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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择婿

2025-04-01 15:48:09

不出徽妍所料,戚氏对于她和王萦这么迟回来的事十分不满,将她们数落了好一阵。

徽妍哪敢辩解,只得说甥女们实在太喜人,不舍得离开。

戚氏还是絮叨不已,最后,徽妍和王萦一左一右甜言蜜语,又拿出在长安为她买的各色物什呈到面前,戚氏才露出笑容。

再是这般不老实,日后出去也莫回来了!戚氏教训道。

二人忙连连称是。

陈氏在一旁看着,笑道,徽妍,你是不知晓,姑氏这几日一直在为你谋划婚事,可你偏偏不在,故而心急。

徽妍讶然,看向戚氏,我的婚事?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戚氏没好气地嗔她一眼,今年本是要为萦物色,如今你回来,萦倒是不急了。

徽妍苦笑:母亲,我也不急……这是什么话,岂有不急之理。

你以为你多大了?二十四了!戚氏重重强调了后面几个字,叹口气,都怪你父亲,当初若将你早早嫁了,也不会有这些烦心事……母亲,王萦见她又要念叨,忙道,你为二姊寻了什么好亲事?戚氏来了精神,道,我托了亲戚们去打听哪家男子独身未婚,这几日回了消息,可是有些。

都是何人?王萦道。

未曾细说。

戚氏笑盈盈,亲戚们比我等识得人,徽妍如今既归家,明日我就将他们一一邀来,且问如何。

王萦点点头,瞅向徽妍,只见她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二姊,为何不让我告知母亲兄长将复职之事?夜里歇息,王萦忍不住问徽妍。

徽妍正整理着长安带回来的物什,看看她,萦,此事可已有了朝廷诏令?不曾。

既不曾有,便还不能作数。

可或许能让母亲不那么着急。

王萦撇撇嘴,我们家的亲戚都是弘农人,识得的必也是那些乡邑之家。

兄长若回了长安,二姊能选的人便大不一样了。

徽妍莞尔,忽而想到离开长安之前的那夜,长姊和姊夫说的话。

那日黄昏,周浚从府衙回到家中,王缪与他说起司马楷送徽妍与王萦回来的事。

又欠他人情,定当好好酬谢一番才是。

王缪说着,笑笑,忽而看向徽妍,说来,我今日想着,司马府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徽妍的心撞了一下,面上却平静,人选?什么人选?你夫婿的人选啊。

王缪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上次回家,母亲就叮嘱了我几番,说要我等在长安为你觅一门亲事。

徽妍听得这话,脸上的热气再也无法掩饰,蹭蹭红起来。

说实话,这亲事实不好寻。

长安的世家子弟,谁人不是二十岁之前便成了家,剩下的那些,不是家世不行便是人品太差。

我们这般人家,总不能找个门户低的,失了父亲面子。

可巧,司马府君是正好,品貌端正,还是尚书丞,岂非天作之合?周浚想了想,摇头,他有一双儿女,徽妍却从未嫁过人。

与他成了家,岂非未过门便成了母亲?不妥不妥。

王缪啧一声:有儿女又如何?娶过妇,才知晓成家不易,知晓疼人。

我听说,早在他刚刚丧妻之后,往他家的媒人就不曾断过。

可司马府君怕娶了个对儿女不善的新妇,总不敢应承。

徽妍可不一样,司马府君与徽妍相识,知根知底,全长安也寻不出一个比徽妍更配他的女子了。

他对徽妍知根知底,你对他知根知底么?独身许多年,说不定早有妾侍。

莫胡说,我从未听说他有妾侍。

人家有妾侍会与你说?你不信便去问啊……这件事,王缪起个头,在与周浚的拌嘴中结束。

徽妍又羞又窘,虽然心中十分盼望,却不敢明说,只觉当年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又回来了。

幸好后来王缪对她说,一定会去打探明白,若真是不错,便去问意……二姊,你笑什么,怎不说话?王萦不满地说。

徽妍将脸上的傻笑收起来,道,母亲也不过是托亲戚们问问,此事还未定。

王萦急道:可母亲若是觉得谁好,定了呢?什么定了?陈氏走进来,听得王萦的话,问道。

王萦看到她,讪然,瞅瞅徽妍,道,长嫂,我是担心母亲给二姊挑了个不好的夫婿。

放心吧,不会差。

陈氏笑着说,一脸神秘,今日家人去请大伯母、二伯母,她们都说,挑中乃是无双俊才。

*************************************……那张公子,虽说家中田产是比不上弟妇这边,可人品好啊。

大伯母于氏将一枚蜜饯放入口中,娣妇,此人可是纯孝。

父亲过世,他按周礼所言,守丧三年,不食肉不饮酒,穿斩衰卧草铺,连郡守都知晓了,要举他做孝廉。

戚氏颔首:如此说来,他是个孝廉。

还未定下,可风声传得紧,八成是了。

戚氏与下首的王璟、陈氏对视了一眼,微笑:不知这位张公子年纪几何?三十七。

于氏见众人面上笑容敛了敛,忙道,这是乡间算的岁数,总要加上两年虚岁,从实说,张公子也就三十五。

说罢,再转向戚氏,语重心长,娣妇,徽妍也不小了啊,都二十四了,女史配孝廉,岂不正好?…………若说弘农有谁人能配徽妍,我看,也只有赵公子了。

二伯母胡氏滔滔不绝,娣妇与贤侄都是文静脾性,乡邑之地不乏刁滑之辈,尔等偌大个家,总须有个说话硬气之人帮忙撑一撑。

故而徽妍要招婿,须得招个强壮之人。

这位赵公子,乃赵裘赵公次子,今年二十三,还未婚配,年纪比徽妍还小些。

赵裘?王璟听到这名字,皱皱眉,可是阳邑那位屠户?正是!胡氏道,阳邑距这家中也就半日路程,徽妍若想回来看一看,可是便利得很。

陈氏与戚氏相觑一眼:可……这位赵公是屠户。

屠户又如何!胡氏道,侄妇,可切莫看不起屠户,赵公三四年前就不做屠户了,在郡中置了十几顷地,如今亦是个体面人家。

他们家,如今只缺个能书善文的妇人,也是恰巧,丈夫前几日在乡宴上遇了赵公,与他说起徽妍。

赵公甚是满意,他说了,年纪大些也无妨,嫁妆也好说,四顷田产便是。

只要人过去,必当亲女儿一般疼爱。

四顷?戚氏听着这数,有些咋舌。

都好说。

胡氏笑眯眯,徽妍不是有朝廷赏赐么?…………孙公子可是个府吏。

五叔母一边摇扇一边道,姒妇家是出过仕的,我明白得很,自当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才是。

戚氏听得这话,松一口气,道,还是娣妇知我心。

那是当然。

五叔母笑笑,我曾在郡府中见过这位孙公子,也曾细细打听过。

孙公子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郡官,他二十岁就入了郡府,可谓人杰。

待人亦谦恭有礼,安分实在,众人都说,嫁入他家,必不担忧纳妾另娶之事。

未知年几何?不多不少,也是二十四!戚氏大喜,握着五叔母的手,如此说来,真是位俊杰!******************************什么俊杰!两日后,王璟从郡府中回来,气冲冲地把杯子掷在地上,又黑又瘦,身长不足五尺!愚夫、屠户、鳏夫,还有这什么府吏!就差断腿瞎眼的了!什么亲戚!他们当我王璟的妹妹是什么?!戚氏坐在上首不言语,陈氏看看旁边的徽妍,神色不定,却还是安慰她,小姑莫急,我等还托了郡府中的媒人,媒人见多识广,总比乡邑中的人强。

徽妍苦笑:长嫂放心,我不急。

不急不急,不可不急啊!戚氏心烦意乱地叹口气,你都二十四了,再拖如何是好?徽妍望着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得曹谦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主人!主人!大事!众人皆诧异,望出去,却见曹谦一路小跑进来,急匆匆的。

曹管事,何事惊慌?戚氏问。

夫、夫人!曹谦举袖擦一把汗,小人方才到陕邑中采办,听、听闻了一件大事!今上……今上要采选了!司隶都是采选之地,弘农郡也在其中!弘农?众人愣了愣,忽而回过味来,未几,目光都落在了王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