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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鸿通,条件!

2025-04-03 04:26:12

对于三四卦的降师们而言,低级的降器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实力需求,高级的又隶属高手们,他们只能从一些拥有好降器又没什么背景跟实力的小辈手中换取适合自己的降器。

当然,强弱尊卑的差异也注定了大多数交易的不公平。

不过这种买卖也不是百分百成交的,偶尔也会遇上点儿硬的。

就比如顾曳两人。

于是这些人在须臾之间有了决策,便是权当从未见到顾曳两人。

那老者也自在的很,没有半点差点坑死顾曳两人的羞耻感,反而笑眯眯地说:两位看看,若有喜欢的,就跟我说,咱们来计划下能不能以物换物。

虽然说对方一开始是打算占他们便宜的,不过顾曳也没打算揪着不放,闻言颔首,有些随意得说:行吧,有喜欢的会跟你说。

然后就管自己看了。

老者目光一闪,笑了笑,不再言语。

此时,这些人才算笃定顾曳两人是真的有背景,不然若是急冲冲就逃走了,那反而证明这两人之前是虚张声势。

众人这才放下了心思,也不再关注顾曳两人。

这世上的降器就跟相亲找对象一样,总有合适的,也得匹配的。

顾曳看来看去,也只看中了一把。

咦,这东西是?李大雄看到顾曳身前摆放的降器。

像是一个护腕,但挺厚实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木头做的。

这么丑,很厉害吗?不然猴子是肯定不会看中的。

防御类的,应该是可以反弹性防御,这种降器不多见,可这些降器下面都没标明价格,就一个字——易。

以物易物?顾曳微微皱眉,不知道需要用什么样的来易物……是的,以物易物,我看这小哥的弓就不错,可以来换这罡木盾……李大雄:啊?不要,我才不要,哪有用兵器去换防具的!只挨打不成?这小子倒是挺知道抓重点,可老者舌绽莲花似的,笑说: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这罡木盾的价值不下于那些攻击降器,毕竟自己的命肯定比别人的命重要。

攻击别人跟保护自己谁重要呢?恐怕很不好回答。

怕死又好战的李大雄一时间纠结了,于是看向顾曳。

顾曳看着老者,轻描淡写: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那这样吧,我拿这弓去换这罡木盾,然后拿罡木盾去换那把深蓝色的七寸剑,你觉得怎么样?反正价值对应嘛,谁也不亏,反而谁都满意。

李大雄自然看到了那把剑,造型霸气得很,且暗光流转,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心里也是欢喜的,于是点头说:我也没意见。

滚犊子!你没意见,老子有意见!老者心中憋闷,却是苦于自己之前信口开河,眼下也不好驳回,只能暗暗认了顾曳的歹毒,于是苦笑道:得,小姑娘厉害啊,老头子我认栽,不过以物易物是硬规矩,你要拿罡木盾,就必然要拿另一把降器来换,弓不行,那就你手上的弩,而且也得让这罡木盾的主人同意才行。

顾曳自然清楚这种易物交易方式的流程跟规矩。

但风雷弓跟子母飞焱弩是不可能换的。

顾曳却忽然说:不如用我这把尺子换啊。

李大雄错愕!这可是灵器啊,猴子疯了!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敢置信得看着顾曳。

那老者却是看了看红颜,皱皱眉,有些敷衍跟冷淡:这降器虽然好看,但跟这罡木盾还是没得比的。

他看不出红颜的玄虚!李大雄心里一动,暗道之前沈青玥就说过红颜不是外放的灵器,十分内敛,一般人看不出来。

她嘴里的一般人恐怕也覆盖了这个店里的三四卦降师们。

顾曳是故意试探的,如今却是放心了,却露出失望的脸色,诶,那真是可惜啊。

老者一副你别异想天开的表情,李大雄却是憋得不行,这老头将来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把灵器,是不是会吐血而亡?是很可惜,没能做好两位的买卖。

老者也一副惋惜的模样,内心却巴不得两人赶紧走,省的他看到那小弩跟弓心里不舒坦。

结果他却听到顾曳轻飘飘说:买卖还是可以做的。

一刻钟后,顾曳两人离开了这家店,老者笑脸相送,等人走后回到那小院子里,却没理会院子中那些降师,而是走进到院子最边侧的偏门之中,原来那偏门之后还有一个小院,这小院中也有架子,降器极少,但绝不是外面那些可比的。

一个架子之后,有一个男子正在闲散得把玩着一把小型降器。

他上手十分随性,仿佛不怕碰坏了这些降器。

老者走了过去,略微躬身,并不说话。

半响后,那架子后面传出一句很轻的话。

派人通知她,吃饭的地方在……猴子,你买这这些干嘛?李大雄怀揣着一小囊袋,里面东西太多,七七八八的,他也记不住纤细,只知道有什么石头,木块,贝壳等等。

做东西。

顾曳没细说,但李大雄秒懂了,因为以前在奎山就见顾曳自己手动做了那白蚕丝金球,他这种体格跟身法还用不来这玩意儿,但顾曳用起来帅得不行,他也只能羡慕。

不过本来想买降器的,结果降器买不起,却买了一大堆材料——而且还花了一万两,这降师赚钱容易,花钱也容易啊。

李大雄心里感慨沉重,于是又一路买了零食吃着压压惊。

鸿通柜坊到了,顾曳跟李大雄拿出凭信要取光头佬留下的东西,不过小厮却说这个委托有点麻烦,要等柜坊老板前来。

又有什么幺蛾子啊。

顾曳跟李大雄莫名不太安心了,那老板来了,胖乎乎的,脸上横肉颤动,但笑眯眯的很给人好感。

做生意的如果尖嘴猴腮刻薄相,那就是天生的劣势,这胖子无疑是天生做生意的命。

哎呦,两位就是康师傅的徒弟吧。

胖子掌柜笑眯眯得上前来。

顾曳点头,并不急着问,胖子多看了顾曳两眼。

漂亮嘛,多看两眼是很正常的,男人劣根性,就好像遇到美男子,顾曳也得多用眼神非礼几下一样。

所以她很淡定。

直到胖子掌柜不淡定了,你们师傅之前在我们鸿通柜坊留了些东西让你们来取,但要取走它们也是需要你们付出一些东西的。

什么东西?顾曳眉头微皱:不是钱就行。

胖子掌柜神色微微一动,笑了:不巧,就是钱。

问候你家大爷!李大雄瞬息觉得这胖子是个奸商,不对,卖东西的才叫商,这人连东西都没卖就想要钱啊!李大雄怒而起身,几乎拉弓上箭。

大熊,淡定!顾曳淡淡一句,李大雄便是压抑了。

要钱啊,不知道可有什么凭证,好让我们确定这的确是自家师傅的委托。

奥,是有的,一封信!胖子掌柜拿出那封信,顾曳拆开一看,李大雄就在旁边,也看到了,且还一字一句念下来。

亲亲吾徒儿,你们果然是孝顺为师的,不过咱们奎山祖传规矩是凡事都不可不劳而获,是以,要取我留下的东西,缴纳五万两便可。

李大雄念完,又重复再看了一遍,最后指尖指着那一个数字——五。

猴子,这个字是五?他的语气有些飘。

顾曳面无表情:是五,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后面那个字,万!五万两,呵呵哒!李大雄:猴子,我现在想胸口碎大石。

我特么也想…额,胸就算了,好不容易才大了一些。

顾曳:我想金鸡独立高唱《义勇军进行曲》。

或许是看出两个徒弟的奔溃,胖子掌柜显然不清楚内情,便是好奇:康师傅走得急,只让我把信给你们,不知现在是……他要我们给你五万两。

胖子掌柜一愣,说:五万两,这么多!那你们…顾曳:其实也不是很多,花坊那边花魁接客的话大概一晚上五百两,嘴巴甜技术好的话可以有小费,平均可以有七八百,七八十天敬业上班大概可以凑足了。

李大雄几乎要跪下了:猴子,你不要这么想不开啊。

顾曳:不是啊,我说的是你,我就帮你收钱。

李大雄:我?!!我不行,我丑,我长得丑!顾曳:可你身板好,体力好…胖子掌柜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说:要么你们就别拿了吧,我瞧着当时他给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也就是…顾曳跟李大雄迅速收戏,行吧,那你以后就跟那死光头这么说,我们实在是尽力了,只是奎山人是有骨气的,决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

两人说着就要走,却听到后面那胖子掌柜接着说,也就是两本什么术法…顾曳两人步子一顿。

第230章 如果我非要一般见识呢?(二合一,打架章!)顾曳转身,术法?咒术秘籍?胖子掌柜一脸单纯,不知道,好像是的,薄薄的,不厚,上面的字我也看不懂,康师傅好像是废了不小的力气才拿到它们的,放我这儿后就匆匆走了,还嘱咐我务必要让你们拿到它们。

术法册子?那就是秘籍啊!顾曳跟李大雄现在最缺什么?咒术啊!看来是走不了了,顾曳转身,我忽然觉得对比尊师重道的美好品德,宁愿出卖身体,也决不能出卖灵魂。

李大雄:所以我们真的要去卖身了吗?猴子。

胖子掌柜:……顾曳跟李大雄抠遍了全身也只集了两万五千两,毕竟之前用了一万两,这是全身榨干了还拿不到师傅寄存的东西啊。

一男一女两个徒弟眼泪都要下来了——做人怎么这么苦。

胖子掌柜看得于心不忍了,于是说:要么你们还是去卖身吧。

果然是奸商品性啊!顾曳一看苦肉计没用便想收功走人了,不然浪费感觉啊。

至于剩余的两万五千两也只能再想办法了。

卖身就算了,口头扯皮罢了。

不过两人刚转身就看到了两张熟面孔。

赵子琪跟齐俊言。

顾曳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但显然后者两人却并未认出她们。

好吧,不说两年来顾曳容貌变化颇大,就是李大雄体格也变化很多,一时间两人也只因顾曳面容出色也多看几眼,然后又觉得他们的面容有些眼熟。

八目相对,赵子琪还在琢磨的时候,便是看到那姿容艳色逼人的女子朝她勾唇一笑,赵子琪。

咦?对方认得自己?赵子琪跟齐俊言下意识看向顾曳,终于在目光徘徊李大雄跟顾曳之间……小秦淮河畔的画厢楼,一个奇怪的名字,却是扬州城美食的顶级之地,名气大,花费大,但的确好吃。

这顿饭是赵子琪请的,她出身也非优越,赵元又是不贪的小官,这上百两一顿饭应该花费不小的。

但赵子琪如今也是在扬州小有名声的女剑客,今年成功受雇于剑馆留任,偶尔还教闺阁千金学剑,因此也有些收入。

请客花钱这事儿吧,顾曳是真的不矫情的,将心比心,她也不觉得花点钱去请一个朋友吃饭是多为难的事情——有种骄傲叫我想请你吃饭。

四个人一桌,菜上得多,赵子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叫的菜都十分不错,把李大雄吃的舌头都要吞进去了,吃吃喝喝加上谈笑,气氛极好。

两年前分别的时候,我便说顾姑娘你们若是来扬州肯定要让我坐一会东道主的,但今天若不是我们凑巧遇上,我们恐怕是见不得面的。

齐俊言也是爽朗的人,给顾曳倒酒的时候不免也多了几分调笑。

约定的见面容易失望,意外的邂逅必定欢喜。

顾曳举起酒杯,小酌一口,笑:反正我现在是高兴的。

赵子琪两人一听也是,也就不怪顾曳了。

但谈起各自经历的事情,两人却多对顾曳羡慕。

还是你这样好,经历的事情如此不凡,天南地北走,不必拘于一个地方。

赵子琪羡慕难掩,齐俊言多看了她一眼,说:可也凶险啊,僵尸,恶鬼,邪祟,总是会夺人性命的。

李大雄也忍不住插话,你说的没错,这些东西你听起来精彩,很有意思,真正经历的时候就知道怕了。

赵子琪却是反问:那你怕吗?李大雄刚想说自己不怕,却对上顾曳似笑非笑的脸,不由脸红。

那是以前,现在嘛,还是不太…可能有一点…众人大笑。

但笑声忽被门外的吵闹打破,那是打斗声,也是破碎声。

人多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这繁华地段有人打闹也不少见,就连武林高手过招也偶尔可见,但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是章家大公子!被打出来了!快看,打起来了!齐俊言看到外面街道的动静,不免皱眉:又是章家。

章家在扬州不算什么世家,只能算是有些富庶,但却有些话题性。

大公子年少时不知为何外出离家多年未归,但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父亲早有外室,也早有了一个庶子,且跟他年纪相差不多,他一走,这庶子便入了家门上了族谱……庶子什么的,在古代很常见,不说现代也常有私生子么,这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那章家老爷不差人去找自己的嫡长子,却把家里的生意都给了庶子…至于那主母也从此不再见人,以至于几年后整个章家都成了那庶子的。

前几日章家主母病重去世,长子回来了……所以现在街道上被殴打出门的就是嫡长子?不对啊,按理说这人是嫡长子,按照继承的话,也该是他拿家产多…李大雄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就是在农村里,也多是把好的给大儿子吧。

问题是人家死的是母亲,而不是父亲,若是父亲,那才有遗产继承。

顾曳声音很冷淡,虽然不好听,却是说在了点子上。

一语中的!这章家老爷似乎很厌恶自己这个长子,竟要悖离宗法了。

齐俊言也是嫡出,自然厌恶这样的事情。

诶,我总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猴子,你说……不止听过,还见过。

顾曳表情有些寡淡,不止见过脸,连肉体都见过。

也是此时,那章家嫡长子虽然有些武功,但对方人多啊,二三十个追着打,他也应付得有些狼狈,竟是被一高大的护院一脚踹到腹部。

嘭然撞在一小贩摊子上,张口便吐了血。

正好在顾曳他们这边临街的位置,李大雄刚好看到那嫡长子的脸。

哎呦,不是那个什么似风……他惊愕之下,那似风却是已经爬起,猛然抓了地上那小贩的棍子,突袭而出,竟两棍子打飞了好几个护卫,似乎是穷途末路下的绝地反击。

然而黑影迅猛,一剑快若流光,剑切过,那棍子被一剑削成两端。

是快剑手陈锋!赵子琪跟齐俊言齐齐一惊。

陈锋是江湖名气不小的剑客,在咱们扬州中都排的上前三,怎会出手,除非是……再仔细一看,那街道不远处被好些个护卫庇护着的赫然是章家那个庶子。

他的脸上有冷笑跟得意。

怕是重金雇佣了陈锋有所准备的。

似风怎是陈锋的对手,被他一脚踹中胸口,吐血到底,胸口却被踩住。

街上人多,不乏一些贵人,也不乏一些知晓缘由的江湖之人,见到这一幕便是倍感不平。

赵子琪已是忍了许久了,此刻仍旧忍不住了,开口:陈锋,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别人家中的事儿,你竟也掺合?陈锋认得赵子琪,闻言冷笑,赵子琪,你一个小娘们也敢管我?倒不如考虑下如何勾牢身边的公子哥儿坐享富贵吧。

赵子琪大怒,齐俊言也是皱眉,便是起身开口:陈锋,子琪只是觉得这章家长子怎么说也是章家血脉,行事太过,是会招人话柄的,你觉得呢,章公子。

章家庶子自然认得齐俊言,章家不如齐家,往日是不敢惹的,可今日他却是十分有底气,便是哈哈一笑:齐公子说的是,不过赵姑娘说对了,这是我章家的事,所以,跟这人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他指着似风,在满街人皆是错愕的时候提高了嗓子,大声说:诸位或许不知,此人的母亲当年曾与家父上寺烧香,半路却被匪徒所劫,一个月后才找回来,后来便是怀孕了。

家父认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章家血脉,本欲休妻,但我娘亲觉得他母亲可怜,便是让家父留了几口饭食,但今日他还胆回我章家争家产?不瞒诸位,我父能宽容养他母子十数年已经是仁慈了……他嗓门极大,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丑事。

最重要的是章家家主就站在不远处,此刻冷冷看着地上被打成重伤的似风。

虽然有伤我章家体面,但你母亲不贞在先,后不知羞耻怀了你生下你在后,我念在你们母子可怜才没有追究,但现在…章家家主面容阴鸷,章家的半分你都别想肖想,章家是有真正继承人的。

章家庶子挺胸接受众人的目光。

是的,若是嫡长子不是章家血脉,他才是名正言顺的。

父亲,我母亲是一个好人,你不能这般羞辱她,而且我今日回来并不是要夺章家财产,只是想要拜祭母亲……章似风吐血,却仍旧跪在地上,朝章家家主看去,坚持道:我只是想拜祭母亲。

章家家主却冷笑:你母亲不贞,死后我已经差人将她火葬了,怎会为她设灵堂入我章家祖坟,你走吧,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一说众人皆是静默,至于章似风已经是一个众人无法认可的孽种了,哪怕同情,但章家此举的确也说不得。

赵子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俊言皱眉阻止了,她一怔。

也是这一怔。

章似风却是悲痛,咬牙切齿,起身:葬了?母亲还未过头七,她葬在哪里?父亲,母亲当年是为……够了!休得再败我章家名声!章家家主大怒,章家庶子便是立刻朝陈锋喊去。

陈锋会意,陡然拔剑。

剑尖一转,剑刃朝着似风的头…竟是要杀人了!赵子琪不顾齐俊言阻拦,铿锵拔剑,剑拦住了陈锋。

陈锋怒意之下便是冷笑,一剑劈开赵子琪的剑,且大喊:齐公子,你这养的小娘们怕是看上了这小白脸的美色啊,女人是惯不得的,不乖了就得修理!他辱骂赵子琪是小娘子,且竟还收剑入鞘,朝赵子琪勾了手指,轻蔑得很:我不用剑也可败你!这对于一个剑客而言是莫大的羞辱,赵子琪气得不行。

齐俊言脸色一沉,子琪,回来,别跟这人一般见识。

赵子琪却是置若罔闻,齐俊言也只能握剑,正打算出手。

却有人比他快得多,身后有风声,他下意识转头。

只见李大雄大手一甩,哗啦啦,桌子上的饭菜带碗全部被风劲直接甩到隔壁桌上去,滴水不洒。

饭菜碗筷刚扫过去,顾曳已经抬脚,嘭!那桌板被一脚踢飞出去。

桌板飞出,带着如刀的风,朝着陈锋后背刷得飞去!陈锋本在对付赵子琪,从容惬意,陡然察觉到后背急风,顿时侧身一闪…那桌板从他眼前急速飞过,他躲开了,转头看向那踢出桌板的店内,却只看到一个高大汉子冲出。

是他?他一惊之下正要奔向李大雄动手,却陡然感觉到…那平飞的桌板竟被一只手握住,修长纤细的手指沿着桌沿一拨动,刷,桌板急速旋转起来,如飞盘一般朝着他狠辣削来。

陈锋大惊,却也挥手一掌拍去,内力运转,轰隆!这桌板被他一掌拍成碎片。

但那碎片纷飞之中,有一单薄身形如影子一般掠过这些纷飞的尖锐碎片,瞬息到了他眼前,他下意识握剑,但手掌还未碰到剑,这人就已经抬起脚,干净利落得一脚揣在他胸口。

轰!陈锋连剑都没拔就被踹出了五六米远,落地后倒退了三四步。

他顿住了步子,可顾曳已经在碎屑飞扬中站在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发丝飞扬,袖摆微动,眉眼美如画啊美如画,但那碎裂的桌子是谁踢飞的?位列扬州江湖高手中前十的陈锋又是谁给一脚踢飞的?是她是她就是她!你……你是谁!!!陈锋心潮起伏,却问出了包括章家父子在内的其他人心中一致的疑问。

这女子出现得太过霸气侧漏了。

我啊。

顾曳摩挲着指尖,抬眼瞥过重伤的似风,也瞥过陈锋跟章家父子等人。

一个灰常想让你们男人修理一下的小娘子。

她面上含笑,红唇妖娆,且笑盈盈的。

却让人心中生寒。

陈锋不是不知好歹的,见识过顾曳那非一般的鬼魅速度,怎敢妄自托大,一时间竟不敢应了。

旁人不知顾曳身份,更不敢插话,但一干人等无不心惊她的风采。

艳艳霸道,夭夭妖娆,小娘子如斯,男人当如何?赵子琪握了剑,心中对于女子被轻视的郁结仿佛在瞬间被顾曳这番强势下瓦解了。

是的,也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的骄傲。

小娘子?呵呵!整条街的人都有一瞬诡异的静默,但隔壁楼中忽传来一人声。

顾姑娘,你本是降道之人,我等降师恐怕不好跟这些凡人剑客见识吧。

本来已经掏出瓜子磕着准等顾曳制霸全场的李大雄抬头看去,哎呦,还是个熟脸呢。

那什么姓张的,对,叫张端城是吧。

这土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站在二楼阳台居高临下,双手负背什么的。

很拉风啊。

顾曳转头看去,看到那厮就一人站在阳台,哎呦,是很拉风啊。

一上一下,对峙?赵子琪看到张端城便是略微皱眉,她自然认得此人是扬州有些名气的降师。

听说是三卦,按理说章家父子是请不起这样的人的,但为何这张端城要帮陈锋跟章家。

不妙啊,她有些后悔自己过于莽撞,把顾曳拉下水,正要说什么,却听顾曳开口:可我今天非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顿了下,她笑了下,顺便说下,我还不认得你是什么人物,别一副说教的语气,谁给你的自信,躲在屋子里的那个人吗?张端城脸色一变,屋子里的人也有些乱。

好大的口气。

公子哥放下杯子,冷笑。

街道上其余人更是躁动,天啊,这女降师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张扬跋扈。

嚣张得不要不要的。

这架看来是一定要打的,不是陈锋不肯收手,而是顾曳她——手痒了。

她转头看向陈锋,挑眉微笑:有一个自信满满的降师高手想帮你,还怕吗?我这个小娘子准备不用降术让你出不了剑,且打断你四肢,你信不信?本来屋中的公子哥等人已经觉得顾曳口气大了,听了这番话便是屁股坐不住了。

这女人太狂了!他们豁然起身,那陈锋却已经大怒之下杀机爆发,且瞬间悍然拔剑。

他距离顾曳有七八米距离,这一拔剑又是动了杀机的,他要杀了她!划破那张美艳动人却让他厌恶极致的脸。

杀杀杀!杀……杀意迸发,在剑出鞘但尖端还未出鞘口的时候。

才拔了一半。

顾曳抬脚,鞋子踢在地上一块桌板木块上。

刷!木块瞬间爆发,砰然打在陈锋手腕上,竟直接打中了麻穴,他手臂顿时发麻,握住的剑松了,铿锵,剑滑行入鞘。

且顾曳脚下一弹,那速度…瞬息冲到眼前,陈锋大骇,手臂发麻之下只能弹腿劈向顾曳。

顾曳也弹出腿。

腿对腿?陈锋的腿劈空了!但顾曳的腿却是劈在了这人的小腿上,陈锋吃痛小腿不自觉弯曲,但他却也机敏,竟用左手去拔剑。

拔剑?顾曳的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腕上,手指纤细柔软,却也无比冰凉,皮肤接触的刹那。

陈锋怕极了,就怕顾曳出降力。

但并没有!扬州这条街如此热闹,端让这陈锋打似风无人阻止?是打不过他?只是武道之上鲜少有人能打过,打得过的都懒得插手,要么就是降师!降师手段多,却有隐约规矩,除非对方主动,否则不能去欺负凡人。

于是这些降师都没出手,偏偏有了一个顾曳。

她没用降力,在场有不少降师都很笃定这点。

可陈锋却惨叫一声,只因他的手腕被顾曳按住了命门,手臂酸痛之时无力。

铿锵!那拔出的剑被顾曳按了陈锋的手掌直接重新压入剑鞘中。

声音清脆,第二次了!不好!章家父子暗道不妙,便是让护卫们纷纷出手。

人冲来,却是被一个个踢飞出去了。

原来是李大雄。

想以多欺少啊,来来来,我还没跟人打过架呐!李大雄大笑着,一拳一脚,这些号称身手不凡高价请来的护卫被他打得跟白菜花似的。

随手几下就零零碎碎稀烂得很。

章家父子大骇,街道上却是一片混乱,旁侧诸多楼阁中聚会的贵人们纷纷往外看来。

竟还有人鼓掌!贱人!陈锋大骂,拔不出剑便是抬腿踹。

砰砰!腿脚抨击,陈锋却感觉到剧痛无比,因为顾曳的脚永远比他快,他出腿的时候,对方的靴子已经闪电般劈在了他小腿痛穴上,踢一次痛一次。

剧痛之下,他听到了手肘…噶擦!折了!顾曳折断了他的左手!陈锋痛极,却是猛然扫腿…顾曳已经跳出,陈锋便是趁机起身,右手拔剑!第三次拔剑。

这次顾曳是跳出去的,而且因为弹跳力太好,竟直接跃出半空七八米且凌空三四米,能及时阻止他拔剑?陈锋目光锐利,在腿跟左手疼痛之中悍然拔剑……半空的顾曳在腾飞中勾唇,手指一勾,哗啦!陈锋手中的剑连剑鞘…飞过去了!降力?降术?不!是一条雪白的蚕丝不知何时缠住了它,且随着顾曳一勾手指头。

那剑鞘连剑一同飞出。

众人大惊,有人更是忍不住大声叫好。

漂亮的不行啊,这一手。

陈锋错愕只是眼看着自己的剑飞向半空,他大骇之下追出。

啪嗒,长剑入手,落地的顾曳脚下一点,却是朝着扑出来的陈锋……并非朝她而来,而是冲向那个重伤的似风。

奥,倒是有几分聪明,竟知道如今不是她对手,懂得挟天子以令诸侯?当陈锋冲向似风,那似风也知道不好,便是冲向旁边小摊,掀飞了那一摆摊,摊子上贩卖的东西便是胡乱飞舞下来。

竟是闺阁女子素来用来打扮的绢花。

绢花飞舞。

第231章 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二更合一,求订阅)陈锋一掌劈碎木板,掌芒冲着似风的脸……似风眉头紧锁,狠狠之下竟咬牙要朝对方同归于尽似的,可他刚冲上一步,身后腰带被人一扯。

猝不及防之下,他往后飞,一个人从他身边掠过,他看到她的侧脸,她似乎回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深邃得很,似波澜不惊的深潭,可又好像潋滟的很,微光幽凉。

砰,似风撞在了柱子上,不疼,却听到了这个女子呵了一声。

没错,就是呵呵的呵,很轻,却分外轻蔑,他心中疑虑,仔细一看却是大骇,只因顾曳身上原来缠了一条条浅绿带光的光晕,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何况似风在神霄山下混迹过,怎么会不知道降师的降术。

自然,在场的降师也都看出了,是谁出手了?衍土缠术,用得还算麻利,出手的人挺果断的啊。

也是有准备的,但也是无胆鼠辈,竟还掩了自己的气息。

在场降师自然不乏高手,比如三卦的降师们多少能看出一些,大概是观感都不太好的——对顾曳的轻狂不喜,但更不喜这幕后之人的遮遮掩掩。

再轻狂也半点降力降术没用了,如此以凡人之身法与之斗,竟还有降师敢出手,呵呵!左侧一阁中有一人轻嘲,但并不大声,很从容,还随着茶杯杯盖轻滑杯沿的声音。

陈锋也看到顾曳被束缚了,心中大喜,原本狼狈逃窜的,此时自然抓住机会,便是猛窜回来,这个女人他要一寸寸折磨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大雄也看到了,不过他却是不着急,反而继续一拳头轰飞一个护卫,压根就没想着去支援顾曳。

那顾曳就是孤立无援了?陈锋突袭而来,手中无剑,但掌握成爪,直直一个黑虎掏心……赵子琪惊呼,却见被束缚的顾曳脚下一点,竟如闪电一般跃到街道上的茶摊上,抬脚一扫,一壶茶被踢裂,茶水溅射过来。

那束缚缠绕竟被那茶水直接破了!凡人大惊,不少降师却是大喊:好!衍土缠术乃是土衍之术,土下术怕土上木,茶木乃是最端正清和的土上木,且有解邪困乏的效用!这就是降师经验跟知识面的差别了,没有根基没有传承没有经验的降师是如何也不知道衍土缠术的,更不会知道衍土缠术的本质,也没想到它的破解之法。

事实上,降师非万能,诸法可破之,就是凡人找到了正确法子也是可以解降师的,就好像如果凡人遇上一般的僵尸,用黑驴蹄子等物也可以纠缠一二。

但年轻降师少有博学的,哪怕博学,如何学以致用也是个问题,可顾曳是个例外。

这厮是天生的降师,学习能力也是惊人,沈青玥那书房可不是白让她看的,这看了的都得记住,记住了的都可以用上。

她现在就用上了,茶水落溅在衍土缠术上,解!她落地脚下一闪,瞬息冲向陈锋!陈锋如今又晓得害怕了,刚想逃,顾曳却是已经到了身后,手中剑还在鞘中,在手中一刺。

剑鞘刺在了陈锋小腿上,砰!陈锋再次跪地,但头颅下颚却被横过来的剑格住,身后的人一手控剑,一脚踩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却是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好!陈锋心中大骇,顾曳的手指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陈锋的肩膀一寸寸往下,沿着骨骼关节跟肌肉节点的部位,噶擦噶擦作响,陈锋还来不及惨叫,一只手臂就被整个废了。

何止是手臂,旁人听到手臂噶擦错响的时候,那剑鞘一横,陈锋整个人被拉起,一脚踢出,半空中,顾曳抄着剑上前,一步,剑带鞘在手中劈点,砰砰砰,三次点在陈锋身体其余三肢的关节上,断断断!第二步,剑旋转,剑没出鞘,可剑柄的头打在了陈锋的肚子上。

噗…热血狂飙,陈锋跪落在地,瞠目血眼,死死盯着顾曳,很是怨恨狰狞。

但顾曳步履跨出,第三步?陈锋的怨恨跟狰狞在那一步之中全部化为了恐惧,竟瑟缩了身体磕头求饶了。

求饶?顾曳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所以她这第三步一出去,人就已经踩在了陈锋的肩头一跃。

那一跃那般轻盈,后空翻爽利且迅猛,瞬息就到了右侧阁楼阳台,落在了那栏杆上,直面站在另一端一脸错愕的张端城,发丝飞舞,她盈盈而笑。

都说我们女人家胆小怕事爱计较,原来你们男人也爱管闲事,不过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张端城对上顾曳那含笑又冰冷的模样,顿时大骇,这女人竟知道是他出手?却也立刻眼神狠厉,不欲多言,直接掐指……印还未起,咒还未出,顾曳的靴子就落在了他脸上了。

快,太快,快到张端城下意识以为自己可以抢先攻击到顾曳而夺得优势,如果顾曳一开始就距离他很近,他反而不会选择起咒术,而是直接近战攻击,然而还是判断错误了——或者说顾曳故意让他判断错误。

靴子落在张端城脸上且将他一脚踹飞出阳台的顾曳在同时也往屋内甩去一个金球,那球体缠着白蚕丝,里面的人有惊叫,但顾曳的人已经如猎鹰一般追向张端城,且直接跃出!飞落的张端城脸颊还剧痛着,身体就已经失重了,刚想有所反应,却又看到顾曳跳了下来。

奥,她还拔剑了,那凌空拔剑干脆利落,声音爽脆,甚至还带回音似的,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往下刺。

在赵子琪等剑客看来那是十分漂亮干脆的剑花,剑光绽放,剑尖刺下!噗!张端城腹部被刺中钉在地上的时候,他剧痛之下暴怒,大喊:你怎么敢!怎么敢?你倒是敢,是这个小白脸给你的勇气吗?顾曳也落地了,手腕一拉,白蚕丝绷紧,那阁楼屋中有人惨叫,瞬息一个青年被白蚕丝勾拉而出。

这样拉长的白蚕丝力度其实不是那么强的,顾曳也没用降力,之所以被顾曳一拉就出来,只因那白蚕丝勒住了那小白脸的脖子。

开玩笑,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白蚕丝钩住了脖子,往哪儿勾,他就得往哪儿跑,都不敢往回拽。

倒是想让旁边的护卫拔刀斩断,可顾曳的动作来得太快,疼得这小白脸不要不要的,于是就哗啦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地摔了个狗吃屎,一身的狼狈,哪有半分玩弄姑娘的轻松恣意。

在场所有降师都懵逼了,委实是顾曳这一手玩得太帅太帅了。

之前没让陈锋出剑,这次是让张端成降术都来不及用就打残了?这女子也太……太什么呢?赵子琪只觉得用四个字形容最为贴切——惊才艳艳!张端城一看这公子哥儿被拽下来,顿时就脸色大变。

这人是谁?仿若是刚刚跟张端城一起的,看起来像是公子哥儿。

不太认得。

这个人显然是个没名头的人,但一个公子哥儿跟张端城这种降师在一起,显然不可能没来头,要么就是——非扬州城的人。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街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很整齐,众人转头一看,刚好看到迎面而来一队人。

说是一队,是因为对方都是一身戎装,尤其是前头一青年更是头戴银盔,身姿挺拔英气,顾曳本身是不认识一小队的,可她认出了对方这盔甲制式。

当然不是因为现代考古认知,因为这个神魔大唐远比她考古认识的要强得多,这锻造工艺也不一样,所以无法匹配,她能认出,只因为不久前才见过——吴家那银杏院子屋中就有一套盔甲。

而且对方来得正是时候。

这年轻小将可比小白脸有人面多了,一出现就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吴家少郎君吴淼!边防军少将啊。

吴淼在扬州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少年小将并不多见,一出现就吸引人眼球,不过他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惊讶的,但目光跟顾曳对上后,先不说内心欺负,表面上起码是没有太大浮动的,只快速掠过顾曳,看向小白脸。

升州吕俊,来扬州玩吗?吴淼年少,但在军中磨砺也有些沉稳,只是看到吕俊的时候还是不免多了几分尖锐。

只因这吕俊出身隔壁升州吕家,算起来跟吴淼一辈人,吕家跟吴家也是发迹差不多的家族,只是两家人在朝野立场一向对立,所在城池又挨得近,几代人下来累积的仇恨可有一大摞了。

不过脱离家族仇恨之外,吴淼最不喜欢的就是吕俊此人放浪形骸,一向吃喝玩乐无所不及,还屡屡跟自己的一群公子哥朋友败坏他们吴家姑娘的名声,但他非在军政朝野任职,又有家族庇护,吴家又是不会用阴谋诡计害人的家族,因此只能忍着此人一再放肆。

但现在嘛……吴淼冷笑,手掌扣住了腰上的剑,吕俊自然心惊,但也知道对方不敢动手,便是冷笑:怎么,想动手?吴淼,这扬州是你们吴家等人后花园,别人来不得?我吕俊来扬州喝喝花酒不行?吴淼皱眉,刚要说话,后头吴三爷踱步来了。

扬州你自然是能来得的,可问题是张端城乃是帮我吴家查鬼祟之人,却在今日被我查出他居心不良。

顿了下,吴三爷盯着吕俊,更奇怪的是你吕家人跟他却混迹一块,设身处地,若是你吕家人如此,会如何处理?吕俊的脸色终于变了,本来他来扬州是没事,可跟张端城挂钩被吴家人发现,别说他的确有图谋,就是没有图谋,也难免别人会多想。

谁不知道吕家跟吴家不对付!在场的人闻言都下意识看了看张端成跟吕俊,要说这两人凑在一起是巧合,那是谁也不信的,加上最近吴家闹邪祟,莫非是吕家作祟?吴三爷,肯定是这个姓顾的贱女人故意诬蔑我的,我绝没有对你们吴家起坏心,我……他这话还未说完,一颗长得相当肥的萝卜砸在了他头上,噗通一声,这人被砸得晕头撞向的。

吕俊大惊,恨恨看向顾曳,却只瞧到这个容颜盛艳的年轻女子走过去,多新鲜啊,竟有人觉得我顾曳会诬蔑人,一个我可以用武力直接打屎的人还需要我用脑力去诬蔑?多大的脸才让你这么自信不要脸?这话简直是……打了一群人的脸,又让更多的人心中大爽!——霸气了我的顾爷!吴淼跟吴三爷也有些懵,或许是因为自己母亲/妻子是如水般温柔的人儿,而婶婶大嫂或者家族里的女子也大多温婉秀美,哪里有这般张扬烈性的,却没有半点让人厌恶的跋扈,只有强大的资本衍生的自信,简直灿若骄阳!且骄阳还在众人喧哗之中伸出那芊芊玉手,握住了剑柄,指尖勾着,缓缓拔出了张端城肚子上的剑,疼得张端城又醒了过来。

没错,她故意的,故意让张端城一睁开眼就看见她。

不过降师嘛,术业有专攻,你怀疑我的专业水平,那我就得好好秀一下。

顾曳从来都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思想品德也不够清高,让她皑皑独立傲视众人各种你们都是傻逼、宝宝啥也不说、就看你们静静看低我、误会宝宝但是宝宝就是啥也不说,那是不可能的。

该炫的还是得炫的,于是她拔出了剑,眉眼一抬,嘴角一勾,人就掠出去了。

吕俊感觉到了刻骨的惊恐,因为她来了!刷!那鬼魅影子照面,剑从他身上——衣服掠擦过。

而且是两面都擦了。

当顾曳的身体从他身边闪过,在他胸口留下两条彻底的血痕,剑干干净净,他毫发无损,却让他四肢虚软,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个来回,下意识转身之时,看到顾曳的剑刺在了一个人的肩膀。

似风,她竟刺了似风?!!!这轮到赵子琪等人极度错愕了,章家父子欢喜之下也大为疑惑。

为何此女要忽然刺似风?!似风也惊疑,难以置信得看着顾曳,但终究没有反击,而是任由顾曳将剑尖刺入肩膀。

四目相对,他看到这个女子眯起眼,精光内敛,噗,剑拔出,血流喷出,如同被剑尖引血飞出一般。

她的人不见了,剑到章家父子眼前。

刷刷!剑一扫,两人的肩头各自被刺出一个血口,两条血流被剑引流,竟在空中三条交汇。

手腕一转,剑插入地面,顾曳站在三条交汇且开始落下夫人血流前面,双手结印,嘴唇蠕动。

这里除却对顾曳十分熟悉的李大雄之外,恐怕大多数降师都认得出这降术。

是降术分血!不算是特别难的降师,只能算是基础入门,但也非一般新手可以掌控的,需要许多材料辅助,她竟要直接降咒控制?简直疯狂!她到底要干嘛,查邪祟妖气?这章家三人里面有邪祟!?众多降师难以保持高冷艳了,纷纷开口询问,甚至探出脑袋。

然而他们的吵闹、怀疑、嗤笑在顷刻死寂了。

因为降术已经成了。

我等三卦降师需要小半刻利用诸多材料才成的分血,她成了?!!成了!竟然成了!所有降师都要疯了!尤其是年轻降师们,之前他们看顾曳年纪跟他们一般无二却连续制衡了好几个人,心中是不服的,暗道不过是借了那武道身法的厉害,若是在降道那是半点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可现在呢?吴三爷是第二次看到降术分血,而且是在同一天内,但他却是惊骇——因为这分血成的时间俨然比之前一次还要短上许多。

这……她之前竟还有所遮掩?!!!吴淼常年混在军队,军中煞气重,寻常邪祟不能近身,因而他也基本上没跟邪祟降师打交道。

这次家中出事他才归来,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年纪看似比他还小的人让这些眼高于顶的降师们这样不淡定。

分血术成了,可查出邪祟了?没有,没有半点查邪祟的征兆,有人试图挣扎,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残废无用的术法,实在是不值得惊叹。

但很快…三条血流分出血气,两条颜色相似且相容的,但有一条被隔离抗拒在外。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征兆?有几个一直隐晦也安静待在暗处的降师此刻看着那降术分血,若有所思,这分血似乎……恭喜你,被隔离开来的血是你的。

顾曳对章家庶子说。

章家庶子是怕极了顾曳的,顿觉得顾曳这话不怀好意,被隔离开来又如何!你到底想做什么?顾曳却不理他,只管自己淡淡道:降术分血可区分人跟鬼祟的血气,以此辨妖邪,不过也可以区分血脉,同一血脉者血气一系可相容,不同血气一系便会被排除,也就是说……顾曳朝章家家主粲然一笑:这个庶子瓜娃子不是你的种。

章家家主跟章家庶子大怒,在场吃瓜子看戏好久的围观群众们也是目瞪口呆,瓜子都拿不住了。

啥玩意儿?结果庶子不是章家子?章家长子才是真正血脉?还一场年度九曲十八弯大戏,可以回味一年了!这降术分明是你耍诈乱用的,降术分血明明只能用于人跟邪祟,妖气强烈,人气温和,所以能区分,但决没有什么分辨血脉之说!章家庶子情急之下说出了这一大段,却见顾曳忽然似笑非笑看着他。

阿,看起来果然对降道有些了解,也难怪知道用磨腥草下毒了,可也只学了皮毛而已,不知道磨腥草腥气重且附着性强吗?会在研磨的时候缠着皮肤,你的手是洗干净了,可指甲盖上沾染的却是洗不干净的,瞧这一手黑指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挖矿为生的呢。

章家庶子脸色顿时苍白,惊惶之色难掩,且下意识藏了手掌进袖口。

藏什么藏啊,你就是把手剁了也没用,这不还有你这便宜老爹颈下的蛇起皮么。

顾曳看着章家家主,一脸笑眯眯的,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脖子下面的皮肤特别痒啊,请了许多郎中都说你是因为换季而皮肤不适,过些时日就好了什么的,但你又觉得喉中多浓痰,且时而觉得反胃恶心吃不下饭什么的,别害怕,这不是皮肤病,而是你中毒了,磨腥草的毒性是从腹部蔓延到五脏最后终于脑袋的,后期会呈现蛇换皮的模样,换到脸上的时候,你就可以死了。

你就可以死了,她这样结尾。

又幽幽补充:当然,我也怕你不信,你可以让人检查下你这便宜儿子的指甲,也可以等上个三四五天,那时候你大概会咳红血且脱光头发。

章家家主心惊胆战,害怕又怀疑,便是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却见这个儿子……转身跑了!跑?路边多的是剑客武师,有人三两下拽住他按在了地上。

都用不着逼供了,这不打自招了都。

章家家主腿软了,却又狰狞了表情,冲过去一脚揣在章家庶子的身上,狗杂种,说,解药呢!这庶子虽然惊惶,此刻却也破罐子破摔了,放了我,否则你死定了!章家家主大怒,扑过去按打庶子,庶子却咬死不肯给解药。

伪父子相斗,众人感觉颇为复杂。

再看那似风,此子只神情放空,喃喃道:那我母亲,我母亲……你光打我做什么!姓章的,你注定一个儿子也没有,也不瞧瞧那小子长得跟你一点也不像,你章家注定绝子绝孙!滚!大师都说了,似风是我儿子,我是有儿子的,快把解药给我!哈哈,她说什么你都信,你那老婆都被几个山贼轮着睡了,还……似风冲突一掌劈下!那章家庶子脑袋瓜子裂了。

章家家主呆了,怔怔看着似风,似乎要大怒,他的解药还没拿到!你可以去求顾姑娘,她必是知道解药的。

似风面无表情。

章家家主秒懂,扑过去跪在顾曳眼前,求师傅救命。

顾曳微微笑着,现在知道来求我了?之前的嘚瑟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