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这么容易就听话从命,愿意结婚娶妻,令崔夫人和千金公主都惊异不已。
崔夫人道:玄既然同意,那么明日我们就做东,请武承嗣夫妇和清儿来家赴宴。
千金公主勉强笑道:姐姐,人家清儿大家闺秀,怎能说来就来?我还要再做做工作。
说罢便对崔夫人使眼色。
崔夫人蓦地明白她是指造谣的事还没有准备好,不禁后悔自己方才失言,对玄道:也罢,儿你是我崔门的大宗,结婚是轰动长安的大事,不能这样草率从事。
她们清儿不能随便,我们儿一样要端足架子。
就是迟几日也无妨。
崔玄却道:什么?你们给我说的是武家的清儿?她出身高贵,才貌双全,我岂能拉她同下火坑?没得误了她的终身。
你们就是请了她来,我也不愿。
千金幽幽道:找其他女子也要你能看上啊,否则就不是害她终身,而是取她性命了。
崔玄道:孙儿的病已是好了。
但是命运不好,不能连累别人。
千金公主喜上眉梢,心道:那个崔铮还是心痛孙子的,这不,已经将玄的毒解掉了。
崔夫人沉吟道:既是好了,更该好好的挑选佳配,怎能不要好的,专要坏的?这又是何道理?崔玄痛苦的看着李隆基低吼道:你就不要再问了,反正我不要武家的女孩儿,你们给我挑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孩儿吧,这样既能养她终身,我也能减少愧疚。
千金公主情知内里有因,当着李隆基也不再问,道:也罢,都依你,想找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
我们不管如何?李隆基回过头来眨了眨眼。
道:玄是怎么了?难道是风魔了不成?哪里有和老人赌气耽误自己终身地道理?须知道不贤之妇是长在骨头上地疮。
一旦长上。
终身受害。
是去也去不掉地。
崔玄冷着脸道:我没有你们金枝玉叶地命好。
我要自己地苦自己担着。
即使娶了不贤之妇。
也是尽忠报国。
李隆基奇道:你娶妇贤与不肖。
是你崔家自己地事。
怎么说到尽忠报国上来。
你真真是风魔了。
崔玄盯着他道:愿你为一代圣主。
便不辜负我今日地牺牲。
李隆基道:疯子是越来越多了。
我是父皇地庶出之子。
对皇位根本就无窥探之心。
就是如今父皇。
也要把皇位禅让给二伯父呢。
千金公主蓦地想起几日前武后问自己地话来。
便道:恐怕此时禅让也禅让不得了。
但是这不是我们做臣子地所能议论。
目前你二伯父在哪里?我正要去见他。
凑巧出了这么多事。
便耽搁了。
李隆基道:我二伯父现在住在宫里,我思想着见了苇娘就去见他。
若是祖姑姑也去,我们同行如何?千金笑道:我哪里像你,一人清净,全家清净。
我还要去武家呢。
崔玄道:你去了我也不同意。
千金道:死心眼的。
就是你同意了,人家也不一定同意呢。
我告诉你,武若青巴巴的等着要娶清儿呢,你既是不愿,我便作合他们,至于你随你去吧。
崔玄道:你休要骗我,那武若青与清儿乃是同宗,焉能婚配?你这还是变着法子叫我和清儿见面呢。
千金道:武若青本不姓武,他姓贺兰。
与清儿只是表兄妹行。
只要恢复了本姓,如何不能婚配?他已经进宫请求太后去了。
哪里像你这个傻子?放着宝贝还往外推。
崔玄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傻子么。
可笑你还像宝贝一样养了我二十年。
说着,便落下泪来。
李隆基见他忽然哭忽然笑。
十分怪异,道:听说玄前日有病,看来还未大好,请祖姑姑和崔夫人多多留意。
我和苇娘先到后面去了。
崔夫人和千金公主盼他离开已有多时,一起起身异口同声道:送临淄王。
李隆基一笑:看来盼我走已非一时。
千金掩饰道:是想让你和心上的人多呆一会儿,不要尽和我们周旋了。
崔夫人道:我们这个玄也该教训,不敢累临淄王青目。
李隆基便知她们要教训玄,自己外人在这里不便,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多想,拥着苇娘到后院去了。
待他走后,千金公主和崔夫人一起围到玄身边,道:儿,你快说是怎么回事?崔玄便一五一十的把经历对她们讲了一遍,道:玄要做个忠臣,就顾不得孩子了。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如今是忠和慈难以兼顾,只好不做慈父要做忠臣了。
千金公主愣了半晌没有说话,崔夫人气地面如金纸,也是说不出话来。
崔玄道:是以我不要好妻子,免得人家过门生子,便要受罪。
武若青回到家里,神魂颠倒,心心念念只想着在武家见到的武清儿。
荷花叫他吃饭,他居然说:清儿先吃。
荷花奇道:谁是清武若青这才回过神来,脸红了半晌,赶紧抓饭来吃,未曾吃了几口,便又望着饭菜愣起来。
荷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兔崽子,又在哪里风魔了来?好好的倒像是情思不振,害了相思病一般!武若青怒道:你不要管我,好好的害什么相思病!怒完,又笑了,用手玩弄着手中的筷子,好似陷入甜蜜的回忆之中。
喃喃道:娶了你才不负此生呢。
荷花急道:我的儿,难道那李苇娘刚刚忘掉不讲,又迷上一个什么新的清儿了么?你命里怎么那么多桃花啊。
说完便叫跟武若青地小厮过来,问武若青今天都上哪里去了。
那小厮道:公子今天上午跟随公主去了一趟武承嗣家,然后就回来了。
你可知道谁是清儿?清儿是一个美丽的人。
是一个男人眼中地神仙。
武若青痴迷的说。
那小厮笑道:公子害了相思病了,太太,清儿是武大人家地小姐。
荷花骂道:我们和武清儿是本家,你不知道?这个糊涂东西,你先下去,我骂醒他!武若青道:但愿长醉不复醒。
醒来不知人何处。
说着便站起来,叫那小厮道:走,跟我一起到武家去。
荷花拦住道:你还吃饭不吃?就是你不吃,人家也要吃啊。
武若青道:武伯父还邀请我住到他家里去呢,要不是千金公主劝我,我就已经住进去了。
我告诉你,小冤家种子,你跟那武清儿可是姊妹行。
不能成亲的。
荷花追上去道。
我们本来就不姓武,我姓贺兰。
干嘛要姓武?武若青怅然若失,站住了脚步。
荷花见他站住,道:那个千金公主。
在捣什么鬼?好好的去会什么武妖精?害得你这么失魂落魄,着三不着两地。
我去找她去,以后这样的外事不经我同意,不许带你出去。
别忘了,你到底是我的儿子,她儿子早已是死去了。
说着,便往外走。
千金公主从外边款款的走进来:武夫人,找我干什么去呢?荷花跳上前去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你的好儿子武若青,你要想要回去。
就带走吧。
这个老婆迷样子,我是看不得了。
你也不用天天过来撩拨他。
带他过去会什么仙女狐狸精的。
千金公主听她杂七杂八地说着,也不介意。
淡淡道:若青在思想什么妖精了?荷花道:什么武承嗣家地武清儿?千金公主笑道:原来是她,思想她也不为过,那真是一个少见的女子。
可惜若青无缘,是同宗。
我带去见武承嗣,是为了让他认祖归宗,至于见清儿,那是太后有旨,要我为她择婿。
荷花道:唉,你难道不知道这孩子心实?为了一个苇娘,还闹得沸反盈天,命都不要了呢。
哪里差上这一个出身诸般都好地武清儿?武若青奇道:你又胡说了,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苇娘?总不能见了一个女孩儿,都说是我喜欢过人家的吧。
千金公主知他是忘记了前事所致,便对荷花使眼色,道:若青没有看上过苇娘就没有看上过,这不是正中你心么?又和孩子分证什么?荷花一愣,道:好好好,自己想开了最好。
我就说一个妓女哪里配做我们周国公夫人?早该撩开手了。
武若青嫌她絮叨,便不再理她,望着公主道:不知公主驾到,有何事吩咐?千金公主道:近来天气一日日地好了,明日一早,我想邀请几个亲近人家在府里做一个宴会,到时太子、临淄王、玄、谏之都去,我想着你在长安也没有个相知故旧,便想让你也去,就便结识几个人,以后也好同朝为官。
你看如何?武若青道:敢不从命。
千金公主悄悄道:一定要去,席上有你想见的人呢。
武若青听她话意,似乎清儿也要去,不禁激动的面色发潮,心咕咚咕咚直跳。
荷花见他们两个说体己话,忙凑上来听,千金公主早住了口,一笑去了。
武若青若无其事道:我明天一早到前院去赴宴,有你认识地也有你不认识的,要是你不放心,和我同去如何?荷花闻言,气的啐了他一口,倒也放下心来,道:谁稀罕打听你那些破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如今翅膀硬了,自然不把娘放在眼里。
随你做去吧,我是眼不见为净。
欲知明日宴会之上,武清儿到底来了无有,崔玄见了她是何道理,武若青与她又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