;紧吐莲,慢吐莲,灿烂争开十段锦。

一丈菊与烟兰相对,火梨花共落地桃争春。

林家的烟火不但样式多,时间长,而且火药的味道不知怎么弄的,竟没有别家的冲,众人看得是如醉如痴,兴高采烈处便使劲的怕巴掌。

大约能有一炷香的功夫, 最后的一支紫葡萄才燃尽所有的华彩。

众人恋恋不舍的揉着已经拍红的巴掌。

等主子们进了屋,大家这在散去。

苏管家打头往小香洲走,一路上这念叨就没停过:你说你们,也不长点记性,这么又喊又叫的,嗓子怎么办?初三还能不能登场了?小蝶笑着为众人圆场:小孩子嘛,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往日里被圈在家里,连个外人都能见过,这下可好,到了林家,回去指不定有什么新鲜事儿和老夫人学呢......大年三十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初三宴请了杜家的公子,沈修杰作陪,三人是多年的同窗,情分自然不同。

初四,林家正门大开,十来个小厮一身的新装,各个精神抖擞守在一旁。

佟家老夫人亲自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前往莲花胡同,其中一顶暗花绛紫小轿子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外瞧。

佟家的妈妈频频劝道:深姑娘快放下帘子吧,这叫外面的人瞧见,该笑话咱们家不懂规矩了里面的人隔着帘子嗤笑道: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下的?我又不是天牢里的犯人,做什么这样拘着我?来了京城几个月,连点正经的景致也没瞧见,好没意思妈妈不敢再说话,只是扶着轿子往前走。

这位深姑娘仗着前阵子为佟家立下不小的功劳,越加的颐指气使,除了老太太、二奶奶以外,余下的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可苦了派去服侍她的人,这位老妈妈便是其中之一,她原在二奶奶身边做事,每日虽忙,但是二奶奶赏罚分明,哪像这个深姑娘,有了不如意的事儿就拿下人们出气。

前儿就有个丫头因为打破了杯盏而被撵了出去。

妈妈不满的瞧着小轿,暗道:什么时候离了佟家才好,免得继续祸害人七八抬轿子一落下,立在大门处的林致远上来问安,他是晚辈,亲自扶佟老夫人并不算失礼,反倒是两家交好的一种表现。

自打林致远冒险救援佟府之后,老夫人便当林致远做了亲儿子一般,要不是太傅大人拦着,怕因为这个耽误致远的科考成绩,老夫人早就大宴宾客宣布好消息了。

佟夫人也起过联姻的想法,可是家中总没有合适的姑娘,她嫡亲的两个都是男儿身,倒是有个庶出的姑娘,只是老太太平日最恨小妾,怎会容得二姨娘得志?至于堂姑娘佟深深,长相倒也相配,可这家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佟夫人笑着打量林致远,说道:大冷的天,不在屋子里等着,出来做什么?老夫人这话说的,您把我当个亲生儿子一般照顾,难道下了轿子,我还敢不来亲自接?怪不得林致远讨老人家的喜欢,几句话奉承的佟夫人是眉开眼笑。

佟夫人扭头对身后的佟二奶奶笑道:瞧见没有?你还时常和我说,老爷疼瑾瑜甚于你们家的那口子,这怪得了谁?瑾瑜的嘴上抹了蜜,我那个亲生的一开口,就能气厥了他老子佟二奶奶娇笑着:所以我说啊,太太赶紧认下这个干儿子,将来又多了一个孝顺您佟夫人被说的熨帖,笑而不言。

佟二奶奶心里立刻了然,她们家老太太是铁了心等林家大爷科举后认亲,想必老爷子也不会反对众人鱼贯而入,打头的自然是佟夫人,身后紧跟着佟二奶奶,佟家庶出的大小姐,还有齐肩并行不肯退让的佟深深,后面一溜儿小不点儿。

黛玉与佟家众人相见,免不了是一番问寒问暖,老夫人责怪黛玉竟日在家呆着,也不上她们那儿串个门儿。

黛玉虽与佟家的女眷们只有几面之缘,但由于哥哥的情分以及悠姐儿、珏哥儿,众人并不生疏,反倒越说越亲热。

罗大娘领了众人去了前院的欢喜堂,十六扇门大开,里面点了数盏炭火盆子,烧的屋子里暖洋洋,每人一张梨花木的长桌,上面摆了酒馔佳肴,一部分是管妈**手艺,一部分是林致远请了惠斌楼的师傅来家中现做。

更妙的是,每张桌子前均有一株黄灿灿、肉嘟嘟得金桔树,半人多高,上面结了好多的果子,又香又惹人爱。

佟夫人笑道:你们家送的那两盆,还没等我多看两日呢,便被我们家这三个小魔星摘了精光,美名其曰来帮我浇水,转眼间准没了几只。

珏哥儿和悠姐儿见了这小桔子果然是两眼放光,二人将小树团团的为主,小肉手上去猛劲儿的摩挲。

黛玉道:夫人既然喜欢,我叫管家在送去几盆就是不用不用,送了来也是白搭,再者,这玩意儿虽只是个观赏的趣物,但也是瑾瑜的朋友大老远从福建送来的,礼轻情意重,你们家不是有专门养花的婆子吗?好生的照料就是。

众人落座,黛玉为主,便将戏折子交给佟夫人。

佟夫人点了一出《白蛇传》,一出《文姬归汉》,黛玉心中偷乐,这位老夫人还真是个妙人,家中小妾众多,还能夫唱妇随,实属难得,这两出折子戏点的可是大有深意。

佟二奶奶是鬼精灵,知道自己婆婆的喜恶,自然点的都是老人家喜欢的,一出《穆桂英挂帅》,既有打斗,又有唱功。

等黛玉要将戏本子传给佟家庶女,老夫人眉头一皱:还是林姑娘点吧,她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过是听个热闹罢了。

佟家大姑娘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一旁的佟深深偷笑,说道:大伯母说的是,我们是外行,只管听个热闹,还是林姐姐点一出吧叫我们开开眼。

黛玉翻了翻戏本子,原她打算叫的是《贵妃醉酒》,听罗大娘说,苏家戏班子里这青衣唱的极好,可是现在......黛玉忽然改了主意,她童心渐起,低头在戏折子上挑了一笔。

林丫头,你点的是个什么?佟夫人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就从林姑娘变成了林丫头,里面透着亲切的劲儿。

是《铡美案》佟二奶奶和众人一惊,不由得侧目,大过年的选了这么一出?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佟夫人已然大笑:点的好,我就喜欢这一出,听了就叫人解气,只是这净角难寻,不知道你们家请的这个怎么样?而后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佟二奶奶心中无奈,她这婆婆啊,就是......太要强PS:惊荷不知道过年适合不适合听《铡美案》,但是很喜欢里面净角的唱词哦。

小时候听过,哇哈哈,谢谢婷婷398、小光的平安符,~\\(≧▽≦)/~啦啦啦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佟家深深口出狂言第一百六十六章 佟家深深口出狂言(最近恢复了一更,只能等双休日啦,周六的时候惊荷还要去监考,所以赶紧多攒稿子,怕到时候开天窗,谢谢叶绫童鞋的帮忙,让惊荷受益匪浅。

)佟夫人点的是《白蛇传》里的一出《断桥》,小戏子们一做上扮相,简直就是换了个人般。

白蛇绻绻深情,浓郁感人,青蛇娇俏可怜,细腻传神......佟家几位女眷看的是津津有味,除了当中一个佟深深。

苏家的这些戏子多是十四五岁,身材已经出挑,画上浓妆,越加显得年纪加了几岁,一颦一笑,都是老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放在外面的戏园子里大约也是个台柱子的角色,呆在苏家这些年,竟没多少人知道佟夫人坐于主位之上,笑言曰:你们家请的好戏班子,那个花旦唱的尤其好,她一指台上的白蛇,水袖也到位,哎呦,京城里的戏班子也不多啊,我怎么就没看过这一出?黛玉忙说道:知道老夫人喜欢听戏,可惜我和哥哥都是戏盲,哪个好哪个坏也不明白,等打听好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再去拿拜帖相请,谁知人家早就有了堂会,恰巧苏大人家有自己的戏班子,借了我们唱几天。

佟二奶奶见自家婆婆懵懂的样子,笑道:太太难道忘记了?就是上次咱们去洪大人家做客时,遇见的工部苏大人的母亲?佟夫人恍然道:原来竟是她家怪不得,她们家的买卖遍布京城,养这么一个戏班子也是常理。

只是这位苏老太太过于钻营,和我们不大往来,林丫头,这情分你将来找个机会就还了罢佟二奶奶低声与黛玉说道:苏家是后起之秀,为了给苏大人攀附关系,苏老夫人将三个庶出的孙女都嫁到了工部各位大人家去做儿媳妇,虽然也是正房奶奶,但是所嫁夫婿莫不是家中的庶子苏家由此跃进了官场。

黛玉一点即通,看来苏家的名声在京城社交圈里不大好,一是靠着经商起家,二是买女求荣的做法为人不齿,这位苏家老夫人如此的巧于谋划,她们家还真是应该少少的接触才是。

一出《断桥》唱罢,罗大娘领了三位小姑娘来至堂前,黛玉瞧去,刚刚远处在台上看的不真切,倒还有几分的意思,走到近前这么一看,小姑娘们便有些发憷,低着头早没了刚刚白娘子、青蛇的那股子神气劲儿。

三人怯怯的站在大厅正中,并不敢四处张望。

黛玉作为主家,早准备了丰厚的赏赐,一人一支京城最时兴的花簪,一串儿玲珑流苏。

小姑娘们脸上掩不住的喜色,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好戏正要开罗,佟深深觑了个空子,趁众人都往台上瞧,自己闪身要走。

坐在她身旁的佟家大姑娘忙拉着佟深深的衣袂,高声问道:深妹妹哪里去?黛玉等人皆往那边瞧,佟深深暗恨自己的堂姐没个眼力见儿,却也只能干笑:吃了杯酒,到廊下透透气,不敢打搅大伯母和林姑娘的雅兴,谁承想大姐姐眼神儿好,拉着我不放呢佟老夫人目光不善的瞧着自己的庶女,瞧的那大姑娘浑身打怵,不由得松了手。

佟深深得意的笑道:大姐姐可是要和我同路?佟大姑娘嘴角微动,并没说出一句话。

黛玉头稍微往后一倾斜,低声嘱咐身后的雁蓉:跟着深姑娘,咱们家院子大,小心走错了路雁蓉会意,转身去门外等候佟深深,雪雁眼急手快吗,一拽身后的香卉,顶上了雁蓉的位子,看得后面香珊心里不是滋味。

再说佟深深,出了正堂,由雁蓉领着去了隔壁的院子里净手,雁蓉则守在满是小院外。

左等右等,人就是不出来,雁蓉隔着门轻问了一句:深姑娘,外院的新戏开场了屋里没声,雁蓉往先凑了几步,又问道:深姑娘,可是身子上不舒服?一阵冷风忽的从里面扑来,刮得毡帘子噼啪作响。

雁蓉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掀了帘子往里瞧......哪还有什么佟深深,这间小小的盥洗室有扇不大窗子,此时早已大开,冷风正从外面豪不留情的往里吹。

那小窗子不过半个手臂宽,也不知道佟家的姑娘怎么钻了出去,真是一点礼貌的都没有。

雁蓉正要转身去喊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的走向了窗口。

雁蓉心叫糟糕,这外面正对着的小径可不就通向大爷的议事厅?雁蓉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一撩裙摆,两手一使劲儿,猛的扒上了窗户台,一个跃身,人就从窗户内蹦了出来,也幸好雁蓉身子小巧,承袭了江南女子的纤细,要是换了旁人,未必能钻出去。

......佟深深摆脱了林家的丫头,自以为做法精妙,正乐不可支的往前走去,迎面也碰上了几个林家的下人,见有人想上来问话,佟深深便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极不耐烦的瞧着对方。

林家的婆子们知道今日是来了贵客,再看这女子的一身打扮,就知道是某位千金小姐,虽不明白为何独自一人走在园子里,但是见她不善的眼神,众人还是匆匆的打她身边走过。

佟深深越发的得意,竟悠闲的如在自家庭院中一般,根本没想到后面的雁蓉。

前方不远处有一青年男子站在红梅树下与人说话,佟深深眼前一亮,拎起裙角跑了过去。

林公子,我是佟夫人的侄女,上次我们在金鲤坊见过的,你忘了?站在树下的青年男子正是林致远,他其实一早瞧见了佟深深,只是故作不知而已,直到人已经到了近前。

林致远才笑着问候道:是深姑娘,怎么会不记得,上次在佟家多亏了深姑娘的奇思妙想,才能击退发贼,使得大家平安无恙。

佟深深脸色红润,却并非是被年轻男子夸赞导致的原因,而是一种亢奋,已经不能用兴奋这么简单的词来描述。

原本与林致远说话的是韩胜,他明知自己身为男子不该乱瞄未出阁的姑娘,可是刚刚扫到的那一眼,却叫韩胜看的有些诧异,这位佟家姑娘,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林公子,我有事想和你说,能不能叫你的手下先避一避。

林致远一直避免单独和佟深深碰面,怕的就是这女人说话不知轻重,讲一些是世人不敢相信的胡话。

然而此时此刻,林致远也只能见招拆招。

韩胜被林致远打发走,佟深深眼带笑意的说道:我是从2012年来的,你呢?林致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道:深姑娘不是刚从欢喜堂过来吗?这2012又是什么地方?佟深深嗔笑道:别装糊涂,难道你没听说过世界末日这一说法?我才不相信,你这么精明,定然在前世的时候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快说说你是谁?怎么来的?林致远面色一沉,冷道:深姑娘的话越发叫人听不明白,什么前世后世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休得这般胡言乱语,在下尚有要事,不便作陪了。

佟深深一着急,就要拉住林致远,哪知林致远早就防着她这一手。

要是被人瞧见他们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佟深深虽然失去的名誉,但是林致远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

林致远轻轻一拂,佟深深还未能伸出手,便已经被一股劲风扫到地上。

艳红的撒花大裙子扑在地上,映衬着掉落下来的红梅花瓣,倒也有几分的楚楚动人。

林致远,你好没礼貌,枉费我在大伯母面前说了你那么的好话,佟深深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我三岁通读《红楼》,最喜欢里面的林妹妹,此次既然知道自己是来到这样一个世界,哪能叫林妹妹葬送于恶人之手?你明明知道王夫人不是个好东西,却偏偏一进京就往贾家凑?难道为了你的功名利禄,连自己妹妹的性命也不要了?若是如此,我佟深深就是舍了命也要拦着你这位穿越女士还真将自己当个救世主了不成?舍命拦着?哼林致远冷笑:我看在佟太傅的面子上不与你追究,但是希望深姑娘明白,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佟深深一指林致远,气道:我知道你心虚了,告诉你,这事儿我还真是管定了,有本事你就叫我封住口,否则......佟深深的话音戛然而止,正是由于电光火石之间,林致远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指佟深深的咽喉。

一阵寒气从颈部席卷而来,吓得佟深深不敢再说一句话。

林致远手握软剑,脸上却挂着与刚才截然相反的笑意,不像是个手拿利刃的侠客,倒像是位温文尔雅的书生,看佟深深胆战心惊。

林公子,你,你要知道,我......是佟大人的亲侄女,要是出了事儿,你,可担待不起。

深姑娘,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你这人说话奇奇怪怪,频频的出言不逊,我们林家是百年世家,禁不住你这样的诋毁侮辱啊林致远长剑一抖,翻出个银色的剑花,佟深深的刘海儿齐刷刷的少了一小半,深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只要叫我知道你在背后说我们林家的坏话,就不是今儿这么简单的了解了你,听懂了吗?佟深深悔恨自己看走了眼,以为能遇上一位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拯救林黛玉,可谁承想,遇上的不是小绵羊,倒是个大灰狼,自己难道就要进了狼口?佟深深小心的打量着林致远的双眸,里面......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只有寒光冷冽。

深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佟深深的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她不由得一回头,是黛玉派来服侍自己的丫头,叫雁蓉的。

佟深深忙要呼救,可是声音却卡在嗓子眼儿,她才记起,刚刚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剑呢PS;谢谢玲珑承影的粉红呦,谢谢孤山宝贝童鞋的平安符,佟深深不是个讨喜的小盆友,木办法,她的圣女情结大爆发啦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惊魂不定元春省亲第一百六十七章 惊魂不定元春省亲(^_^,不知道明天可乐会不会通知推荐的事情呢?希望能给俺一个小小的推荐大家的粉红票票还有木有了呢??不要的就扔给惊荷吧吼吼)佟深深犹如溺水得遇援者,既想大声呼救,可是又怕水中的猛兽听到声音,要了自己的小命。

佟深深小心翼翼的将头转了回来,竟不知林致远何时撤回了长剑,手中空空如也,离自己少说也有五步开外。

佟深深猛的扑向雁蓉,瑟瑟发抖的伏在雁蓉的肩膀上,死里逃生,精神上便起起伏伏,一根线几乎绷断。

深姑娘,这是怎么了?林致远笑道:没什么大碍,咱们家的园子太大,百年的老树不少,刚刚深姑娘被一只小松鼠吓到了......是不是这样啊?深姑娘?佟深深身子一僵,而后迟疑的点点头,不敢再看林致远一眼,只是哽咽的说道:我们回去吧,大伯母该等急了。

说罢,便想拉着雁蓉走。

雁蓉心里冷笑,紧紧的捏住佟深深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的擦拭佟深深的脸颊,深姑娘别慌,咱们出来这么久,估摸着大家早就着急了,你要是贸贸然的回去,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叫人看见也不好。

佟深深的手被捏的生疼,手脖子上不大一会儿便浮现了淤青,她忍着疼痛,不敢乱出声的让雁蓉擦拭脸颊。

雁蓉与林致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笑道:好了,深姑娘,我们回去吧要是大伙儿问起你来......我就说是看到了园子里的红梅花,流连忘返而耽误了时辰。

佟深深的急急的说道。

等雁蓉领着佟深深回到欢喜堂时,众人桌前已经换上了新的酒菜,因佟夫人喜欢上一个正旦的扮相,临时点了一出《游园》,正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时,佟深深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黛玉眼波流转,雁蓉忙谨慎的点点头,竟立在佟深深的背后。

深深啊,你这是哪儿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还不大的好?佟夫人问道。

说实话,佟夫人一开始还真没将这位侄女当回事,嘴是巧了些,但是心里活泛,就冲这一点,佟夫人便有些不喜。

可是自打佟深深机缘巧合下救了佟家女眷,老夫人便想着,反正也是自家的亲戚,就当帮老爷的忙,给这位堂姑娘在京城里找门合适的人家,将来她们照顾起来不是也方便但......前提是,这丫头要听话,不能乱惹事。

佟深深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手紧紧的握着桌上的银筷子。

没,没事,刚见了林姑娘家的红梅开的娇艳,多看了两眼,这才忘记了时辰。

佟深深努力叫自己忽略身后的雁蓉,可是局促的样子还是瞒不住别人。

佟家大姑娘扑的一笑,指着佟深深的刘海儿说道:你什么时候弄的?怎么竟短了这许多?比不得早上的那个样式,越发的显得......她的话引得众人往佟深深额头上瞧,别说,还真是有点不一样。

佟深深知道自己的额头略凸,所以平时总是用刘海儿遮了又遮,发髻上点缀的流苏、步摇也比人家的精致,就是希望能掩饰一下自己的缺憾。

刚刚林致远的那一剑,加上佟家庶女的话,真所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来。

佟深深冷道:大姐姐瞧错了吧?我早上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佟家庶女正有心讽刺两句,不料佟夫人低咳一声,她也只能按捺下酸水,时不时的瞥向邻桌两眼。

这两位佟家小姐早有嫌隙,半斤八两,谁都瞧不上谁,佟家庶女是觉得,自己身为当朝太傅唯一的女儿,自然要高贵很多;而佟深深呢,虽然家世中落,但总认为自己才情了得,世间女子难敌,便是后来知道自己来了这样的世界,知道世间尚有一个林黛玉,佟深深也大多将自己化身为救世主的角色,要挽救这位可怜的林妹妹。

佟家大姑娘和佟深深都是骄傲的人,可讽刺的是,她们明明没有骄傲的资本,还硬是将自己摆在了众人之上,谁也不服谁。

这位庶出的大姑娘自幼跟了二姨娘长大,二姨娘不过是相貌姣好,才能博得太傅大人的欢心,可是时间一久,新鲜劲儿也就没了,自然变成了昨日黄花,二姨娘心有不甘,将全部的希望统统寄托在女儿身上,盼着闺女能嫁入豪门世家,为自己争口气,将来老有所依,也不再怕佟夫人。

可惜,二姨娘不懂得诗词歌赋,教导大姑娘的就是一些争风吃醋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林家的饭菜可口,戏班子表演的精彩,叫佟夫人、佟二奶奶好生的享用,这二人临走时百般的感谢,言明林致远大考之后他们兄妹二人可不能在推脱了佟府的邀约。

初五这日,贾府只派了外院的一位管家来回禀,说是娘娘省亲的事儿出了点岔子,家中事情琐碎,几位姑娘和宝二爷就不能来了,还请林姑娘别见怪。

但是一等黛玉问及什么岔子时,这外院的二等管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的只说姑娘们临出门的时候被王夫人叫了去,至于说了什么话,这小管事就没那个资格知道了。

黛玉苦笑了一声,好心请几个姐妹来家中小坐,本以为求得了外祖母的同意便可以万事大吉......还是二舅母这里出了岔子。

人不来,家中准备的酒菜肴肉便显得多余, 小丫头忙跑去厨房告诉了管妈妈,妈妈,姑娘说,今儿的客人不来了,请妈妈将那些过不了夜的食材做了给园子里的姐妹们添菜吧 管妈妈彼时正系着围裙,手里拿条鲜鱼脱骨,听的丫头的话,头也未抬,只嗯了一声,继续忙手里的活计。

小丫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照理来说,管妈妈应回姑娘一句话才是。

按照我说的法子烹了,火不能太旺,免得鱼烧焦。

管妈妈将鱼骨放在一旁的小白碗里,又用盖布遮住,众人不解其意,管妈妈也不解释,只是对小丫头说道:回禀姑娘一声,就说我知道了,小香洲的戏班子明儿就走,我们就按照和罗大娘商议好的做了宴席。

这厨房里只有少数的几人是林致远从江南带来的可用的厨娘,大多数人是刚刚跟了管妈妈做事。

起初这帮人还有些瞧不上管妈妈,可是慢慢的就发觉,跟着大爷的人各个身怀绝艺,不能等闲视之,于是收起了怠慢之心,更加想从管妈妈身上学得一招半式。

老姐姐,你这鱼骨头不扔掉,怎么还特特的装了起来?管妈妈未答话,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笑道:你不知道我们妈**本事,今儿这鱼是石斑,除了吃肉,妈妈还能用鱼骨炖汤,加上几片羊肉,就去除了里面的腥味,鲜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用鱼肉做这汤的味道就差了一截。

众人齐夸管妈妈好本事,又有些羡慕管妈妈能得大爷的信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等的威风。

转眼间到了元宵佳节,正月十五可是元春省亲的日子,贾母在昨日便派人来请黛玉,当然,林之孝家的只提了黛玉一个人的名字,甚至很隐晦的告诉林姑娘,林致远是外男,最好不要去。

黛玉本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凑热闹,听了林之孝家的话,越发的上了脾气,话也不答,直接便叫罗大娘送客。

林之孝家的碰了一鼻子的灰,到了家还不敢跟贾母说实话,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好在贾母本就不大在意,她现在满心思都扑在元春身上。

这段时日,他们家是将京城里有所的名医都找了个遍,什么求子的灵签,怀胎的补药......只要能对元春有帮助,王夫人全部都是重金相求,只盼着娘娘能一举得男,成就了他们贾家百年的基业。

刚过五鼓,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

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

贾赦、贾政、贾珍等府上的老爷们守在西街,大冷的天,没一个叫辛苦的,都眼巴巴的等着娘娘回门省亲。

自打王熙凤做了病,王夫人是忙里忙外,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该叫她这侄女儿忙完娘娘回门的事儿再打发了,大家岂不便宜?现在可好,一个能撑住场面的得力助手都没有,王夫人倒想重用宝钗,可是不知道赵姨娘那老狐狸精和老爷说了什么混话,贾政怒气冲冲的找自己问话,把王夫人好生的数落了一番,说她宁可重用外人,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呸,宫里面那位穿黄袍的元春才是自己的闺女,一个小丫头探春,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爬出去的,王夫人肯将人养在自己的名下,赵姨娘就该烧高香了,现在还敢得寸进尺?王夫人未嫁人之前就是个宁脾气,一听贾政的话,越发的看不惯探春,于是天不亮就叫探春到自己的房里立规矩,扔了一堆的杂事给庶女,真叫探春忙的是昏天暗地,好好的一个大年,不胖反倒是消瘦了好多。

赵姨娘心疼女儿,每日就在房中打小人,恨不得剥了王夫人一层皮。

PS:省亲之后,情节会加快,致远终于要考试啦~~~谢谢勿言蜚短流长、`泪玲珑`的粉红呦,大家要是有推荐票,也送给俺吧超级大么么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宝钗移情元春回府第一百六十八章 宝钗移情元春回府(明天惊荷去监考,现在就去码字,希望不辜负大家的期待,依旧双更,求票票啊~~预订周一的推荐票票给俺吧跪求)薛姨妈在屋中来回的踱步,手里的帕子捏的死紧。

不时的叫丫鬟同喜去外面打探消息。

薛宝钗不紧不慢的挑亮了灯盏里的细芯,火苗由弱到强,不过须臾之间的功夫。

宝钗,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气?这娘娘就要到门口了,你姨妈也没说派人来接咱们,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又是贾母那老婆子出了什么幺蛾子要不......我的儿,咱们也别等人来传,直接去前院吧薛宝钗气定神闲的说道:母亲,不可。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沉得住气。

老太太厌烦我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现在咱们去只能是讨没趣,莫不如等娘娘亲自来唤,咱们才显得气派些。

薛姨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怕娘娘事多,忘记了还有她们这一门亲戚,要知道,为了和娘娘巴结上关系,薛姨妈背着儿子、女儿,整整借了王夫人十万两的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是薛姨妈死去了的老爷一点一点攒下的家当。

要是自己的亲姐姐将她们耍了,薛家可真就永无翻身之日。

一念及这些,薛姨妈怎能沉得住气,侧身就做到了宝钗的身边,宝钗,你上次说的是真的?想好了?薛宝钗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上次我们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连哥哥也是大加赞赏的?北静王若是有心,此次宫中选秀,他就会去求皇上将我指为侧妃,要是当日咱们会意错了,王爷根本没那个意思......这事儿就此作罢,我也再敢不奢想,乖乖的嫁给宝玉。

薛宝钗聪明、漂亮,同时也充满的狡诈的心机,她一早就察觉出林黛玉对自己的疏远,甚至有意无意的说些凉薄的话与自己听,薛宝钗明白,自己想嫁给林致远,过不了林家小妹这一关,余下的都是白费。

她爱慕林致远,可是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实在不多,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劣势,母亲常说一句老话,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可是贾宝玉实非良配,连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都摆弄不了,这爷当的还有什么意思?但是北静王就不同了,英俊潇洒,年少有为,更重要的是,北静王的王妃至今未孕,两位侧妃尚有一位悬空。

薛宝钗本性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可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觉得北静王更适合自己一些。

薛姨妈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两眼发亮,无奈的说道:这事儿你自己想好了,我这个做娘的只能默默的支持你,你和你哥哥将来有了出息,我就算去了那头儿见了你父亲,也好说话。

娘......薛宝钗挽住了薛姨**手,我知道,咱们家是商户,皇商的名字虽好听点儿,可是除了拿来唬唬外面的小人物,那些名门贵胄哪一个正经的瞧咱们一眼?就是姨妈,不也是高兴的时候哄哄咱们,不高兴的时候好些天不上门。

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就算是为了你和哥哥,我也要拼一拼。

薛姨妈正要开口安慰女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薛姨妈和宝钗同时回身,是同喜,只见她满脸的汗,太太、姑娘......娘娘的御撵到了门口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外面候着呢薛姨妈噌的站起身,正要起身,却想到了女儿的话,于是一矮身,人又坐了回去。

同喜不解的问道:太太,您这是......薛宝钗笑道:没你的事儿了,同喜,你去前面看着,姨妈那儿要是有什么消息传来,直接进来回禀就是。

同喜不明白这里的意思,只能诺诺的出了门子。

且说贤德妃娘娘游了一处又一处,一边慨叹娘家为迎自己省亲,所花不菲,同时又隐隐的透着得意劲儿,谁能承想,当日的小姑娘现在成了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元春只能往肚子里咽,见不到家人,只有一个抱琴和自己相依为命,而宫廷里又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你永远不会提前知道,身边的小姐妹会不会在背后插你一剑。

元春要是没一点的心机,怎么会从一个小小的女史,成为现在的凤藻宫尚书?当年的先皇后是多么的风光,虽然没有皇上的溺爱,但是手掌后宫凤印,宫里面除了冷贵妃,还有谁能敌?元春初进宫的时候是掌管皇后的礼职,见惯了先皇后在众妃子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更发觉了皇帝的这种不喜。

元春当时就留了心眼,叫自己一定要以先皇后为戒,娘娘性情刚毅,她就要小鸟依人;娘娘为人严苛,她便要随性随和。

后宫里的女人都是精明的,只怕就是先皇后也明白自己的性格才是导致失宠的原因,可惜,为了一个所谓的面子,先皇后就这样委委屈屈的殁了,最后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被变相的赶出了京城,远去守陵。

元春告诫自己,她决不能走先皇后的老路。

也是老天保佑,不到一年的功夫,冷贵妃也没了,后宫一时无主,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越加的巴结皇上身边的几位掌权太监。

当年的吴贵妃不过是小小的姘,周贵人更是个常在,只因家里善于钻营,花重金巴结了六宫都太监夏守忠,才能频频将自己的牌子放在首位。

这样,晚上敬事房的太监去请皇上翻牌子的时候,自然占了大大的优势。

大家心知肚明,皇上在冷贵妃走了之后,心里不大好受,要是谁在这个时候能充当解语花的角色,谁便有可能上位成功。

以元春的容貌,想在六宫之中展露头角并非难事,可惜当年先皇后对自己很是防备,加上陛下少去娘娘的寝宫,元春的机会就更少的可怜。

当吴、周二人得势,元春却被小人所害,一场大病几乎叫她香消玉损,要不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小陵子偷偷去宫外买了药,今日的凤藻宫指不定是哪个主子呢后来,皇后娘娘进宫,六宫粉黛几乎人人让路,帝后感情极好,元春本以为自己是彻底的没戏了,哪知道机缘巧合下,圣上临幸了自己,甚至叫自己一步登天,成为四宫之一。

人总是这样贪心,有了这个,便想要更多,元春就是如此,她所觊觎的,正是六宫的凤印……贾妃领着众太监婢女进入行宫,但见庭燎烧空,香屑布地,火树琪花,金窗玉槛。

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贾母领着众女眷跪止不迭,又有贾政、贾赦在珠帘外行君臣之礼,一时间但见礼法森严,哪有半点父女亲情。

元春强忍泪水,入侧殿更衣,再往贾母正房而去,一家人这才能亲亲热热的见上一面。

贾母等人俱哭不止,还是元春身边的小陵子劝了又劝,才叫众人落座说话。

元春打量了众姐妹,她进宫的时候三春还小,已经没了什么印象,一转眼,连最小的惜春都出落的美人一般,要是这三个妹妹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她还愁什么?想到这些,元春不动声色的看着年纪最大的迎春,心里满意至极。

老祖母,怎么二嫂子没在?贾母脸色一沉,王夫人忙道:回禀娘娘,王氏近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儿给娘娘,故不敢近前。

贾妃哪里时真的关心王熙凤,不过是些场面话,见母亲答的又急,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只是二嫂子怎么说也是大房那边的人,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管。

贾妃笑着吩咐小陵子:等回去把皇上赏给我的那枚人参果送来,给二嫂子补补。

王夫人听了元春的话,脸上得意的表情在也掩不住,看的邢夫人这叫一个刺眼。

贾妃落座之后,那些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自有宁国府贾珍并贾琏等招待,正房只留三四个小太监答应。

母女姊妹深叙些离别情景,及家务私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母向元春一使眼色,元春会意,吩咐小太监们:你们也都歇歇去吧,能出宫的机会不多,今日且叫你们也松快松快。

那打头的小太监忙垂首笑道:我们伺候娘娘是应尽的本分,若是娘娘身边离了人,这……恐怕不好吧王夫人不悦,道:这里又不非别处,乃是娘娘的本家,难道我们府上的奴才还侍奉不了娘娘?你这位小公公好生不知道变通。

宜人贾妃忙拦着王夫人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本宫好。

只是我们母女长久不见,想说些话,还请小汪公公……那位小公公笑道:当不得娘娘的一个‘请’字,既是如此,我等就在外面守候,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屋中只剩下贾妃、老太太及王夫人。

不大一会儿,贾赦与贾政兄弟二人闪身进来。

至此,荣国府的几位塔尖人物方登场合谋大计……PS:谢谢雪梦夕阳、刘若兮、旗木飞鸟、迷茫风清、逸轩一生、abyqyy的小粉红啊谢谢小光、东方的东东的平安符,~\\(≧▽≦)/~啦啦啦,明儿见晚安(下周依旧裸奔,奔奔好凉爽)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张 欲嫁迎春家族谋利第一百六十七张 欲嫁迎春家族谋利(监考去鸟,好累,看到粉红票票破九十,哇塞,不知道加更能不能写出来,惊荷尽力么么大家,先上一章。

明天还有半天考试⊙﹏⊙b汗)既然屋子里没了外人,元春也不像宫里那样时刻提防着,作为晚辈,她坐在了位子的下首。

贾母暗暗点头,看来大丫头还没忘记自己的本分。

贾政沉声道:娘娘消瘦了许多,可是宫里面事务繁杂,叫娘娘分了心神?元春苦笑道:父亲还是唤我的名字就好,这是咱们自己家,不用说那些客套的话。

她长叹一声,刚见到的那个小汪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娘娘此番对所有省亲的妃子们都小心的提防,每人身边都有这么一个监视者。

王夫人听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儿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只消多花银子买通那帮阉人,娘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要真像娘说的那样就好了,可惜,现在不同以往,若是几年前先皇后在的时候,咱们只要拿了银子,六宫太监房里没有一个不向着我的,可是现在......贾政明了的点头,现在是昭武侯的女儿当家,这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里面的风向变了,别瞧这位皇后年纪轻轻,但是手段并不少。

咱们元春能在这个时候上位,也吃了不少苦元春从袖口中抖出一张小小的纸签,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的字,这个父亲收好,是小陵子千辛万苦打探来的消息。

贾政接过纸签,这是?元春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皇后身边几位心腹的底细,从太监所那儿偷盗出来的,父亲该知道怎么做......贾政心绪复杂的看着大女儿,他虽迂腐,但并不愚笨,要他做这种事,贾政的心里总觉得别扭,有违君子之道。

元春看出了父亲的迟疑,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贾母以及王夫人。

老太太说道:娘娘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得了这‘好东西’,自然会倍加的珍惜,这天底下没有不爱钱财的人,只要这上面写的对,我们准保叫娘娘称心如意。

对了,这回家里为你找了数位名医,等会给你号个脉,对症下药,娘娘也生个小皇子,咱们家可就有依靠了一提起这个,元春止不住的伤心,伏在贾母的怀里哽咽,众人慌得忙问出什么事。

自打皇后诊出身孕,陛下便再也没临幸过哪位妃嫔,我差不多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皇上了,便是今儿去请旨回家,皇上也只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出来回话。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这般得势,若真是个皇子,祖母,我可怎么办啊?贾母爱怜的抚摸着孙女的秀发,说道:傻孩子,当年祖母是怎么教导你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后现在就是这枝独秀,陛下的几位皇子都眼睁睁瞧着呢你只管舒舒服服的看着,自然有人帮你收拾她。

元春扬起头,可是,这三位皇子不知道得了什么魔怔,竟像是约好了时辰似的,一下朝便去给皇后请安,风雪不误。

我怕,他们是要争娘娘的支持。

贾母不屑的冷笑:就是这样,我才说,皇后的肚子起不来,你想啊,要是娘娘真的诞下皇子,那余下的几位还有什么好戏可唱的?元春,你放心,皇上现在不过是看在昭武侯的面子上,等过了这段时日,必定会宠幸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骨,给我们贾家生个皇外孙。

元春倍感温馨,这才是自己的家,这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对了,老祖母,母亲上次进宫的时候和我说了一件事儿,元春看向贾赦,怎么,大伯是想把二妹妹嫁到公主府去?贾赦插话道:正是,娘娘看这主意怎么样?贾妃点头说道:大伯这主意甚好,公主的这个庶出长子虽不得宠,甚至是公主的心头病,可若是咱们能帮殿下解决了这一心结,荣国府和公主府就牵上了关系,将来,我在宫里也好和长公主走动。

其实,打一开始,王夫人进宫的时候说的是三姑娘探春。

王夫人可不愿意叫邢夫人平白无故的高自己一头,就算探春不是自己生的,可那迎春也不是从邢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啊。

半斤八两,谁又能笑话谁?再说了,探春可比迎春聪明,将来在长公主面前为她大姐姐美言几句,这一切不就成了?王夫人幼年并不聪慧,甚至稍显愚钝,可是当时她父亲却说,女儿家未必精通许多文墨,知道如何持家,如何相夫教子便好,于是王夫人的性子反倒进了当时王老大人的眼,两个女儿中尤为疼爱这一个。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一个嫁进了国公府,一个嫁为商人妇。

王夫人只读了几年的书,不当个睁眼瞎罢了,对于历史上这些有名的女中豪杰们,王夫人还是知道几个的。

其中,馆陶公主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

现如今的长公主和汉朝的馆陶有何分别?一样是皇上的嫡亲姐姐,一样受到重视......也许有一点不同,史书上的馆陶公主时不时的便向自己的弟弟进献美人,而他们的大公主自持身份,从不屑于做此事。

公主不屑是她的事儿,王夫人为了女儿、儿子的前程,怎么能不去算计?用一个庶出的女儿换取亲生骨肉一辈子的幸福,王夫人觉得这买卖做得实在是划算。

可惜,她的算盘打得好,贾元春当日在宫中一听,便否决了王夫人的人选,而是极力要求家人送二妹妹迎春。

贾妃可不希望好心变坏事,探春的身份......到底是差了些。

贾赦得意的笑道:娘娘也觉得这事能成?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长公主为了这个烫手山芋的庶子,不知道瞧了多少人家,名门望族的,都不愿意将嫡女嫁过去,庶女呢,又多半是小家子气;门第差些的,长公主怕人家背后说她,所以都不中意。

我想来想去,咱们想要和长公主攀亲,就要主动点儿。

贾赦瞧向元春,小心翼翼的说道:若,这事儿,由娘娘亲自提出来,想必长公主会欣然答应吧王夫人脸色一变,颇不善的瞧向大伯子。

元春在宫中这些年,最会做的,便是从不轻易拒绝别人,为自己树敌。

只见元春欢喜道:大伯说到我心里去了,咱们家既然要显得诚恳些,自然是我出面来说才好。

我原就和母亲这样说,当时还怕大伯嫌弃我多事呢贾赦忙摆手:怎么敢,怎么敢?娘娘远见卓识,是我们贾氏一门的大幸可......这终究委屈了娘娘您。

贾母说道。

老祖母放心,二妹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到时候我亲自在与长公主说,这面子有了,咱们家再给迎春添些值钱的家当,里子也齐全了。

长公主一高兴,两家就可以当个亲戚走动,只是一点,这里面的尺度咱们家掌握好,不能太亲近这个庶出的长子。

贾赦笑道:明白明白,娘娘只管放心,这事若成了,我就告诉二丫头,她只管孝顺好长公主,别的事儿一概不用管。

贾赦小心的觑着贾母,不过,这嫁妆......贾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想着你的亲女儿?迎春自小没了亲娘,你那口子只知道愚忠,见了你就像个猫儿,见了二丫头就张牙舞爪的。

这事儿我定下了,等迎春出嫁,你出五千两,我出五千,凑个一万,置办一笔不小的家当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长公主见了,也有面子不是?贾母对三个孙女是一般的疼爱,所以她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少说了五千两,打算到时候私下里给迎春。

贾赦听了贾母的话,一阵肉疼,可是一想到巴结到整个京城里最有权势的门第,贾赦还是咬紧牙关,应下了贾母的话。

王夫人见说完了小事,该讲讲大事了,于是满脸笑意的对贾母说道:老太太,今儿娘娘还有件喜事要和您商量呢娘娘给宝玉寻了一门好亲事。

贾母眉头微动,心里已经做好的准备,这老2家的,说来说去,还是相中薛家的那个小丫头。

她就不明白了,这薛宝钗有什么好的?有一个寡母,还不会看眼色,贾母几次三番的表示,就是赖在她们家不走从梨香院迁到西跨院,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该知道这是主人家不便,最好知趣,早早的离了,可惜......呆子一个。

还有个傻子哥哥,对了,宝玉怎么和自己说的?说那薛家的孩子有个诨名,叫什么......呆霸王?听听,听听,这都什么玩意儿,难道叫娘娘找了这么一门做姻亲?说不去,怕不叫京城里的富贵人家笑话他们。

王夫人才不理会贾母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咱们娘娘真是为了宝玉,用尽苦心,天底下做姐姐做成这个样子的,怕是也少有了,老太太,儿媳保证,你一听这女方的名字就会满意。

且说贾政好久没去王夫人的屋子里歇着了,所以对发妻所说的这些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是说了嘛。

宝玉几时得了功名,几时再议亲。

贾政是个孝顺儿子,他知道母亲心里喜欢的是谁,林姑娘是个好孩子,嫁给宝玉倒也相匹配,更重要的是,贾政一直看好林致远,迟迟没有正面回应贾母的意思,也是想等大考结束之后,再决定两家的亲事。

可谁承想,王夫人、元春合演了这么一出,叫自己措手不及......PS:谢谢woshiivy、水晶茶茶、青媛、奈何花落楚、叶忘秋的小粉红,你们太可耐啦~~~拼死写二更,报答俺滴九十加更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意散后患无穷尽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意散后患无穷尽(90二更)(二更送上~~哈哈)贾母、贾政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瞧着王夫人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拿起桌案上的温茶猛灌。

老2家的,你说的是......是十八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任凭贾母如何的精于世故,可是娶个公主做孙媳妇,这事儿还真没奢想过。

王夫人抿嘴笑,就是不说话,只拿眼睛看元春,显然对这份婚事很满意。

贾妃说道:老祖母,我给宝玉相中的就是皇上的亲妹子,十八公主。

您觉得怎么样?好是好,可是......贾母虽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荣国府的确高攀不上公主。

别看元春嫁做了娘娘,然而老话常说,女嫁高,男娶低,宝玉,他能行吗?老祖母,宫里面的事儿你不清楚,别的公主,我不敢作保,可是如今十八公主不得宠,又到了适婚的年纪,皇后不愿意管这等闲事,只要我稍稍和皇上说几句,凭着宝玉的人品和才貌,做驸马爷...... 绰绰有余。

听了驸马爷三个字,贾府众人眼前一亮。

难道说他们贾家合该走运,刚晋封一位娘娘,现在又要出一个驸马?贾母不停的摩挲这手上的戒指,良久说道:这件事儿,娘娘有多大的把握?元春紧咬下唇,极其坚定的看着贾母,说道:要是以宝玉现在的样子,一成希望也没有,皇上就是再不待见这位十八公主,却也不会将妹妹嫁给白衣出身的宝玉。

贾政气道:我就说叫宝玉好好的用功,现在好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了。

慈母多败儿......贾政刚一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元春也是王夫人的孩子,他岂不是将女儿也数落了?贾政不解气的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闷声闷气的说道:现在怎么办吧?元春先安慰了贾政一番,说道:我已经在宫里面的戴权戴公公那儿打好了招呼,御前侍卫那儿短了几个缺,戴公公知道是咱们家宝玉,全当是卖了这个情面,只送两千两银子过去就好。

贾政听了心理有些别扭,御前侍卫,怎么娘娘不给宝玉弄个文书一类的职务,整日的舞刀弄枪有什么好?再说了,宝玉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做得了御前侍卫吗?连王夫人也劝道:元春,你看......还是换一个吧,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你弟弟,他吃不了这个苦啊母亲元春此时非常赞同父亲刚刚的话,慈母多败儿,皇上近几年将官场上卡的严严实实,就这一个御前侍卫的空缺还是我好说歹说才求来的。

别的没落贵族家的男孩儿挣破了头想往里面冲,不就是因为天底下两个地方升职最快一是御林军,二是御前处。

宝玉虽没有武技,可是凭借聪明的头脑,只要进了皇上的眼,就不怕他不相中咱们宝玉。

元春说的也有道理,王夫人现在开始犹豫不决,既心疼儿子,有害怕失去这次机会。

最终还是贾母一拍板儿,定下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决定吧,明儿就叫琏儿送银子去,事情没成之前先别和外人说,就是珍哥儿那,也别透露半点风声。

贾母的话颇具权威,贾赦、贾政等人诺诺称是。

门外守着的小陵子轻声说道:娘娘,小汪公公要往这边来了王夫人直跺脚,急道:娘娘还没见我们请的神医呢,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就命人去唤吧元春忙叫住王夫人,母亲,不可,皇后娘娘此刻最忌讳我们私下访医,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与娘娘唱对头戏王夫人急得团团转,贾赦和贾政老哥俩也是一筹莫展,只老太太心有感悟,于是轻声问道:大丫头。

这是贾母自元春回来第一次这样唤娘娘的小名,你说实话,你这几年在宫里,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才不怀孕?贾母的话音刚落,王夫人和贾政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的瞧元春。

贾政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难掩颤音:娘娘,老太太说的可是真的?元春的眼神里充满了木然,充满了悔恨,充满了不知名的情愫。

王夫人疯了似的扑了上去,把元春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几乎是撕心裂肺: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人心叵测,你怎么不提防着她们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王夫人哭得岔气,脸上的精致妆容花成一片。

行了,贾母哼道,叫皇后身边的人听见。

老太太呵斥了王夫人,问元春道:我一猜,你就是有事瞒着我们,娘娘进宫这些年,虽是刚刚得宠,可以你的受宠程度,早就该怀胎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你跟我们说了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年前,皇后刚刚去世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永远的被遗弃在女史这个位子上,但是,老祖母,我不甘心,周贵人,吴贵妃都是什么东西,破落户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抢在我的前面,所以,为了有将来拼一拼的资本,我......服了如意散。

贾政忙问:那如意散是什么东西?元春脸上浮起一抹狰笑,生生的破坏了这个美人的俏脸,如意散是仙丹,也是毒药。

此药乃是宫中流传的禁药,可惜却是越禁越不止,这如意散就是叫你称心如意,服下此药,每月一次,连用一年,可保闺阁中的女子三年容颜不衰老。

父亲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之药,服下如意散的代价就是......女子再也不能生育。

王夫人碰的一声,栽倒在地,贾政忙去扶,他心里闪过一丝歉意,多年的发妻还是有些感情的,突然这么一倒,还正将贾政吓坏了。

众人将王夫人扶到椅子上做好,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

小陵子听到里面有大动静,慌道:娘娘,没事儿吧?没事,你看好门,别放一个闲杂人等进来。

元春半蹲在王夫人的椅子边,母亲,我已经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了。

你先听女儿把这话说完。

王夫人身心疲惫,朦朦胧胧中就听元春在那儿解释。

元春说道: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是吴贵妃一被诊出怀孕,我就知道,吴家是找到神医了。

如意散并不好买到,当日是吴贵妃和我一起去的,两个人同时抓药,用一个汤锅熬药,没道理我中招,而她安然无恙。

贾妃的几句话叫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刚刚的那一席话还真叫人担惊受怕,娘娘生不下子嗣,贾家就跟着完蛋。

王夫人急急说道:娘娘放心,我保证要吴家的那个大夫给请来。

......贾家这几人的密语足花费了一个时辰,外面候着请安的人早就在冷风中直打哆嗦,贾府新买的小戏子们一个个做上扮相,小脸冻得通红,水袖也甩不动,两脚跺地的来回走动。

好容易等前面的太监传旨,贾蔷又因为喜欢里面一个叫龄官的,多选了以她为本角的新戏。

一干小姐妹有的心生羡慕,有的是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丑正三刻,元春拜别了父母,辞别了诸姐妹,坐上御撵直奔皇城而去。

娘娘的赏赐颇丰,三春姐妹并薛宝钗一样,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贾宝玉只多了两块上乘的玉佩。

府上的人忙活了整一天,早就人困马乏,连灯笼彩花也顾不得收拾,胡乱的归拢在一起,想等明儿一早再收拾。

只贾宝玉一个人振奋,比旁人多了几分的精气神儿。

他兴匆匆的回了后院,一见众丫鬟在打水洗脸,预备歇息,忙问:你们袭人大姐姐呢?秋纹一努嘴儿,说道:在里屋给你烫衣服呢,进去哄哄吧,刚又和紫鹃闹别扭了,两人一个在小东厢,一个在你屋子里发苦呢贾宝玉一听,这还了得,下意识的就先去找袭人。

秋纹望着宝玉的背影,碧痕说道:你作弄宝玉干嘛?明明是袭人训斥了紫鹃,你怎么没提这个?偏偏说袭人字屋子里发苦?这不是......碧痕小心的扭头看了看小东厢紧闭的大门,这不是害了紫鹃吗?碧痕,你说,是袭人对咱们好?还是紫鹃?自然是袭人了秋纹中指一戳碧痕的额头,笑骂道:呆子,怪不得晴雯在的时候总数落你,活该袭人是在明面上对咱们好,可是背地里呢?听二太太身边的人说,那些婆子们没少说袭人的坏话。

碧痕来贾府的时候就是袭人带着,所以对这位半师充满了维护的情谊。

也许,只是空穴来风啊?呸,秋纹往地上啐了一口,无风不起浪,你啊,别总是实心眼儿。

看着吧,走了个晴雯,来了个紫鹃,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PS:先发上来,明天考完试再检查捉虫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袭人吃瘪致远应考第一百六十九章 袭人吃瘪致远应考(二更还木有写,大家明天早上再看吧,我晚上熬夜O(∩_∩)O哈)袭人带着一种虔诚的心托起了床榻上的金镯子,啧啧称奇道:好漂亮,怕是能有二两来沉吧?贾宝玉但笑不语,伸手将镯子亲自给袭人带上,拉着她坐到花桌前,衬着烛光,明晃晃的金镯子配着一小截的白皙胳膊,宝玉看了心中莫名的一跳,不自觉的覆上了袭人的柔夷。

袭人面色绯红,却不打掉贾宝玉不规矩的手,笑道:是娘娘单赏给我的?还是人人都有?贾宝玉细细的摩挲这镯子上面的花纹,石榴花的样儿,锻造的活灵活现,连花瓣上纹理清晰可见,这么好的镯子,怎么可能人人都有?只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姐姐,太太身边的金钏儿,还有二嫂子......身边的平儿有,只是花样子不同,剩下各房里的下人,不过是得些赏钱罢了。

贾宝玉提到王熙凤的时候,话语一僵,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现在王熙凤的名字在贾家是个禁忌,连娘娘省亲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准她出来,可见.....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休妻之事,差不多是准的。

别看平日里王熙凤对宝玉有多好,但是在这个时候,贾宝玉根本不敢为自己的嫂子出头,反倒当做不知道似的,轻易不在人前提起二嫂子的名讳。

袭人担心宝玉钻牛角尖,忙岔开话题:等过两日我回家去,也给我娘和哥哥瞧一瞧。

其实我的镯子也不少,翡翠、玛瑙,琉璃,不是没见过世面。

可这件不一样,它可是娘娘赏赐的,说出去街坊邻里指不定怎么惊讶呢贾宝玉大笑:你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大姐姐小时候送我的好些玩意儿,都给你,都给你袭人半羞半恼的说道:谁稀罕你那个?她一指自己的手腕,这是一种恩典,要不然为什么娘娘独指名道姓的给了我?而不是旁人?几年前袭人刚进府的时候,元春早入了宫,两个人连照面也没打,今日省亲,袭人作为贾宝玉的大丫鬟,只能远远的瞧了两眼,贾府所有的奴才仆人进屋请安,袭人更是连头也不敢抬,只觉得娘娘不怒而自威,皇贵妃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

贾宝玉与袭人笑闹了一番,又小声说道:我记得你今年过年的时候打了一对金镯子是不是?对啊,还是茗烟给我去取来的,一两沉,你当时还说,早知道这么轻,就再换个大点的了。

怎么了?贾宝玉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袭人微微一笑,说道:难道我们两个之间还要这么生分?出了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就是贾宝玉紧紧的握着袭人,好袭人,你那个新镯子反正也还没有戴过,不如......让我送给紫鹃吧袭人就觉得一阵天旋地陷,晃得自己的好生头昏。

袭人使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笑道:我就说呢,无事献殷勤,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难道我的东西就是好的?前儿要了我的钥匙,今儿就要起金子了,是不是后儿连我的命也得给她袭人哭哭啼啼,贾宝玉手脚无措,忙好生的伏低做小,劝道:你看看,我就那么一说,原想着你们姐妹俩原也在老太太那儿当差,感情不比旁人。

紫鹃要是看到你得了娘娘的恩典,她却没有,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我就想,咱们把你那个镯子给了她,权当成全了你们姐妹俩的情分不是?袭人哼了一声,说道:情分?你问问紫鹃,她有当我是好姐妹吗?她明明知道我才是你身边的大丫头,可是现在她一来,就要处处斩断我的手脚。

袭人扯住贾宝玉的袖子,问道:宝玉,你说实话,你和紫鹃,是不是......也做了那些事儿?贾宝玉脸腾的一红,气道:胡说,我怎么会......紫鹃,她不是那种人袭人觉得嗓子腥甜,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紫鹃不是那种人,难道自己就是?当日要不是宝玉强拉着自己做了那个什么仙子所教之事,她也不会......袭人感到一种无力,这是一种被自己喜欢的男孩羞辱后的无力,她所依仗的一切,全因宝玉的这一句话而化为了灰烬。

镯子在我床头的匣子里,你去拿吧袭人垂下双臂,软绵绵的趴在花桌上。

贾宝玉被袭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说道:你不高兴,那我就不要了,我......我去找宝姐姐,她那儿的首饰多。

贾宝玉噌的蹿出了屋子,险些撞到要掀帘子进来的麝月。

唬的麝月冲着贾宝玉的背影喊道:二爷,你去哪儿?天黑了,小心脚下。

……正月十五一过,转眼间就快要到了春闱,这些日子以来,京城里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皇上颁布了几道圣旨,四皇子归京之后进户部当差,先跟着侍郎大人学东西,将来有了合适的职位再做谋划。

有消息从宫中传出来,说是皇上颁布圣旨的前一天,四皇子曾去过皇后娘娘那里请安。

大家听到这些,不免开始揣测,这四皇子莫非是要投靠广宁宫?先皇后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儿子的做法,也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更妙的是,不到三天,驻守西南的郑将军被调回京城,出任兵部侍郎。

众人哗然,好家伙,不到半年的功夫,从五品的宁远将军跃升为正三品的云麾将军,如今又被调回京城,做了兵部侍郎。

虽说这兵部侍郎也是正三品,可一个远在蛮疆,一个近在皇城。

天子脚下,就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那远地来的三四品官员见了他们也要恭恭敬敬的讲话。

郑将军是谁?是三皇子的侧妃娘家,虽说人还没嫁吧,但是两家的关系早已经被确定,益州的郑家是彻彻底底的三皇子党。

皇上的心思越加的让人琢磨不透,一个、两个的提拔,陛下到底想要立谁呢?皇后娘娘看到成年皇子势大,会不会忍不住出手?先帝因为忠顺王的关系,最恨党争,最恨子嗣争斗,所以早早的就立下现在的皇帝继承人,可是……他们这位君主却未秉承着先帝的遗志,走老路啊除了这事儿,还有就是昭武侯在东南擒获了长久未能抓捕到的海寇——黑老大。

要说这位黑老大,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纵横东海几十年,为害了一方百姓,可偏偏是在娘娘有孕的时候被抓住……这里面内幕就不能不叫大家臆想了。

一时间,京城八卦消息满天飞。

话说初九这日天不亮,莲花胡同前是车马齐全,韩胜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身上的书匣子里面东西齐全,挎着的小篮子里馍馍,水囊,治疗伤风的药丸子,连林致远平日喜欢吃的豌豆黄都有……大冷的天儿,韩胜看了这些不禁留下汗豆子。

他们家姑娘这是要把家当都带着吧?少爷做题的时候哪有功夫吃这一捏就碎的糕点,要是污了卷子……天老娘唉,还是他吃了吧韩胜一抖手腕子,一小盒的豌豆黄蹦蹦蹦的进了他的嘴。

而后还摸索摸索下巴,心道:有点儿甜。

韩大哥,你干嘛呢?韩胜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忙回头,是贾兰。

韩胜笑道:兰少爷怎么来了?只见贾兰穿的鼓鼓囊囊,披着一件黑色底儿,暗黄条纹的大斗篷,显得人老成许多,身后跟着的是贾兰的小书童,捧着个大盒子,一滑一滑的往下掉。

贾兰答道:我今日去送林叔叔上考场。

还好你们没走呢,我还以为自己迟了呢林致远从大门走出来,正好听见贾兰的话,说道:胡闹,这大冷的天,你陪着我去什么考场,等会叫小唐管家亲自送你回去,别叫大嫂子担心。

叔叔别赶我,是我娘亲自叫我来的。

贾兰一抬手,身后的小童乐颠颠的将手里的盒子交给韩胜,大大的松了口气。

贾兰说道:这是我娘自己做的炊饼,她知道,会试的时候贡院里没个热乎的饭菜,一连三天,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据我娘说,这饼是当年我外公家拿手的东西,吃着筋道,要是考试的时候吃上几口,立马精神许多。

李纨家以前倒是出过几个进士,可惜现在没落了。

不过林致远不会拒绝这孩子的好意。

笑着接过了东西。

行了,饼我也收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们再不出发,怕是一会儿贡院前的大街就该满是车马,寸步难行了贾兰还想分辨什么,跟着一起去,就听林致远说道:等三天后我出贡院的时候,你跟着韩管事去接我,这样可好?那……好吧。

贾兰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二月的京城依旧是寒风朔朔,更何况天色暗的连个光儿都没有可是,就见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一辆辆青棚小马车上挂着灯笼,从远处看去,就仿若游龙一般壮观。

这些都是今日从全国各地来赶考的举子。

寒窗几十年,等的就是今日。

千军万马,只有勇者相逢……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上)第一百七十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上)(按照现在的速度,晚上二更应该没有问题)昔日龌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当年孟郊以四十六岁的年龄高中进士,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便留下了这么一首短诗。

会试便像是个淘金者端着的小筛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帅选出最后的胜利者。

但凡有点作为的皇帝都很喜欢正经科班出身的进士举人,在朝堂上也多用此种人做官吏幕僚。

登科之后的喜悦与成功完全对得起你几十年的辛苦努力,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就像是为你而特设的礼物一般,让一跃龙门,成为万人瞩目焦点的你,享受到物质和精神上的愉悦。

过程虽然艰辛,残酷,甚是会耗费尽你人生最宝贵的年华,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依旧抵挡不住举子们的热情,抵挡不住这个时代,人们对科举的朝圣之心。

三年一度的会试终于在京城拉开了帷幕,经过秋闱而在各地选举出来的举子们疯狂的涌向京城,参加这最后的一搏。

虽说举人这个头号在自己的老家也能光耀门楣,跻身进入上流社会,家里小有资本的甚至可以谋个一官半职,可是要向上进一级,那就要在礼部的会试上取得好名次了。

会试分三场,三日一次,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以及策问。

本朝有项不成文的规定,会试只录取前三百名,可是每年进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在四千人以上,这才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位举子都会随身带着三四名,甚至几十名的贴身仆人,像林致远这样提前大半年来京城赶考的人,除了是三年前会试未中的,怕还真没有几个。

而像林致远这样的少年人,在贡院的门口,就更是屈指可数。

人一多,京城里的吃住便成了大问题,房价是一天一个样儿,好一点的大酒楼,那天字号雅间是要提前小半个月预订的,商家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什么庆功宴,状元宴,登科宴......变着法儿的赚士子们的钱。

林家买的起宅子,可未必所有的老爷都是这样,像林致远的师弟卫桓,家境贫寒,一直得到尼山书院山长的帮衬,此次进京完全是苏州各地的乡绅集资出钱,才能到达皇城脚下。

好在,贫者有贫者的住地。

各省在京城里都有自己的会馆,由当地的名门望族斥资建设,还有一些在朝中当官的同籍贯大人也会帮忙。

平日里有各省进京谋事的乡亲,可花费微薄的钱财住入其中,但每三年一度的会试时,馆中与科举无关的闲杂人等全部要退出去,这里要专门免费接待本地的考生。

苏州会馆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会馆。

原因嘛,很简单,苏州人有钱啊苏商与徽商、晋商、秦商、闽商、鲁商、宁绍商帮、龙游商帮、潮汕商帮、江右商帮一道,合称为十大商帮。

全天下,晋商最重诚信团结,盐号票号遍布全国;徽商辛勤力耕,徽骆驼的美誉远近闻名......而苏商,始终牢记富而思源,苏州一百三十家商号老板,斥巨资建立了全京城最大的会馆,为本籍贯的书生谋得了不少的福利。

少年书生卫桓就是住在这里的一个,他上京之前得人资助,山长又派给他两个服侍的书童,这一路上又有其他的同门师兄帮衬,倒也平平安安的到达了京城。

一进京,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孤陋寡闻,天下之大,相比京城而言,原来苏州不过是弹丸之地。

卫桓作为苏州的新科解元,自然得到了苏州籍官员的青睐,过年的时候没少参加宴席,结识了一些达官贵族。

卫桓曾多方打听,亲自去拜访过莲花胡同,可惜三次都没能见到林师兄本人。

他们家管事要么说人去了书馆,要么就说去了某位先生的家中......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以为是林致远故意为之,托故不见卫桓却不这样想,他明白自己师兄的能耐、为人。

初九大考,卫桓领着小书童,乘了会馆准备的马车,一路上颠颠荡荡的往贡院去。

公子,前面的路被堵上了,好像是官爷在检查,咱们走着过去吧小书童的声音打断了卫桓的遐思,卫桓拉开帘子,果见前面车水马龙,但是却竟然有序,各家都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让出大道,不时的有举子从车上跳下来,带着一两个小书童往前步行而去。

卫桓伸手去拿马车上的书匣子,说道:咱们也跟着下车吧,天马上就亮了,贡院的门该开了吧书童背着东西,一左一右伴着卫桓,步履匆匆的往前而去。

离贡院大门尚有百十来步的时候,这三人被检查的兵士拦住,按照考场的规矩,剩下的路要由举子们自己走完,不准再带家人同行了。

卫桓接过行囊,不经意的一扫,脸上闪过大喜,喊道:林师兄哪知前方的那人根本未听见,而是隐没在前方,卫桓紧追几步,然而门口人员众多,又需要一个个的排队入场,所以前行异常艰难。

卫桓没追上林致远,心中微微有些沮丧,不过又有些庆幸,至于庆幸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各省的提学大人依次抽签,按照顺序依次进场,手气好的,自然可以从从容容的进场,手气不好的,就要在这冷风里冻几个时辰,最倒霉的甚至刚进场,手脚僵硬的就要开始作答。

好在苏州所属的浙江提学手气不错,抽了个第二,紧随山东。

林致远穿着单衣,离着竹篮子,身后背书匣,站在那儿闭目养神,远处不时传来窃笑声......是山东的入场队伍,大家站的近,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便有人嗤笑道:唉,看见没有?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能睡着,这心眼儿怎么长的?就这种人也能参加会试,真怀疑他们省是不是没人了?这说话的人应该是为富家少爷,二十来岁,即便是现在天黑,可是那一身的衣服,还是晃人眼,金丝线、银丝线,绣了满满一身,好不风骚。

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人随声附和。

如此可惹怒了苏州的举子们。

山东人不知道林致远是谁,可要是问苏州城里任何一个读过书的小书童,听到林致远的名字那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上几天几夜,更何况是这些举人老爷呢?因此浙江队伍里便有不少人怒目而视,瞪着说话的山东举子,大有一副上去凑人的态势。

江南人生的弱小,远不是山东大汉能比的,所以那边的人见了也不打怵,反而有些挑衅的意思。

一声冷喝从山东队伍的前头传来,都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想进场的直接出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那些壮汉立刻规规矩矩,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致远淡淡的一扫,怪不得,原来是山东提学。

你就是林致远?山东提学背手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问道,都说你是少年得志,少有的英才,我倒要看看,是苏州人夸大,还是真有其事林致远只是一笑,拱手说道:大人乃是山东提学,自然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下不过是仗着乡亲们抬爱,才多了些口碑。

这‘少年’勉强算得上,‘得志’嘛,实在受之有愧。

山东提学嗤笑了一声,你倒有自知之明。

年轻人,送你一句话,做人要务实一些,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说完,一甩官袍,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州的学子们凑到林致远身边,不停的说安慰的话。

林致远不由得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山东提学是什么来历?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清楚的,林致远只好作罢,但是心里总惦记这事儿。

户部的小吏开始拎着铜锣,叮叮当当的敲打,贡院的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三十来个兵丁,准备对举子们进行搜检。

历朝历代皆万分重视科考,一旦发现有作弊现象,当即取消举人的资格,而且要戴枷一个月示众,永不录用。

浙江学子运气好,依次进了龙门,门闩再次被插上,众人就在龙门与大门间的甬道中待官兵验明正身。

这检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人家打眼一瞅就知道你哪个地方藏了东西,伸手一探,必定有所得。

前面的山东人刚刚查检完,大家能清晰的看见地上的小纸团子,蜡球,口袋书......不少人开始左顾右盼,更有不少人开始流汗。

龙门大人笑道:诸位也看见了,这些都是刚刚搜检到的,至于结果嘛?想必大家也清楚的很,终生不再录用,所以......有什么打算的,你最好歇一歇那心思,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我请大家齐齐的闭上眼,十个数,你该仍的东西就扔了,现在我们还不追究,一旦继续往前,被官差发现,直接免除你的学籍。

大家想好......十个数之后,就见甬道上的纸团子多了一倍。

苏州学子们均羞愧的低头不语......真是丢脸丢到京城了PS:昨天没能双更,今早匆匆发了帖子就出门了。

所以惊荷直到现在才出现,八好意思啊,谢谢大家的支持,看了留言,感动ing今晚一定双更,绝不食言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中)补二更第一百七十一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中)补二更(周日的二更,终于补上啦~~撒花,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吼吼)心存侥幸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他们又怎么能逃脱老兵们的检查呢?此次皇上为了从根本上杜绝抄袭现象,亲自命户部大人与老兵们发话:凡检查出舞弊者一人,赏银十两;凡举报徇私者,官升一级。

有赏自然也有罚:包庇作弊者,流放千里;玩忽职守,重刑一百。

老兵们摸摸自己的脑袋,心里明白该怎么做。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林致远的这队人里就已经发现了三名携带小抄的人,龙门大人毫不留情的叫了差官登记,并给他们带上枷锁。

龙门大人冷笑道:众位也瞧见了?这三位白白读了几十年的书,今后只有回家耕田了他们的功名即刻撤去,今后不得享受朝廷的俸禄,不得享受举人的优厚待遇。

受枷一个月,什么时候惩罚完毕,什么时候才可以从贡院离开。

众人既同情又不屑的看向那三人,那受罚者中竟有一位老者,听了龙门大人的话,当即昏倒。

队伍继续前行,官差们检查的极为仔细,连林致远带的馒头、炊饼都要割开,以防里面有纸条。

本朝创立之初,太祖皇帝只准举子们穿单衣应试,以防里衬内加塞,后来大家颇有埋怨,几次上书,太祖皇帝才准许众人带毡斗篷,但是依旧不准缝里衬。

进了内龙门,放眼望去是数不尽的隔间考棚,青砖泥瓦,每间小屋门前必站着两名持刀的侍卫,一左一右。

小屋不到一丈见方,洞室漆黑,一张桌案,一张小床,火盆子,并有一盏煤油灯,再无它物。

林致远人还没进去,就已经能闻到里面的霉味,那黑漆漆的一团就该是给他们准备的被褥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林致远略略的打扫了一下考间,从小书匣子里掏出上好的白蜡,这考场里准备的煤油灯差的很,点上不一会儿便能熏得你眼睛酸疼,林黛玉听说这事儿后特地叫小唐管家在各地淘换,弄来了这么十来根,宝贝似的藏着,自己临出门的时候才拿出来。

天际开始发亮,这考间也没个遮风的大门,只待考试一开始的时候,两名侍卫将木栅栏一扣,大锁一拦,任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不大一会儿,林致远正对着的考间也住进了人,他一看,心中大乐,原来还是熟人,尼山书院的卫桓。

卫桓显然也瞧见了他,先是一愣,脸上的神色不大自然,而后就要上前来打招呼。

卫桓刚走过一半,整个人就被侍卫拦住,对方并不说话,只腰间的兵刃半出鞘。

卫桓一个文弱书生,吓得有些发呆,忙后退了两步,惊恐不安的瞧向林致远。

林致远微微一笑,拉住守卫在他门口的侍卫说道:这位兄弟,麻烦你帮个忙,对面的人是我的同窗,估计是被你的兄弟吓着了,这孩子还小,麻烦你帮忙说个好话吧那侍卫听到林致远说道孩子二字,不由得怪异的瞧瞧林致远,似乎在说:就你这个年纪,难道还好意思叫别人孩子?侍卫没说话,而是一摆手,对面的人应该是知道这手势的意思,缓缓的放下刀鞘。

卫桓在对面看的清清楚楚,朝林致远一拱手,而后转身进了考间。

此时已经是巳初初刻,阴沉的天终于开始放晴,四千多名考生从寅时进场,直到现在才全部入纳完毕。

在这段等候的期间,林致远打坐在小小的阴暗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似静坐,又像是沉睡。

看的对面一排考间的举子们是压力颇大。

巳正初刻,随着贡院的钟声敲响,侍卫们开始将木栅栏缓缓拉上,将铁索牢牢的缠紧。

十来个户部小吏抬着试卷筒,由副主考开始发卷。

青竹挖空做了卷筒,里面有试题一张、草纸一沓,案纸三张。

大多数人是怀揣祈求的心来拆封卷筒的,期盼着里面的题是自己曾做过的,可惜,当大家打开的时候,多数人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今日的这一科是四书,一共只有三道题,皇上亲自出卷,林致远以往曾听有人说过,陛下身边的小太监一律不准识字,就是担心他们借机发财,擅自揣测圣意。

林致远不知道这是不是真事儿,不过想来也有几分的依据。

老师曾说,皇上此番出题,必定要以《论语》为据,果不其然,这最重要的第一题正是出自《里仁》篇首段: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林致远偷乐,皇上还真是个妙人,明明想要一统天下,早早的扫荡里西南的蛮夷,扼杀北边邻国的盛兴,偏偏还要弄什么里仁林致远并不急着答卷子,反正有三日的时间,索性吃了张大饼,闭目养神。

对面那排考间没有一个不盯着林致远瞧的,他们知道苏州先后的两位解元竟然门对门的住着,心里充满了期待,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最好能见到二人反目才好呢日过午时,不少的考生思忖完毕,开始提笔在草纸上打稿子,对面的卫桓实在按耐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打探着林致远的动作,可是那小屋子里连个煤油灯也不点,漆黑黑,叫人瞧不真亮,只隐约的一个人在打坐。

卫桓不敢再等,提笔开始奋笔疾书。

不知不觉,天已经发黑,夜里的贡院越加显得朔风冷冷,卫桓一抬头,发现对面的林师兄竟然睡下了。

卫桓可不是什么千里眼,天越黑看的越分明,而是因为侍卫早就在各人门前挂上了红灯笼,方便主考、副主考查询。

灯火明亮,卫桓自然就看见了里面的林师兄,此刻躺在简陋的小床上,面朝里,身上盖着毡子的小披风,那一卷子又黑又臭的脏被早就被堆在角落里了。

卫桓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小斗篷,活动活动手指,吃了几块糕饼充饥,而后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草纸,将所有的东西一一装进书匣子,抱着卷筒往小床上一躺,闻着被子上的臭味辗转入睡。

第二天,卫桓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扑通一声从床上翻滚落地,卷筒被木门卡主,猛的反弹回来。

卫桓忙去拣,一抬头,下意识的去看的对面的屋子。

就见林师兄早已经起身,桌案上派着三根蜡烛,不是贡院提供的煤油灯,下笔如有神助,看的卫桓是一惊一惊的卫桓的压力陡然剧增,紧紧的抓住卷筒,连早饭也来不及吃,打开书匣便要寻笔......就《论语》里面能出现的题点,林致远早就归纳的是清清楚楚,加上佟太傅乃是皇上的恩师,自己学生的好恶他怎么会不知?所以前一阵子二人还专门的交流了一番,连佟大人都赞叹道:林瑾瑜不中榜首,实乃是憾事。

此次佟大人当选为主考,却为了避嫌,并未往苏州考区这边走,只是增派了多名副主考巡视。

每个人路过林致远考间的时候一般会有三种表情,第一日看到林致远睡觉的时候,都在暗骂,什么江南才子,不过是浪得虚名;第二日清早的时候再来查岗,但见林致远奋笔疾书,心中又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哼,知道着急了吧等到第三日,所有的考生在誊写的时候,林致远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一场了,这些副主考们惊讶的张大嘴巴,而后使劲儿的一合,啧啧叹道:看人家尼山书院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十一日当晚,第一场结束。

会试与乡试最大的不同在于,后者结束之后可回家等候,而会试则是继续第二场。

这里面考验的不仅是人的精神意志,更有体力上的比拼。

到会试第四日的时候,众举子们的脸上已经面有菜色,睡不好,压力大,加上冷风冷气的吹着,有一大批人开始发烧,晕倒,这些人被抬出了考间,而朝廷规定,一旦出了考间,无论任何原因,均视为弃权。

第二场结束后,四千多人的考场里能有百十来号被人架了出来。

看守林致远的那两个小兵互相对视,不禁想到:这小子的体力也太好了,他们准备的那个破被也不用,就整日的盖着那个毡披风,连个手炉都没有,怎么......就不生病呢?林致远满意的将最后一笔结束,阴干了卷子,工工整整的将试卷重新放回卷筒,一瞧天色,差不多离出场还有大半天的功夫。

林致远起身,颇有闲情逸致的背着手在这小屋子里转来转去。

明武皇帝在世时,为了防止贡院起火,特特的重新修缮了这里,原来的小木棚被拆卸开,重新打上了地基,始建这座气势恢宏的贡院,至今已经有八十六年。

考场变了样子,每三年这里都会迎来一位新住客,大家的兴趣爱好还真是一致,只见墙壁上到处刻着小字,不外乎某位举子老爷的即兴之作。

林致远看的忍俊不禁,多数是埋怨试卷太难,埋怨命途坎坷,少数是意气风发之慨叹。

林致远正要提起小刀在上面刻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声音里面隐隐透着笑意......PS:睡觉去鸟,好困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下)第一百七十二章 十年寒窗今科问鼎(下)(明天放榜~~~大家猜猜众人的排名吧)外面站着一人,身着一身亮蓝色的官袍,腰间挂着一块普通的玉佩,看着林致远抿嘴而笑。

林致远一惊,刚刚自己只顾得看墙壁上的风景,外边过来的人没有什么功夫底子,他还以为是普通的考官,一时不大注意,没想到......对方见林致远短暂的错愕,悄悄的摆摆手,而后又微微的招招手,将林致远唤道栅栏前: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别人都在那儿奋笔疾书,这这小子倒清闲,卷子已作答完毕?林致远大窘,这下子可好,被逮了个正着。

前面站着的正是九五自尊的皇帝老儿,虽然伪装成副主考在这内龙门里游荡,但是......那满身的贵气怎么能瞒得了火眼晶晶的举子们?对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这边打量,林致远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忙上前两步,低声笑道:‘黄’大人,草民愚钝,不过是连夜赶工,才能将试卷答完,又惟恐弄污了卷子,惹怒圣上及考官大人,所以这才......早早的收了东西。

林致远可不想当着皇上的面,嫌弃他老人家出的题太过简单,那不是明摆的找死?皇上似笑非笑的瞧着栅栏里的林致远,不再说话,而是扫了一眼卷筒,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不远处奉命保护的大内侍卫穿着贡院官差的衣服紧随其后。

林致远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皇上会赶在这个时候来巡视。

九日的大考,生员们的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小的考间里,整个贡院里那味道啊......简直叫人窒息林致远偷笑,这皇上老儿也不怕被熏个跟头他顺手拿起桌案上的卷筒,回想起刚刚皇上的神色,四千来人的考场,也不知是专门溜达到他这儿?还是偶然路过?佟大人怎么没陪同着?日过晌午,大部分考生开始收拾卷筒。

申时一到,远处传来铜锣声,户部小吏们推着小车,每开一门,便收取一份卷筒。

众人之中也有人未能完成,苦苦的哀求小吏,可惜,人家根本未理睬,强硬的夺下卷筒。

远处便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那些在小考间里默坐的人就垂着头,伴随着失败者的悲鸣,等待考官的到来。

四千人的的考卷,装了整整五十辆大车,由守在大堂几百名小吏负责装订,誊写。

及至连接大堂的门一关,举子门方可离去。

林致远拎着东西,刚一踏出考间,立马被苏州学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口询问。

林致远忽然有了一种重回前世的感觉,无论何种考试,一出场,众人总喜欢围在第一名身边,当听见相同的答案时,心中便窃喜,当听到相异时,脸上便如同死灰一般。

大家众星捧月似的将林致远围在中间,直到侍卫来赶,大家才心有不甘的四散而去。

贡院外依旧是人山人海,来接人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头,但凡有一人出场,外面便发出阵阵惊呼,人群中就会挤出三四人来搀扶,也有举子刚一出场,倏地瘫倒在地,那些家人是灌水的灌水,捏人中的捏人中......多数人既是如此,独独一个林致远,出场的时候步子慢吞吞,脸色红润,衣服上一点灰迹没有,闲适的不像是经历了一场大考。

更像是谁家的公子出门踏青。

韩胜满脸喜色的迎了上去:大爷,怎么样?考的如何?我可是听那些出来的人说了,这题难啊题难......你怎么还这么高兴?林致远睨了他一眼。

韩胜接过东西,呵呵一笑,然后低声的说道:大爷的文采自然不用怀疑,我这不是高兴大家都答得不好,能突显出大爷你的本事嘛韩胜有点得意忘形,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是越来越大,旁边几个同出来的举子听了大大的皱眉头,鼻孔一鼓,重重的朝他们一哼韩胜丝毫不在意,咧嘴一笑,大爷,我刚才特意瞧了,那个姓姚的,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没什么好颜色,他们家小厮就差没把他抬走了,我看是没戏林致远咳嗽了一声,笑骂道:你小心被人听见,别啰嗦了,快走,家里人还在等着呢今日的莲花胡同异常的热闹,沈修杰、杜士衡、曹先生、加上倪老,林家在京城里这几个熟悉的朋友故交几乎悉数到场,佟夫人派了大管家来打探消息,众人掐算了时辰,齐齐在门口迎接。

林致远忙搀扶了倪老进门,说道:怎么敢劳驾先生来接?真是折煞晚辈。

倪老将林致远上下扫了一番,捻着短须笑道:怪也,怪也。

沈修杰不解的问道:先生所指怪事乃是何故?倪老一指林致远,大笑:你们瞧这小子,衣衫齐整,面有红光,哪像是个刚从贡院出来的人?老朽当年进场的时候,险些没被里面的情况吓住,整整九日,简直是生不如死。

你们再看瑾瑜......老朽几乎要怀疑你有没有进去杜士衡说道:先生不知道,我们三个数致远读书最好,也最是随遇而安,当年他说过一句话,‘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老师拍手叫好,大赞他性情坚毅,少有的大气。

倪老眼前一亮,好像在细细的品味这句话的意味。

唯有林致远面色一红,心中暗道:当年无意说了一句伟人的话,却被恩师记了个瓷实,士衡这小子也跟着起哄。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盗用后人名句,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林致远掩饰的笑道:大家快落座吧,今夜宴饮,众位可都要留下啊饭桌上,众人迫不及待的向林致远询问试题,倪老已经笃定林致远是前三之内,沈修杰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好友若得不了会元的头衔,他直接将盘子给吞了。

酒筵结束,林致远一身酒气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香萱远远上前来迎,说道:大爷怎么喝到这个时候?姑娘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只顾着前面热闹,大家还盼着你的好消息呢大花厅里,黛玉、雪琪、荣泽,三人一个不落的守在那儿。

林致远忙自责道:叫妹妹们久等了黛玉笑道:哥哥精神不错,你这么一回来,咱们家就有了主心骨,现在只要等着成绩,专心的备考殿试才对。

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黛玉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哥哥出门的这几日,我外祖母家里出来点事儿,想请咱们家帮帮忙,我已经叫小唐管事弄好了。

黛玉当着两个小孩子,不好意思说是贾府琏二表哥与嫂子要和离的事儿。

林致远领会其意,吩咐香萱将两个孩子领到小抱厦里玩耍,转而问黛玉:到底是什么事儿?黛玉尴尬的说道:是二嫂子托了人来送信,希望我能帮她寻一处房舍,她和大姐儿、平儿也就是这两日搬出来林致远叹道:我以为贾家会再谨慎点,与嫡妻和离,将来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长房一旦没落,王夫人就算是如愿以偿了。

也罢,二嫂子搬出来也好,等将来事情淡下来再做谋划也不迟。

对了,房子定在什么地方?黛玉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房契,是在咱们临街的清平坊,一处三进的院子,我派了咱们家的两房人去那边帮忙,好在屋舍干净,只买些被褥,锅碗就可以入住。

黛玉叫人买下了房子,而不是暂时的租赁,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弄好一切,当时还真花了不少的心思。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哥哥在的时候,黛玉只需要跟着罗大娘、严嬷嬷弄好内院的事儿就成,这回可叫她开了眼界,原来找个房子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黛玉听来报信的婆子说,二嫂子现在已经搬到老太太那儿去住,身边只有一个梳妆匣子,余下的东西一点没有。

看得出,那婆子应该是王熙凤的心腹,她颇为气愤的说道:二奶奶前脚刚走,王夫人和邢夫人后脚就跟着抄东西去了。

二太太拿着王家舅爷的亲笔信,指明了,王熙凤和离之后,当年的陪嫁王家一件不要,均有王夫人处置。

大太太一听就来了火气,凭什么自己的儿媳,反倒要便宜了二房,也立马带着人去抄东西。

邢夫人早就忘了是她自己捣鬼叫贾琏休妻,现在竟然要敢厚着脸皮去抄拣人家的东西黛玉听了婆子的话,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位大舅母,怪不得大太太不得老太太的喜欢,如此冒失的一个人,迟早会出事。

林致远并未伸手接房契,而是说道:妹妹收好就是,二嫂子肯信咱们,咱们就更不能马虎。

清平坊那里少了什么,只管和小唐说,大姐儿和荣泽相仿,今后咱们家的孩子有什么,多准备一份送去就是。

第二日,林家照常作息,并未因会试的事儿而有所不同。

当然,慕名来拜访的人照科举前多了一倍有余,现在京城的举子们是人心惶惶,越是临近放榜,这心情越是难以平静。

PS:~\\(≧▽≦)/~啦啦啦谢谢dan_hua、nsleijing、long080530、圈圈张的小红fen,谢谢小光、腐败无国界、薄荷铃兰 、孤山宝贝的平安符明天轻轻松松码字天气闷热,大家注意防暑哦晚安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举名扬亲夺会元郎第一百七十三章 举名扬亲夺会元郎(大家有没有猜到名次泥?)到了放榜那日,沈修杰、杜士衡拉着林致远往贡院去,临行的时候,黛玉千叮咛万嘱咐,叫哥哥千万别看了榜单高兴,与众人出去吃酒,好歹找人告诉家里面一声。

沈修杰现在将林家当成了自己的暂住地,和黛玉也相熟,简直就当成了亲妹子一般,于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妹子放心,我们得了喜讯,先叫韩胜回来韩胜苦着一张脸,世子爷,我这不是也想跟着你们见世面去嘛众人大笑,跨上马,直奔贡院。

天色尚早,礼部的名单并未公布,但是学府街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其中不乏鲜衣怒马的官家子弟,锦衣华袍的富家之翁,僧多粥少,大家齐齐的往前拥,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林致远一皱眉,说道:这户部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咱们去前面的文泰居坐一坐吧,我稍早的时候叫韩胜定了位子。

沈修杰还有些不大愿意,这家伙心急,翻身下马,拽了林致远就往前挤,嘴上嘀嘀咕咕的说道:费事直接进去不就得了?这看榜哪有迟到的理儿,沈修杰一边说,一边扒拉着旁人,他手劲儿重,一般的读书人哪是沈修杰的对手,就听见人群里哎呦作死啊轻点儿叫骂连天的声音响起。

杜士衡脚下像灌了铅似的,羞得几乎想掩面逃去。

他心中暗道:这沈修杰,在五城兵马司呆了几天,还真是把地痞流氓的习气学了个遍,也不知道七公主殿下看见会怎么样?这三个好友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不大一会,真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挤到了贡院大门前,三十来个卫士用身体以及明晃晃的长刀围城了一个半圆,留出了贡院门前的空场。

巳时初刻,前方的大门吱吱呀呀的从里面缓缓推开,等候的众人精神一振,不自觉的往前挤。

那里面出来十个小吏,看到眼前壮观的场景也不惊讶,夹着一个个黄卷纸来到告示牌前,一人刷浆糊,一人贴榜单,配合的好不默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六张大榜排的是整整齐齐。

户部小吏们拎起浆桶,脚下生风似的往贡院里奔,生怕被看榜的人给挤成煎饼。

三十名卫士身子一转,跑回至墙根处站定,人如潮水一般往前涌。

挤得沈修杰一个劲儿的后悔,只嚷道:致远啊,悔不当初啊,咱们真该到酒楼上去等消息林致远白了他一眼,哼道:睁大眼睛瞧着吧别漏看了沈修杰龇牙笑道:不用费心思,咱们只管往会元的位置瞧正说到这里,就听挤在最前面的一人喊道:会元,姑苏林致远这人谁啊?人群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有同是姑苏籍贯的人,明明不是自己中榜,却兴奋的手舞足蹈,频频向周边的人炫耀。

第二名,京都姚承允。

林致远心中一紧,这个姚承允隐藏的极深,自打上次在金鲤坊偶然听见他和蒋溟的谈话,林致远就叫韩胜多加留意,可是直到现在也没弄清,姚、蒋二人的主子是谁?以韩胜的本事,想要打探点秘密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消息,只能说明,这二人和他们的上峰很少联系,甚至是根本不见面,也或者......那位隐秘的主子在等大考结束。

自打姚家老太太殁了,两家的关系就淡薄的很,因为老太太总想着抱孙子,当初没少给二婶贾敏脸色瞧,婆媳之间的关系很僵,所以,人一走,连逢年过节的礼都省了。

林致远当家之后,林黛玉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

姚承允话少而内敛,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林致远低声说道:士衡,你出面帮我弄一份姚承允的试卷,这个家伙不容小觑。

杜士衡心中了然,说道: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不过,我估计现在大家都在想尽办法弄你的样题。

等一会贡院的人散了,该知道的也就明白了。

林致远点点头,转身又去看榜单,前三甲的最后一人正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扬州郑晏。

郑晏出自扬州,什么底细大家不大知道,连扬州出来的举子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说这小子家境不错,借住在扬州会馆最大的一处院落,而且是一个人。

镇日不出门,偶尔有免不了得交际应酬才出来晃晃。

比起姚承允、蒋溟等人,郑晏的高中还真是有点叫人惊讶。

不过,相比林致远来,郑晏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有些人的消息总是灵通的,不大一会儿,人群中就开始出现了各种版本的传说。

大多数还比较符合林致远的情况,可是再过一会儿,这话的内容就没法听了,什么十岁中举守孝八年江南首富......简直就将林致远给妖魔化了。

沈修杰嘿嘿直乐,一捅林致远,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还‘十岁中举’噗杜士衡笑道:由此可见,先生曾说的‘道听途说’就是这个理,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实在不可尽信林致远也不答话,而是细细的瞧着尼山书院学子们的排名,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同属尼山书院的卫桓。

虽说那日在龙门之中见了卫桓,发现这少年有些不大对劲,可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想,应该是那孩子压力太大,心绪纷杂吧。

林致远往榜单上看,前十......都没有找到卫桓的名字。

林致远的脸色就不大好,再往后看,第十一是山东余子墨,第十二是姑苏卫桓。

沈修杰见了林致远神色不善,问道:怎么了?看到谁的名次了?沈修杰和杜士衡顺着林致远的目光望去,黄榜红字上写着卫桓的名字。

卫桓这小子,先生不是常夸他吗?说他与致远极其相似,怎么......这名次如此之差?竟不在前十?沈修杰说道。

杜士衡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致远一般,性情坚毅?这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听我父亲说,自打他得了姑苏解元,来了京城以后这酒筵就没少参加。

浮世繁华,移了秉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能在殿试上取得名次就不算迟,卫桓怎么说也是老师的学生,希望他别为尼山书院丢脸。

贡院门前的人渐渐散去,一些人失落,一些人欢欣鼓舞。

会试只有不到一成的人进榜,余下的几千人只能再等三年,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对于那些正值壮年的书生来说,三年的温习也许可以更精进一层,可惜对于那些年岁大的举子来说,今年的这场,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拼搏了。

林致远尚未到家,黛玉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正喜不自禁的叫罗大娘准备宴客的吃食,就听外面人来报,说是外面好些不知道姓名的人前来拜访,罗管家已经去应酬了,小唐管事来问,是要准备宴客,还是等大爷回来再说?黛玉问道:都是什么人?是哥哥以前的朋友?回报的人摇摇头:不全是,大部分都说是慕名而来的。

要是熟人,罗管家应该认识。

黛玉沉思了一番,说道:既是这样,咱们先准备着东西,哥哥刚得了会元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显得过于清高,对将来的名声也不好。

派人去......黛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派人去富锦楼,就跟他们家的掌柜的说,是莲花胡同的林家订酒席,叫他们那里最好的厨子来,食材我们自己准备,把单子给小唐管家就行。

罗大娘在一旁笑道:幸好姑娘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要不然现在还不捉襟见肘?哥哥回来之后,我听了他的意思就知道,前三名是跑不掉的,苏州的同窗又多,怎么可能不来道贺?咱们提早预备着也是应该的。

姑苏上一次出现会元距今已经有二十七年之久,林致远可以说为苏州大大的扬了名,浙江提学亲临莲花胡同,拉着林致远好一阵感慨。

倒不是这位提学大人如何的欣赏林致远,而是他的官衔会随着此次的科举而更进一步,林致远是首要的功臣,当前,前提是......状元的头衔也要夺下来。

今日来的人多半是此次进榜的全国举子,这些人一旦进了殿试,基本上就定下了进士的名分,当然,里面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三百人,分位有限,除了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出身,二甲进士出身的七人,余下全部都是同进士。

名头差不多,然,里面的差距可就大了,一甲三人直接受封,进翰林院做修撰、编修,官职六品。

二、三甲还要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才能考取庶吉士,靠祖上荫蔽的,或可留在帝都谋份差事,贫家子弟便只能听天由命,被礼部扔到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做官。

学儒业,守灯窗,望一举,把名扬。

袍袖惹,桂花香,琼林宴,饮霞觞,亲夺的状元郎头名状元的诱惑力,叫众位进榜的举子陷入了痴迷。

他们自然想知道最有可能夺魁的会元是怎样的一个人......小厮们不断打探前面的消息,又跑回内外院连接的小门,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管事嬷嬷。

黛玉也不用亲自至,就已经能想象到外面的场面。

殿试尚未开始,哥哥力压众人,成为瞩目的焦点,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PS:今天发文稍早,^_^,前一阵子为了加更的事情有点累,身体不适很好,最近开始恢复正常了,希望更新的时间能稳定下来。

谢谢谄媚猫、蓝翼梦幻、蝶武、昔日MM、hiroyuki、dan_hua童鞋的粉红票票,大家请继续支持惊荷吧o(≧v≦)o~~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驾亲临殿试隐患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驾亲临殿试隐患五天后,京城里四千余名举子散去了八成,因为在会试结束之后,除去进入殿试的人,各大会馆便不再提供免费食宿,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很多人选择了默默离开,也有一些人羞于面对家乡父老,不肯返乡,便花了几个钱在京城赁房子,好在现在房价大落,并不像两个月前。

当初借居在林家的三位林老爷,这回除一人会试排名二百三十七,另外两人皆是名落孙山,在满眼的不舍中登上了回往苏州的客船。

他们二人不是没打过林家的主意,既然林致远这么好说话,林家又是财大气粗,不如再住上三年,既省下了嚼用,又能在京城里广交达官显贵。

这两位老爷打的好算盘,可惜......林氏族长的亲笔信到了。

原来林老族长就怕出那些不知趣的人,原是好心给他们找个借宿的地方,无论能不能进殿试,都不可以赖在林家不走。

老族长不愿意丢那人,所以先下手为强,提前送了信。

话说的很客气,家中惦念这几人,若是未中也不必气馁,三年之后再上京,一样有机会;若是中了,姑苏老家自然是大摆筵席,给他们庆功。

这两位林老爷一看没办法,手里的盘缠又不多,林致远是明显不想在留客,所以灰溜溜的拎着行李返航。

只剩下一个,心知自己殿试成绩未必会好,于是放下架子,开始寻林致远为他点拨。

殿试这日,三百人立于保和殿中,每人面前一块白席,一张矮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之后,传来小太监们拍手的声音,礼部众人即刻吩咐道:陛下亲临,你们可要仔细。

皇上穿一身明黄龙袍,脸色肃谨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十来位大人,有礼部、户部、刑部......五部几乎到全,除去兵部这些都是朝廷的桢干巨将,士子楷模。

众位老大人可不是来瞧热闹的,而是想在这保和殿上挖人,话说东泰郡王出事之后,朝廷暗中清洗了一批官员,各部人手匮乏,就等着此批进士中能有几个得用之人。

像林致远这位新科会元,早被某些尚书大人盯上了,或者该说,会试大榜前百名,只要不出大乱子,都能得个好差事。

皇上的贴身太监戴权用尖细的嗓音读道:今科殿试,乃是陛下爱惜人才,充裕国家栋梁所开,众位学子,理应爱惜羽毛,勤勤恳恳,以免十年寒窗付之东流。

戴权语音一顿,扫视了下面的举子,御试开始小铜锣一响,众人忙席地而坐,拆阅桌上的策论试题。

不大一会儿便有人开始脸色发白,殿试与前两科就不同,只有一道,是皇上亲自命题,也不用人誊写,最后会直接面圣。

时间为一个时辰,众人根本来不及多思考,拿到卷子之后便要开始下笔。

写字慢的人连打草稿的功夫也没有。

百余年的功夫,殿试的制度越加的完善,在以前,状元考的不是文章品相,而是速度,谁先交卷谁便是赢家,这也导致了真人才的埋没,文思敏捷、下笔千言固然是人的才气的一种体现,但仅以此确定名次高下,终究有失偏颇。

再者,一榜接一榜地都是先交卷者成了状元,而一当了状元,不仅名气大、入仕起点高,长此以往,必然导致风气败坏。

前朝开始遏制了这种行为,及至今日,大殿之上再无人敢以快拼好。

不过,今日这卷子,也出不了几个神速之人。

只见白色玉版纸上写道:制策曰:昔列圣只相继大统一而驭宇,立纲陈纪,礼乐昭明,当垂衣以治......全文共一百五十六字,从古代圣王统一四海后,推行三纲五常,礼乐治国,谈到蛮夷边疆战事。

林致远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好犀利的兵戎之策啊真是该死,他一早该想到,会试的时候皇上出了一道里仁为美,殿试的时候又怎么能缺少联系?林致远也不打草稿,而是紧闭双目,陷入了冥想之中。

佟太傅在皇帝身后看的分明,心道:好小子,怎么跑到这儿来睡觉了?没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驰,偏他异常的醒目要知道,林致远能中会元,多少人在那儿眼红呢,户部的蒋侍郎,盯自己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就想用个借口找自己的麻烦呢所以...... 林家小子,你可不能犯浑啊戴权见佟大人额头上冒汗,不由得轻声问道:佟大人,你是身体不适?佟太傅干笑,顺势用手摸了一把汗:没事儿,就是有点热坐与他们身前的皇上头也不回的嗤笑道:老大人是紧张的吧放心,你相中的那个未必就是绣花枕头,我倒要看看,今科能出几个得用之人。

时间飞逝,半个时辰之后,林致远猛睁眼,提起笔,就见他笔法飞快,连片刻的思索都未用。

林致远左右的人本就犯着迷糊,不知道该怎么措辞,猛见身旁的林致远像神魔附体似的,早呆住,连笔上的墨点往下坠都没发现。

皇帝一直在观察林致远,突见这小子的举动,不由得起身到了大殿中间,直奔林致远而去。

林致远貌似并未有所察觉,反倒是沉浸在自己的境界中,多年来练就的好书法这个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帝王的威严自古便深刻于百姓心中,无论他是明主,亦或是昏君,只要身披黄袍,就能震慑人心。

所以当今天子这么一下御座,众学子们皆惶恐不安,眼神乱瞄。

佟太傅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别看他上了年岁,但是这老头平日善于养生,什么值钱吃什么,家中又有专门教习打拳的师傅,内外兼修,佟太傅的身子骨儿特别结实。

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看的这叫一个艳羡,明明比自己的年龄要小,真真是气人。

戴权上前几步,悄声问道:皇上,这位就是新科会元,姑苏林致远。

皇上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立于一旁,静静的查看林致远的试卷。

初时还不甚在意,但越看越惊讶,每读一句,心中不由得重新打量这少年。

天子有天子的骄傲,殿试尚未开考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会试由佟太傅做主,可是这殿试轮到自己了吧林致远太过年轻,三元及第,名声虽好,但只怕将来起点过高,心性不稳。

再者,若是能挫一挫他的锐气,在青年时加以磨练,也不算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但是,这种想法在看到林致远的策论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看答者,只读策论,皇帝完全猜不出这篇兵戎策出自一个十七岁少年之手。

笔法老练,立论新颖,言辞犀利,正符合皇帝的雄心壮志。

只可惜......这年纪还是太小了些。

皇帝一言不发,转身出了保和殿,身后的众位大人面面相觑,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工部尚书拉住了戴权,问道: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戴权似笑非笑的说道:老大人可是为难我了,这皇上的心意谁能猜测?谁敢揣测?咱们只需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您说呢?工部尚书望向戴权远去的身影,哼道:不就是收了蒋家的银子嘛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在我面前装蒜。

有相熟的大人笑道:得了,你和他斗什么气,皇上刚刚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咱们又要出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公喽。

哎,说好了,这回我们可少了位刑部令史,已经预定这位,别和我们抢。

工部尚书说道:你们刑部凑什么热闹?找令史,去军营啊哪位将军身边没个军师,谋士用这里面的人,你也不怕大材小用二人正斗嘴,就听里面传来小锣的声音,一个时辰已到,户部开始收卷。

殿试成绩出来的很快,第二日,二、三甲的名单就已经摆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甲三人,并未排名,只是将卷子呈与皇上御览,二甲七人,这传胪的位置也未定,皇上见此心中有些不悦。

问道:怎么?难道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陛下,礼部侍郎一拱手,今科人才济济,臣等不敢擅自定夺,惟恐埋没人才,所以才等皇上亲临。

本朝惯例,会试作为主考,殿试的时候便不可充当要职,以免有人假公济私,佟大人现在隐隐成为下任礼部尚书的热门人选,和现任之间的关系称不上剑拔弩张,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和睦。

所以,佟大人尽可能的让自己减少关注,轻易不肯开口。

皇帝微扫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佟太傅,继而垂首看桌案上的卷子,案头密封,一定程度上杜绝了考官作弊的可能。

皇上审阅一番,抽出五张,并没有什么顺序的摆好,说道:起案头吧小太监拿来银叶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牛皮封头卸下。

五张试卷:扬州郑晏、京都姚承允、京都蒋溟、姑苏卫桓、姑苏......林致远。

PS:周末又要到啦,明天可乐美美会不会大发慈悲,给惊荷一个小小的推荐呢?我好期待啊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銮殿上众说纷纭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銮殿上众说纷纭(群里的书友们要看二更,但是二更比较紧张,惊荷熬夜写了这张,只能算作今天的文了。

这周继续监考,晚上回家存明天的稿子,所以......今天只有这一更。

大家晚上就不要等了,周末依旧双更)众位大人眉眼也不抬,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说话,唯恐会错皇上的心意。

皇帝不满意的看向不声不响的众人,一指桌案上的试卷,说道:怎么?不都是想来我这里要人吗?现在大好的人才就摆在眼前,你们都成哑巴了?迟大人,你来说说,这五人之中,谁人更胜一筹?迟大人是礼部尚书,也难怪皇上先点他的名字,若是连负责天下学子读书的礼部都不能说出一二来,这朝廷养他们作甚?迟大人往前迈了两步,拱手说道:臣......窃以为,状元之衔极重,自本朝开国以来,共出过三十二位状元,莫不是后来大有所成者,然......礼部尚书的话一顿,抬头看向周遭大人,本朝以来,还未曾有过一甲三人均为少年郎君的前例。

并非臣不信任这些少年人,而是少年得志,有时未尝是好事。

礼部尚书精明的跟猴子似的,他一早就知道林致远和佟太傅的关系匪浅,就算自己不能重用林致远,至少也不能叫那老小子得意。

索性,礼部尚书来个一锅端,什么姚承允、郑晏的,谁也别上位迟尚书的话音刚落,一人跳出来说话:我说迟大人,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哦,照你这么说,少年得志的都不行?可是我记得当年先帝重用迟大人的时候,你也不过三十未到,怎么那个时候你不嫌弃自己年纪小,推脱了先帝的重担?说话之人乃是工部尚书,他老人家早就瞄准林致远这个好苗子了,现在被礼部这么一插手,他能不急嘛?好在皇上英明,准了各位大人都上殿来议事,否则,大好的人才岂不是要被这些老家伙埋没了?迟尚书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这怎么能一样?想当年,老朽在国子监苦读十年,才换来先帝的青睐。

工部尚书不屑的撇撇嘴,道:迟大人,这几位少年也不是什么妖魔幻化而成,难道他们就不苦读?旁边立即有刑部的大人跟着附和:是啊,迟大人,据我们所知,皇上点拨出来的这五人,都是名师教导出来的,就拿......就拿卫桓来说吧,尼山书院沈先生的弟子,虽然不是嫡系吧,但好歹占了那个名分。

其实,刑部大人是想点林致远的名号,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换了一个年岁更小的卫桓。

迟大人见自己孤掌难鸣,忙向不远处的户部侍郎使眼色,他们关系极好,在朝堂上隐隐形成了一股势力。

户部侍郎见自己躲不过去,上前说道:陛下,迟大人的话虽不甚严谨,但忠心可鉴。

伤仲永的故事,幼子尽知;揠苗助长,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害了前途。

臣以为,迟大人所忧心之事不可不放在心头。

皇帝将五份试卷往前一推,终于开口道:你们可全看过?刑部、工部几位老大人均摇头,这是礼部负责的事儿,怎么可能轮到他们?戴权,给几位大人传阅一番。

也叫他们知道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免得争论起来心里没底。

戴权立马叫五名小宦官端着银盘,将题纸平铺于其中,传送到众位大人跟前。

少顷,皇帝说道:都看了,也知道为什么今科会选出这五人吧?皇帝点了刑部大人的名字,你来说,这篇兵戎策谁写的最好?刑部大人心里一阵暗喜,这不是明摆着得事儿嘛,礼部尚书与佟太傅之间的较量使得殿试排名迟迟未下,明眼人谁看不出姑苏林致远的文章答辩的最好?他要是礼部尚书,早就把林致远夸得天花乱坠了。

刑部大人一点没犹豫的说道:臣自读书以来,已有四十余个春秋,读到的策论不敢说有万篇,但几千还是有的,能像姑苏林致远一般,将戍边之策讲的如此详细,恕臣愚钝,至今尚未拜读过。

皇帝不动声色,问道:佟大人,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五人中均非求真务实者?将来难成大器?众人齐往角落里找。

佟太傅这才说道:陛下,臣不敢多言,乃是因为这里面姑苏林致远乃是臣的忘年交,若是多说什么,怕......有人误会。

礼部尚书笑道:佟大人,怎么会误会呢?你是什么为人,大家都清楚。

除了喜欢古画,美人,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自己的乐趣罢了。

迟尚书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这个机会将佟太傅踹下去。

自打圣上宣布了他为会试主考,去佟府送礼的人怕是要排到小南门了,迟尚书当时没多言,今日却在金銮殿上点名,就是要叫佟太傅出个大丑。

佟大人笑道:尚书大人又调侃在下了。

今日陛下心中犯难,其实,臣倒真有几句话想说,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足,还请众位指教。

佟大人一敛笑意,沉声说道:臣曾听过一人说过:‘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臣虽遍读圣贤书,但是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皇上,今科涌现少年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实乃是国之大幸。

皇帝将口中的少年智则国智......这句话反复的念叨了几遍,慢慢的品出了里面的意思,大感兴趣的说道:甚妙,甚妙,此乃何人语也?姑苏.....林致远。

众人就见少有笑容的皇帝陛下,嘴角竟微微一扬,这帮老狐狸眼前一亮,忙上来拍马屁:陛下,此少年说实在具有新意,看似不羁,但句句透着深意。

正如佟大人所言,陛下有如此少年英才,乃是国之幸事。

迟尚书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众位,这林致远妄议朝政,什么少年说......言辞太过狂妄,诸位老大人们,千万不能因一句话而妄下结论,这可是殿试,马虎不得佟太傅一直不愿意跟迟尚书对着干,就是知道这老儿折腾不了几天,将来还是要给自己让位置不是?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

佟太傅说道:迟大人此话差矣,陛下出兵戎策,若是诸举子不畅议时政,又如何报效朝廷。

再敢问迟大人,若这几位都年少,不予批准,请问......迟大人的候选人又是谁?迟尚书脸色一僵,继而转红,一片尴尬。

他只顾着反驳佟大人,按照他的本意,只需要皇上同意他前面的话,至于谁当状元,迟尚书根本不在乎。

迟大人,据下官所知,二甲、三甲的部分名头已经拆卸。

河北考生杨某,排在二甲第四,这就是四十岁里面最好的成绩,便是这样,此人也已经参加了三届会试,此次才能如愿以偿。

迟大人难道想让这样的人来做新科状元?迟大人忙辩解道:佟大人慎言。

殿试乃是陛下定夺,本官怎敢越职?只是谏言而已,他转对皇帝说道:陛下,既然佟大人如此夸奖姑苏林致远,不如请皇上钦点他为新科探花如何?探花?佟太傅几乎没被气个倒仰,这黑心肝的老狐狸,明明林致远才是当之无愧的状元,却想要给换两级?直接跌到探花?未等佟太傅反驳,迟尚书笑道:下官也是前两日才知,原来林致远乃是先帝时期林如海,林探花的亲侄子。

若陛下能成全,翰林中岂不是多了一则美谈?佟太傅怒极而笑:迟尚书,你这不是为难陛下吗。

点了林致远做探花,那么谁来做状元?难道迟尚书真的以为,他人的文采能与姑苏林致远相媲美?皇上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这是金銮殿,不是你们斗嘴皮子的地方。

他提起朱红笔,在林致远的策论上写了一,状元由此产生。

迟尚书还想分辨什么,被皇帝的一句话给驳了回去:就这么定了大殿中有一个小宦官,托着盘子,并不引人注意的往出走。

这小个子转而进了保和殿的某间屋子,里面端坐一人,正喝着雨前龙井。

小宦官紧走几步,跪倒在地,主子,名次出来了,姚公子......只得了个探花。

蒋公子,排名二甲第二。

那人将茶盅一撂,沉声说道:第一......是姑苏林致远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完全的肯定。

去给外面递个消息,就说叫姚家即刻派人前往苏州,一旦林家回乡祭祖,要上去给我好好的攀亲戚,知道了吗?小太监忙点头。

等宦官出了门,那人才复又端起空茶杯,自言自语道:林致远......林瑾瑜......你到底是敌?是友?第二日,皇榜张贴,府衙的人最爱干这个差事,去报喜的人往往会得到丰厚的奖赏,尤其是给状元公报喜,那就不是给几惯铜钱那么简单了,必定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唱喜报的人一路高喊:状元,姑苏林致远;榜眼,姑苏郑晏;探花,京都姚承允......人们疯了似的往莲花胡同涌,上一届状元乃是海塘龚氏子弟,据说当日在行馆门前洒了几千惯的铜钱。

不知道林家有没有这个魄力,叫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跟着沾福?PS:谢谢大家的打赏,明日再逐一感谢。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众生百态贾政训妻第一百七十六章 众生百态贾政训妻(加更有点晚,明天再来看吧)黛玉觉得今儿这眼皮总是跳,也分不清左眼还是右眼,等问雪雁的时候,那丫头还笑,说是姑娘太紧张,心里惦记着事儿。

黛玉心说,能不惦记嘛?熬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日,若哥哥没得上名次,岂不是前功尽弃盼了三年,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伴着香珊的高呼:姑娘,大喜,大喜......咱们大爷中了黛玉忙问道:中了第几?一甲头名状元。

香珊激动的小脸泛红,白皙的手紧攥裙角,外面报喜的人来了三拨,罗管家正在那儿发喜钱呢黛玉欢喜的吩咐雁蓉:快,将咱们准备好的荷包拿着,与我去前面。

这个时候上门道贺的人八成是到了。

雁蓉和雪雁一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得意的神采,异口同声道:是,姑娘。

林家出状元,这还是百十年间头一次,罗管家一早乐晕了头,忙前忙后,逢人便笑,见人就说。

厨房的管妈妈领着众多的丫鬟婆子在那儿蒸馒头,这可不是大爷、姑娘要吃的,是拿去庙里还愿时,散与贫苦者的。

门口,小唐管家领着众小厮在那里发钱,莲花胡同门口从未有过今儿这样的风光,就是当年房子还没易主之前,陈家也没这样的风光过。

小厮们将过年才得的新衣换上,一个个腰板直挺站在门口迎客,园子内仆妇欢笑,人人面上皆有得色,姑娘又发话,去前院给大爷道喜,都有赏钱。

远近人家都知道林家颇富庶,中了状元,还要在门口散钱,发米,这种好事一年也赶不上一次,不少人领了东西结伴而回的时候,说笑道:好在是这样的富家公子中了状元,若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书生,他们老百姓哪能有这样的实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卫桓不是滋味的看着林家门前人来人往,再瞧瞧自己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脚下异常的沉重。

皇上钦点自己为二甲传胪,可能在有些人眼里,这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可是......卫桓的野心远不是这些。

为了自己读书,母亲日夜织布劳作,大哥为省下一笔娶亲的开支,直到三十才娶了一门寡妇。

卫家五代耕田,从没出过一个秀才,若不是自己幼年展现出惊人的才气,母亲也不会狠心送自己到学堂读书。

山野妇人,没读过什么书,只听过那些走乡串户说书人讲的那个脚本:得个状元,娶位美娇娘。

卫桓的娘别的没记住,这个状元的名号却是清清楚楚。

临来京城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卫桓,给他们老卫家争气,把那个状元的头衔给夺下来。

自打得了苏州新任解元,卫桓便有些飘飘然,心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有的时候甚至想,林师兄为什么不多守三年的孝期,这样便可与自己的大考错开。

可惜天不随人愿意。

卫桓烦闷,顺势将手里拎着的点心盒子扔在了道边,一群来林家门前领粮食的乞丐见了,忙用黑乎乎的手去抓。

有道贺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那可不就是二甲传胪?也是苏州来的卫公子?做什么扔东西?也有人嗤笑:这还不明白,见了林家的气派,他心里怎能好受?这个世道,逢高踩低的比比皆是。

贾政同样在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兴匆匆的往王夫人那边去。

一进二门,迎面撞上了端着小笸箩的金钏儿,两人险些没撞上。

金钏儿忙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几退,头一低,老爷贾政初时并没在意,他少来王夫人的屋子,多数的时候都歇在偏院赵姨娘那儿,人正要往里面进,猛的脚下一停,问道:你手里端得是什么?回老爷,是太太叫奴婢给二爷做的鞋面,太太说,这马上就是打春了,做几双新鞋给二爷换着用。

金钏儿恭敬的说道。

贾政眉头一皱,说道:也不要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咱们家从不苛刻下人,好好的丫头,教管的跟什么似的。

虽未明指,说的却是自己的发妻王氏。

金钏儿不敢搭话,这奴婢二字是二太太叫她们说的,谁敢违了她的命呀贾政往前走了几步,瞧清楚了笸箩里的东西,不大高兴的说道:都是你们平日里宠溺,宝玉多大的人了,还穿这样的东西,净遭尽好东西,也养成了玩物丧志的恶习。

小筐里一共四双鞋面,支支精美,上面不是流云,就是百草。

金丝银线,趁着日光好不耀眼。

金钏儿忙说道:不是平日在家穿的,是宝.....二爷去北静王府的时候才偶尔拿出来。

贾政一时语塞,他早听说北静王水溶是个惯于享受的人,便是家中的奴仆也穿戴的华美。

贾宝玉能攀附上水溶,贾政一直很满意,现在听金钏儿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苛责。

他打量了眼前这个丫头,心中突然一动,贾政不像是哥哥贾赦一般,房中姬妾无数,他对于女色之上,心里也不是没什么想法。

年轻的时候,自己身边也有三四个通房丫头,后来死的死,赶的赶,越加和王夫人离心离德,及至中年,身边竟只剩下个半老的赵姨娘,周姨娘。

贾政自诩为府中的正人君子,在他看来,哥哥、侄儿都是玩物丧志的,偌大的贾家,竟找不出一个像他这般沉稳的人。

可也因为这个,贾政从不正眼看府上的丫鬟,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王夫人见此,也乐得不给丈夫纳妾,只一门心思的折磨赵姨娘。

反观赵姨娘呢,以为老爷是真心疼她,要不然怎么夜夜歇在她的小偏院?贾政很少这么近的观察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一股馨香就扑鼻而来,贾政闻不出是什么味道,既不是王夫人那里镇日的香火味儿,也不是赵姨娘那儿得花露水的味儿。

泛着一股甜腻......你今年多大了?金钏儿低着头,眼睛却偷偷的往上瞄,正好能看见贾政的胸前的衣襟,回老爷,十五了。

十五......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在贾府,这么大的丫头多半已经是主子们身边得用之人,现今王夫人有两个大丫鬟,一个彩霞,另一个就是金钏儿。

贾政点了点头,抬脚进了正院。

空留下金钏儿在那发呆,直到冷风灌了她一脖子,这才缓过神来。

王夫人一听是老爷进门,又见贾政脸上带着喜色,笑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喜事儿?贾政一边由王夫人服侍更衣,一边说道:天大的喜事刚小厮来回话,瑾瑜中了头名状元。

王夫人的手就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贾政未留意,自顾自的说道:我前两日叫你给林府送的那方古砚,送的还真是时候。

现在林家必定是人满为患,上前去巴结的多如牛毛,咱们有先见之明,我早就看出瑾瑜不是池中之物。

你明......贾政一回身,就见王夫人神情不对劲,于是脸色刷的一下沉下来,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我的话,送东西去林府?王夫人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不是没腾出功夫来嘛家里的事儿又多,娘娘常打发小太监出来,等我明儿就送去。

贾政大怒,喝道:等明儿......黄花菜都凉了。

你也不想想,瑾瑜现在是炙手可热势绝伦,咱们再去,别人会怎么瞧?贾政冷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厌恶我的侄女不是一日两日了,连带着林家也看不上眼,愚妇,愚妇娘娘在宫里面苦熬,可是你这个当娘的却偏偏要拖后腿。

王夫人被说的面红耳赤,辩驳道:老爷千万收回刚刚的话,我何曾厌烦过林姑娘?还有娘娘,她在宫里好好的,我怎么就拖住后腿了?贾政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个聪明人,单只会在内宅里逞凶斗狠,一旦遇上大事,就好比针孔一般的眼光。

你是怎么待我侄女,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意和你理论,今日我就发话了,娘娘要给宝玉提亲,你趁早歇了原本的心思,什么皇商家的女儿,我们家可不稀罕我说你是愚妇你还不高兴。

贾政端起炕桌上的茶盅,气哼哼的说道:你放眼瞧去,现在的后宫里,有几位娘娘身边没个强势的叔伯兄弟在朝堂上供职?就连吴贵妃,周贵人那种贫苦出身的,也想尽办法要供出个读书的兄弟贾政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最近他手下的人打听到,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将一个远方子侄过继到名下,那年轻人读书甚好,也进了今科的殿试,只是不知道名次。

娘娘要是有瑾瑜这个状元兄弟帮衬着,在宫里面谁还敢小瞧?王夫人听了贾政的话,隐隐有悔恨,老爷,这可怎么办?要不,我明日叫......她想说王熙凤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王熙凤在昨日就已经离府了,王夫人又自持身份,当然不会亲自去莲花胡同,叫老大媳妇去一趟吧PS:谢谢东方月舞、阿弟黑黑、菜青虫派派 、古道长影、云儿zouqy、郢楚荼蘼、薄荷铃兰、小光的打赏,^_^,惊荷沏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打算熬夜,明天还要加班俺拼了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夫妻俩面和心不合第一百七十七章 夫妻俩面和心不合(二更)(终于发上来了,二更)贾政不听王夫人的话还好,这么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啪的一声摔下了茶盅,喝道:说起来,我倒要好好的数落你一番,大房的事儿终究由大哥,嫂子来管,你凑什么热闹?琏儿这回休妻,我也劝过,可惜大哥执意不听,加上琏儿媳妇确实是三年无子,犯了七出之一,我这个做二伯的不好再讲什么。

可是你呢?那是你的亲侄女,你真狠得下心,连她的嫁妆也要贪了去贾政倒不是真心维护王熙凤,而是看不惯王夫人的做法,自己侄女的屋子都要抄没,可想而知她的心有多硬。

贾政一想到这些,心里便不由得别扭,好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看清了王氏的真面目,若不然,和一个冷冰冰的女人过一辈子......贾政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

王夫人殷勤的上前用手搭住贾政的肩膀,温和的说道:老爷可是冷了?我叫丫头再加一个火盆子。

你也别生气,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咱们宝玉王夫人的手被贾政毫不客气的甩在一边,脸上一阵尴尬,忍住怒火强笑道:我不是不心疼凤丫头,实在是她闹腾的不像话。

老爷也不想想,我何曾怠慢过她,前几年都是我管家,谁不举起大拇指夸我一句会持家待人。

大嫂子是填房,一心想和我挣个高下,处处使绊子,这些委屈我从来没在老爷面前说过。

王夫人见贾政不出声,便坐到贾政对面的炕上,老爷和大伯感情好,这我知道,所以在你面前,老太太面前,我从不多说一句,就怕妯娌不和,叫你们为难。

我又不是没有儿媳妇的人,李氏虽腼腆,可要是好好栽培,差不离也是个管家的好手,我干嘛不叫她做管家奶奶,而是一等凤丫头进门就叫她跟在我身边?王夫人声音里透着委屈,还不是怕老爷难做,怕大伯心里埋怨咱们,说我不识好歹?贾政不自在的说道:你说的这些也是理所当然,咱们是二房,大哥袭了爵位,该事事以他为先。

要不是大嫂先去了,老太太怎么会叫你管家?既然琏儿媳妇嫁进来,你还给她管家的大权,也是对已故大嫂的交代。

琏儿没有子嗣,大嫂子自会寻些良家女子做妾室。

说到这里,贾政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鼻尖隐隐闻到一阵香气。

他咳道:咱们这种人家,要是被外面知道休妻,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闲话呢说来说去,这才是贾政最担心的。

名声......名声在贾政的心中是比性命还重要的玩意儿。

王夫人和贾政做了几十年的老夫妻,怎么会不知道丈夫心里想的是什么,虽然不耻,但还是笑着说:凤丫头被我已故的兄长惯坏了,书没读过几天,但是吃醋的本事不小,你瞧瞧琏儿房里,除了平儿算是个通房丫头,连个正经的姨娘都没有。

不是我绝情,跟老爷说实话,我嫁到贾家,心心念念为的都是贾家。

我疼琏儿甚于凤丫头,这琏儿没有子嗣,我怎么会不着急可是,你看看凤丫头,从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仗着自己年轻,处处争风吃醋,小半年前还滑了胎,哎呦,现在想想都难受琏儿哭得泪人似的。

凤丫头倒好,没事儿一般,第二天还要去理事厅听婆子们回话呢王熙凤终究在昨日离了贾府,带着大姐儿,平儿,除了身上穿着的衣物,余下的都没有。

老太太发了话,今后谁也不准在找凤丫头的麻烦,凤丫头的嫁妆这几年都变成了银子填补了家里的开支,有人还敢妄想,这辈子也别来见自己。

王熙凤走的这样顺利,原因有几个:其一,贾赦惦记王熙凤的嫁妆,贾琏说,只要老爷同意他们合理,王熙凤愿意净身出户。

其二,邢王两位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准备在王熙凤这捞点油水呢其三,王子腾现在争取外放的官职,所以要处处仰仗大妹和贵妃娘娘,所以......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亲侄女,王子腾选择了支持前者。

贾政沉声道:今后大房的事儿你少管,琏儿那我也去说说,别随随便便弄个人回来就当奶奶那些阿猫阿狗还不配王夫人早派人去平安里将消息探得一清二楚,而且她知道,贾家的老爷们是不屑与干这种探听的事儿,也因为这个,才给了王氏和贾琏可乘之机,便宜了冉娘。

王夫人笑道:老爷放心,那个姑娘也是书香门第之后,要不是家中突遭了变故,也不会被琏儿所救。

她做咱们家二奶奶,绰绰有余,模样好,性子好,关键是啊,琏儿喜欢。

贾政一声冷笑:当年你为你侄女保媒的时候,也是这么与老太太讲的,现在看呢......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存了什么心王夫人会存什么好念头,她就是要羞臊死邢夫人。

邢夫人是个什么身份?小门小户出来的填房,以为嫁到贾府就听一步登天?王夫人就是要用这娼门里出来的瘦马羞一羞她。

到时候宝玉娶了公主,尚了额驸,再看大房,太太是个破落户,奶奶是见不得人的身份。

两相一对比,高低立显。

到时候, 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也只能将掉的牙往肚子里咽,还得兴高采烈的将十八公主当菩萨似的供着。

贵妃娘娘再与皇上吹吹枕边风,将他们家的爵位延续三代,宝玉可不就是一生无忧了?老爷说我什么我都不去辩解,可是,你想没想过,今后咱们怎么办?大伯的爵要到日子了,今后怎么办?贾政说道:娘娘自然会想办法。

话虽这么说,可是娘娘最想帮衬的是谁?还不是她的亲弟弟宝玉打小跟着娘娘,长姐如母,我生了宝玉之后身子不好,多亏娘娘细心。

老爷想想,娘娘费了那么大的事,就为给大伯找回爵位?将来叫琏儿袭了?我再不信的王夫人的一席话正好戳中了贾政的软肋。

贾政就因为比哥哥贾赦晚几年出生,便事事要靠自己去争,争父母的宠爱,争加官进爵的机会......扪心自问,贾政从来都看不起贾赦,镇日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哪有一点读书人的傲骨?母亲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更重视自己?王夫人见贾政沉默,脸上一笑,说道:老爷想想,将来公主嫁进来,咱们宝玉有个好爵位,大婚的时候脸面上不是也有光?娘娘虽给找了个职位,但是你也知道那活儿,又累有容易得罪人,宝玉怎受得了那苦王夫人的话彻底劝服了贾政,好吧,娘娘那儿,你时常的进宫递牌子,能见到最好,见不到,也叫稳妥的小公公给捎个话。

咱们一家子可等娘娘的好消息。

贾政站起身,说道:明**亲自去莲花胡同,就说老太太要给瑾瑜摆庆功宴,请他们来。

你说话的时候客气些,现在林家可不是半年前的时候,由得你胡闹,瑾瑜要是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能帮娘娘的大忙王夫人诺诺的称是,见贾政唤了外面伺候的玉钏儿给他更衣,不由得问道:老爷,这都快晌午了,就在屋里用饭吧,书房里的相公们自有赖大他们伺候。

我去赵姨娘那儿,她昨儿开始不大舒服,我瞧瞧去哦,对了,听说娘娘前儿赏了什么‘紫葡萄水晶露’?你拿一瓶来给赵姨娘送去。

王夫人牙根都酸了,气道:老爷莫不是诚心叫我难受?那露子连老太太都没舍得用,说是留给宝玉,等消夏的时候在拿出来,你倒好,说赏了赵姨娘就赏她赵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惦记这个?这回还真不是王夫人冤枉赵姨娘,前儿元春赏下两瓶露子,说是皇上赐的,元春想起母亲常在夏日身子乏,所以没舍得用,就叫小太监送了出来。

王夫人也意思意思的给了贾母,贾母怎么看不出二儿媳的不舍,于是不咸不淡的说:留给宝玉吧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被偏院里的赵姨娘给听见了,若是往日,就是给赵姨娘十个胆儿,她也不敢和王夫人叫板,可是,贾环闹腾的厉害,非说,同是娘娘的亲弟弟,为何这般厚此薄彼?赵姨娘心里也憋着火,于是晚间的时候在贾政的耳边吹了吹风。

贾政这么一说,真是炸开了窝,王夫人就差没到偏院和赵姨娘拼命去这就是你的大家礼仪,连个姨娘你也容不下,哼贾政一甩袖子,还未等玉钏儿反应过来,一掀帘子,人已经出去了。

王夫人满心的委屈,哇的一声,扑到在炕沿前。

玉钏儿手忙脚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金钏儿赶了回来。

姐姐,你快劝劝夫人吧这...... 这可如何是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金钏儿知道夫人和老爷之间的矛盾早就有,这几年太太的年岁大了,更没有争宠的利器。

要是平时,金钏儿保证前去安慰,可是今日,想起老爷看自己的样子,金钏儿这脚就有点迈不动,听了玉钏儿的疾呼,也仿若无事一般。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佟二奶奶语重心长(上)第一百七十八章 佟二奶奶语重心长(上)(才写完一更,还有一章同人小说没写,现在去忙那个,二更会很晚,大家不要等了,明天看吧惊荷明天下午休息,一定多多的码字,周二继续双更,作为俺的愧疚之意)发榜的第二日,京城里凡是和林家沾亲的故旧几乎悉数到场,其中又以林致远读书时的同窗最多。

这些人大多撇下家小来帝都赶考,托林致远的福,好容易团聚一次。

罗管家从城里最著名的酒铺定了三十坛顶尖的状元红,又有富锦楼的大厨来掌勺,请了成家班、洪福班轮流登台,一班照顾女眷,一班在外面给男人们饮酒时助兴。

女眷中与黛玉最相熟的就是佟家的太太、奶奶,佟家二奶奶也给面子,一请就来。

有她在场,这宴席上就算有些黛玉不认识的人,也不觉得尴尬,大家说说笑笑,等戏上了场,众人的焦点就专围着那些昆曲班子里的名角。

到场的女眷并不多,除了佟二奶奶,也只有三人,全部都是林致远同窗的妻室,大家本不相识,话语间不免带着几分的腼腆,好在有佟二奶奶,八面玲珑,叫主客都觉得如沐春风,化解了许多不便。

到了下午,女眷们先行告退,佟二奶奶这才有功夫和黛玉说说闲话。

二人回了繁花坞,佟二奶奶上上下下的瞧着黛玉,笑道:你们家这回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林兄弟付出那么多,如今得了状元的名头,今后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黛玉忙笑道: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倒无所谓,只是哥哥从小的心愿达成,这回家去祭祖,长辈们在天之灵也会快慰。

已经故去的大伯盼的可不就是这一日?佟二奶奶叹息道:你们从苏州这一出来,也有大半年的功夫了,皇上恩典,准新科进士回乡祭祖,等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返故里。

佟二奶奶对这事儿是心有感触,她命好,嫁在京城,时常能回家瞧瞧,她们族中有位和佟二奶奶交好的庶出姐姐,十年前嫁到了西北,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也没有。

黛玉说道:老家只剩下两个姨娘,旁的就是族中的老亲戚,嫂子不知道,我原以为自己会孤零零的一辈子守在京城,竟是;老天爷开恩,叫我得了个好哥哥,再也不必受那寄人篱下之苦。

佟二奶奶精神一振,笑道:这事儿,我要好好的夸夸林兄弟,先时你们买了这宅子,我还说呢,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也太奢侈了,现在一看这架势,买宅子是个明智的选择,你瞧今日来的那些太太,哪个眼里不闪出艳羡之色。

佟二奶奶拍着黛玉的手,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来你们家给你哥哥提亲的人啊,必定是人山人海。

黛玉早就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哥哥今年也要十八了,像他这般年少有为的,满天朝也找不出第二个,可是哥哥在女色上极为小心,屋子里虽然有香萱、慕蕊服侍,但是她们是规规矩矩的丫鬟,从不越雷池半步,主仆的感情极好,哥哥还曾笑言,等她们出嫁的时候要叫全京城都知道林家丫鬟的身价。

这虽是好事,但是黛玉也不免担心哥哥的婚姻大事,于是笑道:嫂子知道,我们在京城是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嫂子却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就请嫂子帮我留意着,看看哪家的姐姐极好,悄悄的告诉妹妹就是佟二奶奶扑哧一笑:好一个鬼丫头,原来是怕未来的嫂子欺负你,先要探探路啊你放心,以你哥哥的为人,要是哪家的姑娘不善待你,他能娶吗?佟二奶奶说道这里,猛的想起一件事,笑道:说到这婚姻大事,我突然想起来,怎么昨儿听人说,你外祖家的嫂子......出门了?黛玉干巴巴的憋出一句嗯。

佟二奶奶不是外人,这事儿就是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京城虽大,可是女眷们本就没什么打发日子的趣事,所以要是听了谁家的小道消息,必定是要传的满天飞,恨不得扬的天下皆知才好。

前儿是林家派了个眼生的婆子和车夫去荣国府后门接的二嫂子,大冷的天,两个大人加个小孩子只穿了棉衣,连个行李卷都没有,还真是应了二嫂子的诺,干干净净的出门。

黛玉怕人盯上二嫂子,叫家里两个护院在租赁的地方当门房,先暂住几日,待寻了会点功夫的婆子再换回来。

佟二奶奶解释道:你外祖家闹腾的也太厉害,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值得和离......虽不是休妻,可是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佟二奶奶一直有件心事儿没说,今日见了黛玉,话到嘴边,不吐不快,便想微微的暗示一番。

她笑道:其实,我也见过这位王家妹子,想当初,王家有女初长成,多少人去上门提亲。

不怕妹妹笑话,我们家也曾请了媒婆去说项。

佟二奶奶的娘家姓燕,以武传家,在京城里也算是名勋贵。

这几年燕家出了个将军,还是天子近臣,可惜他们家做事谨慎,从不像贾府一般叫子弟在外面为所欲为。

黛玉听了佟二奶奶的话,诧异的说道:怎么?我倒不曾听凤姐姐说起这个事儿既然是和离出了门,现在黛玉在人前,只能以姐姐来称呼王熙凤。

傻丫头,都说是曾经了怎么会有多少人知道?再者,那个时候王家妹子也不过才十几岁,他们家的人又怎么会说?我猜,八成是不知道。

佟二奶奶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祖母相中的王妹妹性子爽利,猜她日后管家会是个能手,可惜人家没看中。

后来大哥娶了我嫂嫂,嫂嫂因为这个事儿和我祖母一直有点隔阂。

佟二奶奶的大嫂和她们家也是远亲,因求娶王熙凤不成,便退而求其次,娶了这一位。

黛玉说道:所以说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凤姐姐落得个这般的下场佟二奶奶说道:当年京城里一些未出阁的女孩子常常参加西平郡王妃举办的花宴,王家妹妹也曾被邀过,可惜总是推脱了,我们就奇怪,那么点的小姑娘怎么就如此的忙?连个出门逛逛的时候也不得。

后来才知道,王妹妹在家也不得闲,她没有爹娘,事事都要看叔叔,婶子的脸色行事。

黛玉忙道:凤姐姐原在府里的时候从不露半点的委屈,性子倔的很。

老太太疼她甚于宝玉。

这才是我佩服王妹妹的地方,王家...... 多半不会教导女儿。

佟二奶奶怕黛玉生气,忙道:妹妹别怪我说大实话。

黛玉本就对王夫人没多大的好感,又怀疑她和自己母亲的流产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并未在意佟二奶奶的话,反倒将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姐姐这话从何而来?当年我还小,但也开始明白事理。

王家当时为了给二儿子寻个好差事,托了不少的关系。

黛玉在心里想了想,就记起,这个二儿子怕就是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吧佟二奶奶继续说道:我们家是从军出身,当年也是跟着太祖皇帝东奔西走才挣下了偌大的家业。

王家当时也上门求了我祖父,可惜,当时祖父正好在家丁忧,没能帮上忙。

王家的家主就找到了当时的忠顺王,听人家说,忠顺王狮子大开口,要了好大的一笔银子。

黛玉若有所思,问道:最后事情办妥了?佟二奶奶不屑的说道:可不是?卖了自己的女儿,换来大好的前程,这种事情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奇事,可,人家都是能掩盖就掩盖,王家倒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将女儿嫁到商户里去。

黛玉这时全都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二舅母能嫁到王侯之家,可薛姨妈却是商人妇。

这还不算完,佟二奶奶说道:我听我娘说,当时薛家送来的聘礼足足摆了三个大院子,可是王家回嫁妆的时候,只有三十二台,连小半个院子都没挤满。

黛玉瞠目,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些吧,就算薛家富庶,就算王家缺钱,可是也不至于这么丢人吧?佟二奶奶见了黛玉的样子,掩口笑道:傻妹妹,这你就不敢相信啦?我还听人说,当年王家姐妹俩前后出嫁不到一个月,王家为了省钱,又要面子,给你的那个二舅母添的嫁妆,有多半是薛家送去的聘礼。

左右一倒手,还是王家赚到了不是黛玉不解的问道:难道薛姨妈就不生气,再怎么说,也同是王家的女儿,厚此薄彼,心里总有根刺吧要不怎么说王家的女儿各有‘特色’呢精明的太精明,愚钝的太愚钝,阴狠的太阴狠。

王家妹妹精明过头,被人算计了;薛家太太连当年是怎么回事都没闹清,就跑到你二舅母那儿叙姐妹情,也不怕遭人惦记,至于王夫人......佟二奶奶不大好说下面的话,到底黛玉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儿,说出来就怕吓到小姑娘。

林兄弟若是怪罪了她,这罪名自己可担待不起。

佟二奶奶一迟疑,黛玉忙问:嫂子怎么不说了?PS:谢谢mufeng8425、靈猫猫、顺顺666、小光的平安符,谢谢琉璃晓晓、mmqiqi的小粉红,哇哈哈,码字去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佟二奶奶语重心长(下)第一百七十九章 佟二奶奶语重心长(下)(今天的更新先送上,马上去写昨天欠的债。

明天依旧双更,作为对惊荷迟到的惩罚,请大家狠狠的鞭策惊荷/(ㄒoㄒ)/~~)小花厅里极安静,与繁花坞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佟二奶奶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想了想,却又放下,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这个小姑娘说,说了,怕你害怕,不说,又怕你将来吃亏黛玉知道佟二奶奶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说话虽然语带迟疑,但是心里想必是好意。

大约是避讳哥哥的想法,可是黛玉听不得人家将话说到一半便顿住,好像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似的。

嫂子要真是为了我好,尽管说就是。

罢了,便叫我做这个黑心人,少不得说了几句你二舅母的话,妹妹别恼佟二奶奶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外面的意思,常有人说,元妃娘娘家有两个美若天仙的表姑娘,一个是老爷的外甥女,一个是太太的侄女,说的可不就是你?妹妹自己当心这流言害人不浅。

黛玉不由得问道:这可就奇了,我在外祖母家的时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外面的人就知道了?佟二奶奶倒不甚在意:这有什么?京城虽大,可是有名有姓的世家就那么几个自打荣国府出了个贤德妃,多少人家都盯着呢自古以来,两家强强联合的不在少数。

你便是洁身自好,可是禁不住那些嘴碎的婆子们念叨。

黛玉自然知道外祖家是个什么风气,别看架子大,但是鱼龙混杂,家生子一代传了一代,早不知变了个什么样儿。

那些人仗着祖上为老一辈主子出过力,越发的将年轻的姑娘们当个玩笑一般挂在嘴边上。

黛玉几个姐妹若是出了一点的差池,保准第二日就能传遍荣宁二府。

黛玉赞同道:外祖母为了这件事儿也不知上了多少的火,可是,老一辈下人都有脸面,就是几位嫂子见了她们,也要躬身施礼。

这有的时候要广开恩泽,叫下人们受惠,但是有的时候可要小心,一旦有人敢在背后议论主子,尤其是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必定要严惩才是王妹妹虽手段强硬,但是多被小人构陷,你二舅母看着老实,但是骨子里却是个狠角色。

你没发现,你舅舅和舅母的感情不好?黛玉一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她刚进贾府的时候去给舅舅请安,舅舅托故未到,可是当时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二舅母屋子里的摆设,少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迹,后来自己在外祖母身边的时间长了,就听人家说,二舅舅最疼的是那个不着调的赵姨娘,而且宠爱的很,和二舅母之间竟是相敬如冰。

黛玉答道:我在贾家不到两年的功夫,见舅舅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去给二舅母请安,人是必定见不到的。

佟二奶奶神秘的一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照理来说,赵姨娘长得也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加上年纪大了,时常撒泼,连府上的有头有脸的大丫头也看不惯她,可为何就能得到二舅舅的喜欢?这事儿黛玉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王夫人出嫁的时候也带了几个贴身的大丫鬟,一进府,你们老太太就将原府中一个相貌标致的丫头给了政老爷,直接抬做姨娘,半年后,主子、姨娘几乎是同时怀孕。

黛玉惊得瞪圆了眼睛,外祖母怎么会这么做?嫡庶不分,可是家族里最忌讳的事儿。

佟二奶奶微晒然:听说......那丫头还是你母亲身边的人。

不怪佟二奶奶知道的这么详细,实在是当年政老爹闹腾的不像话,后来为了这个丫头几乎弄的要到了休妻的地步。

听了佟二奶奶的话,一个念头就在黛玉的脑海里闪了出来,父亲临终前曾说过,母亲的流产和二舅母有关,她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二舅母那么恨母亲......难道说,和这个姨娘丫头有关?黛玉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那后来呢?我怎么没在府中见过这位姨娘?好妹妹,你也不想想,王夫人能叫那个孩子生下来吗?最终不过是一尸两命。

政老爷想来是异常的疼爱那位姨娘,请了无数的名医,又求到太医院,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这也是为什么贾政夫妻俩离心的原因,至于那位姨娘是怎么没的,里面的勾当,佟二奶奶就不好当着小姑娘的面直说了。

黛玉问道:嫂子,你可知道这位姨娘姓什么?佟二奶奶笑道:哎呦呦,这谁能知道,说句话妹妹别气,这事儿也不过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我母亲和我念叨了几句,妹妹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公公身边的姨娘最多,我母亲就怕我吃亏,所以才说了这么件事儿。

怎么了?黛玉忙摆手,道:无事,我就是好奇,怎么没听我娘以前说过正待佟二奶奶安慰她,外面传来了雁蓉的声音:姑娘,外面有人来送帖子,说是苏大人家的女眷,想给姑娘来道贺。

没等黛玉明白过来,佟二奶奶已经拍手笑道:看吧看吧,你们家不过是看了苏家的一出戏,这就攀起关系来了。

我再猜的不错,那苏家必定是要带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给妹妹你相瞧的黛玉哭笑不得:嫂子竟胡说,指不定就是面子上的往来,不过是送张帖子,贺我们一贺帘子外面的雁蓉插话道:姑娘,来的还真是苏家的主子奶奶,一位年轻的少奶奶,一位十来岁的姑娘。

黛玉听了雁蓉的话,再去看佟二奶奶,对方正揶揄着打量自己。

等人进了繁花坞,黛玉才知道佟二奶奶还是有几分料事如神的本事的,打头的苏家大少奶奶不过二十上下,一身大红的暗花蝶纹夹袄,下面着宝蓝色绣牡丹织金的月华裙。

鸭蛋脸,白皙的额头,眼睛闪闪有神,梳着百合髻,正中插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左侧缀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好一位姿色上佳的年轻媳妇。

苏大*奶没料到黛玉这里还有别人,这不是......佟大人家的燕姐姐吗?可是巧了,大家竟在这里碰上佟二奶奶笑着点头,道:我们老夫人身子不大爽利,便派了我做先锋头阵,你呢?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此刻已经接近傍晚,两家若是世交,便不用恪守这种规矩,可惜,苏林两家连面也未曾谋过,不过是东平侯世子在那里做牵线,借了苏家的戏班子唱了几日的堂会。

所以,佟二奶奶的话一出口,黛玉紧跟着就望向苏大少奶奶。

苏家女眷恍若未见黛玉眼里的疑惑,反而笑道:林姑娘别是不欢迎我们吧?我们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今日本是要早早的就来给林大爷道喜,可惜马车走了一半,就有小厮来回信,说是家里来了宫里面的公公,急的我们忙回去。

话里有意无意的带着几分的傲气,黛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人最不耐烦别人藏掖未说完的话,像刚刚佟二奶奶,因两家交好,黛玉才会往下问,等轮到这位苏家少奶奶,黛玉反倒没了什么兴致,故意装作不懂似的,并不接话。

苏大少奶奶眼里闪过一抹错愕,见林家姑娘和佟家二奶奶并不接茬,这到了嘴边的话就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苏大少奶奶想起临来时祖母交代的事情,想起婆婆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只好硬着头皮将身边的小姑娘往前一推:这是我们家的七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我要出来逛逛,非要跟着。

苏七娘听了嫂嫂的话,面色涨的通红,想反驳,却被苏大少奶奶掐住了手腕子。

黛玉看那少女也自己也不过相仿的年纪,受了委屈也不敢出声,便心生几分的怜悯,脸色稍缓,笑道:苏家嫂子能来,我们便已经很高兴了。

过年的时候多亏了苏嫂子家的戏班,好容易叫我们圆了场,来的客都说好。

苏大少奶奶听了直笑,也不知是因为黛玉的奉承,还是自得于家中戏班的精彩。

这没什么,我们家老祖宗就喜欢这些东西,一日三餐离不了曲儿,哪一日不听,都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要我说,林姑娘家现在不比以前,也该养个这样的戏班子,将来林大爷应酬的时候也不用闹个措手不及不是?苏大少奶奶见黛玉有几分的意动,忙道:我知道有几个不错的昆曲班子,里面有些教习先生上了年纪,想找个稳当的人家帮忙调教小戏子,若是林姑娘愿意,我帮你牵牵线?佟二奶奶见状,怕黛玉年纪小,不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忙要在桌子下面拉她。

手还未等伸出去,就听黛玉回道:多谢苏嫂子了,只是现在说这些尚早。

我哥哥虽说中了状元,但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礼部派了我哥哥去外地为官,养个戏班子反倒是件麻烦事。

苏大少奶奶正要反驳黛玉的话,黛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忙道:再者,我们家刚刚除孝,若是贸贸然的大肆庆贺,对祖先也是不孝啊PS:最近收藏有上涨的趋势,哈哈,谢谢大家的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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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月下飞樱小佳、玲珑承影 、小光、fcy、haisiro、amy、紫色忧情的粉红票票,今天收到好多的票啊,兴奋,码字码字,把昨天的债补上争取后天还是双更,哈哈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香卉沛岚耳聪目明第一百八十章 香卉沛岚耳聪目明(二更)(二更只有两千字,明天更新的第一章会补上那一千,实在是因为太困了。

(~ o ~)~zZ)苏七娘的话不多,和她嫂子正好相反,总是垂着头,看的苏大少奶奶一阵的窝火。

黛玉和佟二奶奶乐得装作不知道,只和苏大*奶说些闲话家常,只要这位献殷勤的**一提起林致远,黛玉便赶忙打了个岔,佟二奶奶闻音知雅,紧跟着就接过话题。

苏大少奶奶见状,心里干着急,可是又不能挑明,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

到了傍晚的时候,也不见林致远那边散了宴席,苏大*奶就是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在林家未邀请的情况下留下用晚饭,只能尴尬的起身告辞。

她本以为黛玉会好意的留一留,那自己也能找个台阶下,可惜......自己刚一说回府,佟二奶奶乐得说道:这好啊,我正愁没个伴儿一起回去呢,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同路。

苏大*奶恨的要命,什么同路,明明金鲤坊在大北面,她们家在城东。

黛玉留意到,当苏大少奶奶不情愿离开的时候,苏七娘悄悄的松了口气。

晚间的时候,轮到香卉和沛岚守夜,黛玉是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弄的两个小丫头以为是屋子里太热,忙问:姑娘,可是要减一个火盆子?虽熬过了严冬,可夜里还是冷得很,黛玉嫌弃那新被子棉花塞得太厚,总不舒服,晚上连连给压醒,时不时的就要踹被,严嬷嬷怕她冻着,连日叫丫鬟们帮忙做了一床鸭子毛的被,你还别说,又宣又软,盖在身上,怕是只有棉被的一小半重。

黛玉回道:不必了,就是口中有些干渴,香卉,你去叫雪雁给我冲一碗茶来。

香卉刚想说,雪雁姐姐去了小喜园,可是还未等她开口,就觉得脚下微微刺痛,竟是沛岚那脚尖点了自己一下,香卉因此将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笑道:那姑娘先歇着,我和沛岚去唤雪雁姐姐进来。

香卉拉着沛岚出了屋子,又嘱咐在外面守夜的小丫鬟好生的看着火,等四下里无人的时候才问道:沛岚姐姐,你踩我做什么?沛岚的年纪稍大,两个人也熟悉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从不避讳,只是香卉极聪明,又善解人意,从不问沛岚以前的事儿。

沛岚笑道:好妹妹别生气,姑娘的意思你没听出来?那是要找雪雁说贴己的话,就算是人在小喜园,咱们也要找去不是?哪能驳了姑娘的意思?香卉看着已经全黑的夜色,叹道:这么晚,雪雁姐姐走的时候还说,今儿晚上不回来住了,在晴雯姐姐那挤一宿,咱们现在去,要路过竹林,冷风冷气,怪骇人的。

说你精明,比小猴子还猾头,说你笨,难道连这个都想不出来?咱们只找了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去接雪雁不就好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香卉听得眼前一亮:这主意甚好,咱们也别闲着,先烹了姑娘爱吃的茶,等雪雁姐姐一回来,可不就好了?沛岚姐姐,你的手艺最好,今儿这茶就由你来弄,我可要好好的歇歇才是。

香卉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惹得沛岚要去捶她的肉。

二人说笑的去了婆子们守夜的屋子。

一进门,就觉得里面暖气扑鼻,竟是点了四个火盆子,十来个人,每人面前一杯热乎乎的浓汤。

打头的领事妈妈见了香卉俩,忙站起身,两位姐儿不是在姑娘那儿守夜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地方来?快坐,小厨房刚弄好的甜汤,二位一人来一碗?沛岚本是大家小姐出身,虽是庶出,但是见过不少世面,用的穿的也是极为讲究,到了林家,黛玉又从不曾克扣她什么,除了没以前那么自由,日日有活儿干,比起以往也没什么大的分别。

她这种人是从骨子里的骄傲,不像是香卉从小在乡下长大,所以见领事妈妈伸手递过来的小汤碗,这手就不知道该不该伸。

领事妈**拇指几乎没插在碗里,脸上还带着笑意,端着碗的手往前递了递。

香卉心里咯噔一下,她和沛岚住了这些日子,还是知道她的脾气,这碗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沛岚必定是嫌弃,香卉忙挡在沛岚面前,接过茶碗:谢谢妈妈。

说罢,就是碗口,一饮而尽。

慌得领事妈妈忙说:姑娘可慢点,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东西,一碗甜汤而已,你们若是想喝,等明儿妈妈借了小厨房在给你弄香卉从上衣襟里掏出手帕子,上面带着点点香气。

妈妈别忙,我来是找你接几个人帮我办件事。

香卉姑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这么客气作何?妈妈们也不傻,她们一早就看出,自家姑娘是想培养几个贴心的帮手,香卉是其中最被看好的一个。

也因为这个,领事妈妈对香卉是有求必应。

香卉笑道:咱们院子里刚刚落了锁头,可是姑娘忽然想吃雪雁姐姐烹的茶,你就帮个忙,请三四位妈妈跟着去前面的小喜园看看。

而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不大精致,像是别人拿来做着练手的半成品。

妈妈,这荷包你收着,给几位妈妈家去打酒吃吧领事妈妈一掂量,微微点头,怕是荷包里足有一百个钱,对于一个二等丫鬟,这打赏也不算少了。

她唤了四个身体力壮的婆子打了灯笼去了小喜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雪雁被冻得通红的回了繁花坞。

一进门,先脱下外面罩着的雪衣。

香卉忙问:怎么?外头的天色不好?雪雁一边褪下衣服,一边答道:看着云层遮住了月亮,晴雯怕我走到半路上遇上大雪,就将这件大红的雪衣借了我。

她不敢这么直接进内室,生怕自己一身的凉气激着了姑娘,于是就站在火盆前,上下左右的烤。

直到脚趾头发热,雪雁才退下了棉衣,只穿这一件小单褂,端起着桌上在准备好的热茶,一路往内室而去......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主仆商讨晴雯归宿第一百八十一章 主仆商讨晴雯归宿(答应大家的二更,马上就去写时间会很晚,sorry)雪雁进了内室,一见黛玉正呆呆的坐在床上,幔帐的帘子半挑,只穿个小小的单衣,又添了几分的楚楚动人。

姑娘叫我?黛玉接过茶盅,却并不饮用,反而叫雪雁坐到了自己的床脚,香卉说你去晴雯那儿啦?别看晴雯比雪雁年长,但是现在很听这小丫头的话,连带着对春纤也透露出几分的亲近。

黛玉稍早听雪雁学这话的时候,只一笑而过,她心里明镜似的,晴雯精明,早就看出,想要在林家生活,就要找个和自己相好的依靠,香萱、碧蝶她们终归是林家的家生子,外面新进的小丫头又不懂事,谈不来,还不如雪雁和春纤知情知趣。

雪雁回道:是,晴雯正给小皇子做斗篷,求我去帮忙挑金线,正好说说话。

挑金线可是个费眼睛的活儿,更何况是在大半夜,黛玉打量着雪雁,果见她眼底泛着红丝,不免心疼的责备道:净胡闹,好好的不在白日里做活,偏弄到大半夜,以后累坏了眼睛,叫多少个大夫来瞧也是白搭雪雁听出了黛玉话里的关切,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酸酸的,她忙调整了心情,嘻嘻哈哈的笑道:没事儿,我才多点的年纪,哪里就累坏了?再说,晴雯也是没办法,白日里要服侍表少爷,她说了,这天渐暖,园子里的湖也要开化了,晴雯生怕表少爷身边的人跟着不尽心,叫表少爷出了什么岔子,只好眼珠不转的跟着,晚上得了空再做针线。

最近家里忙上忙下,连黛玉的生日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过了,大家一门心思扑在林致远的科举上,现在好了,状元是中了,可是莲花胡同再没个消停的时候,倪老嫌吵闹,每日的课也改成三日一来,这样,荣泽少了管制他的人,作息便有些不大规律。

晴雯是小喜园的大丫鬟,自打她上次伤好以后,香萱便将屋子里的大权慢慢的移交给晴雯,说是大权,不过是些日常琐碎,荣泽身边值钱的东西还是香萱管着。

晴雯就负责表少爷的吃穿住,一个院子里的丫鬟都是她带着。

晴雯学了乖,以前在贾宝玉那里争风吃醋的事儿没少干,只要晴雯一生气,不用说,贾宝玉必定是乖乖的上来赔不是。

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就是在撒娇,也没人理荣泽不和她耍脾气就不错了,晴雯可不敢奢望四岁大的表少爷能明白什么是怜香惜玉。

黛玉略一想,便说道:你明儿叫人把哥哥送我的那盏八宝攒花玻璃灯给晴雯拿去,再上罗大娘那里领十根最好的白烛。

雪雁忙拦道:这也不必了,那灯是江南送来的,大爷看着精致玲珑才给了姑娘,姑娘喜欢一直没舍得用,给晴雯岂不是大材小用过年的时候,姑苏老家有人来送礼,其中就有一盏八宝攒花玻璃灯,八扇屏,上面有粉彩的花卉,里面一点上蜡烛,照的室内通明,比平常的灯要亮上几倍。

荣泽见了也喜欢,却只偶尔打量几下,并不说讨要的话。

黛玉并非小气的人,而是听从了哥哥的话,打算找位名师好好的教导教导荣泽。

倪老虽好,但是年纪大,领着兰哥儿那般大的学生尚可,要是管教荣泽、珏哥儿,怕是会有点吃力。

不过,这是后事,黛玉暂且不忙,她说道:你就说,只借给她暂用的,等给皇后娘娘做完了绣活,还要收回来,还有......你们几个都记得,晴雯是为娘娘肚子里的胎儿做绣品,是皇子还是公主,咱们家一点也不能乱说,可明白了?雪雁听了黛玉的话,脸色骤然一白,然后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手心里一股的冷汗。

姑娘,那我们以前讲的......会不会被一些人说闲话?这是我的疏忽,早该和你们说这件事儿,好在现如今也不迟。

雪雁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我明儿亲自去和晴雯说这事。

不过......晴雯倒还真没说过什么,只一心的做活,白日里就将东西锁在柜子里,谁也不给看。

黛玉赞道:小心翼翼也不是坏事,晴雯本就在小喜园里刚刚站住脚,以前又闹腾过两回,她如此谨慎,说明这丫头还不笨。

你告诉她,缺什么东西只管找罗大娘去要,荣泽身边的活先不忙,改日我拨了香珊、沛岚去帮忙,叫她也能专心致志的做东西。

大爷明日就要进宫面圣,皇后娘娘说不定就想起了这事儿,告诉晴雯,可不能给咱们家丢脸。

雪雁想起今日晴雯有意无意和自己说的话,心中不免惴惴。

黛玉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雪雁只好老老实实的将从晴雯那里听到的事一说:我刚给晴雯挑线的时候......她猛的就提及自己卖身契的事儿,姑娘,你说,晴雯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谋算?黛玉慢慢收起笑容,和雪雁一起陷入了沉思:晴雯的事透着蹊跷,外祖母把人送来,却始终不提卖身契的事儿,晴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林家,只要自己一提,老太太必定是要打个岔,将这事轻轻揭过。

黛玉甚至想过,莫非是老太太看晴雯长得漂亮,想将这丫头给哥哥使唤,好拉近两家的关系?然,黛玉观察了一阵,和自己当初猜的又不大像。

便是春纤那丫头,还常有贾府里的亲戚来找她,晴雯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哥哥大喜,最近老祖宗那里定会派人来请,到时候我把这事儿给挑明了,看看老太太的意思。

雪雁眼前一亮,忙说道:不如就请大爷直接去问,老太太就是有千万个借口搪塞,也不好扫了新科状元的脸面。

这办法说好也有不好的地方,说不好,却又比自己上前向外祖母讨人的法子妙得多。

哥哥是外院中人,向亲戚家讨要一个丫头的卖身契,不免叫人心生想法,荣国府里面的下人又不是省油的灯,传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哥哥的名声会有损。

可,若换了自己,一旦讨要不得,就没有办法向老太太开第二次口了,那么到底怎么安置晴雯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姑娘......姑娘?我的主意不好?黛玉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么件小事,不值得和哥哥一提。

雪雁劝道:虽说如此,可现在晴雯不必以往,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要是不归到咱们家名下,用起来总是不安心。

雪雁紧咬下唇,说道:姑娘可别忘了......宫里面还有个元妃娘娘呢黛玉诧异的望着雪雁,小丫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连这些弯弯道道的事情也开始思虑了。

这是你自己想的?雪雁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半是严嬷嬷常和我念叨,一半是我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今后再不敢将你当个小丫头似的了。

黛玉和雪雁笑闹了一番,又说道: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去说,至于老太太是不是应允,也只能看晴雯的造化了。

雪雁默不作声。

她明白,一旦姑娘的话被驳回来,今后晴雯在小喜园里的日子就艰难了。

严嬷嬷和自己说过,看现在的情况,荣泽少爷很得皇后奶娘娘的喜爱,林家恼不得要和后族攀附上关系,在这个紧要关头,大爷怎么会叫元妃娘娘家的丫头给皇后娘娘做东西?雪雁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黛玉不忍自己最后这个亲近的丫头难过,于是转话题,说道:我叫你来,是有个大事儿和你商量。

雪雁忙打起精神,仔细的听黛玉的话。

黛玉也不瞒着,将今日佟二奶奶说王夫人的话拣了大概说了出来。

当然,父亲临终前和自己说的那些辛秘是万万不能露出分毫的,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例外。

雪雁小脸刷白,说话中甚至带着颤音:那......二太太岂不是要记恨咱们夫人?黛玉自嘲的笑道:怕是连我一道恨上了细细想来,咱们在贾府的时候,二舅母虽面善,但是言语处事之间总有几分的疏远。

姑娘不说这个我还忘提了,以前我就觉得别扭,想当初,咱们刚进贾府的时候,二太太连安置咱们的地方都没弄好,还是老太太说,叫咱们住在了碧纱橱里。

姑娘想想,咱们老爷可是提前几个月就定好了北上的日子,二太太怎么会一点准备也没有?吃穿用度,要不是老太太盯着,还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黛玉反而不在乎这个,这些倒没什么,我现在只奇怪,父亲母亲怎么从未提过这件事?母亲不说,尚有情可原,那时自己小,听与没听无何分别。

可是父亲在临终的时候不告诉自己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说......母亲当年并没有把这件事儿说与父亲听?这件事儿咱们不能从贾府那边打听,而且小一辈人里肯定没人知道,到底母亲当年有没有的罪过二舅母,还要找个人详细的问问。

黛玉更想闹清楚当年的真相。

雪雁犯了难,可是,这种事找谁呢?傻瓜,那人不就在咱们家呆着呢?雪雁眉头紧皱,就是想不起姑娘说的这人是谁。

黛玉说道:你往远处想。

哦雪雁惊呼一声,是白姨娘。

PS:每天二更,累的很爽啊(⊙﹏⊙b汗,前后矛盾,惊荷果然是找虐)更新增加后,点击果然是蹭蹭滴啊谢谢想飞的爱哭鱼、`泪玲珑`顺顺666、小光的粉红和打赏~\\(≧▽≦)/~啦啦啦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年隐情又有谁知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年隐情又有谁知(补二更)(昨天失言啦没能及时更新,因为写的字数太少,不好意思发上来。

这是补昨天的二更。

今天还有两章,现在去写。

答应大家多出来的一千字会均匀的分布在剩下的两张里,这样大家还是花九分钱看一章,不用多花钱啦)不错,正是白姨娘,这也是黛玉刚刚趁香卉她们出去唤人的时候想到的。

母亲从京城直接嫁到江南,白姨娘是从头跟到尾。

那一次在扬州清点家什,黛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到白姨娘屋子里的东西还是暗暗的称奇,一个姨娘屋子的摆设,绝对不亚于贾府里大嫂子的屋子。

在母亲生前恃疾,在母亲死后守灵,这位白姨娘总是恬淡的笑着,仿佛世间一切都能化险为夷。

黛玉绝不相信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因为得了小姐的喜爱,才在后来抬成姨娘,没个手段,能被列在陪嫁的单子上吗?母亲以前和二舅母的恩怨,别人不会告诉自己,但是黛玉相信,白姨娘会说的,就是看在林家赡养她百年的情面上,白姨娘也不会瞒着自己。

而且......晴雯曾经说过,白姨娘的父母几乎是同时去世的,这件事儿也透着几分的古怪,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同时没了呢?又不是七老八十上了年纪,当年的白家父母,大约也就是四十来岁,不到五十的样子吧白姨娘一家又遭到了什么样子的事儿,那个小女儿真的是嫌弃父母才不愿意回家守灵吗?还是说,贾府中有什么人,让她害怕而不敢回去?如果是前者,那和黛玉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是后者......黛玉不用再想也能知道,这幕后操纵的人是谁。

黛玉问道:除了白姨娘,当年一起跟着母亲陪嫁的还有谁?姑娘可问着了那时候在扬州,姑娘不是叫我给遣散的仆人发钱吗?里面就有几位老嬷嬷是夫人原身边的旧人,虽都是二等婆子,但我估摸着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

可黛玉却有些犯难,你也说了,人都散了,这事儿咱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大海捞针一般的难啊雪雁刚刚的机灵劲儿也没了,主仆二人在床头,床脚唉声叹气。

门外传来香卉的声音:姑娘,刚巡夜的管事妈妈来,见姑娘的灯还未灭,嘱咐我们叫姑娘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黛玉向雪雁使了个眼色,雪雁会意,高声冲帘子外面回道:你们先去歇着吧,今晚上我来守夜,明**们早早的来便是。

香卉轻笑道:那可就托了雪雁姐姐的福,叫我们受用一日了第二日天还未大亮,黛玉便梳洗打扮好,直接奔了林致远的院子去。

七八个婆子丫头簇拥着黛玉,一路上人来人往,谁家的大清早也没这般热闹。

今儿是林致远的大日子,宫里面的针线局一早就送来了状元袍,大红色亮的耀眼。

要知道,满天朝上下,穿过这件状元袍的寥寥无几,虽然头名状元没有品级,但是这一身的行头便可以流传给子孙后代去瞻仰了针线局百十来个织娘一起做活,速度是没的说,林致远穿上是不肥不瘦,正正好好的合身。

黛玉就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方帕子笑道:都听人家说,状元是要打马游街的,那些年轻的小媳妇要是瞧你相貌翩翩,就会将手里的东西掷出去。

我的哥哥这么英俊,小心被砸坏了林致远难得不好意思一回,故作生气的说道:老大不小的丫头了,还拿你哥哥开玩笑香萱正将一条玉带往林致远腰间围,笑道:姑娘什么时候都是大爷你的妹妹,小怎么了?小就不能说笑啊?黛玉拉住了香萱的手臂,高兴的说道:我可算找打一个知己了。

香萱姐姐最正直,肯为我说话,而且说得还都是大实话。

黛玉调皮的样子逗笑了在场众人,林致远说道:幸好,幸好。

哥哥,幸好什么?黛玉不由得问。

香萱、慕蕊、雁蓉她们齐齐的望向林致远。

就听林致远回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将香萱给许配了出去,要不然,我还不被你们这群娘子军给数落坏了?香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半个月前,林致远为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定下了一门亲事,是林家在京城里一家绸缎铺子的某位管事,也是跟着林致远东奔西跑好多年,才有现在的成绩。

二人早在姑苏的时候便有些暧昧,来了京城,那小伙子做了掌柜,便求了林致远的恩典。

黛玉还送了一串南珠穿成的链子作为贺礼。

香萱嗔道:什么娘子军的,大爷又来挤兑我,要是这样,我就不嫁人了,一辈子守在你和未来大*奶的身边。

惹得林致远大笑,一指香萱,对黛玉说道:我可不敢惹她们,一个个厉害着呢稍有一句不合心意,人家未来的夫君可是会直接找上门来香萱一边与林致远斗嘴,一边可没慢下手上的动作。

林致远喝了两口燕窝粥便要出门,黛玉忙叫住:哥哥,再吃一点吧,这封赏也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你只吃了这么一点点,可怎么受得住?还是算了,我吃的也不少,若是在殿前失礼,岂不尴尬?据佟太傅说,他们上朝的之前连水都不敢喝一口,谁知道皇上发了什么兴致,庆典要到哪个时候?林致远可不想在大殿之上举个手,笑眯眯的和皇上说要如厕,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黛玉听了只好叫人把新作的喉糖装在小荷包里:哥哥把这个带着,口中饥渴的时候便含上一粒,也好提提神。

众人将林致远送至大门口,见林致远的身影隐没在朦胧的晨光中。

此时再说林致远,穿着一身红袍,直直的来到东华门。

门外设有下马的碑石,内门金水河通南北流向,红色的城台,白玉的须弥座,当中有三座券门,林致远今日便要从这正中间穿身而入。

东华门外早就聚集了百八十人,这些都是本届的进士、同进士,众人一见是林家的人马,打头的又身着红色状元袍,忙上来问好。

别管认识不认识,先攀上关系不是?要说这人群里没个嫉妒的?林致远再不相信。

紫黑色的一片,人人都是针线局赶工出来的官服,偏他一人着红,越加显得与众不同。

进士的身份和状元一般尴尬,都是未受封赏,没个正经官职在身的,所以这衣服便有些不伦不类,天朝的制度,每一品级,胸前的补子样式不一,文官一品为仙鹤、二品为锦鸡......连最末等的九品也有个练雀在身。

可惜众人还没参加庶吉士的考试,做不得官,只能穿皇上特赏下来的衣服,上面绣的是燕鸥,以示不同。

谁不想鹤立鸡群?谁不想万人瞩目?看到林致远风光的样子,人群里自然就有说话带酸味的。

东北角聚集着一小拨人,打头的男子面皮稍白,透着几分的畏缩,若是林致远在场,必定会记得,这人不就是在金鲤坊见过的那个吕公子?只见这位吕公子大冷的天摇着一把折扇,半讽道:新科状元就是不一般,好大的架子,等我们悉数到场了,人家才珊珊来迟。

可也难怪,八成是昨日马尿灌多了,脚底发虚吧周遭的几个人大声哄笑,惹来旁人的注目。

一人不怀好意的问道:怎么?老吕,你如何知道人家喝多了?莫非是昨日亲自去了状元府,看到人家饮酒?还是说......心里嫉妒,叫人家给轰出来了?吕公子啪的一下阖上纸扇,气冲冲的骂道:呸我是什么人?用得着去攀附那种得势小人吗?这位吕公子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这状元公的名头怎么来的还说不定呢。

仗着自己的老师是先帝的挚友,就频频的造访佟太傅府上,打的什么算盘谁不清楚?你们是没见着,我可是知道,这位状元公为了巴结会试主考,送了一幅徽宗的墨宝呢吕公子的话彻底搅乱了众人心里的酸水,他们之中不少是世家子弟,但是世家也分好多种,有名声显赫,但是里子已经空了的没落贵族;有新兴崛起的官宦之家,但是根基浅薄,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有像吕公子这样,因为有个好妹妹嫁进豪门,一步登天的。

可是,说来说去,这种人的家里是不会拿出像样的值钱玩意儿给他们去随人情的。

大家不免想到林致远的底细。

最近京中最大的八卦消息也莫过于少年林状元是怎么冲破逆境,自学成才。

年少时积累了偌大家业,有个做巡盐御史的二叔,现在又仕途得意......这天下间的好事怎么都叫他占齐全了?吕公子瞧了众人的脸色,心底泛起冷笑:林致远,别看你现在得意,等着吧,早晚有你好看的。

他的妹夫忠顺王为了此次科举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就等这回在朝廷上安插自己的人手,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生生坏了王爷的大好事。

连带自己也没能进入二甲,最终只得了个三甲一百九十来名。

吕公子想到这些怎能不恨?他早忘了自己进场时的局促紧迫,早忘了拿到题纸时的惶恐不安,早忘了皇上路遇身边时的动魄惊心。

吕公子根本就是将自己未中的恶果推在了林致远身上,这人啊......心眼儿不好,将来也必定会吃下自己造成的恶果。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甲探花郎姚承允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甲探花郎姚承允(呼呼,还有一更,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更新,鸭梨好大啊)此时东华门尚未准许新科进士入场,早春时分,众人冻得是瑟瑟发抖,又不敢将手插在袖口中,免得弄皱官袍。

连那位吕公子也早早的将折扇收了起来,面色越加的苍白。

读书人里能有林致远这样好筋骨的还真没几个,刚开始还挺热络的场合,现在只剩下了寂静,六七个人围成一圈,希望能借此挡挡风寒。

远处守门的皇家侍卫斜眼看了,不由得嗤笑,什么读书人,连个风都挡不住。

文人有文人的清高,武士有武士的骄傲。

天朝少有大世家的子弟娶武官家的女儿为妻,反之,武将也绝少能聘一位翰林府邸中的小姐为偶。

为皇上把守城门的子弟,要么是军中筛选出来的顶尖高手,要么是勋贵世家的子弟找人帮着谋了个职位,本就是皇帝的近臣,高人一等,也有他们的资历。

等到辰初二刻,大太监戴权才领着早已经瑟瑟发抖的众人往奉天殿去。

一路上细心的嘱咐:众位大人,待会儿见了万岁爷莫慌,该行的礼也都学过了,不要失了体统就是。

皇上日理万机,但是异常重视科举,午时后还会有赏宴,大家到时只管尽兴就是。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又是什么情况就未必了。

奉天殿俗称金銮殿,是皇城诸多宫殿里最大的一座,五脊四坡大殿,不但形制最高,而且也最是富丽堂皇。

皇帝每日的早朝,国家大型庆祝祭奠,都会在这里举行。

当日的殿试是在保和殿举行,进士们本以那是皇宫里最奢华的地方了,没想到传说中的金銮殿更具有震撼力。

三百来人往奉天殿一站,还挺有架势,文武大臣让出了当间的空地,留给这些未来的新贵们不少老臣开始以一种挑女婿的眼光打量着一甲三人。

皇上驾到随着小太监一声尖利的喊声,众人齐齐跪拜。

林致远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袍抖动的声音,再就是无比的安静。

众位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透着威严,但是更多的是喜悦,这不难猜想,即位后的第一批进士,天子的第一批门生,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甚至会成为第一批留给未来太子的重臣。

林致远跟着众人慢慢起身,他身处第一排,左右是榜眼、探花,皇上只要一打眼,便能看见他。

众位爱卿都是本届殿试的英才,朕看了你们的文章,写的甚好,笔法老练者有,文辞犀利者有,圆通明达者有......好啊,你们各有千秋,实乃我朝之幸事今日朕要宴请百官,就是要为尔等庆功,一个月后的庶吉士考试,还望众位爱卿极尽所能,博得个好名次,为朝中效力众人再次跪拜:谢皇上勉励。

皇帝走下宝座,戴权忙托了盘子跟上,里面放着三块玉牌,上面绘有锦鲤、龙鱼、鱼龟。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明知道没自己的份儿,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同样是天子门生,凭什么厚此薄彼?你就是姚承允?姚承允忙拜:臣姚承允,参见陛下。

皇帝笑道:好好好,爱卿平身。

虚扶一下,姚承允顺势站了起来,皇帝说道:我记得以前工部有位姚侍郎,专管水部,写了一篇《邯沟三治》,你可认得?回禀陛下,那人正是祖翁。

皇帝喊了工部尚书:看吧,姚家子弟果然没有辱没祖辈的盛名,你要好好的照看这年轻人,将来我可是要重用的一席话说得旁人听了耳热,工部尚书倒是笑呵呵的应了。

可惜,他心里却不以为意。

原来,工部尚书最相中的是林致远,尽管状元出仕一般都会安排在翰林院,但是也不过一两年的功夫,等积累了经验便要分派到六部任职。

工部尚书很看好林致远,就等着向皇上开口了。

这个时候皇帝要将姚家的少年分给自己,工部尚书怎么会愿意?他们家和姚家说起来同在工部任职,想当年,尚书大人还是个小吏的时候还在姚承允祖父的手底下干过,可惜命有不同,姚大人几十年来从未在正四品的位子上挪一挪,而尚书大人的官运犹有神助,加上和当时太子,也就是现在皇帝的一点私交,不到十年的功夫就升到了从一品。

照理来说,两家关系应该不错。

可坏就坏在子孙辈上。

工部尚书有四子三女,小儿子尤得尚书夫人的宠爱,听说姚家有个女儿生的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请了媒人去提亲,姚大人那时已经退养在家,闲暇的时候便去外地探看水道、航运。

姚老夫人一看是尚书大人家来提亲,想着好事不可错过,也未等老头子回来,便接了庚帖,应下了婚事。

这位女儿便是姚承允的长姐。

等姚老大人从汉水回来,一听老夫人的话,当时便气的火冒三丈,劈头盖脸的将老太太一顿数落。

姚老大人最疼爱这个孙女,一心想为她找个合适的人家,此次去汉水,偶遇当年一起为官的故友,便到他家小住,这老友家中有个孙儿,年方十七,生的好相貌,文墨极好,若不是老友拦着,怕他不稳重,只怕也要在殿试上放放光彩了。

姚老大人越瞧越喜欢,两家便私下里口头定下了婚约。

老大人还留下了自己的金印以当信物。

没成想,一回京城,老夫人便告诉了他这件事,怎能不叫他生气。

姚家是重诚信之人,既然换了庚帖,便只能送信给汉水,说明了情况。

那老友也是个通事理的人,并不生气,还笑着给姚家大姑娘送了一册古书作为添箱之物。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两家已结为了百年之好。

可事情来的突然,那位四公子一日与朋友上街,不知何缘故,救下了一位几乎被强卖进青楼的良家女子,双方人马在秋月阁大打出手,惹来无数人围观。

还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亲到,才拉着了人。

至此,四公子的名声可就坏了,说什么的都有,编的故事是惟妙惟肖,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姚老大人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赶着儿子上门去退亲。

工部尚书曾亲到姚府解释,想挽回两家之好,可惜姚老大人态度坚决。

工部尚书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三临姚府之后便叫夫人退了亲事。

退婚在这个时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无论错在谁,男女双方都不好再议亲,可没承想,姚家在退亲的两个月后忽然将女儿嫁到了汉水。

这可惹怒了四公子,认为自己是被人设计,非要去讨个说法。

当时接待四公子的就是这位姚承允,也不知道姚承允说了什么,第二日,四公子说要到西北历练几年。

打着行李卷走了。

尚书夫人哭得泪人一般,想起来就咒骂姚家。

两年之后,儿子传来消息,说是升了正六品的千总,叫家里人不必担心。

虽是这么说,可是西北是什么地方?风吹日晒的,尚书夫人怎么会不心疼,儿子的年纪一日大于一日,还没成家,早知如此,自己怎么会选了姚家的姑娘?尚书大人虽没那么小气,但是至此以后对姚家也是能远则远。

偏偏姚家的几个做官的子弟都在工部任职,这两年便时不时的受人排挤。

姚老大人现在将一切振兴门第的希望都寄托在长孙姚承允的身上。

工部尚书虽然应了皇上的话,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瞄向林致远,心想:这孩子要是归到自己的工部该多好?咳,陆大人,瞧什么呢?皇上故意重重的一咳,众人都往工部尚书那里瞧。

工部尚书忙扬起笑脸,夸张的说道:臣这不正瞧新科状元、榜眼嘛都是一等一的好青年。

皇帝嗤笑道:这可是大实话,你再问满朝的文武,难不成只你一个人看出来了?工部尚书年少的时候曾做过皇帝的伴读,要不然也不会平步青云,要说皇帝的伴读并不少,可是只这位陆大人最得皇上的心,有什么好事儿都不会落下他,所以二人说话,也有着一种叫人羡慕的亲密。

工部尚书皱眉苦笑道:皇上,臣这不是家中尚有三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嘛?我们家夫人知道今日是新科进士上殿,特特的嘱咐了我,叫我擦亮眼睛,好生的瞧着。

说罢,还极应景的瞄向林致远。

脸上的表情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文武百官一听工部尚书大人的话,也反应过来了,忙跟着奉承皇上,喜得栋梁。

谁家还没个待嫁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侄女、外甥女总有吧,要是能和一甲前三人结亲,怎么说也能为家族添加个新助力。

皇帝大笑:好你个老陆,把主意打到我的门生头上了。

你们家的闺女要是好,我就亲自给她做媒,要是太闹腾,我可舍不得将这些好青年做你们家女婿。

谢皇上恩典。

工部尚书是典型的见杆往上爬,有旁人羡慕的不得了,就恨自己嘴慢了一点,叫陆家占了这个先机。

PS:今天收到好多的粉红票票,谢谢大家,月底啦,撒泼打滚,疯狂的求票票让惊荷进入月票榜前二十就知足啦哇咔咔,要是今晚不能更第三章的话,就放在明儿,弱弱的问,行不?推荐好友的新书《兵者无双》,主站的修仙之作哦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右都御使当朝发难第一百八十四章 右都御使当朝发难(惊荷还欠债呢还有一更的债没还上,现在就去最后一天啦,大家还有木有粉红票票呦,送给惊荷吧过期就作废鸟,抱拳感谢)陛下赏赐的玉牌,是对一甲三人的隆恩,有了这玉牌,和文武大臣们进宫面圣时的腰牌是一个道理,然而,能进宫的大臣至少也在从四品以上,进翰林院的状元榜眼们,不过是六品、七品。

姚承允接过了玉龟的牌子,小心翼翼挂在腰间。

皇帝越过了林致远,来到左侧榜眼郑晏的面前。

郑晏?扬州的案首?皇上点了他的名字,你在何处读书?师从何人?郑晏脸色发白,不是惊吓住的那种,而是天生的一种白皙,隐约透着一种病态美。

他与姚承允的身量相仿,但是骨架极单薄,倒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回禀皇上,臣幼年读书于安康的青莲书院,师傅乃是一名隐士,从未踏出过山野,更未博取过功名。

皇帝一扬嘴角,心道:这郑晏和林致远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师从名门,一个连书院的名字自己都未听过。

皇上没听过,可是站在一旁的林致远却不能不提起精神,青莲书院......他还是在老师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当时先生便称赞,说安康乃是名山秀水之地,青莲修士选了这么个地方建造书院,出来的学生也必定会大有作为。

皇帝问道:你在京城可有同朝为官的师兄?有些人心中不屑,认为皇帝纯粹是多此一举,那青莲书院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有这么一个郑晏中了榜眼,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他的老师指不定怎么炫耀呢郑晏回道:回禀陛下,有。

皇帝不看郑晏,反若有所思的睨向林致远,哦?都是何人?户部文大人,礼部明大人,工部马大人......一开始,六部的尚书们都不在意,可是当郑晏说道第十个人的时候,大家的脸色开始挂不住了。

直到郑晏报完,细心的人数过,与他同朝为官的师兄竟有二十三人。

更奇怪的是,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在正五品的级别之上,除了兵部空缺,不需要文职,其他的五部没有一个落下。

这代表了什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书院,忽然出了这么多五品之下的小吏,而且年纪都在三十开外,正是大展拳脚,有所作为的年纪。

十年后,要是这帮人得势,朝廷上是什么格局,几位尚书大人谁都不敢保证。

几百人热热闹闹的大殿上,这几位竟然开始冒汗,偷偷打量着皇帝。

皇帝似乎听的很仔细,一边听一边点头,有时竟然能说出某位小吏的成绩,顺便夸赞几句。

除兵部尚书,五位大人的心慢慢放回原处,这才是他们万岁爷的性格,怎么会叫身边来个不知名的小辈?一定是查的清清楚楚。

不过郑晏的一席回话,也叫剩下的这些进士、同进士们再不敢小觑,暗暗揣摩他的来历。

皇帝同样赏赐了他玉牌,刚一站到林致远面前,还没等开口,就听文臣之中有一人说话:启禀万岁,臣有本要奏?大家望去,是都察院的右都御使吉大人,皇帝不甚愉悦的问道:爱卿何事?明日早朝再议陛下。

吉大人忙道,臣此本专凑今科状元林致远,望陛下容臣详禀奏,以免叫小人得势,为害朝廷底下嗡的一声,也顾忌不上这里是什么地方,人人窃窃私语,左都御史缓缓垂下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任凭右都御使做那跳梁的小丑。

大太监戴权没有叫人察觉的往后挪了半步,拉开了与皇帝的距离。

吉坤,你可要想清楚,你虽然是御史,督查百官的一言一行,可是,今天是我大宴群臣的日子,你不要好生坏了朕的心情。

皇帝说完,背着手转身回到了御座之上,戴权细眉一皱,弓着背,捧盒亦步亦趋的跟上。

吉坤往前站了两步,从文官的列队中闪出,皇上,臣得知,今科状元林致远与会试主考官佟大人私交慎密,曾送去一幅名贵字画,乃是徽宗的墨宝。

陛下,此子并无真章学识,乃是投机取巧,才能跻身一甲,陛下万万不可叫此等小人进朝为官,,以免耽误了江山社稷。

话音说道最后的时候,右都御使几乎是声泪俱下。

很有点死谏的感觉。

皇上一手点着黄金宝座,沉声问道:方大人。

左都御史忙出列:陛下。

皇帝问道:你和吉大人同为都察院的二品御史,他得到的消息,你也应该知道,是不是?如果早了解此事,为何又不前来禀报?你可知罪?左都御史吓得跪倒在地,忙辩解道:皇上,臣虽身为都御史,但与吉大人一向是分工而治,消息如此突然,吉大人并未与臣说过。

皇帝重重的拍打御座扶手,恨道:我养你们这些人何用?何用?佟太傅,你来说,吉大人所说是否属实?皇上,佟大人并不着急,气定神闲的说道:林状元确实送了臣一幅字画,不过......他瞧向右都御使,正好与之相对视,不是什么名贵的字画。

右都御使未等皇上说话,冲着佟太傅嗤笑道:佟大人,当着万岁爷的面儿,你可要讲真话徽宗的墨宝还不是名贵的字画,莫非要叫林致远送你王右军的《兰亭序》才叫得上是名贵?据我所知,佟大人此番会试,收到的礼物不下百件。

老大人如何当得起皇上对你的一番信任之心?当中站着的三百名学子中已有人开始脚底发软,两腿打颤,这些人可都往佟府送过东西啊,小到节礼吃食,大到字画古玩......佟家当时是一点没拒绝啊?怎么现在来了个吉大人开始发难?陛下会不会生气,就此免了此次恩科?众人正内心惶恐时,佟大人笑道:吉大人的话叫老朽愧不敢当。

画作嘛,虽然不乏名贵之作,但是老朽阅卷时绝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未因对方送来名画便高看一等,况且......会试大考前,老朽便将所收之礼写成了单子献给陛下过目。

右都御使原本是要接画作之事发难,没想到佟太傅反将一军。

至于,林状元送的礼物嘛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也因为这个,佟太傅向皇上一拱手,臣向陛下呈递的礼单子里并没有写上林状元所送之礼。

这事儿要想还老臣的一个清白,还是由林状元亲自来说比较好。

皇帝沉声道:林致远,你来说。

一身红袍的林致远在今儿是最为扎眼,早有人打算看热闹,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林致远一施礼,说道:回禀皇上,右都御使大人所说一半属实,一半却是冤枉的小臣。

皇帝,方大人,吉大人同时挑眉,好一个林致远,看来是早有所准备,刚刚皇帝只说这二人同为二品御史,并没讲清楚谁是左谁是右,然而,林致远脱口便讲清了二人之间的分别,叫人不能小觑。

皇帝问道:你如实说来,要是吉大人有半点冤枉你的意思,朕替你做主。

陛下,臣年幼丧父,是跟着母亲长大,母亲虽家世贫寒,但从不敢耽误臣的学习,幼年进家学,少年跟随沈大人在尼山书院读书,母亲常常鞭策小臣,要做忠君爱国之人,万不可坏了品行,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这几年,臣攒了些小钱,家中也添置了几件古玩器物,但大多是还是友人相赠。

皇帝接道:朕有件寒玉暗香鼎,听说还是打你那里来的?林致远忙回道:承蒙皇上喜爱,它也是当年友人相赠,所以,陛下想,当日小臣不过一介布衣,依旧在姑苏书院读书,一些器物的相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交际了。

林致远的话有点狡辩的意思,不过就是有人吃这一套。

工部尚书马上附和道:林状元所言不假,陛下,江南富庶,读书人又多,送些字画为礼也算不得什么。

皇帝一直沉着的脸稍有笑意:看来陆大人是迫不及待要与林家结亲了,如此想着状元公一句玩笑话,化解了林致远的少许危局,右都御使正要继续发难,林致远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陛下,小臣从未进过京城,半年前来的时候简直像个愣头青,师傅临行前曾嘱咐小臣,进京时候要拜访当世大儒佟太傅,请佟大人指点一番功课。

小臣便想,老家的习俗是初次登门要送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朝南北相通,这礼节上,想来也是一个道理。

可是......送什么便成了难题,好在佟大人爱画之名享誉京城,小臣本想送一幅自己的拙作,然而实在拿不出手,又怕佟大人以为小臣是要巴结贿赂,所以,只好送了一幅......林致远话音一顿,先看向皇帝,继而转头,对视左侧的右都御使,赝品这赝品二字就好像个闷雷一般响在吉大人的头顶,胡说,你这厮纯属信口开河,难不成以为我们都察院都是傻子不成,只要一查,必定是要找出你说谎的罪证。

吉大人忍住怒火,说道:我劝林状元好生的招了,免得陛下震怒,有你的苦头吃PS:谢谢大家火热的投票,天很热,但心里爽啊~~哇咔咔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徽宗赝品巧解难题第一百八十五章 徽宗赝品巧解难题(二更)(补上二更了,一点钟,俺还没睡,好困啊)为什么右都御使会抓住林致远紧咬不放,那前面的一句话几乎是要撕破脸皮?说来说去,还不是忠顺王在作祟,右都御使是一早投靠了忠顺王,皇上可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明明知道吉坤可恶,却不能收拾。

右都御使仗着忠顺王得扶持,一步一步的在探皇上的底线,这次当朝状告林致远,就是忠顺王众多谋士商量后的结果。

吉坤不过是马前卒,而且是个极不称职的马前卒。

他一听林致远说赝品二字,先是不屑,后想到佟太傅这个老狐狸,既然敢说,莫非是心底早有准备?又扭头去看。

佟大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答话,也不看林致远。

右都御使的心里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但此时,在金銮殿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问:林致远,你说自己所送画作乃是赝品?谁能作证?林致远笑道:不知右都御使大人可知我送的画作名唤如何?吉坤不是正经的进士出身,靠着家族的隐蔽,加上忠顺王的暗中帮助才到了今天的位置,打小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知道什么画作不画作的?吉坤就听说,徽宗的画值钱得不得了。

我管它叫什么,反正是徽宗的便是。

林致远淡淡的说道:陛下,礼部尚书大人最通此道,小臣说出来,想必尚书大人能略为右都御使解疑。

礼部尚书原本在瞧热闹,怎么忽地的就扯到自己身上?这鉴定画作,满朝文武里自然当属佟太傅叫上他,岂不是要得罪忠顺王?礼部尚书正要找个借口推了,谁知皇上点头道:这主意好,林致远,你快快讲来。

是,皇上。

小臣当日所送之物,乃是徽宗时期的《芙蓉锦鸡图》。

吉坤不明所以,望向礼部尚书。

尚书大人苦笑,只能解释道:吉大人,没看到原作,老朽不敢善做定断,但是......若真是《芙蓉锦鸡图》,那上面确实盖着徽宗的章。

尚书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吉坤开始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喜悦。

颇得意的看向林致远和佟太傅。

可是......礼部尚书借着说道,林状元的话也没有错,这《芙蓉锦鸡图》还真是‘赝品’右都御使不信,说道:尚书大人,你刚刚还说,那上面盖着章是徽宗的礼部尚书暗道:哼,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的读书,现在出丑,待会儿有你好瞧的。

他一想到自己马上便要归家荣养,罢了罢了,得罪忠顺王就得罪吧,反正还能有几天打交道的时候?于是尚书大人说道:《芙蓉锦鸡图》是徽宗时期宫廷御画师仿照皇帝的笔法,臆造出来的新作。

徽宗见了甚是喜爱,便盖上自己的印章。

虽说是宫廷里出来的东西,但确不是徽宗的真迹。

恼不得要说它是‘赝品’了林致远笑道:多谢尚书大人解疑。

他转向皇帝,说道:陛下,小臣送这幅画,不算是违制吧?右都御使在旁边几乎没气厥过去,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怪给自己消息的家伙是个废物,只说是徽宗的画,可是没告诉自己那是别人仿的啊?现在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参林致远?礼部尚书说的是明明白白,那东西本就是臆造品,根本做不得数。

还好他没有轻举妄动。

右都御使当即换了一张脸,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是一场误会。

陛下,既然林状元并非贿赂,臣愿意当众道歉,是臣过于鲁莽了吉坤能屈能伸,这是林致远始料未及的,二人同时看向皇帝。

林致远......既然吉大人愿意与你道歉,你意下如何?球被踢到了自己的脚下,林致远能说什么?难道还未进朝便要与都察院为敌?这实在不是明知的选择。

林致远答道:不敢,右都御使大人兢兢业业,有所怀疑乃是本职所然,小臣不敢心存它念。

再者,右都御使大人是小臣的前辈,小臣尚有许多地方要向大人讨教。

好,皇帝笑道:众位莫要看我们的状元公年纪小,不过,心胸甚是朗阔。

吉大人,你晚上好好的读一读林致远的殿试试题,便知道这小子不是浪得虚名。

头名状元的称号,他配得上皇帝拿起戴权盘子里的锦鲤玉佩,召唤林致远来到近前:朕封你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特赐宫中任意行走。

前者封赏是历代状元的归宿,后者这个任意行走,可就不是等闲人能得到的。

皇上对林致远的宠爱已经渐显,二十年后朝堂之上又是谁在掌权,可初看端倪。

......新科状元有御前打马一说,身披红绸,跨上汗血宝马,在御林军的陪伴下开始在京城重要街道巡行,余下的几百人就在皇上的主持下开御宴。

今日的主角是这些进士,所以文武百官识相的坐在了最末的位置上。

关系好的便亲密些,关系疏远的也有人互坐对面打擂台。

刑部尚书的大儿子趁无人注意坐到了父亲身边,端起酒壶为其斟酒,轻语道:父亲今日是怎么了?频频为新状元说好话?难道真是打了两家联姻的主意?青花小酒盅只有拇指大小,里面的酒被温过,喝进去暖人心房。

刑部尚书低笑:我要是有个嫡女,便是只有十三四岁,也要攀上这门亲事,可惜你那三个妹妹出身不好。

可是父亲刚刚?今日的事儿你也瞧见了,今后再无人敢小瞧这位少年状元公,他好了得的心机,做一步,想十步,我敢担保,佟太傅可不会教他这等事。

宋徽宗的赝品,亏他怎么想出来这主意刑部尚书真是越想越觉得有趣,不免对这少年多加了几分的欣赏。

佟大人还是有真知灼见,早看出林致远是个厉害的人物,你以后要多和林家走动,知道了吗?尚书长子忙应道:是,父亲。

PS:新月份开始啦,谢谢大家上个月的粉红票和打赏,这个月依旧努力更新谢谢众位。

推荐:太子大人的《剑中邪》,上架新书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春风得意马蹄飞疾第一百八十六章 春风得意马蹄飞疾(月初鸟,谢谢大家的支持暑假的时候尽量多更新)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现在的林致远可是彻底体会到什么是功成名就,什么是万众瞩目的感觉了。

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身边呼呼啦啦簇拥着百十号西山大营的差役、官兵,从御道正门出宫,依次经过禁城正门,皇城正门和大明门,…一线,这里便是整个皇宫,甚是是天下的中轴。

三道大门平时会关闭,只遇上太上皇、太后、皇帝、皇后的大驾出入,方始开启。

此外另有两种情形之下才会开启,一是皇帝、太子大婚,名门贵女由大明门抬入 ,今后成为皇后、太子妃;一是传胪,草庐寒士,能由大明门出来,必为鼎甲。

沿街黄土铺地,依仗开道,两边楼台上无数的人群观望,不知什么人家的女孩子、**不断的往林致远身上扔荷包,簪花,耳坠子......人人都来瞧状元公是个什么样儿,如此喜庆的日子自打东泰郡王出事之后是少有的。

从宫门到朱雀大街围得是水泄不通,只能靠差役们阻遏、吆喝,勉强才能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容礼部小吏和新科状元经过。

到了东直门,早有官员搭好了彩棚迎新科状元,棚前又有长长的仪仗,簇新的红罗伞和高脚牌,牌上金字,写的是钦赐状元及第。

棚中有大桌一张,案上摆着金花醴酒,照例由光禄寺准备。

走到这里,林致远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一半,顺天府府尹端着酒杯,含笑道:恭喜状元公。

随即又为林致远带上金花,递过酒水,主客对饮三杯方算了事,又有礼部小吏高喊:送状元公京官不许鸣炮喝道,所以只能是由差役们不断敲打铜锣,即便这样,也盖不住叫喊的人声。

两侧酒楼上遍是富庶人家包了去,小娘子们难得见回世面,带着纱帽往下探身子,也难为她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鲜花,抡着小臂胳膊往前扔,生怕砸不到林致远。

站在后面服侍的丫鬟们眼带羡慕,目不转睛的看着骑马在前的林致远。

那些太太、奶奶们也不去管家中的姑娘、丫头,只一味的笑看。

兜完这个大圈子,已接近午时,林致远一众人马又往皇宫里返,参加今日的大宴。

皇帝吃了几杯水酒,又问了二甲进士几个问题,待林致远巡街回来,才言笑靥靥的去了。

少了皇帝,一些大员们也渐渐散去,只剩下百十来人,其中又以同进士为多,这些人清楚,像这样大日子今后也未必会再有,能进宫面圣,当然是能呆多久就呆多久,回乡之后也能有个炫耀的引子。

三甲的名头听起来是要比举人好得多,但是同进士的地位在当时极为尴尬,好似饥肠辘辘之时,旁人端上好饭好菜,却赫然发现盘中粘着一只青头苍蝇,为肚肠计,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恶心得难受。

因此,稍稍自尊自爱之徒,都会将同进士出身当作一种不能一洗了之的难言之隐。

有人笑将同进士比作如夫人,甚至还流传下来几篇对子。

所谓如夫人,就是小老婆。

小老婆当然不是夫人,可为了安慰她,或者为了给她指明一条光明前程,大老爷就称她为如夫人。

表面上好像是说,你在我这里如同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

从这一点即可看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三者的差别。

每届科举之后,一甲与二三甲就彻底的拉开了距离,状元、榜眼、探花可直接进朝为官,而朝廷要从余下的几百人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期间由翰林内经验丰富者为教习,授以各种知识。

三年后,在下次会试前进行考核,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

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亦有派到各地方任官。

这一算,其他人便照着一甲三人整整晚了大半拍。

别人尚可,只有二甲传胪最憋屈,明明只短了一个名次,就要被拖好些年。

林致远的酒量说好便好,说不好便不好。

至交老友面前,喝个一斤,脸都不带红一下;可要只是应酬那些场面上的人,三杯进肚,保管面色微润。

逢场作戏的本事是他年少时在江南便学会的招数。

林状元,你没事吧?还是叫人先送你回去的好大太监戴权殷勤的搀扶起踉踉跄跄的林致远。

那就有劳......戴公公了戴权笑道:林状元何为如此客气?将来咱家少不得还要麻烦林状元,到时候可不要推脱才好啊林致远被几个小黄门送到东华门,守候多时的韩胜早准备了马车,几个人合力才将林致远弄上去,韩胜从袖口中掏出了几个小荷包,塞到小黄门的手里,这些人接起礼物是半点没有客气,笑眯眯的看着林家的车马驶远,才转身回宫。

马车行不多时,打马在前的韩胜收起缰绳,使马的速度和车速一致,隔着帘子问道:大爷,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佟大人那里?先回府。

叫冠缨去佟大人那里说一下,就说我稍晚的时候过去。

韩胜并不知道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他还以为大爷肯定会先去拜见有半师之恩的佟太傅,听着大爷的话音里少有的疲倦之意,韩胜不敢再打搅,策马到车前,低声嘱咐车夫一定要挑那平坦的道走。

车厢内,林致远手里攥着一张小纸片,婴儿巴掌大小,上面一段雪中残梅。

笔法很单纯幼稚,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训练的人所画,墨汁浓处淡出很不相称,三朵梅花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意思。

这小纸片是刚戴权扶自己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塞到他手里的。

天朝不准太监识字,那么戴权画这幅小像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说......他不过是代人所赠?梅?还是没?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明不白的,里面透着一股诡异。

戴权可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这种人不会犯糊涂,提早为自己安排了下家主子吧?难道是想拖自己下水?正当林致远暗自思量的时候,韩胜在车外喊道:大爷,我们到了。

他忙将手里的图案记牢,然后捏在手心,微微一握拳,一股热气升腾,转眼间纸片成了灰烬。

......忙活了一天,第二日一早,黛玉就来和林致远商量回家祭祖的事情,哥哥,你看什么时候动身才好?林致远说道:此次回苏州不比以往,礼部会准备船只,行程还要由人家来定,好在河面已然解冻,我们顺流而下,沿着大运河不日就能抵达姑苏。

当然,朝廷只负责一甲三人的回乡事宜,余者皆不理会。

林致远想起来一件事,听皇上的意思,是要给一甲三人暂住的宅子,咱们家也用不上,等我从工部知道地方,咱们先去瞧瞧。

黛玉半喜半无奈:《九州春秋》中有云: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咱们家又用不上,白放着落灰,还得找人帮着打点。

虽说是皇帝所赐,但是黛玉一猜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地点、大宅院。

哥哥中了状元,入仕的时候也不过是正六品,京官遍地的皇城,怎么会将哥哥放在眼里?宅子必定是又小又挤。

她现在可明白了,戏文上说的什么状元府,那纯粹是杜撰,不过才子佳人的老套戏路罢了。

林致远笑道:可不就如妹妹所说的?皇上是好意,怕我们这些人没个落脚的地方,特叫工部拨了京畿外城的几处院子,我一得消息的时候便有了计较,说与妹妹听,看这事成与不成。

哥哥只管说来。

黛玉越发的有兴趣。

我这回在京城所见,加上与佟大人的交谈,才知道,这京城里正儿八经的童学馆少的很,做馆的先生也是参差不齐。

富贵人家会找那些落地的举人教书,妹妹只看贾府的宗学便知。

黛玉听到贾府宗学四个字,没来由的皱眉,罢罢罢,哥哥不提那里更好林致远大笑:好,不说它,我只说咱们家的事儿。

这想法一早就有,我打算在京城办学。

黛玉瞪圆了眼睛:办......学?是,秉承老师的志向,在京城办一家童学馆。

咱们老家有些正经不错的年轻举子,今科未中,三年后再来的话,又是好一番折腾,而且......初来乍到的时候难免会被京城的繁华迷惑。

我就想着,请一些人来,吃住我们包,每月再加上束修的费用,足够他们在京城里生活。

黛玉就知道哥哥心思与众不同,脸上扬起笑意,童学馆好啊我也觉着荣泽该找个好先生教一教。

倪老年纪大,就有点不大合适了,哥哥若能找到好先生,第一个把荣泽送去。

而此时的荣泽正坐在小喜园里,喝着糖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呢PS:今天好多人投票票,惊荷会用单章来感谢大家的明天是周六啦,~\\(≧▽≦)/~啦啦啦,祝大家睡眠大大滴好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恩厚赏小桐花巷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恩厚赏小桐花巷(二更会很晚,大家明天看吧^_^)兄妹二人正说着话,屋外有人悄悄的冲着黛玉身后的雪雁招手。

雪雁姐姐,外面来了几个婆子,说是苏员外家的妈妈,要见姑娘......你看?雪雁摆了个手势给屋子里的雁蓉,跟着小丫头去了外院。

不多时,脸色古怪的进了屋。

刚要往黛玉身后站,林致远问道:雪雁,苏家的人说了什么?雪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可是大爷如何得知是苏家的人?她来不及多想,忙道:苏老妇人叫了身边的管事妈妈来,她听说咱们要去法华寺进香还愿,她们家也要去打平安醮,想问问姑娘能不能同去做个伴黛玉一愣:在法华寺打平安醮?还邀咱们同去你是怎么说的?雪雁只好当着林致远的面将自己交代的话说了一遍,我就请管事妈妈们先回去,说家里太乱,一时间没定下还愿的日子,不敢耽误了老夫人的大事。

雪雁的话听起来有婉拒的意思,但是又留了点余地,免得姑娘临时改变主意不好圆这个话。

黛玉对林致远说道:我听佟二奶奶说,这位苏老太太善于钻营,自打哥哥中了状元之后又频频上门示好,我看......还是远着点为好。

此时,黛玉有点后悔向苏家借戏班子。

妹妹不用担心,等来日我找个机会还了苏大人这个人情就是。

黛玉忙说:可就怕原本只是泛泛之交,等哥哥还了他人情,将来就更不好掰扯关系了。

哥哥刚入仕,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我昨日听你说朝堂上的险象,现在仍心有余悸,都察院是什么地方,叫他们盯上,谁不胆战心惊?好在哥哥有先见之明,送佟大人的礼物叫人挑不出毛病。

林致远昨晚当个玩笑似的说了右都御使的发难,当时沈修杰、曹先生也在,这二位还好,单黛玉听罢小脸惨白。

林致远笑道:咱们家的亲戚本就少,过年过节少有走动,既然安心在京城里呆上几年,少不得要和这些达官显贵们走动。

我打小就羡慕修杰,一到年下的时候,他们家能从初三至十五日日不断的串门儿。

每次回书院便要向我们炫耀一番年下得的东西物件是小,关键是这种喜庆的气氛。

也不怕妹妹笑话,这回的大年还是我至今为止过的最热闹的一次。

黛玉听到这里感伤不已,想在扬州的时候,自己跟着父亲母亲,过不过年似乎没什么大的分别,日日生活在蜜罐子里,只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家里冷清了许多。

及至到了贾府,逢年过节,百十来号儿孙都聚在一起,行礼,祈福,打牌,听戏......觥筹交错间看起来热闹,可是那也只是别人家的热闹,黛玉总觉得自己和那片天地格格不入。

哥哥的话勾起了黛玉心里的酸楚,的确,今年的这个大年才有些正儿八经的样子,比照去年的冷清,不知好了多少。

黛玉话音一软,说道:哥哥放心,咱们家会慢慢兴盛起来的,等几十年后再看,哥哥也一定是儿孙满堂。

这样吧......我明日叫雪雁和雁蓉两个去苏老夫人那里,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黛玉俏皮的眨眨眼睛,问道:我这个比方是不是有点......不恰当?兄妹说笑了一番,林致远又被礼部派来的人叫走。

晚间,黛玉叫了雁蓉和雪雁,嘱咐道:明**们去苏家,记得客客气气,罗大娘已经备下了礼物,雪雁年纪小,少说多听,雁蓉经历的多,便将你在苏州时候的胆识都拿出来。

黛玉偶然听罗大娘说过,雁蓉原本在哥哥身边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这种小事估计不在话下。

雁蓉笑呵呵的应了,雪雁却支支吾吾的说道:姑娘,若不然,还是叫碧蝶姐姐去吧,我......我不行的。

雪雁妹子,怎么就不行了?放心,苏家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为姑娘闯一闯不是?再者说了,你那日也看到苏家大少奶奶的样子,想必不会为难咱们。

雪雁忙摆手:不是,我就是怕自己做事不稳妥,给姑娘丢人。

黛玉心中叹气,雪雁还是少了些历练,跟着雁蓉去长长见识吧,免得将来你做了管家娘子,见了人还打怵。

黛玉不说还好,一说,雪雁的窘色更甚。

雁蓉怕她犯糊涂,说出什么傻话,忙拉了雪雁去外面看礼单子。

......工部的速度就是快,不到两天的功夫,分派给林致远的宅子就已经订好了。

自然,这院子是借住而非赠与,什么时候林致远致仕,或是调职外地,皇上赐下的宅子还是要交回工部。

别以为皇上钱多,置办了这些地方,其实它们都是天朝开国以来收缴的罪臣家的财产,顺水人情而已。

大家住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觉得不舒服,或是担心,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不踏实。

林致远的官衔未下达,所得的赏赐倒是半刻不曾犹豫。

这里面还多亏了工部尚书陆大人的帮忙,大笔一挥,这地方就定下了。

林家分得的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小小巧巧,二十来间房,住上十来个人不成问题。

工部的小吏们为了博得尚书大人的赏识,没少花心思。

这院子虽小,可是架不住地点好,周边及十来户人家都种着桐花,一到四月,桐树高耸、树冠敷畅,桐花也硕大妩媚,满是紫白二色。

前朝有位举子曾在此地侯考,小住了数月,每日读书累了,便抬头仰望,一片一片的花开,心生感悟,提笔写下了老去能逢几个春?今年春事不关人。

红千紫百何曾梦?压尾桐花也作尘。

后来举子高中状元,小地方名声大噪,从此改了名字唤桐花巷。

说是巷子,实际上足有十来丈宽,往西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国子监,周边又有书局,古董铺子,都是以雅致的买卖为主。

难得的好地方,常人便是花了钱去寻也未必能有。

尚书大人乐得用犯官家的宅子换林致远的人情。

再看榜眼郑晏的新居,同样是三进三出,比照林家的稍微多了两三间房,可是却偏偏弄在了平安里。

进进出出的都是小买卖人,每日天不亮就有挑担子的人吆喝,难为工部怎么找出了这么个地方。

但郑晏二话不说,收到了工部的通知,下午的时候便领着几个小厮从扬州会馆最大的院子搬了出去,匆忙找人收拾一番,当晚就住进了平安里。

姚探花的宅子最大,五进五出,还带个小花园,拴马桩,下马凳是一应俱全,比状元、榜眼的赏赐都气派。

尚书大人可不是大发善心,以德报怨,原来这里紧挨着御林军的练兵场,百余步便可至。

一有训练的时候便是尘土飞扬,叮叮当当的刀剑声不绝于耳,早上甚至还有送水的水车吱吱扭扭的打从门前经过。

当初一位在御林军任职的武将花了一点小钱置办了这地方,可惜没多久就因为战场失利,被皇帝抄没了家产。

像这样的处所应该分给武官来,可尚书大人一挥笔,主人就变成了姚承允。

林致远和黛玉决定在回苏州之前先去看看桐花巷,林致远只带小厮,而黛玉打算带着身边几个大丫头都去凑凑热闹。

这样出门的机会不多,大家当然是兴致勃勃。

香卉知道此行有自己和沛岚,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沛岚正做活,手里的花绷上一朵蝴蝶正展翅欲飞,见了香卉,笑骂道:疯疯癫癫的干嘛去了?香卉双手一撑,人就坐到了沛岚的床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姑娘要带咱们出去逛逛呢沛岚手未停,正为蝴蝶绣眼睛,头不抬的问道:瞧把你乐的,去什么地方?香卉夸张的唉了一声: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呢,灵珊她们三等的小丫头想的不得了,可是谁叫姑娘只带前二等呢那我还是在家吧,反正手里的东西也没弄完,你们都去,小丫头子们改翻天了。

香卉嘟嘴说道:去吧去吧,你若是不在,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再说了,这回去的可是大爷新得的宅子,皇上赏赐的,在桐花巷呢对了,沛岚,你是京城人,知道这桐花巷在什么地方吗?沛岚猛听香卉说桐花巷三个字,手上的银针噗的扎进了指头上,血珠子往外冒。

香卉吓了一跳,忙从衣襟上撤下丝绢递给沛岚:好好的,怎么就走神了?她拿起花绷子,这是给姑娘绣的夏季帕子吧?沾上血点,这可怎么是好?都怪我蝴蝶旁边洁白的丝绸上滴了两点血迹,红的扎眼。

不碍事,我在上面绣两朵花就是了。

这块我留下自用,再为姑娘重做吧沛岚恹恹的扔下了这句话,翻身歪在床上。

香卉推了推沛岚,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一提桐花巷你就不对劲儿没有,就是累了。

沛岚明显不愿意多提此事。

香卉说道:少糊弄我,和你一个屋子住着,有什么心里话我不与你讲的,现在倒好,反将我当个外人沛岚沉思良久,终于转过头正对香卉,缓缓说道......PS:谢谢紫藤龙妍、伦飞 的小粉红呦\\(^o^)/~。

惊荷查了资料,佛教也有打醮的说法,贾母当初去的是道观,所以这里面可能会有一点的误会,其实并不矛盾。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桐花小巷桐花书院第一百八十八章 桐花小巷桐花书院(二更)沛岚的声音又柔又慢,好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充满了回忆的味道:我娘是小妾,从我记事的时候,娘还很受宠爱,她一辈子最大的依靠就是我,心心念念着夫人能给我寻个好人家,将来她吃斋念佛一辈子也就算是了了心事。

我娘偷偷的与我说过,我爹在我出生的时候给她一份房契,说是将来作为我的陪嫁之物。

那一年我十二,主母发了善心,准我们母女去上香还愿,我娘就带着我去了那院子,就在......就在桐花巷。

好精致的院子,我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心里就想,将来自己有了家,便将娘接出来安置在桐花巷,我们母女再也不分开,我孝敬她一辈子。

沛岚泛着哭音说道:后来,后来母亲病故,爹爹没了,家也破败了,我被买为奴婢,当年的小小的心愿都已经化为了灰烬。

家人不是沦落到何处,只我一人在这里苟活着。

香卉吓得忙捂住了沛岚的口,面色铁青的说道:呸呸呸,什么苟活,叫人听见了怎么说你,难道姑娘亏着你了还是短着你了?沛岚忍不住伏在香卉的肩头哇哇大哭,声音凄厉。

别哭了,香卉排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不如求一求姑娘,帮你找回家人?沛岚忙擦干眼泪,满是惊恐的说道:不,这事儿我只和你说了,千万不要传到姑娘和大爷那里,要不然我是活不下去的。

香卉听沛岚的话里有深意,但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就在这时,窗户外面忽然传来灵珊的笑声:香珊姐姐,你站在那儿干嘛呢?怎么不进去?沛岚少有的惊色,一手紧紧的抓住香卉,一手死死的按住床上的褥子。

香卉示意她稍安勿躁,起身到了门口,一开门,只见灵珊一个人站在那儿,忙问:香珊呢?香珊姐姐刚走,还把这个交给了我,什么也没说。

灵珊将一碟热糕交给香卉。

沛岚问正进屋的香卉:你说......香珊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会不会与姑娘说去?香卉捻起一块热糕,指给沛岚看:瞧这热度,八成是刚出锅,香珊要是在窗根儿站的久了,那糕早就凉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晚我和香珊值夜,她要是和姑娘说了什么,我应该会有所察觉。

说来说去,还是怪我,要不是我拉着你说话,也出不了这档子事。

沛岚端着糕发呆,已经听不进香卉的话了。

这一晚上,黛玉睡得早,而香卉担心与自己并头而睡的香珊会将沛岚的事儿,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加上炉子烧得又旺,她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香珊一声不吭,任凭香卉在那里折腾。

第二日一早,黛玉在众丫鬟的服侍下梳洗。

她一抬头就见香卉的黑眼圈,笑问:怎么?昨夜没睡好?香卉拿梳子的手一顿,不由得瞄着香珊,没有,姑娘,就是有点热,睡不着。

三月多的北方点着火炉子尚且叫冷,更何况难忍这寒气的南方女子呢香卉的这借口着实不靠谱。

黛玉从圆镜中看到两个丫头的神色,会心一笑,也不点破。

......林家兄妹加上小厮、丫鬟,一行人能有二十来个,进了桐花巷的小宅子顿时显得拥挤异常。

黛玉细数了数,前后院种了能有二十来株桐花树,有的尚小,有的已经是枝叶繁茂,亭亭如盖。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里有书斋,有内室,甚至还有几间的客房。

房间格局很好,木头看着也结识,窗户纸明显是新湖上的,看来工部是没少下功夫。

宅子里没有一点值钱的玩意儿,黛玉问道:哥哥,咱们能随意更改院子的格局吗?这里主宅气息更浓,不大适合做书院。

林致远在不远处用手背轻轻敲打着游廊上的围栏,笑道:我们回乡的时候就找人东动工,将书斋和内室都打通,做学堂用,后面的几间屋就给先生们住。

我问过工部的人,只要咱们不卖这地方,随意咱们怎么折腾。

黛玉摸着粗拉拉的桐花树树干,低声说道:哥哥可给这里娶个好名字了?既然要开童学馆,恼不得起个响亮亮的名字,叫人一下子就记住。

妹妹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如这样......我们都起一个名字,看谁的更好,就用那个黛玉才华横溢,这是林致远都佩服的一点。

黛玉眼珠一转,说道:不如我们各自将名字写在纸上,同时亮开,看谁是赢家?雁蓉早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黛玉提起紫毫毛笔,轻点了几个字。

兄妹二人同时一亮手心,便见对方都写了一个名字:桐花书院......妹妹缘何写这个名字?黛玉笑道:哥哥既然要办的是童学馆,‘桐’与‘童’谐音,又应了这里的景致,桐花飘香,起名桐花书院,再恰当不过。

兄妹俩坐在最大一棵桐花树下,林致远就低声说道:我打小就羡慕师傅的行业,教书育人,启迪智慧......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有一天,自己办一家书馆,专门教那些寒门子弟来读书。

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家的童学馆口碑好,挣破头将孩子送进来,再以后就是整个天朝,只要自家的孩子聪慧,就可以教导她们。

我打算祭祖回来便将童学馆的名头打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黛玉迟疑的问道:皇上会不会觉得哥哥是在收买人心?你刚中了状元,现在还要开书馆妹妹的担心不无道理。

所以我只打算收取五岁之上的孩子,一满十二岁便散一拨人,名次好了,咱们童学馆还可以送他们去五大书院。

开这个童学馆,不是为了赚钱,相反,咱们不但不赚钱,还要由一两家的铺子养着。

林致远就此用古人的思维,重新阐述了奖学金这三个字的含义,黛玉听的是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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