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娘感受到了隆基的冷落,明眸顷刻盈满了泪珠,幽怨的看了隆基一眼,泣道:三郎,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这也是该当的,我一个风尘妓女,又怎么能配上你这凤子龙孙呢?言下,充满了身世之悲。
隆基静静的听她说完,道:我既是决心娶你,就不嫌你。
你不要多心了,时候已经不早,我要进宫回禀太后求定婚期,你就等着我的信儿吧。
完,转身离去,竟没有再回头,仿佛和刚才那个温柔缠绵的三郎判若两人。
崔夫人等已等在前厅,见李隆基出来,一起跪下:恭叩临淄王万福金安。
免了。
李隆基大气的一挥手,道:迅速布置庭院,佳期不远了。
至于费用银两,自有朝廷补贴,一切只要体面为主,不要担心用度。
两个宦官赶上来,扯着公鸭嗓子喊道:临淄王起驾了!以千金公主为首,崔夫人带领崔府一干人等一起叩头道:恭送临淄王殿下!待临淄王一行人去已多时,崔夫人方才叫住千金公主:公主,我们两个老人家说说话,其他人等,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各各散去,崔夫人四顾再无旁人,便小心的关上房门,邀请千金公主坐下,问道:儿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已经命人四处搜寻美女,只要姿色可餐,就送进府来,赏银500,当即给付,料想不过三日,我们儿周围就是珠围翠绕了。
千金公主笑道。
崔夫人不无忧虑道:别有空生了一副好皮囊,心里糊涂的丫头,进到家来,打鸡骂狗。
日夜不宁了。
千金道:我们儿也不会看上那样的人,我的姐姐,你就等着当老祖宗,别杞人忧天了。
崔玄觉得这几日有些反常。
每天自己房中总能多出几名妖娆地女子来。
这些女子有地愁眉紧锁。
有地张狂乍娇。
有地举止文雅。
有地却是出口成脏。
竟是姿态万千。
各个不同。
俗话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
如今这平添出来地十几个女子。
天天都在上演不同地曲目。
她们物以类聚。
人以群分。
有以文会友。
镇日品茗清谈地。
有临风起舞。
歌赏切磋地。
有无事生非。
鸡飞狗跳。
指桑骂槐地。
还有巧笑胁肩。
争风吃醋。
竞相讨好玄地。
把个性好清净地崔玄搞地每天好像生活在敌占区。
起来后赶紧就摸后门走路。
以免被那一干女子看到。
找他讨教诗文地讨教诗文。
讨教歌舞地讨教歌舞。
打小报告地打小报告。
弄得莺歌燕舞一片。
自己却头脑昏昏然。
简直想变成空气。
在她地包围之中。
蓦地烟消云散。
这日。
又好不容易逃脱那胭脂包围圈。
信步来到长安大道。
心思好久不见武若青。
想去寻他看他在家做什么。
不想。
还没走到公主家门口。
就觉下体一阵刺痛。
如同千万只蚂蚁。
在用它们那细小地嘴巴。
叮咬自己地。
又痛又痒。
千百万种难熬。
他使劲咬着嘴唇。
弯下腰来。
却不济事。
下体眼看是越来越痒。
越来越痛了。
他不由用手捂住裆部。
在路上打起滚来。
恍惚中。
很多人围上来。
指着他都在张嘴。
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后来。
就见武若青也来了。
他地脸被放大了一千倍。
夸张地凑到自己面前。
看上去很担心。
只见他长大了嘴巴。
仿佛在问自己什么。
自己却已经痛地心神尽失。
仰天长啸。
好像还在呼喊什么。
至于喊地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
一时,就见公主府的许多人围上来,把自己抬上一张春凳,飞也似的进了公主府。
奶奶也来了,看着自己眼泪婆娑的叹气。
荷花也来了,幸灾乐祸的指天画地不知在冷嘲热讽些什么。
外祖母也来了,看了自己一眼,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和奶奶一起离开了。
一会儿,便屏退众人,带来了自己房中的十几个美女,好似在问她们谁愿意留下来侍候自己,仿佛还给的有丰厚的赏银,因为他看到有几个女子地眼睛放出了贪婪的光。
他明白祖母与外祖母商量的是什么,你们这些傻女子啊,怎么能够把钱看地比性命还重,你们不知道我不能人事的,若是,就会要你们的命的啊。
他在心中急切的想,也觉得自己在大声的喊,只是她们仿佛都没有听到。
痛苦在加深,他闭上眼睛,心想,人死之后,地狱之苦也莫过于此了吧。
我要是死了该有多好,哪怕是痛的昏迷过去也好。
为什么,老天,你这么残忍,让我清醒着受到这般痛苦地刑罚?一个温热地物体接近身上,他感到了自己的需要,他迷迷糊糊地想,若是我把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那就不会痛也不会痒了,这样想着,他就果然为找到了一处地方,啊,真舒服啊,痛苦真地减少了。
难道,我又升到了天堂?他飘飘欲仙的进进出出,头脑发胀,脸发烫,身体在神经质的抽动。
不久,便感到从自己里射出一股泉流来,这泉流好烫好涩,出来了,出来了,出来就好了。
也许,刚才就是他们在作怪。
唉,要是有个好医生,能够直接就把这有毒的液体给放出来就好了。
他继续迷迷糊糊的想,忽然那温热的物体从身上滑了下去,他急忙搂住,喊道:不要啊,不要走啊,你走了我就会很痛苦的啊。
这么一喊,就感到浑身清爽,头脑也清醒了。
他坐了起来,清楚的看到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的是个女人,一个正当妙年雪肤花貌,浑身**的女人。
此刻,是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崔玄不相信的用手摸了摸她的鼻息,是的,已经死去的女人。
身体正在逐渐变冷,面容逐渐变得僵硬。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如同决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不仅为自己的罪恶,还为这一个年轻生命的凋零。
她是为自己死去的,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她是谁。
也许祖母她们会给她的家属一笔丰厚的补偿,但是她的生命是万两黄金也难以赎买回来的了。
他满头冷汗,虚脱了一般的倚着墙壁坐着。
直到千金和崔夫人推开门进来。
傍晚时分的天光十分暗淡,光影里的崔玄几乎不被发现。
那躺在地上的可怜女孩子仿佛睡过去了一样安详,仿佛从未经历过人间的罪恶。
千金过来,对崔夫人道:我们来为她穿上衣服,为她念个往生咒吧。
崔夫人无声的蹲下来,双手合什,虔诚的念起往生咒来。
崔玄抱住膝头,不愿意和她们对话。
千金轻轻道:傻孩子,如果不这样,我们又怎么能保得住你。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和她一样都是生命,我得上这种怪病,是我自己的命苦,摊上了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命运。
她有什么罪过,却也要来为我陪葬?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后不能再做了,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就自尽,免得你们再伤害无辜。
崔玄恨恨的道。
千金叹道:我们又何尝想这样?可是你总是找不到令你倾心的女子,取不来她的处子之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和你外祖母垂垂之年,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吧。
崔玄沉思道:我原本以为崔干那两个老畜生是在骗我,谁知竟是真的。
你们放心,我从明天起,就走出家门,和世家高门来往,看有没有贤淑令嫒,能令我一见倾心。
至于民间选美举动,就到此为止吧。
毕竟婚姻是一生大事,不能草率从事。
千金公主苦笑道:你今日昏倒到长安道上,已是惊动了内宫,何况民间的流言?既然你不愿在民间挑选妻子,我们也不勉强,可是那些士族高门,愿不愿把女儿嫁给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完,便擦了擦脸上的苦泪,与崔夫人联袂出去。
崔玄跪在那女子身旁,深深叩下首去,抬起头来,他觉得如果再让他见到崔铮和崔干,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亲手杀了他们的。
千金公主再次进来,手中已是多了三根香火,和几张黄表纸钱。
在她的帮助之下,崔玄燃着了香火和纸钱,然后待夜深之后,几人把她以温氏侍妾之礼,偷偷葬进了温氏温若玄的大墓之中。
李隆基满怀疑惑的从崔府出来,立即吩咐身边亲信宦官高力士道:力士,你一直跟着我,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现在我对苇娘起了疑心,你去查查那天苇娘是和什么人一起失踪,又是怎么被找回来的,务必查清,我有重要用处。
高力士深知苇娘在主子心中的重要地位,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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