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栽了哈哈哈哈哈哈!应如是啊应如是,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优秀呢!悠悠爱你哦!——《敢梦人》窗外的雨还在下,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有人站在屋檐下避雨,有人狂奔进如织的雨幕。
也有人,被心爱的人护佑着, 从一个屋檐到另一个屋檐, 浑身未湿片缕。
应如是在副驾驶坐好, 刚系好安全带, 就看到廖清杉绕过车头坐进了车里。
他抬高左手, 动作利落地将伞收好, 然后微微侧过身, 将其扔到了后座。
因为这个动作, 两个人的距离有一瞬的拉进,应如是这才得以看到他西装的左肩处,有一片被雨打湿的痕迹。
不知为何, 看着看着, 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涩。
把心中的情绪收了又收,她才别开目光,抬眸看向窗外。
窗外,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将整个世界冲刷出一种尘埃落定的干净。
应如是仰着头, 看到身旁这栋大厦的七楼,镌刻着的[见我]两个字。
此刻,这两个字正在微沉的夜色里,发着淡蓝色的光,这光经由雨水折射,与淡淡的晚星相辉映,看起来浪漫得很。
有些谜语好像是时候揭谜底了。
想到这儿, 应如是收回目光,看着廖清杉,忽然问了句:你知道我刚才从哪里下来的么?廖清杉正准备开车走,目光看着后视镜,不经意地答:不就是这栋楼么?应如是:......不死心,又问:那你知道,这栋楼里有一家动画影视公司,叫[见我]吗?听到这两个字,廖清杉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地顿了下,然后,头都没抬,果断地说:不知道。
应如是:哦。
紧跟着,在后面无缝衔接了句:演技真拙劣。
廖清杉:............方向盘在他手中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车子平稳地开上了主路,雨刮器在挡风玻璃前做着规律地冲刷运动,廖清杉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他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下,才问:什么时候知道的?应如是一脸聪明相,得意洋洋地朝他歪了歪头:看到这个公司名字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啦。
廖清杉:............但还在那儿装傻,明知故问道:名字?这名字怎么了?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见我——应如是侧身看着他,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正好是咱俩名字中间的两个字,这真的太明显了,好吧。
你可真能瞎联想,廖清杉呵笑一声,都这会儿了,还死鸭子嘴硬,人家见我的意思,明明是‘在这里,遇见真正的自我’。
应如是:???这位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自己卖了啊!又不是你的公司,你怎么知道人家公司的企业文化?廖清杉:............完了。
被套路进去了。
看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应如是笑了笑:当然,我本来也不敢确定,心想会不会是自己太自作多情,然后,我就去查了查,发现[见我]隶属星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而星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CEO,叫汪施靖。
廖清杉:......服了服了。
没想到自己精心暗藏的玄机,人家看见的第一眼就被识破了。
他被她的聪明劲儿弄得哭笑不得,话里裹着笑问:应如是,你怎么不去当侦探破案呢?应如是下巴一扬,得意道:我说过,我只破你心头的案。
廖清杉一脸了然地接上一句:举案齐眉是吧?才不是呢,应如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暗、度、陈、仓。
——暗讽他和汪施靖,暗度陈仓。
廖清杉:............十分钟后,车子终于从这场雨中逃逸成功,稳稳泊进了一家商厦的地下停车场。
廖清杉把车熄火,准备带她上去吃饭。
看他把车停稳,应如是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拉着他的手,就是不让他下车。
她笑着,身子朝他那边倾了倾,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问:为了我开的[见我]工作室啊?廖清杉极为刻意地清了下嗓子,故作姿态地回:为了我国的动画事业。
应如是听了,悻悻垂下眼,闷闷地哦了一声。
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她这个样子,廖清杉觉得格外好笑:怎么不继续问了?应如是轻哼一声,松开他的手:跟我没关系,我还问什么,我又不是自作多情的人。
说完,手刚触上开门键,正准备下车,结果,却被人给拽了回来。
廖清杉攫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合。
然后,她仰头,他垂眸。
两个人在寂静隐秘的角落里,四目相对。
这距离近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应如是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几分。
廖清杉没辜负这个暧昧丛生的氛围,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水到渠成的吻。
吻完,看着她,接上刚才那一茬儿:为了是目的。
昏暗灯光下,他一双眼漆黑深邃,却仍掺着他本身独有的明亮,极具穿透力。
应如是对上他的目光,感觉里面像是带了磁力一样,让她退无可退地沉溺。
只感觉。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化成这晚的雨,重重砸在她心。
而你——是诱因。
-一则甜蜜的小插曲结束,两个人坐电梯直接来到了商场顶楼,征询过她的意见,廖清杉带她去了一家砂锅粥店。
点餐的功夫,廖清杉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耳边安静得不对劲。
心想,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作文狂魔呢。
点好餐,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他目光扫过去一看,就看到对面那个人正低头,红着脸在扣自己的手指头玩。
看她这个样子,廖清杉微微蹙了下眉:你脸怎么这么红?不是着凉了吧?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
应如是却被他的这一通操作弄得有点无语。
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遥想当年,每每把他撩得面红耳赤的那个人是谁,是她这个撩汉达人应如是啊!可现在。
唉,回回被他撩得无计可施。
应如是!你撩汉小达人的称号快要保不住了啊!想到这儿,应如是不自然地别过脸:我没着凉,可能是这里的灯光太热了。
廖清杉抬头看了眼极具氛围感的昏暗壁灯。
一报还一报地笑她:演技真拙劣。
应如是:......对了,她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岔开,明天我要去趟京溪大学附属医院。
听到这个地名,廖清杉眉头蹙起:去那干什么?那家医院的儿科走廊需要人过去画几幅画,我导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和班长。
班长?谁?就你今天看到的那个男生。
廖清杉:......提前跟你报备一下,怕你吃醋。
应如是看着他,笑嘻嘻地说。
廖清杉听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忙工作,我吃哪门子的醋。
应如是一听放下了心:哎呀,我就喜欢你这种明事理的男朋友。
廖清杉:......他在这方面,是真没那么强的控制欲。
一是他足够相信她,二是他足够相信自己。
她这样的姑娘,被人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说有人喜欢她,就不让她与之共事,那还做不做事了。
他身上真没那么多一事无成的占有欲。
但有件事,他倒是挺在意。
应如是。
嗯?为什么要说我们是地下恋?因为——她机灵得很,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别人对我的幻想掐死在摇篮里了啊!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回答,廖清杉看着她,又笑出了声。
——这聪明劲儿,谁能不喜欢。
这家店的上餐速度很快,吃过饭,两个人乘电梯原路返回。
廖清杉本以为一顿饭的功夫,这雨能收敛点儿,结果,没想到这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柏油路面不仅又湿又滑,积水还越来越多,为确保安全,所有车都开得很慢。
廖清杉看着这堪忧的天气,低头扫了眼导航,评估了一下从这里开车到朝大的时间,然后在下个分叉口,果断选择下了环路。
悠悠。
嗯?我们今天不回学校了,明天我直接把你送到医院,可以吗?那我们今天去哪儿?去我那儿,前方路况不好,一路堵着,把你送到学校就太晚了。
应如是看了眼地图,心想这儿离他住的地方还远着呢,这么早就问这个干什么。
但还是应了句:可以啊。
毕竟,她也想多跟他待在一起。
结果,五分钟后,廖清杉把她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住处。
应如是打量了眼陌生的环境,问:这是哪儿?廖清杉打开门,说:我们家。
应如是一脸懵:嗯?进来吧,今天晚上我们住新房子。
应如是的关注点一向很惊奇:你为什么要买新房子?廖清杉实话实说:那边那个做婚房太小了。
应如是听了,脱口而出一句:不小啊。
廖清杉:......不知是该说这姑娘一点都不物质,还是该说这姑娘傻。
想起当初他来这边找汪施靖拿钥匙,汪施靖知道他买房的目的之后,含羞一笑,故意恶心他,对着他娇滴滴地说了一句:讨厌,谁要跟你结婚了?现在想想。
确实,这副样子,跟他家的姑娘没什么关系。
不过,有一点廖清杉倒是认同的。
那就是,他本以为应如是听了这话,关注点也会落在婚房两个字上。
但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
就这么想嫁给我啊?廖清杉揽着她的腰,气息凑近,问她。
应如是一点都不扭捏,看着他,大大方方地说:今天是有点想。
嗯?明天不一定,后天看心情。
廖清杉:......你在这儿玩过家家呢?还明天不一定,后天看心情?这边的东西还挺齐全,廖清杉从鞋柜里给她拿了双可爱的拖鞋换上,把刚才那一页翻过,推着她往浴室走: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应如是这会儿倒跟他客气上了:你先洗。
廖清杉:一起洗。
应如是:!!!什么东西?这狗男人!带她回新家果然是图谋不轨!看她嗔怪模样,廖清杉觉得可爱得很,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音落下:你想什么呢,这有两个浴室,我们分开洗。
应如是:......但还是强势挽尊道:哦,那你用词还挺不恰当的。
说完,正准备往里走,廖清杉却忽然倾身,在她耳边,坏笑了声:但我看你,还挺失望?应如是:......啊啊啊不理他啦!-洗完澡之后,两个人开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因为想陪着她,廖清杉便拿着电脑来到了她身边。
餐桌的面积比较大,应如是就在开放式餐厅坐了下来。
就这样,他坐在餐桌的一旁,处理着工作,她则拿着自己的触屏笔,在另一旁画画。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没有任何交谈,却让人很舒服,就像是磨合了很久一样。
廖清杉看着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五年前,在枫桥,也是同样的一张长桌子,他在这边包饺子,她在另一边给树叶上色。
而如今,像是昨日重现。
他曾弄丢的人间烟火,因她的不计前嫌,被命运再次奉上。
他心中百感交集。
从来不迷信的他,此刻却想感谢菩萨保佑。
忙完之后,两个人道过晚安,便各回各屋睡觉。
应如是睡的主卧,他睡的旁边次卧。
本来一切安然无恙,下了一晚上的雨也逐渐小了下来。
直到后半夜,一道惊雷忽地从天而降,雷鸣阵阵,闪过的那道亮光将整间屋子瞬间照得像白天一样。
廖清杉被这雷声惊醒,不放心地下了床,从卧室往外走。
到走廊一看,果然看到应如是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个枕头。
看她一副受惊的样子,廖清杉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地安抚:被吵醒了是不是?嗯,应如是一头栽进他怀里,声音轻轻的,带着小小的鼻音,我害怕。
他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我在这儿呢,不怕。
应如是吸了下鼻子:我怕雷声。
那我去给你拿个耳塞,好不好?我还怕闪电。
那我给你拿个眼罩。
其实......她是真的怕打雷,说话时的声音也不受控地带了丝哽咽,听起来惹人怜得很,我是害怕一个人睡啦......廖清杉看着她这小可怜样,心思瞬间软得不行:那你把卧室门开着,我睡在客厅,这样你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好不好?应如是在他怀里摇头:不好。
那怎么办?陪你一起看个电影,或者陪你一起画画?她还是摇头:不要,熬夜会加速衰老的,我明天早上起来万一不美了怎么办。
廖清杉:......最后,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能问她:那你说个方法,我听你的,好不好?应如是仰头看着他,很直白地道出心中所想:你抱着我睡,我就不怕了。
廖清杉:......很果断地拒绝:不行。
什么方法都行,就这方法不行。
应如是瞪大眼睛问他:为什么不行?廖清杉:......他真是服了,无可奈何地笑了声,语气带着示弱的意思:应如是,你饶了我吧。
她叉腰看着他,不满道:我怎么你了......廖清杉看着她,无奈地,沉沉地叹了口气:抱着你我怎么睡啊?应如是:抱着我你怎么就不能睡了。
廖清杉:......算了。
抱着睡吧。
应下后,正准备和她一起去主卧,结果又被应如是牵住了手。
她看着他,说:你背我过去。
廖清杉:......应悠悠,他话里含笑,这房子虽说大,但也没那么大。
嗯?就这两步路,背什么背。
不行,就要背,她跟他不依不饶,再说,是你欠我的。
廖清杉:......算了。
背就背吧。
认命般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应如是看着他宽阔平直的背,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来接她,穿着一身正装,如翩翩公子,气质端方矜贵。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跟她说:那边积水深,我背你过去。
应如是当时都惊呆了,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多人呢。
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廖清杉倒是不以为然,晚了,快上来。
我不,你快起来,等回家再背。
廖清杉就这么的,欠了个账。
两个人躺回到床上,廖清杉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快点入睡。
结果,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在他怀里叫他:阿杉。
嗯?你还需要出国吗?出差会有,但不会常驻。
那公司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能瞎操心,他笑了声,耐心地跟她解释,国外事务已经稳定,明年将会有新的子公司迁到京溪,集团业务的一部分重心也将会往这里转移。
哦。
廖清杉听到她这闷闷的一声,本来轻拍着她背的手忽然施了些重力,笑她:傻不傻?应如是:你才傻。
无边的寂静夜色里,廖清杉抱着她,忽然想起她刚上大学时,有次在京溪迷了路,给他打电话。
那天的雨也是下得很大。
他远在异国,没办法去接她。
第二天,她发了烧,却还苦中作乐地跟他说,可以不去上课了。
他当时远在大洋彼岸,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以后,再也没有山高路远,再也没有时差相隔,再也没有隔靴搔痒、却不能触及实质的关心。
廖清杉想着,低头亲了下她的头发,向她承诺:以后每个下雨天,我都去接你。
那晴天呢?晴天也接,只要你想,每天都接。
应如是在他怀里笑:没想到,我男朋友原来是个霸道总裁呢。
廖清杉服了她这形容:我霸道?应如是呛他:你不霸道难道我霸道?嗯,你霸道,说着,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在我心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本来是多么见机行事的情话啊。
应如是听了,却极为嫌弃地咦了一声,嬉笑他:廖老板,你好土。
廖清杉听了,直接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呀!好疼呀!应如是摸着被他打到的手肘,声音极为做作地模仿着宝岛腔,这里都被打红了,超痛哒!廖清杉:......这乌漆嘛黑的,她是有火眼金睛,还能看出红?再说,他能舍得打她?应悠悠啊应悠悠,廖清杉真是服了她张口就来的本事,就着稀薄的月光,找到她的耳垂捏了捏,你怎么这么会碰瓷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刚刚用劲儿了没。
被拆穿了,应如是也丝毫不心虚,极为傲娇地哼了一声,说话的气息悉数落在他颈间:我就碰瓷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明目张胆地,跟他耍赖皮。
廖清杉看着她恃宠而骄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一秒,直接把人拉进怀里,含倦嗓音沉沉落下:能怎么办。
夜色静悄悄的。
他沐在这片夜色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忽然在她头顶,落了一声低笑:我认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