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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判官笔·十二

2025-04-02 01:19:48

朱夫子夫妻都被提前透了底, 夜里床上一对,心头都是一惊。

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朱夫子没有含糊, 先去按宁怀赟说的仔细查了。

仔细查了几天, 一一对应, 并无错处,反倒还多查了些东西,瞧着就心头一惊。

夜里去寻兄长对峙,看他在书房里老老实实坐着,还要劳累一天的嫂子在旁边红袖添香, 朱夫子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嫂子,我找兄长说说话。

朱家嫂子看看这两兄弟, 答应一声, 提着蜡烛出去了。

只是临了要走, 不知怎的又吹了蜡烛暗自躲在门后听两兄弟谈话。

兄长。

朱夫子先问了声好。

朱家兄长这几日看书不太认真, 对朱夫子也没个好脸色, 冷哼一声合上书,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兄长, 留那两人在家, 是存心气我来了。

是兄长你太过分了!提及这些,朱夫子有些生气。

这几日兄长明里暗里找两位道长的麻烦,以前老实本分的兄长真是变样了,再一想他做的那些破事心头火气。

好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不是能光明正大讨论的事,谨慎的开窗看了看外头, 确定隔墙无耳才紧锁门窗, 回到屋里。

朱家嫂子险些被他这一举动发现, 心头就是一惊,也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走了。

但随即一道低语含糊入耳,激起一身冷汗。

是不是你让活判官把嫂子变成这样的?朱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懂我的意思,你与活判官合谋给他造势,交付了钱财让他把嫂子变成现在这样,是与不是?朱家兄长听到这话就是一惊,浑身冒起了冷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说你嫂子是活判官变美的,大家都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送钱是因为他给我算命,说我能高中状元!所以你还是给活判官送了钱!朱夫子只觉得头痛欲裂,竟然是真的,他兄长真的听信那些恢诡谲怪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活判官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判官笔做法变美,那是将死人皮披在活人身上!作孽的画皮师半年杀了十几位无辜少女,已经被官府缉拿,你猜他们什么时候会查到你这里来!兄长,你真是……朱夫子一顿训斥,气得拍手打转,一想到官府随时可能查到自家都头皮一炸。

兄长,你现在必须得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朱家兄长一听这些,大惊失色:什么!那画皮师被抓了?难怪他这么久还没来,这可不行,他先前许诺我让你嫂子更漂亮的,现在可怎么办……他嘴里嘟嘟囔囔,听在朱夫子耳朵里,只觉得心间发凉,难以置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点子粉红皮囊?!那画皮师将死人皮披在活人身上能用的什么好法子?说不准有什么隐患!那可是活生生杀死别家姑娘做下的恶事,指不定就要报应到咱家来!朱家兄长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厌烦道:哪有怎么样,人是他杀的,又不是我杀的。

真有祸事也是报应到你嫂子身上,那画皮师都说了,只是让本身的肌肤溃烂而已,她还可以披上更漂亮的皮。

你不懂,活判官许诺我高中状元,等我考中了状元当上大官,还不愁没有女人?多漂亮的皮囊都可以找到。

我早就受够了,凭什么你可以娶个媳妇温柔小意还能当个教书先生,而我年年会试不过只能做个无用的童生,被人笑话。

你嫂子每天就会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为了一文钱掰扯半天……等我考上状元,所有人都要仰望着我,咱家也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不是吗?你、你……朱夫子被他这番言论气得浑身发抖:状元,状元,状元要真的是用鬼神之事就可以达成的,这天下早就有无数个状元了!那活判官是个什么东西,能借你出来造势,就是看你穷看你无权无势好哄骗,随随便便就能打发掉!嫂子哪里对不起你!她每天起早贪黑卖豆腐是为了谁?我的秀才难道就是平白得来的吗?你想过好日子,你不自己努力,你祸害枕边人!你祸害家里!我、我……朱夫子在旁边找着东西,实在找不到什么,抄起一本厚书砸了过去。

我今日就要替嫂子好好教训你这个祸害!嫂子嫁给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诶,二弟,二弟……朱家兄长四处躲着,被砸了好几下。

跑到门口,被朱夫子堵在门口砸。

突然门开了,朱家兄长哎呦一声,跌在地上。

而朱夫子举着书本,再也砸不下去了。

嫂……嫂子……朱家嫂子立在门口,眼泪在眼睛打转,她发了狠,这个一辈子都在伺候父母孝敬公婆,不敢忤逆丈夫的可怜女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第一次感觉枕边人如此可怕,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或许有自欺欺人的期盼,也有难以置信的愤恨。

朱单!我自从嫁给你,没有对不起的地方。

所有人嫌弃你,说你笨说你蠢我没有一次没有帮你说话,人家说我丑说我蠢我认了,就算是被人说泼妇、铁公鸡,我扣扣搜搜就是为了给你攒钱考试!你就是这么对我,你就是这么对我?!你想我死吗!!她高举着手,面对瑟缩着身子眼神闪躲的丈夫,疯了一般拍打他。

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怒吼,像是彻底决堤的洪水一般,这么多年的怨恨瞬间倾泄而下。

她嫁入这个家的时候,家里一穷二白,婆婆身子不好,公公也去了。

她每天起早贪黑,想尽办法省钱,养着一家四口人。

丈夫、叔叔是读书人,婆婆不允他们下地,是她顶着大太阳在烈日下耕种割草,挺着大肚子去放牛喂猪,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么没了,再也不能生了。

但她的丈夫老实本分,一心一意对她好,叔叔听话有本事,考中秀才时常贴补家里帮她做事,她以为这就够了,一生忙忙碌碌也就过去了。

可结果!她的枕边人为了权势不顾她的性命,用随意的口吻说只是全身溃烂而已。

他就没想过,她会死吗?啊啊啊!!绝望的呐喊响彻天际,朱嫂子浑身颤抖,疯了一般拍打朱单,只恨不得从他身上剥下一块皮来。

嫂子,嫂子你冷静一点……朱娘子不明所以的劝阻,突然一个东西落在手背上,顺着肌肤滑下去,留下一道血痕。

嗒叭——嗒叭——一块又一块,血色的薄片落下。

剧烈的疼痛令朱嫂子停下了动作,她在朱娘子惊恐的目光中,看到那双眸子里倒映着她面目全非的影像。

她摸了摸脸,浑身不自觉的发颤。

手上猩红一片。

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的猩红可怖骇人,不断的在面前扩散着扩散着。

世界只余下血红。

啊!!!·终于来了。

远远的,火光将夜幕点燃,明亮的火将地面照亮。

吱呀——吱呀——运押车被马拖拽着发出碰撞的声音,锁链哗啦哗啦,混杂在夜幕虫鸣声中,越发清晰。

捕头从马上下来,对着等候在路边的二人一拱手。

可是宁公子与顾姑娘?正是。

宁怀赟拱手回礼,目光看过这一队官兵,着重看去那运押车。

郭屠夫遭受了半月的牢狱之灾,四肢报废瘫痪不能自理,又赶了几天路早已蓬头垢面,浑身脏污。

宁怀赟嫌弃的啧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妙。

他四肢废了,怎么再取皮?顾祈霖:!!!……我没想到。

顾祈霖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先前只顾愤恨,现下想起还要取皮的事,就开始后悔了。

是说有个女子被他披上人皮的事吧?捕头听到二人对话,忙从队伍中招来一位大夫与一位仵作:这是汶苏郡最好的仵作与大夫,想必定然派上用场。

仵作与他们老相识了,笑眯眯的招手:好久不见了,二位。

牡丹仙一案之后,二位再破画皮案,真不愧是洛道长的弟子,就是侠气云天!宁怀赟心说,还是算了,他们也不想掺合这些事里。

而今天色已晚,捕头一队过来没有先与此地衙门打招呼,而今寒暄完上马一拉缰绳,与两人告别:两位,我们得先去与此地衙门交接,就不寒暄了,明日再设宴答谢二位。

说罢,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宁怀赟看着他们离去,摸了摸顾祈霖的脑袋,安慰道:最好的衙役与大夫都来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顾祈霖没搭话,就连黑纱都无精打采的垂落不动。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急唤,是一路寻来的朱夫子,他看见两人如遇见救星一般,满眼写着庆幸。

不好了,不好了!两位道长,我嫂子她,我嫂子她……黯淡的月色突然被云层遮掩,冷风逐渐吹拂而来,带来一丝阴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