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侯爷迟早要出事 > 第三十三章在一处

第三十三章在一处

2025-04-01 15:46:42

阮婉从不骑马。

生平第一次,便是被邵文槿胁迫!甚是连胁迫都谈不上,直接从身后衣领处将她拎起,脚下尚且悬空,马蹄便已飞溅。

前一刻还怒不可谒的咆哮,下一秒就演变成没骨气的尖叫。

*……这一路便是最难熬的。

阮婉自幼就怕骑马。

小时候爹爹手把手教过她与少卿,少卿本是男孩子,胆子大些也就学得更快些,她却惯来畏手畏脚。

加之她的那头小马驹性子又犟又烈,她近乎连马背都跨不上。

恰逢彼时宁叔叔来寻爹爹,爹爹稍不留神,她就险些被马驹踩踏。

阮婉那时尚小,当场脸色剧变吓得委实不轻,从此往后却是再也不敢提骑马一事了。

直至后来,辗转到了南顺,替少卿做起昭远侯,又再闻得宋颐之昔日也是从马背上意外摔下才摔成了傻子的,就更是心有戚戚。

南郊的马从来都是养来做样子给旁人看的,她连碰都未碰过。

巴不得敬而远之。

而眼下,齿间打着寒颤,阮婉除了将他衣襟死死攥得,便是浑身紧绷,好似拽紧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有人个头本就娇小,这般模样,额头就依稀抵在他下颚,均匀的呼吸便顺着肌肤的温和传来。

邵文槿环臂勒紧缰绳,就如同将她箍在怀中一般。

耳畔是他温暖结实的胸膛起伏,暧昧丝丝蔓上心头。

一时,竟不晓得听到的是谁的心跳,如此杂乱无章。

阮婉不由一怔,两人似是靠得太近,手心便缓缓松开几分。

邵文槿本来未觉得如何,但依偎之人稍离,怀中骤然一空,就好似先前的踏实惬意荡然无存。

不觉眼波横掠,蓦地夹紧马肚,但闻马啼长啸,猛然间速度便是加快几分。

身体骤然前倾,阮婉大骇,慌乱之中连忙伸手去够他。

邵文槿隐隐一笑,嘴角略微上扬,也不知是恶趣还是旁的缘由,只觉实在舒坦过人。

不想临到近处,阮婉却兀得躲开,险些直接落下马去。

幸好邵文槿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腰间送回怀中,瞬间变了颜色,阮少卿你作什么!!声音里稍有凛冽,勒紧了缰绳,马匹在原地打了几好个圈才停下。

阮婉浑身上下便都僵住,先是愣愣涨红了脸,继而几分恼怒,振振有词道,本侯没骑过马,屁股疼不行?!气势虽盛,实则是他用力揽住她腰间的那只手,再往上一分,就触及她胸前柔软。

方才便是,所以她才悻悻躲开,结果险些生出意外。

但抱怨归抱怨,遂而再不敢多动弹,老老实实保持一个姿势,又惊又怕又恼得一路紧绷到驿馆。

直至邵文槿搭手扶她下马,她不敢离得太近,非要自己逞强。

一着地,才知大腿内侧和屁股都疼得不行。

好似拉满弓的弦,先前倒还不觉如何,眼下便尽是苦头。

回眸哀怨睨了他一眼,果然只要与他邵文槿一处,就没有好事过。

阿心,快来扶我!叶心赶紧迎上前去,眼中错愕不已。

这个时辰就从宫中折回驿馆,还只有小姐和邵公子两人?又两人一马,能是如何回来的?!小姐绝然是寻死觅活都不会同意骑马,更何况与邵公子共乘?能弄成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定是吃了某人的亏。

阮婉却没多花心思解释缘由,由得叶心上前搀扶,轻声吩咐道,阿心,去备笔墨纸砚,宣纸不要上好的,就用平素秋娘医馆里的那种。

表幅,同往常一样便好。

小姐是要作画?叶心难免骇然,好端端的突然作画干什么?更何况,还有旁人一道!迟疑望了邵文槿一眼,恰巧邵文槿也在低头同秦书吩咐些什么,全然没有留意这边。

耳畔便又是阮婉几句轻描淡写,宫中出了些事端,从前那幅风蓝图被人调包了,邵文槿和我是回驿馆来取风蓝图的。

我不画,难不成还让邵文槿来?顿了顿,自己都觉有些滑稽,遂而催促声,快去!似懂非懂,叶心也不多做耽搁。

撒腿就跑,脚下生风,竟比平日里冒冒失失的叶莲都还要快上几分,阮婉哭笑不得。

阿心办事她素来放心,若是换作旁人,还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

***************************************************************************叶心未回,邵文槿就嘱咐秦书切忌放旁人进来。

秦书点头应声,掩门退出时,见得阮婉在一旁研墨出神。

水墨画最讲究神韵与见解,作画之人的画风手法便也与用墨喜好息息相关。

譬如墨汁要研磨到何种程度,下笔应是何种力道与停顿契合。

各人心得不同,画风就截然不同。

要仿制名家真迹,这些便需得反复参详,否则内行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是以笔下的轻重缓急,渲染转折,都要寻着当年的意味。

阮婉一面研墨,就一面想着过往那幅风蓝图。

时隔多年,其实有些蛛丝马迹已然记不清楚,幸而从南顺出发前,在敬帝处还曾细致端详过。

胸中粗略勾勒,双眼就似盯着一处良久不动。

邵文槿转眸瞥过,见她磨墨发呆,就也不出声唤她,只是稍稍倾身,掩袖蘸了蘸墨汁,熟练落笔。

……待得阮婉胸有成竹,缓缓回过神来,随意瞄过邵文槿,眼中便是一滞。

邵文槿?竟在作画?!阮婉只觉匪夷所思,就好似明明该是洪水猛兽。

那对只会挠人的凶兽爪子,是如何握得住毛笔的?将信将疑,则轻步上前打量。

实在好奇。

但看得越仔细,便越发错愕。

掩袖俯身,凝神瞩目,落笔处掷地有声,竟是有几分功底的!邵文槿真的会作画,过去为何从未听过?!不由又是多看几眼,画作模仿得颇有几分她笔下风蓝图的意味,该是从前没少细致看过。

阮婉未觉莞尔,笑意却已舒然蔓上眉梢。

邵文槿,在画她的风蓝图。

食指覆上下唇,脸上的酒窝便清浅可现。

再由画及人,便也不似过往那般面相可恶,细细端详,只见侧颜些许隐在案台烛火的阴影里,依稀映出轮廓的精致分明。

目光澹然,安静专注得本身就好似一幅水墨丹青。

从未如此细致安静打量过他。

这样的邵文槿其实甚是少见。

阮婉微微心动,作画向来最讲究神至韵味,信手拈来。

方才一刻,她竟然想画邵文槿!不觉走神,忽而闻得耳畔声响,你这般看我作何?凤眸微挑,语气却是古井无波。

思量如何将你入画。

自然不能这般如实应他。

阮婉便有些吱唔,邵文槿……你会画画?稍稍一顿,自己都晓全然不是平素说话风格,轻咳两声,遂又补上几分嘲讽之意,倒是稀奇得很!将门之后,去学人家文人雅士作什么?言外之意,他又不是斯文人。

邵文槿瞥过一眼,眸光清冽,再懒得搭理她。

算是敷衍过关,阮婉心中微松。

恰逢叶心折回驿馆中,取来得都是她惯用的物什,例如笔要大小不同四只,砚台只要红丝砚。

叶心就是知晓她心意。

案台被邵文槿占了,她便铺置在地上,反正从前那幅风蓝图当初也是她趴在地上画的,自始至终未觉不妥。

两人便互不相扰。

掩门退出时,叶心仍些许愕然,反复抬眸看了几眼。

小姐与邵公子二人还能有如此平和相处的时候?阮婉丝毫不觉。

他画他的,她自然不同。

自顾墨汁轻蘸,恍然忆起敬平九年,她是独自偷偷从成州溜去南顺看爹爹的,而如今,爹爹已然不在。

眸间隐隐浮起氤氲,彼时慈州江上的烟波四起,就悉数涌上心头。

落笔处,阳光透过云层投出波光粼粼,远处的落霞便好似慵懒般流转在初秋光景里。

历历在目。

清辉斜映下,船篙击水旁,连绵山体碧绿如蓝,就连带着岸边的风也好似湛蓝一般。

竟比年少时,还要清晰流畅!……临近完结,随性将毛笔扔至一旁,俯身趴在地上,轻轻将山间的墨晕吹开,一眼望去,明明写意朦胧,却又层次分明。

阮婉遂才莞尔。

抚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迹,这幅风蓝图,近乎一气呵成。

满意抬头,眸间便是一滞,竟不知邵文槿这般凝神看她画了多久。

阮婉稍愣,故作镇定轻哼,而后不耐烦嘟囔道,就许你画得,不许本侯会?邵文槿仍是眉头微蹙,纹丝不动,这番目不转睛就看得她更为心虚,你没听陆二说起过,本侯原先就与公子宛相熟的?自己都晓越描越黑。

独角戏唱不下去,便全然恼意。

邵文槿低眉,握拳在唇边悠悠一笑,阮少卿,你慌什么?我可有说过半句?阮婉蓦地语塞。

邵文槿有人眼中笑意更浓,有人先前聚精会神跪在地上作画的模样,幕幕清晰浮上心头。

嘴角含着笔杆,全神贯注。

右手执笔,行云流水挥洒落墨。

左手胳膊肘抵在地面支撑着,指尖却还擒住另外两只笔头。

目不斜视,笔锋回转,就迅速换了笔头。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专注时,浑然不觉他在一旁看了多久。

直至后来俯身吹墨,就好似亲眼目睹公子宛作风蓝图一般。

继而轻笑,原来,公子宛,风蓝图。

——阮少卿。

邵文槿轻笑,就也不出言戳破,日后代我向公子宛问好。

恰好墨迹干涸,邵文槿便起身拿画去做表幅,一派轻车熟路。

阮婉嘴角抽了抽,怔在一侧许久。

……宫中尚有一干人在等候,说各怀心思也好,但迟了终究不好推脱。

确认无误后,阮婉小心合上画卷,又唤了叶心到耳边小声吩咐几句。

叶心应声颔首,不做停留匆匆跑出驿馆。

阮婉房才回眸瞥向邵文槿,明媚笑道,邵文槿,我们总不能任由旁人当作软柿子揉捏不是!眸间就似万千容华。

邵文槿却是缓缓上前,毫无征兆伸手,指尖的温和轻柔抚上她脸颊。

阮婉全然怔住,顷刻间,带着酥麻的暖意顺着肌肤浸入四肢百骸,好似心头泅开的丝丝涟漪,愣愣失了平静。

脸上笑意尽敛,仍由他指尖摩挲,忘了动弹。

心中涌起的莫名意味,就好似揣了成千上万只小兔,惴惴不安,脸色隐隐浮上一抹绯红。

由得胡思乱想,稍许,才见他指尖沾染的墨迹。

复杂一瞥。

原来,是她会错了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补7号的,我记着的,~~~~(>_<)~~~~**************************************************《小小小剧场》第一期_0107《论孩子的教育》—— 又名《小鱼小虾成长集锦》1. 学算术都说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邵小鱼自幼便都喜欢粘着邵文槿,邵文槿就时常春风得意。

三岁时,邵文槿决定亲自教女儿算术启蒙,昨日爹爹教过你的,四减去三是几?循循善诱,温柔宠溺。

邵小鱼委屈摇头,爹爹,我记不得了。

眼里的水灵无辜直教某爹不忍苛责。

于是一晃半月,算术启蒙进展甚微。

又一日,阮婉恰好经过,看了父女两对话许久,便托腮笑了多久。

稍晚,终是忍不住上前,鱼儿,娘亲今日给你四个布玩偶,爹爹偷偷拿走了三个,那你还剩几个?邵小鱼鼻尖微红,立刻便急了,就剩一个了,爹爹拿是坏人!遂而钻到阮婉怀中越哭越凶,我再不理爹爹了。

阮 婉:会了……邵文槿:……****************翌日,某人思来想去,决定如法炮制,顺带挽回做爹爹的在女儿心中一贯高大亲和形象。

鱼儿,爹爹现在给你一个布玩偶,晚些时候再给你一个,那你一共有几个?果真将在集市中买来的布玩偶送到她手中。

怀中便还藏了一个。

邵小鱼方才还好好的,当下眼圈就是一红,哇哇哭道,爹爹昨日拿走我三个布玩偶,今日只还人家两个,我再不喜欢爹爹了。

娘亲~……2. 挑食邵文槿近来发现邵小虾很是挑食,胡萝卜不吃,青菜不吃。

原本个头就矮,又生得胖嘟嘟的,乍一看去和仔细端详都似溜圆溜圆的球。

若是走在大街上,稍不留神,没牵住,只怕他滚出去便再滚回不来。

某爹很是操心。

邵文槿决定言传身教,亲自纠正儿子挑食的恶习。

一日,家中吃火锅。

邵小虾眼巴巴望着他,爹爹何时可以吃肉肉?吃火锅时,先放和后放是有顺序的。

邵文槿夹了青菜在自己碗中,现身说法,要先吃青菜,才能吃旁的。

继而又夹了鱼虾,知晓了?最后再是肉食。

邵小虾目不转睛盯着最后那一筷煮,便连咽口水的动作都可爱至极。

方才爹爹如何教你的?打铁趁热。

首先放肉,其次放肉,最后放肉。

……3. 礼物邵小鱼近来很苦恼,隔壁的阿牛和她大吵一架,就同葫芦好上,少有同她一处玩耍了。

怀揣着心事,就闷闷不乐,就连阮婉哄了好些时候,她也睡不着。

犹是三月暖春,衣衫单薄,有人沐浴之后雪肌莹润,还有点点水珠挂在发梢。

搂着女儿轻声相哄的模样,甚是诱人,就越看越撩人心扉。

邵文槿不觉靠拢,由着心意,双唇覆上阮婉颈后,再是耳鬓厮磨。

不想阮婉一把推开,别扰我们母女谈心事。

才四岁!谈芝麻大点的心事!某爹很恼怒!趁着阮婉端水的功夫,揽了女儿在怀中,告诉爹爹,我们家小鱼儿有何心事?阿牛生我气,他同葫芦玩,就不同我一处玩了,阿牛以前是同我最好的。

邵文槿额头三道黑线,这便是阮婉所谓的母女心事!闻得屋外脚步声渐近,若是折回,不知道又要说多久。

邵文槿心急如焚,就一本正经开口,鱼儿,如果阿牛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把最喜欢的东西送于他,他就一定会同你和好了。

爹爹,真的?邵小鱼饶是认真。

唬孩子而已!真的!******翌日傍晚,邵小鱼独自回到家中,哼着小调,心情好不得了。

见到邵文槿,便一把扑到怀中,爹爹~甚是撒娇。

邵文槿心花怒放,同阿牛和好了?邵小鱼拼命点头。

邵文槿吻上她脸颊,那弟弟呢?为何没同你一道回来?邵小鱼咧嘴一笑,我把弟弟送给阿牛了。

邵文槿:……************************************************************************小剧场来了,内容不多,图一乐呵。

连载中,嘻嘻~看我这么勤劳,求个收藏~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