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院离小八的明诚院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清净的角落。
小八先跳了进去。
过了不一会儿,他打开门闩。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真安静。
明贤院很清幽,一看就知道主人的风格。
我四哥这人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我们兄弟几个里头是真正的才子。
小八自豪地宣称。
我扑哧一声憋不住乐了。
乐什么乐?怎么着,不服啊。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怎么听着像是一代名妓啊。
有这么夸自己亲哥的吗?你可够恶毒的。
此说法有一笑话,我们的大学同学有一大神,此大神男,号称只对高雅艺术感兴趣,什么钢琴呀、围棋呀、书法呀、国画呀,酸的不得了。
我们宿舍的小坏种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一代名妓。
一代名妓遂在我系名声大噪。
看我笑得阴损的模样,小八很不爽。
突然他把嘴巴凑到我耳边,别说,小晴,那迷香的效果真不错,没两分钟老头就睡着了。
瞧你那么熟,你以前是不是拿着**过帅哥啊?我倒!这家伙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这可能是我对他越来越不客气的反应。
靠那个太小儿科了。
我要想追人,凭的是自己的智慧。
看我不上套,小八有点儿失落。
现在每天他不犯点儿坏他就不舒服。
小晴,这迷香我只用了一点儿。
如果哪天闲着没事给你用点儿,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啊?说完还往我身边靠了靠,我们俩的距离变得很暧昧。
估计我就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尤其是关于齐语的记忆。
我不冷不热地说。
别价。
来,到我四哥的书房看看,人家那才叫书房呢。
别瞎看。
拿了字典就走。
毕竟是偷东西来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小八点了一枝蜡烛。
难怪小八要夸。
确实是不错。
简直像一个微型图书馆。
还真地是读书人来地。
我顾不得欣赏。
赶紧找字典是真。
哗哗地翻。
快快地找。
十几分钟后。
终于找到了。
看着字典。
我傻了。
原以为没有现代地印刷技术。
那字典还不得是十本八本地系列。
没想到只是一本。
比小八地课本厚不了多少。
就像欢天喜地进了洞房。
发现新娘很丑。
是进也不是。
逃也不是。
《齐语草编》。
还真是草编来地。
问题就算是草编。
也有点太草了。
找到了吗?快点儿。
待会儿就该有巡夜地了。
小八催我。
找什么?昨天大白天我找了半天。
只找到半块银子。
今天这黑乎乎地。
你们要能找到需要地东西。
我还真就服你们了。
一个清冷地声音。
此刻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是贤王爷。
小八地四哥利佳卿。
坏了,上次我俩的梁子还没解呢,这旧债未还,又添新债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让利家这老四、老五、老八分别抓现行了。
标准的反革命现行犯。
不过这次我可不像第一次那么失色,我只是看着小八。
小八的反应很快。
呦,是四哥。
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正做作业,有点儿疑问。
想到四哥这里书全,就来了。
你不会怨我吧?我怎么能怨你,你这么爱学习,要是大哥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
平静的腔调里满是嘲讽。
向四哥学习嘛。
小八舔着脸说。
别给我戴高帽子。
怎么来就来了,还给我带了礼物。
自家兄弟,干嘛这么客气呀。
四王爷语气一转。
我没——小八没醒过味儿来。
傻瓜,这个四王爷可够损的。
老八,你应该知道,我这里是不欢迎女人的。
你的礼物质量太差,你还是留着自己消受吧。
四王爷一看就真生气了。
他不好拿小八出气,就把全部的怒气撒到了我的身上。
本来我想忍忍算了,可他的话太侮辱人了。
我们俩只要遇上,就免不了掐。
出手吧。
谁怕谁呀。
我也算看好了,每次见利小四,不出点儿状况就过不去了。
还有上次他说女人学不会外语,这事我还没跟他叨清呢。
四王爷,我知道在所有的王爷当中,在皇家语言学院里,你的才学是一时无双。
可你知道人最宝贵的的什么吗?我用齐语冷冷地问他。
四王爷一愣。
上次见到我,他就猜到我是懂齐语的。
他没有想到我的齐语会说得这么流利。
他清冷的眼神倏地放亮了,那是野兽争斗之前的前奏,我在参加校辩论大赛上所有的选手就是这样的眼神。
好吧,既然不能平身而退,那就亮亮真招吧。
不知道。
也是齐语。
小八看看我,再看看四哥,急得不得了。
就他那点儿水,只有看我们表情瞎猜的份儿。
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
不要以为自己生为王爷那是你多么出色的缘故,那只是你的幸运而已。
换个别人和你易地而处,未必比你差。
不是以为自己才华出众吗?就是要好好打击打击他。
谁呀?你吗?四王爷撇撇嘴。
不可以吗?冷冷反问。
你出题吧。
四王爷自信地说。
我拿过那本字典颠了颠。
这样吧,我刚刚扫了几眼这本字典,太简陋了。
听说四王爷精擅三国外语,我们俩分别编一本齐语字典吧。
看看谁编的字典好。
刚才我把这本字典看了看,真是够原始的了。
号称是重视外语的魏国,居然连本得用的外语字典都没有,也算是奇事一桩。
在现代,编外语词典,那是几十号人花几年的时间编纂整理而成的。
我只好土法上马了。
四王爷没想到我会出这么一个高难度的考题。
他对我有点儿刮目相看。
好,我接受。
输赢怎么算?算输赢?我愣了。
我只想杀杀他的傲气,还真没想到什么输赢的善后问题。
当然。
这么刺激的挑战,加了输赢才够味道。
怎么,怕了?他挑衅地冷眼瞧我。
怕你,怕你我就不是林小晴了。
你说吧。
我不能向他示弱。
这样,赢了,你求我办一件事,无论大小,佳卿无有不遵。
你要是输了,他顿了顿,你也别跟小八了,你就跟了我吧。
他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那微笑酷似白雪公主的后妈。
当年她后妈算计白雪公主时,估计就发出了如此这般的微笑。
我一哆嗦。
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这个家伙可不会像小八那么好使唤。
他又不稀罕我给他做作业,我的杀手锏对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四王爷,这事我说了不算。
你得问八王爷。
我又说回了魏语。
我把球踢给小八。
说什么?小八警惕地问。
四王爷很轻松,我俩打了个赌,请你做裁判。
赌什么?小八更警惕了。
自从上次五王爷想挖角,小八看我就像看着小鸡崽儿的老母鸡,生怕被哪只凶恶的老鹰给叼走了。
她赢了,我为她做件事;我赢了,她跟我。
那不行,林小晴是我的人,谁也别想惦记。
别说是你,就是大哥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好,小八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真没看出来,我们的八弟**了。
四王爷话里有话。
我刚想反唇相讥,小八拉了我就走。
我的字典。
小气鬼。
这宝贵的参考资料我可不能留给他。
我冲四王爷莞尔一笑。
不是还要比试吗?我回去好好参考参考。
这字典在你这儿这么长时间,以四王爷的记忆力,估计早就倒背如流了。
走过他的身边,四王爷的手像一道闪电,在我的胳膊上一拧而过。
我咬紧牙关,才把一声惨叫忍了回去。
回去好好写,输了的话,那个赌还是有效的。
那几句齐语滑过我的耳边,就像一道炸雷炸得我思维近乎崩溃。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只是微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