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仙冲进警局立即向自己老板扑了过去,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被他吓得飞出来了,他死死的抱着他,声音里都带出了哭腔。
镇定,老板你要镇定。
在警局打了人的话,别说什么焦虑症、抑郁症,就是神经分裂也得被扣押。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诬陷我,你松开……任思齐目眦尽裂,恨不得扑上去咬对面那人一口。
对面的女人倒是毫无惧色,翘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发梢。
她勾了勾唇角,刚要说话,眼眸扫到门口却是一怔。
不过片刻,忽的展开一抹笑,眼里满是期待。
回眸起身,面向警察,令人意外的改了口供,警察叔叔,我突然想起来了,任老板打人是因为那人非礼我,他摸我胸,还捏我大腿。
不信我给你看我腿上的掐痕……说着话就要掀开裙子,惊得警察立即呵斥她住手。
警察咬着牙暗骂:今天是倒了什么霉,接待这一群神经病人。
刚骂完,格雾就走进来。
浅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简单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清爽干净又不失专业。
贝仙明显感觉到被自己抱着的老板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刚进门的美女直愣愣的走到他们面前,笑意盈盈的开口:任思齐,我回来了。
她说完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好半响,任思齐才打破这种诡异的安静。
他挥开贝仙,平静的看着格雾,平静的与她说话,回来了,挺好,改天有时间一起聚聚。
说完,平静的坐到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表现太平静的,平静到让格雾觉得揪心。
她曾想过许多种他们见面时的表情,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平静。
不过,这才是任思齐。
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掩盖的很好,却不知这样的他在她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可是就算知道,她还是有些心酸,狠狠的咬了咬牙才忍住不落泪,转身与秦翡打招呼,秦学姐,好久不见。
嗯,是挺久不见了。
秦翡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眼珠在俩个人之间来回的转,等看到格雾递过来的名片之时,眼中的兴趣更浓。
原来我的新医生就是你。
这句话总算是打破了任思齐表面的平静,他紧紧的蹙着眉,瞪着格雾质问:你是GG?GraceGe,G`G是我的英文名缩写。
格雾说完,直接走到警察面前,您好,我是这两位的心理医生,如果案情需要,我可以为我的病人出示病例证明。
我不管你是谁的医生,也不管他们有什么病,不是说有病就可以随便打人的。
我明白,只是他们的病情有些特殊。
另外,您刚才也听见秦小姐的解释了,任先生是因为她被非礼,才出手相助。
这种行为应该算是见义勇为了吧?他们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警察把口供本递给格雾。
格雾扫了一眼,抿唇笑了笑,秦小姐刚才也解释了,您不妨现在去问一问被打的那一位,如果他愿意和解就最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您也省时,我们也放心,就不在这里浪费纳税人的金钱了。
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可以走司法程度,叫律师来还是直接去法院我们都奉陪到底,绝对不会逃避责任。
辛苦您帮帮忙,他们都是公众人物,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把记者引来才真是给您添大麻烦了。
警察见她态度极好,又见秦翡与任思齐都不闹腾了,也不愿意找麻烦,让他们等着,就转去了另外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便拎着口供本回来了,对方愿意和解,你们在这里签一个字就可以走了。
贝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瞪目看向格雾,满眼的崇拜毫不遮掩。
离开警局后,任思齐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人了,速度快的根本不给格雾寒暄的机会。
秦翡在格雾身边笑的不可抑制,满是嘲弄的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落荒而逃的样子。
格雾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七年前的她,打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任思齐对她会避之不及。
任思齐,我们来日方长,总有让我逮到你的机会。
作为任思齐的心理医生,格雾想要见他并不难。
一星期后,任思齐便出现在她的诊所。
最近失眠的情况有改善吗?还好。
还好吗?我以为你的失眠更加严重了。
巫五行给他的安眠药计量能让他至少再坚持三天才会出现在诊所。
提前了三天来,再加上他这萎靡不振的状态,不用问格雾也知道他给自己加大了安眠药的计量,并且至少有三天没睡觉了。
巫医生没跟与说过,不要跟自己心理医生撒谎吗?因为你的心理医生很容易拆穿你的谎言。
任思齐抬手看表,身子向椅背又靠了靠,并且往门口的方向侧了侧,肢体语言很直白的告诉了格雾他的不耐与回避。
啪的一声,格雾关掉了录音笔。
任思齐未来得及抬头,她已经动作迅速的扑了上去。
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做了。
格医生。
他咬牙切齿的叫她,想要提醒她的身份。
格雾却是不管不顾的紧紧搂着他,想说话,一张嘴才发现猴头已经被堵住,她索性放肆的哭出来,哭湿了他的衣襟。
七年了,这七年她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这样抱着他哭,哭湿了枕畔,睁开眼却是空荡荡的,身心都无处安放。
任思齐,你怎么舍得一句话不留就把我抛下?任思齐,你怎么舍得这么多年都不联络我?任思齐,你怎么舍得让我那么想你?刚去纽约的第一年,她每周都会联系于小鱼,第一句问他好吗?第二句问他有找过我吗?那种期盼一点点的被抹杀掉,后来,她便不敢再问第二句了。
那否定的答案太令人难过了,想念太疼,可是不想更疼。
直到她哭的无力,任思齐才伸手将她推开,他的眼眸也是红红的,对不起。
我从来没怪过你。
格雾吸吸鼻子,想要伸手抱他,却被他带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转身抽了纸巾给她,与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无论你怪不怪我,我都欠你一个道歉。
任思齐沉声道:当年走的太匆忙,很多事都来不及交代。
格雾,对不起。
格雾似乎明白他这声对不起的含义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应该与你说完分手再走的……任思齐。
格雾呵止他,虽然也曾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可是亲耳听见那两个字,她发现她根本接受不了。
任思齐与她错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缓慢的说:还记得小时候我与你说的话吗?爱意味着责任,如果一个人连负责都做不到,根本没有资格说爱。
我现在已经可以对你负责了。
任思齐失笑,转过身看她,脸上已经挂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可我不能了。
我现在对自己没办法负责,更别说对你负责了。
可我不这么觉得。
她发泄够了,此时也恢复了理智。
毫无形象的擦了鼻涕,硬挤到他面前,逼着他看自己。
我觉得,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有病,怕连累我。
可我不怕,你有病,我有药,我还会治病,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吗?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年就一直单着?也许我早遇见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俗话说,忘不了旧爱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时间不够久,二是新欢不够好。
格雾,我们分开七年了。
七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全身的细胞更新一遍,你认为我们分开七年会没有变化吗?至于新欢……任思齐低声笑了笑才又道:你不看娱乐新闻吗?不看的话,现在去看也来得及。
我有多少新欢,杂志上都有写。
那么多新欢,我怎么可能还对旧爱恋恋不舍。
小丫头,别傻了。
格雾紧紧的握着拳,指甲都抠到了肉里,不过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任思齐又看了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约时间。
不过,我希望下次你专业一些,我不想因为你的专业而换心理医生。
他抬步向门口走去,手握住门把时,听见身后的格雾说:任思齐,你别傻了。
她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放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