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 那都不是简单的有歧义的问题了, 简直成了一种赤裸裸的暗示。
男人的话太过直白, 乔茵脸的热度似乎更上了一层楼,皱眉反驳道:……谁睡你了?何况就算是睡,也应该她是被睡的一方。
乔茵不服气, 拿过了手机给纪念发消息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头顶上方男人的声音响起,像是带了很轻微的起床气, 低沉中透了半分的哑, 在一张床上睡过,怎么就不是睡了?乔茵:……这人多有意思。
刚才回答纪念的时候, 暗示的话都写在明面上了,就差直说两人发生过某种不可言说的事了, 结果现在在她面前了,反倒瞬间又把那句话往纯洁的意思上带了过来——睡了。
字面意思上的睡。
感情闹半天还是乔茵多想了, 她眉头轻皱,飞了个白眼过去,也不再理纪寒声, 继续给那头的纪念发消息:【真的没有。
】半晌, 纪念终于回了一条:【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乔茵盯着手机屏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纪念:【你俩动作也太快了吧?】乔茵没说话,免得越抹越黑。
纪念:【电视剧都没你们这么演的。
】放屁。
乔茵不服气:【你忘了一夜情这个万年老梗了?】纪念:【……】那头彻底不说话了。
乔茵干脆也不再过多解释,把手机往床上随手一扔,伸了个懒腰下床洗漱。
因为昨天晚上进来地急, 乔茵甚至不知道自己睡的是主卧还是客卧。
房间干干净净,连浴室也是干干净净的,盛放洗漱用品的架子上倒是放了牙刷和牙膏,不过都只有一副,乔茵盯着那排新的像是没被人用过的洗漱用品看,手迟迟没伸出去。
好一会儿,还是洗手间虚掩着的门被推开,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怎么了?乔茵伸手指那排东西,我用这个?纪寒声抬脚走过来,看她一眼之后,干脆接了水挤好牙膏递了过来:备用的,没人用过。
乔茵哦了声,这才接过了杯子开始刷牙。
她也不多问,本来以为这个早上会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结果刷完了牙洗完了脸之后一抬眼,在镜子里看到了这会儿的自己,唇红齿白,睡衣是件纯白色的吊带裙,不保守也不算开放,样子简约又大方——是她昨天晚上洗澡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从衣柜里翻出来的。
因为标签还没剪,乔茵也没多想,单方面暂时借来穿了一下。
反正没人穿过,她回头再买件新的还回来也一样。
她当时想的简单,睡了一觉之后才觉得不正常,乔茵视线一偏,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穿的睡袍似乎跟自己身上这件布料一致。
情侣的。
乔茵脑袋轰的一声:我明天就买件新的送回来。
怪不得从她起床,这人的眼神就一直不大对劲儿。
明明是大清早该冷静的时候,他偏生看她的每一眼,侵略性都强的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一样。
乔茵被纪寒声别有深意的视线看得嗓子发痒,她抬手揉了揉喉咙:那我今天就……不用,男人唇角轻勾,眼神依旧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丝毫不含蓄的赤裸:就是给你准备的。
乔茵脑袋里那声轰隆响更剧烈了些,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什么意思?就是——纪寒声一顿,等你睡我的意思。
乔茵:……她本来以为纪寒声家里女孩子的衣服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纪念放在这里作为备用的,还有一种是纪寒声找人买了放在这里的。
男人嘛,有需求很正常,把女孩子带回家真来个一夜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提前准备好衣服叫未雨绸缪。
乔茵两种可能到想到了,结果想来想去,到头来根本没想到自己头上。
她牙关轻咬,这个时候根本不敢乱接话,转了视线又看向镜子,然后下一秒,她在自己脖子上看到了几个显眼的红痕。
斑斑驳驳,在她白皙的颈间肌肤上越发的显眼。
乔茵脑袋里瞬间炸开了一朵烟花,也顾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气呼呼地就从嘴里咬出了两个字出来:禽兽。
纪寒声侧眸看她。
半晌,他拉起乔茵的右手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一些,指尖下的触感温热细腻,乔茵眼睛一定,看见男人的锁骨处同样有片红痕,红痕中还夹杂着半个不太清晰的牙印。
乔茵手下意识往回一缩,指尖又被男人攥的更紧。
纪寒声弯了下腰,声线低低:谁禽兽?乔茵嗓子哽了一下:……我。
男人便低低笑了声,长指在她脖颈处轻抚了下,把她夹在衣服底下的头发丝挑了出来。
然后下一秒,乔茵听见他说:你知道就好。
……-乔茵在卧室磨磨蹭蹭了半天,一直到九点多才换好了衣服下楼。
纪寒声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
早饭做得简单清淡,乔茵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粥喝。
对面男人时不时看她一眼,乔茵顶着这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喝了大半碗粥,实在忍不住要抬头让他不要看自己的时候,乔茵手机响了。
她嘴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来就又收了回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宋女士的电话号码就明晃晃地亮在上头——很明显,她是来质问乔茵昨晚彻夜不归的事的。
乔茵简直欲哭无泪,皱起眉来可怜巴巴地看向对面:我妈……手机给我。
不行。
乔茵果断拒绝,让他接那还了得,她本来还在犹豫,这会儿干脆利落地就按了接听。
宋女士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平静中又带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气势:昨晚在哪里睡的?朋友家。
哪个朋友?乔茵:男……朋友。
纪寒声往椅背上轻轻一靠,微歪着头看她。
那头宋女士安静几秒,声音勉强还算得上平静: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乔茵:男朋友。
把电话给他。
乔茵:……顿了几秒,乔茵勉强想了个理由:他不方便。
宋女士刨根问底:怎么不方便了?他在……洗澡。
你们大清早的就……宋女士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已经成年了,妈妈不干涉你的私生活。
但是现在渣男这么多,妈妈怕你被骗,顿了几秒,她话音一转,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和你魏叔叔看看?乔茵心想,人早就看过了。
就怕到时候真带回去,这俩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茵在宋女士眼皮子底下生活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说瞎话的本领,他要出国留学,估计再回来要半年以后了。
纪寒声嘴角弯了下。
真能扯。
宋女士:那明天?他今天就走。
这么急?嗯。
她抿了下唇角,终于听到宋女士松了口:行吧,那等他回来再说。
一通电话打完,乔茵跟打了场仗差不多,抬眼一看,纪寒声嘴角弯的弧度越发明显,笑意似乎都浸到了眼底。
妈的。
笑笑笑,笑个屁笑。
乔茵耳根一热,刚瞪了他一眼,纪寒声就起身,绕过桌子走近她:我今天真的要出差。
多长时间?一周。
加班的时候告诉我。
男人俯身,单手撑在了乔茵的椅背上,然后他低头,在她嘴边轻轻吻了下,下次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