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25-04-02 01:19:21

虞袅睡得昏沉,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被窝里又暖又热,十分舒服。

冬日寒冷, 她贪恋温暖,一时并不想起床, 只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打算过会儿再起。

翻身时, 虞袅的脸触碰了到了有些硬的胸.膛, 一只手突然圈住了她的腰。

虞袅半梦半醒,觉得这种力度和肤感,明显不是女子,应该是个男子才对。

这念头一起,虞袅立即睁开眼睛, 猛地坐了起来。

不对!她怎么会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处?陆子都被她的动作惊醒, 只好跟着她坐了起来, 半阖着眼问她:袅袅怎么了?难道是做恶梦惊醒了?为什么陆先生可以如此平静, 他居然还关怀的问她是否做了恶梦。

虞袅咬牙,立即裹紧了被褥:我现在就在做恶梦, 好好的,陆先生不睡自己的床,怎么睡到了我的床上?陆子都想, 当然是一刻也不想同她分开了。

昨夜她一缠着, 他就更不想走了。

陆子都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故作烦恼的捏捏了眉心,柔声道:袅袅你先看看,这里是不是我的寝宫?虞袅打量四周, 这里果然是他的紫宸殿寝宫,之前他千秋宴时,她也曾在这里睡过一晚。

是呀,她怎么会睡在了这里,还和陆先生同睡?明明她应该在偏殿睡的。

陆子都重新躺了下去,背对虞袅,幽幽道:想来你忘了,昨日你喝醉了。

是,我想起来了,我昨日确实喝醉了。

虞袅想起自己喝的那一杯葡萄酒,以及她最后醉醺醺时的记忆。

越回忆就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光怪陆离的是,为什么她记得,自己好像在酒醉后撸猫了?而且她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巨大的猫猫头,那显然超过了普通猫头的大小。

虞袅摇摇头,暗香她是酒后醉得产生幻觉了。

陆子都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啊,你醉了之后,就扑到了我怀里,赖着不走。

素月和繁星将你拉都拉不开,只要谁想将你拉走,你就开始闹腾,满宫殿的人都见着了……虞袅脸色微红,她没想到,她酒醉后竟然这么不安分。

关键是这样失态的场景,竟让许多人都看到了。

陆子都转过身来,瞧见她窘迫的表情,心里不由暗笑。

他继续编:后来你想睡觉,却要同我一起睡,我说这不合礼法,可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我也只好与你一同睡了。

但袅袅放心,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你别说了。

虞袅听完,自觉丢脸。

她抬手捂住了发红的脸蛋,闷闷道: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真是酒后失德。

陆子都暗想,不喝酒怎么行呢?喝了酒的袅袅可爱极了,他可不想错过。

他轻笑,眸光湛然:怕什么,以后我们大婚了,你只管醉,反正你我早晚也是同盖一床被子,同睡一张床的。

陆先生不许再说了。

虞袅被他直白的话扰得心绪万千,她只好立即爬起身,顺手拿了架子上挂着的衣裳,往屏风后快步走去。

陆子都看她动作慌慌张张,一脸心虚的样子,不由跟着下了床,靠在屏风边:袅袅现在清醒了吗?需不需要先生给你穿衣裳。

虞袅刚穿好外衫,听了这话,咬牙道:不需要,我自己会穿,先生醒了就去穿你自己的衣裳。

陆子都有些遗憾的走了,他也开始穿自己的衣裳。

殿外的王保卿听到了声音,只好贴近问:皇上,小姐,老奴可以进来服侍吗?陆子都:进来罢!虞袅:先别进来!两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相反的答案。

王保卿在门口犹犹豫豫,不知道到底是应该进,还是不应该进。

陆子都瞧见虞袅一直呆在屏风后不出来,只好问道:袅袅不肯出来,你是害羞了?怕甚,昨夜我吩咐过,他们今日谁也不敢提你醉酒时候的事,不如你也当自己忘了,怎么样?我哪有害羞,我是还没穿好衣裳。

虞袅的确尴尬,但想到她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于是,王保卿得以让人端着水进来服侍。

虞袅洗完漱后,素月和繁星帮着虞袅梳妆,陆子都也忙着打理自己。

陆子都打理好后,坐在一旁看虞袅那儿忙碌,看着人来来去去,她与旁人轻声说笑,他心里竟觉得无比宁静平和。

他这紫宸宫,只有他一个男主人,往日都是沉闷的梳洗。

等他练完剑或者射完箭后,便去用早膳批折子,处理公务。

整个过程沉沉闷闷,无人敢说笑,也无人懈怠一分。

殿中气氛虽不至于冷凝无比,但却似一潭死水。

虞袅在这儿就大不同了,她在时,连平静黯淡的早晨也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她会在梳妆时偷看他,会朝他笑,也会同一旁伺候的宫女说笑。

她像是早晨池子边沾了露水的花朵,轻飘飘落入水中,将平静的湖面打破,以美好鲜艳的颜色妆点湖面,又与黯沉的湖面融为一体。

陆子都瞧着虞袅的眉眼,只觉得每一处都比昨日更加可爱。

素月将一支扇子样的步摇簪到虞袅发髻中,这才停手:奴婢已经替您梳好妆了,小姐可与皇上去用早膳。

虞袅点头,陆子都走到她旁边,依然递手给她。

虞袅看向周围,虽知她和陆子都的关系,整个殿里的人都快知道了,可是她还是不习惯大庭广众下牵手。

昨日牵手也只是因为林芳苑路滑,她害怕才牵的。

虞袅还记着酒醉后的窘迫,便避开了陆子都的手,只道:先生,还是快些去外殿用膳吧,我饿了。

陆子都收回手,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胡说了,她一害羞,连手也不给牵了。

虞袅听到他叹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是不打快活的。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心头微跳的靠近陆子都,然后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用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

陆子都察觉到细腻纤柔的手指,悄悄握住了他的半个手掌。

这下他都明白了,袅袅是不忍心他失望,这才忍着害羞主动牵他。

陆子都心里发甜得不行,于是便不着痕迹靠近虞袅,瞧她故作自然的神态,以及微红的耳根,随即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虞袅故作冷静的清咳一声:快去用膳,不要磨磨蹭蹭的。

陆子都点头就走:好,刚巧朕饿了,咱们快走。

他们两个人拉个小手都偷偷摸摸的,只是凭衣袖遮挡又怎能遮挡得住?光是他们走动间,他们相扣的手指就露了出来。

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和宫女见状,也偷偷摸摸翘了翘嘴角,跟着两位主子前往外殿用早膳。

今夜便是除夕夜了,吃完早膳,陆子都同虞袅拉着手一块走在宫廊里散步。

宫铃叮叮当当,偶有炮竹声隐隐传来,带着春节特有的滋味。

陆子都挥退了其余人,将虞袅微凉双手握在掌心,轻轻搓热。

之前答应过你,除夕时我会亲手做河灯,然后一起与你去放,还记得吗?虞袅点头自然记得,这是中秋时的事情。

陆子都放下茶杯:今夜除夕宫外定然好玩,到时我将河灯做好,与你一同出宫游玩如何?虞袅略微沉吟,闺阁女儿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不能随意出去玩耍,所以只要能出门,她是一定要去的看看的。

可惜的是,如今她与皇上关系亲密,若是路上碰到朝堂里的人,不慎露了馅儿,那又该怎么办呢?陆子都一看就知道虞袅在想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这些事你无须操心的,旁人看到了就看到了,没人敢说些什么。

若你实在不会放心,我们就去京都周边的牡丹镇。

那里民风淳朴,年味甚浓,百姓也十分和善,我曾去过那里,觉得还不错。

虞袅早想去看看了,她想到河灯制作不易,便道:我怕好好的节日里,先生不小心伤了手,所以河灯还是别做了,不过我却有一个东西要送给先生。

陆子都好奇:袅袅要送我什么?虞袅朝素月看了一眼,素月立即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她。

虞袅接过来,细细摸了摸:就是这个荷包,这是我亲自绣的,如今打算用它将先生腰上那个陈旧的荷包换了。

她目光不自觉移到陆子都腰间,就见他腰上日常戴着的那个旧荷包。

其实虞袅不爱女工这类技艺,她反而更爱看书和制香。

平日里,她的继母刘氏除了打压她外,也不会请人来教她这些东西。

虞袅刺绣确实不太好,一年当中,送给长辈的礼物她都用了别的东西替代,所以她绣的东西特别少,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不喜的缘故。

不过陆子都腰上的旧荷包,却是她几年前所绣。

这个青竹荷包,用了上好的白色丝绸做底子,上面绣着针脚粗疏,走针凌乱的四丛青竹。

戴的日子久了,荷包现在的绣线褪色,丝绸也陈旧微微发黄,可陆子都依然佩戴着。

碍着陆子都的身份,官员和旁人也只猜测夸赞,说皇上重情念旧,才不舍丢弃旧物。

虞袅日日看着那个旧荷包,劝陆先生更换,他也不换。

所以她纵然不太喜欢刺绣,也想要给陆先生重新绣个新的。

只是她刺绣技艺实在不行,所以绣了好久,才重新绣得了一个荷包。

虞袅有些喟叹:本来是想要在陆先生生辰那日送给你,但今年我在那日进宫参加千秋宴,这才发现你您是皇上,于是只能搁置了,如今才有送出的机会,可惜时间有点晚了。

陆先生和皇上的生辰在一日,她原先就知道。

只是因为要避讳尊者,所以她都是悄悄和陆先生庆祝,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陆子都是知道虞袅与旁的闺阁女子不同,她刺绣不太好,早时被他带看书,下棋,看邸报,甚至将男子科举的书他也教了,也给她看了,她对这些才比较有兴趣。

所以见她绣了一个荷包来,他已经欣喜万分。

虞袅将新荷包递给陆子都,眉眼间有些紧张:这荷包断没有一些心灵手巧的小姐绣得好看,先生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不绣了。

陆子都接过新的荷包,又解下旧的荷包。

他不舍的摸了摸,随即放到一边,打算等会儿放在自己的多宝阁里好生存放起来,若是想念了,还能在拿出来佩戴。

然后,他才细细看新的荷包。

这是用湖水蓝色柔软布料为底色,上面用银线白丝、黑线相交织,绣了一只意蕴潇洒,姿态悠然的丹顶鹤。

这丹顶鹤针法比不得宫里的复杂,但那一抹仙逸悠然的神韵让人心生欢喜。

陆子都看得出来,这荷包恐怕是花费了虞袅好多心力。

他珍爱的戴好:还以为再也收不到你的绣品了,没想到现在又收到了一个。

我很惊喜,也很喜爱。

他确实是满眼喜爱的模样,虞袅看了也觉得欢愉:陆先生喜欢的话,等日后我再给你绣。

陆子都却拒绝了,他眼里含着疼惜:还是别绣了,你便是送我你用过的荷包,我也是欢喜的。

万一那针戳到手,可怎么办呢?他自然喜欢虞袅送的礼物,可是绣活本就伤眼伤手,他哪里舍得虞袅做这些。

*除夕就是热闹,这一天里,远走的游子也有好多会回家团圆。

才是黄昏,陆子都和虞袅就坐着马车,出宫去了。

虽然要去牡丹镇,可是京城里已经十分热闹了。

集市上卖吃食的,卖糖人的,江湖行走卖艺的,到处人声喧哗。

半途中,他们还是没忍住诱.惑下了马车。

虞袅穿着蜻蜓红色的斗篷,脸上带了素色的面纱,只将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露在外面。

她忍不住朝四周看去,陆子都怕有人冲撞了她,只好时不时抬手护着。

路过一旁卖喜饼的地方,因人多热闹,他们不约而同站定了一下。

听了一会儿喧闹的谈话,他们才明白,原来是京城里一座月老祠的女住持,领着祠里的弟子卖喜饼。

那位女主持神色柔和,眼中带笑,虞袅听到周遭的人都唤她月姥姥。

那些夫妻或是心有所属的男女,经过此摊子,都会忍不住买上两块喜饼吃了,以求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子都突然拉着虞袅的手,向那摊子走去:我们也该买两块喜饼尝尝。

虞袅被他不由分说的带进了人群之中。

陆子都身形修长,如同一杆翠竹,走动之间如同玉山逼近。

更何况他长得面如冠玉,眉目清朗,眼中含了笑时,也仿佛有温柔的情意扑面而来。

他牵着的虞袅也身姿袅娜,虽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如此天造地设一般的有情人,走过来时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卖喜饼的月姥姥朝他们眨眨眼,笑了起来。

真是神仙一样的眷侣,二位也是来买喜饼的吗?我们的喜饼做好以后,便在月老面前供奉了半个时辰,吃了以后月老定然保佑二位甜甜蜜蜜,恩爱不疑的。

陆子都看了下垂头不语的虞袅,笑道:我与我家夫人要两块喜饼,这是银钱。

他将手中的碎银子,递给一旁的小道童。

听到夫人这个称呼,虞袅更不敢抬头了,心里却没什么不喜,反而隐隐甜丝丝的,让人回味。

月姥姥看了,连忙替他们用油纸分别包了两个喜饼。

她递给陆子都还时还说:老爷与夫人如此般配,便是没有喜饼也能恩爱无比。

吃了喜饼,你们一辈子更能和和顺顺,甜甜蜜蜜了!陆子都心情大好,他笑着分了一个喜饼给虞袅,嘱咐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喜饼吃干净。

他站在万千灯火里,虞袅抬头,就见陆子都殷殷切切的眼神,以及他眼中的她。

猝不及防的心跳加速,虞袅脸颊微红,害羞又别扭道:我自会吃完了的,哪里需要你来提醒了?她说话像在同他撒娇,陆子都轻笑:夫人能吃完就好,如此为夫就不用担心了。

虞袅仔细观察,见那喜饼只有孩童巴掌大小,表面微黄,正面有一个喜字,背面精巧的做了四个小字,虞袅看了一眼,是白头到老。

这样美好的祝福,恐怕是天下有情人共同的美好心愿了。

她咬了一口喜饼,那饼中竟用豆沙做了馅儿,吃起来甜滋滋的。

于是,她又不经意间想起那位月姥姥说的甜甜蜜蜜。

她心里越发甜甜蜜蜜起来。

陆子都同虞袅还没将喜饼吃完,就看到走动的人群里,虞阮竟朝这边走了过来。

虞阮也瞧见了虞袅,她还见到了陆子都。

虞阮忍不住站定了,眼神若有似无朝陆子都看去。

那夜是皇上的千秋宴,她虽然离得远,看不清皇上的容貌,但能看清他的身形姿态。

皇上仪态无比庄重端肃,是天下男人里最独特的一份。

虞阮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好像天下光华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让他将天下男子都比了下去。

而现在他竟然陪着虞袅出宫游玩,虞袅怎么就如此好运?她见都见不到的帝王,竟垂目同虞袅说笑,姿态还如此亲昵温柔,让她眼红。

虞阮忍不住上前,朝虞袅露出天真甜美的笑来:姐姐出来玩怎么不约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我都想姐姐了。

虞袅看到虞阮,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她抿抿唇,语气有些冷淡:你日日都忙着,陪你玩儿的人海了去了,又何须我陪。

如今,这位公子不也还陪着你吗?虞阮身边的人,正是徐阶徐亭渊。

徐阶认出了陆子都的,他连忙躬身要行礼,却被陆子都的眼神阻止。

虞阮却好似没有听出虞袅冷淡的语气,也没有发现徐阶恭敬的动作,反而甜甜一笑:这位公子是徐参将,只是不知姐姐身边的公子是谁?她靠近陆子都,朝他盈盈欠身,圆圆的杏眼却不礼貌性低垂,而是好奇又含笑的直视他:我是袅袅姐姐的妹妹,名唤虞阮,虽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但虞阮有礼了。

虞袅见惯了她这继妹的小手段,往日见她对旁人做出这幅天真纯美的模样,虞袅心里虽不喜,却也懒得管她。

但如今虞阮又用这种手段来对陆子都,她脸色就控制不住冷了下来,同时心里也觉得又气又苦。

虞袅抿唇看向陆子都,心里却有些害怕他也像那些男的一般,没几次就被虞阮打动,最后成为爱慕她的一员。

看清虞袅眼里的忐忑不安,陆子都感觉好笑,他抬手摸了摸虞袅的头发,才看向一旁的虞阮。

他嗓音温和,说出口的话却让虞阮面皮涨红。

虞二小姐怎么才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你的芳名?你家长辈没告诉过你,女儿家需要矜持吗?虞袅听了这话,有些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

她敛眉垂目,嘴唇却忍不住微微翘起,凤眼里的酸涩也没了,其中满是甜意。

此时,陆子都又悄悄牵了她的手,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竟也没有挣扎,乖乖给他牵了。

他们隐晦的甜蜜,只在两人之间流转。

虞阮却是有些尴尬和无措,因为除了那天被李明博打了一巴掌外,还没被男子这样说过。

她看着龙章凤姿,贵气天成的陆子都,心里却有了一种征服欲。

虞阮想,就是这样矜贵又高不可攀的帝王,若是有一天能对她软语温言,想必这滋味好极了!幻想到了日后的场景,虞阮心里有些兴奋,脸色因情绪激动而更红了。

她对陆子都娇嗔道:我见公子同姐姐在一处,我以为您是姐姐的好友。

我信姐姐,自然也信您,所以才将名字告知您。

我想同您也交个朋友,若是公子觉得我唐突了,还请公子不要与我计较。

徐阶以为虞阮听了那些话感觉恼羞,又听她好脾气的解释,不由有些心疼。

他朝陆子都拱手道:虞二小姐性格虽天真烂漫,说话也比较直爽,但性格却是真诚,若是她言行冒犯了,还请您宽恕一二。

徐阶这欲扬先抑的话,虞袅听了后,都快要佩服虞阮了。

虞袅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天真烂漫,性格真诚。

陆子都听了,唇角带笑,眼神却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徐阶的头顶,心里觉得他用的这把新刀子眼睛越瘸,绿帽子就戴得越稳。

其实他最近已经将虞袅家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虞袅的父亲虞植是个利欲熏心,却没什么能力的,虞袅的继母是个轻慢嫡女,眼界狭小的,至于她这个继妹,却是个喜爱玩.弄男子感情的,虞袅那个弟弟却是纨绔子弟,肚子里只有一包草。

虞家除了他的袅袅,都是陆子都看不上的。

特别是虞阮,她眼睛盯着家世好的,用各种手段钓着好几个男子,如今看她的眼神,只怕也将他当成猎物了。

真是让人厌恶。

陆子都眼底微冷,口吻却依然温和:何须徐参将来道歉呢,本来就一点子小事。

今日我还有事,你们二人先走罢。

虞阮不想走,她看了眼虞袅,又眼含请求的看着陆子都: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姐姐。

除夕游玩的话,人越多是越热闹好玩儿的,我同徐参将能与你们一同玩吗?虞袅皱眉,直言道:你无需管我,我们各玩各的,互不相干最好。

徐阶听了这话,只觉得虞袅不近人情,且言辞刻薄,他忍不住看了虞袅一眼,却撞上了陆子都的眼神。

徐阶愣了愣,他映象中的皇上,即便是杀人也眼含不忍,发火也唇边带笑,言辞温和的责备,但现在皇上的眼神冷得让他发怵。

陆子有些厌烦了,他冷漠道:不能,我与你不熟,我不喜欢同除了你姐姐以外的女子往来。

若是识趣就快走,莫绕了我的好心情。

虞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徐阶强硬的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