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宗室贵女骄阳郡主和嘉主县主也要来,江殊梅便有些打退堂鼓。
顾拂云按住她的手道:姐姐怕什么?甭管身份高低,都是我的客人,我都会尽情招待,一视同仁的。
再则,郡主和县主都不是那种以出身论贵贱的人,放心吧。
骄阳郡主这样的顶级贵女,哪个小姐不想巴结,但江殊梅也知道自己的门弟,是以,也不敢太过高攀。
但有顾拂云这话,还是强平了心情,继续留了下来。
江殊梅看着顾拂云好看的脸蛋,好奇地问道:我真搞不明白,那天你在王大姑娘生日宴上说的那些话,可真是令人拍案叫绝的。
怎么还会传出妹妹不学无术的传闻来?顾拂云眨眨眼:我在王家说了什么呀?我都不记得了。
你忘了我却是没有忘的。
国子监祭酒家方大姑娘,是我师妹。
她那日也在王家,对你说过的话,那可是惊为天人呐。
顾晓云笑问:江家妹妹,我妹妹在王家说了什么惊人之语?江殊梅便道:晓看天色幕看云,行也难过,坐也难过。
顾三姐姐,你说这话绝不绝?顾悠云掩唇轻笑。
顾晓云略作沉思,点头:马马虎虎吧。
依五妹妹的文学造诣,还是不错了。
江殊梅又道:浮世三千,吾爱有三,尊严,矜持和自重。
这话如何?顾晓云仔细品味,悚然一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妹子:这话真是你说的?顾拂云有些心虚,这话当然不是自己的原创,但相信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这样的词汇,于是含糊道:好像是吧,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还有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江殊梅道。
顾拂云赶紧道:当时是气的狠了,所以一时超常发挥。
平时就是把我打个半死也打不出像样的话来的。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感郎千金意,羞无珍珠泪,实在无颜冠苏姓,山河路阔,人间星河,各自珍重。
这话也是妹妹超常发挥吗?江殊梅眨眨眼。
顾拂云惊呆地看着她:姐姐好生厉害,隔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把我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念出来,太厉害了。
江殊梅拧她鼻子:你个糊涂鬼,难不成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顾拂云道,如今听姐姐这么一说,原来我也这么厉害呀!江殊梅:……过了一会儿,朱薇也来了。
如今的朱薇,比之前瘦了许多,瘦下来的朱薇,可好看了,五官清丽,极有个性,脸上的痘痘也消失了大半,只还有零星几颗挂在脸上,但并不影响朱薇这种大气且带攻击性的美。
什么叫女大十八变,姐姐这便是了,真让我大开了眼界呀。
打量朱薇一头镶百宝的展翅珠钗,以及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脸,顾拂云都惊呆了。
朱薇笑道:哪里变了?不过是稍稍打扮了下而已,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
顾拂云笑道:这么说来,还是这身衣服让姐姐化腐朽为神奇呗?竟然说我是腐朽,讨打。
朱薇不忿地拍了她的肩膀。
一看到朱薇,江殊梅整个人都傻了,失声叫道:妹妹,你怎么把她也请来了?朱薇挑眉,也看到了江殊梅,扬眉冷笑: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来?我和顾五还是结拜的姐妹呢,八拜之交哟。
还揽了顾拂云的肩,挑衅得意。
结拜?江殊梅尖叫,妹妹,你还与她结拜?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顾拂云笑道:寿恩伯府的小姐,皇上亲封的俊宁县主。
这个身份不低了,你们认识吗?认识。
不认识。
江殊梅气急败坏,拉着顾拂云的手道,好妹妹,你知不知道她们家是干什么的?他们一家子,那可是土匪啊。
整个京城的贵女,谁愿与他们家来往啊。
顾拂云笑道:姐姐,这话可就言重了。
英雄不论出身,再则,我和朱姐姐性情相投,一见如故,出身什么的,都不重要。
江殊梅还要说什么,顾拂云按住她的手道:姐姐,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只知道,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朱姐姐不嫌弃我,并主动亲近我的,朱姐姐也帮了我不少忙,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来得真挚。
江殊梅沉默了下,又道:可是,你不知道他们家的行事作风,有多霸道。
谁想搭理他们啊,你这么公然与他在一起,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顾拂云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为什么要因别人的看法而与自己过不去呢?那些动辄就说别人闲话的,又好得到哪儿去呢?妹妹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朱薇大力拍了顾拂云的肩膀,对江殊梅挑眉道,你别不服气。
成天就只知道活在别人眼光中。
活着不累吗?江殊梅气道:你活得潇洒,你肯定不知道外人把你说得有多难听。
他们越是这样说,我越要活得潇洒。
气死他们,怎么着?不服气吗?来咬我呀。
你!江殊梅气得剁脚,又说不过她,只得道,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拂云赶紧拦下她:我的好姐姐,至于吗?你上回不是对我提过,你隔壁的李玉莲总是欺负你吗?你说这个干什么?顾拂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对付李玉莲这种婊里婊气的贱人,我这个姐姐最拿手了。
婊里婊气的白莲花向来让人憎恨,可怜的江殊梅,便遇上了这么一个,每次遇上都是吃亏的份,还被气得半死。
苦无反击手段。
但朱薇对付这种白莲花,却是手到擒来。
江殊梅拧了好一会儿帕子,到底还是对白莲花的憎恨多过于土匪之女,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骄阳郡主嘉和县主到。
顾拂云赶紧带着大家前去迎接。
一身大毛披氅的嘉主县主第一句就是:行啊,顾五,忽然就福星高照了。
倒是让我白担心了。
顾拂云笑道:肯定是向你们借来的福份。
之前没认识两位前,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呢。
嘉和县主道:少说这些,赶紧告诉我,你和楚衡山怎么回事?我听说,当初你在我家落水,是受了楚锐算计?是真的吗?楚锐鼻青脸肿地在顾家大门前跪娶顾家五姑娘的新闻,早已挤上最近京城八卦头条,连皇家精心打造的先皇后嫡子已有眉目将影响今后时事政局的特大新闻都没能盖过其风头。
如今顾五那不怎么好听的名声,在楚锐的一跪之下,又换了另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