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5-04-02 05:19:13

萨沃伊旅馆用对待老顾客的那种热情接待了安娜·席勒小姐。

他们问候了摩根赛尔先生的健康,并且向她保证,如果房间不理想,她尽管说一声。

因为安娜·席勒是美元的代表。

席勒小姐洗了个澡,换好了衣服,给肯辛顿区的一个地方打了个电话,然后乘电梯下了楼,走出了旋转门,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汽车开过来,她上了车,让司机开到邦德大街的卡梯尔珠宝店。

出租汽车一拐出萨沃伊旅馆,开到斯特兰德大街口时,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色面孔的男子,正站在橱窗前看里面的陈列品,这时他突然看了一下表,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这辆汽车凑巧正好往这边开过来,可是在几秒钟之前,一位手持包裹、焦急不安的妇女叫车,这位司机却装作没有看见。

这辆出租汽车沿着斯特兰德大街行驶,和前一辆出租汽车保持一定距离,使它在视线之内。

这两辆车在绕着特拉法加广场行驶时,被红灯拦住,第二辆车里的人从左边车窗往外看了看,微微打了个手势。

一辆停在边道上、靠近英国海军部的拱门的私人汽车启动了马达,急驶进车流中,紧跟在第二辆出租车的后面。

汽车的长龙又向前移动了。

安娜·席勒的车随着驶往坡尔美尔大街的车流向左转弯。

这时,小黑个子的汽车突然转向右边,继续绕着特拉法加场行驶。

那辆灰色的标准牌私人汽车现在紧跟着安娜·席勒。

车里面坐着两位乘客。

开车的是位面日清秀、但有点茫然的青年人,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服饰讲究的年轻妇女。

这辆标准牌汽车紧跟着安娜.席勒的汽车,沿着皮卡迪利大街行驶,然后又驶上邦德大街。

这时,卒突然刹住了,那位年轻妇女下了车。

她照例愉快地喊了声:非常感谢。

汽车开走了。

那位年轻妇女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朝着一个窗子里面张望。

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处,车流停了下来。

这位年轻妇女从那量辆标准牌汽车和安娜·席勒的汽车旁边走过,来到了卡梯尔珠宝店,走了进去。

安娜·席勒付了出租车费,走进了卡梯尔珠宝店。

她看了一会儿各种各样的珠宝,最后挑选了一只镶着蓝宝石和钻石的戒指。

她写了一张由一家伦敦银行支付的支票。

店员一看见支票上她的名字,言谈举止立即显得格外热情。

席勒小姐,很高兴能在伦敦再次见到你,摩根赛尔先生也来了吗?没有。

我是想问一下。

我们这儿有一块非常珍贵的蓝宝石——我知道。

他对这种珍贵的蓝宝石非常感兴趣,你有意看一下吗?席勒小姐表示她愿意看一看。

看过之后,当然赞赏了一番,并且答应一定要转告摩根赛尔先生。

她出来以后,又来到了邦德大街。

那位年轻妇女本来一直在看着回形耳环,这时,便对店员说自己拿不定主意,也出来了。

那辆灰色的标准牌汽车本来在格拉弗顿大街上向左转去,然后又开到皮卡迪利广场去了,现在刚刚又开到了邦德大街。

那位年轻妇女装着没有看见。

安娜·席勒已经拐了个弯儿,来到了阿卡德大街,进了一家花店。

她要了三打长杆玫瑰、一盆又大又漂亮的紫罗兰、一打白丁香花枝,还有一花瓶含羞草。

她留了一个地址,让他们把花送去。

一共十二镑十八便士,小姐。

安娜·席勒付了钱,便走了出去。

那位年轻妇女刚走进。

来,问了一下一束樱草花的价钱,但没有买。

安娜·席勒穿过邦德大街,沿着勃灵顿大街往前走,又拐进了塞维里·罗大街。

她走进一家服装公司,这家公司主要承做男装,偶尔也照顾一些受到特别优待的女顾客,为她们剪裁衣服。

勃尔福德先生以接待高贵顾客的举止,向安娜,席勒小姐寒暄了一阵,接着便商量使用什么衣料。

很幸运,我可以给你用我国出口的衣料。

席勒小姐,你什么时候回纽约去?二十三号。

我们可以做好,没问题。

你是坐巨型客机走吧?是的。

美国情况怎么样?我们英国的情况非常糟糕。

勃尔福德先生摇了摇头,就象医生讲述病人的病情一样。

人们对待事情没有一点热情,不知你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没有。

凡是来我这儿找工作的,没有一个人为有这样一种好职业感到骄做的。

席勒小姐,你知道谁给你剪裁衣服吗?是兰特维克先生──今年七十二岁了,只有他才能给我们最高贵的顾客剪裁衣服,他是我店里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其他的人——勃尔福德先生摆了摆他那圆胖的手,表示其他人根本不行。

质量,他说,我们英国以往在质量上很享盛名。

质量!决不粗制滥造,决不华而不实。

我们要想大批生产,就达不到质量要求,这是事实。

席勒小姐,你们国家在这方面很有专长。

我再说一遍,我们国家代表的应该是质量。

我们做起书情来,肯花时间,不怕麻烦,做出来的成品,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比得上。

噢,你看哪天来试试衣服?下个星期的今天?安娜·席勒穿过在阴暗处堆放着的大包大包陈旧的布料,来到明亮的街上。

她叫了一辆出租汽车,朝萨沃伊旅馆开去。

这时,另一辆出租汽车刚刚开到大街的对面,里面坐着那个小黑个子,这辆汽车也沿着同一路线向前行驶,但没有拐进萨沃伊旅馆,而是绕到河堤那里,接了一个矮胖的妇女上车,那个妇女刚刚从萨沃伊旅馆的营业处大门走出来。

怎么样,路易莎?她的房间搜查过了吗?搜查过了,什么东西也没有。

安娜·席勒在餐厅里吃的午饭。

靠窗户那边为她留了一张桌子。

餐厅总管十分关心地问候了奥托·摩根赛尔的健康。

午饭后,安娜·席勒拿了钥匙,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已铺好,洗澡间放了新毛巾,到处都焕然一新。

安娜走到两个装行李的轻便箱子跟前,一个开着,另一个锁着。

她看了看没有上锁的那只箱子里的东西,然后从皮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另一只箱子。

全部东西部很整齐,仍然象她原来摆放的那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被人摸过或翻过的迹象。

公文皮包放在最上面。

小型莱卡照相机和两卷胶卷还在一个角落里,胶卷仍然密封着,没有被人打开。

她用手指甲刮了一下公文皮包折盖,把它掀了起来,这时,她微微地笑了。

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金黄色头发不见了。

她熟练地在光亮的公文皮包上撒了一点敷面香粉,然后又吹掉,公文皮包干净、光亮,没有指纹。

可是那夭早晨,她给她的光滑的亚麻色的发罩上了润发油后,还拿过这个公文皮包,上面应该有她自己的指纹。

她又笑了。

干得好,她自言自语地说,但是还不十分地道……她麻利地收拾了一个小型短途旅行箱,又下了楼,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叫司机把车开到埃尔姆斯雷弗公园路十六号。

埃尔姆斯雷弗公园路是肯辛顿区一个安静而又肮脏的广场,安娜付了车费,登上通向油漆脱落的前门的台阶,按了按电铃。

几分钟后,一位年长的妇女带着惊奇的神情开了门,但立刻露出了欢迎的微笑。

埃尔丝小姐见了你会多高兴啊!她在后面的书房里。

就是因为想到你要来。

她的情绪才这么好。

安娜很快地走过漆黑的过道,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

这个房间又小又陈旧,但是看上去很舒适,撰着几把大而破旧的安乐椅。

安娜一进屋子,坐在一把椅子上的那位妇女立刻跳了起来。

安娜,亲爱的。

埃尔丝。

这两位妇女亲热地接了吻。

都安排好了。

埃尔丝说,我今晚就住进去。

我希望——放心吧,安娜说,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那个小黑个子穿了件雨衣,走进肯辛顿车站附近高街的一个公用电话间,拨了号码。

威尔哈拉电唱机公司吗?是的。

我是桑德斯。

是河里的桑德斯吗?哪条河?底格里斯河。

报告a.s①的情况。

今天早晨从纽约来。

到过卡梯尔珠宝店,买了只镶着蓝宝石和钻石的戒指,价值一百二十镑,还去过珍妮·坎特花店——花的价钱是十二镑十八先令,叫人送到波特兰广场的一家私人小医院去。

在勃尔福德和艾沃瑞衣店定做了上衣和裙子。

据现在所知,这几个公司跟她没有什么可疑的联系,但是今后要予以特别的注意。

a.s.在萨沃伊旅馆的房间已经查过,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箱子里有个公文包,里面装着与沃尔芬斯坦斯公司合并的文件,都是公开的。

有个照相机,还有两卷看来没有曝光的胶卷,可能是直接影印资料的胶卷,可能是用这两卷顶替了别的胶卷,但是据以前侦察的情况,原来的胶卷是肯定没有曝过光的。

a.s.带了一个小型短途旅行箱,到埃尔姆斯雷弗公园路十六号她姐姐那儿去了。

她姐姐今晚要住到波特兰广场的私人小医院去,动内脏手术,这已从医院和外科预约登记簿得到证实。

a.s.这次来访看来完全是公开的,没有流露一点儿不安情绪和意识到被跟踪的感觉。

据了解,她要在医院过夜。

萨沃伊旅馆里还保留着房间。

已经订了返回纽约的巨型客机机票,日期是二十三号。

--------①指安娜·席勒。

——译者注自称河里的桑德斯的那个人停了一下,又在原来的报告上加了几句。

如果你要问我是怎么想的,我看全是骗人的把戏!乱花钱,这就是她干的事儿。

光买花就用了十二镑十八先令!你说是不是? t-xt-小-说-天.堂www.xiaoshuo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