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卿卿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尘渊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卿卿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尘渊本就欠她的……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凤卿卿还未回神，便见尘渊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尘渊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尘渊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卿卿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尘渊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卿卿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
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卿卿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卿卿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卿卿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凤卿卿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卿卿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卿卿转身，只见尘渊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尘渊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卿卿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凤卿卿大脑一片空白，看向尘渊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尘渊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卿卿想明白了那日尘渊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呼吸有些窒息，凤卿卿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卿卿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是。
即便……凤卿卿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连续的问题让尘渊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卿卿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是。
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