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你都听?要你做什么你都做?祭司眯眼望着她。
小谢对上他狡猾的眼, 喉头动了动,那当然也不是, 让她吃苦受累的不行, 太不爽的也不行,嘴上却异常笃定的道: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去。
她仰着头看他,声音轻轻的又补了一句, 便是他日你与教主反目成仇,我也会毫不犹豫站在你身后,为你与天下人为敌。
你如今可以不信我说的这些话, 但来日方长,时间会证明我今日所说的话。
他望着眼前的那张脸微微愣了一下, 她怎么突然变的这样乖……她的脸那样小,一双眼睛就显得尤为的大, 含着未干的泪水这样笃定的和自己说, 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历历在目, 他眉头一蹙就扭开了头不再看她的眼,冷声道:少许诺,我不需要你为我与天下为敌, 我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小谢诚恳的望着他问。
他转过头来看住她一条条的道:一, 放弃圣女的争夺。
二,立刻离开修罗教,我会送你去平安的地方, 保你一世平安,你可以读书可以学医,可以像普通小姑娘一样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是永不能与修罗教有任何牵连。
他看着她,只这两条,你能做到吗?只这两条?其实这两条听不起来都不难,但是……如果她不留在这个魔教,不把女主陆轻尘给抓回来,让她与男主舒夜相遇,那这个世界的主线不就彻底毁了吗?这算违规了啊,就算她是被迫的,但也算是她任务的失败。
系统肯定了她的顾虑,是这样的宿主,您作为女配,主要任务就是推动男女主的故事主线,您不能改变故事主线,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放弃本世界的任务,那您就会提前终止女配任务,以失败告终离开女配系统,请您慎重考虑选择。
不,选择失败不是我的风格,我已经完成这么多世界岂能前功尽弃。
小谢立刻否决道。
系统百感交集,经历了这几个世界,做任务做到现在,还能保持做任务的理智态度,不被儿女情长动摇的快穿者,宿主是我带过的快穿者里唯一的一个了。
您真的不愧是霸王榜第一人。
好奇的问您一句,您就没有对陆远动情吗?有啊。
小谢看着眼前带面具的祭司,脑海里是每个世界的阿远,为她穿鞋子的陆远,为她一再退让的陆远,提着蛋糕站在雨中的陆远……一世一世历历在目,她如何能不动情?我也是有心的,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每一世的他都会令我动情。
就算我知道我总会离开这些世界,这些只是我经历的,任务原主的世界,我也依然会一次次爱上他,全情投入的和他相恋。
小谢想伸手摸摸眼前这个陆远的脸,但我不会忘记我的初衷。
她一定要见到神祭大人,就算不为睡到他,也要从他那里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她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想要回自己的人生,当然能睡到神祭大人就更好了,况且这也不是个非选不可的死局,只是要攻略黑化的陆远而已。
……系统诧异不已,您不是喜欢上陆远了吗?怎么可以……还想睡神祭大人?为什么您对睡神祭大人这么的执着?我是喜欢阿远,阿远是我最喜欢的人。
但征服神祭大人也是我最想做到的事啊。
小谢道:像我这种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总是要为自己找到继续存在的意义,神祭大人是我记忆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带我进入这个快穿世界,又为我命名,他对我来说的意义很特殊,你这种没有感情的系统是不会明白的。
……系统惊叹道:能从头到尾保持渣本质,还有理有据的人也只有宿主您了。
小谢不再反驳,面前的祭司已经不耐烦的再次问她:本祭司在问你话,回答我。
系统又道:提醒一下宿主,如果您违背了原主谢娇的意愿,是会产生怨气值的。
?小谢惊讶,谢娇本来没有怨气值难道是因为她按照自己的意愿死了没有怨气??是的。
系统道:原主谢娇生平的意愿是——当上圣女,为师父报仇和之后的保护陆远。
小谢心中突然咯噔了一声,忐忑的问系统:谢娇没有怨气……那、陆远的父亲老盟主和陆远的神医师父难道真是谢娇杀的?或者和谢娇有关系?系统迟疑了一下,抱歉宿主,这个剧情需要您自行解锁,幻境里了解一下。
小谢望着眼前那双完全没有傻白甜意味的双眼,心里很是忐忑,能把那么傻白甜的陆远逼的黑化到这种地步,还完全不信谢娇,该不会……他父亲和师父的死真和谢娇有关系吧?她看到祭司眼中不悦的神色一闪,立刻收回心神,无论如何先保命!她身子一颤,双眼中就再次含满了眼泪,望着他道:当个普通的小姑娘……这世上也只有你会把我当成普通的小姑娘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如果你能早点出现该有多好……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送你离开。
他认认真真的道,只要她想,无论如何他都会带她脱离修罗教,保她一世平安。
来不及了……她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来不及了祭司大人……为何?他问道。
为何?小谢在那一瞬间将所有穿越过的武侠世界套路全想了个遍,最后捂脸哭着道:祭司大人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吗?师父死后我何尝不想逃走,但是……从我被师父收养带入修罗教那一天起我就被中下了生死符……只有我表现好了,教主才会在每一年的毒发之日给我这一年的解药,我若是背叛教主离开修罗教就只有死路一条……系统忍不住惊叹:您求生反应真快……这是哪个世界的设定被您借鉴了过来?她捂着脸呜呜的哭着。
生死符……祭司皱紧了眉,他怎么从未听说过修罗教里还有这样的毒?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这个秘密永远不对外人透露,但今日……她止住了哭声,声音哑哑道:祭司大人大概不知道,从我被是师父收留进入修罗教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被写好了,我是护法的唯一弟子,我必须成为圣女,必须保护少主舒夜,与他同生共死。
他望着她,她垂头跪在那里,细细的脖颈瘦的可怜,她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那生死符的解药在谁手里?他问道:我可以为你找来神医段长风。
没用的。
她主动伸出细细的手腕,祭司大人可以试一下,这种毒除非毒发时,不然平时是根本查不出来的。
除了每年缓解的解药,无可解。
这解药只有教主有。
他盯着她的脸,她脸上挂着泪,异常的坦然。
她置之死地一般的对他道:祭司大人杀了我吧,我无法答应你的两个条件,如果我不努力成为圣女,我就拿不到今年的解药,早晚都会死,倒不如现在你给我个痛快。
圣女她也是要替原主当上的。
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和她闪烁的眼泪,终究是没有伸出手去,他还有时间相信她,解药在舒夜手里吗?她含泪点了点头,那眼泪珠子一般的挂在她精巧的下巴上,对不起了男主,反正是挡箭,多挡几箭吧……不要再哭了。
他抬手刮掉了她下巴上的眼泪,看不清表情的道:我替你拿到解药,你离开修罗教。
她眼眶就又红了,伸手小心翼翼握住了他放在榻上的手指,央求一般的对他道:祭司大人真的会救我吗?我以为……你会放弃我,杀了我。
他望着她,掌心里的伤疤像在隐隐作痛,他要是……能放弃她就好了。
小谢握紧他冰凉的手指,松了一口气,看来再黑化的陆远,也是很好哄的。
戏真好……系统赞叹。
那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禀报道:祭司大人,蓉姑娘醒了,她情绪很不稳定,想见您。
蓉姑娘?小谢皱了一下眉,就在谢娇这一世的记忆里想到了这个蓉姑娘,她就是同在修罗场里竞争圣女的苏蓉儿,也就是差点被谢娇杀了,却被祭司救了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而谢娇的记忆里,这个苏蓉儿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这次圣女竞选人中有一个叫陆一一的姑娘,是祭司特意安排的人,他安排这个人同去修罗场,就是想让她带谢娇逃走,但谢娇拒绝了。
在谢娇拒绝之后陆一一就被杀了,她是修罗场里第一个被杀的人,被杀现场只有苏蓉儿和另一个小姑娘在,苏蓉儿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说是另一个小姑娘先动手杀了陆一一,还要杀她灭口,这下彻底激起了大家的求生欲,开始为了保命而互相厮杀。
她情绪不稳定什么?要见祭司干嘛?谢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苏蓉儿也绝对不是,同在魔教里谁比谁干净?她该不会想将陆一一的死嫁祸给谢娇,借着祭司的手除掉谢娇这个竞争对手吧?她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苏蓉儿不是善茬,索性直接先问道:祭司大人将陆一一救出来了吗?她当时被苏蓉儿引开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还活着吗?你没和陆一一在一起?祭司问她。
她摇摇头道:陆一一说要带我逃出去,但我拒绝了……我和她的谈话似乎被苏蓉儿听见了,她去找苏蓉儿,之后就再也没和我碰面。
修罗场里的人,除了她和苏蓉儿都死了,反正死无对证,她一定得先下手为强。
祭司没有答她。
果然,在祭司离开去见了苏蓉儿后,小谢开了窃听在祭司身上,就听见了苏蓉儿哭哭啼啼的在向祭司说,是谢娇杀了陆一一,她亲眼所见,陆一一单独和谢娇在一起,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冲突,谢娇就杀了她,之后谢娇又要杀她灭口。
呵,送上门来的炮灰。
她听见祭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苏蓉儿,你听到陆一一和谢娇为什么起冲突了吗?他是在担心苏蓉儿得知陆一一的他的人要带谢娇逃走。
苏蓉儿答了句没有。
之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吩咐苏蓉儿,没有他的允许不许离开房间半步。
小谢等他离开苏蓉儿房间之后,悄悄的溜了去。
===========================苏蓉儿房里还亮着灯,她留意的一下发现祭司还留了两个暗哨在守着苏蓉儿的房间,似乎在监视她。
她想着也避不开这两个暗哨,干脆就大摇大摆的推开了苏蓉儿的房门,走了进去。
苏蓉儿被突然进来的她吓了一跳,从那床上站了起来,你……你来做什么?嘘。
小谢伸手将门在身后关上,才慢腾腾走过去,盯着她笑了一下,我来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苏蓉儿警惕的后退半步,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面上却可怜兮兮的道:你放过我吧,我没想跟你争圣女之位,我只是想活……哦?只是想活你为什么杀陆一一?还要嫁祸给我。
小谢上前一掌就将她击倒在榻上。
她却在一瞬间挥出了袖中的匕首。
小谢只来得及抬手一挡,那匕首就划破她的手臂,她眉头一蹙扣住苏蓉儿的手腕咔吧一声就将那手腕生生扭断了。
苏蓉儿发出惨叫,那匕首就掉在了床榻之上,见小谢又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慌忙就道:祭司大人的人就在外面!你敢杀了我,他一定不会再次饶了你!小谢握着她的手腕就顿了顿,抬脚踏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不许她反抗的道:你果然知道的不少,看来你是知道陆一一是祭司大人的人,是来带我逃离修罗教的喽? 她用力一踩,冷声问道:既然都知道,你故意陷害我,不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吗?真当我不敢动你了?她手指一用力就将她的另一只手腕也掰断了,伸手捂住苏蓉儿的嘴,将她的惨叫压在她口中,俯身望着她低声道:我杀一个是杀,多杀你一个也是杀,他若是真舍得杀了我,我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
苏蓉儿满头的冷汗,惊恐的盯着她,却见她脸贴脸的笑了一下,笑的她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