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的哈欠就这样僵在了面上。
听闻是伯允之前来,沈湛的脸色并不好看:陛下若不愿意,回绝了便是。
王尚书摊开邺国所备的礼单,长度已然超过他的个子:陛下,邺国百年以强兵立世,此番又是诚心来祝贺……言外之意便是,咱们打不过,能不能别作。
准了,爱卿务必接待好使臣,方能彰显大国风范。
云乔讪讪回复,沈湛的脸色黑了黑。
退朝之后,云乔攒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又来做什么?沈湛语气有些阴阳:臣也不知邺国打得什么坏主意呢,想来是……听闻陛下登基,派遣美男以色攻城,若真是如此,陛下务必得把持住啊。
伯允之肯定不是自愿来的,以惠贵妃那个连亲儿子都算计的性子,沈湛所说不无道理。
爱卿言之有理,深得朕心。
见云乔一边琢磨一边连连点头,沈湛的眉目染上雀跃,竟还有些许欣慰之情。
月色清亮。
宫女与内侍伺候着云乔歇下,轮流值守在殿外。
察觉床边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云乔后背一凉,缓缓转过头去。
又是黑衣人!但这次她能肯定,来者绝不是沈湛!唔!云乔被黑衣人紧紧捂住嘴唇,心头竟是有些绝望。
她住的可是皇宫啊,又不是什么小道破巷,怎么可能任由黑衣人出入还未被察觉呢?若他方才要杀云乔,只怕她已经死八百回了。
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嗓子,极富磁性:不许喊,我松开你,嗯?云乔配合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是死了就是一尸两命,太不划算。
这位英雄。
云乔往床里头缩了缩,我听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你不是来杀我的吧?他自来熟的坐在床边,嗓音轻轻的,却能听出压抑的笑意:的确不是来杀你的。
攒着眉想了又想,云乔终是鼓起勇气:英雄,您贵姓?随着面巾被拉下,伯允之那张雪莲般高洁的面容映入眼帘。
云乔的眼眉瞬时染上淡漠:瑞王作为使者,深夜潜入宫中有何贵干?伯允之抿了抿唇:我以为你葬身火海,听闻你还活着,我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
我离开前本来想知会你一声的。
云乔垂下眸子,将情绪尽数掩盖,可是王府的家丁锁了房门,想将我活活烧死。
若非沈湛一直守在附近,我的确早该葬身火海了。
你既想在大婚前除掉我,好与许邀月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就干脆遂了你的心意,假死脱身,一别两宽。
听完她的话,伯允之脸色有些苍白,将事情原委都解释了一遍。
火不是他放的,许邀月……他也没有娶。
云乔只淡淡噢了声,与她有何相干?伯允之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而后无比坚决的将她望着:你不能当女帝,随我回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