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做作业,八王爷在削苹果。
削好了,我伸手欲拿。
小八把苹果往后一闪。
我懒洋洋地哼哼,现在没有苹果吃,脑子就不好使,作业就不会写。
小八不理我,他把苹果切成小块,用银刀扎上,往我口里一递,快吃吧。
感觉很爽,边做作业,边有人往你嘴里送吃的。
小八给我一口,他自己来一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不咸不淡的话,空气中弥漫着舒适的气息。
我调侃小八,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伺候人的潜质呢。
小八微笑,我这人,除了外语,什么都会。
当然了,也就是伺候你吧,别人可没有这份荣幸。
小的谢过老大。
我忙拱手作揖。
他轻轻一推我,别做怪了,待会儿做完作业,给我讲几个笑话。
我一撅嘴,我这是身兼数职,还得给你写作业,这是枪手吧。
还得陪你练口语,这是老师吧。
还得给你讲笑话,这是伶人吧。
还得伺候你,这是下人吧。
你给我多少钱,我给你任劳任怨地干这么多活。
你小子赚死了。
小八笑着过来搂住我,头凑近我的耳边,干脆再加一项,你在床上伺候我,伺候的好了,我的钱都给你,满意了?敢逗我,我伸手去拧他,他回手拉我,我们作业也不做了,打闹起来。
正闹着,门突然开了,我说最近小八这么滋润,原来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啊。
够亲热的啊。
是五王爷利佳川。
这五王爷,身材魁梧,一双星眸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豪气。
他武功精湛,是个天生的良将。
每天晚上,五王爷都在大操场练拳。
最后,十几个侍卫一起上来,都近不了他的身。
一看到他威武的样子,我就联想到关羽、赵云、秦琼、岳飞等古代名将。
可此人天生不爱学习,母语魏语已是把他折腾稀了,这第二语言齐语简直把他弄得快精神崩溃了。
我的脸红了。
怎么搞的,又让人抓了个现行。
我瞪了小八一眼。
现在没人的时候我已经老实不客气地叫他小八了。
我倒不在乎利小五说的什么亲热不亲热的,但因为皇家语言学院有严格的规定,严禁学员之间互相抄作业、考试作弊,严禁雇枪手做作业,所以尽管很多学员对外语学习叫苦连天,可没有几个敢雇人做作业的。
我早就叫小八注意,在我做作业期间紧闭院门、房门,一定要把保密工作做好。
他总是不当回事,这下好了,让人捉奸在房。
我看他怎么办。
小八倒很镇静,五哥,说什么呢,我就是让小晴帮我看看书,那作业可都是我自己做的。
厉害,都这样了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真是小看这小八了。
骗谁呢?我早就觉得不对了。
这阵儿你地作业咋就做地那么好。
我还不知道你。
你有那水平?咱俩地齐语水平那还真是亲兄弟来地。
半斤八两。
原来有了高参了。
说。
你从哪儿踅摸地这个小丫头?小八很得意。
自己送上门地。
我听不下去了。
好像我为了向他献媚。
主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儿。
走人。
刚站起身来。
五王爷一把拉住我。
妹妹。
你不能走。
哥哥还有事求你呢。
我气乐了。
为了这倒霉地外语作业。
这一个个天皇贵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向我这小丫环抛来了N多束地橄榄枝。
感觉真地是相当地好。
我刚想说话。
小八急了。
五哥。
林小晴是我地人。
你就别惦记了。
你担心你地作业。
自己再去找人去。
小八。
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地手动得挺快嘛。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利小五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想到这哥儿俩刚一见面就火药味儿十足。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不就是几份作业吗?我都包了。
不行。
小八一口回绝。
八王爷,我们是怎么说好的?你都忘了吗?我到小八明诚院的当天晚上就和他说好了,我不是他的仆人。
我算是他的外语师爷。
不知怎么搞的,我想到了师爷这个词。
我是自由的。
他都答应了。
就是,小晴都答应了。
你也别太小气了。
利小五见我松了口,赶紧说小八。
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别说一个,十个我也答应你。
小八暗自冷笑。
和我呆了这几天,打过若干次交道。
他已经对我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知道我的条件都是狠得能勒出人的血来。
五哥看我瘦瘦小小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呆会儿就能见到我的庐山真面目了。
我想了想。
到了八王爷这儿,吃穿是不愁了,但我现在需要钱。
我是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呆太长时间的。
有机会我是要走的。
到时候一定要有钱傍身。
这样吧,一份作业五两银子。
啊?不仅是五王爷惊呆了,连小八都惊呆了。
我也太敢开牙了。
在皇家语言学院,教师最高薪酬是每月一百两银子,普通的三、四十两。
那些佣人,最高的,每月五两银子,普通的,六吊、八吊不等(一两银子十吊)。
像我这样的,根本没有工资一说。
几个王爷,是不靠薪酬的,人家拿的是年薪,每人每年一万两。
这倒是和我们一样,拿年薪的比我们这些拿月薪/salary、周薪/wage的要多得多了。
我暗笑。
这个价格是狠了点儿。
我漫天要价,你可以落地还钱嘛。
我故意把价开得高高的,就是给他留出了杀价的空间。
这古人还是很实诚的,难道他们买东西不还价。
我去秀水、木樨园买东西从来都是或拦腰斩断,或三分天下,或干脆给他个零头。
哦,我忘了,这帮王爷们,哪里会侃价,跟我们的大款似的,都是到明码标价的大商场刷卡,哪里享受得到侃价的乐趣。
我欲降价,又不知降到哪个价位合适。
侃价的时候,你就要等待卖家出价了。
不着急。
你也太黑了点儿吧。
一份作业一吊钱就够高的了。
你一个月才拿多少钱?五王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一下就把价还到太平洋里去了。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
我现在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我打杂的那段岁月。
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要这么说的话,就算了,你去找你那一吊钱一份作业的人去吧。
我冷冷地说。
你们聊吧,我还有点儿事,先出去了。
说完看也没看他们二人,出了小八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