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碰巧遇上的女子,刘长石并不搁在了心上。
于君王而言,他更在意了前朝的政务。
后宫诸事,如今是太上王后在管辖着。
至于说一些宫人的燥动的心?刘长石混不在意。
便是知道了,他只是会觉得这些女子在瞎想。
他刘长石岂是没规距,没分寸之人?若真要寻了中宫的女主人,刘长石肯定是选秀,择了朝中重臣府第的嫡出女子。
名门出身者,自然会懂得了一些道理。
那便是有些东西,君王给的,方能拿。
君王不许的,那要懂得了收手。
至于付氏一族更在意了,付王后留下来的长寿小公主刘爱宗,以及王太子刘宗赐。
认真说起来,肯定是太子刘宗赐是付氏一族的全部寄托。
付女官在王宫之中,未尝不是付氏一族的意思。
当然,在堂姑姑付王后去逝后,若说付女官对君王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在付王后的身边,付女官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往而情深。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而饮。
那等情真,那等情浓,那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哪个女子不羡慕了这等有情人?更何况,情真者,情深者,还是东屠国的君王。
这简直就是最耀眼的光环,让付女官都是心生了向往……因为,她的母亲进宫时,还是提到了一些外面的传言。
那些传言里,那些族中的打算,付女官动了心,也属于合情合理的事儿。
只是,君王的态度像一盆的冷水,浇了付女官一个透心凉,心里全是苦涩与不甘。
宣文十年,夏末。
君王出征,西伐南韩国。
这一次的出征,自然不是事出突然。
而是东屠国早早的谋划。
南韩国这一块肥肉,东屠国目前已经忍不住了。
而且,外部环境良好。
哪怕高丽国再是不想了,东屠国吞并了南韩国,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以高丽国目前的处境,只有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屠国的迅速壮大。
君王出征,更多的想要胜利,要想揽了功劳。
当然,也是想让东屠国在半岛之上,建立起了真正的基业。
荣娘当然舍不得了儿子的出征,可长子伯玉这些年了,哪一回出征都是为了大事。
这军国大事的,荣娘只能默默的祈福了。
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君王要错过了二弟萧仲玉的婚礼。
对此,萧仲玉倒是不在意的。
王兄是为国出征,弟弟大婚事小,国朝大政为要。
萧仲玉还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少年,对于长兄出征,只觉得可惜,他不能伴于左右。
哪个少年郎的心中,都有一个杀场征战的英雄梦。
虽然,少年心中的意气,跟实际上战场的关系,并没有直接的关连。
等大军离开了汉京城,离开了东屠国的疆域,开进了南韩国时。
这一场的战争,其实,刘长石并不知道,在更南边,还是有关注者的。
只是那一位关注者,再是在意了,他也没法子插手。
至少,他没法子直接插手了战争。
他可能做的,唯有阴谋的算计。
那一位不甘于当了旁观者的,自然就是大晋朝的天子司马元曜。
建业城。
皇宫。
天子司马元曜最近比较烦,非常的烦。
他的皇后表妹怀孕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一个让司马元曜都是惊得呆若木鸡的消息。
这一位天子一直在避孕,他不想让有谢氏血脉的皇子诞生。
可事实给了天子司马元曜狠狠的一巴掌。
这打得叫一个生疼。
北边的东屠国又是飞速的壮大,天下的历史进程一直在变化。
司马元曜心中的隐忧,也是份外的浓重。
表哥。
谢皇后又给天子送来了她亲手煲的汤品。
司马元曜哪怕心头不喜欢,面上还是表现的亲亲热热。
总之,似乎打从谢皇后怀孕了,这天也亮了,空气更清新了。
谢皇后脸上的笑容浅浅。
司马元曜还是哄了一回,笑说道:表妹,可莫要累着了咱们的皇儿,你快坐下。
天子的哄,让谢皇后非常的受用。
那等吃了蜜一般的甜,让谢皇后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晕。
天子与皇后,自然是帝后和谐。
而太后谢蕴那儿,一直注意着谢皇后的一切。
这一位太后娘娘是知道了皇后的近况后,摇摇头,说道:还是傻孩子。
算了,也算是成全她的一点心意吧。
太后谢蕴又说了这么一句,吩咐道:让人仔细照顾好了皇后,若有差迟,哀家必不饶了。
诺。
心腹嬷嬷自然是应了话。
太后谢蕴又是想了小片刻,最终是一声的叹息。
那头也好好的照顾了,到底……后面的话,太后谢蕴没讲,可心腹嬷嬷知道什么意思的。
所以,恭敬的躬身应诺。
御书房内。
谢皇后在天子表哥哄了一场后,又是笑了一场。
最后,带着心满意足了,谢皇后才是告辞离开的。
在谢皇后走了,天子司马元曜是招唤了亲近的心腹,吩咐了几句。
这时候,天子的眼神有些幽暗,那里面似乎是隐瞒了世间最狠毒的魔鬼。
天子司马元曜的心头,只有那些念头。
那便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其余的,并不重要啊。
谢皇后回了寝宫后,她是笑得开心。
可开心之后,谢皇后又是眉头轻皱。
嬷嬷,这般瞒了表哥,真的好吗?谢皇后用一种心虚的口吻问道。
谢皇后最信任的奶嬷嬷,一起陪嫁进了宫中的心腹。
这一位奶嬷嬷劝道:娘娘,这是老爷、夫人的意思。
您贵为中宫,自然也是当以自保为重。
哪怕不是为了谢氏一族,为了娘娘您自身,您膝下都得护着一位小皇子。
奶嬷嬷这般劝了。
谢皇后还是眉间轻蹙,她道:可我……想到这儿,谢皇后抚了小腹,她心底是万般的难受。
她说道:想着将来要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我一点也不高兴。
谢皇后怀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
可是,哪有人知道啊?谢皇后实则没怀孕了。
那真正怀孕的,压根儿就是不是谢皇后。
而是另外的两个小宫人。
那是太后谢蕴赐下的宫人,不过是服侍了天子司马元曜几回。
总之,就是巧合的怀上了。
这宫人怀孕的消息,太后谢蕴自然是隐瞒了下来。
人嘛,也是好好的养着。
这为了什么?那就是让谢皇后李代桃僵。
那是借腹生子,将来,再来一个去母留子。
娘娘,您想想,天子如今正得青年,您和天子成婚多年,未能孕育了子嗣。
多少的流言诽语何尝不是中伤了天子?娘娘爱慕天子更甚自己,您自然是希望天子膝下有了正统的继续人的。
奶嬷嬷又劝了话道。
谢皇后听得奶嬷嬷这般讲了,点点头。
本宫自然是盼着天子表哥,处处不让人诟病的。
谢皇后的眼中,她的天子表哥自然是好的。
她哪舍得,他受了委屈?宣文十年,秋。
南韩国的京城。
东屠国的军队已经占了这位城池以东的南韩国疆域。
可以说,在东屠国的军队面前,南韩国的各方势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简直是渣渣。
哪怕不拼了热武器,就是冷兵品的撕杀。
南韩国的军队也缺乏了,那种战斗至死的勇气。
在冷兵器的时代里,勇气是一种不可缺少的致胜法宝。
有道是狭路相适勇者胜,连拼至死勇气都没有,何来的胜利?战争不是过家家,是不可能,不死人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刘长石眼中,死人只是数字。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
这等冷漠,非是无情。
而是冷冰冰的现实。
刘长石这一位君王能做到的,就是赏罚分明,就是赏罚公正。
他许下来给军国将士赏,自然落到了实处。
他定下的规章,应该的处罚就绝对不打了折扣。
说起来,似乎挺容易的。
可做到了,却非常的难。
人心有私,再好的制度,也不可能完美无缺。
只能相对的。
战争不如说,就是一场比烂。
谁更烂,自然就是输家。
赢家啊,自然不会被指责了。
在南韩国的京城的城楼上,刘长石望着远方。
这是第二回 ,他来到了这一座城池。
他在想了一件事情。
他如今的大胜,再加上赏格。
那么,威与势,皆有了。
那些更西边的南韩国的小势力头领们,会有那等眼光来投吗?还是说,非得战火烧到了他们的头上,他们才懂得了审时审势?东屠国君王的使节已经派出了。
刘长石邀请了南韩国剩余的势力来这一座,南韩国曾经的京城相商未来。
这,是刘长石的表态。
这,亦是东屠国的态度。
让南韩国剩下来的人,拱手称臣。
若不然,刘长石准备杀鸡警猴了。
这杀鸡时,肯定就要辣手了。
毕竟,光有威不够的。
还要有一些必要的手段,以警示了某些野心家啊。
其实,寡人非常希望有些人,可以不那么识相的。
刘长石期盼着,有些人不要来了南韩国曾经的京城。
他,已经备好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