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孩子,等着哄好了叔玉、季玉两个小婴儿后,荣娘感觉浑身一轻。
话说,这两个小婴儿啊,在荣娘的眼中,都成了小魔头。
这是见着了欢喜,成为了甜蜜的负担。
为何?欢喜于自己的两个孩子,那是身体健康,瞧着就是棒棒哒的小婴儿。
甜蜜的负担就在于,这两个一胎所生的小婴儿,那是一人哇哇的哭闹了起来。
绝对会变成了双重奏。
荣娘分身乏术啊。
要哄了两个听不懂大人话的小婴儿,一哄了一场,就是累了一场。
不过,再是如何?对于一个母亲而言,都是欣慰于这种养大了孩子的成长时光的。
……在叔玉、季玉哄睡了后。
荣娘的声音压低了。
这会儿,她可不敢再是有丁点儿的重音,又是吵醒了她家的两个小祖宗了。
三郎……荣娘唤了一声夫君刘之烨。
尔后,荣娘的目光就是盯着夫君刘之烨,她不再多语了。
这目光盯着,灼灼如火。
刘之烨觉得脸皮有些烫了。
这时候的刘之烨心中好为难。
三郎,你还要瞒我吗?荣娘不傻,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是转弯儿也挺快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像是蒙了一层的窗户纸。
只要想开了,一定就是明白过来了。
……刘之烨在沉默。
可他的沉默,已经让荣娘明白了一些。
有些答案,其实不说了,沉默本身就意味着默认了。
伯玉到底怎么了?我连见他一面都难吗?荣娘连问了两话。
这两句话,一句的声音,比一句的更低了。
可荣娘脸上的哀伤,也是露了出来。
荣娘这等伤心,是因为她真的担心了长子伯玉。
许久后。
在屋中的气氛凝固里,刘之烨叹了一声。
伯玉失踪了。
刘之烨讲出了真相。
荣娘追问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明白。
伯玉好好儿的,怎么会失踪了?一个大活人,哪能说失踪?就是失踪了。
特别是荣娘最清楚,她家的伯玉可是练武之人,那一身的本领,就是寻常的几个大汉也别想近了伯玉的身边。
以一敌十,在荣娘看来,说得就是她家练过武的伯玉。
伯玉之武勇,那就是十人敌。
……刘之烨先是沉默,尔后,他讲了在白马寺的码头上,发生的事情。
一一讲明白后,荣娘也是沉默在那儿。
荣娘想不明白,她家伯玉怎么会有人,就硬要致于了死地?她家哪有什么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咱家哪能开罪了什么人物?荣娘说了此话,她的脸色非常难看,面色是苍白的。
荣娘说道:伯玉这一场人祸,究竟从何而来?荣娘这问话,像是自问,又像是问了夫君刘之烨。
我也不知道。
刘之烨回道:咱家如今的情况,哪可能开罪了什么大人人物?其实,真是大人物哪用得着来什么刺杀?上面贵人一席话,咱家就是开罪不起……刘之烨这话是实话。
就刘氏一族目前的情况,那就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在哪个大人物面前,都得陪着小心谨慎的。
正因为不明白,所以,我对伯玉的失踪之事,也是没个主意了。
刘之烨说出了他的为难。
报官?官府就是推辞一下。
目前,连个结论都没有。
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失踪,那就是失踪了。
官府的官老爷们哪会在意了?刘氏,又不是达官显贵,是没衙门在意的。
至于在意的荣娘一家子人,他们更没能耐去寻了人。
毕竟,落了水的少年,还是带着一支穿了胸膛的箭矢。
在许多知情人眼中,那就是十死无生。
荣娘一家子人还报了希望,在那些知情人眼中,也就是自我安慰一下。
倒底活没见人,死没见尸嘛。
荣娘……刘之烨唤了名儿,他说道:伯玉之事,总还一份希望的。
说不定哪一天,伯玉就是归来了。
刘之烨说这话时,有些愧疚的。
因为,刘之烨很清楚,这是自我的欺骗。
真正的理智告诉了刘之烨,长子伯玉是生还渺茫。
那又如何呢?至少这丁点儿的希望,能让他和家人报了希望,不是吗?嗯,会的,伯玉一定会回来的。
亲娘啊,荣娘是伯玉的亲娘,她肯定也是信服了夫君这时候的安慰。
人在脆弱时,是需要这些自我欺骗的。
感情在理智之上,至少,活得心里舒服些。
等伯玉归来后,就是瞧着他又添了两个弟弟……荣娘说这话时,想勉强的挤出笑容来。
可她真是笑不出来,所以,她的脸上的神情是难堪的。
那似哭似笑,着实的让人看着心酸了。
三郎。
这会儿,荣娘一下子就是把头埋进了夫君刘之烨的怀中。
她落了泪来。
那是伤痛的泪。
这伤,不在身体上,而是心口里。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刘之烨没哭,因为,那些难以入眠,在骗了妻子荣娘伯玉安好的夜晚。
刘之烨已经哭得太多回。
他把泪,都觉哭干了。
夫妻二人一场伤心后,都是觉得应该打起了精神来。
因为,他们不光是上有老,需奉养。
还是下有小,需要抚育。
人生就是如此。
不管悲欢离合,总要继续生活下去的。
太元六年,秋,如此过去了。
过了秋,入冬后,建业城的天气就是凉得冻人。
冬季的一场雪后,冬至节到来了。
建业城,皇宫。
太元帝在这个冬至节庆时,本来准备召见了明阳道长。
没曾想。
这一位皇室供奉的高人,居然在闭关苦修。
对此,太元帝司马元曜觉得可惜了。
司马元曜可是见识过,这等高人还是有真本事的。
当然,也是因为明阳道长出身于司马氏的宗室。
算得一位对宗室忠心耿耿之辈,这才能让司民元曜有些信任的感觉。
毕竟,如今的司马氏真的有够落魄啊。
明明大婚了。
太元帝司马元曜却是觉得,他依然当了一个傀儡。
一个傀儡天子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啊。
表哥,表哥。
谢皇后是一个天真灿漫的少女,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叫一个自在。
头上有太后谢蕴的撑腰,下面有司马元曜天子捧着。
满宫上下的奴才,不管是宫人,又或是内侍,都是恨不能多去巴结吹捧了谢皇后。
要知道,谢皇后身边的热灶,太多人想烧了。
奈何……位置有限啊。
表妹。
这时候的太元帝本来在看了奏章。
当然,这些奏章,太元帝司马元曜也就是看看了。
因为,批示这活儿,他干不了。
那等大权,目前在摄政公的手上。
当然,摄政公的权利,也是被士族所限制的。
所以。
可以说,司马元曜看了奏章,更多的还是想了解了朝堂上的情况如何?你来了。
坐。
司马元曜在谢皇后这位枕边人,来了之后。
他自然不在意了奏章,更是乐于陪着谢皇后上演了两小无猜的戏码。
这一出演艺人生的戏码,司马元曜已经演着演着,演出来了一些心德。
当然,司马元曜更清楚,目前的他需要演好了这等戏码。
至少,要讨了表妹谢皇后的欢心。
如此的话,谢皇后在谢氏一族,以及谢太后面前,能给他加了更多的印象分。
司马元曜的心目中,表妹谢皇后肯定是可靠的盟军之一。
表哥,表哥,我们一起去给母后请安吧。
谢皇后走上前,牵了太元帝司马元曜的衣袖,小声的求了这话道。
应该的,应该的。
表妹这话,便是不说。
朕当然也有此意。
司马元曜哪会想当了乖宝宝?谢太后虽然是他的嫡母。
可那又如何?在权利面前,天家父子之情,那都是能反目成仇。
何况是嫡母与庶子乎?只是目前身在屋沿下,太元帝司马元曜是不得不低头,暂时合作罢了。
太好了。
谢皇后欢喜的说了此话。
母后那儿的乐坊,听说新排了一出戏。
咱们去陪母后,也能一起看了新戏。
这才是谢皇后乐于往谢太后那寝宫凑的原由之一。
当然,还有原由的话,就是谢皇后想皇帝夫君跟太后姑母之间的感情,更加的深厚。
于是。
司马元曜这位帝王,就是随着表妹谢皇后一起去了太后谢蕴的寝宫。
说是看戏?不如说,司马元曜更乐于去表演了,他这天子也是孝顺之人。
嗯,挣个好印象分。
至于太后谢蕴?太后谢蕴对于太元帝还是不错着,至少,这一对嫡母庶子这些年了,在宫里宫外人的眼中,就是母慈子孝。
这一回。
太后宫里上演的戏剧。
没是传统的皇家节目,而是太元帝稍稍点拔了一二后,由乐坊给改编的戏曲。
挺新鲜,也挺热闹。
至少,彩衣娱亲,司马元曜没做到。
可戏曲更新,他还是指点了一下江山嘛。
不错,不错。
赏……新曲儿唱到尾声时,太后谢蕴就是高兴的吩咐了话。
乐坊唱戏的诸人,自然是跪着谢赏。
这会儿,太后对太元帝说道:哀家听说,这是依着圣上的吩咐来改编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