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东篱狠狠地朝着桌子横空劈过了一掌后,须臾间木屑崩裂了,碗蝶碎落了……若非是范坚强的身手敏捷,加之躲闪得利落,只怕此时定然是要趴在木屑和盘盏之中苟延残喘了。
范坚强用足尖轻点着座椅靠背上的装饰物,以近乎悬浮的状态伫立了良久后,问到: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原谅我么?菊东篱斜望了一眼餐桌的遗骸后,侃侃淡言到:有些东西一旦破坏了,是不可能再完好如初的。
哼……一张桌子……一个盘子若是被粉碎了,都不可能再复原,更何况我的这颗心呢?哼……况且,多情者不以生死易心;好饮者不以寒暑改量。
你这种人只怕是死到临头也不会改掉你那风流本性的。
哼……范坚强看着菊东篱那决然如铁的冷色,心灰意冷地悲笑了片刻后,便一个健步扑到了菊东篱的身上,他抱着菊东篱的身子,喘息着浓重的呼吸声,叮咛到: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到死也不会改掉我的风流本性,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妖精一般的尤物徒弟。
我绝对无法容忍你落在别人的怀抱之中。
在范坚强的上下其手中,菊东篱的身体就似是凝了冰、降了霜、覆了雪一般的寒冷。
他用那不亚于北极寒冰的冷目注视着范坚强的眼睛命令到:拿开你的脏手,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天!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嘛……小菊不会这么大不孝吧?虽然你是一个强奸犯师父,我也会尽庐墓之义而敬你的。
不过那要等你归西之后了,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放过你!手起指落之间,菊东篱已然是错身到了范坚强的身后,着实地送了一记菊花点穴手给范坚强的后背。
不过谁知这范坚强却是空出了一只手来,以更敏捷的速度用菊花解穴手解放了自己,他瞪着他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言到:小菊……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美人亦迟暮,更何况你呢?你老了……我老不老,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哼哼……房间之中的空气渐渐地虚幻了起来,人影也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一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师徒对战就这样开始了……没有了菊东篱的菊花台2号是冷清的,没有了菊东篱的花黔月是寂寞的。
早已习惯了菊东篱那清茶淡饭的花黔月,现如今无论看到什么山珍海味都不过是朱唇轻点,便已然是浅尝辄止了!办公室中的空气自从菊东篱离开后就似是被冰凝了一般,无论谁进到其中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窒息。
原本亲如手足的L和月,现如今关系却紧张得犹如覆水薄冰一般紧张。
花黔月已然用无数的方法恳求过L去找菊东篱,但是L却仍旧每日里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出现能说明的唯一问题便是……他根本就没有去找过菊东篱。
菊东篱就这样杳无声息地从花黔月的身边消失了,从他的生命中羽化了。
可是他却留下了太多幻美的、色彩旖旎的记忆来侵蚀、荼毒着花黔月所有的脑细胞。
菊花台的霜天白菊就似是只因菊东篱而香,唯因菊东篱而艳一般。
菊仙子走了,菊花也败了……即使是播打菊东篱的手机,每次听到的都只能是那一首即使唱了一万遍也不会停的彩铃: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石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不知有多少天,花黔月全都是在菊花台的悠扬彩铃声中入睡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他竟然是听着这彻夜的彩铃声而醒的。
他不明白菊东篱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菊东篱临行前的风雨之事到底是源于什么?他也不知道在他们两人的心间是否流淌过一种名为爱情的河流?难道自己在菊东篱的生命中不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客,一片被残风吹落的枯叶?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却要在自己的心中刻下这么深的一道伤?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花黔月的玉面之上早已是斑驳丛生了无数的胡渣,而他的头发也参差地撒起了欢,完全是一副无拘无束地模样。
西装的话则更是经常穿着不搭的两个颜色出来吓坏了他的哥哥弟弟们。
相较于花黔月的姿容颓废,身在银楼之中的菊东篱却是愈发地俊美了起来。
待到他和范坚强又大战过了300回合后,范坚强不禁笑到:小菊!今天的你可又比昨日俊美多了呢!哼!彼此彼此!呵呵!《菊花宝典》的功夫就是这点好……副作用便是可以美容。
被打得越惨,恢复健康之后便会变得越发俊美。
呵呵……不过若是被打死的话,可就不会变美了?哼哼……我一定会送你上西天的。
小菊你能俊美如斯可全都是拜师父我所赐哦。
哼……礼尚往来,我也不会让你吃什么‘亏’的!银楼中的日月对于范坚强和菊东篱这对师徒来说可谓是早已失去了意义,现如今在他们两人的眼中便只剩下了打败对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