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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别挑衅我

2025-04-03 04:26:13

挣扎的人按耐不住,但身边有黑影笼罩,他覆盖而上,站在她身边,蹲下身子,那只手落在了她的眉心,但手腕被抓住了,而且抓着那皮肤白皙手腕的手那样漆黑粗鄙,黑白相应,似乎还用了不少力道,肉都掐进去了。

一双冷酷的眼深得看不见底,但很疯狂,皮肤那样焦黑,那咧咧嘴露出的牙齿倒是白的很,也好看得很。

笼着黑袍的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在她猛然扑上来按倒他之后一刹那,一条藤蔓无声无息得刺入了她的脑袋后颈。

无声无息,一朵冰冷而美艳的花开在上面,似乎散发着一股清新而冰冽的味道,那股清凉入了体,她的瞳孔缩放,身上狂放的力量都一下子被抚平尖锐,只慢慢被削弱……她疲倦了,但在昏过去之前还是揪住了这个人的衣领,直到落地。

身体被手撑住,小心放在毛毯上面。

他坐在她边上,手指一动,她戒指上里面放着的妖珠就到了他手中,指尖一捻,蕴含一个妖大半力量的妖珠竟就被那样碾碎了,指尖有微紫而艳丽的柔光,裹着这样庞大的力量点在她眉心,一条条紫色流体纵横,从她眉心渗透全身,像是催化剂,显露了一条条黑色的丝线,这些丝线是什么?妖中魁后以妖咒孤噬诅咒,生以噬血活血为得生,死以杀戮为骨魃,活血生肉红袖添香。

越亲近,越渴望得到对方的血,喝到的时候无比满足,喝完之后如坠地狱,痛苦纠缠,生生死死,生生世世。

他的声音很沙哑,指尖缓缓从她眉心到了脖子,指尖按住了那因为呼吸或者痛苦而起伏的血管。

可你的血,于别人而言也是莫大的诱惑。

强大,纯粹,无法抗拒……他低下头,猛然咬住了她的脖子,因为痛苦,她猛然睁大眼,瞳孔中血丝退却,身体的血流都朝着脖子涌去。

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看着他。

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血一缕一缕吸走。

紫色丝线一根根缠绕了她体内的黑色血丝,一朵朵花开在他们的身上、地面、墙壁……遥远的地域,那是人类不敢涉及的地域,哪怕是乾坤上人也不敢轻易进入,那个地域叫什么?谁知道呢,反正这里的妖气冲天,处处洞窟,处处狂野。

一个洞窟中,黑暗幽深,此时低低嘶吼。

那种语言,人类不懂的,但仿佛是愤怒,惊喜,又危险十足。

他的气息……她醒来的时候,空气有些湿润,但有一股香气,从身上到地上,是花草。

这样灰突突的溶洞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花草,她却好像很木然,坐直身体后,她木在那里良久,忽然起身,她走了。

走了?是走向前头那从洞顶流淌泉水的水潭,她本就没穿鞋子,只是走过去,一边走,手指解下了衣带,最外面的薄纱落地,赤足踩入水中的时候,那破烂袍子也落地了。

她踩着水,从浅到稍深,直到那水没到了腰线,她抬起手,拢了长发,走到那小瀑布下面,仰面。

这水流没什么不同,洗得去她身上的焦黑?可她的身上起了微光,那焦黑像是淤泥,被水流冲洗后一寸一寸露出凝脂乳玉般的皮肤,从后面能看到她的后背,蝴蝶骨蹁跹勾人,背脊曲线流畅,从她的背到她的腰,那样的曲线极致魅惑。

水声拍打在肌肤上,有些清冽。

整个洞内仿佛都无其他声,直到她侧过头,看着前头小瀑布里面有些漆黑的地方,她的手往内,随手一撕裂,撕裂了那一层屏障,他设下的屏障,他盘腿坐在那儿,身上气息起伏。

这种气息比她的更邪恶,更妖艳,他的脸也是十之八九陌生的。

霸道,冷酷,阴柔,美到透着一股非人的气息。

他本是闭着眼的,此时仍旧闭着眼。

她看着他,目光从上到下一寸寸的。

如果不是你跟他一点都不像,我都差点以为你就是他。

他没说话,也没睁眼。

你解了我的诅咒?我已经有好些天没这么舒服了……他还是没说话。

之前在南荒也是你吧。

他依旧不说话。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就站在那里,三呼吸,他还是还是没有说话!她忽淡淡道:我最讨厌别人这么挑衅我。

然后她就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按倒,两个人身上都是湿透的,她一丝不挂,他却穿着袍子,规规整整的,就是湿透了。

他眉头紧锁,闭着眼,开口:你身上的邪性未散。

是吗?她的眼中波光潋滟,像是修炼成精的妖孽,她的每一处每一寸都在蛊惑人心。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胸膛,指尖按压在心脏上,眸色微转浓,似笑非笑。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座地狱,里面住着一个恶魔,我有,你也有,比如现在,我倒觉得你的邪恶已起……她的手往下滑落,已经到了他的腰腹部位,手指像是一条蛇,撩拨着一个人最难以克制的欲望。

他猛然睁开眼,他的眼仿佛跟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总有一股跟人截然不同的味道。

人的眼其实是混沌的,可这个人的眼像是漫天的星辰落在天地之间无底的深渊。

美妙跟危险兼备。

他看着她,抓住了她那危险的手,说: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声音沙哑得不行。

她在他身上,眉梢勾情,嘴角挑魅,手掌捏住他的下巴,呵气如兰:你把什么那两个字去掉可好?比狐妖还妖。

他脸色沉了沉,指尖迅猛往她眉心点去,但她此时的实力相当之强悍,她一直起身子。

他先看到了上头倾斜而下的水流从她的脸颊到脖子,再到下面娇挺的柔软,往下是流淌的腹部,腹部平坦,甚至内凹了一些些,有两条线从两侧往下,那水流就沿着它往下,到水中遮掩的地方。

波光粼粼,半遮半掩,那是让神都堕落的地方。

夏娃是怎么堕落的?她就跨坐在他腰上,那一瞬两人身体都僵了下。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却是眯起眼,声线忽然变得清晰,磁性且危险,怎么,现在倒是怕了?她还未说什么,哗啦,他反按住她的腰,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伏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仗着美貌肆无忌惮,但你确定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他压低了声音,唇也几乎是靠着她的耳朵说的。

真是危险,妖气冲天。

她的下巴被捏住,她却笑了:阿我原以为你是我家的夭夭现在看来不像,起码他绝对没胆子这样欺负我。

一个男人把一个裸身的女子压在身下,不是欺负是什么?她就是被欺负了。

像是一个无赖。

所以你是试探我?他眼眸眯起,眼线细长。

她伸手,手指往上,落在他眉梢,他没有躲开,只是微微皱眉,但能感觉到那纤细玉指描绘他眉上的触感,明明是画眉,却像是画心。

但他肯定把握不住这个女人的心,就好像他没料到她会说:不,我只是单纯想睡你。

想睡你,睡你,睡……他的眉头就没有起来过,你对他人也这般?倒不是,谁让你好看呢,长得颇得我心意。

一个美人若是浪起来,真真长江黄河浪推浪都比不过的,这个女人就是段数极高的货。

她浪,但不骚,浪得有格调,浪得有逼格,浪得让一个……我是妖,妖不会喜欢上人,而你是……人……这个字没说完,她挑眉,收回手,干净利落,奥,这样啊,那我还是去找同个种族的人好了。

去找……其他人?也像此时这样一丝不挂?也像刚刚那样用她的手指尖去描他的眉头?用她的手去撩拨他的胸膛?让他在云雨之中享受她所有的狡黠与风情。

他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只是在那只皓白玉腕收回去的时候,他先低下头,直接含住了她的唇。

整个人也变了似的,妖般的禁欲变得霸道而狂热,好像克制的一切泄了一个口子,大坝崩裂,他强制得掌控了她的身体,手掌从她后背环过,手掌落在背脊上,上面像是丝绸,他的手从上面滑过,往下,不敢触碰那禁地,却从腰滑到了腿上。

她呢?先是一愣,接着低低笑了下,手指解开他衣带,从腰上滑进去,袍子落下,上半身赤裸相对,皮肤接触。

多匹配啊,他容颜绝世,妖美邪性,偏偏霸道。

她美艳如这世间永绚烂不凋谢的花,妖娆夺目,偏偏不羁。

温度开始擢升,天地开始旋转,她笑声如铃铛,手四处点火,比他还肆意,他压不住心里的火,克不住心里的魔。

最后一步水到渠成,一个是克制不住,一个是纵容肆意,终到了那一步,他却忽然隐忍克制,因为看见了她眼底的邪性。

她被按住了手,微微皱眉,又道:怎么,怕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他隐忍着,但很艰难,这个女人用那大长腿撩拨他。

第425章 迦叶金刚杵(谢谢左晓打赏,明天三更,但我还欠着一更)谁?……重要么?她漫不经心的,左右我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我会很快忘记你的,也自是不需要你负责任,春宵一刻不好吗?她吻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妖,就不能像个爷们一点?嗯——是的,她终将忘记。

所以她肆无忌惮,反正睡完就撤,她不会负责任的。

想都憋想!她这般放肆,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放逐的堕落。

他的眼忽然就清明了,像是火山冷寂成了一汪清泉,最终阖眸,手掌落在连她眼上,缓缓道:以后不会了,该记住的,该忘记的,由不得他人的意志,你就是你…顿了下,他仿佛要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最终也的确开口:顾曳……她恍惚就醒悟了,这一个名字,像是包含了她一生的幸运跟不幸运,是她自己。

逃避不开。

可她醒悟的时候,又像是要睡去。

你……我叫辽。

奥,我会记住的。

她的语气明显敷衍,明摆着想春风一度风紧扯呼。

一贯的套路。

他淡漠:妖才放肆,你是人,要有原则,要有克制,要……他忽然就语重心长教育起她了。

辽,在我们人族的意思是广阔无边的土地,春天一来,撒播无数的种子…嗯她在那手下开始昏迷,她闻到了一种香气,她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也许她醒来会忘记他,也许她可能还记得,也许……可你在女人身上好像不行,一颗种子也撒不了。

一颗种子也撒不了!!!她一秒钟昏迷过去,留下脸色铁青的他。

但亲手冒险救下的孽障,跪着也得照顾好,他只能拿出干净的袍子该在她的身上,面无表情得将她抱出去,放在了毛毯上,只是不小心又看到敞开袍子衣摆露出了大长腿,光滑白皙修长……他转过脸,又拿出了一件袍子把她两条腿也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才放开自己一直压着的气息,伤,他受伤了,因为被反噬。

她的血是一把双刃剑,利于他的那一把可以让他的血统彻底觉醒,可一旦如此,他就……所以只能压着,这一压,就跟另一把剑联手反伤了。

他脸色苍白,却仍旧低下头,帮她把体内最后一缕诅咒吸走,只是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的体内有强大的气息猛然爆发。

是佛意!恐怖无比的佛意,比七卦还要强出不少。

这样恐怖的佛意出现,只因感觉到他的妖气而已。

他眉头一皱,却并不慌,这还只是佛意,未解封。

意志上,他并不惧,但到底是需要费心压制的。

既是你救了她,那就继续护着她吧…劳烦你了。

它藏在她的左掌心,他就握住她的左手,掌心逼出妖血,进入……未开封的佛器若没有强大佛者蕴养,却也可以用强大妖血祭活。

右手点眉心,咬住她的脖子。

也不知多久,结束了,他脸色煞白,体内力量空无一丝,嘴角还吐出了血,但他擦干了血迹,默默看了她一眼,走了。

顾曳醒来的时候是清醒的,脑子转了两个来回之后,脸色变得很古怪。

她当然记得之前的事情,说真的,她虽然浪得起,也起得了浪,却还没真枪实干过,昨晚还真是尺度最大的一次。

妖?她竟差点跟一个妖擦枪走火了。

老纸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竟差点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妖身上交代了清白,还真是……她苦着脸,但又很快意犹未尽得舔舔唇,不过那妖真的还真是……俊美得丧心病狂啊。

夭夭也美,可因为太亲太柔了,她下不了手,感觉得像是怪阿姨辣手摧花,那昨晚那个妖男真真是……不是夭夭?应该不是,气息气味性格完全不一样。

但好像对她也挺熟悉。

看来我顾曳有一个强大神秘让众生为之疯狂的身世。

这分明就是女主待遇啊。

就是那妖男好像走了……顾曳坐在那儿品味了好一会,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回神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两件袍子,腿也被裹住了,跟粽子一样。

奥,外面还盖了一件毛毯。

麻痹,她就是被热醒的,那妖男是智障吧……不过顾曳解开毛毯跟袍子,察觉到自己一丝不挂,又秒懂了,挑挑眉,撇嘴:看过摸过还亲过,装什么纯情,还叫我有原则……闷骚老干部!!不过虽然吐槽,顾曳到底也是感激对方的,她撞钟之后本身就已经奄奄一息近乎泯灭了,但身体跟灵魂被白骨塔庇护,在佛光中流有一线生机,只是跌入那恐怖灵脉之中,差点被强大的力量撕碎,当时好像是一股陌生而强大的佛力又救了她。

后来她顺水漂流,一直浑浑噩噩,到了关内道,当时并非第一被海市的奴隶贩子给装进了笼子里。

在此之前,她如同野人一样在荒原之中在半清醒到时候猎杀邪道之人夺取鲜血,又在混沌之中躲藏起来,就这么见不得人似得躲躲藏藏,直到最终压不住体内越来越强的嗜血的诅咒导致昏迷,才沦落到海市的牢笼里面。

她当然可以离开,只是……海市有海王。

她需要妖珠来压制体内的诅咒。

以邪压邪。

她其实跟邪道也没什么区别吧……顾曳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些疲倦,但忽然发觉到一件事。

我好像…真的记得很清楚。

她欢喜又惊疑,是那个妖男的缘故?这陪睡一次效果还挺好。

虽然业务效果也没彻底……她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这种没有诅咒没有嗜血欲望可以清清爽爽自己控制自己的感觉太爽!她直接起身,忽然感觉手臂上有些温热,低头一看就看到裸着的手臂上有一根金刚杵的纹印。

她愣了下,猛然去翻戒指里面,果然不见了那把她看不透的神秘金刚杵。

是它?这玩意之前救我一次,现在又入体…灵器可以入体?顾曳搞不清楚,却心念动了动,左手一招,顿时有流光飞旋出,落入手掌心,且旋转着,随着她手掌操控而飞舞,手指一抓就到了跟前。

金刚杵是佛道之中最具攻击气息的佛器,佛道讲究仁德,并不推崇杀戮,不过但凡造出金刚杵佛器,就一定是冠以力量意志的。

佛家也需要灭邪跟自爆,金刚杵一般作为一个佛寺最后的法门。

显然这一把金刚杵很可能就是那漠北古佛寺的镇寺至宝。

它很古老,但并不古朴,大约半臂长,大拇指粗,跟大多数双头金刚杵不一样,它的一头双面,一佛一魔人头像,佛仁慈面,魔凶煞面,往下镂空九连环螺旋,往下是菱形锋刃,似匕首。

像是黑石造,但顾曳摸着却是骇然。

靠啊,这是舍利子打造的!黑色的舍利子?那不是八阶古佛才能成的舍利子吗?顾曳差点没拿住它,只觉得脑门上都是汗。

这玩意比那雍刹鬼王头颅的逼格还要高出一大截,就这么到她手里了?就这么不需要任何冒险……到手了?她有种焦虑感。

不对啊,以前我都是各种倒霉各种悲催各种欲生欲死才拿到一些好处,怎得这一回…难道是那诅咒去除了?从小到大经常在茅坑里找机遇的人如何能理解那种走路带风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真特么酸爽!总算明白李大雄为什么不用长智商了……狗屎运吃一辈子啊!顾曳摸了摸金刚杵,指尖摸到上面有几个小字。

迦叶,想来是那古佛的名字了,先看看威力吧。

顾曳先担心自己不是佛道的人呢,无法发挥它实力,却忽然自己的降力是可以催动它的。

好像她的血脉的确是比较特殊。

而且这佛魔双向是可以循环力量的,也就是说她输入降力启动它的时候,它可以从天地之中另外抽取力量弥补蓄势第二击。

她震惊中,它射出白光,直接刺穿七八米厚的大石……比她用十八罗汉棍外加《焚》跟《九方焱流》的最强一击还强出一倍。

就是一下子抽空了她所有的降力。

消耗有点大啊,但试想一下跟一个对手pk,对方比她强,她打不过,但反手掏出一把金刚杵……秒杀!就算不能秒杀,试想一下对方重伤的时候十分得意各种你死定了你完了,然后它默默蓄势的第二发再来……顾曳漠了半响,扶额,悲喜交加,热泪盈眶。

发达了……这就是超级至宝啊,还是佛道的,对降跟邪双道都有属性优势,七卦的都得疯啊!她就是遇上那鬼道宗的小姨妈她前夫也有一战之力。

用得好还可以送他上西天。

这么好的运气……是因为她差点睡了一个美男吗?日后是不是可以再接再厉?关内道银川是三不管地带,可挨着银川的灵州就显得安生多了,而且这里也是拢右道关内道跟突厥的交锋之地,如果不是战时,两国不起纷争,是不会限制贸易往来的,这也是一种默契,毕竟谁会嫌钱多啊。

所以这里也是一条贸易通道,因此灵州比银川富庶热闹一些,到处可见往来的行商跟旅者。

此时北隽就跟两个北帝的弟子待在一路边茶棚中。

他眉头紧锁,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状态不太好。

第426章 灵山灵隼(谢谢异域风情跟大家打赏,抱歉失约,中暑了)小师叔,这是关内这边最好的卤水羊肉,可好吃了,您来一点吧。

这个弟子十分敬重自家小师叔,有什么好吃的都推送来一份,不过小师叔心情不好,眼一瞟。

奥,好吃啊,只能来一点?弟子囧了下,秒懂,这一盘都是您的。

这还差不多。

北隽也是少年人脾性,想一出是一出,但也非那种没有限度的,北帝的人高傲,对他人十分看不上,但对内部必须负责,而北隽也是如此,哪怕负伤了,也记得过来找到弟子,将他们带出银川,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弟子才诚心尊重他。

傲娇怎么了,他有傲娇的资本啊!不过小师叔,等下我们要回拢右吗?这关内道近日有些乱。

另一个弟子也接话,目光在前头来往的商旅中游转,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探子是海市的。

海市的人一直在抓那个女奴,派出无数探子从银川搜查到灵州等地。

他们到灵州的时候,对方也就后脚跟着来了,也不知会不会查到他们这边,毕竟他们也是入了海市的小师叔还受伤了。

没什么好怕的,来的不过是喽啰,海市在关内道背景再深,可以调度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若是乾坤上人没来,来三个高手我也有把握把你们两个安安稳稳送回去,怕个鬼!北隽吃着羊肉,喝着酒,外头街道忽有动静不对。

有人掀桌子了!西娘皮的!你们是海市的人吧!查什么查!老纸可还没去银川!虬髯抠脚大汉暴怒而起,将那几个在街上搜查的探子打翻在地。

海市的人势力何其庞大,养着一头化妖的海王,顷刻间又追去了位于上人上流水平的胡山,它还有多少底牌?但这个大汉直接干翻了这些人。

本来就吵闹的地方顿时乱了,本来这里就是卸货转运的大圆盘,圆盘边上许多茶棚饭馆,那大汉是在饭馆里面闹出事的,那些探子才落地,边上的探子就云聚而来,凶神恶煞的。

你做什么!抓住他!不想活了!眼看着这个汉子孤军奋战要吃亏,他却咧嘴一笑:老子是山西南道的,可不管你们关内道的规矩。

他一握拳,拳头上放出的气吓了所有人一跳。

且他还随手一砸,把一个巡防卫的铁盾牌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上人!这抠脚大汉竟还是一个上人!山西南道的李铁拳,咱们这几个道也只有他的拳头可以把铁块都砸裂。

李铁拳是山西南道的名人,虽不算大唐上人圈子里的顶尖战力,但那一身刚强拳力跟防御力的确是不俗的、既是上人,岂容这些小喽啰嚣张,他爆发了。

海市的人顿时矮了几分,但忽有一尖嘴猴腮穿着长袍的人出现。

他眯起眼,道:在下是海市的管事善海,铁拳阁下既是上人,自是不能轻慢的,不过我们海市被不知死活的人招惹了,也必然是要查的,铁拳阁下若是不满,来日可跟我们海市的查俑大人细说。

海市查俑?海市就是查俑掌管的,也等于说查俑是海市的拥有者,江湖传言,论巨富,大概也只有中原的崔凉能胜过他了。

但这人最可怕的还是——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乃是关内道的最强者。

李铁拳本身暴怒,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眉了,瘪瘪嘴,少拿乾坤上人的名头来吓我,反正你们查你们的,可别太过分,我们上人也是有尊严的。

善海从善如流,微微一笑:铁拳阁下说得对,我们海市是做生意的,当然不会跟诸位高手过不去,但也希望诸位遇上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奴,还请多留意几分,我们海市是绝对不会亏待朋友的。

女奴?你们海市的女奴每年数百上千个,逃了一个需要这么紧张——这次开口的可不是李铁拳,而是另一个人,他好像刚到,且还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有些浪子范儿,胡须未去,一头长发也只简单束在脑后,腰上挎着一把剑,如一个剑客浪人。

善海转身朝这个人也略一行礼,原来是河北道的乌罗户部的剑乌罗阁下。

李铁拳实力不算顶尖,剑乌罗可就不一样了,这人是河北道里面乾坤上人之下的一流高手之一,河北道跟拢右道一样都是大唐最强的道之一,论地域广阔当为第一第二,且都民风彪悍,强者也是众多,位于大唐上端双翼,接洽突厥等诸多外国,自是非中原内陆的其他道安稳。

乱地出枭雄。

这剑乌罗就是从小出身在好战的乌罗户部,长大成就上人之后更是好战。

他陡然出现,在场的人都有些躁动,李铁拳握了握拳头,眼中有战意。

善海对剑乌罗明显多了几分尊重,且说:那女奴不过是有些特殊而已,其他也没什么,倒是剑乌罗阁下跟铁拳阁下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灵山东峭壁上的灵隼吧。

做生意的情报都很迅疾,海市也是如此,几日之间来了这么多个各地高手,他们岂会没有调查。

灵州有灵山,灵山有东峭壁,峭壁之上有一灵隼筑窝,既是筑窝,自是休憩或者——产蛋!小灵隼即将出世,自然引得高手们疯狂。

灵州灵山的灵隼灵性强大无比,大的那只百年前便已经距离乾坤上人一步之遥,血统高贵,他的后代一出生便灵性极强,日后成年便可轻易达到上人且灵隼是天空中的霸主,灵性虽不如灵鹤,但速度远超它,这等天大的机遇,看来海市也不是没有准备。

剑乌罗反击善海,后者微笑:那得看我们海市的高手是否恰逢其会了。

他笑着,袖子一甩,探子们散去,继续查探周遭,但刚好把北隽他们这边给漏过了。

小师叔,他们说的灵隼真的有北帝两个弟子如何不知道一头强大的天空坐骑是何等重要,有时候比灵器更能救人性命,但也更难得,毕竟天地灵性强大的灵兽多已化妖,不化妖的也多生活在险地之中。

这世上非人之外的生灵有两种修法,一是修妖,二是修灵。

前者速度快,但多依赖吞噬其他生灵,于我们人族不溶于水好。

后者修行速度慢,以食天地灵物吸食天地灵气为主,妖总有化妖的时候,这隼要化灵却是极难的,依旧屈从本体,生活习性也是如此。

所以才会筑巢灵山东峭壁,只是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竟去了灵山那等险地,还暴露了,这才引得关内道诸道的高手蜂拥而至。

人最为贪婪。

人自己也自知,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不是南方那边的人还没得到消息或者来不及,恐怕来得高手更多北隽其实也动了心思,其余两个弟子也想去长长见识,本来么,北帝的作风是十分豪放的,可不会怕了海市,眼前机遇这么大,若是就这么走了,显然不符合北帝的范儿,所以吃吃吃,吃完咱们就去看看那鸟。

原本有些萎靡不爽的北隽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一样,筷子飞快夹起牛肉胡吃海喝弟子们虽然敬重他,但内心还是忍不住重复吐槽一遍:小师叔真的是从小被师祖精心培养起来的北帝第一贵公子么?嗯,不开口不吃饭的时候还是挺像的。

灵山距离那商运转舵之地其实并不远,出茶棚就能见积雪皑皑的灵山之上有白雾缭绕。

高手们自不惧怕险峻山峰跟山中森寒,李铁拳跟剑乌罗这种级数的更是直接掠飞进了山中,也许不到半日就能到山中腹地了北隽实力更强,身上底牌也更多,嘱咐两个弟子随着其余修行者结伴而行,不可暴露身份,自己便是先一步去了。

灵山东峭壁底下有积雪,周边山林之中密林环绕,树上叶上都有冰霜,冷到让上人们也必须运转降力御寒,但也仅此而已。

北隽到的时候,剑乌罗跟李铁拳刚刚打过一个回合,显然李铁拳吃亏了,手臂上有了一条伤口,剑乌罗手上的剑在吞吐锋芒。

北隽并未掩去气息,一是剑乌罗实力跟他应不相上下,对方能不能洞察他还未可知,与其冒险,不如直接露面,也省些气力。

因为第三人在,剑乌罗两人果断停手,齐齐朝他看来。

你是哪个?以前没见过你这般小白脸的人物。

李铁拳大大咧咧,有些不爽,北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人却是往山壁那边掠去,眨眼便是攀附到壁上,手中套着爪套,抓山壁如履平地,很快就上去了七八丈。

他娘的!好有准备!李铁拳不想错过灵隼幼崽,也跟上去。

剑乌罗看了北隽一眼,眯了眯眼,脚下一点,掠在了李铁拳上头,往上去!三人前后追得很快,林中有许多暗影不断往高耸险峻的山峦掠去,但忽然有人惨叫一声。

惨叫声很短,被林中惊起的飞鸟声盖过,无声无息的,血气被吸入一只手掌中。

灵隼不归巢,幼崽稚嫩得很,机不可失,就是有几个人需要对付。

老者声音沙哑,旁边两个男子诡异一笑。

大人放心,他们想不到我们会来的,他们这儿不是有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人掠入林中,时不时收割大唐修士的性命而在远方,有一庞大雪白的鹰隼飞过辽阔的天地。

它正要回家。

与此同时,之前北隽他们待着的那个茶棚里外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