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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2025-04-01 16:58:56

饭后,厉风给杨玥打了电话,杨玥约他们第二天中午到市中心一家咖啡厅见面。

翌日,肖芊芹和厉风早上十点准备出门,她带来的衣服并不多,昨晚已经全挂进厉风的衣柜里了,此时她正站在衣柜前犹豫着穿哪套。

厉风过来给她出主意,很简单明了地指着那条百褶长裙说:就穿它,还有白色帆布鞋。

肖芊芹便按照他的喜好搭配了一套,白色t恤连接蓝色长裙,都是棉质的,还有一成不变的帆布鞋。

厉风拉着她的裙摆如是说:你这样看起来好清纯,都不敢碰你了。

肖芊芹笑笑,牵上他的手说:快走吧。

轻快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就像他们预料到的那样,杨玥不会那么容易答应当证人。

一开场就给他们吃了个下马威,厉风和肖芊芹中午按时赶到咖啡厅,却没见着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杨玥才姗姗来迟。

要是以前,厉风断不会等她,但现在她有这个筹码。

杨玥刚坐下,嘴边露出一个款款的笑容:让你们久等了。

厉风脸上没任何表情,肖芊芹牵强地扯扯嘴角笑说:没关系。

接着杨玥便一直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内容,问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幸不幸福,末尾再送上假惺惺的祝福。

厉风的耐心被磨耗得差不多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可以说正事了吗?杨玥装傻,眨眨眼睛问:什么正事?厉风深吸一口气,厉峥现在急需一个证人……喔——尾音拖得长长的,她仿佛恍然大悟:你说那件事啊。

轻轻叹了口气:那天我的确在酒吧遇到他了,可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我也有难处啊,我来这家酒吧当服务生是瞒着我爸妈的,如果我出面当证人的话,这事肯定就让他们知道了。

厉风紧紧地捏着手中玻璃杯,杯里的水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震荡起来,他声音微怒:你既然不愿意,今天还来见我们做什么?杨玥怯生生盯着他:唉唉,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桌子底下,肖芊芹轻轻碰了碰厉风的腿,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怒色这才稍微收敛点。

杨玥接着说:我既然来见你们,当然是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肖芊芹和厉风快速对视了一秒,用眼神交流,厉风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条件?条件?算不上是条件吧。

杨玥慢悠悠喝了口咖啡,接着说:还记得那天我被你从家里赶出来吧?我这个人很记仇的,怎么办呢,每次想到你对我态度那么差,我就完全不想帮你的忙,恨不得你爸入狱呢。

顿了顿,接着说:唉,但是我这个人又容易心软,要是你能做点什么弥补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过往不究了,证人的事也好说了。

厉风暗忍,脸色不太好看:要我做什么?你直说吧。

杨玥微挑的眉梢洋溢着一抹得意的神彩,她说:你现在趁着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当众给我下跪道个歉,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怎么样?肖芊芹睁大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盯着意气扬扬、胜券在握的杨玥,再扭头看一旁保持沉默的厉风。

厉风捏紧了拳头,垂眸盯着杯中的水不动声色,只有绷紧的侧脸能透露出他此刻不太平的内心。

杨玥也不催促,有恃无恐地喝着咖啡,给他充分的时间考虑。

小人得志,眦睚必报。

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苦涩的味道在肖芊芹心里蔓延,看着厉风现在的处境她很心疼,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他那么傲骨铮铮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弯下他笔挺的背脊。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他抱何种期望。

如果他屈服于现实,她会比他更辛酸。

如果他不答应,救不了厉峥,那也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半晌,杨玥开口: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没人逼着你做,只不过找我当证人的事就别甭提了,看来你父亲的安危跟你自己的尊严比起来也并不重要啊。

肖芊芹倏地站起来:我做。

杨玥扭过头,视线转在她身上,略作停留,我说的是厉风,没说你。

肖芊芹迎上她的视线:我替他做。

杨玥挑了挑眉,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点了下头说:好吧,你也行。

顿了顿,不过条件就不同了,你要多磕三个头。

……肖芊芹咬着牙,垂下头,倾泻的长发挡住视线,不让杨玥那张趾高气扬的脸进入眼里。

她下了决心,脚后跟往后退了一步,膝盖刚刚弯曲下来,就猛地被厉风一把拽着胳膊、整个人提起来了。

她惊慌地回头看他,只来得及看到他凛若冰霜的脸。

厉风不由分说拽着她往外走,他使了很大的劲,她本来站着不动,但身体已经被那强势的力气带着往前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厉风不管不顾,依旧凭着一股蛮劲抓着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走,她被绊一下之后连忙稳住身子,乖乖地加快步子跟在他身后。

出了咖啡厅,他才用力甩开她的手臂。

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眉头紧锁,提高了声音:你刚刚是干什么!在他充满怒气的视线下,她莫名变得心虚,微微低下头,无措。

厉风说:你真要给她磕头?!肖芊芹声音比蚊子还小:我……我只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那也不需要你这么做!肖芊芹心里堵得厉害:我宁愿我来做,也不想看见你做。

厉风心里五味成杂,他抓起肖芊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字一句说道:你记住,就算有朝一日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磕头,更不会让我的女人磕头,杨玥提的那狗屁条件我根本没考虑过。

肖芊芹看着他,半晌缓慢地点了点头:嗯。

厉风语气稍微放得轻柔点,看着车来车往的街头,过了会儿又说:今天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肖芊芹的声音也轻轻的,……好。

**周六是陈言灵的生日,肖芊芹收到邀请去别墅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实际上肖芊芹现在并没有那个玩乐的心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好朋友,过生日如果连面都不露一下会伤陈言灵的心。

陈言灵的生日办得很隆重,把小学到大学的同学都邀请过来了,一大帮狐朋狗友们坐在一起开心地聊天调侃,好不热闹。

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和饮料,很快被他们清空,佣人又换上一轮新的。

肖芊芹专心地剥着花生时,突然有人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唉?厉风怎么没来?严格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是针对她的,但现场也只有她能答得上来。

肖芊芹开口说:他生病了……不太舒服,在家休息。

噢。

提问的那个人追问:什么病啊?没事吧?嗯,没事,就是小感冒。

那人担心道: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好久没见到他了,期末考也没来。

肖芊芹顿了顿,没什么大事……他有点忙。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打趣:他都感冒了,你咋还没被传染啊?这边坐的都是班里同学,知道肖芊芹和厉风的关系,听出话里那层暧昧的含义,纷纷抖着肩偷笑。

肖芊芹也随大流笑了笑。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

因为心底暗藏着一种不安感,厉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她害怕已经有人知道了,害怕自己的刻意隐瞒会被当众揭穿,那样会让她很尴尬。

她提心吊胆着怕那些人会继续穷追不舍,也担心自己僵硬的表情会露出破绽。

于是借口有点闷就站起来去外面散散心。

八月,桂花盛开。

花园里落英缤纷,清香弥漫。

人站在阳光里,心情一下就变好了。

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穿着园丁的衣服,腰弯得深深的不知在做什么。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辨认出那人是陈言墨,他手里拿着一株小树苗。

肖芊芹觉得有点好笑,大家都在别墅里吃喝玩乐,他居然在外头种树。

她朝他走过去,在他身前停下:太阳这么大,你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陈言墨停下手里动作,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我想再种一棵桂树,快要走了,再不种就来不及了。

肖芊芹表示了解地哦了一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陈言墨说不用,这并不是体力活,他自己可以完成。

他说完,弯下腰杆,继续干活。

肖芊芹在旁边站着看,抬头快速瞄了一眼天上那颗火球似的太阳,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找把伞给他撑一撑。

刚要有所行动,突然听到身边的人低低地叫了一声。

肖芊芹扭头看他:怎么了?陈言墨低着头,手指在眼睛边揉动。

眼里进沙了。

肖芊芹急忙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别揉,越揉越进去。

他听话地挪开手。

肖芊芹说:睁开眼睛,我帮你吹。

他听话地睁开眼睛,眼球里揉得有些血丝。

肖芊芹微微踮起脚尖,捧着他的头,啜起嘴唇对准他眼睛的位置用力吹了几下。

清快的风捎着些许凉意拂在脸上,这种自然风比起在室内吹空调舒服多了。

陈言墨下意识地想闭上眼睛,让思绪漫游。

直到肖芊芹一声——好了。

怎么样,还痛吗?不痛了,谢谢。

肖芊芹朝他笑笑,随即一愣。

左胸口处的那个器官正在躁动不安地狂跳。

她静静地感受了半晌,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伸出一只手,轻轻贴在陈言墨胸口相同的位置。

如同呼应一般,那里也跳得飞快,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手掌心。

陈言墨看着她,眼中有不解。

肖芊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眼眸微动。

不要喜欢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调舒缓,尾音拖得长,真的不要喜欢我。

陈言墨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淡淡地挥开她的手:我没有。

他说完,回过身,去找自己的铲子。

肖芊芹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没有就好。

陈言墨继续完成他的植树大业,只不过却开始频繁地出错。

他耐着性子,不动声色,一步一步地做完。

烈日当空,气温很高。

肖芊芹今天作死地穿了一件黑衣服,她觉得自己快被晒得融化了。

终于,陈言墨拍拍手,搞定了。

他正要站起来,突然一阵晕眩,身体往一边倒去。

肖芊芹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他半依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喘息声很重。

肖芊芹说:是不是中暑了?陈言墨不在乎地摆摆手:不是,老毛病。

就连声音听来都很虚弱。

肖芊芹不太放心地看着他:真没事?没事,有点累,扶我回房间休息下就好了。

肖芊芹犹豫片刻,按照他说的送他回房间。

他上楼梯的时候都使不出力气,几乎将重量都施加在她的手臂上。

她觉得陈言墨的身体不像年轻人,没有朝气和活力,他像是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好不容易将他送回房间,扶他到床边坐下,她才离开。

关上门,她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目光飘到同一层的另一个房间门前。

不知道女主人在不在,她有必要找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