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2025-04-03 04:26:18

陈羹年与花鹤玉相谈许久, 最后留在宅中用晚膳。

凉州民风开放,并没有男女分席的要求,加上陈羹年本就是长辈, 也没有什么避讳。

饭桌上,花鹤玉看似在与陈羹年闲聊,但他也会时不时同慕时漪说一说凉州当下情况, 再聆听她的一些看法。

陈羹年摇头感慨:慕家女娃娃你若是男儿, 这天下能人中也必有你的位置,老朽实在自叹不如。

慕时漪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太傅赞缪, 小女不过是些浅薄见解,随意说说罢了。

夜深, 陈羹年离开后,二人也回到房中。

齐嬷嬷让人送来热水和醒酒汤。

花鹤玉垂眸坐在临窗的书案前,他今日饮了酒,此时也不说话, 漆黑眼眸倒是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殿下可是醉了?慕时漪有些许担忧。

未曾。

他认真摇头否认。

花鹤玉说他没醉,慕时漪是不信的。

今夜三人在宴席上, 她不饮酒, 坐在一旁喝着他吩咐齐嬷嬷端上来的热牛乳, 花鹤玉陪陈羹年喝了不少。

他脸颊泛红, 莹白肤色如涂了胭脂一般好看,望向她的乌眸漆黑,压着克制已久的澎湃情绪。

慕时漪起身端过醒酒汤, 想要喂他喝下,然而她总觉今夜花鹤玉神色中透着即将决堤的危险。

她垂眸, 隔着略远的距离, 把醒酒汤小心递给他。

本以为他会拒绝, 不想看着略有醉意的男人此刻却极为克制端坐在书案前,乖乖仰头喝下。

水。

他声音嘶哑,唤了一声。

慕时漪连忙端过桌案上的茶水递给他。

花鹤玉看着她白玉指尖捧着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眉头微蹙,半晌才从喉间挤出黯哑的嗓音:要凉的。

这般冷的天,慕时漪想劝他喝热的,但看他却垂眼不说话,她张了张口,最终忍下。

等大盏子凉水饮下,他脸上神色似乎松泛不少,放在膝上握紧的拳头也微微松开。

我去沐浴。

他站起身,转身从相笼中拿了亵衣裤,转身往净室方向走去。

花鹤玉走得匆忙,忘了关门,站在极远的屏风另一头,慕时漪都能听清里头的水声,像是一桶桶水,从头浇下的声音。

许久,他从浴房出来身上带着水汽,从她身旁走过时,却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慕时漪先微愣,继而惊呼:殿下,这般天气,你用的是冷水?花鹤玉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他漆黑眸色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抿着嗓音黯哑:饮了酒,身上有些热,无碍。

他伸手指向浴房,修长指尖还泛着潮湿水汽:去洗吧,不然浴桶里的热水就该凉了。

慕时漪怕他洗完冷水澡后,夜里会难受,毕竟他依旧日日饮药,身子似乎还有不妥的地方,余毒未清。

所以这一次她洗得极快,然而出来时,发现屋中的灯已经熄了,只在临窗的书案上留了盏豆大的烛火,她虽能看清,但也走得小心。

等走到榻前,她有一瞬间的纠结。

花鹤玉已经睡下了,锦被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的位置在床榻里面,那么就必须绕过床尾从悄悄过去。

慕时漪双肩微颤,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爬上床榻,她含着心思,脚下一步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却不想这时候,花鹤玉忽然翻了个身。

她本就站的不稳,被这么一吓,整个人晃了晃,根本控制不住身形直直朝他身上跌去。

落针可闻的屋内,只听得她娇娇的惊呼声,和男人抑制不住的闷哼声。

她身量虽不矮,但与他相比娇小得像个小姑娘。

偏偏她这一摔,整个脑袋都磕在他硬邦邦胸口的位置,手却因为下意识往前撑的动作,摁在了他小腹往下大腿根往上,不可言喻的某处。

夫人这般,可是投怀送抱?黑暗中,花鹤玉哑着声音,忽然翻了个身,把她连人带着本该盖在他身上的锦被,一同压在身下。

膝盖微曲,压着她挣扎的双腿。

殿、殿下。

慕时漪惊慌失措双颊通红,眸中含着楚楚水雾,几欲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刚刚在他身上狠狠一摔,有没有弄伤他。

花鹤玉隔着锦被把她死死搂在怀中,惩戒一般,手臂狠狠箍紧,慕时漪动不得分毫,身子微微娇颤,而这种不经意间无辜引诱,几乎是顷刻要了他的命。

闭眼,睡觉!花鹤玉忍着下腹难受,声音带着强势的命令。

慕时漪依旧不死心扭了扭身子,但她发现自己就像被蚕丝紧紧裹着的茧,而他却是伺机而动的捕手。

乖乖,别再动了,到时我若伤着你,我怕你会恨死我去。

花鹤玉用嘶哑滚烫的声音,几乎的贴着她耳朵,磨出来的。

慕时漪霎时浑身一僵,不敢再妄动,本以为要一夜无眠,没想到等再睁眼时,外头已天色大亮,而她身旁早就没了人,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就像是做梦一般。

守在门外的山栀听到声音赶忙叩门问:姑娘,可是醒了。

慕时漪揉了揉眼睛哑声道:进来。

山栀带人进来伺候她洗漱,等一切收拾妥当,慕时漪才像不经意想起般问:太子殿下呢?山栀笑着道:我听西风公公说,殿下天不亮便带着苍狼和町白出了宅子,奴婢也不知殿下去了何处,齐嬷嬷今日去外头牙婆处挑了许多小丫鬟,姑娘用了早膳可要去瞧瞧,我们估计得在凉州住上一些时日,姑娘不如先挑几个丫鬟先暂用着。

慕时漪身旁的确缺人,她在堰都的十几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

个丫鬟婆子,只带了山栀一人出来,宋太后盯慕家盯得紧,堰都的那些人都出不来,等去苍梧也同样要挑选伺候的人,还不如在凉州挑好人,再麻烦齐嬷嬷训练一段时间,她用的顺手些。

慕时漪点头:那你让人与齐嬷嬷说一声,我等会去花厅找她。

然而慕时漪早膳还未用完,齐嬷嬷就带人来了。

她礼数周全给慕时漪行礼:老奴给夫人请安。

齐嬷嬷指着身后丫鬟手中抱着的账册匣子:夫人,这些都是府中的账面,以及主子之前留给老奴购置宅院的金银细软,还有宅中库房的钥匙,今日就交给夫人打理了,夫人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老奴。

慕时漪缩在袖中的手蜷紧,她自来聪慧,却第一次失了主意。

太子这些私产,未成亲前,自然有下人帮你保管收拾,若是日后有了太子妃,夫妻间若是关系好,太子妃帮太子打理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这般身份,同太子之间不过是明面上的假夫妻罢了,若这般冠冕堂皇都交给她打理,等她离开凉州,或是今后太子娶妻,要知道还有这样一番过往,那还不要酸死去。

她咬着唇,本想拒绝。

不想花鹤玉恰巧从外头回来,他声音淡淡:嬷嬷东西你放在书案上就好,孤自会与夫人交代清楚,夫人日后要在凉州常住,还劳烦嬷嬷亲自帮夫人挑几个舒心的下人教好后,再让夫人亲自选了顺眼的去使唤。

今日很冷,他满身寒气,经过她身旁时顿了顿,然后神色自然端起桌上斟着热茶的盏子,递到唇边慢慢饮着。

那盏子分明就是她用过的东西,慕时漪唇角动了动,碍于齐嬷嬷和伺候的丫鬟都在,她没敢开口告诉他。

都下去吧。

花鹤玉朝众人吩咐。

慕时漪心下惴惴,她低头端坐在桌前,不知如何开口,昨夜她压着他,他的闷哼声明明夹着极为痛苦的隐忍,也不知究竟是伤了何处。

花鹤玉转身去了侧间书房,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册子递给慕时漪:这些也请夫人过目。

这是?慕时漪微愣。

花鹤玉语调淡淡:这些是我全部私产,昨日我让西风给整理成册子,日后也要劳烦夫人费心打理。

慕时漪只觉手中握着的册子格外烫人,她红唇抿了抿,想要开口拒绝。

花鹤玉却突然欺身上前,伸手宠溺拍了拍慕时漪的发旋:你不要这般慌忙拒绝,就当是我日后给夫人的嫁妆,夫人安心收下便可。

慕时漪一时间没转过神,愣愣问:殿下银钱都给了我,难道日后不娶妻了?花鹤玉朝她深深一笑:自然是要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一酸有些难受,依旧勉强道:既然殿下日后要娶妻,给了我,殿下日后的妻子知道了,她要如何看我,要如何看殿下,殿下这般说,想来心中早有心悦之人。

花鹤玉正想再说什么,西风匆匆从外头进来:殿下,陈太傅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凉州守备军校尉陆青城,请殿下到花厅一叙。

花鹤玉视线落在慕时漪身上:时漪你同我一起去。

慕时漪微愣殿下,我为何要去?她心底还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恼怒呢,这会子叫她陪他去见人?慕时漪心底是拒绝的。

奈何花鹤玉深深看她一眼,他隔着衣袖,克制握着她手腕:因为时漪与我是一体的,你若不去,我们又怎算作夫妻呢?他这话,灼人滚烫,她震得耳蜗发麻,整个人呆呆愣愣就被他牵着手腕,带到了花厅内。

陈羹年与凉州守备军校尉陆青城一同在花厅等着。

走在最前头的人陆青城知道是太子,但与太子并肩而行看着就是金枝玉叶的姑娘是谁?陆青城眉心微蹙,却也同陈羹年一起朝花鹤玉恭敬行礼。

慕时漪稍稍向一旁让开半步,避开他们的礼数,朝陈羹年行了个晚辈礼:陈太傅安好。

陈羹年和善笑着:慕家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然后他看向花鹤玉,指着身后的陆青城介绍:殿下,这是凉州城守备军的校尉陆青城,他就是我今日要给殿下引荐的人。