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山谷中,此时巳经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整个乱石谷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个狭谷里,鲜血巳经染红了怪石嶙峋的荒涼土地,那些由乔蓝**来寻找项晓羽的夜瞳门人,没那份力量阻挡射来的箭头,项晓羽、乔蓝等又来不及保护他们,被万箭穿心钉在乱石之上。
那高高的扬着头颅,高高挺直的身躯,不屈不挠的圆睁睁的瞪着,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巳经插不下,却依然像白杨一样傲然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少爷,快走……快走……微弱的声音本是轻不可闻,但是高乐乐听来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萦绕不断。
荒凉的山林处,一片嘶杀震天,多几倍于项晓羽的火焰门人,占据了天时、地利。
转瞬之间,乱石丛林中,一片片血肉飞舞,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巨石机关没能困住项晓羽,此时,他已赶上乔蓝和乔灰,准备最后的突围。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攻击更加疯狂起来。
项晓羽握剑,高乐乐持扇,一左一右,在林间飞掠,所到之处,火焰门人一串串倒下。
晓羽……她轻声叫道。
你怕吗?项晓羽一直向前冲。
没有回头。
在一轮又一轮地弓箭射击之后。
在一个又一个巨石乱阵之后。
他们都是想着要冲出重围。
此次非同小可。
火焰门聚集了众多高手。
誓死要将项晓羽猎杀在此处。
荆棘丛生。
乱石嶙峋。
只在电视小说中看过地情节。
现在真实地出现在她地生活中。
她确实怕了。
但是。
她知道。
怕是走不出狭谷。
唯有比他们强才能杀出去。
才能好好地活着。
才能期待西楚霸王地春天。
我怕。
铜骨银页扇可攻可守。
看似小巧。
杀伤力却是极大。
高乐乐手腕快速挥动到极致。
为他挡去右边地刀剑和暗器。
但是有你在身边。
我就不怕了。
破空而来地一支箭。
是普通箭支地两倍有余。
看似普通平常。
却伴随着雷声隐隐。
轰声阵阵。
实则蕴含了无穷地力道。
疾射而来。
别接。
项晓羽大声暴喝道。
迅速将高乐乐推倒在地。
手臂一抡。
剑影重重。
将飞驰而来地粗箭从中斩断。
箭尖在受到阻力地情况下还整个没入石头之中。
力道之猛。
可想而知。
高乐乐眼睛闪着亮光。
她地项晓羽几时变得如此强壮。
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对于危险地认知度也降低了不少。
走。
项晓羽一把捞起地上的高乐乐,挥动长剑左右翻飞,直直地往前面冲去。
项晓羽的脸即使冰霜冷酷,也依然不减他的俊美形象,高乐乐不由得抱紧了他的腰,此时还发什么鬼花痴,她一凝神抖出一波又一波的扇气,为后面紧随而来不懂武功的范增和项祖儿开路。
乔蓝和乔灰见此,不再有所顾忌,放开手脚将火焰门下弟子杀得人仰马翻,他俩的武功本就不弱,此时不用瞻前顾后,双人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
项晓羽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一袭雪白的衣襟,随着山风轻舞飞扬,星星点点的血迹像妖艳的鲜花竟相开放。
冲,纵马狂飙,生死时速。
一线天,在项晓羽和高乐乐剑扇合攻下冲了出去。
铁蹄阵阵,向着前面的山脉进发。
高高的狭谷山峰上,阴狠的面孔不甘地望着冲出重围的项晓羽和高乐乐等人,极目之处,就是夜瞳门所守护的忠南山脉,风栋没把握能在之前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果只是项晓羽和乔蓝还好,现在又多了一个高乐乐和乔灰,而且乔灰率领夜瞳门从背后袭击了火焰门的阵地,令他们的铁桶包围圈没发挥到最大的功效。
你以为有了夜瞳门就能在江湖上立足了,项晓羽,你等着,没有了高乐乐这个女人帮你,我看你可以冷傲到几时。
丑陋的脸上浮上的阴笑,令山顶的草木再度枯萎,黄了一地。
不到一柱香时间,项晓羽搂着高乐乐,带着乔蓝乔灰等人冲出了一线天,再往前走,翻过这座山脉,又是一处天险之地,易守难攻。
项晓羽翻身下马,乔蓝乔灰勒马停步,两个清秀的少年脸上也是尘土和血污,唯有那双仇恨的眼睛放射出夺人的光芒。
比起他俩更甚的是一脸冷酷的项晓羽,他精心打造无往而不胜的夜瞳门遭此重创,乔蓝**一百多人,乔灰赶来救人时又是一千铁骑,等冲出火焰门重围时已经损伤过半,看来,是他低估了吕家的势力,今天的血债,连着以前的血海深仇,他一定会一并讨回来的。
高乐乐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项祖儿的面前,伸出手抱住了脸色惨白的她,手毫无节奏的拍打着她的背心,安抚着她内心的恐惧。
项祖儿出身于豪门,是天之娇女,受人瞩目的千金大小姐,即使穿越来到秦朝,也是项家这样的豪门贵族,不像自己,命硬,像根杂草,在哪里都能生存。
没有人哭喊,也没有人发泄,安静的像是在失重的太空,静默的令人窒息。
高乐乐知道,夜瞳门是项晓羽一手创立,他们和他一样,都是将仇恨埋在心里,任它发芽疯长,然后再连根拔掉。
此时的语言,只能是苍白无力,任它总统演讲也抚不平心底汹涌澎湃的仇恨。
项晓羽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察看完夜瞳门人的伤亡情况后,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继续跃身上马向前行进。
高乐乐紧紧地握了一下项祖儿的手后,轻轻地拍了拍乌骓的**,让他载着范增和项祖儿追赶项晓羽,极有灵性的乌骓用长长的马尾扫了扫她的颈间,像它的主人一样高傲地朝前奔去。
夜瞳门将士都是两三人骑着一匹马鱼贯而走,刚才在狭谷里,像雨林一样的箭阵射杀了他们的马匹,此时走出狭谷,只剩百来匹骏马了。
她就这样望着他们越行越远,江山就是靠血肉筑成的,而历史,也是他们写成的,一篇篇不朽的佳迹,千百年来颂扬着的丰功伟绩,就这样在她的眼中渐渐模糊。
该死的,你又想逃到哪里去?一声爆喝在身后响起,在阳光下像修罗一样的冰冷美少年恨不得将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