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杰还没来得及回答,简东平又抢先问道:警方认为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追求不成,因爱成恨。
有证据吗?简东平追问道。
林仲杰朝他微微一笑:不错,这就是问题之一,的确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跟陈剑河同住一套公寓的一个男子说,陈剑河暗恋女死者,但实际上,他也举不出什么实际的例子,好像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他曾看见他们两人一起回家,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这两个人连在一起。
而我们在对陈剑河的房间进行搜查时,也没有找到跟死者有关的东西,我是指照片、内衣、头发之类的东西。
一般某人暗恋另一个人,总会在身边放一些诸如此类的东西。
但是我们没有找到这些。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说:不过,我们在他的衣柜里发现酒瓶,而且他的房间非常乱,所以我们当时怀疑他是酗酒之后行的凶。
房间很乱?简东平似乎很意外。
是的,很乱,很脏,抽屉全被打开了,草稿纸散了一地。
林仲杰说。
而且衣柜里还放着酒瓶?简东平再次问道。
这是什么怪僻?如果这是他自己搞的,那么说明这个人的心理的确不健全。
简其明说。
警方没有在他的房间里找到涉及暴力色情的东西吗?简东平问道。
没有。
有没有笔记本、照片之类的东西?没有。
便条或是留言簿呢?没有。
日记呢?也没有。
那请问你们在他的房间里都找到了什么?简其明问道。
衣服、鞋子、生活用品、cd机、几盒排萧作品的音乐作品,几本原版http:///http:///小说,和十几本旧的英语杂志、仅此而已。
没有照片、没有摆设、也没有纪念品、他的生活看起来简单得要命。
林仲杰看着笔记上的记录说道。
那么他的房间里难道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反应出他的感情生活吗?简东平追问道。
林仲杰看着他:我看只有那些酒瓶可以反应他的感情生活。
但他不是个能喝酒的人。
简东平用肯定的语气说。
也许他偷偷地喝。
林仲杰说。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矛盾,一边是杂乱无章的房间,另一边却是干净得无可挑剔的个人生活,好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简其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仲杰叹了口气:我有同感。
你有没有想过究竟缺了什么?简其明盯着林仲杰的脸问道。
林仲杰微笑地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缺什么,这个案子还会有疑问吗?我想简东平突然说,缺的应该是规律。
规律?什么规律?林仲杰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究竟在说什么。
简东平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林仲杰略带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好吧,那么现场还有什么其它的细节?简其明接着问道,他一边将烟灰磕在烟缸里,一边好奇地盯着林仲杰手里的破笔记本。
我们在洗衣机里找到一件带血的男式白衬衣,后来证实那上面的血迹是被害人的,在厨房的案台上找到了凶器,一把厨房用的大剪刀,上面也有死者的血迹。
洗衣机的启动按钮开着,但没有启动,后来我们发现洗衣机已经坏了好几天了,陈剑河那天上午还曾向门卫打听,公寓的物业管理部门是否可以上门修理洗衣机,这可以认为是他在慌乱中忘了洗衣机已经坏了的事实,他把衣服扔进去,企图洗去血迹,掩盖痕迹。
简东平顺着林仲杰的话说下去: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作案用的衣服,他完全可以把衣服带离现场,然后找个地方烧了或是埋了,这样不是更干脆吗?林仲杰看了简东平一眼:另一方面,凶器、衬衫、和洗衣机按钮上都没有指纹,好像是被人用心擦过了。
一方面慌张地把作案的衣服都忘记在已经无法启动的洗衣机里,另一方面却小心翼翼地擦掉指纹。
简其明又点起一支雪茄,慢悠悠地说,看来这个姓陈的家伙有点顾此失彼。
简东平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还有一点。
林仲杰感觉自己已经谈出兴致来了,就是那件洗衣机里的衣服。
简氏父子同时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
难道他当天穿的不是作案用的那件白衬衫吗?简其明猜道。
不错。
林仲杰不由地朝老朋友微微一笑,心想这家伙的反应还真快,我曾经问过好几个人,虽然大部分人都说不清具体他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那天陈剑河穿的是一件深色衬衫,这一点后来我曾经向他姐姐证实过。
他姐姐说,那天陈剑河跟她见面时的确穿着件深蓝色的衬衫,这是前不久她刚刚为他买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但是这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换衣服呢?他没必要专门为了作案故意换一件衣服。
也许他特别喜欢那件衣服,不想弄脏它。
简其明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可真是个冷静得可怕的凶手。
简东平叹息一般地说道,不过我对他多少有一点了解,我相信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对衣服很在意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对穿衣打扮从来都不感兴趣。
的确,我们检查过他的柜子,他的衣服不多,式样也很少,衬衫大约可以分为两种颜色,一种是白色的,另一种就是深蓝色的。
听他姐姐说,他的所有衬衫都是他姐姐为其购置的,她曾经一口气给过他三件完全相同的深蓝色衬衫,所以我想他不会对身上穿的那件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林仲杰低头喝了一口茶,茶已经凉了大半。
简其明盯着林仲杰,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玩弄着一个闪亮的zippo打火机:你是不是认为有别人进入了现场?因为生怕血迹弄脏自己的衣服,会引起怀疑,所以故意换了陈剑河的衣服作案。
这样解释好像最合理,但是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林仲杰不无遗憾地说。
所以陈剑河对他姐姐说,他并没有杀人,仅仅只是打了李今一记耳光,这一点是可信的,是不是?简东平说。
林仲杰眨巴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不,他没有打过她,她的脸上没有掌印,也没有指纹。
相反,我们通过尸体解剖,发现她体内有一些******的成分。
所以她昏倒是事实,但应该不是受到攻击,而是被人下了药。
她倒下的时候额头撞到了桌角,流了点血,但伤口很小。
简东平吃惊地盯着他,眼睛炯炯有神:被人下了药?对。
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过去我们曾经破获过一些用******抢劫的案子,用的就是相同的东西,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
这并不难,通过网络就可以。
简东平说。
有这个可能。
林仲杰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倒想知道,他是怎么把她药倒的?简东平问。
桌上有两罐咖啡饮料,我们在那里面都提取到了******的成分,后来我们仔细查看过那两个罐头,发现在罐头的顶部有一个很小的针孔,所以很可能是有人用注射器把******注入进了咖啡罐头。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陈剑河请被害人喝咖啡,然后被害人在服用之后产生了昏厥。
就算是这样,有一点很奇怪,如果他想到要把指纹都擦干净,那为什么不把含有******成分的咖啡倒掉,或是带走?为什么把它留在现场,让警方掌握这么有力的证据?咖啡究竟被喝掉了多少?简东平用笔敲打着笔记本说,脸上现出思索的表情。
一半。
林仲杰看着简东平说道,我说得再具体一点,一听咖啡是300毫升,我们找到的那听里面还剩下150毫升左右,你也许是想问喝这点咖啡,药物的量是否能起到作用,答案是肯定的,完全可以。
那些药物足以药倒一个100公斤的大汉,死者才不过55公斤而已。
而且经过分析,那些药物起效非常快,简直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那么他为什么要把咖啡留在现场?难道是想告诉警方,他做了什么吗?要知道,如果他把咖啡带走,到时候他完全可以说,他并不知情,他可以说,是被害人在来他房间之前就被人下过药了。
简东平说。
简其明朝着儿子嘿嘿一笑。
那也可以解释为是罪犯在首次犯罪过程中,由于过度紧张导致的粗心大意。
单凭这点就想证明陈剑河干是被人栽赃是不可能的。
相反,情况会更糟。
因为如果是下药的话,就说明他所做的一切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还说明他的确对那女孩居心叵测。
我想这一点对他相当不利。
是不是,老兄?简其明说到最后一句时,转过头来看着林仲杰。
的确,这一点非常致命。
林仲杰承认。
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人比他更象凶手。
简其明幸灾乐祸地说。
简东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跟陈剑河同住的那两个人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林仲杰翻看着笔记说道:他们两个人,一个叫张兆勇,案发时他说到电影院去看电影了,哦,对了,当初就是他告诉警方,他认为陈剑河暗恋李今的,另一个名叫袁桥,他说那天他心情不好,所以一个人去逛大卖场了。
两人都找不出证人来。
所以也可以认为两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林仲杰记得这两个年轻人,张兆勇中等身材,衣着光鲜,额前的一蔟头发被染成了白色,说起话来总是面带微笑,感觉是个友好热情开朗的时髦青年。
而袁桥呢,西装革履,穿着锃亮的皮鞋,说话冷冰冰的,看上去心机颇深。
凶杀案发生后,林仲杰奉命封锁现场,当时这两个人就站在楼梯口看着警察在自己的房间里出出进进,都不怎么说话,但有趣的是,面对这样的惨剧,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特别吃惊的样子,这一点一直让林仲杰耿耿于怀。
后来,林仲杰也曾经单独约两人见过面,张兆勇很乐意合作,不仅一口答应随时都可以找他,并且还一再承诺自己会积极配合警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他果然一见面就侃侃而谈,但林仲杰觉得他说的那些多半都没什么价值,所以有时候他不得不截住他的话头,早早结束会面。
袁桥则完全不同,很明显,他对警察没什么好感,也不打算跟警方合作,为了约他见面,林仲杰费了不少功夫,起初他总是以各种理由回避推脱,后来实在躲不掉真的见面了,他也还是那套模棱两可的说辞,根本不想多谈。
事发后不久,两人很快就搬离了那套公寓。
虽然当时也留下了对方的地址和电话,但自从结案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跟那两人联系过,所以对两人的近况,他自然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能够猜到,看上去有些轻浮的张兆勇一定会到处吹嘘自己认识这个杀人犯同学,而袁桥则可能会对此只字不提,这都是性格使然。
简东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知道还有两个女生跟李今住在一起。
她们两人也是我的同学。
一个名叫郁洁,另一个名叫王盛佳。
警方有没有找过她们?的确有这两个人。
林仲杰努力从记忆里搜索简东平所提起的那两个女孩,他对她们印象模糊,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面对警察的提问,两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讯问几度无法进行下去,最后只能找女警先安慰她们,稳定她们的情绪,不过平静之后,警方也没从她们嘴里捞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据我所知,有别的警员找过她们,她们好像对这件事的了解还不如你的那两个男同学,她们没提供任何线索,她们对两人的关系一无所知,只知道案发前陈剑河曾经给李今打过电话,仅此而已。
案发时,两人都在下班回家的途中,也无从查证。
林仲杰说。
又是两个无从查证。
简东平低声说。
案发时间是下午四点至六点,正好是下班时间。
林仲杰答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与死者有关的四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简其明斜着肥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林仲杰。
你想说什么?如果陈剑河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没准凶手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如果是外人作案的话,应该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另外泛泛之交也不太可能下这么重的手。
简其明十拿九稳地说,这件案子让我看到的是仇恨,疯狂的仇恨。
那么谁会跟她结那么深的仇?当然是亲近的人,熟悉的人,至少是认识的人。
而那女孩只不过在那栋公寓住了几个月而已,我猜她唯一熟悉的就是她的同学们,所以那几个人都逃不掉干系。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栋楼里还藏着某个精神变态者,一直偷偷对死者垂涎三尺。
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的确,林仲杰曾经认为,在这栋楼里真的有个精神变态的家伙在偷偷觊觎着死者,为了找出这个人,他曾经独自排查过整栋楼的男人,但结果一无所获,他没能找到任何跟死者有过接触的男人。
由于入住时间短,仅仅只有几个人对死者略有印象,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
所以现在,他也越来越觉得凶手应该是个熟人。
但是,会是谁呢,他们每个人都显得那么正常。
你的意思是凶手也包括女生?简东平回过头去看着他的父亲。
此时,邻座突然发出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别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穿蓝色套装的年轻女郎,将一杯咖啡猛地浇在她对面的男子脸上,随后她抓起桌上的挎包,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门去,那男子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他的脸上和衣服上满是咖啡沫,看上去十分可笑。
可别小看女人的暴发力。
每个女人都是小型燃烧弹,一旦被激怒,她们的杀伤力会非常惊人。
简其明喝了一口咖啡,评论道。
简东平对父亲的说法不置可否,他直截了当地问林仲杰:有没有他们四个人的联系方式?地址有是有,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也许他们早已经搬了家。
没关系。
应该总能找到。
林仲杰把那四人当初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通通给了简东平。
看着简东平飞速地地把它们记录在笔记本上,他暗自琢磨,难道这小子真想自己去调查?林仲杰合上自己的备忘录:好了,你还想知道什么?简东平顿了一顿,答道:陈剑河的死。
是自杀。
林仲杰简短地答道。
简其明斜睨了林仲杰一眼,说道:如果他不是凶手,他好像没必要自杀。
不错,这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林仲杰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鬼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案发之后这个陈剑河就失踪了,我们找了他大半个月,连个影子也没找到,结果某天突然接到一个报案电话说,这个人在一家名叫东方罗马旅馆的小旅馆出现,于是我们马上就赶到了那里,而等我们进门时,他已经死了。
整件事就是这样。
林仲杰说。
陈剑河的死因是什么简其明问林仲杰。
我们在桌上的一罐咖啡里找到了毒鼠强。
一种很常见的杀虫剂。
最后判断他是自杀吗?因为没有他杀的痕迹。
这是一家简陋的小旅馆,没有安装视频保安系统,所以没办法知道是否曾有其他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在他的房间里也没有找到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我们问过旅馆的前台,他们说陈剑河是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没带任何行李,他也没要过客房服务。
他从下午四点入住一直到当晚8点被发现,在房间里一共待了四个小时,在这四个小时中,没人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好像是专门跑到那里去自杀的。
听说他还写了悔罪书,是不是?简东平看着林仲杰……林仲杰从笔记本的夹层里抖出一张a4规格的复印纸来,那就是陈剑河的悔罪书,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复印了一份。
简东平拿起悔罪书举在自己和父亲面前,读了起来:为什么呢,你要闯入我的领地,为什么呢,你要让我成为一个罪人。
李今,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地过去,我本来以为所有的罪恶和痛苦都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但是命运再次捉弄了我,我早该想到,一开始下错了种子,自然不会得到想要的果子。
我并不是天生迷信的人,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命运的不可抗拒,以及我自己的可悲和渺小。
让一切都结束吧,虽然孤独地生,但却能没有遗憾地死,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李今,死亡并不可怕,那么久了,我想你也已经早就不痛了,忘掉那些相互伤害的往事吧,但愿我们的罪会随着风飘散。
你不会再讨厌暮眼蝶了吧。
简东平停了下来,他又看了看复印纸的背面,试图寻找可能遗漏的部分。
简其明问道:就这些?就这些。
简东平端详着悔罪书说,随后他问林仲杰确定是他写的吗?当然是他,我们做过笔迹鉴定。
没有供述犯罪细节,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凶手,这应该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悔罪书。
简东平的目光越过那张纸,稳稳地落在林仲杰脸上。
对,几乎等于什么都没说。
没描述犯罪过程,也没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说得可真叫含糊。
简其明隔着烟雾看了林仲杰一眼。
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字面的意思,基本可以理解为他做了对不起李今的事。
而且最后几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林仲杰说。
但是因为他没明说,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完全不同的意思。
简东平说,比如说,如果他打了她,他当然也会觉得对不起她。
对,的确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但因为李今被人杀了,而他是头号嫌疑犯,所以很自然地,我们只能这样理解。
林仲杰不太肯定地说,其实他的内心对这封遗书的内容也曾经有过怀疑,但是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还有,暮眼蝶是什么意思?简其明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
林仲杰摇头。
简东平感兴趣地盯着这封遗书,突然问:这个可以给我吗?林仲杰还没来得及回答,简其明抢先说道:没问题,你拿去吧。
他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到警察局的档案里找到原件。
林仲杰本想对简其明的自说自话提出抗议,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没错,他的确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原件,更何况,他已经说了那么多,似乎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过于较真。
于是他假装没看见简东平把悔罪书的复印件塞进了口袋。
过了一会儿,简东平继续问道:请问他是用自己的名字登记的房间吗?怎么可能?他还没傻到这种地步!林仲杰干笑了一声,说道,他用的名字叫萧广明,入住时还提供了这个人的身份证,后来我们发现这个身份证号码居然是真的,我查过萧广明这个人,户籍显示确有其人,但这个人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真离奇,他从哪儿搞到这个人的身份证的?简其明插了一句。
林仲杰不置可否。
那么是谁报的案?简东平继续问道。
是旅馆的客房服务员,当时我们已经把他的照片发到各个旅馆招待所,要求协查。
他是自己登记入住的吗?对,不过前台小姐也不敢肯定,因为登记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她只记得他是个皮肤白白的瘦男人。
简东平沉吟片刻,又追问了一句报警的是客房服务员?是的。
怎么了?林仲杰不知道简东平究竟想问什么,他警觉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没什么。
小子,话不要只说半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林仲杰最不喜欢别人故弄玄虚。
简东平想了一想才开口。
你刚才说,陈剑河没要过客房服务,那么如果双方根本就没有接触,客房服务员又怎么会知道他就是警方要找的人呢?据我所知,在很多小旅馆,警方的协查通知一般只有前台的工作人员才能看到。
所以报警的应该是前台小姐才对。
简东平目光炯炯地看着林仲杰。
林仲杰一怔,这一点他倒是不曾细想过,不过他立刻想到,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小旅馆,一个客房服务员总有办法能看到通缉令上的照片,也许凑巧这个客房服务员的警惕性特别高,记忆力特别好,也许她对那些罪犯本身就充满了好奇,谁知道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虽然没要过客房服务,不过,一般新客人入住时,客房服务员总会进去送热水的,这是惯例。
林仲杰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他记得报案人是一个小个子女人,有着一双兔子一般红红的惊慌失措的眼睛,说话怯声怯气,还有一点结巴。
那天当他们接到报案赶到旅馆时,这个女人已经下班了,所以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见到这个报案人。
当时他们只是站在旅馆门口的街边简短地聊了几句,这个女人没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一切都很正常,至今他都这么认为。
会有什么问题吗?林仲杰暗自思忖。
对于林仲杰的说法,简东平并没有反驳,只是耸了耸肩道: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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