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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湘妃竹·三

2025-04-02 01:19:48

刺啦——利刃割破皮肉, 鲜血喷洒在半透着月光的窗户上,犹如点点红梅,蜿蜒着流下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宁怀赟瞬时从躺着的姿势坐起, 手中银光闪过。

他猛然踹开大门, 只见月华入户, 猩红的颜色妖异刺目,洒落一地温热。

顾祈霖匆匆忙忙踩在地上追了出来,走到门口时她脚步一顿,屋外像是发生了一场命案一般,刺目的红洒的到处都是, 喷射在门窗地板。

但没有尸体。

死去之人没有在此处留下踪迹,就像是一个人在此处被杀害后, 尸体凭空蒸发一般。

拖拽、流淌的痕迹一个都没有。

两人并肩立在门口, 冷风吹过, 凄楚的卷起沾染鲜血的竹叶。

两人这才发现, 这地上尽是不合时宜的竹叶, 翠绿至极,像是刚从竹子上落下。

顾祈霖捡了一片, 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竹叶, 但这个院子并未种植竹木,竹叶从何而来?这些鲜血又从何而来?出事了,出事了……激烈的敲门声在深夜响起,宁怀赟按照记忆挨个敲了门,等所有人都出来了带着他们去见那一地血迹。

血淋淋的场面就铺在面前,这个出血量像是要把一个人给榨干了一般, 再理想到之前竹林的画面, 看到的人当场就呕了出来。

镇长年纪大腿脚慢, 这会才赶过来,见到这个画面双目一黑,颤抖指着宁怀赟与顾祈霖两人:你们、这……这……你们这待客还真奇怪啊,不招待我们就直说,特意泼血是几个意思?驱邪还是招魂?宁怀赟抢先一步,先质问道。

他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指着这满园的狼藉,故意沉下脸,星眸又冷又沉:大晚上突然闻到这个味,推门出来可差点没把我们吓死,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他实在理直气壮,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指着一地狼藉十分认真。

镇长差些就被他带跑偏了,后头反应过来敲了敲拐杖,目光扫过众人。

这、这事死了人啊!娃,去,把镇上的人都叫起来,看少了谁。

一个年轻人连忙答应,转头就跑了。

宁怀赟这才姗姗变了脸色,难看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暗害我们?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死了人?这分明只有一滩血迹,难不成……他目光巡视众人,但众人畏惧、恶心、茫然皆有,唯独没有心虚。

再一看镇长,竟是沉默了。

宁怀赟本能觉得不对,再一联想到一路行来所遇到的案子,有些后悔进镇子了。

这个时候,顾祈霖往他身边靠了靠,没有被面纱遮挡的面容略显苍白,攥着他衣袖的手凸出瘦弱的青筋。

宁怀赟一下子就心疼了,把人往自己身后揽了揽。

那个跑出去的年轻人很快,带着一队男人举着火把回来了,挨家挨户的敲门点人,点来点去干脆全拉到镇子中间的小广场集合。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时,但镇子所呈现的平静格外的压抑,篝火噼啪的声音是唯一的动静,所有人都保持缄默,面上不是畏惧就是麻木。

更有甚者点了个卯,竟打着哈欠下了赌注,看死的是谁。

气氛实在诡异。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穿着短打的中年男人点卯之后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打量。

你们就是白天来的人吧?这么晚了,把你们吓一跳实在抱歉。

等明日官府来了,就跟着他们离开吧。

中年男人瞧着也就三十,下颚有着青色痕迹,长发微凌乱,看着有几分沧桑,唯独一双眼格外的明亮。

他的手上有很厚实的老茧,厚厚的堆在掌心,连手上的纹路都已经要看不见了。

手指内壁有几个小凸起,骨节粗大手指细瘦,像是长握刀的。

宁怀赟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礼貌的点了点头:我们是白天来的,没想到会遇见这事。

这位大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试探的看着男人,目光探究。

按理不该是劝他们离开才是,莫非是这些人知道了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小伙子别那么有好奇心。

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这个态度愈发叫两人在意。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声响起:叔!没有少。

我这也没有。

人数对得上,没有少。

……陆陆续续点数完的人报数,一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少。

所有人面面相窥,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弱弱一声:不是还有一个……去报官了吗?…………瞬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原本喧闹的人群这时候寂静无声。

直到一个人说:是不是,被杀了?就像是热油入锅,噼里啪啦的喧闹起来。

居然被杀了。

是警告,它在警告我们。

怎么办?怎么办?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在一片混乱中,镇长敲了敲拐杖,冷哼道:都给我安静下来!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你们两个。

镇长猛然看向那两个人外人,宁怀赟指了指自己,就见镇长冷冷道:我不能留你们住宿,你们也不能离开镇子。

这是什么意思?宁怀赟瞬时蹙眉,不让他们走又不留他们住宿,这都是什么事?镇长没理他,而是看向其他人,扬声道:有谁愿意收留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他们看着两个外人,眼里全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镇民们窃窃私语,全然没有了白日进镇子时的热情,反而异常的冷漠,像是在看什么即将爆炸的爆竹避之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劝他们离开的男人举了手:就让他们住的这里吧。

你疯了吗?这可是两个人!万一被它盯上了……对啊对啊,轻竹啊这可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老刘家可就剩你一个了。

刘轻竹只是淡淡道:没事,正好我家没人,多的是空房子。

他心意已决,其他人唯恐他们住到自己屋里来,劝了两句也就罢休了。

既然决定了两人的去留,大伙也就散了,唯独那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倒在地上绝望痛苦,扶都扶不起来。

经历如此魔幻的一夜,宁怀赟与顾祈霖都有些迷茫,跟随中年男人往他家走。

刘轻竹指了指自己,叹息道:我叫刘轻竹,你们叫我刘工、刘大哥都行。

原本是想让你们明天跟着衙役走的,现在看来你们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宁怀赟皱眉,他回头看了看小广场,浓密的夜色中,那块空地上稀稀拉拉站着人,分明都是会喘气的,可深沉的夜色莫名像是食人的大嘴一般,吞噬了所有的生气。

这座热闹的小镇,在夜里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到底是什么情况?刘轻竹欲言又止,把他们带到家里,关上了门才敢开口。

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白天你们就该走,还能留下一命,在这里就只能等死了。

与白日死人有关?宁怀赟稍一思索就联想到了关键。

大概是一年多前吧……刘轻竹开口,给他们倒了杯水。

事情得从一年多前说起,小镇地方不大住的人也不多,十里八乡的村落离着都有段距离,要么是靠自给自足,要么就是等集市在镇上交易。

但因为四周环竹,竹雕艺术发展的很好,总有行商过来收竹雕倒卖,是以镇民们大多以做竹制品为生。

所谓靠山吃山,他们靠竹吃竹,每日都会去竹林挑选竹子回来处理,也因此有了专门砍竹的竹工。

竹工得了委托就进山阀竹,往往一来一回也就一天时日,可不知从哪一日起,进山阀竹的竹工就再也没有回来。

起先只是一人,后来一人又一人,短短半月就已然失踪了三人。

他们组织人去寻找,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一时间人心惶惶,衙役来了好几次,能做的都做了,就在他们都要放弃的时候。

一个竹工阀竹的时候,突然拉出一锯子鲜血。

腥臭的鲜血从裂口溢出,像是蕴藏了许久破开口的瓶子,伴随着碎肉冲出竹身,一具四肢剁碎、骨头挤压扭曲的尸体倒了下来。

一具、两具……在百米的范围内,他们锯掉所有的竹子,最终找到了那三位竹工支离破碎的尸体。

所有人都惊呆了,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家里人数越多的人越有可能被盯上,往往死的都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最大的孩子死了,就是最小的孩子。

残忍的在母亲面前,用剪影模仿着杀人的姿态,在院子中将人杀死,留下一地鲜血,剁碎了四肢将尸体挤成扭曲的姿态塞入竹子中。

没有人知道杀人的规律,他们只能暗自祈祷灾难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对竹林更是产生了恐惧敬畏。

这份敬畏在钱财的面前十分的微薄,以竹子为生的镇民不愿放弃赚钱的手艺,更不愿意离开百年盘踞的族地,怀着侥幸心理祈祷着灾难不会降临。

但很显然,背地里杀人的东西,已经连离开的镇民都要杀了。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间。

刘轻竹的目光一时怜悯,可怜道:你们可以先在我这里住着,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宁怀赟问:所有的尸体都会藏进竹林,这里的竹子有多少?一万?十万?你们怎么知道,之前离开的镇民还活着?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